第115章
,只按其打乱的编号抄录下来,交予审卷,至于墨卷原件则交于翰林院封存。 如此可避免考生在试卷上做记号,或者是考官看笔迹辨认此乃何人试卷,以防串通舞弊。 这对科举的公平而言是绝对有利的。 温妤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比文言文还文言文,想理解意思,全靠猜,猜还猜不对。 “李尚书,将此策论誊抄一份,张贴于礼部会试揭榜处,让此届春闱的考生们都来看看。” 礼部尚书闻言有些惊讶:“启禀圣上,榜首之卷张贴于人前,是否会不妥?” “无不妥,自当让考生们知道会试榜首的含金量。” “是,微臣这便去安排。” “等等。”皇帝露出一个堪称舒心的笑容,“此届会试榜首名叫什么?” “回圣上,榜首名为李文卿。” “李文卿,名字好,策论更好!你下去吧。” 礼部尚书躬身:“微臣告退。” 皇帝整个人看上去都明媚了不少,“朕还得多谢皇姐,让朕看到了一篇妙极的策论啊……” 他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僵,意识到什么:“皇姐,你不会是盯上那个李文卿了吧?所以才想方设法的让朕看到他的优秀?” 温妤:? “没,皇弟你想多了。” “皇姐不用掩饰,朕都明白了。” 温妤:…… 而礼部张榜处,程恩文看着张贴的榜首策论,面色一点一点的白了下来。 “这、这不是……” 这不是越兄默出来的策论吗?! 第186章 火烧眉毛 程恩文一向消息灵通,张贴试卷一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但此刻,他白着脸有些恍惚,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想越凌风成为状元,所以产生了离谱至极的幻觉。 程恩文瞪着眼睛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嘴唇抖了抖。 他是亲眼看着越凌风默写下了与这榜上一模一样的策论。 还未放榜就默写出了榜首的策论…… 这代表着什么? 只要是个人都能想明白。 程恩文忍不住后退两步,电光火石间,他也顾不得书生应有的仪态,转身拔腿就跑。 来到三从胡同,他喘着粗气,却把门拍的砰砰作响。 “越兄!越兄!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越凌风听见程恩文在门外急促无比的嚎叫声,似乎有人在追杀他一般,凄惨无比,他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拉开门。 “程兄何事如此……” “别如此这般了,快跟我来!” 然后二话不说地拉起越凌风,直接拽着他狂奔。 越凌风还未痊愈的身体哪经得起如此激烈的奔跑,本就嗓子发痒,这一跑起来,喉咙便像刀割一般,咳个不停。 “程兄!稍等……先容我说句话……” “别说句话了,我怕给你吓晕了,我可没劲把你拖过去,自己去看,看了你就知道了。” 越凌风:…… 程恩文见越凌风脸色确实不太好,想必是病中未愈,也知道让他狂奔是难为他了。 于是程恩文咬了咬后槽牙,直接躬身背起了越凌风,然后摇摇晃晃地狂奔起来。 越凌风:…… 他简直是满头雾水:“程兄,是有仇人在追杀你吗?” 程恩文喘着气:“别跟我说话,我正气沉丹田呢,一会气泄了,你我二人一起倒地不起。” 越凌风沉默一瞬,还是有些不习惯被人这样背着,他叹了口气:“放我下来,既不是追杀,便不用如此着急……” “着急!火烧眉毛的着急!” 越凌风:…… 程恩文背着越凌风到礼部时,围观的考生愈发多了,想必都是听到了风声,特来瞻仰榜首之作。 他放下越凌风,撑着膝盖,喘的像牛一样,呼哧呼哧中带着鸣笛声。 越凌风一言难尽地替他顺气,途中不知道提过多少回放他下来,全被当成了耳旁风。 他环视一圈这人山人海,放榜之时早过,为何礼部门口还聚集了这么多考生? 这时他听见不远处有人赞叹道:“不愧是榜首的策论,我等心服口服!” 越凌风一愣,榜首的策论? 他马上明白了人群聚集的原因,看到程恩文喘着气的模样,有些无奈:“程兄,虽然我想看榜首之作,但是也不必如此火急火燎,既然都张贴出来了,何时都能看……” 程恩文一边呼哧喘气,一边疯狂摆手:“不是……你去看……看了就、就知道了……” 越凌风闻言眸中露出一丝狐疑,他稍微凑近一些,又被后面拥上来的人挤的向前窜了窜。 待看到那由礼部张贴出来的策论时,越凌风瞳孔微缩,整个人僵直住了。 他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脑中也像被钟狠狠撞了一般,嗡嗡作响。 “这是……我的试卷……”越凌风有些失神地喃喃,“我的试卷是榜首……却不是我的?” 这时一旁有人听到了他的话,瞥了他一眼:“你是榜首李文卿?” “我不是。” “你不是李文卿你说什么这是你的试卷?可笑至极,怕不是受了刺激开始妄想了吧?” 越凌风皱起眉头,并没有理会这人,而是又看向那策论。 他心里已经十分肯定,他的试卷被调换了。 调换给了那个李文卿。 此届春闱,竟然出现了科举舞弊!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试卷,舞弊之人必是负责科举的官员,品阶不低的那种。 这可是大罪!人头落地,全家流放,牵连甚广的大罪! 越凌风几刹间想明白,心下暗忖,此时礼部门口考生众多,正适合他说出真相,将科举舞弊一事扩散出去。 所有考生都有资格知道,他们以为的公平公正的春闱已然成了某些人徇私舞弊的玩乐场。 越凌风刚想开口,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一道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极其轻声道:“越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越凌风心下一紧,心中已然通透无比。 “你家大人是何人?” 男人一身朴素布衣,“人多眼杂,还请越公子移步。” 越凌风不为所动:“移步?你们换了我的试卷还把我当傻子?” “越公子不想移步也可以,只是你的好友可就要消失在人世间了。” 越凌风闻言一怔,下一秒立刻转头看向程恩文原本停留的地方,此时已不见人影。 男人再次问道:“移步?” 越凌风捏紧拳心:“你家大人可真是个好官。” 男人不语,按住越凌风的肩膀,推着他向前走。 这番场景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对关系好的朋友罢了。 男人带着越凌风来到一座院子里,将他一路推到了房中。 房中坐着一座巨大的屏风,将对面的身影掩盖的严严实实。 第187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人,人带到了。” 越凌风盯着屏风,只听那边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男人声音:“越公子,本官请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越凌风没有搭腔。 “想必你也看到了,张贴出去的策论。往年从未发生过将策论公布出去的情况,但本届春闱,圣上突然下令……” 越凌风就在此刻,突然接过话头:“圣上突然下令张贴策论,你们被打的措手不及,眼看着换试卷一事就要暴露了,所以派人盯着礼部门口,将我‘请’了过来。” “越公子所言不假。” “那我既然来了,可以放了我朋友吗?” “自然可以,越公子放心,当你踏进来时,你的朋友已经毫发无伤地放走了。” 屏风后的身影道:“本官想和越公子商量一笔交易,只要你对试卷被换一事默不作声,这千两黄金,便是你的了。” 这时,一旁的男人提进来一个沉重的大箱子,揭开箱盖,满满当当的金块映入眼帘。 “不仅如此,三年后的春闱,本官可以给你行何种程度的方便,不过以越公子的才华,自然可以不借外力再次成为会试榜首,乃至状元之位。” 越凌风盯着那一箱黄金,“好大的手笔,这是想把我拉下水,跟你们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黄金只要他收了,他便不可再提试卷被替换一事,因为他等于选择了处于舞弊的一环。 倘若以后再考上状元进入官场,也是上了他们的贼船,等于被拿捏住了把柄。 就算他不想同流合污,但当初收了黄金默认试卷被调换一事,就足以扼住他的咽喉,不得不任凭自己卷进这漩涡中。 越凌风道:“我如果不答应,今日还有命走出这里吗?” 屏风后传来笑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越公子应当懂得。” “不过也别觉得本官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都说了是笔交易,哪有交易在这里见血的?” 他说着显而易见地叹了口气:“不过看这番情况,越公子是不想做这笔生意了,清高得很呐。” “但本官遇到的清高之人不在少数,但官场上汇入一滴清水又有何用?螳臂挡车罢了,一个人想抗衡一群官,异想天开而已。” “越公子,所以别急着做决定,回去好好想想这箱金子和三年后稳妥的仕途,当选哪个,你心中应当有数。” 屏风后的身影说完,喝了口茶,悠悠道:“来人,送客。” 一旁始终候着的男人无声地站出来,将越凌风带了出去。 “越公子请便。”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越凌风回首盯着这院子,心中一寒。 一个人想抗衡一群官…… 越凌风闭了闭眼,怕被调换卷子的不止他一个,只是礼部只公开了榜首的试卷。 科举竟然已徇私舞弊到了这种程度,其中的利益牵扯怕是庞大到常人想都不敢想。 屏风后那人说这些无非是在告诉他,告官挣扎没用的,科举舞弊一事,都是他们的人。 “越兄!越兄你出来了!” 这时程恩文的声音响起,他上下拍着越凌风,担忧道:“你没事吧?” 越凌风一把抓住他的手:“快走。” “越兄,你才是榜首!科举舞弊可是大案,我们去礼部……” “回去再说。” 程恩文闻言闭上嘴。 这一天的折腾下来,回到胡同,天已经渐黑。 越凌风紧紧锁上门,将情况说与了程恩文。 程恩文瞪大了眼睛,有些失魂落魄起来:“所以有可能我没有落榜,而是与我交换试卷的那人落榜了,他顶替了我的名次。” “越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时,一缕淡淡的幽香传来,二人皆是霎时间泛起了一丝困意。 越凌风一把掐住了手腕,不妙…… 但依然抵抗不住药性,直接和程恩文一起晕了过去。 没一会,闪进来一个人影,赫然是不久前那个衣着朴素的男人。 他手上提着几个空酒坛,七倒八歪地放于桌上。 然后看了越凌风一眼,直接将他扛到了床上。 接着一气呵成地脱掉越凌风的外衣鞋子,盖上被子,摆好姿势,营造出一种他正在沉睡的氛围。 男人最后不屑地看了一眼程恩文,转身离去。 没多久,熊熊大火燃起。 映着黑夜泛起充满了危险气息的红光。 不知烧了多久,胡同里传来敲盆的声音。 “梆梆梆——” “梆梆梆——”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火!” “天啦!越公子家着火了!” “他人在里面吗?” “走水啦走水啦!” 胡同的邻居全都被惊扰了出来,然后看着这红光面露惊恐。 一位明显比较成熟的大叔道:“快救火!一家着火,万家遭殃!再烧下去,迟早烧到我们家!” “越公子呢?越公子还在里面吗?” “平日这个点他应当在卖画……” “都金榜题名了还卖什么画?我今日就看见越公子与他的好友进家门了!” 大叔闻言二话不说一脚踹到了本就摇摇欲坠的门上,大吼道:“那还废什么话!快救人!” “阿斤叔,火太大了!很危险的!” 阿斤叔脱下外衣浸在水桶中,朗声大笑道:“咱们三从胡同出了个大官人,谁不骄傲?越公子平日里什么样大家伙也都知道!今日我阿斤叔豁了命也得把越公子带出来!” 说着将湿透了的外衣披在身上,直接冲进了火海中。 第188章 快醒醒!着火了! 见阿斤叔不顾危险往火海里冲,三从胡同的众人都是既担忧又钦佩。 “我们也别傻站着,继续灭火!都动起来!” “对对对,我去打水!” 此时的大火已经燎到了将近一丈高,凶猛异常。 只置身其中便觉得呼吸困难,熏的眼睛都睁不开。 阿斤叔捂着嘴巴,一鼓作气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见到桌上趴着的人影,他一口气提起,将人扛出房间,放在了院子里,喘着粗气。 这时阿斤叔才惊愕地发现,眼前之人竟然不是越公子。 但他立马便反应过来,这人应当就是方才邻居口中的越公子的好友。 而越公子此时还在房间里! 意识到这件事,阿斤叔咬了咬牙,再次冲进了火场。 他踹开着燎着火焰的屏风,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越凌风。 而整张床此时已经被火焰完全包裹着,让他一时间无从下手。 下一秒他脱下身上的湿衣服,疯狂地拍打着床围。 他一边打火一边大吼着:“越公子!越公子醒醒!快醒醒!着火了!” 床围的火接触到衣服上的湿意,仅仅短暂的蛰伏了一秒,便又重新卷土而来,甚至诡异地燎的更高。 阿斤叔被烟熏的眼泪直流,见越凌风一直没有反应,下意识地在想,人不会已经没了吧? 他用湿衣服裹住双手,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把拽住越凌风的胳膊,将人瞬间拽出来。 然后立马用湿衣服盖住他,确保身上没有沾到任何火焰。 最后扛起毫无知觉的越凌风,一边嘶吼着,一边狂奔而出。 出了房门,阿斤叔直接力竭,跪倒在院子中,越凌风也从他的肩上摔到了地上。 院门外持续泼水灭火的邻居们透过火光看到两个人都被扛了出来,不由得发出了欢呼声。 “阿斤叔没力气了……” 不知是谁说出这么一句,然后立马学着阿斤叔,脱下自己的衣服浸入水桶中,紧接着披在身上,冲过了院门。 “小虎子!” 就像连锁反应般,顿时有好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也效仿着悍不畏死地冲了进去。 “我也去接他们!”一道女声响起。 “春花!你一个女娃娃跟着凑什么热闹?” “女娃娃怎么了?我也要去帮忙!” 看着孙女坚定的目光,原本拽着衣袖不放的老奶奶也渐渐松开了。 “一个女娃娃不知道哪学来的,死老婆子是管不了你了,去吧去吧……” 春花见状,笑了笑,然后向几位老人借了外衣浸到水里,也冲了进去。 “虎子,给!阿斤叔的衣服都要烤干了,这两件给越老师他们裹上。” 阿斤叔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看着主动冲进来孩子们,他露出一个笑容,“平时……没白疼你们……” “你们几个把越公子和他朋友搀出去,虎子扶我就行。” 院外的众人见到所有人平安出来,纷纷面露喜色。 只是火还未灭,很快所有人又投入到了灭火之中。 越凌风和程恩文被轻轻放在地上,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虎子,用水泼越公子。”阿斤叔道。 虎子闻言一愣:“泼、泼越老师?” “快!” 虎子被吼的一震,也不再迟疑,直接一桶水朝着越凌风劈头盖脸地泼过去。 连带着一起泼了程恩文。 越凌风眉心一动,眼皮颤的厉害却依然紧闭。 阿斤叔又道:“再泼一桶!” 虎子闻言点头,又是一桶水泼了上去。 “唰——” 越凌风猛地睁开眼。 “越老师你终于醒了!” 越凌风喘着气,眼中有一瞬间闪过迷茫,又迅速被警惕填满。 他侧头看着那火光冲天,脸上满是恍如梦中的荒谬感。 一旁的程恩文此时也悠悠转醒。 “越兄……” 越凌风听着耳边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泼水声,沉默了两秒,不知在想什么。 他腿脚发软,却依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此时的越凌风只着一身亵衣,浑身湿透,狼狈异常。 但他的面色却格外的平静,平静到仿佛置身事外,只有那清泠泠的眸中倒映着熊熊燃起的烈火。 头发凌乱地贴在他清逸的脸颊上,映在火光中竟然透出一丝极度违和的妖异感。 片刻后他转开目光,看向累瘫的阿斤叔道:“阿斤叔,你救了我一命……” 阿斤叔不在意地摆摆手:“什么救不救的?街坊之间,搭把手应该的!再说了,我们这小小的三从胡同,还从来没出过大官人呢!而且,不止是我,所有人都帮忙了!” 越凌风闻言环视一圈,胡同里的老人都关切地看着他,青壮都在一趟又一趟地灭火,就连女子也不例外,每一个人都在搭把手帮忙。 他的眼眶有些发烫。 “各位街坊邻居,如果不是你们,越某已经葬身火场,此番大恩无以为报……” 越凌风话未说完,便有人道:“什么报不报的?平日里你空闲了便教娃们读书认字,还一文钱都不收……” “街坊邻居们,先请听我说……” 众人很默契地都停了下来。 越凌风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忘记救过我这一回事,你们只是发现房子走水了,所以来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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