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视。 桓启却不由分说,只手将郗信拖了出来,口气阴森森地道:“这么说你还是奉旨杀我,谕旨呢,在哪里” 郗信面色煞白,自知说错了话,圣旨自然是没有,新帝口诏让他们来荆州,安排的事也只寥寥几人知道,他能得这桩差事,还是因郗氏跟随王氏行事,他在建康又有些擅用兵的名声。郗信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被桓启抓着衣领,他涕泪纵横,哀求道:“并、并非陛下旨意,全是我听闻将军名声,想试试你带兵的本事,是我一意孤行……求将军饶我性命。” 还未说完,桓启抬手刀柄就拍了过来。郗信痛呼一声,只觉性命不保,但他为了家族,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提新帝。 桓启脸上慢慢带起一丝笑,双眼却燃着怒火,刀背又是用力一记打在郗信脸上。 他几乎昏厥过去,痛地死去活来,只是求饶不止。 罗弘见桓启几下重手,赶紧过来拦着,“高平郗氏算什么东西,值得敬道你脏手,若就这样杀了,反是便宜了他,日后再与建康那边理论就不站理了。” 桓启虽在气头上,心中仍冷静理智,将郗信松开,脸色铁青转向一旁侍卫。几人刚才见郗信这样的士族子弟都落得如此凄惨,心中胆寒。桓启下巴略抬了抬,亲兵将几个侍卫双手反剪押住。 何翰之在一旁脸色冷酷道:“郗家的留下性命有用,你们几个莫非也是流民,这才在荆州城外偷袭我们将军” 侍卫几个面面相觑,绝望无比。 何翰之又威吓两句,侍卫之中有人开口,“来的并非郗郎君一个,还有个将军,带着人往荆州城里去了。” 桓启闻言不动声色,命他继续说。 此人也不敢扯到陛下,只说这次来的分了两路,一路是郗信带着人,在这里设伏,另一路,人数相当,却是入城去了,听说办成了事,还要带个小郎君走。 桓启挑眉,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侍卫几人,“说清楚。” 侍卫支支吾吾道:“前几日我听他们议论,入城要带个姓卫的小郎君回去,就在荆州城外十里的庄子碰头。” 罗弘在旁听着,越听越是奇怪,忍不住问道:“他们说的莫非是玉度”说着他去看桓启,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桓启转过身,在罗弘肩上拍了拍,“这里交给你看着,我先回去处理一下。” 罗弘与他少年相识,自是信得过的交情,当即道:“你放心,我看住了不会出岔子,没想到这次是故意盯着我,引你出城,好毒的用心,幸亏你没事,不然我如何能安心。这次家里嘱咐让我来帮你,大司马要改立世子,我们江右几家别的不多,妙笔文章清谈名家不少,自会为你正名。” 桓启听到他来时已知豫章三姓望族是什么态度,拱手做礼。 罗弘见他心不在焉,道:“知你着紧玉度,赶紧去吧。” 桓启刚才来的路上一番激战,折损三十来人,他心中憋着火,又担忧卫��安危,带着人快马直奔城外十里的庄子。那是一处民宿,庄里只有几个不知事的农户,收了钱将庄子借给他人。桓启命人藏在远处一片林中。刚埋伏不久,快到傍晚时,白余骑人果然出现在庄外。 桓启瞧着人数比侍卫说的少许多,略一沉吟,吩咐行动。 亲兵从林间冲出,很快将这群人围住。有反抗的当场格杀,见了血眨眼死了十几人,这群人果然老实下来,桓启对为首之人不做理会,来到队伍居中的一辆马车前,拉开厢门,里头果然有个被绑着的娇小身躯,他伸手将人拉起来,露出一张雪白的脸,泪水涟涟的看过来,嘴里被塞着团布,只能呜呜作声。 竟是沂婴。 作者有话说: 第281章 二八一章 应对 见不是卫��, 桓启黑着脸立刻松开手,又朝车厢内一扫,并无他人, 他看也不看瑟瑟发抖的沂婴, 转头叫人来问情况。 沂婴泪流满面,心中惊惶不已, 刚才见着桓启,她还以为桓熙背后的算计被揭穿,想到在府里听到桓启出征在外杀人如麻,手上不知沾染多少人命, 一时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幸而桓启根本不曾理会她。 沂婴身体抖如筛糠,想着今日之内遭的罪,心中满是悔意。清早她离开刺史府去找卫��,在门前嘤嘤哭泣,只说在荆州城中无处可去, 想来想去当日与卫郎君有些交情, 这才厚颜求上门来。沂婴哭了半晌,眼泪都快流干了,大门依旧紧闭, 无人理会。 她心头不由打鼓,想着自己并无说错话,便做出十二分的可怜, 哭地越发伤心。这一闹大半个时辰过去, 沂婴有些撑不住, 再挤不出半滴泪来, 此时不由后悔,但就此离开又不甘心。这两年来她见识桓氏权势富贵,为了刚出生的孩子着想,她也该搏一下前程。 沂婴咬牙,在门上用力拍了两下,喊着卫郎君。厚重木门忽然打开,沂婴腿一软,直接摔倒在门前。 蒋蛰笑嘻嘻上下打量她一眼,啧啧出声,说了声“可惜”。 沂婴闻言心下一凉,眼睛不由朝身后不远处遛去。蒋蛰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去,那五十来个府兵等候已久,此时气势汹汹直冲过来。 蒋蛰往后退入府中,府兵立刻追上,刚进入院中就察觉到不对,门后墙内站着持刀而立的侍卫,几下交手,桓熙派来的人就知不敌,等要后退,发现府门已关上,如瓮中捉鳖,全被擒下。还有嘴硬的喊着我等是世子手下,不说还好,一说就被侍卫几个打折了双腿,脸上更是挨了几拳,再不敢出声。 沂婴见状不妙,正要逃走时,被侍卫捉了回来。她吓得花容失色,口中喃喃道:“与我无关……” 蒋蛰将她押到卫��面前,道:“就是这妇人在门前哭了许久,要骗开门让人进来。” 沂婴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跪着往前两步,哀求道:“卫郎君,我什么都不知,你放了我吧,这肯定是新安公主一手安排,她向来视我如仇敌,恨不得啖我血肉……我不过是世子妾室,如何使得动人……” 她跪在地上,身子哭得一颤颤的,原本艳丽的面容今天未做装扮,倒有些楚楚可怜的韵致。 蒋蛰见了暗自摇头,心道好个美色惑人。若不是早知道沂婴不怀好意,光看她如此模样,还真要以为冤枉了。 卫��听她哭诉,神色始终淡淡的,问道:“上一回驿舍你不愿被士族子弟强夺,求我庇佑,我自认对你尚算不薄,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说句真话吗” 沂婴一颤,心虚不已,眼睛哭得通红,“郎君信我,真与我无关……” 卫��意兴阑珊,也不与她分辨,让人将她绑了下去。 蒋蛰道:“听说这妇人最得世子宠爱,回头若上门讨要,该如何应付” 卫��知道这些日子桓家世子之争几乎已放到明面上,她道:“世子若叫人来,便驾车摇铃将人送回去。” 蒋蛰一听,笑出声来。 桓熙的人全押在院里,沂婴绑了关在厢房。 卫��等着刺史府的消息,可这日午时,外面却传来非同寻常的动静。蒋蛰来报道:“刚才有人来传信,将军离城去了,刺史府特意吩咐城门口,放了几百人进来。听口音像是徐兖建康等地的。” 卫��听了这话,心往下沉了一沉。 荆州由桓氏掌控,若无异动,根本不需从外调人,还是在桓启离城之后,时机太巧,不由人不多想。 她叫蒋蛰紧闭门户,望楼盯着外面。 蒋蛰立刻就做安排,侍卫之中有眼力特别好的,在望楼上守了一会儿,看见有乌压压一片,足有三百多人正往府里方向过来,赶紧跑来禀报。 蒋蛰变了脸色,来者不善,这回与刚才那场闹剧不同,他道:“小郎君从偏门先走,我带人断后。” 卫��心跳都快了几分,起身叫上婢女,正要出门时忽然想到还有绑着的沂婴及桓熙手下。卫��默然片刻,道:“你们去给沂婴换上我的衣裳。” 蒋蛰怔了怔,随即脑子一转想明白过来,“这能瞒得过去” 卫��道:“来的应是今日才进城的那些人,也并未见过我。一切全为世子之争,杀我全无必要,只能是来捉我,就赌一赌吧。” 沂婴被拉来,婢女要为她换衣裳,她大吃一惊,只当卫��要用什么恶毒法子戏弄她,坚决不肯从。蒋蛰嫌弃麻烦,一掌劈晕了她,空青石竹两个飞快给沂婴换了衣裳梳了头发。 卫��想了想,让蒋蛰去将桓熙手下一并放出来,这几十府兵自知不是蒋蛰等人的对手,松绑之后也不敢动手。蒋蛰扔了十几把刀在地上,道:“世子来要人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几十人不疑有他,临走前想着世子最宠爱的妾室,便多问了一句,婢女将昏过去的沂婴扶过来。府兵见她一身男子衣裳,还以为是世子不想让人知道今日派妾室闹这一回,特意装扮。确认人没错,为首一个矮下身,将沂婴背着,一群人就要离开。 开门出去,外面忽然一声哨响。 府兵大惊,建康兵士早已蜂拥上前,府兵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手中也只有十几把刀,其余人手无寸铁,仓皇迎敌,死伤惨重。府兵大声喊着桓家的名号,建康兵士充耳不闻,看到从府中出来的有个背着个瘦弱的人,几人团团围住,将沂婴捉住。 为首将领眼皮一跳,想起离开建康前宫中内侍的嘱咐,喝令一声,“动作轻些,别伤着人。”他亲自上前查看,只见沂婴明明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却扮作郎君,和内侍说的一般无二。心道,这等姿色平生少见,准就是卫家郎君。 第282章 二八二章 刷新 将领将人绑住塞入马车, 随后便带着人飞快撤走。临走之时他抓着看门的仆从问:“刚才那小郎君是何人”仆从惊恐,结巴道:“家中……只有卫郎君……” 将领挥刀砍下,然后纵马离去。 蒋蛰带着人埋伏在廊下及庭院里隐蔽处, 还以为将有一番恶战, 等了片刻,却听见马蹄远去, 他赶紧到门前查看,桓熙的手下死了大半,只有两三个受伤倒地还留着口气。蒋蛰吩咐人给活着的府兵上伤药,收拾尸体, 立刻回去将情况告知卫��。 卫��听了不由后怕,沂婴被擒走,瞧样子应无性命之虞,她转念一想,沂婴今日所来,也是为了帮桓熙拿住她,如此后果, 也算不得冤枉了。 蒋蛰道:“这些人果真是外面来的, 直奔咱们府里,捉了人就走。这倒是奇怪,桓熙已派了人来, 怎么还来第二拨” 他如今对桓熙已是没半点好感敬意,不喊世子,直呼其名。 卫��略想了想道:“他没这样的魄力, 与建康有联系, 又能叫人打开城门, 只有南康长公主。” 蒋蛰点头, 啧了一声,道:“倒是麻烦。” 卫��想着桓启离城,南康长公主将建康军士放入城中,不会只为了捉她一个,暗自一惊,叫蒋蛰快派人去探查刺史府的情况。 刺史府内,司马兴男坐在院子里,树下绑着个随从,已被侍卫打得半死,背上被染红了,腿也断了一条,凄厉惨叫。 一旁婢女低垂着头,不忍去看,这正是桓温身边的近随,平日在仆从里也是个人物,如今却被折腾去半条人命。随从叫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搭救,实在挨不住了,只能开口,将桓温这些日子见过哪些人,又吩咐些什么全和盘托出。 司马兴男听着脸色越发沉下去,原来桓温说得并非气话,就算没了桓启,这份家业军权也将交给桓冲。她心头窝火,仆从来传贵客到了。司马兴男摆手,让人把吐露实情的随从拖下去,出去见客。 到了外面,她见着建康使臣,问道:“桓启那儿可收拾了” 使臣道:“已设了埋伏,等他去了就地伏杀。” 司马兴男道:“带了多少人马,带兵的是哪位将军” “五百伏兵,高平郗信。” 司马兴男大惊,面色骤然一变道:“只这点人,郗信又是什么人” “公主在荆州可能不知,郗信有将才……” “尔等竖子,误我大事,”司马兴男却不耐烦再听,咬牙道,“高平郗氏,不过是王氏走狗,那等虚命不提也罢,有什么战功,可曾带过兵马上阵不过五百兵马就敢去杀桓启……” 使臣脸色也难看起来,“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司马兴男已站起身,“我有死士六百,精通袭杀之技,当初派了大半出去,全折在桓启手中,桓家上下,除了那老奴,桓启与桓冲最擅带兵,你们带的这些人全押上,出其不意才有机会,我也是糊涂,竟觉得你们有备而来,定是万无一失。” 使臣见她惊惶不似作假,怔了一下,沉吟许久,道:“如公主所料,再调兵来也是来不及了,如今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使臣抬起眼,目光冷酷,吐出三个字:“大司马。” 司马兴男面露骇然,“什么” 使臣道:“让桓启逃出性命回来,公主与世子还能安然度日既然杀不了他,若是大司马突然伤重病故,世子之位仍在,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爵位家业,桓启不服,便是忤逆,再有什么异动,世子掌权,要除去他还不易” 司马兴男眼皮跳动,刚才听到伏杀桓启的安排,她心凉了半截,心头怒意滔滔,再听使臣这两句建议,她身上泛起一股寒意,如坠冰窟。 使臣见她不言语,继续道:“该如何做,公主可自行掂量。我等行事不力,大不了回去向陛下请罪,贬官罚俸自有惩处,可公主若是想错,世子处境可就艰难了。” 司马兴男额头上已沁出冷汗,站着久久不动,面上虽还平静,实则心中翻江倒海般已是诸多念头全过了一遍,想到桓温安排先有桓启再有桓冲,心已渐渐冷硬下来,她眸光一闪,将侍卫叫进来,低语吩咐几声。侍卫眼睛瞬间瞪直了,可到底没说什么,领命去了。 使臣点头道:“公主殿下果决,不亚于男子。” 司马兴男却想全身泄了气似的,腿脚发软,重又坐了下来,道:“今日之事,你早有设计” 使臣摇头道:“是公主说伏杀不了桓启,这才只能出此下策,不过真要做成了,倒也可能是最好的局面。” 这时外面传来马蹄阵阵声音。 司马兴男兀自不安,听见外头动静,猛地一抬头。 使臣道:“公主勿惊,是我带来的人。” 司马兴男问道:“他们入城去了何处” 使臣轻描淡写说了句“为贵人办事”,不提详细的。 司马兴男心头不悦,也不再问,只让他的人候着,或有用得着的地方。 ―― 蒋蛰叫人去查建康军士去了何处,等人回来禀报,说这些人去了刺史府,又说刺史府大门紧闭,门前还有人来回巡查,气氛异常。 卫��听了消息,心里隐隐不安,沉思片刻,对蒋蛰道:“南康长公主与建康的人内外通气,把二哥诱了出去,如今放人进了刺史府,恐怕是要大司马不利。” 蒋蛰大吃一惊,桓启在他心中如天一般,大司马更了不得,他道:“那老妇吃了豹子胆敢害大司马” 卫��心道司马一族勾心斗角,行事荒唐可真不少,当年若非宗室自乱,也不会耗损朝廷,丢了北方大片山河,这些话此时不宜多说,她点头道:“被逼急了,真说不定。” 蒋蛰道:“那可糟糕了,若大司马此时……世子之位还没说清楚呢。”他险些跳起来,来回走了两步,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身为桓启部曲,全为桓启考虑,此时心急如焚,道:“干脆我这就带人杀进去救大司马。”可府中仅有百余侍卫,且卫��的安危也极重要,若有个闪失,桓启回来准撕了他。蒋蛰苦恼不已,用力刨了两下头发。 卫��却点了下头,道:“是该去救。” 蒋蛰道:“不行,不行,若我带了人去,能不能救下还两说,倘若有人再找来,家中只有婢女仆从,如何能行。” 卫��道:“我和你一同前去。” 蒋蛰摆手,“那更不行。” “你不在,再有人来,我就是干坐着受死了,”卫��道,“再说我若不去,你打算怎么去救” 蒋蛰心想自然是强杀进入,虽没有说出口,脸上却全表露出来。 卫��看了他一眼就全明白了,道:“你若这样带兵直接打上门去,大司马有个好歹,南康长公主事后一口咬定是你所害,你百口莫辩。” 蒋蛰愣住,随即吓出一身冷汗。眼见卫��叫空青进来,低语两句,空青面色发白,从内屋拿了柄一柄匕首出来。卫��将匕首揣在腰间。蒋蛰见了,皱眉道:“豁出这条命去,我也要护卫小郎君周全。” 卫��道:“我信得过你,只是情况难测,有备无患。” 蒋蛰也经过许多事,不再��嗦,出去点了侍卫,和卫��一同出发。路上他见卫��骑术娴熟,暗自佩服,心道小郎君如此样貌性情,难怪能叫将军收了心,跟从前都截然不同了。 卫��一行绕过刺史府的后院的长街,从另一侧街巷到州衙正门。州衙与刺史府相连,一门相隔,此处却是府衙处理公文之所。 蒋蛰看着州衙,恍然过来,道:“小郎君是想从这里通去刺史府。” 卫��道:“衙里留下的都是大司马掾属,要进刺史府救人,就需要他们相帮,事后也有个佐证,不至于被人陷害。” 蒋蛰不迭点头,以前他在市井混迹,只知好勇斗狠,这些年跟着桓启,才知道士族高门往来关系复杂,今天这一桩,他便想得简单了,经卫��提点,才明白什么叫人心难测。 侍卫前去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开门,卫��不知如今州衙中谁主事,只能先报姓名,然后说有急事要求见。仆从匆匆跑去回报,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让卫��意料不到的人来到门前。 身量高大,双眸狭长,身着靛蓝束袖武士服――桓歆。他飞快看她一眼,然后又移开目光,道:“你怎么来了” 卫��看到是他,心里咯噔一下响,若是桓温亲信或是幕僚出来,她可以直言告知情况,但若是桓歆,他也是桓温儿子,会不会早与兄长勾连谋事 她心里藏了疑,只称呼一声歆郎君,便没有说话。 桓歆看了蒋蛰一眼,伸手将门推开些,看到外面的侍卫,面色略有些复杂。 卫��面色平静,还笑了一下,道:“我是来问二哥回来没有。” 桓歆道:“既然来了,你随我进去吧。” 蒋蛰忙道:“不行,我家小郎君不过来问句话,何必要往里头去。”说着就要拉卫��离开。 桓歆站着,定定看向卫��,道:“这里说话不便,请你移步里面,你好好想一想,我可曾有害过你的想法。” 卫��听他语气诚挚,心下一动,若说桓歆害她,倒也不曾有过。卫��咬牙,决定进去,蒋蛰伸手拦住,道:“小郎君,有道是人心隔肚皮……” 蒋蛰说得很轻,桓歆也听见了,他道:“把人都带进来吧。” 蒋蛰这才稍稍安心,带着人进入州衙,入门便是一个开阔正堂,让侍卫留在此处,蒋蛰陪着卫��通过院子和两侧廊房,到了三进一处屋子,门前站着两个看门仆从,卫��瞧其中一个有几分眼熟,是桓温身边的随从。 她一个激灵,突然想明白什么。 桓歆招呼道:“进去吧。”蒋蛰要跟着,卫��摇了摇头,让他在门前等待。 卫��跟着桓歆入屋,绕过屏风,只见床榻上坐着的人,正是桓温。他掀开眼皮看过来,双目如鹰隼般锐利。 卫��一颗心这才落回实地,连忙行礼。 桓温道:“你带这些人来,要做什么” 卫��道:“听闻刺史府门户紧闭,似有异常,不放心,所以来看一看。” 桓温没说话,良久,他手一摆,道:“去给我倒茶。” 卫��走到几子旁,将壶中的茶水倒满一杯,拿到榻前。桓温接过喝了一口,道:“你有心了。” 卫��束手站立,道:“是晚辈该做的。” 桓温瞥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一下,道:“敬道留下的这些亲兵护你周全,若这次全折在这里,你的性命也难保,就不怕吗” 卫��道:“倘若真危难到了那个地步,荆州城内就没有安全的地方,或早或晚而已。” 桓温不知可否,又喝了两口茶。 外面有侍卫来禀,“刺史府内刚才有喧哗,已发现大司马不见了,夫人带着人正要往这里攻来。” 桓温冷笑一声,道:“那老妇……真是蒙了心。”他声音略扬高,问门外,“可备好了” “大司马放心,早就备好了。” “去吧。” 侍卫应诺离去。 卫��听见外面有众多甲胄摩擦和步履匆忙,回过神朝窗外看去,透过缝隙看到不少军士走动。 桓温道:“走吧,出去看看司马家的人如何用兵。” 桓歆一声招呼,仆从抬着个轻便的小撵进来,将桓温扶着卧上去,往屋外去。桓温扭头对卫��道:“你不是跟着敬道收复过洛阳,这等小打小杀的场面也不会怕吧” 卫��点头,迈步跟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3章 二八三章 计破 刺史府小厅内, 司马兴男与建康使臣对坐饮茶,她面色平静,眉宇间却隐见紧张。门外脚步声急促, 片刻过后, 婢女走来弯腰在司马兴男耳边轻语。 司马兴男眸光一暗,方才道:“好, 好,他对宗室这份忠心,等事成之后必有重赏,至于另一个, 等过几日再和他计较。”婢女就要出去传话,司马兴男又嘱咐,“要什么药材你亲自去取,煎药盯着着,不要出岔子。” 婢女是她心腹,知道事情轻重,福身离开。 使臣微微含笑道:“殿下都已安排妥了” 司马兴男道:“换了两味虎狼之药, 等太医煎熬好给他用了……”到底多年夫妻, 她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那个孙太医, 说病了推脱不来,哼!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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