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向却很关心,书信中所写太过笼统,听卫��和桓启详细说了一遍建康情势,他神色颇为凝重。除了政事,卫申又过问了卫��功课。 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桓启给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这个时候赶紧坦白身份。 卫��看见了,悄悄撇开脸。 回来的路上桓启就几次叮嘱过她,但事到临头,卫��抬头看向卫申,心里一阵发虚。卫申对晚辈向来教导严厉,她面对这位伯父,没错都要气短三分,何况现在她要说的是顶替兄长这样的大事。 桓启瞧她躲闪的样子,直接道:“玉度,你不是有话要说” 卫申刚才已经看见两人目光交流,抚着胡须朝卫��看去。 卫��深呼吸一口,抬头道:“伯父……你可有心疾” 卫申:“……没有。” 桓启轻哼一声。 卫��期期艾艾地又问:“您年岁大了,若气血上涌有伤身体,家中可有汤药备着” 卫申皱眉,面露狐疑。 桓启简直要气笑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卫��脸色憋地胀红,对上卫申严肃老迈的脸,将要坦白的话又堵在喉中,唇动了两下,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伯父身体安康我就放心了。”说完这句也不管桓启脸色如何,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书房。 桓启动作飞快地追了上来,在书房前拉住她,脸色有些黑沉,“路上答应好好的,怎么一回到家就要变卦” 卫��抿了抿唇,道:“……我看见伯父就有些害怕,反正都要说的,也不急在今日。” 她说的声音有些轻,桓启凑近了才听清,再看她脸色惴惴的,确实是心虚气短的模样,再想到她刚才在书房里问心疾和气血上涌,实在是胆怯的很,他心下发噱,忍着没笑,道:“胆儿那么小,当初怎么就敢做冒以郎君的事。” 卫��脸色也不畅快,瞪他一眼道:“才回家一日难道就给长辈找不痛快” 桓启发现路上时她表现的十分乖巧,回到家中就显露出真实性情来,还伶牙俐齿。说来奇怪,他并不恼,心中还有些欢喜,笑了笑,伸手去捏她脸颊,“早晚都要说的,你若是怕了,二哥替你去说,有什么责罚也替你担了,如何” 卫��敏捷侧身躲过,双手推开他,冷着脸道:“这是家中,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桓启见她真是翻了脸,脸色顿时一沉。 这时身后传来之夏的声音,“启郎君,夫人正找你呢。” 卫��见状立刻就走了,瞧也没瞧他一眼,一路不回头。 桓启眸光微沉,转身面对婢女略点了点头,往乐氏所在小厅去。 乐氏坐着正饮茶,之夏进门后就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桓启姿势随意地在席间坐下。 乐氏脸色冰冷,手在几子上用力拍了一下,“竖子,你真是昏了头!” 作者有话说: 第208章 二零八章 说明 之夏几个婢女刚才见状不妙, 早早就退了出去。 桓启拧了一下眉头,并没有什么惧怕的神色,道:“姨母说的什么话, 我这才回家一日, 热茶也没喝着几杯,怎还招一顿骂” 以前还是卫家郎君时, 都是卫申教训的多,乐氏如此疾言厉色从未见过。 乐氏气咻咻地喘气,道:“你当我老眼昏花爱看不出来,你……你竟对玉度生出那等龌龊心思来, 若今日发现的不是我,是你父……姨父,定是要活活打死的份。” 桓启见她气的面色青白,慵懒的姿势一收,亲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乐氏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严厉道:“以往你流连美色,我从未管束过你, 一则你主意拿得正, 不容易受人摆布,二则你年轻气盛,喜爱美色也是人之常情, 等经历多了,就会知道男女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哪知道我一时疏忽纵容得你无法无天,竟打上兄弟的主意。” 桓启听她噼里啪啦一顿训, 根本没有辩驳的机会, 一时头大如牛, 赶紧喊了一声, “姨母,在我心里你比我亲娘更亲,天大冤枉,我什么时候打过兄弟的主意了” 乐氏瞪着他,只见他脸上含笑看着自己,乐氏心口蓦地一酸,想起从前,因脾气火爆又执拗,桓启小的时候没少挨打,每次被卫申打得厉害了,他到乐氏面前都是这般,明明是来卖弄可怜的,但面上还要绷着。乐氏想起过去,越发气不过,抬起手来,就在他肩上狠狠抽了两下。 桓启不觉得疼,却顺势做出吃痛的样子。 “装,你就装,”乐氏道,“男子苟合,亵玩娈童,都是最下流的玩意,就算如今这股歪风盛行,可哪个士族家族以此为正道,迟早毁家败族,你从小挨了那么多藤条鞭子,全到狗身上去了美人哪里没有,玉度再是风姿绝艳,也不容你肖想,今日我就让给你收拾行礼,赶紧给我滚回桓家去。” 说着乐氏已是落下泪来,背过身蘸着眼角。 桓启神色一敛,道:“您就不听我辩一句” “好,你说,”乐氏想了想,又道,“这事万不能让你姨父知晓,他身子可比从前更差了些。” 桓启道:“我对玉度绝非亵玩,而是有意求娶。” 乐氏沉默一瞬,随后勃然大怒,抬手就朝桓启打来。 虽说乐氏这点力气根本不疼,桓启也不愿白挨,往后躲了躲,道:“我的娘,先听我说完……” 乐氏咬牙道:“胡扯,与其让你姨父鞭死,干脆我先打死你算了。” 桓启哭笑不得,“玉度是女郎,我为何不能娶” 乐氏愣住,疑心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桓启道:“若非怕您现在就气坏身子,该是让玉度自己来说,当初落水不见的是卫琮,玉度顶了兄长的身份。” 乐氏力气泄了,身子一软,坐了回去。 桓启又斟了杯茶送至她面前。这回乐氏没再发怒,接过立刻就喝了一口热茶。 “到底怎么回事,你与我说清楚,好好的,她为何要充做郎君,还有与谢家的亲事……” 桓启听到谢家,浓眉皱起,面露不悦,“谢家如今已与泰山羊氏定亲,这门亲事不作数了。” 乐氏又气得想拿茗碗砸他,“做不做数不由你说,你是怎么发现玉度是女儿身,给我说仔细了。” 虽说乐氏如今是姨母,但其实与亲娘也没有区别,桓启当然不能全说实话,避重就轻,只说发现卫��异常,有心试探,便知晓了她真实身份,还说有意娶她为妻。 说到最后两句,桓启便是脸皮甚厚,也忍不住露出些许别扭之色。 乐氏看了他两眼,却是没好气道:“说什么两情相悦,全是骗我呢,定是你一人拿的主意,刚才你在书房门前纠缠,玉度可没给你好脸色。” 桓启知道这是婢女看见告诉了乐氏,也不恼,反而一笑道:“反正我看中了玉度,非娶她不可,就算现在不是两情相悦,日后也一定是。” 听他口气无赖,乐氏气道:“没脸没皮,赶紧走一边去,别在我这儿丢人现眼。” 桓启知道,这消息太过震撼,让一向精明沉稳的乐氏都失态了。他心中并不担忧,乐氏自幼待他亲厚,现在是气急了,等过些时间冷静了,还是会向着他。 桓启起身要走,还没走出两步,乐氏忽然想起一事,大惊失色道:“原来御使来寻的卫氏女郎竟是玉度。” …… 卫��回到家中,稍歇了一会儿,想着终要和卫申坦白,心中总是惴惴难安。她去正房陪着杨氏说一回话,又看着她做针线。吃过午饭,卫��回屋睡了一觉。 午后小憩半个时辰,她醒来的时候一翻身,看见桓启坐在屋里,手里正拿着她近日看的书。 她一个激灵睡意全消,立刻就坐了起来。 桓启抬头看过来,“醒了” 卫��不高兴道:“你怎么在这儿” 桓启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他对外喊了一声,很快婢女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水盆帕子盥洗等物。卫��当着婢仆的面没和他多说,洗了脸重新梳头。 见她收拾停当,婢女离开,桓启道:“现在跟我一起去书房说清楚。” 卫��眉头微蹙:“怎么又去,再等几日吧,万一让伯父气出个好歹……” “等不了了,这件事需尽快做个了结。” 卫��面露不解,“为什么”拿眼偷偷觑他,又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急需你去处理” 桓启道:“如果是有呢” 卫��毫不犹豫道:“你去就是了,我的事会看着办的。” 桓启冷笑,却一把抓住她往外走,语气低沉,“等会儿机灵着点,坦白身份时多说些苦衷,若是姨父责难你受不住,埋头哭就是了,我让人盯着,实在不行就将你母亲请来。” 杨氏孀居多年,失去一个孩子又得了癔症还没完全好,什么事由她出面,卫申也要给足面子。 卫��一听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了,路过小门时便不肯再走,“再给我两日准备准备,何必非要今日。” 桓启倏然转过身,目光灼灼盯着她看,忽然道:“还不都是你让司马邳瞧破了身份,这都找上门来了。” 卫��愣住,一时以为听岔了,“什么” 桓启拉着她的手,脸色微微有些发沉,分辨她的脸色,懵懂的模样确实事先并不知情,他神色稍缓,口气依旧生硬,“咱们离开建康时他已经派了人来江夏,指明要河东卫氏的女郎,这如今适龄的女郎可不就只有你一个。” 卫��顾不得他口气不善,一脸震惊道:“陛、陛下知道我是女郎” 桓启挑眉,“怎么高兴坏了” 听他口气阴恻恻的,卫��摇头道:“可我一直都瞒得好,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桓启鼻腔里哼一声道:“只要有心,什么查不出,你老实跟我说,他在豫章时是不是就对你极特别” 卫��心想时挺特别――特别折磨。她道:“他那个脾气忽晴忽雨的,谁也猜不透,也没安排我什么好差事,一点也不特别。” 桓启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忽然伸手将她鬓边青丝顺到耳后,语气变得极为温柔,道:“别看他如今已经登基了,可这根基还浅着呢,你要没那份心是最好,若真有什么想法也该掂量掂量,他有没有那份能耐。” 他语气虽好,话里意思却阴狠,卫��心里一紧。 桓启道:“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9章 二零九章 无奈 卫申用过饭后小睡片刻, 醒来被乐氏请来书房,他与乐氏夫妻多年,见她如此郑重其事, 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刚坐定,正要问乐氏是什么事, 这时却见婢女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热汤药进来,放在几子上,浓郁的药味弥漫房中。 卫申奇怪地瞟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药” 乐氏道:“凝神静气, 固本守元,过会儿兴许用得上。” 卫申:“……”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桓启拉着卫��走进门。他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卫��脸上微红,却是刚才一路被硬拖着小跑气息急促涨红的。 书房中卫申与乐氏都在,卫��心高高悬起,深呼吸两口, 将心虚不安强压下去, 规矩地行礼。 桓启往旁边大咧咧地一坐,举止随意洒脱。卫申瞥了眼两人,对卫��点了点头。他生性严肃端方, 对斯文听话的孩子当然是更觉得顺眼些,神色和煦道:“你伯母说你有要紧事要说。” 卫��刚才听桓启说乐氏已知道了,此刻她几乎不敢抬头去看乐氏脸色, 以女郎扮做郎君并非小事, 若是为官, 可以称得上是欺罔之罪。幸而她如今只参加了雅集定品, 并未入仕,罪名可大可小,要先看家族如何决议处置。 卫��垂着头,看着面前一块地面,沉吟片刻,对着卫申乐氏磕了一个头,道:“伯父,我犯了大错,今日特来请罪。” 卫申抚须,皱眉道:“犯了什么错” “我是卫��,当年落水不见的是兄长卫琮,这两年是冒用他的身份。” 卫申顿住,眉头越皱越深,脸色倏地有些发白。 卫��说出那句之后,心头大石落地,骤然就轻松了些,可没听见卫申说话,却听见粗重的呼气声,她立刻抬起头来。 卫申脸色忽青忽白,让她心头一惊。 乐氏却神色淡定,将放置一旁凉着的汤药拿来,亲手喂几勺给卫申喝下,又在他背上轻拍,道:“这里也没外人,都是自家孩子,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别气伤自己身体。” 卫申喝了苦药,脸色恢复正常,闭目养神片刻,长吐一口后才缓了过来。 桓启在一旁道:“有些话不用急着说,先叫个医师来瞧瞧。” 卫申将剩下小半碗汤药一口喝了,放下碗朝他瞪过来,然后又转过去看卫��,神情严肃至极,忽然问了一句:“我卫家人丁不丰,对女郎郎君一般重视,衣食穿戴从没屈着你过。你父生前为你定下谢家的亲事,家世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可保你一世富贵无忧,为何你却甘愿冒险,顶替兄长之名行事” 桓启听见卫申对谢家满口赞誉,脸上全是不赞同,却并未说什么,去看卫��反应。 卫��方才见卫申身体不适,吓得手足冰冷,此刻见卫申目光口气皆严厉,却没有立刻责骂,而是问想法。卫��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鼻子发酸。她抬头看去,仆从婢女都没有留,只有卫申乐氏与桓启三人。她咬了咬牙,道:“伯父,我落水将死之时,曾梦见一生,谢家权势富贵,却未惠及卫家,大哥遭人暗算,声名尽毁,卫家一蹶不振,还被流民闯入家中洗劫杀戮,我在谢家人微言轻,不能帮助家中,眼看着家族衰败下去。被人救醒之后,我就下定决心,绝不嫁去谢家,当时情况,只有扮做兄长,才能名正言顺了结这门亲事。” 她说完重重在地上叩头,眼泪无声地落下,“伯父,我一意孤行,陷家族于不义,心里知错,万分愧疚,伯父责罚,无有不受。” 卫申与乐氏对视一眼,脸色俱是惊疑不定。但这类鬼神之说向来虚无缥缈,让人难以置信。 “你充作郎君,只因落水迷离之际所见之梦”卫申说着,眉头几乎竖起,“胡闹,梦有好恶,岂能因为一时梦魇就如此莽撞行事,你以卫琮之名参加雅集,虽没有官身,但在州郡中正官那里已录入文书,若被有心人告上朝廷,便是大罪。” 乐氏赶紧斟茶递过去,劝道:“玉度年纪还小,你别吓着孩子。” 卫申却重重一拍案几,厉声道:“她年纪小就不知天高地厚,做出如此胆大之事,我问你,男女有别,你能扮得几年郎君,当天下人都是蠢货你避了谢家,日后真相大白,谢家该作何想,岂不是让谢卫两家无故交恶口口声声全为家族,行事却只顾自己,狂妄愚蠢……” “姨父。”桓启突然喊了一声。 卫��脸色煞白,身体冰冷,垂着脸,泪水如滚珠落,洇湿了面前的一小块地。 乐氏一瞧这情形不太好,又道:“哪家孩子十四岁就考虑周全了行事有差也是有的,但她为着家里,这份心意就值千金,慢慢教就是了,何必苛责。” 卫申沉着脸,语气冷冷道:“从未见那个士族女郎如她这般大胆无知拖累家族的。” 卫��抹了一下脸,拭去泪水,道:“伯父教训的是,我行事狂妄,以女身定品已落了错处,我原想着博一个少年名士的名头就归隐山林,不会带累家族,可到底是小觑了旁人,我愿反躬自省,呈自告文书给郡中正,一切罪责都由我一力承担,与人无尤。” “胡闹。”桓启已是坐不住,立刻喝止。 卫申满面怒容。 乐氏手中一直拿着的茗碗往案几上重重一搁,发出砰的一声,她叹道:“年岁大了,这手脚都不知轻重了。” 经她这么一下,卫申绷着脸没说话。 桓启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又强忍住,面色发黑。 乐氏道:“玉度自陈过错,到底还是知轻重好坏的,只是这事太大了,也不是说知道错就能揭过,你先去院中里跪着自省,我与你伯父有话要说。” 卫申正在气头上,见乐氏打发了人,沉着脸要说什么,一眼瞥到桓启,“你还留着这做什么” 桓启刚才忍了许久,见卫��已出去了,冷声回道:“姨父冲着玉度撒什么火,她行事若只为自己,何必日夜苦读冒险去雅集定品若是家中护不住她,该是家族式微无能,若她是门阀之后,只怕早可宣扬才女之名,还用处处受气” 卫申气得面色涨红发紫。 乐氏左右瞧了一眼,肃然对桓启喝道:“胡吣些什么,自小我是教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桓启刚才也是气极了,被卫氏一点后,脸色仍有些僵,却是作揖行了个礼赔不是。 卫申冷声道:“好,一个个的,家族教养你们,反倒还有了错……” 卫氏头疼,一听这话头,只怕又要惹争端,赶紧给桓启使眼色,“快些出去,去看看玉度是不是老实跪着。” 桓启起身离去。 卫申气直冲脑顶,幸好刚才饮了汤药,他双唇抖了抖,用力拍在案几上。以前桓启也出言顶撞过,和他对着干,但卫��这个侄女,一直都是乖巧可爱,让他疼爱万分,但没想到突然爆出这么大一桩事来。这两年他欣喜于多了一个有出息的侄子,稚龄定品,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有光耀门楣的希望,没想到突然之间都成了空。 他又气又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刚才的训斥便不留丝毫余地。 乐氏陪着坐了半晌,见卫申怒色稍减,又去倒茶,壶里的茶水已有些凉,她没叫婢女,仍是斟了小半杯,温柔地递到他手里。 卫申喝了一口放下。 乐氏道:“当初严思盗文的事我还觉得奇怪,为何玉度一眼就瞧出不妥来,她年纪尚小,阅人之术还能胜过两个兄长若是说梦中早有预警,倒是说得通了。” 卫申冷声道:“你要为她开脱” “开脱什么那事本就是玉度使了力,伯正的性子你也清楚,学问是好,但为人也太过方正了些,若是毫无准备遭人算计,还真未必能说个明白,”乐氏道,“玉度刚才说的梦难辨真假,但伯正之事也是靠她化解,这点你总不能不认吧。” 卫申道:“她冒做郎君,还在外闯出名声,这是欺罔之罪。” 乐氏深深看他一眼,“行了,御使都来了,你看陛下的意思,是要治她欺罔之罪” 卫申不说话。 乐氏又道:“我知你是情急,明明是个能支撑门楣的郎君,忽然就变成了女郎,你这一失望就气,语气重了些,没瞧见刚才孩子哭成什么样了,难道你半点不心疼。” 卫申吹胡子瞪眼,“她做出这么大错事,哭就能算了” 乐氏劝了几句,见他油盐不进,也有些气,语气也转硬了些,“女郎用来联姻巩固家势,郎君定品出仕壮大家族,在你心里就有高低之分,玉度错就错在身为女郎,还拒了谢家的亲事,若她真是个郎君,如今家里就该捧着她,哪里会挨责骂。” 卫申闻言又怒,“说的什么话,你也糊涂了她欺上瞒下,难道没错” 乐氏道:“若她只为着自己,如何责罚都不为过,可她若是为着家族考虑,就该酌情考量。” 卫申直眉瞪眼,张口还未出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嚎啕哭喊,“我的儿啊……” 卫申脸色大变,立刻明白什么,瞪了乐氏一眼,“都是你安排的。” 卫��跪在外面,婢女早就偷偷跑去隔壁院子报信,杨氏闻讯立刻就赶来了。 卫申对这位孀居多年的弟妹一向容让照顾,听见杨氏哭声,他赶紧走出书房,只见院中杨氏抱着卫��流泪不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喃喃念叨“我可怜的儿,自幼没了父亲,又失了同胞手足,我只得这一个孩子,看你受苦我跟剜了心一样的痛……” 卫申有心要劝,杨氏这时却推搡了卫��一把,道:“她若是做错了事,大伯你该罚就罚,便是打死了也活该……” 卫胜伸长了脖子躲在院子角落里看着。 只见卫申脸色变幻不定,要说什么瞧着杨氏哭嚎又憋了回去,最后无奈地一叹。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只有这点了,不能熬夜,明天再努力一下感谢在2023-06-03 23:08:35~2023-06-05 23:1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210章 二一零章 贼心 卫��跪着心中正难受, 双目红肿如核桃般,见母亲来了哭闹不休,连忙劝阻。杨氏却不管不顾, 搂着卫��一面抹着泪一面诉着苦。 卫申自持身份, 不与妇人拉扯,见杨氏哭得狠了, 抽噎不停,她又有癔症在身,万一再勾起旧病――卫申没法子,拿眼去瞅乐氏。 乐氏暗自叹气, 不想场面闹得不可收拾,叫婢女左右搀扶住杨氏,自己拿着帕子为杨氏擦脸,“弟妇莫急,孩子不懂事,她伯父教训几句,怎么把你也惊动了, 快进去喝茶, 咱好好说话,别急坏身子。” 卫��也跟着道:“母亲,我真的无事。” 杨氏与乐氏一向亲厚, 听她相劝,哭声便缓了缓。她心疼女儿,并非不懂事理, 更不想让卫申下不来台, 见好就收, 随着乐氏一起去后院小厅。 杨氏被劝走, 卫申沉着脸在院子里一扫,仆从婢女赶紧走个精光,躲在树丛后的卫胜冒头却被卫申看见。他顿时大怒道:“让你好好念书,跑出来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滚回去练字,等会儿我去瞧,写得不好加倍罚。” 卫胜方才瞧父亲吃瘪,还偷着乐了好一会儿,眼下突然被盯上,整张脸全耷拉下来,拔腿就跑。出了院子见着桓启,立刻就抱怨上了,“明明是二哥你叫人去请婶娘来,这气怎么撒我这儿来了。” 桓启笑了一声,目光仍是看着院内。 卫��被卫申叫进书房。他看着她,眼里全是惋惜和责备,“无论你当初因何做出决定,如今给家里带来的却是祸患,罚你可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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