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吓死我了。” 陈星渊面无表情,似乎比莫曼青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更加严肃。 “领导,您说句话行吗,别吓我。” 她哭哭啼啼的样子,陈星渊看了心烦,“关斌呢,喊他进来。” 莫曼青一怔,“好,我去喊关同志。” 关斌进来,莫曼青说是要亲自去给陈星渊熬汤,急匆匆从医院离开了。 “她呢?”陈星渊嘴唇干裂,脸色发白。 关斌低着头,“章同志就只是淋了雨而已,您还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吧,刚做完手术,身子要紧。” “关斌!”陈星渊太过用力,伤口被牵扯的一阵疼痛。 关斌:“章同志还在北关镇,我怕您出事连夜回来的。” 陈星渊掀开被子要下床,“不能丢她自己在那个地方,她太倔了,不查个水落石出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关斌看劝不住他,突然低声嘟囔,“领导,您忘了昏迷前,章同志说过的话了吗?” 只这一句,就让陈星渊整个人呆住。 他眼前蓦地出现章芷兰那张绝情又冰冷的面孔,“你记住,是章芷兰不要你了。” “章芷兰不要你了。” 陈星渊突然感觉五脏六腑都跟被撕裂了一样的疼,枪口麻药劲儿过去,撕心裂肺,疼的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章芷兰的声音像是一把锐利的冰刀,直直刺进他的心窝,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无力地瘫倒在床上,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关斌从未见过这样的陈星渊。 唯有一次,是他在陈家生了那场大病,醒来之后面对所有事情都那么陌生,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病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住了一样,压抑的关斌都喘不过气。 “你出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陈星渊双目无神望着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病房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和陈星渊此刻的心一样。 孤独。 凄凉。 而北关镇里,章芷兰淋了雨,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瞬间将她的世界击得粉碎。身体和内心的悲痛交织在一起,章芷兰在医院门口发烧昏迷了。 是壮壮父母发现她,把她带回了家。 再醒来,是两天之后。 “章同志,同志?”一道沧桑的女声在章芷兰耳边呼唤她,她揉了揉发胀的脑子,缓慢睁开了眼。 “你可算是醒了。”两天不见,壮壮妈整个人老了一圈,壮壮的离世让他们的世界都跟着一起坍塌了。 章芷兰看到她,就不可抑制地想起壮壮,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她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 “大姐,您节哀。” 壮壮妈用力抹了抹眼泪儿,“章同志,我听你一直喊一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你对象,要不要我联系他过来接你?” 章芷兰眼神清澈,听得一头雾水,“大姐,我可能是喊的家人的名字,我还没谈过对象。” 第623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壮壮妈纳闷,“你确定吗?” 章芷兰唇因为缺水都有些开裂,她无奈点头,“确定。” “好,你先歇着,我给你盛点粥去。”壮壮妈转身要走,想起什么突然又问,“同志,你来月事了吗?” 章芷兰摇头,她这个月刚来完,“没有,您怎么这么问?” 壮壮妈纳闷,没来月事,身上也没有受伤的地方,后背的衣裳怎么那么一大片的血迹? “没事,你好好养着吧,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你身子亏空的厉害,什么都别想,喝完粥再好好睡一觉。”壮壮妈给她端来了小米粥。 刚出锅的粥,又香又糯,章芷兰明明两天没吃饭,可就是怎么也吃不下去。 “大姐,壮壮他…” “明天出殡。”壮壮妈回头抹泪儿,这两天她守着壮壮,眼泪都哭干了,眼睛疼的也肿了起来,壮壮爸始终没有露面,章芷兰不敢问,壮壮妈也没有提的意思。 喝完粥,章芷兰怎么也睡不着了,“大姐,我之前的衣裳呢?” 壮壮妈给她洗过了,好在里面的录音机还完完整整,“这些是从你衣裳里拿出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章芷兰按下收音机,里面是她在药厂里录下的一些证据,药厂被封,厂长也被抓走了,但是镇医院和镇长毫发无伤,这份录音至关重要,里面有厂长亲口承认的院长和镇长的狼狈为奸。 她紧紧握着录音,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壮壮父母,壮壮的离开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因为医院收了黑心钱,没有及时用药更没有认真对待。 不只是壮壮,北关镇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家庭和病患,被镇长和院长的所作所为蒙在鼓里,他们没有知识,更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只以为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自然发生的。 章芷兰心里是巨大的悲痛,不只为壮壮,更为整个北关镇,为当前的医药现状。 现在厂长的证词有了,如果再有医院的物证,那么章芷兰就可以直接向上报道,北关镇蛇鼠一窝,同流合污了。 章芷兰穿上衣裳,拿上自己的包出来,壮壮家里凑了不少人,应该都是家里的亲戚朋友,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悲伤,时不时有人抽泣和抹泪儿。 家里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子,壮壮妈被几个人围在中间,大家轮流安慰她,可明明是安慰她,自己却不由得掉泪儿了。 章芷兰扫了一眼,始终没看到壮壮爸。 她和壮壮妈告别,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从壮壮家出来,她直奔镇医院。 中午吃饭的时间,医院里比其他时间要安静不少,章芷兰直接从安全通道上了四楼,四楼最里面的房间,是平时医药废物处理的地方。 上次章芷兰就摸得透透的。 这个时间,正是两班换班的时间,中间有十分钟的无人看管空隙,她瞅准这十分钟,推开门摸了进去。 医药废物有提前分类,这刚好方便了章芷兰采样,她快速查看了每个分类的袋子,并没有特殊的东西。 愁眉不展的时候,角落里一个红袋子突然引起她的注意,她快速扒拉开,里面全是还没来得及丢掉的违禁品! 章芷兰心里一惊,都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 看来这种事医院已经习以为常了,本该躲躲藏藏的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不当回事放在处理站,这是根本不怕被人发现还是觉得发现了也不能拿医院怎么办? 章芷兰满心愤怒,医院本该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北关镇却这么嚣张,他们比草菅人命的刽子手还要让人痛恨。 而只是一个小镇子,最大就是镇长,他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这背后有多少牵连,章芷兰不敢想。 她一路抱着包往下跑,刚跑到三楼楼梯口,迎面撞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章芷兰身子本就虚弱,被撞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她顾不了那么多,站稳后立刻往下跑。 男医生盯着她的背影,“站住!” 章芷兰跟没听到似的,一路小跑,医生想到什么,急忙往楼上去。 没一会儿,医院跑出来好几个保安,都追在章芷兰身后,大呼小叫,章芷兰知道她被发现了,从医院旁边的一个斜坡直接滚了下去。 藏在灌木丛里。 等人都走开,她才满身划痕钻出来,一刻没停往壮壮家回去。 都下午了,壮壮爸还没回来。 “同志,你这是怎么了?”章芷兰穿着短袖,胳膊上和脖子上全是血痕,她生的白净,这样一对比显得更加严重。 壮壮妈吓一跳,章芷兰急忙按住她手,“大姐,大哥人呢?” “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没见着人,可能是受不了打击,不想见人吧。” 章芷兰怀里还抱着包,里面全是从医院拿回来的东西,她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问,“大姐,我的录音机大哥碰了吗?” 壮壮妈急忙解释,“章同志,他就是给你拿了出来,是不是弄坏了?我说不让他鼓弄,他偏要弄,要是弄坏了,我们赔给你。” 章芷兰心里一咯噔,壮壮爸如果听了她录音机里的内容,恐怕会出事! 她一把将包塞给壮壮妈,“大姐,这东西千万保管我,我知道大哥可能去了什么地方,我去找他回来!” 壮壮妈一头雾水,章芷兰怎么会知道她男人去了哪里? 章芷兰一路小跑,她只希望自己心里想的事情不会发生,壮壮爸更不能出事,这个家再也经不起一丁点儿的风雨飘摇了。 她顾不上满身的伤痕,一口气都没喘,直奔医院。 刚到医院外面,就发现医院门口围了一群人,他们齐齐往医院天台上看,而此刻,天台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随时可能要跳下来。 章芷兰一惊,那是壮壮爸。 不等她喊出口,天台上的男人像是下足了决心,在章芷兰的眼前一跃而下…… 第624章血债血偿 “不要!”章芷兰一只脚都还没迈开,壮壮爸已经重重摔在了她的脚边。 前一秒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后一秒就突然没了气息。 章芷兰大脑空白,她盯着面前血腥又残忍的一幕,周身都被强烈的恐惧笼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整个人不知所措。 壮壮的尸体还停在家里的灵堂,如今壮壮爸又用这种举动告别了世界,章芷兰不敢想,壮壮妈如果知道了,会是怎样撕心裂肺的挣扎。 医院门口,嘈杂与混乱交织,鸣笛声,呼喊声,脚步声,声声刺耳。 周围人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这是什么!” 跟着有人上前,大家这才发现,壮壮爸的手里握着一封血书。 “我儿冤死,还我至亲!” 八个大字,歪歪扭扭,却看的人触目惊心。 人群中有做了父母的,已经跟着哭出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医院把人家孩子给害死了?” “医院草菅人命,一定要给个说法。” “就是,不能让这位父亲白死!” 章芷兰盯着那封血书,内心是愧疚和自责,如果不是她的那个录音机,壮壮爸是不是就不会找到医院来,更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控诉医院的恶劣行径。 医院的安保从里面冲出来,将人群隔绝在外,壮壮爸手里的血书被安保粗鲁夺走,“赶紧散开!” 围观的大多是老百姓,他们虽然心里替这对可怜的父子鸣不平,但是面对安保人员,谁也不想当出头鸟,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壮壮爸的尸体被医院抬进去,而那封血书,同样被夺走。 怒火从心底直冲章芷兰脑门,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拼尽全力冲上前,对着那些安保人员的背影大喊,“我们需要真相!” 不等她继续上前,身后突然有股力道拉住了她,安保人员回头,看不清是谁在讲话,便带着壮壮爸快速消失在医院门口。 “芷兰,冷静!”易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返了回来,他拦腰抱住已经失去理智的章芷兰,将她拖到了无人的角落里。 章芷兰发了疯,她哭到不能自已,易阳看的揪心,章芷兰太纯粹了,她见不得世间的黑暗,会因为一些不公平或者阴暗的东西而陷入一个黑洞里。 她蹲下身子,双臂环住膝盖,压抑着哭声,“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待一家善良的人。” 章芷兰都不敢回去,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壮壮妈,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芷兰,你太累了,我带你回台里吧,台长会另外安排人来跟这件事,你需要休息。”易阳怕她身体扛不住,人在经历过巨大的悲痛后,身体的消耗是无法估量的。 章芷兰深吸一口气,就在易阳以为她会同意他的提议的时候,章芷兰却整理好衣裳,认真站在他面前,眼神无比坚定,“师哥,我拿到了药厂厂长的录音,包括医院的一些医疗废物,里面全是违禁品。” 为了区分供货的目标,每一批的违禁品药物里,都标明了医院的名称,所以即便是医院想要抵赖,证据确凿,他们也无可辩驳。 “芷兰,你真的没事?” 章芷兰摇头,“没事,现在唯一还有一个人,我拿不到他过多的罪证。” “镇长?”易阳问她。 “是。” 章芷兰又问他,“师哥,其实你不是家里有事,而是你家里不想让你掺和这件事,对吗?” 她没有怪罪,也没有埋怨,只是实事求是。 易阳眼底有闪躲,在章芷兰面前,他觉得羞愧难当,半晌才重重点头。 刚到北关镇,易阳就收到家里的通知,不让他参与调查北关镇的事情,易阳直接拒绝了,家里人又以易阳外婆病重为由,把他喊了回去。 可易阳回去才发现,外婆身体好得很,一切都是家里人的谎言。 他一气之下和家里闹翻,又独自一人跑回来,“芷兰,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又重新出现在这里,证明你想要继续做这件事,所以何来的抱歉。” 两人从医院离开,章芷兰还是回了壮壮家,她和易阳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家里一片慌乱,刚进院子里,章芷兰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等他们迈进去,才发现原来只停了壮壮一个棺木的地方,如今,又多了一个更大的。 章芷兰一怔,壮壮爸的事家里已经知道了! 壮壮妈哭晕过去好几次,被人搀扶着,全身虚脱了一样,趴在棺木上,“儿啊,我的儿,你们爷俩好狠的心呐。” “老天爷你睁睁眼,你睁睁眼呐。” 一屋子的痛哭声此起彼伏,短短三天,同样的剧痛壮壮妈要承受两次,她跪坐在两个棺木之间,泪如雨下。 章芷兰捂着心口的位置,一阵阵抽疼,她迈步到壮壮妈跟前,蹲下身子搂抱住她,“大姐,节哀。” 给壮壮出完殡,章芷兰和易阳拿了东西从壮壮家出来,去了北关镇最热闹的饭店。 北关镇镇长高大勇在镇上最热闹的饭店过寿。 小镇不大,壮壮家距离这条最热闹的街道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那边是亲人的悲鸣和哀嚎,而隔着几条街的这边,却是人声鼎沸,喧闹喜庆。 章芷兰的手紧紧攥着,她满目愤怒盯着饭店里被众人围着,祝贺他长生不老,万事如意的镇长高大勇,目眦欲裂。 如果她手里有一把枪,她恨不能将面前那个恶贯满盈的人打成筛子。 想要让高大勇亲口承认他自己做过的恶事可不容易,章芷兰脑子快速转动的时候,易阳拍了拍她,“芷兰,你等会儿跟在我身边,记住,不要被情绪左右。” 活落,易阳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盒子,给章芷兰使了个眼色,抬脚往饭店里走。 章芷兰蹙了蹙眉,来不及想那么多,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高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呀。”易阳脸上带着笑,径直朝高大勇走去。 章芷兰更懵了。 高叔? 她脚步顿住,所以易阳和高大勇认识? 那么自己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会通知高大勇吗? 章芷兰身子被钉住,望着易阳的背影,她进退两难。 第625章涉险 “你是?”高大勇瞅了易阳一眼,有些认不出。 易阳笑着把礼物递给他,“高叔,我啊,几年前我父亲带我去您家,我给您心爱的茶壶摔碎了。” 高大勇一拍大腿,“老易家的?” “是我,今天特地给您送一套新的来。”他指了指高大勇手里的礼盒。 高大勇眼睛都亮了,这些年,别人送的好东西不少,但是手里这一件,他刚看到就知道价值不菲,“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嘴里这么说着,东西已经迫不及待让人收了起来。 易阳浅笑,“您喜欢就好。” “快来,坐高叔身边来。”高大勇揽过易阳肩膀,带着他往自己身边坐。 易阳回头,看了眼迟疑的章芷兰,“过来呀,愣着干嘛?” 章芷兰几乎是机械式迈步,高大勇看易阳一眼,“这是?” “我对象。”易阳拉过章芷兰的手,两人一起坐在高大勇身边。 高大勇嘴里喊着侄媳妇儿,眼神却无比邪恶在章芷兰身上上下扫量,易阳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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