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摆着偏帮司马邳。 司马邳朝庾胥撇了下嘴角,讥讽一笑,洒然离去。 庾胥默然,倘若人还留在此处,他也未必能下得了决心将司马邳除去。 建康门阀众多,局势微妙,庾氏犯险,为的是让陛下立下遗诏,传位给琅琊恭王之后年仅四岁的司马博。等有了遗诏,今夜一切便顺理成章,庾氏当年权倾朝野时,也曾改立皇位,现在家族权势远不如当年,要是在宫内杀了司马邳,司马氏必不肯罢休,其他门阀也会趁机发作。 庾胥冷遮脸在夜风中伫立片刻,脸色青白。既已到了这一步,便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继续走下去。 第二日清早,卫��刚梳洗完毕,许翎就匆匆赶来,道:“大事不好,宫中昨夜封了,今天还未开,今早还有宿卫军的人携令出宫,将琅琊王府给围了。这是要出大事了。” 卫��心下咯噔一响,“此事当真” “半点不假,我来时还见一队宿卫军正在往琅琊王府方向去,太原王氏如临大敌,将府卫全集结起来,紧闭门户,其他几家见势不好,有的跑去掖门等候消息,说是昨天半夜生的乱。还有说陛下已经殡天了。” 卫��略一沉吟,道:“多事之秋,还真被你说中了,那日你不是说要出城避险这就走吧。” 许翎神色也有些慌,如他们这些士族子弟最是惜命,京邑之地,遇着宫变是最危险的,一个不慎容易被危险波及。 “我还有两个好友,正好一起走。”许翎说着就起身,叮嘱卫��收拾行李,两个时辰后出发,然后快步离去。 卫��将惠娘叫来,将宫中变故说出。惠娘闻言大惊失色,想着卫��经常往来琅琊王府,出去避一避正是应当,她道:“这就叫人去备牛车,行礼也立刻收拾。” 卫��进房将司马邳的手书取出,放在身上,心别别跳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着前世最后还是司马邳继承皇位,大势应不会更改,又镇定许多。 惠娘和两个婢女动作飞快的收拾了行李,放到牛车上。 到了约定的时候,几辆牛车来到卫��家门前,与许翎同来的两个郎君也是学堂里与卫��认识的,众人寒暄几句,就催促着出发,入夜前就要赶到城外驿舍。 许翎见卫��只孤身一人,不带婢女与仆从,奇怪地问了一句。 卫��这趟出行目的正要保密,如何敢带人,随口找了个借口道:“家中除了媪母,婢仆都是来健康才买的,粗手粗脚还没调教好,我带着也不放心。” 许翎叹道:“你这样也太辛苦了,倒时我借你个人用用。” 卫��刚才就见另两个郎君也带着几个仆从,还有个带着两名美婢,单独乘一辆车,不像是避险,倒像是出去游玩。 卫��特意与许翎说了一声,他们一行车驾离城前饶了个圈,路过琅琊王府门。卫��将厢门推开一条缝,看见王府门前果然守卫森严,全是宿卫军士。 很快牛车驶到城门前,今日守城军士也换了人,出城管束严厉,等候的人排成长龙。 等了许久,轮到卫��一行时,军士来回走动,检查每一辆牛车。大力拉开厢门,牛车上两个美婢惊呼一声,同行的那个郎君顿时大怒,跳下牛车,叫着:“我乃鄱阳陶氏,尔等安敢辱我” 军士不敢惹这些年轻郎君,见不是上头叮嘱过要注意的那几个姓氏,看他们样子又明显是出去躲躲,便很快检查通过让他们走。 牛车重新驶动,入了官道。 经出城耽搁一段时间,此时日落山头,晚霞如练,又走了二十里地,天色将黑时,终于赶到驿舍落脚。 卫��下牛车,和许翎几个一起进门,驿舍的大堂内竟十分热闹,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全是要入建康的商旅,他们消息灵通,已听说城里出了些变故,但又不知详情,所以议论纷纷。驿丞见卫��几个都是士族,迎了上来,堆着笑说今日来的人太多,房间只剩了三间。卫��皱眉。 驿丞道:“此地是入京邑必经之地,今日出城多,入城又难,全留在此处,还请各位郎君见谅,实在是挪不出地了。” 许翎几人也是没法,内堂所住全是士族,也不能叫人搬离。如此一商量,陶姓郎君与美婢同住,剩下卫��三人再分两间。许翎拍板道:“我与玉度同住。” 卫��头摇成拨浪鼓,“我夜间睡相不好,还有磨牙症,莫扰了子期。” 另一个郎君倒是豁达,笑道:“子期还是与我同住吧。” 如此分配好,众人到内堂,跟随仆从上楼。 三间分在各处,并不连在一起,卫��独占一间,心里颇为过意不去,便选了最偏僻一间。她进屋休息了一会儿,打开门叫驿舍仆从送些吃食来。 仆从听命离去,卫��正要关门,忽然看到二楼对面一间房外侍卫值守换人,其中有个身影瞧着竟有几分眼熟。 她暗自一惊,凝目看去。见那侍卫与旁边人说了句什么,转身就要下楼,微微侧过脸来――竟是蒋蛰。 卫��立刻合上门。 作者有话说: 啊,我可能是个废物,不,我不能甘于当个废物……啊啊啊啊感谢在2023-04-22 22:17:14~2023-04-23 23:2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75章 一七五章 途中 她心乱蹦两下, 疑窦丛生,蒋蛰不在豫章,怎么跑到建康城外了, 他身边侍卫是来轮值的, 屋里住着的莫非就是桓启 卫��竖着耳朵,贴着门听着外头动静, 并没听见有什么,倒是大堂里喧哗热闹的声音遥遥传来。 不一会儿,房门被叩响,那声音仿佛落在卫��心头上, 蓦地让她一颤。 仆从送了吃食来。 卫��打开门让人进来,等人走后又立刻关门。驿舍吃食还算尽心,送了两碟时蔬,一碗肉羹,还有份糕点。方才还有些饿的卫��此时却没了胃口。 她原本打算离开驿舍后再与许翎几个分开走,看见蒋蛰却让她紧张起来。此处驿舍住满了人,卫��进来时也瞧见不少侍卫仆从, 不知是否有桓启身边的侍卫瞧见了她。 卫��吃了几口肉羹, 心中焦虑压也压不住,若真是给桓启的人看见了,那就糟了。 她坐着半晌, 吃了几口东西,心中有事,便食不知味, 吃在嘴里连咸甜都没尝出来。没一会儿, 仆从来收拾碗筷。 卫��向他打听对面那间屋里住的是谁。 仆从道:“是个极威风的郎君, 听说是出自四姓。” 卫��心中再无侥幸。 她拿了一串钱给仆从, 让他去给自家马夫带话,明早寅时初刻就备车出发。又另外留了信给许翎,只说家中有急信来,需要回去处理,所以提前走了。她将书信交给仆从,叮嘱他明日清早再给许翎,仆从收了钱,满脸堆笑地答应。 用过晚饭,许翎找来和卫��说了一会儿话,又要借她个仆从伺候,被卫��婉拒了。白天从建康出来赶了一路,大家都累了,许翎很快就回去休息。卫��简单梳洗后也躺下睡觉。 自她扮做男装,在外过夜从来都是心底吊着根筋似的不敢睡地太熟,今晚也是如此。 丑时末,仆从来到卫��房前轻轻叩了两下门,卫��立刻醒来,头还有些晕乎乎的,洗了一把脸,这才精神些。仆从将一包备好的吃食交给卫��,殷勤地问:“郎君还要用些什么,我再去准备。” 卫��朝门外瞄了一眼,内堂黑黢黢的,只点着几盏灯,各处都显得昏暗,她放心不少,穿戴整齐地出门,垂着头离开。 对门依旧有侍卫守着,这个时辰,正是容易头沉困倦之时,侍卫瞧见是仆从引着个郎君离开,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去多想。 卫��来到楼下,牛车已经停在门前,车夫打了个哈欠,转头唤了声小郎君。卫��匆匆点头,登上车后才轻轻长吐一口气,心下稍安。 蒋蛰清早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在驿舍内巡视,见所带几个侍卫各司其职,并无懈怠,不由满意地点头。这时经过外面大堂,他听见早起收拾行囊的商旅议论。 “这两日入城,真是没碰上好日子,没瞧见那么多士族子弟都跑出来了。” “昨日就住不少人,听说极有名气的两个郎君都来了。” “我听说了,是玉郎与许郎吧。” 蒋蛰一震,猛然扭过头来,快步上前,拦住几人问道:“你们说的是谁” 两人被他一吓,结结巴巴又重复一遍,还没说完,蒋蛰已经转身跑进内堂,冲上二楼,来到桓启屋中,火急火燎道:“小郎君就在这儿。” 正吃早饭的桓启脸色一变,放下筷子道:“说清楚。” 蒋蛰将刚才听见的说了一遍,桓启已站起身,对外喊了一声让驿丞过来。驿丞着急忙慌地赶来,听桓启问起卫��,点头道:“没错,卫小郎君昨日快入夜的时候来的。” 桓启大喜,从豫章一路来到建康,没想到竟提前遇着了,他眉眼一展,起身道:“住哪件房” 驿丞脸皮有些发僵,道:“早早就走了。” 桓启一怔,脸色微沉,眼露寒意。 驿丞急急忙忙解释,“是卫小郎君吩咐的,寅时就备车走的。” 桓启皱起眉,略想了想,冷笑一声:“她准是看见我的人了。” 驿丞不知缘由,也不敢搭话,就见桓启叫侍卫立刻收拾出发,蒋蛰带人去准备。 桓启问驿丞卫��昨天是怎么来的,同行有几人等等细节。驿丞不敢隐瞒,把昨夜去卫��房中送吃食的仆从叫来。仆从进了屋,心里就有些打鼓,他在驿舍迎来送往见过的人多了,如桓启这般威势凛然的,定然是身居高位的权贵人物。 他将昨夜卫��的吩咐一五一十全说了,还有今日要交给许翎的信件。 桓启道:“把信拿给我看。” 仆从二话不说就把信件拿出来。 桓启打开一看,里头没写什么要紧的。他又问仆从,“她离开时去往哪个方向” 仆从想了想道:“卫小郎君去的方向有两条道,不是广陵,就是徐州。” 桓启坐不住,起身就往外走,喊着:“动作都快些,备马。” 三十来个侍卫在门前等候,桓启上马,朝北面望了望,指着两个看着就机敏的侍卫道:“你们快骑先去探一探路,发现踪迹就速速来报。” 两人领命而去。 蒋蛰奇怪道:“小郎君怎么往北去了” 桓启眉头拧得死紧,已等不及侍卫探路回报,一夹马腹,往前快跑起来。 一路疾行十余里路,前行探路的侍卫折返回来,道:“小郎君的牛车是往广陵方向去了。” 桓启再没了顾忌,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 卫��寅时离了驿舍,天色还蒙蒙黑,没有半点亮光,路都看不太清,车夫不得不放缓了速度,直到天光大亮,这才加快了些。 卫��坐在车内,听外面辘辘车轮转动,掩唇打了哈欠。昨夜睡得浅,今日又起得太早,她头还有些昏沉,不由靠着引枕打盹,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牛车半路停下的时候卫��醒了过来,车夫道:“郎君,到了驿亭,先歇下吧。” 卫��下了车,拿了些糕点给他吃。 车夫见那糕点精致,乐呵呵地收了,又道:“时候还早,亭中无人,郎君先去歇歇。” 卫��倒了杯热茶饮下,在亭中休息了片刻。 三辆牛车徐徐驶近,一瞧阵仗就是高门士族,晃晃悠悠正往驿亭方向来。 卫��站起来,叫上吃完糕点又收拾好的车夫,扶着车辕正要上车。这时忽听到身后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玉度。” 她回头看去,三辆牛车刚停在驿亭门前,把来路都堵了,厢门打开,一个锦衣男子下车,正目光灼灼看着她,面露惊喜,疾步走过来,“刚才瞧背影就觉得有些熟悉,果然是玉度。你怎在此” 卫��与他见过,道:“昨日宫中似有变故,我出城时正严查,王兄怎么出来的” 太原王氏的子弟,宿卫军怎会放他出城 王致之哈哈一笑道:“前日夜里就有人给我传信,说庾氏与左卫将军有所图谋,我见势不好,趁夜出城,如今庾氏悖逆犯顺,图谋不轨,我已书信告知家中长辈,庾氏休想得逞。” 他说了这一番话,满脸得意之色,正是他交游广阔,又笼络到一批士族子弟,这才能有人及时报信,小孟尝之名绝非虚名。 卫��道了一声佩服,又立刻要上车。 王致之伸手去拉她,“玉度你怎孤零零一个跑出来了,莫非也是害怕受牵连,可曾用过饭这么巧撞上,一起留下吃些再走。” 卫��躲开他的手,拱手道:“王兄,我还有事,要先走,就不叨扰了。” 王致之见她躲避得如此明显,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喜欢这卫小郎君的姿容样貌,又是个好男风的,有心亲近。可在建康也未约着卫��几次,越是避着他便越是心痒,这个驿亭也没旁人,他便胆子大了起来,不由分说抓住卫��的手,不让她上车。 车夫见状见状来劝阻,王致之身后的仆从立刻过来将他拉开。 卫��生怒,冷冷看向王致之,“你这是何意” 王致之道:“我对玉度一见如故,却不曾有机会深谈,今日正是良机,只是留你一起用饭,何必如此决绝,王妃娘娘还曾嘱咐我多多照看你。” 王致之出行匆忙,却也带着仆从护卫十人,卫��瞧了眼他身后,知道此刻不宜与他正面冲突,强忍了怒气,道:“正好有些饿了,你抓着我手都疼了。” 王致之见她面色带了几分笑出来,莫名有些激动,笑着松开了手,请卫��去驿亭中坐。 卫��道:“别伤我家仆从。” 王致之忙不迭道“这是自然”,抬起头使了个眼色,于是仆从几个将卫家车夫请到一旁。他又招手让仆从将食盒送进来,几人先是铺上一层绸缎,再将小菜糕饼果子摆上。 卫��心中又烦又燥,见他逃出健康仍是豪奢做派,瞥他一眼道:“王兄,家族倾覆在即,你却依旧如此气定神闲,我实在是佩服。” 王致之摆了一席好吃的,正等着她夸赞,哪知说的却是这一句。 他仍是笑道:“玉度莫不是故意吓我” 卫��道:“王兄离开建康太早,不知后来的事,庾家将琅琊王困在宫中,迫不及待要下杀手,我走之时,已有左卫军士将王府围了起来,里面哭声阵阵呐……” 王致之面色骤然一变,皱眉摇头道:“庾家……不会如此大胆。” “庾家孤注一掷,哪还顾得上其他,”卫��继续道,“我只是多去了王府几次,也差点被盯上,迫不得已这才趁乱逃了出来。” 王致之见她言之凿凿,已有几分相信,再一想卫��只身出来,仆从婢女都没带一个,在士族子弟中十分罕见,可见是匆忙行事,难道情况真如她所说 建康城内王氏族人众多,王致之一时心头大乱。 就在此时,一阵奔雷似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一七六章 探路 卫��防着王致之有什么逾矩之举, 这才将建康城内局势说的尤为严重来吓唬他。眼见王致之已信了几分,突然而至的马蹄打断两人谈话。 卫��睁大眼睛,朝来路看去, 远远就瞧见几十匹快马直奔而来。她眼皮猛地跳, 心生不妙。 眨眼之间,桓启带着侍卫就到了驿亭前。 王家的仆从上前客气问道:“尊驾何处, 我家郎君乃太原王氏……” 还未等他说完,就被侍卫推搡开,桓启下了马,面无表情地走入驿亭。 卫��看见为首一人正是桓启, 背脊一股凉意窜了起来,直冲脑门,怔怔呆在原地。 王致之也吓了一跳,刚才卫��还拿庾氏作乱,要对琅琊王府下手吓他,见桓启突然而至,神色倨傲, 气势逼人, 听见太原王氏的名号也半点不做理会,他心下打颤,心想莫非是庾氏派人追来了 “你……你是何人”王致之硬着头皮发问。 桓启追来时快马迅疾如雷电, 此刻迈入驿亭,他却缓步而行,举止翩翩, 一派门阀世家公子风范。 看见王致之与卫��面前铺陈的吃食, 他低笑出声, 踢开一壶酒, 顿时酒香弥漫亭间。他看向卫��,“玉度,在此会友同食,不与二哥介绍一下” 王致之惊疑不定,见卫��脸色苍白,似有些古怪,便主动开口道:“卫兄,我和玉度在建康时就是旧友,今日遇上,邀她一同用饭。” 他口气亲昵,桓启一顿,侧过脸看过来,眉宇间比刚才更凌厉几分,王致之自认孟尝,有磊落飒爽之风,但论气度他却差着桓启许多,目光对上一阵气虚,他不由避开少许。 桓启只扫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径直走过去,伸手拉起卫��,“怎么不吭声,瞧见二哥高兴坏了” 卫��方才空白了片刻,还以为寅时出来,避开打照面就不会发觉,哪知他还是追了上来。此刻她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 见他盯着自己,卫��强作镇定,喊了一声:“二哥。” 桓启唇角勾起,露出个笑来,“手都有些凉了,别在这坐了,跟二哥走吧。” 说着就要拉她离开。 卫��心里不情愿,脸上显露出抗拒,若是两人独处,更觉得危险,她眼角余光瞥过王致之,赶紧道:“王兄是太原王氏子弟,刚才我正和他说建康之事,二哥稍候。” 桓启听了太原王氏神色如常,似笑非笑看着她,暗指性地说了句,“他又有何用” 卫��听懂他话里的含义,拿王致之来挡丝毫没用。 那边王致之见桓启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心头火起,这时突然又想起,当初对卫��家世背景也了解过,她家中只有一兄一弟,何来二哥――只有一人可以做此称呼。 他爽朗一笑,道:“原来是桓兄,何必如此着急,不如一起坐下用饭。” 桓启不咸不淡道:“与你无关。”目光只落在卫��身上,“还不走” 卫��抿着唇,小脸紧绷,还要说什么。 桓启却不耐烦,手臂一伸,拦腰将她抱起抗在肩上,大步就往外走。 王致之目瞪口呆,没想到行事如此霸道,全然没有士族风雅习性,他站起身来,“你……”却见驿亭外侍卫已目光冷肃地看来,只得又把话咽了回去。 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桓启抗了起来,一时天旋地转,上下颠倒,她用力狠拍他的背,桓启却跟挠痒痒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走出驿亭,桓启目光一扫,立刻就看出哪辆牛车是卫��的,他快步过去,把人放下往车内一塞。 卫��脸色乍红乍白,直呼其名,“桓启,你这是要做什么” 桓启冷哼,“不叫二哥了”随即声音更冷了两分,“怎么,早早溜了,就为了和那个断袖浪荡子一起说笑,胆子不小” 他何等眼力,远远就就认出在驿亭中的她,还与王致之亲热坐在一处说话,桓启气得头顶几乎冒烟,等进亭时见两人并非远看那般亲近,这才怒气消了大半。 卫��暗自心惊,刚才并未提起王致之的名字,他竟然已知道王致之的身份,还知道他喜好男风,消息实在太过灵通。 桓启将她朝里推了推,自己也上车来。侍卫很快将牛车护在当中。 卫��听见外面正让车夫调转方向,赶忙问道:“这是要去哪” 桓启道:“回江州。” 卫��急道:“不行。” 桓启看着她,“那你说说,想去哪” 卫��紧紧抿着唇,没回答。 桓启却已经对外喊了一声“回去”,牛车掉了头,往来时方向驶去。 卫��心头乱糟糟的,撩起帷幔朝外看去,果然是原路返回。辛苦奔波半日,现在却又在往回走了。她手指在袖子里摸了摸那封书信,心里暗暗叫苦。 桓启面色沉静,也没说话,若有所思地打量卫��。足有半年没见,她又张开了些,越发清丽秀美,红唇滟滟,让人移不开目光。他想起当初她逃离豫章的决然,心里恼意就涌了上来,板着脸半晌不说话。 “二哥。”卫��开口。 桓启嗤笑一声,“玉度,可没你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刚才还直呼姓名,现在喊二哥是又想谋算什么呢” 卫��刚才见一路往回走,心下着急,这才稍稍放软姿态想和他商量,哪知才张口,他却看穿了她似的,让她无法再说下去。 桓启却神色自若,见车里放着糕点,便拈了一块来吃,两口吃完,又拿一块。卫��看了过来,他笑道:“还不是为着你,早上才吃两口就追出来,一路都空着肚子,吃你两块糕还不乐意了” 说着他拍了两下手,像是要朝她脸上摸来,卫��撇开脸,口齿清晰,缓缓问道:“不知二哥与翁主婚事可定下了” 桓启一怔,身子往引枕一靠,道:“定下如何,不定下又如何” 卫��盯着他,语气极缓慢地道:“我虽并非门阀贵胄之后,但也是士族出身,绝没有与人为妾的道理,二哥好说也曾在卫氏庇护下长大,就算不念过去情谊,难道还非要如此绝情,逼我上绝路不成” 桓启听到一半的时候脸已经黑了下去,时隔半年多,他见着她心里止不住的欢喜,但她却冷言冷语,仿佛兜头给他泼了盆冷水。他挑起眉,道:“若不是我真的心疼你,能叫你这么容易从豫章跑了玉度,你是没见识过什么叫做逼迫。” 他说话语气还有几分温柔,卫��却不禁心里有些发寒,扭头朝外面看了一眼,心中焦躁。广陵私兵的事是机密,决不能从她这里泄露,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难以脱身,卫��刚才还想说几句好话,可还没开口就叫他截断。桓启何等精明,在豫章时被她蒙混一时,又岂会在同一个错上犯两次。 卫��想来想去也没想着好法子。 桓启慢慢悠悠地又喝了杯茶,若有似无地打量她一阵,脸
相关推荐:
黑化督主硬吃软饭(真太监也要吃肉)
老师的真面目
无爱不肉(高H,1v1)
清穿之相公太腹黑
淫父痴女
兄弟成双
我要包养你(1v1h)
拉拉的SM生活外传
我那美艳风骚的淫荡小侄女(全)
那山那月那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