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匆进门,喊了声母亲,余下皆未理睬, 直奔床前, 一旁仆妇赶紧挪开了位置,桓熙看着沂婴苍白的面色,眉头一拧, “到底怎么回事撞着哪里哪个撞的” 他一气不停歇问了三句,仆妇们胆战心惊,只敢说刚才医师已来过了, 说是无甚大碍。 桓熙一听面色却更不好看, “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 连个人都看不住” 周围人都不敢应声, 这时伏在地上的婢女突然回过神似的,凄惨哭道:“世子救我性命,我侍娘子最是忠心,娘子身边少不了我……” 桓熙低头一瞧,认出这是沂婴婢女,“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婢女经过刚才的事,哪里还敢胡说,只道沂婴在院子里跌了一跤,是被人撞的,人已经跑了不见踪影,不知是谁。 司马兴男道:“后院的事有我看着,你还担心什么” 桓熙还未说什么,沂婴眼皮轻轻一抖睁了开来,眼泪唰地往下掉,将要扑进桓熙的怀里,偷偷瞧了眼四周,想到什么又忍住,颤颤巍巍道:“世子别为我担忧,医师已说了无恙,喝两帖药就好。” 方才仆妇说医师之言,桓熙生怒,但这话从沂婴嘴里说出,他又分外心疼,着恼道:“全是废话,既是无恙又何须用药,你怕什么,万事有我,谁敢欺你。” 司马兴男听了这话,面色越发阴沉,有心要训斥两句,但看着屋里那么多仆妇,到底没张口。 卫��一瞧桓熙这架势和司马兴男不善的脸色,立刻就遛了。 桓熙盯着沂婴问院里谁撞了她,沂婴哭哭啼啼,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神情受惊又可怜,飞快朝司马兴男那儿瞥了一眼,似有所惧怕,哭道:“世子别逼我了,日后我避着就是,只求能为世子平安诞下一儿半女。” 司马兴男冷笑不止,这点手段也敢在她面卖弄,眼中冷芒闪过,正要开口,就见她那儿子握着沂婴的手,柔声道:“说的什么话,你好好将养身体,不要胡思乱想。”转头又叫婢女起身,“起来照顾你家娘子。” 婢子呜呜哭着,想动又不敢动。 桓熙大怒:“我的话都敢不听” 婢子这才起身,刚才实在害怕手脚还发抖,她过去站在床边,又听沂婴轻声说想回去休息,桓熙立刻对外喊了声,让随从去抬张小轿来。 司马兴男见他为个妾室兴师动众,眼里全然没有别人,险些气个倒仰,此时冷眼瞧着也不吭声,只等沂婴送走了,这才叫住桓熙。 等婢女仆妇离开,她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为着个不明来历的小妖精,你就敢扫我的脸,真叫她生了孩子还了得,这祸患绝不能留,等生了孩子就将人远远送走。” 桓熙听头两句还有些心虚,听到最后却面露不悦,“明明不是沂婴的错,母亲怎反要罚她” 司马兴男冷笑:“自她来了,你那院里可曾太平过整日招惹是非,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好处我也是一时心软,当日你带她回来时就该直接打杀了,也不至留下这样的后患。” 桓熙道:“后院不宁,是那些个人不大度,容不下人,有意欺辱沂婴被我发现了,沂婴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什么,母亲怎能不辨是非,全怪罪到无辜之人身上。” 司马兴男气得眼前直黑了一下,桓熙口中那些个人就是他的妻妾,自沂婴来后,开始一段时日还算和睦,没过多久,桓熙便罚了两个姬妾,后来更是冷落斥责妻子――新安公主。 司马兴男越想越气,怒道:“你连后院那些浅薄手段都看不明白,反叫个女人糊弄摆布,难怪你父亲瞧不上你,今日他为那野种造势,你呢不在前面议事,却来这里为个女人撑腰,真是要活活气死我。” 桓熙脸上过不去,脸陡然绷紧,道:“父亲并未传召,又叫我如何过去,不过是为明年开春左进出兵筹谋准备,那桓启会些领兵打仗的本事,父亲用他当个先锋又有什么稀奇。” 司马兴男瞪着他,“你心中真是如此想” 桓熙不语。 司马兴男道:“若你心口如一,今日就去找你父亲,把世子之位让出来,也省得日后糊涂丢了性命。” 桓熙脸色扭曲了一瞬,重重喘息道:“父亲一向言出必行,他既已有了主意,谁能阻止” 司马兴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心里清楚,就把心思好好放在正事上,不要整日沉溺后院,其他的有我在呢。” 桓启在看见桓熙赶来时就已离开后院,跟着桓温去了书房。 桓温面无表情,目光有些冷,一看就知道是刚才桓熙为个妾室急匆匆赶来的事让他不喜。桓启本还想与他商议卫��恢复身份之事,见状也只好暂时放下,等过后再挑好时机提。 他回到家中安排的院子里,先里外巡视一圈,安排侍卫看住进出路口,又脸色肃然将蒋蛰叫来,让他注意送来的吃食物件,还包括奴仆婢女平日举动。 这番安排根本不拿此处当家,倒像个龙潭虎穴般。 全安排妥当后他才进入正房,里面有婢女正在收拾日常用物,桓启四下环顾,问卫��在哪里。婢女道在东侧厢房。 桓启衣服也不换,转身就去了东厢房。进门看见卫��正整理衣物,他一进来便蹙了下眉头,“这些东西怎你在收那些服侍的人呢” 卫��道:“都是贴身衣物,怎敢让她们动手。” 桓启闻言没再说什么,坐到一旁,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221章 二二一章 家宴 卫��原不想理睬他, 但他目光灼灼,实在难以忽视,便微微侧身, 将脸撇了开去。 桓启突然长臂一伸, 将她拉到身边揽住。 卫��蹙了下眉头,来的路上桓启非要亲自看住她, 两人同住一房,若说行为举止,早已逾矩不知多少回。且他性格再是强硬不过,若是顺从倒还好些, 若是反抗他便越发要变本加厉。 卫��没有和他倔,只是睁圆着眼朝他看去。来荆州的路上,他时常给个冷脸,倒少有这般亲昵的模样。 桓启忽然就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道:“今天入府可还习惯,遇着什么事没有” 卫��道:“刚才见过南康长公主。” 桓启正想逗她说些今天的事,没想到她嘴里只提了简单一句。 “那老妖婆叫你能有什么好事, 可说了什么” 卫��眨了两下眼, 怀疑他是不是已听说了些什么。 桓启将她揉了揉,低笑一声道:“怎么不说你不是挺能说的,把那老妖婆都挤得说不出话。” 卫��心道果然, 又惊讶于他消息竟这般灵通,“本来这事就是荒谬,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两个仆妇有意恶心我, 实在没办法, 这才只好以论语国法应对。” 桓启看她说话的模样格外认真, 乌溜溜的一双眼里好像揉进了细碎的星光,让他心里又酥又痒,嗤的一声笑道:“说就说了,句句都在理。” 卫��知道他和司马兴男只见关系实则早已是剑拔弩张,所以一点也没担忧过,此时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便道:“其实这也是占着我如今还是郎君身份的便宜,若不然就难脱身了。” 桓启不说话,目光在她身上游离,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的身份我今日已经和父亲说清楚了。” 卫��目光黯了一下,虽说希望渺茫,她总还抱着点希望,或许再拖一拖事情就会出现转机。但桓启行动实在太快,不留一丝幻想余地。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直望进她的眼里,“你这样聪明,那些荒唐念头早就该抛下了,哪有女郎能一辈子扮作郎君的,再说你要真要随便嫁人,一般人家哪能好好护住你,若是叫哪个高门瞧上了要硬抢又该怎么办” 卫��目瞪口呆,心说哪有高门如此不要脸面。 桓启从她脸上就读懂意思,哼笑反问:“我不就是这样的高门” 卫��对他翻了个白眼,“无耻也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桓启哈哈一阵笑,“刀剑先有用,然后才能讲道理。” 卫��闻言怔了怔,这话听着粗俗,倒也实在。 桓启却是许久没有和她这样好好说过话了,如今把人搂在怀里,幽香盈鼻,他心底最软的一块都被勾动,又道:“你说的没错,若是暴露女郎身份,倒是容易被人针对。”他想了想,又道,“我们在这里住不了多少日子,我想法子尽快搬出去。到时留亲兵在家,你遇着事直接调用就是,就是那妖婆杀上门来,直接打出去也行。” “她虽是长公主,明面上也要顾惜面子,不会做到这一步吧”卫��道。 “可别小瞧了她,行事狠辣着,亲自动手也不稀奇,”桓启道,“我父亲在外养着个外室,她带着仆妇上门打杀,后来不知为何竟没动手。” 卫��道:“便是那位我见犹怜的李夫人” 桓启点了点头,“那妖婆偶尔发次善心,倒传扬出去了,日后你多小心没错的。”他有意强调,便是让卫��对司马兴男多加警惕。 卫��瞥了他一眼,相的却有些远,心想,大司马桓温养了外室,外面都传遍了。世子桓熙娶了公主,偏宠妾室沂婴,闹得阖府不宁,连司马兴男都管不住。桓家从上到下,都是好美色的主。便是桓启说的如何好,她心底都是抱疑,不敢全信。 桓启见她一言不发似在想着什么,白玉似的脸庞,精致清丽,又在她脸上亲了两下。卫��微微避开,他紧紧揽住她,低头又吻上去。 卫��紧蹙眉头。 他抱着人许久,早有些心猿意马。来的一路上虽有亲近,但那时心里还憋着火,有意冷着。再则每日赶路匆忙,卫��身体又虚弱,他时刻看顾,不敢过分亲近。如今已经和桓温说清楚,桓启心中大定,自觉事情已经基本安排妥当。卫��早晚是他的妻,行动越发亲昵无忌。 他一手捏着卫��的下巴,带着强迫意味让她微微张嘴。然后便深深吻下去,唇舌纠缠。 桓启眼泛赤红,呼吸粗重。 以往都是女子温柔小意,他从不主动讨好过谁,动作也直接猛烈,欲念远高于情感,今日他吻上去,竟有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从背脊窜上来,是少有的好滋味。心上的满足似乎更多于身体的欢愉。 他追逐着卫��的唇舌不肯放弃,身体都猛然紧绷起来。直到他手往下,揉了揉,卫��在他胸口用力捶了两下,他才停下动作,眼睛烧红了,大口喘息着,恶狠狠道:“明年开春出兵前一定要把 婚事先办了。” 卫��脸上憋着两团绯红,一言不发。 没过几日就到了元日,桓温在家中办了家宴,卫��明面上算是桓启的表弟,一起出席了家宴。这夜见到绝大部分桓氏族人。世子桓熙独自出席,其妻新安公主正病着,便没有出来见人。二郎桓�t,是个儒雅文士,与父兄都不相似,妻子温氏,出自太原温家。还有三郎桓歆,他也是独自一人出席,未携妻室。卫��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将桓家几个重要人物的脸全记下。 她在观察别人,却不知居坐首位的桓温也正暗自打量着她,心想如此颜色,难怪桓启心心念念要将人抢回家来,这几日他早已经了解过,知道桓启是怎么把人弄来的。他倒也不奇怪,桓启最像他这句话并非虚言。真瞧上什么人,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换做再年轻无畏的他,也有可能做得出来。 只是他如今对桓启寄予厚望,怎能让他娶这样一个家世单薄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肥章补上 另,��初遇桓歆时,他就是三郎,桓启是后来认回去的,所以没有排序进去,他比桓歆大 再,这是仿东晋,所以与真实历史无关哦 第222章 二二二章 家事 正思虑间, 桓温又看见桓歆偷偷瞥了眼卫��,视线只一掠而过并未停留,却让桓温心往下一沉, 想起件事来, 桓歆在江州时掳过一个小郎君,正是这个卫��。当初他只担心桓歆也追逐男风, 罚了他一顿打,又让去江州的兄弟桓冲好好管束他。 现在桓温已经知道卫��是个女郎,倒是不虞桓歆男风之事,却又忧心桓启桓歆兄弟为女子心里埋下龃龉。卫��样貌出众, 便是脂粉未施,做男子打扮,也美得让人侧目,更何况她落落大方,气度非凡。桓温一点也不奇怪儿子会对她有意,男子好美色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万事有度, 绝不能让女子影响兄弟和睦, 弄得家宅不宁。 他视线在几个儿子之间转了转,面上不动声色,谈笑如常。 元日家宴过后, 州衙休沐,府中婢女仆役都得了赏赐,正是喜庆休闲的时候, 卫��还担心司马兴男再找由头来为难, 但这段日子家中甚是平静。桓�t桓歆在外都有自己的宅子, 并不长住刺史府。唯有桓熙一家没有另外开府。 卫��很少与那几房接触, 关起门来看书写字。但偶尔听见婢女议论,知道桓熙房中正闹得欢腾,他与新安公主不睦,公主半年前称病,那正是沂婴进府得宠的时候,开始时桓熙还时常去看她,后来去的次数便少了,对沂婴偏宠得越发厉害,新安公主也不是忍气吞声的脾气,夫妻两个时常见面说不到几句就吵,势同水火。 小郎桓铄年纪虽小,但也知母亲的病全因沂婴而起,想要整治沂婴为母亲出气,可他年纪尚小,上回在院子里撞过沂婴之后,她便起了戒心,后来两次小郎再动手,她让婢女将事情抖落,自己哭哭啼啼,只做委屈不言的样子。 桓熙如今只得桓铄这么一个孩子,当然还是疼爱的,开始两次含糊而过,后来经不住几回闹腾,将桓铄叫来又见他出言顶撞,全无礼数,还对他这个父亲怒目恶言,心头也生出火气,这日见他又恶意捉弄沂婴,差点将人推入水池,如今天气寒冷,池子上面还结着一层薄冰,若是人摔进去,大病一场少不了,这是他如今正宠的爱妾,况且还怀着身子。 桓熙大怒,叫人将桓铄绑了要打。此事惊动司马兴男,匆忙赶来护住桓铄,新安公主也带着仆妇府卫来,寻死觅活哭喊,口中喊着,“干脆将我与小郎一起打死,好遂你的意,和那妖精一起过去。” 此事吵闹大半日,闹得阖府不宁。 桓启从外回来,正听见婢女和卫��说起此事,冷笑道:“竟为个女子如此生事……” 婢女赶紧退下。 卫��这两日觉得身子酸软,小腹坠胀,似是月事要来,正犯愁呢,桓府的婢女她信不过,这事还是要和桓启提,她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桓启见她皱着眉,却是想茬了,换了衣裳出来,坐下,施施然道:“若有人在我这使这种心眼子,直接打死了事,哪会那么多事。” 卫��微怔,抬起眼看过来,“打死谁” 桓启道:“当然是谁动坏心思打谁。” 卫��新下不以为然,心道便以他这样见色心喜的模样,如今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只怕瞧见美色什么都忘了,未必能比桓熙好到哪里去。 桓启对她脸上神情看得清楚,拿起杯一口灌了茶,然后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两下道:“你当我看不懂这些后院手段分明是那妾室有了些野心思……” 卫��斜睨他,道:“当日二哥不也曾动念收她入房” 桓启怔了一下,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发虚,轻咳一声,“胡说什么。”但随即又生出一丝复杂难言的感觉来,竟隐隐还有些心喜,忍不住又盯着卫��脸上看,瞧她是不是有些在意。 卫��道:“世子又不是小孩子,妾室也有好几个,会不懂后院那些事” 桓启对别人房中事一点都不在意,正好谈起,他却生出些好奇,想知道卫��对此事的看法,便道:“他是被美色迷昏头,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卫��闻言,沉默片刻道:“照如此说,他被美色迷昏头,不是他的错,是美色的错” 桓启皱了下眉头,想说不正是如此,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边女子也是如此,但看着她明媚澄澈的眼,这话一时又说不出口。 卫��道:“月色太美,赏月误了时辰是月色之错路上跌了一跤,也定是路不平的错了。” 桓启道:“不成了歪理” “若世子处事公允,以理处事,而不是全凭喜好,上下行事讲究规矩,也不会后院不宁,”卫��道,“论根源,其实全在世子身上。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天生五指都有长短,人心哪能控制,从来都是有喜好偏颇的。” 桓启笑了一声,道:“若换了你,该怎么做” 卫��眨了下眼,忽然笑着问:“我换做谁” 桓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下,道:“……换了大嫂。” “闹得更厉害些,让世子投鼠忌器,不能在明面上那么偏心。” 桓启目光一凝,更是意外,目色深沉地看着她,“当真” 卫��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但若换了我做沂婴,说不定也会如她那般。” 桓启却摇头道:“不会,你与她完全不同。” “我与她不同,是因为我是士族出身,她出身贫寒,天生就比她更多选择罢了,”卫��道,“她与新安公主之争,实则也不全是为了世子爱宠,还有为了孩子考虑。” 桓启沉吟片刻,道:“你当然与她不同。” 卫��愣了下。 桓启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你倒是将心比心,愿意替人着想。可换了她们,才不会替你想。” 他心道,玉度就是扮做郎君书读得多了,别看嘴上那样说,实际上信奉那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若她换了沂婴那般处境,会为自己谋划,却不会有意去设计别人,行事有底线,这便是区别。别说沂婴,就是新安公主,论眼界手段在他看来也远不如卫��。 “行了,不说她们了,”桓启觉得有些糟心,换了话题道,“蒋蛰已经在外看好了宅子,过两天带你去看看。” 卫��点了点头。住在刺史府里心里时刻悬着,还要提防司马兴男,还是早日离开的好。但她更有些茫然,日后就真的这样过了桓熙院子里的事外人看着热闹,但细想之下,却让人格外心惊。桓氏正是家势兴旺,却如一个泥潭旋涡,谁被卷进去了,都是身不由己。 “想什么呢”桓启见她不出声,“刚才进来就见你眉头皱着,谁让你不开心了说给我听。” 卫��把脑中那些念头抛开,身体前倾,朝桓启身边靠去。 桓启心跳莫名加快,有点不敢置信似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卫��轻声说了几句月事的要求,见桓启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脸上不由发烫。 桓启却见她羞赧,白玉似的脸上一层粉色,心中直酥了一下,将人搂进怀里揉了揉。房中并无他人,他便低头亲亲她的脸,“我这就叫人去备着。等元月过了我这儿有事要忙,尽快搬出去住你也自在些,家里的事由你做主。” 他又说了几句,新宅子里钱财用度还有仆从婢女全交给卫��安排,说着说着,不见卫��反应,他低头看去,卫��脸色平静如水,并无什么特别愉悦神态,他不由一怔。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223章 二二三章 她们 桓启向来有种敏锐野性的直觉, 察觉到卫��情绪不高,刚才还说得高兴,此刻声音便冷下去, 他皱起眉头, 有心要问个清楚,外面侍卫传声进来, 说大司马召他过去。 桓启起身,临出门前回头又看了卫��一眼,这才离去。 桓温在书房中等着他,还还有两个心腹幕僚, 当日来城门相迎的周越正是其中之一。原来是朝廷有了回复,司马邳同意了桓温北伐的上书,但也言明只许调用他辖下八州的兵马,理由给的很充分,殷浩北伐失利,折损五州兵力,朝廷也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桓温早就准备这次北伐只用麾下兵马, 倒也不怎么失望, 让幕僚拟了份书信,再问朝廷要些银钱,就不做他想了。 他将桓启叫来商议出兵的时机, 冬日不适宜出兵,又粮草马匹需准备,初步定在五月。桓温有意将一部分兵马交给桓启, 吩咐一阵, 直到天色将黑才让他回去。 桓启却是没走, 公事说完就该说点私事, 他把在外面置好宅子要搬出去的事先说了。 桓温目光如电直直看着他,“怎么待在这里不自在” 桓启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反而笑了声道:“当然不自在,进进出出的都觉得麻烦。” 桓温原要训两句,可目光落在他脸上,又有些心软了。这个儿子和其他的几个都不同,不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当初立功的时候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才冒出了头,今日都已经是一方镇将了,他如今虽然有弥补之意,但桓启强势有自己的想法,很难替他做安排。 其实桓温早就知道桓启有意要搬出去,甚至那处宅子都是他早寻好的,他也知道家中各人都有心思,叹了一声后便点头同意了。 “都答应你了怎么还不走”桓温问道。 “四个月后要起兵,给我婚事筹备的如何了该有的礼可不能敷衍。”桓启道。 桓温额头青筋一跳,重重喝骂:“北伐重要还是你成亲重要,整日不把心思用在正事。” 桓启道:“早就和你提过的事,怎么就不是正事……” “北伐事关我桓氏未来百年兴盛,难道你心里只记挂女人,”桓温没好气骂道,“伯道这样,你也是这样,只知道贪图美色,别的事都不理了” 他一顿训斥,把桓启赶了出去。 桓启到了门外,心里却觉得不对,刚才桓温没给追问的机会,半点不提婚事安排,似乎是有意拖延。桓启想了想,剑眉微折,打定主意要尽快搬出去,若是桓家无意为他张罗婚事,他就全自己来。 这日过后,没两日桓启就带着卫��去看了新宅子,里头楼台屋宇花园池子都是好的,还有一些家具器物也都是新的,里外转了一圈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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