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 常楷见桓启坐着未动,便躬身离开。 卫��放下笔,揉了一下肩,头一侧,发现桓启不知什么时候已到她身后,正看她面前的纸,上面将伊水府衙中一些紧要记下来,如编户齐民。 桓启看得很快,眼中露出笑意道:“这字好,写的也仔细,行了,先别写了,吃饭。” 仆从将饭菜拿进来,府中做的是北地菜式,卫家本就是永嘉年间迁去江夏,家中偶尔也会做些北方菜色,卫��没有不习惯,吃过之后,漱口擦手。 这时外面又送来战报。桓启打开一看,眉头就拧起来,将纸笺拍桌上,骂了一句,“刘道坚这厮……” 卫��看过去,他闭口不言,而是伸手将她拉近,“眼下怎么有点青,昨晚没睡好” 卫��点了点头。昨天山谷里见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虽说早知道征战残酷,但亲眼见到的冲击,还是让她夜不成寐,睡的浅醒得早,精神便有些不济。 桓启摸了摸她的脸,“我叫蒋蛰给你熬了安神汤药,等会儿喝了再睡。” 卫��没想到他百忙之中还能想到这事。自从出征一路见着都是他杀伐果断威严模样,尤其是山谷中厮杀,他浑身浴血,令人胆寒。此时却温言细语,脸上更是不自觉流出几分温柔。她心中微动,在他的注视下颇不自在,移开目光,扫到他搁置一旁的公文,瞥到上面有新安谢安等字样。 桓启大手啪的一下将纸笺盖住,又翻了过去,这才道:“磨磨唧唧几日连个新安都打不下来,还要与我商议共讨洛阳,他们想得倒美。” 卫��道:“他们” 桓启看看她,笑了一声道:“还有谢宣,他与刘道坚共领一军。” 卫��早就从常楷说过兵出三路的事,也知道谢宣领兵的事,随口道:“从徐州出,这么快能到新安,也算不错的了。” 桓启剑眉一挑,语气不屑道:“算不错苻升带兵直奔我来,他们一路有什么难打的。” 卫��眼睛眨巴两下,没说什么。 桓启见她似有不信,轻哼一声:“三路军中,苻健御前大军守着长安,派去围剿刘道坚的是袁牟,病弱将衰,最是容易对付。”又道,“谢宣这样做做文章还行,打仗却差得远,没看见北秦也没将他领的徐州军放眼里。” 卫��听处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轻声道:“可我听说刘道坚是个难得一见的将才。” 桓启听她不提谢宣,说的是刘道坚,心里倒是有些舒坦,将她抱坐在腿上,道:“刘道坚是有些本事,年轻一辈中少有能及,不过……” 卫��看向他,静待下文。 桓启道:“比我还差些。” 卫��:“……” “你脸上这是什么意思随便找懂用兵的问问,他是不是处处都不如我。” 卫��心道:用兵是不知,只这脸皮,谢宣与刘道坚加在一处恐怕都比不上。 桓启咬了咬牙,将她抱进怀里又揉又捏,道:“你心里想什么当我看不出来,过几日就让你好好瞧瞧,洛阳我取定了,谢宣刘道坚想也不要想……” 说着他吻下来。 卫��想着前两日,身体躲避。 桓启捏着她的下巴,目光深沉,直望进她眼里深处,“别怕。” 忽然传来敲门声,蒋蛰道:“小郎君的药熬好了。” 卫��忙将桓启推开。 桓启叹了口气,叫声进来,蒋蛰亲自端了汤药进来。桓启便盯着卫��喝了,然后就让她赶紧回去洗漱休息,他留下来继续处理公文要务。往别处去的战报可以交由书吏起笔,但给桓温的书信他要亲自写。说起来,之所以他能以两万多精兵直取洛阳,实则北秦大部分兵力全被牵制在长安。 卫��吃了药果然睡地舒服多了,在伊水休整两日,大军继续朝洛阳进发。很快到了城外,围而不发。 洛阳城内苻升与众臣此时都不敢对桓启有丝毫小觑,自从知道桓启将至就寝食不安,可等人来了,城中风声鹤唳,所有人都盯着城外。苻升登上城墙,瞧着如黑云压城的晋军,肩上的伤似乎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暗自咬牙,骂了一声,从早晨等到午时,对面的大军却毫无动静。 苻升传令让上下将领军士戒备,不可放松。 全城紧绷等到日落天黑。 将士们议论纷纷: “对面都已经安营扎寨,生炊烟了,实在气人。” “莫非桓启不敢攻城” “不如趁夜去偷袭敌营。” 苻升太阳穴突突跳动,怒喝,“军令闭城不出,谁敢妄议带兵出城,孤把他从这里扔下去。” 众人皆知他带兵出城迎敌,却在伊水大败的事,当即不敢再提出城的事。 桓启围城四日未动,洛阳城中却丝毫不见放松,苻升日日登城头,脾气暴躁一日胜过一日。第五日清早,他又来到北垣城墙上,面色阴骘,瞧着远方静默不语,似在思索什么。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忽然有人疾奔而至禀报:“南垣有晋军攻城。” 苻升大惊,快步来到城下,正有几位将士迎上来,着急道:“桓启这几日未攻城,就是在等另一路兵马,新安已破,刚才已兵至城下,正欲攻城,我等看兵力在桓启之上。” 苻升立刻命人严守南垣城门,但他对桓启这里也未放松,南北两面皆受敌,守城压力骤增,苻升对桓启忌惮更深,将兵力大半放在北垣城门。攻城半日,谢宣与刘道坚所领的徐州兵鸣金收兵。 第二日,南北两面一同攻城。 苻升面色铁青,在北垣城门守了半日,听将士回报,刘道坚攻城颇有章法,让南垣城门压力极大。苻升恨恨盯了城外一眼,带了一部分兵力赶去南垣。 一整日下来,两军死伤惨烈,墙头更是多处破损,苻升召将士共议,几日观察下来,众人都看出,桓启带的兵少而精,却少军械,没有徐州兵数量多准备充分。若以攻城而论,此时是谢宣与刘道坚压力更大。 苻升沉吟许久,决定明日起重点防范南垣城门。 又一日从天亮打到午时,徐州军三次攻城都被守了下来,城墙下堆起了厚厚一层尸体。 午时一过,天色突然变得暗沉,乌云密布,大雨滂沱。 城门外一片死寂,远处营地中伤者的嘶吼哀嚎不绝。谢宣在营中走了一圈,回到营帐中时脸色如外面的大雨一般。 刘道坚道:“洛阳城中已是强弩之末,等雨一停,再攻城,不久就可以拿下。” 谢宣知道他不是在这种事上随意夸口的人,点了点头,看着营帐外雨水如帘,神色悠远。 刘道坚正在给手臂换药,他前些日子受的伤,这两日伤口已合拢结痂,他是武将,知道养伤重要,所以换药很勤,似随口提道:“子渊,你主动请缨带兵北伐,攻下洛阳除了军功,对你还有什么好处” 他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发现谢宣对于收复洛阳格外心急,心中好奇不已。 “你我兄弟,生死相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刘道坚道。 谢宣叹了口气,道:“我与家中约定,若此次取洛阳令这支兵马名闻天下,便可以自己做主婚事。” 刘道坚怔住,随即抽了口气,“你莫不是说笑” 谢宣神色平静,双眸却透出坚定之色,“并非说笑。” 刘道坚眉心折起很深的痕,道:“算了,我也不问你缘由,反正都已经打到城下,这份功绩是时候该拿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2章 二六二章 铜驼 雨水绵密, 下了几个时辰不断,桓启从外走进营帐中,将蓑衣除了, 拍了两下衣裳, 将水汽抖落,这才往里面进去。蒋蛰正坐在屏风外守着, 迅速起身,桓启摆了摆手,绕过屏风走进去。内帐中飘着一股药味不散,卫��侧躺在床上, 身子弓起,头发逶迤在枕上,脸蛋粉白。 桓启伸手在她额头轻轻一探,幸而并未起热。卫��是昨儿突然来了葵水,往常在家中,她需先喝几日汤药调理,但随军出来已是各种不便, 她忍着羞找蒋蛰, 准备了布条衣裳等物,小腹坠胀疼痛半日,她咬牙支撑, 到了今天人已是虚弱下不来床。 桓启在床边坐了半晌。 卫��动了动,转过脸来,睁开一双迷蒙水润的眼眸, 稀里糊涂地问:“要攻城了” 桓启道:“还在下雨, 你不用管, 歇着就好。” 卫��恍若蚊吟似的嗯了一声, 想着什么,又轻声道:“洛阳易守难攻,便是攻不下来,也不用心急。”已连着攻城几日都未建寸功,她见他神色微沉,便劝了一句。 桓启冷哼,“放屁”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看着床上卫��缺了血色的脸儿才咽了下去,生硬道:“洛阳又算得什么,等雨停便能打下。” 他见卫��又睡了过去,掖了下被子,轻叹一声,这才走出帐外。 雨下了一整日,夜里便止住了。 苻升又召了众将士来商议,攻城历来需要重兵与军械,桓启两者皆无,他们几日观察下来,决定明日还是重点防范徐州军方向。第二日,浓重的乌云散去,天光大白,桓启便号令全军押上,还动用前几日藏而不露的军械,一部分是从江陵出兵时带来,还有一部分是从伊水城众搜刮来的。 大军如潮水涌至城门,一浪又一浪,攻击猛烈,将前几日的攻城衬得仿佛儿戏,城墙上的兵卒压力骤增,大呼小叫,急切待援,军情传到苻升面前,他面色微变,但此时南垣城门前,刘道坚支持的攻势也是前所未有,他站在城下督战,将士兵卒悍不畏死,不断在城墙跌落,又持续有人补充上来。 苻升阵前难以调兵,只能下令死守。 攻城持续三个多时辰不间断,北垣城墙上有北秦兵卒被杀踢下城头,却再无人补上,晋军盯着这一处缺口拼命厮杀上去,渐渐不断有兵卒登上城墙。 将士来报,桓启一挥手,营内牛角声响起,全军再一次踩着尸山血海攻了上去。北秦兵卒眼见城墙上的晋军已越来越多,扑上来就拼命,有人受不住,惨叫一声逃跑。 这些兵卒之前已在伊水败过,对晋军颇为畏惧,此时见城门已快失守,立刻就乱了起来。 轰然一声,城门被木车撞开,晋军欢呼,气势更胜,盔甲鲜明,蜂拥杀入城内。 桓启回头看了一样后营,带着亲兵一共攻了进去。 苻升挥刀将一个爬上墙头的徐州兵士砍杀,只见一个将士慌张跑来,拉住他的胳膊,道:“南垣城门快要守不住了,请殿下速速离城。” 苻升面色一僵,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抬头看了眼天色,已是大半日厮杀过去,他往后退了半步,身上力气都卸了一半。将士不等他命令,拉着他离开墙头,内墙下早有亲兵等候。 “护送殿下离城,洛阳之事速报长安。” 亲兵答应一声,将奴苻升护在当中,往西侧的城门逃去。晋军围城,受兵力限制,此处最是薄弱,亲兵拼死一搏,又死了不少人,将苻升送了出去,还跟着一些守城兵卒,所留前人左右从山道密林中逃跑。 苻升自是不甘,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他脾气暴虐,此时无处发泄,拿起马鞭抽了左右亲兵几下,喝骂道:“未破城就弃城而逃,你们误我。”亲兵讷讷不敢反驳,只是劝他先暂避锋芒,等从他处调兵再战。 苻升逃走,城中很快就传遍消息,南垣城门守城将士心知必败,又听说北垣城门已破,再无抵抗意志,有人扔了兵器,干脆打开城门称降。 刘道坚见状抹了把脸,嘴角刚扬起,忽然又想到什么,猛地转头。 谢宣神色肃穆,苦笑道:“有人先破城了。” 刘道坚骂了一声,“奶奶的,这两日守军全来对付我们,倒让桓启占这天大的便宜。” 他自知前些日子夸口,今日却没能做到,对谢宣十分愧疚,脸几乎皱成一团。 谢宣心中也有邪火,只觉得差了一筹,便处处皆落后于人,只是此刻撒邪火也没甚大用,他吐了口气,道:“先入城再说。” 洛阳城中百姓闭门不出,留下的北秦兵卒已弃械投降。谢宣让将士一路搜寻是否还有残兵,全看管起来。刘道坚左右观望,见洛阳城中屋舍如云,鳞次栉比,道路亦宽敞,足够几辆马车同行。如今都城建康虽也是大城,但与眼前相比,却好像失了几分雄伟壮丽。 “这就是洛阳旧都,”刘道坚兴奋道,“书中所言无半点虚假。” 谢宣心事重重,未与他应和。 很快来到城中铜驼街,往前可直达洛阳宫。 苻升既已逃了,洛阳宫也不会再有重兵把守,谢宣看见前方已有人带着兵士往宫中闯去。 刘道坚嘬了下牙花,“咱们要不要赶紧去,不然宫里的好东西非让桓启搬空不可。” 谢宣轻轻摇头,桓启带兵入城少,若此时再上去搜刮,定要与桓启起冲突。 刘道坚叹了口气,这时目光一转,又见一辆马车缓慢从大街那头过来,四周有不少军士护卫。 “那车里是谁” 谢宣只淡淡瞥去一眼便不在意。 马车转道也上了铜驼街,厢门推开半扇。 刘道坚好奇看着,脱口道:“是卫家那个好看郎君。” 谢宣怔住了,眼中闪过不可思议,随即驾马追了上去。 军士没让他立刻靠近,谢宣心头狂跳,喊道:“玉度,你怎到了此处” 卫��面露诧异。刚才蒋蛰在车外说洛阳旧都如何如何,卫��身上虽还有些难受,仍是想看看外面,才推开门瞧了几眼,没想到就听见谢宣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63章 二六三章 无题 紧跟在马车旁的蒋蛰先扭过头来, 面露不悦正要赶人,只见面色赤紫,双目如炬的刘道坚带着一队人跟上来。 卫��喊“停车”, 将厢门推开, 她身上不舒服,端坐在车中作了个揖, 道:“见过谢兄,刘兄。” 刘道坚嘿嘿一笑,还了一礼。 谢宣翻身下马,径直走到车前。他穿着一身墨蓝长袍, 长身玉立,气度高华,真如玉树般俊雅。卫��看向他,想到前一次见,还是在建康算计他与阮氏,心情颇为复杂,嘴唇微微动了动, 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宣刚才听刘道坚提到卫��, 惊疑不定,到了近前发现真是她,看着她好一会儿, 才想起开口:“你……你怎么来了此处” 卫��轻轻摇了一下头,没作解释。 谢宣皱起眉,注意到卫��脸色不好, 语气略低沉了些, “你这样的身子, 如何能跟着行军, 简直胡闹,莫非是桓启强带你来” 谢宣不由想起曾打听到的消息,桓启将卫��时刻带在身边,在江夏时还是半夜走的,卫申大发雷霆都未能阻止,外间已有桓启卫��的流言蜚语,暗指桓启转好男风。谢宣却清楚卫��身份,心中越发酸楚疼痛。 当初被她蒙骗离开建康之时,谢宣只觉得她冷心绝情,想着从此与梦中前一辈子彻底做个了断,不再惦念。可过了一段时日,家中再次催促婚事,谢宣久未答应,不经意间念着的还是卫��,他心里某一处竟还藏着卑微念想,既然一还一报,或许她对前世之事也消了气,两人还有机会。 可惜谢宣争取带兵北伐的机会,辛苦征战,还是未能先破洛阳的城门。他胸口仿佛被大石所堵,气息不畅。 卫��摇了摇头,“与他无关。” 谢宣看着她,不由往前一步,“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了病” 蒋蛰在一旁盯着不放,见他形容关切,眉宇间一片郁色,当即拉紧马头上前,“我家将军正等着小郎君去,谢家郎君还是忙正事要紧。” 谢宣没理会他,仍是对卫��道:“我并无它意,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玉度,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与我说,便是念着……故交一场,你的事我必尽心竭力。” 他双眼中含着隐隐的悲痛,卫��怔了一怔,过了半晌才道:“你不必这样。” 蒋蛰已示意赶车前行,侍卫围拢过来,将谢宣与马车隔开。刘道坚也觉得眼前情形有些不像样,拉了谢宣一把道:“洛阳都打下了,日后有的是说话的时候。” 马车继续往前而去,谢宣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 刘道坚笑道:“子渊,这可不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黏黏糊糊,实在不该。”说着他左右看了一眼,示意军士们离远些,又道,“我可听说这卫郎君貌美不过,连……咳咳,桓启都有意动,没见他将人带在身边,你呀,可千万别想岔了去,还是女郎更好。” 谢宣未理他,心中想的全是沙场险地,桓启却不顾卫��身娇体弱,带了她来,可见并无多少珍视之心,让他心中越发过不去。 卫��腹中隐隐作痛,刚才和谢宣说了几句,心绪起伏,更觉疲累,连洛阳城中景致也无暇观望,在车中卧着,听见蒋蛰在外面说刚过了闾阖门,她才知车马已进了洛阳宫。 马车停下,有军士迎了上来。如今洛阳宫中空虚,只留着一些看守的侍婢仆从,此时全跪在殿前乞命。蒋蛰跑去殿前,找了两个上年纪的侍女过来,赶紧收拾了一处干净内殿出来安置卫��。 桓启正在殿前等各处将士回禀,洛阳本是旧都,自从晋室南迁,此处多遭兵祸,早已没有旧都的繁华,数百里内烟火稀少,百姓也早就麻木心冷,不管谁来都可称王。桓启先将几处要紧地方占了,剩余的却交给徐州军去处置。 此次出征,早已言明由大司马桓温为帅,徐州军也是应征召而来,入洛阳又慢了一步,是桓启带兵先破城,因此谢宣与刘道坚也无名义与桓启相争。两军各占一处安顿下来。 桓启忙到天色擦黑,起身松活筋骨,正打算卸甲衣换身衣裳去看卫��,殿前军士来报,谢宣与刘道坚来了。 桓启抬脚走到殿前,相迎两人,只见谢宣与刘道坚并行靠近,桓启笑了起来,“都说谢氏芝兰玉树,彭城刘氏出了个少年英雄,实在名不虚传。今日打下洛阳,全赖两位鼎力相助,这份战功我已让人快马文书送回建康,为两位请功。” 刘道坚道:“桓兄好计谋,骗得城中守军团团转,前两日我也以为桓兄力有不逮,却原来还藏着这么多军械。令人佩服。” 桓启又回了句“客气”。两人你来我往寒暄客套一阵,谢宣却没怎么说话。桓启瞥了他一眼,笑道:“谢郎君怎好像不高兴” 刘道坚拍了谢宣一下,道:“哪有什么不高兴,是这几日连攻累着了。” 谢宣拱手淡淡道:“恭喜桓将军攻下旧都,这份功绩无人可及。” 桓启打量他一眼,双眸深沉难测,请他们进去。 谢宣与刘道坚是来与桓启商议入城之后如何分配安置大军的事。打仗最要紧就是性命与钱财,洛阳城远不及以前繁华,但到底还有底蕴,刘道坚与谢宣也要多分些战利钱财回去。这一商讨就到了入夜。 刘道坚灌了一大碗茶,心想难怪桓启也没比他年长几岁,就手握实权声名在外,确实是个难缠人物。甫一见面就露出手段老辣的一面,刘道坚与谢宣两个,都没能从他手里占着什么便宜。 终于商谈完毕,刘道坚便要告辞,拉着谢宣起身。 谢宣忽然开口:“刚才入城时我见着卫家郎君,不知他现在何处” 桓启眯起眼,似笑非笑道:“哦你与玉度已见着了” 谢宣看向他道:“卫郎君脸色不好,我与她也有旧交情,心中担忧,能否再见她一面” 作者有话说: 第264章 二□□章 有意 桓启面色不改, 仍是笑模样,道:“玉度体弱,此番是累着了, 歇几日就好, 等洛阳城中安稳,我们兄弟再请两位与军中诸将喝酒, 好好热闹一番。” 谢宣皱眉,刘道坚笑道:“如此就等着桓将军的酒水了,”他重重拍了谢宣一下,道, “军中还有些事等你我回去,估计已等久了,快走吧。” 说着便告辞,两人走到殿外,偌大的洛阳宫如今却格外冷清,往来走动的只有晋军,下了青石台阶, 刘道坚道:“枉你平日聪明, 怎看不出刚才桓启已大为不悦。” 谢宣默然不语。 “一个两个都是古怪,”刘道坚嘿嘿怪笑两声道,“可见不管是男是女, 长得太过好看都是祸患,要我说你也不用担心卫郎君,没瞧见桓启将亲兵都分去保护他。你呀, 别摆这副脸色了, 为个郎君传出去惹人笑话, 走了走了。” 谢宣刘道坚走了, 桓启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也顾不得换衣裳,起身就大步往宫内走去。 今日大军才入宫,后宫诸多殿室中,只匆匆收拾了徽音殿,卫��就歇在此处。桓启到时,殿内已熄灯,四周一片黑漆漆的。蒋蛰让侍卫前后看守,自己迎了过来,不等桓启发问就主动禀道:“小郎君用了药就睡了。” 桓启道:“你们入城的时候可碰到什么人” 蒋蛰立刻心领神会,将谢宣叫住马车,与卫��说的几句话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道:“外面都传谢家郎君芝兰玉树,是佳公子,可我看着倒有些傻愣愣的,小郎君也没理会他歪缠,只说两句就打发他走了。” 桓启容色稍霁,刚才因谢宣要求起的火又消了下去,有心要进去看看卫��,但想着她已连着几日都没睡好,便没有动,在门前站了片刻转身回去。 洛阳易主,城中着实慌乱了几日,短短几十年间,此处多此遭受兵患,天下也有夺天下必夺洛阳的传言,无论是曾经的燕国,还是将北方一统定都长安的北秦,就连避至南方的晋朝,都在打着洛阳的主意。 桓启自领兵北伐,攻城拔寨势如破竹,未逢一败,以少胜多打败苻升,夺下洛阳。市井百姓听说他来自高门大阀的桓家,不到三十的年纪已是战功赫赫,都称桓启是少见英雄人物,一时间他的声望无人能及。 洛阳城中也有不少晋朝旧族遗老,当年南渡时未曾跟随朝廷而动,此时都争相来归附。 桓启忙了几日,一面要稳住洛阳及周围几城的管治,一面还要整理军务,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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