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校园1v1】清桃 > 第63章

第63章

的,他道:“可是倦了想回去休息” 卫��差点就要点头了,但看着他难辨喜怒的脸,到底还是忍住了,道:“我是怕殿下忧思过重,难以入眠。” 司马邳斜她一眼道:“当日你说记着孤的恩情,如今却如此敷衍,不怕孤把你赶回豫章去。” 卫��闻言一个激灵,立刻就精神不少,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软声道:“殿下说的这些阿谀文章,那还是有识之士所写,才会呈于殿下,我如今还在跟着师长学玄,见识更有不如,殿下就别为难我了。” 什么司马一代不如一代,这种话她怎么能接,除非是不想要脖子以上了。而且她清楚,永嘉之难其实一直是个忌讳话题,朝廷丢了都城洛阳,节节败退,丢失了北方大片国土,直到渡过长江才安定下来。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谁没事会做个文章给皇室宗亲看。 司马邳道:“少和我来这一套,孤听赵霖说,你可是士族之中少见的没有门户之见的,偶尔还有奇思妙想,胸襟见识也远超年纪。照你这么说,赵霖是在蒙骗孤了” 卫��有些头大,这些话显然是赵师好意在为她谋取前程,她怎敢说是赵师虚言。 司马邳看了她一眼,嗤笑道:“怕什么,说错了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卫��长出口气道:“殿下既然不怪罪,那我就直说了。殿下刚才说贾后专权,把持朝政,那确实是内乱之源,但要说朝局全是她一人败坏,我觉得有失偏颇。” 司马邳似来了些兴趣,微微转过身来。 卫��道:“若是君臣相辅,各司其职,贾后一人也无法造成那么大的祸害,无非是朝廷内外各具私心,贪婪谋权,这才被贾后利用,引得诸侯王自相残杀,民不聊生。” 司马邳眉心紧皱:“那你说说,朝政败坏的根源在哪里” 卫��犹豫着,直到他又露出不耐烦,这才道:“我觉得根源可能在武帝时就已种下。” “继续说。”司马邳并没有生气。 卫��道:“武帝有大智大勇,但立国之初,他大肆分封,扶持了众多世族高门,为充盈国库,卖官鬻爵。此例一开,百官效仿,骄奢淫逸之风盛行。完全摒弃了儒家仁者爱人,克己复礼为仁的道理。这是其一。” 司马邳道:“其二呢” 卫��道:“武帝乃曹魏重臣出身,所以极为忌讳这一点。立国之后弃用前朝之制,恢复了分封制,以宗室诸侯藩屏朝廷,这才有了八王之乱,这是其二。” 司马邳看着她,目光有几分惊奇,“其三” 卫��道:“氐,羌,匈奴,鲜卑等族内迁,朝廷却未加重视,这也是内乱之源。” 司马邳脸色微微有些沉,闭目沉思。 卫��不作声。 “没有其四了” 卫��觉得今天说了这些已经足够,便不再多说,摇头道:“我见识有限,只想到这些。” 司马邳看了她一眼道:“见识有限就随口指出三条,你倒是谦虚的很。” 卫��轻轻揉了下额角,有些委屈道:“殿下让我畅言的。” 司马邳正想着她的话,有些入神。 卫��等了半晌,又累又困,但见司马邳睁着眼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她也不敢埋怨。房中无人说话,安静无声,卫��眼皮渐渐发沉,控制不住地打盹,她又是坐着,头微微垂着,身子前倾,猛然一点醒来。她又重新摆正姿势,没一会儿又打盹,周而复始,人一顿一顿的。 司马邳脑里想着事越发睡不着了,一转头,看见卫��眯眼身子倾斜的模样。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她迷糊的样子看着实在憨态,伸手在她脑门上狠狠一点。 卫��猛地睁开眼。 司马邳原本还想叫她再诵咏文章,见她实在困倦,心下一软道:“回去吧。” 卫��如蒙大赦,怕他后悔似的,赶紧起身把手里的帛书交给福宝。 司马邳又道:“明日睡前再来。” 卫��答应一声,面露苦色地去了。 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两个婢女在廊上争执,其中一个眼熟,正是王妃身边婢子棠儿。她推搡了另一个婢女一把,压着声音道“王妃说了任何人不得扰殿下歇息,阮氏莫非想要违抗王妃” 被推开的婢女委屈道:“我家娘子这两日身体不适,又要赶路,我只是出来问问哪里有药油……” 棠儿不屑道:“就你家那位多事,问药油怎么往殿下这里来,藏着什么心思当人不知呢,赶紧回去,不然我非禀王妃不可。” 婢女不敢分辩,垂着泪委屈地走了。 卫��见两婢争执,站在一侧,知道两人前后脚走了,她这才快步下楼,回房睡觉。 第158章 一五八章 流民 棠儿回到房中, 王穆之已梳洗过卸了钗环,正慢条斯理涂着香膏。棠儿走了过去,拿起篦子轻轻为王穆之顺发, 说道:“那阮氏实在狡诈, 刚才她身边那个叫苓儿的,说是出来找药油, 寻机却往殿下那里去,着实轻狂。” 王穆之脸上依旧平静,道:“刚才外头就是你们的声音,可别吵着殿下。” 棠儿道:“我晓得轻重, 也就是阮氏那里,整日里使些狐媚手段,连路上都不歇停,她就是看娘娘心胸宽宏不和她计较,我却没那么好性子。” 王穆之笑笑不语。 棠儿瞧了她一眼,又道:“那阮氏与谢家是表亲,这些日子谢宣可时常来与殿下议事, 若说阮氏心中没有些念头谁敢相信, 她平日就喜欢卖弄风情,投殿下所好,有了谢家支撑, 更不知背地里如何得意了。娘娘也别小看她,等殿下日后登基……” 王穆之将香膏盒往桌上一扣,脸色已冷下来, “这些话该是你能说的” 棠儿从小跟着王穆之, 知道她自幼就讲究名门风范, 如此表情显然心中已是动怒, 放下手垂着头,敬畏不敢言语。 王穆之从镜中看她,目光有几分严厉,“殿下之事不可乱说,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嚼舌根议论到殿下头上,立刻轰你出去。” 棠儿吓得面色发白。 王穆之刚才听见“登基”二字眼皮直跳,这才变了脸色,如今见棠儿畏惧,想到驭下该是“恩威并施”,脸色又缓和几分,道:“你说阮氏之事全是为我好,这些我心里明白,可她一个寒门出身的女郎,再如何美貌伶俐又能如何,我听说她幼时就去了谢家,谢夫人待她如同亲女,吃穿用度与谢家女郎相差无几,可你看,她那番做派,和谢家女郎又如何能比。吃一样的饭读一样的书,却全无大家气派。可见贵贱高低,全是出身就定好的。任她心机用尽,不过徒惹人笑而已。” 棠儿放下篦子,奉了一杯茶来,轻声道:“娘娘还是该小心些。” 王穆之道:“有你们这几个替我看着,我不担心。” 这话有夸奖之意,把身旁几个婢女全说了进去,几人都是连忙表达忠心。 棠儿服侍王穆之歇下,吹熄灯出去的时候,心中暗道:“娘娘样样都好,就是死脑筋了些,出身固然重要,可古往今来,后宫之中有多少卑贱出身的女子摇身一变贵不可及。可见若真是得了男人怜惜,未必不能改天换命。”想着又觉得自己岁数渐大,还没个归处,长吁短叹一阵。 第二日队伍继续行路,从豫章至建康有千里之遥,须经豫州,扬州等多地,王府一行队伍庞大,途中还有官员迎送,粗粗估计路上需要一个月左右时间。 这几日司马邳每夜都将卫��叫去,让她坐在床榻前诵咏文章。有时是经史,有时是别人推荐来的诗词文章。卫��对此十分头疼,司马邳听了她诵念的,时常还要探讨,卫��若是敷衍,必遭他冷嘲热讽,若是认真作答,司马邳又思虑过重难以入睡。 如此折腾几日,卫��睡得晚,起的早,白天赶路时也难以休息,戚公明这日看着她直问是不是水土不服,还说她脸色看起来没了血色。 这日夜里,内侍又来请她过去。卫��几日没睡好,正脑仁发胀,头沉脚轻,可想着司马邳的脾气不好惹,咬牙撑着过去。 司马邳正拿着一封书信看着,这是今日快马从官道送来,他沉思的时候无人打扰,卫��和内侍都木头似的杵着。 好一会儿司马邳抬头看到卫��,道:“站着做什么,坐。” 卫��坐下来,司马邳又继续看着。 等的时间有些久了,卫��眼前的光影似乎有些重叠,她只觉得眼皮沉重似铅,渐渐地阖上,人也飘忽忽的。 司马邳觉得不对,卫��坐在矮几的对面,身体摇摇晃晃,忽然往前一冲倒了下来。司马邳吓了一跳,本能伸手去捞,却也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卫��砰的一下,脑袋磕到矮几,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嘴里嘶地直抽气,疼地五官都皱在一起,手紧紧捂着额头。 福宝赶紧上前查看,“小郎君放开手让我看看。” 卫��刚才撞地眼前都冒白光了,此时额头剧痛,说不出话来,缓缓放开手。 司马邳也看过来。只见她额角上红彤彤一块,破了些油皮,渐渐还肿了起来,在白皙的皮肤上各外显眼。 他看她模样既可怜又隐隐觉得好笑,指着她道:“坐着竟也能睡着,你可真行。” 卫��吃痛道:“殿下,疼的厉害,今日恐不能再诵咏了。”说着告辞一声就要走。 福宝朝司马邳看了一眼道:“小郎君别急,撞的有些厉害,需用些祛瘀的药膏。” 司马邳皱眉道:“不是有带着的药膏,给她拿一罐。” 福宝让内侍去拿来,塞到卫��的手里,叮嘱道:“小郎君拿回去早晚擦两次,别碰水,两三日就好了。” 卫��连连点头,又向司马邳道了一声谢,拿着药膏就走了。回房先涂抹了一些在肿胀处,倒头就睡了起来。此后几日都没有再去司马邳跟前,她倒觉得磕到头倒也不算一件坏事了。 行路多日,过了鄱阳郡,离开江州地界,连续两日都走在山野荒林之间,侍卫统领范宁这几日面色沉肃,眉心皱地很深。副统领马敦自从上次卫��帮忙把人从桓歆这里要回来,就和卫��多了份交情,这日特意来提醒一声,“小心些,这两日路上有些古怪。” 卫��问道:“有什么古怪” 马敦道:“路上赶路的人没碰到几个,或许是多心了,小心些总没错。” 卫��记在心里,这日也认真观察一番,果然道上并无来往旅人,入了山林之后,两旁都是茂密的丛林树木,也不知是不是被马敦蓄意提醒过,卫��看着密林,总觉得阴气森森。 看着有些累了,卫��坐回牛车里休息,戚公明还有另一个士子与她同车,那士子姓殷,是个小士族出身,脾气不错,与卫��戚公明相处的不错。 天色还未黑之前,范宁都督促全员加快速度,可走了三四里地,走到一段崎岖林道中,道路难行,速度慢了下来。这时林间忽然传来一声鸟叫。 范宁,马敦等人听了脸色骤然一变,大声吼着:“戒备。” 众军士训练有素,立刻拔刀,靠在最外面的军士将里面围成圈护着。很快从密林传来奔跑的声音,是很多人,范宁听了一下,又喝道:“敌袭。” 话音未落,一大群人已经从林间窜了出来,穿着破烂,手里拿着的武器各式各样,嘴里呼喝着就冲过来。范宁看着人就皱眉,心道流民,嘴上喝令军士不能手软。 这群流民不知从哪里来,看到这支队伍军士整齐,气势非凡,和以往路过的队伍截然不同,跑在最前面的一批人已经心生畏惧,但后面更多涌来的人可不管那些,叫嚷着要劫掠,前面的人被推动着,一窝蜂全扑了上来。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人瞧着也十分骇人。 范宁指挥着队伍原地迎击。流民队伍看着气势汹汹,但遇上军士无法力敌,纷纷倒下。顿时血液飞溅,尸横遍野。 卫��戚公明和姓殷的士子在车内朝外看到外间厮杀,面色都是微变。 流民倒下一批又一批,反倒激起了血性,又有流民被长□□死时,后面蜂拥而上的人冲破了军士的缺口,好几个流民冲到牛车面前,内侍吓得惨叫,那几个流民四下乱窜,被范宁带人追上杀死,还有两个跑的飞快,手里一炳刀挥舞着,见人就砍,军士拦了上来,那流民见状不好,干脆一刀扎在了牛身上。 牛发狂嘶吼,狂奔起来,一头撞上前面的牛车。 队伍顿时乱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一五九章 比较 牛车都有军士守卫, 还有内侍看着,原该无事,但被这流民趁乱靠近, 又伤了牛, 立刻就乱起来了起来。驾车的用尽力气,也没拉住牛, 撞上前一辆后,前面也跟着慌乱。内侍婢女惊叫出声。 原来在前面两辆牛车里的是王穆之与阮氏。 范宁心道不好,骑马带着军士追上来,从后一刀砍死刚才作乱的流民, 然后亲自上前,跳上牛车,帮着车夫勒紧缰绳。费劲力气,将王穆之所坐的牛车控制住。 至于阮氏所在的车驾已经在牛受惊之下跑出一截,差点就要直入林中,多亏几个军士奋力拦住。 外围的流民是乌合之众,并没有多少战力, 被杀了三波冲击之后, 他们也怕了,知道遇上了硬茬,后方有人喊着跑。流民们如无头苍蝇似的, 躲避着军士追击,很快又如潮水似的往密林中撤退,途中有的被军士砍杀, 有的是互相撞在一起踩伤, 林中到处都是哀嚎痛苦的声音。 卫��所在的牛车在队伍中后方, 刚才从厢门缝隙里瞧见前面出了乱子, 幸而范宁等人出手及时,很快止住势头,并没有波及后方。 王穆之在车中受惊,被婢女搀扶下车,她面色发白,下车时对范宁颔首道:“多亏了范将军出手,救我于危难。” 范宁拱手,面露愧色,“是臣疏忽,让贼人有机可趁,当不得娘娘夸赞。” 王穆之道:“我虽不懂兵道,也知战局多变,无法处处照顾周全,如今无事就好,将军不必太过自责。” 范宁转身指挥军士收拾残局,地上全是流民尸体,还有些只是受了伤并未身死,军士很快补上一刀,并未留活口。 婢女内侍挡在王穆之身前,并未让她看到林间血腥的场面。 阮珏做坐的牛车刚才狂奔,她在车内吓得花容失色,婢女更是惊叫连连,如今牛车被控制住,她赶紧下车,头上钗环掉落也未曾察觉,她转头四顾,发现众多婢女内侍都围绕着王穆之,而她身边只有两个婢女和几个军士。 阮珏手紧紧攥紧,又很快松开。 范宁带着兵士清理残局时,司马邳带着内侍下车来。 “殿下,还是回去歇着,很快收拾好就能出发。”范宁赶紧上前道。 司马邳慢慢抬眼,朝林中看去,看见满地流民尸体,他面色阴沉下来,移开视线,过了片刻又重新看过去。流民的尸体脏乱,如今虽已是春天,但早晚仍是寒凉,但那些尸体的穿着却衣衫褴褛,一看就是穷困潦倒,衣物连避寒都做不到。 司马邳面色发沉,这时内侍过来,禀报刚才王妃与阮氏的牛车受惊的事。 听到两人无事,司马邳点了点头,他朝车马后方看去,在山林狭窄的车道上,绵延的车队像一条长蛇,一眼望去也看不到后面的车马到底如何。他多看了两眼,福宝想到什么,道:“殿下放心,后面并未受惊扰。” 王穆之这时缓步走了过来。 司马邳道:“让你受惊了。” 王穆之道:“虚惊一场,殿下无事就好。” 阮珏这时也被搀扶走来,她比王穆之看着狼狈不少,脸色苍白,双目泛红,见着司马邳先掉了一串眼泪,道:“妾担忧殿下,幸而无事。” 棠儿暗自撇了撇嘴,心道这样一句话也被她说的哀柔婉转,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司马邳摆摆手,并未分心照顾,而是将马敦叫来,问了几句刚才流民袭击的情况。 休整了小半时辰,天色将黑,范宁不敢多逗留,命军士戒备,重新出发。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彻底黑透之前入了城。 此城驿舍房屋数量少,卫��不能独居一室,而是与戚公明一间。戚公明倒是高兴,道:“正好与小郎君论玄。” 卫��看着屋内两张床榻却是愁眉不展,心里有苦说不出,强打精神与戚公明说笑。 用完饭后,卫��还在头疼今晚该怎么过,离开内堂在驿舍后院走动。今日骤然受袭,内外戒备森严,晚上兵士巡视频繁。卫��避开兵士,来到院落僻静角落。抬头看着夜空一轮细细如眉的弯月,忍不住长叹一声。 “你叹什么”司马邳的声音从黑暗角落里传出。 卫��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司马邳带着福宝从院子另一头走来。 “殿下。”卫��行礼。 司马邳的脸色看起来比夜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卫��这些日子也多少了解他脾气。眼前这样显然就是心情不爽利。 司马邳走到她身旁,也抬头看了眼月色,道:“白天遇袭,晚上还有雅兴赏月” 卫��道:“我并不是为赏月来的,气闷出来走走,这才看到月色。” 司马邳不说话,抬头盯着夜空看了片刻,他这个模样不像赏月,倒像是心事重重在发呆。 卫��也不敢吱声。 司马邳忽然侧过脸来道:“看你额头的伤已经没事了,继续来给孤诵咏文章。” 卫��脸上苦色一闪而过,随后跟着司马邳回到房中。内侍早已将内外都收拾干净。又有婢女前来为司马邳梳洗。卫��就在旁边等着,等司马邳换上一身舒适的长袍,他坐到榻上,道:“今日可见着那些袭击之人。” 卫��点头,在车上张望一阵,全看到了,只是后面战后收拾的时候太过残酷血腥,她和另两个缩在车里就没看了。她道:“是流民。” 司马邳道:“此处怎会有那么多流民” 卫��听他口气似有些惊异,想了一想,已经知道缘由,司马邳这样的身份,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君王,对各地的了解都限于各州府官员送上来的文书,流民为祸早已是不是什么秘密。有从北方来的,也有因灾害恶政所迫,不得不离开原籍成为流民。 卫��想起前世母亲就死在流民之乱,脸色也黯然几分,“殿下,流民居无定所,四处游荡,若是不起事,当地官府只会驱赶,不会上报。” 司马邳看了她一眼道:“就不怕酿成祸患” “殿下说的祸患如果是起事作乱,那上报朝廷等待派兵平乱,若只是小股流窜,又能起什么大乱子呢”卫��道。 司马邳挑眉,对她如此平静口气不满道:“今日这般算不算大乱子” 卫��道:“我听闻今日军士伤了几个,折损一辆牛车。殿下出行有护卫,并不会受流民侵袭,他们声势再浩大也是不堪一击而已。” 她顿了一下,又道:“殿下如此,世族贵胄同样如此。” 司马邳面色微凝,立刻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本地士族并不惧怕小股流民,因为本就有府兵部曲,只要不是流民集结成军,犯上作乱,对士族就造不成威胁。所以各地士族也不将这些流窜无居的流民当回事。 他心里发冷,沉思良久,忽然目光盯着卫��,“你从小长于江夏,又是在豫章求学,怎会知道流民情况” 卫��道:“殿下,卫家可不是高门,如今更是衰微,我经常在县内走动,喜欢与人交谈,各地消息也听说过不少。” 司马邳微微颔首,他白天见满地流民尸体,心头震撼,流民,流民,有个民字,也是天下子民,可这群人衣衫破烂,肮脏污秽,又这样凶残冲上来袭击队伍,贫穷,愚昧,疯狂。那是司马邳从未见过的,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压不下去,吐不出来,想找个人诉说,刚才他叫人去请李公,李公来了却闭口不和他聊流民,只劝说他耐心等候,没有什么事比皇位继承更重要。 司马邳强压着心火,没想到在院子里散步时碰到了卫��。 “你既知道不少,那说说,流民安置,各州各府都没办法” 卫��前世时对流民所知不少,她看看司马邳的脸色,不知道该说到什么程度。 司马邳微微立了眉,“让你说就说。” 卫��道:“各州府要看是否有余力,流民非本地子民,涉及入籍赋税,麻烦很多。” 司马邳冷笑一声,“如此说来流民就管不了了” “殿下想要杜绝流民为患” 司马邳神色复杂,没有立刻回答。 卫��也猜出他一些心思,刚才他就是一副气不顺的样子,白天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流民的事。她道:“殿下,流民有从北方来的,那是因为战乱,还有受灾受穷各种情况,要想杜绝……那可就太难了。” 司马邳面色铁青。 内侍这时端了热茶送进来。卫��赶紧拿起喝了两口,说了那么多,嘴都有些干了,更重要的事,这事已经说不下去了。殷浩带兵北进,流民又多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她看出来,司马邳是有心要做些改变。但他左右掣肘,便有宏伟志向也难以施展。 卫��偷偷瞄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暗自做比较,若是桓启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会如何想。想了一遭,她又觉得以桓启脾气,若处在司马邳的位置,只怕要比司马邳圆滑老练,也更擅长平衡各门阀之间的关系。 她忽然轻轻摇头,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以桓启来做比,可能如此年纪就能手握重权的,除了司马邳和桓启,她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感谢在2023-04-05 00:51:35~2023-04-05 20:1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60章 一六零章 颍川(刷新) 司马邳与卫��议论了几句流民, 沉吟片刻,心下明白战乱之害不除,流民之乱也不会断绝, 绝不是空口白话几句就能解决的。胸口的窒闷不知不觉消散大半, 他看了一眼低头

相关推荐: 女尊之敌国皇子身下臣   归岸(1v1H青梅竹马)   甜文结局之后_高h   牛哥的生猛淫乱生活   我那美艳风骚的淫荡小侄女(全)   我肏了对门的人妻   末世之欲欲修仙(nph)   按摩师(H)   姐弟合欢   无爱不肉(高H,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