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吧,他又不算太傻,等梁松的斧子劈过去,他立刻又缩头了。 梁松才折回来要跟苏琳琅对打吧,他又把头伸了进来,还笑嘻嘻的。 堂堂斧头帮的大佬,本来就被苏琳琅气到变形了,再被贺朴旭一气,他瞬间战斗力爆表了,死死盯着苏琳琅,横斧,要一决生死。 这样也好,愤怒会让他也选择速战速决,苏琳琅正好也不想拖了,彼此都亮家底儿,一招定乾坤,省的打半天,打的费劲。 梁松的斧头功算是苏琳琅迄今为止见过的,除了自己之外最好的了。 他脱掉西服,轻轻拎着光滑的斧柄,慢慢朝她转着圈,突然飞斧,看似朝向她,斧头飞出去时,却飞向了贺朴廷和季霆轩的方位。 还好苏琳琅从他的眼神中判断出了斧子的去向,同一时间扔出了斧子,要不然贺朴廷和季霆轩俩,总有一个得挨一斧头。 两柄战术斧在半空中砰一声相撞,她和梁松也同时跑步去抢,两柄飞溅的斧子相撞又迅速散开,他们几乎同一时间抢到。 梁松抓过斧子,毫不犹豫向苏琳琅劈来。 苏琳琅为了抢斧子,是弯着腰的,梁松个头高,跑的更快,更早抢到斧子,然后只要朝下一劈,就可以劈到她的后脑勺了。 当然,那只是他的设想。 弯腰接斧,再将斧子剁入地板中,苏琳琅另一只手里还有梁松刚才扔的甩刀。 借着斧子的力道,她还是那招整身半空翻转,险险避开贴面而来的利斧,她甩刀一挥,恰好从梁松的咽喉下方划过,划破他的胸膛。 梁松的整个胸膛迅速飚血,苏琳琅犹还干干净净,毫发无损,就意味着这一场对决,他输了。 能接他的斧子,还能在他连环出杀招时反击,划的他满身是血,这个女人,比梁松想象的厉害一千倍,一万倍。 他低头,看着迅速变红的白衬衫,眼神还跟孩子一样天真,终于说:“但你是个女人呀。”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平自己堂口的会是一个女人。 苏琳琅的声音依然温柔平和,她说:“松哥,女性能被你弟弟随意强.暴,也能在寒风瑟瑟中站街,给你赚保护费,还能被你像养宠物一样养着,就能平你的堂口。现在,你该出去了,去吧,宣布解散斧头帮。” 梁松死死盯着对面的女人,眸色如血,还在酝酿杀机:“我自己走出去,宣布解散我的斧头帮,你确定?” 苏琳琅抱臂,眸色平和:“你要不服咱们就继续打,我打到你服。” …… 季霆轩猛搡贺朴廷的肩膀,又说:“朴廷,阿妹真的好特别啊!” 一件简单的黑色针织衫,却把她衬托的出生脱俗,当她不动时,就宛若处子般贞静,但当打起架来,她怎么就能那么强悍呢? 第五十三刀 贺朴廷蹙眉, 寒声说:“别看我阿妹了,看看你爹吧。” 港府有句老话,生儿不如养叉烧。 自打进了堂口, 季霆轩的眼睛就粘在苏琳琅身上了。 经贺朴廷提醒才发现老爹脸色不对劲,惨白, 透明, 跟蜡似的。 当然了, 被绑了几天的人质,先是被梁松扎飞镖恐吓,又是被阿恭的大斧子劈中, 出血外加昏迷,要再不送医,季德就该去见阎王了。 季霆轩想打电话喊救护车,转身就要拉门板,贺朴廷厉斥:“住手。” 又指后窗:“朴旭还在,赶紧喊他, 让他打电话叫救护车。” 季霆轩才要走,贺朴廷又说:“要六辆救护车,全记在你家账上。” 季霆轩一数人头, 说:“朴廷, 古惑仔不过t一帮扑街佬, 没必要救吧。” 贺朴廷咬牙:“那可都是人命,要不是你爸, 他们能躺在这儿?快叫。” 季霆轩看贺朴廷也面色蜡黄, 鬓角爆着黄豆大的汗珠, 眼睛直勾勾的,上下牙在不停打颤, 觉得有点搞笑,安慰他说:“放心吧,咱阿妹能搞定的。” 贺朴廷再吼:“快滚!” 在季霆轩这种没经验的人看来已经万事大吉了。 但跟着苏琳琅平过龙虎堂的贺朴廷却深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无疑,他的PLA特工妻敢带着他和季霆轩两个废物闯虎穴,是真有实力。 她也是真的善用斧,恭喜发财四路元帅,阿恭是第一个被她打的,照天灵盖一斧子人就晕了,阿喜是第二个,斧砸前额给震晕了,但现在他人已经醒来了。 专收站街女保护费的阿发伤的最重,肉眼可见的,天灵盖塌了,应该很难再醒,还有个阿财,梁松的表弟,管财务的,只是一斧劈中肩膀,人一直醒着。 苏琳琅的风格,贺朴廷慢慢琢磨出来了,因为她是女性,体能方面比不过男性,她对敌就喜欢一招致敌,将人打趴,但她有个准则,不害人性命。 而想要一致招敌还不伤人性命是很难的。 所以她才刻意起了很高的吊子,打着阎王的旗号而来,对上四路元帅犹如风卷残云,其强大的威慑力,吓的已经醒来的阿喜和阿财俩愣是没敢动,在装死。 但为了吓唬他俩而打坏的阿发和阿恭必须马上就医,否则就真的要死人了。 她此刻盯着梁松,看似一脸风轻云淡,但她心里肯定特别着急。 因为从发现移动电话没电开始,事情的进度就被拖慢了,躺着的阿恭和阿发,以及被梁松劈了一斧的小马仔再加季德,四条人命,拖的越久变数越大。 打架贺朴廷帮不了阿妹的,这辈子都不行,不过帮她善后还是可以的。 救护车能早到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好处,而从现在开始,她承诺了六爷两分钟,那两分钟已经过了,六爷应该已经在行动了,但梁松犹还没有被打服。 假设六爷控制外面需要十分钟,苏琳琅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 贺朴廷分析了一下,直觉自己该是开门的那个,就忍着腿疼往后,靠到了门上。 作为一个港民,一个生在殖民统治下,生来就以为社团天生就该存在的港民,当苏琳琅说她,或者说她所代表的PLA要剿灭社团时,贺朴廷起初并不相信。 在亲自经历了龙虎堂一事后他终于愿意相信了。 但是,他也知道那有多难。 那么,还剩下十分钟,苏琳琅要怎么做,才能把一个从穿开裆.裤就在混道的社团大佬给打服,让他相信她就是他的阎王,并站出去亲自宣布解散堂口? 贺朴廷不知道,他也特别好奇。 而那个答案,其实早就在苏琳琅心里了,很简单,就两个字:摧毁! 摧毁社团大佬的世界观,让他亲眼看到死神,且不止一次。 她的武力梁松已经见识了,从飞镖到斧子,他承认她的优秀,也不吝赞美。 但堂口大佬不是单凭武力就可以站得住脚的,还要懂谋略,会耍手腕,来阴的。 这是梁松的堂口,是他的主场,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打服? 他脚下是阿财,他刚才用脚试过,人已经醒了,此刻他轻轻踢了一下。 走向苏琳琅,他手持斧刃,将斧柄递给她:“好吧你赢了,我认输。” 战术斧三面开刃,柄是唯一没有攻击力的,柄朝苏琳琅,她不论怎么接,只要梁松敢使坏,任何一种招式,她都可以随时制服他,他看着确实是在投降。 但不出意外的话,就连电视电影里的套路都会演,这就是个陷阱。 梁松以为苏琳琅不懂,当然是因为他轻视女性,他以为女性不可能懂阴谋。 苏琳琅一笑,举双手接斧子以示郑重,并说:“松哥愿赌服输,是个君子。” 但她接斧的同时地上的阿财突然出飞镖,梁松转身扑向了交椅,转动交椅。 原赌服输,才怪! 这是梁松自己修的堂口,当然有机关,而且不止一处。 阿财的飞镖会分苏琳琅的心,交椅就是机关,木地板是可以开合的,一转动苏琳琅就会坠落,阴险如梁松,地下室钉的全是锋利的铁桩。 这还只是其一。 就算苏琳琅侥幸能躲开,菩萨脚下还有机关,它的底座下面有枪,可以杀人。 要知道,梁松见大陆仔就杀的,李凤嘉他也敢打,怎么可能是君子? 一个想平他堂口的女人,他会不择手段,杀! …… 季霆轩刚刚跟贺朴旭聊完救护车的事,一回头就发现又打起来了。 而要说刚才的苏琳琅是黑天鹅在跳芭蕾,这回就是在飞天了。 季霆轩看到梁松突然转身,抱上了菩萨的脚。 而苏琳琅高高跃起,一斧劈在他的肩胛上,地板自他俩的脚下轰然裂开,梁松抱着菩萨的脚,苏琳琅则是坠着斧子,而斧子恰恰好,就勾在梁松的锁骨上。 这种打架方式,就在荷里活的大片上他也没看到过。 自他生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梁松在凄声尖叫,一直躺着装死的阿喜和阿财全跳起来了,一个挥舞着血淋淋的肩膀在扔飞镖,一个在扔斧子,而苏琳琅,斧子勾着梁松的肩膀,一手环上他的脖子又起斧勾上菩萨的供桌。 她就像大英博物馆里陈列的,那些源自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乐伎一样灵巧而巧盈,俨然就是伎乐本身。 她快,梁松也快,两人还得躲飞来的飞镖斧子,同时你争我抢。 季霆轩觉得脚下不对,一看地板,下面全是黑森森的,磨的尖锐的钢筋,上面还有血迹斑斑,而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贺朴廷说的,社团沾不得的意思了。 他来过斧头帮好几回,就站在那个位置,但他从来不知道,下面全是利刃。 直到砰一声巨响,季霆轩才发现苏琳琅和梁松是在抢同一把枪。 梁松的锁骨上扎着斧子,反应就慢,枪被苏琳琅抢到了。 她不知何时一脚勾上了菩萨身后做隔断的篓空木架,此时是躺在菩萨的供桌上,是躺在菩萨脚下的,对准梁松的下巴,毫不犹豫开枪。 这一枪震到梁松差点仰倒,栽进他自己竖的陷阱中。 要那样就好了,一个社团大佬死于他自己设的陷阱,才叫真报应。 但苏琳琅拉着他的领带将他扯回,于供桌上灵巧翻身,把梁松的脑袋扯压在供桌上,她跪到菩萨脚边,压着梁松的头就开枪,砰砰砰,连开三枪。 阿喜和阿财同时扑倒,集体装死,梁松也瘫趴了,一动不动。 季霆轩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心说这下完了,贺朴廷的小阿妹看来是个杀人狂魔,把梁松给杀了,但是社团互殴打伤人没事,杀人不行,那是要坐牢的。 不对,只看贺朴廷那阴沉的眼神,就跟他的小阿妹在一条船上的。 那么在场剩下的人,她会不会全部灭口? 就在季霆轩胡思乱想时苏琳琅抬头,说:“朴廷哥哥,先灭灯,然后把门打开。” 又对梁松说:“抱上账本自己走出去,你要给陆六指下跪,跪下交账本,你也可以不跪,我从没杀过人,当然也不会杀你,但是……” 故意停顿三秒,让梁松萌生反抗的希望,她再无情的帮他熄灭。 她说:“但是我会用枪轰烂你的两个膝盖,帮你跪下去!” 季霆轩这时才发现梁松没死,虽然浑身飚血,但他竟然还能行走。 他又明白了,刚才苏琳琅开枪,只是吓唬梁松,并没有击中他。 灯灭的瞬间苏琳琅突然起手,又扔一柄斧子,紧接着角落里一声惨叫。 她说到做到,每一句话,都应得上她刚来时放的狠话。 八十年代的港府,人可立锥的九龙,全球有名的繁华都市,也是有名的罪恶之城,执政者说它是原住民劣根性的体现,说它是原住民的自甘堕落,还说它是任何一个执政党都治理不了的顽疾,是无药可救的民族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霆轩也一直这样认为。 他认为住在九龙的就全是乐死,是扑街烂仔,他连救护车都懒得给他们叫。 他也不相信梁松会自愿去解散堂口。 贺朴廷倒是信的,但他不知道苏琳琅,或者说PLA会怎么做。 直到这一刻,他们亲眼所见,它发生的全过程。 梁松人还活着,但灵魂已经t被枪毙了,毙成粉沫了。 他的肉身还在,灵魂却已经被摧毁了。 他先掰正交椅,木地板咯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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