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贼倒是油滑的很,在里面也买通了人,今天听说琅琊王信使来了,这才趁夜偷袭,谋划的倒也不错,哪知我们早就有了安排。说起来真是神了,子渊你料敌于先,这份智谋足以为帅。” 谢宣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尸体面貌,“北地来的流民,心思驳杂,有混进来的探子一点不奇怪,算什么智谋。” 刘道坚郎朗笑道:“其实我最佩服的,还是你竟能与琅琊王议定训练私兵,短短时日就招募到了这么多人。” 谢宣道:“明日将这些尸首全送去军营,杀鸡儆猴立个威。” 两人议定好,很快从坞堡内跑来几个兵士,将尸体全搬运出去。 刘道坚刚才大战一场,正是热血沸腾,看了眼谢宣忽然笑道:“我说子渊,刚才那真是个郎君莫不是女郎扮的,生得细皮嫩肉,国色天香的……” 他说到这里,谢宣彻底冷了脸,目光更是严厉。 刘道坚道:“不说了不说了,一个小郎君你护成这样,莫不是有些怪癖。” 谢宣道:“不要拿她取笑。” 刘道坚哼唧一声,大声叫嚷着仆从送水来清洗一下。谢宣正要走,忽然又停住,回头问:“若是我能卜算将来之事,你会如何” 刘道坚道:“若你真有那个本事,我自然先要求一卦。” 谢宣眸光一沉,心道:对了,这才是人之常情,可卫��听说他梦境中预见为真,竟不问一句,这才是最大的破绽。 作者有话说: 第167章 一六七章 情急 卫��等外间平静再无声响, 合衣睡到床上,辗转难眠,谢宣所说关于梦境的事翻来覆去在脑中浮现。他说遭阮珏算计十余年不得安宁, 难道前世的事还有隐情想到此处, 卫��却是暗自嗤笑一声,前世夫妻离心, 浑噩半世,他便有千百种苦衷,与她又有何关。何况已是再世为人,她已选择舍弃卫��的身份, 就不会再去纠缠旧事。 前世清苦多年,卫��自觉已经看透不少世事,如今谢宣苦恼困顿,全因梦境模糊,未见全貌。若他真是彻底想起来,只怕也不想重蹈覆辙,就是如此一来, 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卫��越想越是烦躁, 跑来一趟惹的全是麻烦。一直到天都亮了,才阖目睡了一会儿。清早又赶紧起来先梳头发收拾一番,然后才放仆从, 漱口梳洗。 早饭卫��是和谢宣刘道坚一起吃的。 刘道坚对她好奇极了。他相貌天生丑陋,幸亏出身士族,但自小因为这张脸也没少吃亏, 背地里时常被人嘲笑唾骂。他偷偷瞟了卫��好几眼, 心里骂了一声, 原来还真有长成这样的小郎君, 这也难怪自己长的不受人待见了。 彭城刘氏与卫家是姻亲,他与卫��寒暄几句。卫��态度十分客气,两人聊地融洽,倒把谢宣冷落在一旁。 吃完饭后,卫��立刻提出要走。 刘道坚道:“那正好,我也要出去,送你下山正好。” 卫��点头正要道谢,谢宣道:“还是我去送,你有正事要忙,别耽误了。” 刘道坚也不在意,站起身郎朗笑了一声道:“行,咱们分头行事。” 谢宣叫仆从将桌上一屉甜米糕包起来,让卫��带在路上,又吩咐人去备车。 卫��昨日才经他一番试探,心中还有所警惕,便四处瞧瞧没有说话。 谢宣道:“你眼睛有些红,昨晚没睡好” 卫��道:“我胆儿小,昨天听见外面动静,有些睡不着。” 谢宣道:“时间还早,若是困倦,现在可以去补会儿眠。” 卫��摇头拒了。这时仆从进来说牛车已经备好。卫��起来拔腿就往外走。到了坞堡门前,兵士正往外抬尸体,一具具扔到木板上,拖在牛车后。卫��这才明白刘道坚要做的正事是什么。尸体数量不少,粗粗一看就有三十多具,可见昨夜情况凶险。 谢宣快步挡在她的身侧,阻隔她的视线:“都是些亡命之徒,没什么可看的。” 到了车前她登上去,回头要与谢宣道别,刚一转身就见谢宣扶着�蚰疽惨�上来。 “你做什么”她问。 谢宣俊秀的脸上微微一笑道:“正要回趟广陵,与你一同走。” 卫��蹙眉,但他已经上来,坐到车内,她坐在另一头。 谢宣合上厢门,轻叩两下,车夫一挥缰绳,牛车通过坞堡大门,朝山路缓缓驶去。 卫��没想到一路还要与谢宣相处,脸上虽还平静,心下则有些不安。 “玉度,”谢宣道,“昨日匆忙,有些事还未说清,趁着现在,正好问你一个问题。” 卫��心顿时一紧,“什么事” 谢宣道:“我所梦见的事,只要记得请,必会成真,你既已信了,居然一句都不曾问过未来之事。” 卫��身体微微一僵,难怪昨日就有些隐隐不安,原来是出在这上面。寻常人若知道这等玄奇之事,自然会有所好奇,但她对此避之不及,反倒显得奇怪。 谢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脸,“有一件事,我心中也疑惑许久,玉度,你我江夏初次相见,你就十分冷淡,我还以为你性情孤傲,目下无尘,可后来见你对贩夫走卒都温柔可亲,绝非天生性情如此。我对你一见如故,心中只有亲近之情,你却待我始终如寒冰般,难以化解,玉度,莫非……” 卫��听到这里,一瞬间毛骨悚然,立刻道:“我并非是故意对你如此,只是谢卫原有联姻,见着你我就想起逝去至亲,这才心情不好。” 谢宣缓缓点头,眸光深沉,“这倒也说的过去,我还当玉度与我一样,也曾梦见过什么,因我曾做了错事,让你记恨。” 他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如老友闲聊似的。 卫��却头皮发麻,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她长睫微垂,道:“子渊兄,念在我年纪尚小,为人处世不够周全,往日多有得罪,日后定不会如此了。” 谢宣见她冰肌玉颜,脸色微白,半垂着眼,立刻便有些楚楚可怜的风姿,他心里某一处立刻就塌软下去,心道就是再冷淡他也受得。可谢宣心中已经起了疑,昨夜梦中见着的背影似乎与卫��重叠在一起,让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他只要一想到那个朦胧不见面目的女郎,心中就隐隐作痛。 谢宣从前并不信怪力乱神,可如今却觉得那女郎是他未尽的缘,他若不把这件事弄个清楚,心中空了一处,再难圆满。 他从前就对这个卫小郎君格外亲近,与旁人都不同。细想起来,这种感觉也毫无来由,仿佛天生就该如此。若是隔着远长久不见,谢宣觉得或许就这样渐渐淡了。但现在人就在面前,他心情激越,难以自持,只要她看过来一眼或是说上一句话,他就暗生欢喜。 谢宣从未有过这种心情,目光复杂难言。 卫��刚才已经放了软话,抬起脸要看他反应。 谢宣忽然笑了起来,语气温柔:“玉度,我若一念之差做了什么错事,你担待一下,我心中有个难事,实在困惑太久。” 他突然侵身过来,双手按住卫��的肩膀,身体堵了上来。 卫��听他那句话,还当是他说梦中模糊的前世,哪知毫无征兆就突然动了手,她大惊失色,双手去挡。 谢宣身形挺拔颀长,动作不野蛮,但也根本不容抗拒,他将卫��压在身下时脑子也嗡嗡的。刚才血冲脑顶,他一时激动,动作比想的还快。他还没想清楚要如何去弄清楚,眨眼人就已经被困在怀里。 车厢内铺着褥垫,卫��摔的不疼,但心头惊惧,尖叫出声:“谢宣,你敢辱我” 谢宣感觉到身下的柔软,闻到一股沁人的幽香,心头鼓噪,险些忘了要做什么。他牢牢抓住卫��的手,脸色涨红。自成年就被人称为芝兰玉树的他,居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心中也是有愧。 他不敢去看卫��愤怒的眼睛,一手顺着衣襟领口进去,去摸卫��的胸前。 卫��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伸手推不开谢宣,他动了真格,她那点力气就不算什么。 谢宣摸到卫��胸前一片平坦,他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心下暗叹,但不知为何,仍是有些不死心。 他知道此刻自己有些疯魔,怎么就觉得卫��与梦中女郎有关,可这个念头深深扎根在他心中。趁着这个机会,他干脆豁出去弄个明白,其他什么一时都顾不上来了。 卫��气急,见无论怎么反抗都没有用,大吼着:“摸够没,滚开。” 谢宣红了脸,闻着她身上的香,摸到她皮肤,那股细腻柔嫩的触感让他脑中混沌一片。他冒出汗来,道:“玉度……” 他也不知自己是喊了她的名字,还是说了句求原谅的话,伸手就要往她shen下探去。 卫��气急了,刚才挣扎不起作用,她干脆去抓他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拽。 谢宣吃痛,动作顿了一顿,也不知摸到哪里。 牛车外,车夫面色惊惶,如坐针毡。 作者有话说: ��妹虽然胸部发育了一点点,但是平躺的情况下……嗯,她依然是个飞机场感谢在2023-04-14 23:44:35~2023-04-16 00:1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68章 一六八章 不齿 车夫是谢氏仆从, 一路跟随谢宣,刚才车内传出动静,卫小郎君的惊呼让车夫惊诧莫名, 目瞪口呆。谢宣风姿俊雅, 是个谦谦君子,历来都是年轻士子中的佼佼者, 何曾做过失态之事。 车夫放缓了车速,低唤一声郎君,里面却没有回应,倒是听见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引人遐想。车夫顿时为难,暗想莫非郎君真犯了糊涂。他正面红耳赤地着急,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山道上一辆牛车朝这里赶了过来。车夫知道离开坞堡不久,就有辆牛车缀在后头,他面露警惕,看向对方。 牛车在一侧停下,厢门大开, 身着灰衣的内侍露出脸来, 问道:“出了何事” 车夫跟随谢宣多年,见多识广,见内侍打扮就知身份特殊, 不愿叫人看了笑话,他拱手道:“谢氏行驾,无事。” 他话音未落, 车里卫��气急败坏一声“滚开”, 叫外头听地清清楚楚。 内侍变了脸色, 一下跳下车来, 直奔着牛车而来。他是司马邳派来暗中跟着卫��的,临走时他特意向福宝讨教,福宝道只需盯紧卫小郎君,回来老实禀报即可。刚才见牛车停住已觉异样,再听见卫��叫声,内侍猜测出了什么变故,当即就要去探个究竟。 车夫要拦,却也被那边的车夫拦住,内侍登上车,一下拉开厢门,看见里面谢宣将卫��压在身下,衣衫凌乱,一看就是欲行不轨。 内侍瞠目结舌,眼珠子瞪得牛眼那么大。谢宣的名声谁人不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竟在车里就要行风流事,还是对卫小郎君下手。内侍只觉荒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支吾道:“不、不可……” 谢宣刚才已摸到卫��身下,只短短片刻,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脑中如同炸了个焦雷。 卫琮,卫��…… 谢宣的一颗心被高高悬起,又被重重抛下,大起大落地经历一遭。他低头去看卫��的脸,她气得面色通红,眼里仿佛燃着火,却越发显得娇艳生动,容色摄人。谢宣的心急跳着,一下下几乎要蹦出胸膛。 她是他自幼就定下婚约的妻。 谢宣定定看着她,既惊喜又火热,“玉度,你……” 这时,厢门突然被拉开。 谢宣怔住,皱眉看去。 趁他分神,卫��猛然一下将他推开。 谢宣反手要去拉她,内侍喊着“不可”,伸手帮着挡了一下,脸皱成一团,劝道:“谢家郎君,不可啊……这不是君子所为。” 卫��背身在车内角落整理衣衫,她气得双手颤抖,好一会儿才将衣襟拉好。 谢宣此时已是全然回过神来,心中慌乱,想要和卫��说话,却被内侍伸手拦着,他看着卫��削瘦单薄的背影,着急道:“玉度,我们谈一谈。” 内侍额头汗都憋出来了,谢氏是朝中一等一的门阀,若是平时他哪敢拦,但上次找卫��救人正是他去的,记着这份人情,他硬着头皮挡在谢宣身前,好言劝说,说了许多,却见谢宣根本没听进去,只盯着卫��看。他心中腹诽,说什么芝兰玉树,背地里竟也做这等龌龊勾当。 卫��转过身来,冷冷一笑,“我与你没什么再可说的。” 谢宣情急之下又要去拉她,却被她敏捷侧身躲过,抽身就要离开厢内。 谢宣道:“你为何如此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 无论是车上,还是外面,一时间都静下来。 卫��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刚才整理衣衫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既然已经让他识破,后悔懊恼无济于事,只能想着怎么样找补。她转过身来,望向他,缓缓道:“你已有良配,若是将我的事说出去,就是将我逼上绝路。” 内侍与马夫都听见了,以为是说今日谢宣这荒唐举动。 谢宣很清楚她说的是身份的事,他面色骤然一白,心中疑惑,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她选择冒用兄长身份,就是有意将婚约舍弃。谢宣刚才大惊大喜,又和卫��肌肤相贴,根本来不及想别的,现在想到婚约,他脸色顿时有些发青。 自与卫��相识,她冷眉冷眼居多,可见是不想攀扯上关系,断的这么利落,叫他此刻都觉得心寒。 卫��已经下了车,转身上了内侍所在的牛车。 内侍也是头大,回去的路上若是与卫��同行,这差事可怎么算。 卫��上了车,见里面有行礼包袱,若无其事道:“先去广陵,我家的仆从和车都在那。” 内侍忙不迭点头,告诉车夫一声,正要起行。 谢宣大步追了上来,拦在车门前,神色肃然道:“玉度,我自问并没有做错什么,竟让你避如蛇蝎,今日之事是我冒犯,日后绝不会再犯,但你我之事还未了结,为何如此我必要弄个明白。” 卫��本来不想理他,但他站着不走,车夫也不敢动。她慢慢侧过脸来,容色冰冷,道:“谢家已在筹备婚事,不出两月你就该回去完婚,谢兄还有什么与我未曾了结的” 谢宣唇紧抿绷成一线。 卫��不客气地又催一声起行,车夫开口请谢宣稍退,然后立刻挥动缰绳。 内侍掩上厢门时,转头又朝外张望了一眼,只见谢宣怔怔站着不动。他不禁唏嘘一声,心道没瞧出来,原来谢宣竟也是个好男风的。 他见卫��闭着眼,眼圈慢慢红了,轻咳一声道:“小郎君莫怕,没想到这谢家郎君,长得周正君子,竟……竟如此下作,回头……”他想了想,觉得谢卫两家相差太大,于是语气又软下去,“回头还是避着点吧。” 卫��将心里难受的感觉强压下去,睁开眼,对内侍道了一声谢。 一路少话,到了广陵,卫��回到自家牛车,内侍见已露了痕迹,干脆就行车跟在后面,很快回到建康。 卫��前去复命,司马邳默默看着她,问她见着什么,卫��据实已告。 司马邳放她离开,然后立刻将内侍招来,问他路上可有异常。 福宝心里最是清楚,殿下派人跟着卫��,保护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看她是否有二心。卫家与桓启毕竟有那么一层关系。若是卫��去广陵见着什么想要传信出去,只怕殿下立刻就要动手。 内侍跪倒在地,面色踌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 司马邳瞥他一眼,脸色已冷了下来。 内侍道:“是有一件事,卫家小郎君回来的时候,谢郎君,就是谢宣,路上欲行非礼之事,小人只好现身前去阻拦。” 司马邳神情一窒。 福宝猛地抬起头来,向来少表情的他满脸愕然。 司马邳道:“谢宣,谢子渊” 内侍道:“正是他,殿下不知,就在车里,他将卫小郎君压在身下,衣衫都扯开了,那急色模样,啧啧……小人都觉得不耻。” 司马邳只觉得刺耳,眉头越拧越紧。 作者有话说: 明日双更感谢在2023-04-16 00:15:33~2023-04-16 22:3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69章 一六九章 各头 “闲事勿提, ”司马邳道,神情冷淡,面露不悦, “卫琮路上可有异动, 可有传递书信或是见什么人” 内侍道:“卫小郎君路上没有耽搁,除了歇在驿舍驿亭, 并没有与人联系,也没留书信。” 司马邳神色稍霁,手指在案几上敲了两下,让内侍退下。 卫琮既没有异心, 他便可暂时放心,若遇着什么情况需要有人传递书信,卫��这样无官职也强大门阀背景的小郎君就是好人选,也不会引起其他高门大阀的注意。 他思索着,脸色依旧沉着,一阵心烦气躁。 谢宣欺辱卫琮 荒谬。 司马邳几乎有些沉不住气,要将卫��叫回来问个明白, 可又想了下, 觉得此事难以开口,他低头喝了口茶,将茗碗重重磕在案几上。 卫��回到家中, 与惠娘说了几句路上见闻,关于谢宣的事她只字未提,熟悉过后她很快就睡了一觉, 在外奔波的几日里她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身心都已是疲惫到了极点。 这一觉睡到第二日快午时才醒。这两日王府也没有事, 卫��也没有官身, 不用每日都去。 她便关了门在家略作休养,可心里到底还是不安,不知谢宣会如何做。前世的谢宣,疏冷无情,但在外名声极好,行事磊落君子,可如今的谢宣却与前世有些不同。或许是受了前世记忆影响,才让他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 卫��心事重重,好几日都精神不济,有些恹恹的。她拿定主意,眼下桓启和谢宣两个都已知道她的身份,两人身世背景都是她不能抗衡的,若是身份真大白于天下,她就回家中请罪,然后去观中清修,也好过重蹈覆辙,再过一遍前世的日子。 ―――― 到了六月中旬,天气炎热,骄阳似火。 会稽谢家院里的蔷薇花开正艳,爬满墙头,花团锦簇。忽然有仆从高喊一声:“宣郎君回来了。” 谢宣前些日子将袭杀的北地流民尸体拉去军营外放着,杀鸡儆猴,整顿军务,上下都清理了一番,将军营筹建的事交给刘道坚,自己却是立刻起身回会稽。刘道坚送别之时笑他是喜事将近心急,却不知谢宣此行另有目的。 外院仆从迎了上来,一阵忙碌,不是端茶倒水,就是打扇赔笑。 谢宣喝了口茶,没有回自己院中,先去了母亲阮氏的院中请安。阮氏许久未见他,见着儿子风尘仆仆就来了,心中高兴又不免埋怨:“你房中没个贴心人,该换身衣裳都没人提醒你。” 谢宣陪着母亲寒暄叙旧,却有些心不在焉。 阮氏又问:“阿珏在王府过得可还好,听说王妃是个难相处的,她这样的性子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说来这个孩子也是苦命,我这个做姨母的也没给她找个妥帖人家,她却去了琅琊王府,司马家的后院哪是个安稳地方。” 谢宣皱眉,劝了几句,却也没说阮珏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阮氏又道:“你日后多照看着点,我娘家血脉不多,你与她是从小到大的情分。” 谢宣道:“姨表兄妹,亲戚一场,情分这些话母亲就不要提了。” 阮氏擦了擦眼角,连连点头。又与谢宣说起婚事筹备,谢宣不欲多谈,岔开话题,两人叙话半晌,谢宣问叔父谢安可在家。 阮氏摇头道:“你叔父出去了,日落才会归家。你若有事找他也不用急,先回去休息换身衣裳,我派人去找他。” 谢氏是大族,谢宣父亲过世后,便由叔父谢安掌家,谢氏子弟众多,谢宣这辈足有二十余人,谢安这些年不出仕,心力全用在教育谢氏子弟身上。 谢宣从阮氏院中离开,回到自己屋中休息,到了申时,谢安带着侍卫回家。听到谢宣回来的消息,倒是一怔,随后立刻叫人将谢宣唤来。 谢宣进门就给谢安行礼请安。 谢安打量他,见他眉宇间沉稳,暗自点头,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急,连书信都没来一封,难道是广陵的军营出了什么问题” 谢宣跪坐席上,挺直脊背,然后伏身磕了个头。 谢安神色微敛,变得沉肃:“真出了事” 谢宣道:“军营并无事,前些日子有探子混进来,还挑起事,半夜想闯进坞堡杀人,都已经处理了。钱粮军饷有些紧张,有刘道坚看着也出不了大事,我回来并非是为了公务,而是私事。” 谢安道:“家中今年只剩一桩要紧事要办,就是你的婚事,还有什么私事” 谢宣沉声道:“我想退婚。” 谢安刚才见他郑重其事磕头已觉得不妙,听到这一句,他眉心拧起,目光审视地看着谢宣,“羊氏做了什么事,让你要退婚” 他语气平静,谢宣却心中一紧,道:“羊氏并无过错,是我有错。” 谢安道:“联姻是结两家之好,泰山羊氏系出名门,声望极佳,你一句退婚,就要让两家交恶,败坏谢家声誉” 谢宣垂着头道:“请叔父成全。” 谢安脸色骤然一沉,如夹风雪:“成全我看你是昏了头,议亲的时候你没意见,现在快要完婚,倒是想起退婚。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莫不是外面遇着什么人,让你不知所谓,就这样跑回来提退婚” 谢宣抬起头,道:“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他人无关。” 谢安虽是文人,但发起火来仍是吓人,他眼露怒意,“你是什么脾气我清楚,若非遇上什么事不会这样冲动,最好趁现在说清楚,若是事后让我查出来,你自己瞧着办。” 谢宣知道这位叔父向来一语千金,说到做到,他神色踌躇。 谢安冷笑,暗道:还真是外面遇着什么人了。他这位侄儿自幼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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