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深意地看他一眼,“你让谢宣领洛阳之事,就已经存着这份算计了既能磨耗他刚养起的那支兵,又想借机拿捏谢氏。” 桓启笑而不语。 桓温白他一眼,“你这些心眼瞒不过谢家,日后在朝堂里少不了给你使绊子。” “王谢两家这几年也没少针对桓家,可这些文章做得再多,终究还不如兵权在握,随他们去吧,我心里有数。” “士族门阀哪家没有根基,你便是占尽上风也不可轻忽。” “知道了,我也不是三岁孩儿,不管是要比带兵还是其他什么手段,走着瞧就是,”桓启道,“派人都杀到眼门前了,最近朝廷总该消停些,父亲你还是想想给江夏的信该怎么写。等明年开春挑个吉日,尽快把婚事给办了。” 桓温简直要气笑了,说了半日,他还只惦记着娶妻。他板着脸还要训两句,但看着桓启双目中透着的红血丝,心还是软下来,道:“行了行了,赶紧滚去休息。” 桓启知道他这已是答应的意思,当即起身就要走。 桓温想到卫申那刚直的脾气,一阵头疼,掀开眼皮,忽然又道:“卫申性子执拗,教出的女郎也有主见,我瞧那孩子当初来的不情不愿,如今可真愿意嫁你” 桓启刚还笑着,闻言顿时不乐意,“她当然愿意。” 桓温轻哼一声,也不去扫他脸面,道:“娶妻可不仅干系到你,与桓家都是件大事,”说到此处,桓温略顿了顿,想起这两日家中出的事,脸色有几分黯然,过了片刻又道,“你后院那些个……别闹出事来。” 桓启点了点头,来到外面,侍卫立刻上前禀报,他去处置了几件公文书信,空闲下来时,立刻便感觉到身体的倦怠。桓启回屋休息,脑中却不由想到刚才桓温说的那几句,尤其是问到卫��是否愿意嫁他。 桓启揉着发胀的额角,回屋休息,走到门前,他心突突地跳了两下,立刻转了个方向。 在东厢房找到卫��,他过去一把搂住她。 卫��吃了一惊,转身要问什么,桓启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上去。这个亲吻有些迫切又有些粗鲁,他喉结滚动,缠着她的唇舌,亲昵缠绵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淫(唉)靡。卫��脸被憋地通红,使劲眨了两下,眼睛逐渐变得湿润起来。 桓启好不容易放开了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卫��微微瞪眼。 桓启手指在她嫣红地唇瓣上揉了两下,“我父亲已经答应,等府里的事处置完,就给江夏求亲去,高不高兴嗯” 卫��唇轻轻动了动,说不出话来。早在之前她心里就有了准备,以桓启表现出的姿态,她没有别的选择。如今听到桓家要去求亲的消息,一时如高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又好像深陷泥潭中,再没有退路。 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辨不出滋味。 桓启盯着她瞧,眉心拧了一下,道:“姨父肯定还气着,定是要费一番功夫,谢家的事你也不用再担心,我已经有法子,不怕他们不从。”他说了好些话,渐渐连婚期和家中都安排得七七八八。 卫��听他说着,神思还有些恍惚。 桓启低下头,在她脸上又亲了几下。他看出她并没有十分欣喜,远没有他确定婚事后的心情激荡。桓启脸色微微有些沉,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他心中有一丝急切,想听她说一句肯定的话。 “玉度……” 卫��抬起眼。 桓启看着她,心下竟有几分慌,张口欲言。 侍卫突然在门外高声道:“将军快去看看吧,东边院子闹起来了。” 桓熙一直都住在刺史府的东面,现在上下都不敢呼世子,只能含糊指代。 桓启把手从卫��身上松开,脸色极臭,“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闹的。”说着他还是起身往外走去。如今世子之位已无悬念,但无论如何,他要做出大肚容人的姿态,才能安抚桓家内外。 桓启满脸不耐,带着侍卫来到桓熙院外,只听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有女子痛哭,也有尖声吼叫,更有劈里啪啦一阵打砸。 “你也有今日,往日的威风哪里去了,为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妇,来落我的脸面,呸,如今爵位桓家你都每份,带着你的小妇关在此处度日,莫负了一番情意……” 门外看守的侍卫打开院门,桓启走了进去,入门就见地上有木盘茶壶等物,砸得粉碎。 桓熙站在石桌前,沂婴哭哭啼啼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面前一仗距离站着个华服女子,头饰珠翠,模样生得普通,但一身贵气。 作者有话说: 周五真的全身细胞都抗拒努力……我……感谢在2023-09-07 23:10:52~2023-09-09 00:1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87章 二八七章 窗外 此女正是新安公主, 婢女仆从悄悄躲着。桓启见并无危险,只是内院争吵,便收住腿, 没再上前。 司马兴男还在时, 新安公主总是闭门称病,偶尔也有去荆州城外庄子小住, 桓启回桓家后前后只见过两三面,没想到以往瞧着安静沉稳之人,撒泼起来竟如此厉害。 沂婴垂头哭泣,她被建康军士捉去, 半路被桓启带人拦下后,又回到荆州,一路上担惊受怕,刚被人带来见桓熙,心底愤怒委屈忍不出全冒出来,立刻痛哭出声。往常她落两滴泪,桓熙早过来哄了, 今天哭得她胸口都开始疼了, 桓熙却置若罔闻。 沂婴心下奇怪,抹泪的时候环顾四周,见院门外有侍卫看守, 仆从婢女拘谨躲避,她当年在山桑县令府中也曾经历过破城之祸,眼下这一幕竟勾起她旧时记忆, 心中不由慌乱。 新安公主此时闯了进来, 她在刺史府单独住一个院子, 家中纷乱的时候她管束着婢女仆从, 并未在外走动联系,因此也未收到波及。听闻婆母司马兴男亡故,她面上未露半点哀色,确认桓熙这世子之位没有几日了,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清早起来,新安精心打扮了一番,径直就找了过来。进门就见沂婴在哭泣,真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哭起来也这么好看。 新安心下不屑,脸上却一片寒色,指着桓熙与沂婴道:“好一对鸳鸯,阿母新亡,阿翁尚在病中,还在这儿亲亲热热,不知孝悌,厚颜无耻的东西。” 桓熙这两日过得浑噩不知生死,被新安如此当面责骂,心头一股邪火,拎起桌上的壶就掼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闻声而来的婢女朝院中看过来,几人都不敢上前,只远远看着。司马兴男一死,刺史府后院谁不知道已是变了天,拔高踩低本是人之常情,虽说不至于当面冒犯,但服侍起来也没那么过去那么尽心。 新安柳眉竖起,“好,好,你个孬货,别的本事没有,倒是会在女人面前逞能。”她说着将桌上东西一扫,全砸在地上。 沂婴尖叫着躲到桓熙身后,心怦怦直跳,只当新安是故意上门找她麻烦。 桓熙看着新安,又恼又气,心底更有害怕的情绪,他上下打量新安打扮,见她面上冷笑不止,突然意识到她是故意来闹事的,忍着气劝道:“我知你受了委屈,等过些时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呸!”新安声音高扬,喝道,“你也有今日,往日的威风哪里去了……” 一番话数落地桓熙几乎抬不起头,偏这时桓启进来了,桓熙越发过不得,面红耳赤,一拍石桌怒道:“无知愚钝的蠢妇,瞧着我时运不济故意寻我难堪,若不是母亲当初执意定下婚约,你这样无才无貌,也无闲德的女人,我瞎了眼才娶进家门。” 桓启一听这话说的半点脸面都不留,朝桓熙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新安却笑了起来,扭头朝桓启看来,道:“既然敬道也在,也做个见证,夫妻一场这么多年,我自认没做过错事,可他如今蒙了心,瞧我处处不是,既是后悔这门婚事,我也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眼睛泛红,背脊直挺挺的,下巴微抬,道:“桓伯道,你本无大才,往日依仗不过是桓家与阿母,挑剔我不够美貌才情,呸,也不瞧瞧你的样子,整日拈花惹草风流好色,左一个右一个往家里领,得了个绝色,被迷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连爵位都想给那刚生的,今儿正好,我成全你们,这就书信往建康请和离。” 说出和离两个字,新安一阵轻松。 桓熙却脸色骤变,他在桓家已经失了势,母亲亡故,现在还能依仗的就是妻子还是宗室,只要熬过这一关,日后未必没有再起的希望。他大急,刚才一番气话说得没有退路,此时再服软又觉难堪。一时之间,心中煎熬不已。 新安今日来本就抱着撕破脸皮闹和离的想法,此时目的达成,便不再纠缠就要走。 桓熙突然大步上前,来扯她衣袖,“你我夫妻之事,何苦至此,有事好好说……” 新安用力甩开衣袖,冷声道:“夫妻你花红柳翠之时,我守着空房,哪有夫君,现在倒念着夫妻了,笑话。”将桓熙一把推搡开,新安毫不留恋地离开。 沂婴在桓熙新安争吵时便呆住了,她一路都被桓启的侍卫看押着,还不知刺史府里发生了什么,可听到这里,已知大事不好。 桓熙大口喘着气,恼怒愤恨如困兽般,无处发泄,又觉得被桓启看个正着颜面尽失,这时眼角余光瞥到沂婴,仍是妖娆柔弱的模样,他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贱妇误我。” 桓启却根本不去看他丑态,拔腿离开。 新安公主这一闹,不到片刻功夫已经传遍了桓府内外。这日傍晚,桓启听仆从说新安公主找到桓温面前,哭诉一场,闹着一定要和离。桓温见她去意已决,且桓熙如今失了世子之位,日后也再无前程,公主求去也拦不住。桓温最后只能答应,但有一桩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两人的孩子必须留在桓家。 新安公主哭得几乎昏厥过去,也没能让桓温心软,她知道不能带着儿子一起离开,咬了咬牙,依旧坚持和离。 桓启听闻此事时也有些意外,新安公主竟狠心将孩子撇下也要回建康去。他扔开笔,将公文搁在一旁,站起身。心中毫无缘由一股烦躁,让他根本无心处理公事。桓启走出书房,朝外而去。随意走了走,却不知不觉就来到院子外面。 卫��正在院里散步,蒋蛰将新安公主大闹和离的事说给她听。 桓启心里咯噔一下,站在院外,隔着镂空的窗,听卫��道:“到底是宗室女子,忍一时之痛也胜过余生蹉跎,这份决断令人佩服。”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对照组,二哥已经感觉到危机感谢在2023-09-09 00:15:33~2023-09-09 23:51: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88章 二八八章 想通 蒋蛰挠了下后脑勺, 忽然若有所觉,目光一扫,看见石雕的窗格外露出桓启小半张脸, 随后对他招了两下手。蒋蛰立刻就明白什么, 捂着肚子,脸皱一块道:“也不知吃坏了什么, 小郎君稍候,我去去就回。” 卫��见他满脸难受,让他快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蒋蛰跑回来, 卫��刚才已走了圈正要回屋,蒋蛰却道:“婢子在里头收拾,小郎君等散散再回去。”说着又指着墙角两株菊花提议赏看。 卫��走到一株雪白丝瓣的菊花旁。蒋蛰忽然问道:“方才小郎君说敬佩新安公主。她和离呈一时痛快,便是半点不顾念夫妻之情,但小郎到底是她血脉,撇下不理,是不是太过狠心了些。” 卫��将视线从菊花上移开, 看了蒋蛰一眼道:“刚才你不是说新安公主求了半日, 哭的人都直不起来,如何成了她撇下的分明是迫于形势才母子分开。” 蒋蛰“哎”的低呼一声,眼珠转了转, 又道:“这夫妻本是连理枝,福祸本该同享,世子……熙郎君以往是风流了些, 可那些女子只是姬妾婢子, 如何能与正室相比。公主不高兴, 将人远远打发了就是, 如今却借此为由强求和离,半点机会都不给,还不是看着熙郎君没了前程事业。” “你怎么好像对此事极为上心” 蒋蛰嘿嘿笑道:“我以前混迹市井,却没见过这样和离的,这才好奇了些。”末了还不忘问,“小郎君看我说的可有几分道理。” 卫��笑了笑,道:“公主想要和离,不趁着这个时候又趁什么时候。以前有南康长公主在,她有心也难说出口,现在是最能成事的时候。你看她,是不能共甘苦,趁人之危;我看着,却是拨云见日,难得之机。说什么夫妻福祸与共,可以往那些日子里,丈夫偎香倚玉,享尽温柔,将妻子放在一旁冷落,当着人前给几分脸面,这就叫相敬” “这世上的真情,如父母爱子,时时挂心,有什么好的都着紧着,处处为孩儿打算。皆是能看见听见的,这才叫情。如新安公主这样的夫妻,相互不见挂念,见面只有争吵,为旁的女子受气,就算当初有几分温情,也早被冷透心肠。人心都是肉长的,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反之亦然。不过是将心比心而已。” 蒋蛰颔首,想到什么,又赶紧摇了一下头道:“那……那要是换了小郎君,也会如新安公主那般吗” 卫��眸光微动,似笑非笑道:“公主尚且要等待时机,别的女子就更难了。若是易地而处,我也要畅意而为,逍遥自在,回了建康,再寻个体贴郎君……” “哎呦。”蒋蛰突然一声喊。 卫��诧异看向他。 蒋蛰捂着肚子道:“又有些疼了,小郎君快回去吧,我出去方便则个。”说着他拔腿就跑,一溜烟来到院外,看了一眼站着不动的桓启,他拉着个脸,面色发黑。蒋蛰走过去,悄声道:“让我问的都问了。” 桓启瞪了一眼过来,冷冷哼声。 蒋蛰心里喊苦,但想着刚才小郎君说的那几句,他有心要找补,硬着头皮道:“小郎君说的也有些道理,以前我在街市见着过的几家,夫妻往日和睦,便是家里败落,也能一起挨苦日子,但若是丈夫风流,耗尽家财,不是婆娘跑了,就是整日恶言恶语,没一天好日子过。” 桓启越听越是不对,面上如笼冰霜,抬起一脚正踹在蒋蛰身上,“就你话多。” 蒋蛰哀嚎一声,知道桓启心情不好,赶紧趁机溜了。 桓启沉吟不语,在墙角走了几步,依他脾气,此时就该冲进去,问个清楚明白。刚才那番话,字字句句都刺得他难受,又多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含义。他知道刚才那些说的可不仅仅是桓熙。 桓启身边也有姬妾美婢,外面风流的名声不在桓熙之下。可他很清楚,往日这些女人都是消遣,他唯一入了心,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就是玉度。桓启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为色所迷,难以放手。回忆起第一次见她,他就惊艳,这个弟弟实在太美,他冒着大不韪,都想留她在身边。直到玉度暴露女郎身份,他转而一门心思想娶她。 历来他想要的,便是再多艰险,也非要弄到手不可。 桓启皱着眉,心想他已经得到这个女人,如今婚事都快要成了,他的心却不安定,反而升起了更强烈的欲望,不仅是身体上的渴求,更是心底的焦灼,他希望她不是迫于形势才嫁给他,两人经历多番危险艰难,他时刻想着都是她,希望她也能同样想着他。 她偶尔一个笑,或是情难害羞,都能让他看得入迷,心飘飘然,忘乎所以。便是什么都不说,他也愿意在她身边坐着。 桓启嘴里默念着“夫妻”两个字,揉了一把脸,没有进院子,而是扭头离开。 接连两日,桓府内忙着操办南康长公主的后事,新安公主拿到休书,在灵柩前拜了拜,又关着门与小郎话别,拿上休书就离开桓府,带着侍卫仆从去往建康。 桓启这两日见了不少桓氏族人和荆州官员,耐着性子应酬安抚,又要处理军中事务,忙得脚不沾地。偶有闲暇,他也总会想起卫��的话。尤其是那句“将心比心”,让他胸口沉甸甸的,仿佛压着什么似的。这两日上门来访的人里,也有人知道他此时后院无姬妾陪伴,有意要送绝色女子过来。他心中波澜不兴,反而还多了一丝厌烦。心尖上的那个还让他苦恼,其余的都成了无趣。 到了深夜,桓启才将几州送来的公文看完,离开书房回到院中,见卫��屋子已熄了灯,他在外面站了片刻,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他长长一叹,把何翰之叫了过来,道:“去,桌上有两封书信,你叫人快马送去豫章。” 何翰之知道他这两日心情不好,但吩咐这句的时候却好像骤然轻松,他应诺下来,亲自去书房取书信。 作者有话说: 第289章 二刷新章 刷新 桓启既下定了决心, 胸口沉闷两日一扫而空,等不及叫人连夜快马出城送信。他自幼就是个如火脾气,被卫申强压着修身养性, 如今才磨成“三思后行, 百折不回”的性子。想好去做,做便要做成。此刻他心里如揣着团火, 急着将此事说给卫��听,转念一想,又觉得再等上几日,等事情做成了再去讨个好。 随后又接连忙碌几日, 罗弘将郗信带至荆州,桓启将建康来的那几个士族出身放了出来,半押半送到城外,路上还含几人说笑几句。但来使与郗信几个却言行拘束。到了城外郊野,几人被桓启关了几日,早吓破了胆子,见周围没人, 只当是要丢了性命, 吓得险些就要跪地求饶。 这时桓启却让人将书信递了过去,笑道:“知道你们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 回去复命只需将书信呈于陛下。” 几人唯唯应诺,骑上马赶紧离去,马蹄飞奔扬起的尘土如一条长龙。 亲兵中有人大胆问:“主公纵虎归山, 不怕他们回去想法子报复” 桓启笑道:“什么虎, 土鸡瓦狗而已。” 桓家这次内乱一回已杀了不少人, 不久前又刚用过兵, 与朝廷的关系极为微妙,桓启放走这些人,是给司马邳留了些脸面。 一行人回城,桓启刚到府门前,就被罗弘的随从请了去。 那随从笑着恭敬道:“我家郎君让我来候着,说桓将军就回来了,晚上这一场定要你出席才行。” 桓启与罗弘年少结交的朋友,交情深厚,况且这次罗弘远道而来,也全是应他所邀。桓启衣服也没换,让随从带路。 原来罗弘来了没两日就和荆州城内的桓氏和几家士族子弟混熟了。他本就是爱风流热闹的性子,前些日子刺史府内为南康长公主设灵堂,虽对外称长公主之死说成病故,并不张扬,但荆州城里的谁不知道刺史府里闹了一回,除了知情人,外面传的更是夸张,说死的人能将护城河填满,就是桓启桓熙的世子之争,闲话也不少。 罗弘最擅人情往来,刺史府里丧事刚收起,他就张罗着在荆州宅子中设宴,叫人去请了桓启过来。他在门前亲迎了桓启,道:“知道你府上忙,今日才请你来洗尘,也去去晦气。” 桓启刚进门,就听见里头有咿咿呀呀的唱调,并非是荆州这里的曲子,一听就是江右的乐调。 “你离了豫章,也许久未听了吧,我这次带了不少人来,正好解个闷。”罗弘挑着眉道。 桓启带兵这么多时日,早就远了这些应酬,略摇了摇头道:“找个清静地方,我有事要与你说。” 罗弘拉着他往堂屋走,“知道你找我是有正事,可今日洗尘酒宴,等尽兴了再说。如今荆州城里还有什么事能急着你,再说,你家的事闹的外头人心浮动,你若一直绷着,家中其他子弟也是惶惶不安,听我的,先饮酒,有什么事宴后再说。” 桓启没落他面子,跟着进了堂屋,里头坐着的都是荆州城里士族子弟,还有不少桓家人,这时一个个都主动过来招呼。桓启四下一扫,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曾经跟着桓熙的。桓家在荆州本就地位特殊,哪家子弟能不奉承世子,如今眼看着桓熙倒了,立刻就调转目标来投向他。 桓启心里明镜似的,脸上也一团和气笑意,与众人谈笑。见他如此态度,这些年轻子弟自是高兴,席间十分融洽。 罗弘拉着桓启入席,刚才他说带着不少人来,还真不是虚言,只见堂中弹琴唱曲的女子桃夭李艳,娇娆动人。都是罗弘随行带来的伎子。一首唱毕,余音缭绕,罗弘一招手,那唱曲的女子便扭着腰过来。罗弘让她给桓启敬酒,女子行了一礼,眼梢斜翘,目光在桓启身上扫过,见是个英俊威严的郎君,气势不凡,便含羞上前斟酒。 桓启往日风月见得多了,并不在意,与罗弘聊着江州之事。说了一阵,他忽然觉得不对,问道:“怎么还不开宴。” 刚才进来之后堂屋内热闹,酒水不断,但身为主家的罗弘还没叫上菜,因此还不算开宴。 罗弘笑道:“等着人呢。”他朝堂外张望,忽然眼睛一亮,道,“这不是来了。” 桓启顺着他目光所及看去,他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庭院里仆从正领着卫��往这里来。 “如何,我将玉度也请了来一起热闹。”罗弘道,他还不知卫��真实身份,想着如今她已成年,郎君前的那个“小”字可以去了,又是旧相识,酒宴叫她出来也合士族规矩。 桓启脸却是拉了下来。这时袖子被人拉了一下,原来是伎子见他说话未顾着自己这里,剥了粒葡萄伸手送到桓启嘴边。正值初冬时节,这葡萄从南方用快马运来,极是少见,水润剔透的果肉在芊芊素手中,多了一份韵味与诱惑。 卫��此时已走到堂前。 桓启心想这等宴席上伎子作陪都是寻
相关推荐:
女尊之敌国皇子身下臣
归岸(1v1H青梅竹马)
甜文结局之后_高h
牛哥的生猛淫乱生活
我那美艳风骚的淫荡小侄女(全)
我肏了对门的人妻
末世之欲欲修仙(nph)
按摩师(H)
姐弟合欢
无爱不肉(高H,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