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挑不出毛病,道:“也只有荆州才能找到这么合用的宅子。” 桓启知道她机灵,已经瞧出些内情。悄悄在她脸上刮了一下,道:“管它是谁安排的,只要合心意就行。” 此后几天收拾搬家,桓温一气又让人送来三十多个婢女仆役,全是从各处新买的,又让人在外教了一段时间,没有经过司马兴男之手,更没让其他人插手。桓启粗略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转手就交给了卫��。 搬家之后,桓启便早出晚归忙碌起来。桓温带着他认了不少认,又让他去军中几日,熟悉手下将领兵士。没过多久,江陵就传出风声,谁都知道大司马对世子不满,有意要扶持桓启上位。 这股风声越传越烈,司马兴男忍不住在这日拦住桓温,喝骂道:“你莫非是老糊涂了,伯道是你长子,又有司马氏的血脉,你如今抬举一个野种,将他这个世子置于何地” 她怒不可遏,桓温却气定神闲,平静道:“我并非没给过他机会,奈何朽木难雕,眼光谋略带兵样样都不行,桓氏有如今殊为不易,如何能交到他手中。” “便是伯道不行,还有仲道。如何就轮到那个野种。” 听她一口一句野种,桓温脸色也冷下来,“当前北伐为重,其他事一概可以不理,谁能助我出兵立功,我就重用谁,休要呱噪。” 司马兴男没想到他说的这样直白,双眼中如点起了一簇火,狠狠盯着他,“老奴,你忘了当初桓氏当初落魄,若非是我父皇有意照拂,你桓家如何能有今日全忘了当日之恩吗” 桓温深深看了她一眼。 司马兴男心头不禁发寒。 桓温一字一句道:“我正打算带兵北上,将洛阳等失地夺回,尽我臣子本分,也不辜负你父皇当年知遇之恩。” 司马兴男还要再说什么,桓温却已经拂袖离去。 她气得身体都有些发颤,回去将这话翻来覆去地琢磨,只觉得桓温如今对司马氏越发轻慢,似乎也未将新帝瞧在眼中,心里冰冷一片。 桓启说了将家中事务交给卫��,给了人和钱财后就一概不理,卫��原还想着敷衍或是推脱,可后来桓启便忙得见不着人,新宅无人料理也是不行,她只好先打理了几日,安排仆役司职,钱财用度等等,几日以来琐事缠身,人都清减了一些。 这日蒋蛰跑来堂屋中找到卫��禀报道:“豫章府里的人来了。” 卫��微微一怔,来到门前。 三辆牛车,下来两个华服丽人和仆婢数人,正是黄芷音和佩兰。 双方打了个照面,佩兰先行礼道:“琮郎君。” 黄芷音正与身旁老媪观察宅子,这时回过神来,黄芷音也行礼喊了一声。 卫��看向牛车,问道:“只有你们来了” 黄芷音道:“豫章府里也需人看顾,路上也不知什么情况,我和几位妹妹商量,就先和佩兰妹妹一起来了,琮郎君怎在此处” 卫��道:“别在门前说话了,先进来吧。” 黄芷音和佩兰一前一后进了府,一路左顾右盼,荆州风貌与豫章又有些差别,她们除了打量宅子,更关心现在家中的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224章 二二四章 无题 天气微晴, 院中树木花草大半凋零,卫��一行走到堂屋外的院子,游廊栏外有个鱼池, 水光粼粼, 几尾鱼儿在水中游动。 佩兰看着四处,暗自惊叹此处宅子比豫章的更宽阔气派。这时黄芷音却朝她频频使来眼色。佩兰生性胆小, 但向来很会看人脸色,知道黄芷音是想让她去开口。原先她们几个跟着桓启去了豫章,以为桓启任了督护,至少要在豫章长住几年, 却不想桓启带着亲兵去了建康,后来又来到荆州,她们几个留在豫章家中极是彷徨不安,生怕以桓启的风流,在荆州又新纳了人,将她们抛之脑后。 后院诸女之中,黄芷音还有妾室名分, 佩兰子雎肖蕴子三个都是收入房的婢女, 美婢由人转送,也可以转赠给他人。佩兰几人见桓启年轻英俊又有权势,都想永远留在桓家。佩兰心中有数, 便是她刚送给桓启时,也没得宠过,只不过比寻常婢女好些。黄芷音想叫她去问如今府中还有其他姬妾, 佩兰讷讷半晌, 却始终没有张口。黄芷音暗暗瞪了她一眼。 到了堂屋中坐定。卫��问她们路上可顺畅, 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黄芷音笑道:“倒是遇到过不长眼的来打听, 知道我们是桓家的人,吓得灰溜溜就跑了。” 原来两人路上下牛车时被路过的士族子弟看中,有意来打听,后来听说是桓家女眷,转身就走,没多说一句。 说起此事,黄芷音忍不住笑了一阵,只觉得这些个士族子弟不过如此。 卫��也知如今桓家正鼎盛风光,不置可否,又问她们是何时从豫章出发的,留在府里的人可好。 黄芷音道:“元日过后,郎君派人来传话,我和佩兰妹妹就收拾过来了,路上不曾有耽搁。走时家中都好,就是牵挂郎君。” 又寒暄几句,黄芷音主动问是不是该去大司马家中见一回长辈。 卫��沉吟了片刻,道:“等二哥回来你自问他去罢。” 黄芷音点头应诺。 等从堂屋出来,婢女领路带着她们往后院而去,佩兰面上略有不安,对黄芷音道:“刚才为何要说是郎君派人传话,明明不是……” 黄芷音侧过脸来,扫来的眼风极冷,止住了她的话头。黄芷音瞧了前面领路的婢女一眼,压低声音道:“等会儿再说。” 卫��安排她们在内院西侧住下。黄芷音刚坐下,打量屋里陈设之后,脸色便有些不好,又叫婢女出去查看打听,看桓启是不是又纳了新人,府里是什么情况。 吕媪见她心急,劝道:“荆州不比江州,初来乍到娘子还是先沉稳些,等见了郎君再说。” 黄芷音道:“只不过叫人去问问情况,如何就不沉稳了,若是这府里什么事都不知,我不成了睁眼瞎了。” 吕媪道:“这次娘子可千万收敛些脾气,别再与郎君拧着来,莫忘了前番的教训。” 黄芷音面色微沉,这时屋外传来声音,是佩兰过来了。她到底胆小,刚才路上说的话被黄芷音打断,她这心里过不去,就来问个明白。两人一路同行,也算有些情分。黄芷音从豫章出发时,想来想去还是带了佩兰来,也是看她在诸女之中最老实。可这老实是好处,却又不免胆怯懦弱。 佩兰进来说了两句,就绕回去,“那日桓家来传信的,并非是郎君的人。” 黄芷音不在意笑道:“是不是的有什么要紧,反正都已经来了,难道郎君还会将你我赶出去不成。” 佩兰还要再说什么,黄芷音已不耐换了话题。不一会儿婢女打听情况回来,说桓启并没有纳新人,府里并无女人,那婢女机灵,将几个长相出挑的婢女都打量过。 佩兰听见了,长出一口气,心头放松不少。 黄芷音闻言却不见放松,追着问婢女几句,知道桓启从建康出来只带着小郎君一人,她并未如佩兰那般轻松,柳眉微蹙,面上越发有些紧绷。 三言两语打发了佩兰,黄芷音心头发沉,郁郁不乐直到仆从送饭来,她吃了两口就将筷子放下。吕媪给她舀了小半碗汤,道:“瞧你路上耗神费力,脸色都差了,这汤滋补,多喝几口。” 黄芷音喝了两口,放下碗,道:“刚才你可看见外面陈设器物,样样都是好东西,可再看这里,都是些寻常物件,这家里实在不像话,竟让个郎君当家,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吕媪没想到她郁闷半日,想的是这些,道:“听说是才住进来没多久,也不知我们要来,如何能事先准备,娘子别多心了。” “媪母明知我不是多心,”黄芷音咬了咬唇,犹豫片刻,道,“我当士族出身必是有些风骨的,可这卫郎君越发不像样,竟如娈童嬖宠之流……” “哎呦娘子,这是什么地方,可不能乱说。” 黄芷音别过脸去,恨声道:“许他做不许我说吗正经妻房不娶,同个男子厮混在一处……” 吕媪沉了脸道:“娘子怎忘了前事,郎君再如何,他的事岂是你能管的” 黄芷音不由委屈,“怎么连媪母都不向着我,明明是那卫郎君自甘下贱,叫人不齿,我说两句都不成” “娘子莫忘了,黄家如今正要改籍定品,全是仗着郎君威名,又有卫家帮衬,日后就算只定九品末流,也将是士族了。娘子讨好郎君都来不及,就算他与卫郎君有什么,你是妾室,又能多说什么。” 她也是头疼,在豫章时黄芷音就触怒过桓启,被禁足过,后来倒是服软老实过一段日子,自桓启去了建康,时间一长,黄芷音这性子又恢复原样,吕媪想来想去,这也是黄家当初把女郎比照士族教养,心气太高的缘故,如今只能慢慢劝。 黄芷音听了心头不悦,这晚等了许久,也没见桓启回来,直到夜半的时候,才听见前面动静,说郎君回来了。 第二日清早,黄芷音起来收拾打扮,描眉画眼,傅粉施朱,便越发艳丽,身材又是丰腴,她穿戴打扮好就往前面去。府中有一片宽阔空地,留了下来做练武之用。桓启早起操练身手,手中长枪挥舞,游走龙蛇。 黄芷音站在院门旁看了几眼,感觉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桓启停下,她才姗姗走过了过去,唤了一声。 桓启拿帕子抹了把汗,听见声音换头,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黄芷音道:“桓家派人到豫章来,我和佩兰妹妹就先来了,郎君莫非将我们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 卡文,晚了点,还有一更 阿奴在晋朝经常会被用作小名,也有称呼上亲昵的意思,所以司马兴南叫桓温老奴,我个人认为,是亲近又略嫌弃的意思,所以不是绝对的辱骂。感谢在2023-06-21 00:00:04~2023-06-22 11:2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25章 二二五章 亭中 最后一句语调哀怨婉转, 又藏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之意。黄芷音几次在桓启面前闹僵,倒也记着教训,知道以桓启的脾气, 若是硬顶, 他更是蛮横。所以她虽是埋怨,却姿态极低, 言语中并不只为自己,还为几个美婢一起说话,瞧着比从前气量可大了不少。 桓启却没在意她那些心思,昨晚他是半夜回来的, 家里并没人告诉他豫章来人的消息。他听见是桓家有人特意去传信,略一沉吟,眉头先皱了一下,又想到卫��不知是什么反应,心里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郎君” 桓启瞥了她一眼,道:“既来了就住下,不要生事。” 说完他将手中长枪扔给亲兵, 拿帕子抹了把汗, 转身就要走。 黄芷音快步跟上去,强打着笑道:“如今家中庶务俗事全由卫郎君料理,说出去实在不像样, 岂有让郎君操持的道理,还耽误卫郎君读书,既然我已来了……” 桓启豁然转过身来, 面无表情, 瞧不出喜怒。 黄芷音心突突一跳, 后面要说的话全咽了下去。 桓启冷笑道:“才叫你不要生事, 莫非听不懂。不该你操心的事少操心,也别拿你那些心眼来我面前卖弄。” 黄芷音顿时身体一僵,见一旁侍卫还在,感到颜面尽失,面色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桓启匆匆回房梳洗,换了身衣裳就去找卫��。 进屋的时候瞧见地上摆着木箱,还有几串钥匙搁在上面。卫��刚从书房出来,她早起先练了一篇字,已成习惯,进门就见桓启坐在里面。 “这些什么东西”桓启指着箱子问。 “都是些开支账簿,管家的东西,”卫��顿了一下道,“黄氏和佩兰昨天回来,照理这些该交给黄氏才对。” 桓启不悦道:“她一来就在你面前说些什么” 卫��道:“未曾说过什么,这是我自己想的。” 桓启对屋外喊了一声,把婢女叫进来,指着箱子吩咐,“把这些都收拾回去。” 等婢女将箱子又放回里屋,桓启道:“当初也是家里事多,无人料理,这才交给黄氏,如今却是不适合了。” 卫��听他说着,面色淡淡的。 桓启一直注意着她反应,心里也不知为何,总有些别扭,转瞬又将这股念头压下去,他放柔了声音道:“日后家里的事全听你的,如何安置她们你拿注意就好,若有不听话的,也随你打发。” 卫��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却是桓启看不懂的神色,他心中突然冒出隐隐的不安,握住卫��的手,抿着唇,好半晌才说出一句:“不是我把她们叫回来的。” 卫��笑了一下,道:“就算是也是应该,都是你房中人,哪有放在千里之外不理的。” 桓启听着这句觉得刺耳,方才那样低声解释他从未对女人说过,说出口,他自觉将心意全剖明了,卫��的反应却轻飘飘的,好像砸入水中不起一丝浪花。桓启脸色也沉了下去。 仆从在门外提醒该用饭了。 桓启“嗯”的一声让人送进来,沉默吃完饭,他漱过口,今日有许多公务要料理,他起身要走,想了想,他又转身,捏着卫��的下巴微微抬起,在她唇上狠狠亲去,目光灼热,直到她脸上泛红才放开离去。 卫��等他走远了,脸上强装的镇定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哪有表现的那般的平静,心中犹如困兽似的,焦灼难耐。昨儿见着黄芷音和佩兰,只觉得她们是一面镜子,照出的是她的余生。 卫��心头惶惶,又有一股难言的委屈和害怕。 桓启一路想着卫��的态度,以往女子之间争风他也见过不少,卫��并没有半点那种意思,他看的出来。但如果说这是她气量大能容人,桓启心里也没觉得舒坦,反而憋着口气,有些发堵。 一直来到州衙,桓温早就等着了,处理了一些公文。桓温便叫上他出发去军营。这事事先提,一来一去要三四日功夫,桓启知道这些全是为了北伐准备,只能将心头杂乱念头暂时抛开,专注在兵事上。 等四日后从军营回来,经过刺史府,桓启见门前有一支队伍,侍卫如云,护卫着几辆牛车。 桓温看见面带微笑,对桓启道:“你先别回去,随我去见客。” 桓启心里念着卫��,恨不得快马加鞭回去,但见桓温态度坚决,只好先去刺史府中。桓温让他先去收拾,等他换过衣裳,没了一身风尘仆仆,便让人叫他来花园中。 桓启已有些不耐烦,刚走进小花园,看见前面亭子里坐着位锦衣华服的美人,正是冬末入春的时节,天气寒冷,亭中点着火盆,角落里还点着香,还未走近就有一股脉脉香气飘来。 他脚步已停住,脸色不太好看,转身就要走。 “桓将军别来无恙”亭中女子开口道,“莫非我面目可憎,叫你一看见就要走” 桓启道:“翁主怎突然造访” 亭中坐着的正是司马引萱,她唇畔含笑看过来,星眸玉肤,风姿绰约,是万里挑一的颜色,虽然冬衣厚重,却也没遮掩住修长匀称的身材。 她坦荡道:“大司马亲自与我父王商议,我又怎能不来,元日过后就被催着出门了。” 桓启刚才一见着人就猜到几分内情,心头隐隐含怒,目光阴翳,缓步走进亭中。 司马引萱道:“原来你竟不知。”她想了一想,又道,“这可与我无关,是大司马催促的急,我猜应是你这里出了什么状况,才让大司马如此心急。” 桓启拱了拱手,“多谢告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司马引萱道:“先别急着走,如今长辈铁了心要促成我们的亲事,不如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长辈既已经商议好,我也拒绝不了,”司马引萱笑眯眯道,“不如就顺了长辈之意,成亲之后,我万事不理,你爱宠谁都行,我只要占着个空名分。” 作者有话说: 第226章 二二六章 见 桓启离家三日未回, 临去军中前派了个亲兵回来传讯。卫��让婢女去后院转达。佩兰听说之后长吁短叹一声,心头自是失望,隔了那么久未见, 她还想或许能勾让郎君勾起些旧情, 没想到日子过得和豫章也没什么区别。 佩兰没见着桓启,这日坐不住了, 到庖屋做了份糕点,亲自装了食屋送来给卫��品尝。 卫��笑着同她谢过,又问她住得是不是习惯,吃穿用度上有什么缺的。 佩兰腼腆笑道:“这里用的比在豫章还好一些, 没什么不惯的。” 说了几句,她瞧卫��性子温和好说话,犹豫半晌,才试探地开口:“不知郎君最近喜好什么口味的吃食” 卫��想了一下,以往见桓启食量极大,也不见有什么偏好,便道:“好像是喜欢吃肉食。” 佩兰脸上微微一抹羞色, 然后点了点头, 没过片刻,她又说为桓启做了根新的带钩腰带,可见不着人, 也没见着桓启身边近随,只好先来问卫��。 卫��心下一叹,内院诸女之中, 佩兰容貌不拔尖, 但这性情真是温柔可人, 让人怜惜。她正要叫蒋蛰来一趟, 这时忽听门外传来黄芷音的声音,“佩兰妹妹用心做的腰带,还是改日亲自呈给郎君的好,交给旁人到底是不放心。” 佩兰闻言连忙摇头,“没什么不放心的。” 原来黄芷音去找佩兰,听说她来此处,门外婢女去烧水沏茶了,并没守着,她正对佩兰单独来找卫��暗生恼意,来到门前正听到这个,张口就接了一句。 卫��听说她话里的意思,不是奔着佩兰去的,倒像是对着自己来,不由抬起眼来。 黄芷音虚行了一礼,然后坐下,笑着道:“我知佩兰妹妹初来乍到心里着慌,可卫郎君如今都已成年,该守的礼数还是要守,桓家是什么门第,别叫人瞧了笑话。” 佩兰羞得满面通红。本朝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她不知内情,心下只觉得桓启卫��兄弟极亲厚,便有意对卫��示好,被黄芷音这么一说,佩兰登时忐忑不安起来,手足无措,却又不是伶俐巧辩之人,一急就不知该说什么,神色局促。 卫��见她这样,缓缓道:“黄氏娘子严重了,历来都是清者见清,浊者见浊,院中都是自己人,若有人多嘴说些什么,定时有意挑拨了。” 佩兰轻轻点头。 黄芷音脸上闪过愠色,又很快收敛起来,笑着闲话几句。佩兰却已不愿多坐,很快告辞离去。黄芷音跟在她身后,两人出了院子。佩兰脚步加快,黄芷音拉了她衣袖一下,道:“走那么快做什么。” 佩兰转过头来,“你方才在小郎君面前扫我脸算什么事” 黄芷音道:“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哪里是扫你的脸,罢了,和你也说不明白,日后少去找他,不知存着什么心呢。” 两人走后,婢女进来收拾,卫��没把刚才那点事放心上,黄芷音色厉内荏,那点机锋全露在面上,对她并无实质伤害。卫��前世今生见过的人里,真正面甜心狠的才算厉害,黄芷音却也算不得什么。 卫��捻起佩兰所作糕点吃了一块,正拿帕子擦手,听见外面通传,说刺史府请她过去。卫��颇为意外,到了屋外,见站着个刺史府的仆役,问他可是刺史夫人召见。仆役躬身道:“大司马有请郎君过府一叙。” 卫��暗道:若是南康长公主相召,不知自己底细,如上次般还能应付,大司马桓温却是完全知道内情,突然把她叫去,倒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感觉。 她赶紧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上牛车跟着仆役去了刺史府。进门穿过前院,又绕到西面院子中,里面一幢两层小楼,此时窗户敞着,仆从指着楼上请她上去。 卫��来到楼上,桓温正居中而坐,他两鬓有银丝,却没有老态,扫来的目光锐利如刀。 “既然你以郎君面貌示人,我就当你是个郎君,坐罢。”桓温微微颔首,让她坐到矮桌对面,正对着窗。 卫��心头惴惴,过去坐下。 隔桌相对,她飞快瞄了一眼桓温,他神色从容,应是久居高位的原因,气度雍容自若。 “你顶替兄长身份,可曾想过万一被人看穿该如何收场”桓温开口便问,没有点半迂回婉转之意。 卫��道:“我原想只争这几年时光,年岁大一些就避世而居,被人看穿的机会应是不大。” 桓温笑道:“隐藏的不错,却让敬道看穿,这倒是巧了。” 卫��微微抬起眼,目光不避不闪,坦荡看向他,“他曾为我兄长,比外人还难防些。” 桓温皱眉,拿起茗碗,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道:“听说你原来和谢家有婚约” 卫��点了点头。 既然桓启已经袒露她的身份,以桓温之能,很多事一查便知。 “自南渡以来,河东卫氏只剩一支,你伯父致仕多年,兄长醉心儒玄二学,定了品却未应召为官,家中还有一个幼弟,与谢家的婚约对你家来说极为难得,何况谢宣是少有的俊才,如此一门亲事你还觉得不足” 卫��双手悄悄握紧,道:“谢家门庭虽高,拒之也不悔。” 桓温闻言眉梢一抬,见她身形虽纤薄,但端坐着自有林下之风,双眸清亮,言谈坦诚。桓温也不得不承认,先前心中存下的恶感,真见着人了反而散了大半。可他到底还是另有打算,于是板着脸道:“如此说来,你倒是出尘脱俗,瞧不上谢家,桓家与谢家相当,也不在你眼中了” 卫��道:“我并非那等轻狂人,士族历来讲究门庭相若,才是长久之道。” 桓温道:“看来扮作郎君这些时日里,还真学到不少。” 卫��默然。 桓温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今日叫你来,你知道是为何” 卫��听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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