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桓温当年娶了皇姑,如今拥兵自重,可有半点忌讳宗室,别人瞧着金尊玉贵,却无半点温情可言。桓启此人一看就是精明过人野心勃勃,这类人我见的多了,最是难以对付。依我心意,就该找个性情温和样貌出众的翩翩郎君,家世差些才好,不敢违逆,处处顺我心意,那日子过得才叫畅意。” 婢女咂舌,想了想道:“公主不是看昨天那个小郎君了吧” 司马引萱笑了几声道:“可惜就是年岁小了些,不然这样貌美的小郎君,若能引得他做裙下之臣,也是美事一桩。” 婢女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看,“翁主还是注意些好,别真让人听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一三九章 疏远 第二日卫��睡的沉, 起晚了些,惠娘来把她叫醒,梳洗收拾好这才去行宫外院书房。如今王府上下人人都知琅琊王看重卫��, 几个文书更不去为难她, 刚才内侍来问卫��的时候他们还帮着遮掩。 卫��坐下没片刻,听说内侍已经来找过, 立刻起身又往偏殿去。 来到偏殿只见门前守着不少人,几个婢女瞧着有些眼熟,似乎是引萱翁主身边的人,一问内侍果然如此。司马引萱前来拜见司马邳, 堂兄妹两个此时正在殿室内私话。 卫��见门前乌压压等着的一群人,转身去了茶房。她面善嘴甜,很受小宫女的欢迎,于是舒适地饮了回茶休憩片刻,听内侍来叫人添茶,这才又回到偏殿前。 司马引萱从殿内走出,裙踞摆动, 环佩轻响, 一派雍容华贵之姿。 内侍全垂了头,司马引萱也不知刚才与司马邳说了什么,脸色怔忪, 似在想着事,婢女搀扶住她,提醒还要去拜见王妃, 她点了点头, 目光一转, 忽然看见在院子里站着的卫��。 “卫小郎君。” 卫��听见她喊, 缓步上前,作揖道:“翁主安好。” 司马引萱清浅一笑道:“不想这么快又见着了,正好,我要去见王嫂,你陪我走走。” 内侍早在前面领路等着,卫��几步来到司马引萱身边,陪着她往王妃王穆之住处走去。穿行在花园中,司马引萱是个聪明人,回头瞥了一眼,只看司马邳与王穆之两人所居殿室,就知两人并非对外人表现的那般恩爱。 想着她又暗自哂笑,如他们这般出身,婚事全由家族考量,夫妻能否相谐全凭运气,由此又想到自己婚事上来,心里更添一丝惆怅。此时她侧过脸来看见卫��,心生促狭,放慢了脚步,看见树便问卫��是什么树,见着凋零的花也要问两句。已经入冬,花园中绿植枯了大半,实在没什么问的了,她又问起了豫章城里的事。 一路送到王妃殿前,卫��几乎快要被问出汗来,心想这位翁主美则美矣,就是问题实在多了些。 司马引萱含笑看着他,待要进殿时微微抬了手。 内侍与婢女都不动,卫��微一迟疑,见司马引萱盯着自己,伸出手去扶了一把。 司马引萱眸光流转,袖摆遮掩下手指轻轻在卫��掌心勾了一勾,若有似无的力道,像是小鱼儿般划过。 卫��放下手,这回是真吓出汗来,她垂着脸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司马引萱此刻的神情。见人进去,她赶紧转身就走,脚步快的仿佛身后有人撵着一般。 卫��回到偏殿,颇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刚才掌心的触感并非虚幻,如同挑逗。想着昨日初见,司马引萱就表现对自己表现的十分赏识,卫��原以为她是看在桓启的面上,现在却觉得未必了。 她站在殿前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福宝喊她进去。 司马邳站在窗前,听见她进来,收回了目光,转过脸来道:“翁主初来豫章就对你青眼有加。” 卫��一听这话想着刚才,心里就打了个突。 司马邳目光极利,扫她一眼就看出些什么,挑起嘴角道:“引萱花容月貌,瞧着你还不乐意” 卫��苦笑道:“殿下,我岁数还小呢。” 司马邳轻轻笑了一声,看她神色微微窘迫,并无一丝一毫窃喜的意思。他心中那一丝隐隐约约的,因为隔窗看见司马引萱待她亲厚而泛起的不悦很快消散无踪。 “知分寸就好,听说你昨日去了谢府酒宴” 卫��点头,见他默然不语,便把昨日所见大致说了一些。就是她不说,也会有人主动报给司马邳,不然他怎么能一口道出她昨夜去了。 司马邳微微点头,问道:“你可知引萱来豫章是为何” 卫��直言不讳道:“听说桓家与常山王正在议亲。” 司马邳问了这一句后没再说什么,下巴朝着几子上摆放的一卷帛书撇了撇,让卫��读来听。 …… 自司马翁主来到豫章,冬日的豫章城内热闹起来。士族举宴本就平常,引萱翁主貌美,谢道粲才高,都是高门宴请的目标。外间更有传闻,翁主已到了议亲的年纪,到豫章来是有意相看夫郎,这下让未定亲的年轻子弟兴奋不已,也有聪明的几个,看到罗熊邓几家郎君并没有任何表露,已猜出这事内有蹊跷,但更多的却是争相在翁主面前表现。 有心者发现好几次宴席上翁主都召了卫��去说话,一时间士子敷粉之风又开始盛行起来。 桓启因养伤不能饮酒,推了好几次酒宴,这日去军营转了一圈回到家中,他入门扔开马鞭就问:“小郎君呢” 管事道:“小郎君出去吃酒了。” 桓启知道这段时间士族间的热闹从哪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往正房走去,途中停住脚,嘱咐管事道:“近日应酬太多了,明儿叫小郎君在家歇着。” 管事知道他对卫��一向事无巨细全都上心,立刻应诺下来。 卫��好几日东奔西跑的往各家去吃酒,心里实则也不并不喜欢,听了管事的话,把后来几天的酒宴全推了,近来司马引萱对她亲厚已表现得十分明显,卫��心里还有点发怵,干脆离远些好。 其实论本心,卫��对司马引萱半点也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她爽利真性情。也只有她这般家世与美貌,才能活得比旁人恣意。 可就算如此,在婚姻大事上仍是要听从安排,想到此处,卫��暗叹一声。 这晚桓启把卫��叫去一同用饭。两人已经多日未曾坐在一处好好吃顿饭。卫��来到正房,桓启把公事放下,叫她落座,问了这几日的情况。谈了一会儿,婢女进来摆晚饭。 桓启看着卫��,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他沉思着,眉头皱起,忽然明白那一丝古怪的感觉来自哪里。 卫��举止坦然自如,方才两人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回到曾经做兄弟的时候。 桓启眸中闪过犀利的微芒,觉得她态度实则是疏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 一百四十章 伤口 吃饭的时候, 桓启夹了一块剔骨的鱼给卫��,她微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吃了鱼肉, 然后道一声谢,让桓启皱起了眉。 她这样温顺, 乖巧,又知礼,没一点可挑剔的,可桓启就是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一段记忆,接到北伐征召那回,卫��拉着他的袖子撒娇要他一定要带上护心镜。那时他还担心这年幼的弟弟娇养太过,软软乎乎,没点男子气概。最后却正是这护心镜救了他的性命。 桓启心里很清楚,卫��不只是长得好看,温和可亲, 实际上颇有心计和城府, 当初驿舍里她对殷浩出征的判断,几乎没有偏差,浸淫官场多年的人也未必及她的锐利, 更有雅集严思盗文的事,论处置手段她比大哥卫进更为圆滑老练。 桓启拧了下眉头,又舒展开, 心底隐隐那点感觉越发清晰了。两人如今同一屋檐下, 她的态度好像又回到过去, 把他看作兄长般, 却又更多几分礼貌客气,不正是对表兄弟应有态度。 吃完了饭,婢女进来收拾,桓启漱过口,帕子擦干净手,道:“听说司马翁主待你极是亲厚” 卫��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仍是笑着说的,看着闲话家常似的,不像试探。便道:“翁主初来乍到,认识的人不多,找我说过几回话。” 桓启也知道外面的流传,头一回听到的时候只觉得荒谬,但回来仍觉得有些不妥,他命人私下打听过,知道司马引萱那女人极是偏好样貌出众的美郎君。 “外面天寒,你身子弱又畏冷,这段时间夜里就别往外跑了,好好在家养身子。”桓启道。 卫��猜他是听见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心想若是为着日后娶司马引萱着想,迟早要放她搬走,这样一想,心里倒舒坦不少。 答应一声后她就要告辞回去。 桓启飞快拉住她的手,紧紧一把握住,“急什么,有东西要给你。” 卫��扭动手腕,无法挣脱。 只听桓启对着外间一声喊,她只好佯作无视,袖袍宽大,遮挡了动作,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省得叫仆从先察觉出什么。 仆从从外抬了一个木箱进来,打开露出其中几卷帛书。 桓启点了一下头,仆从轻手轻脚取出帛书,展开在卫��面前。 字迹硬挺有力,棱角峥嵘,整幅字气势浑穆刚劲,是张迁碑的拓印。 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桓启见她看得入神,满意地笑了笑,道:“还有呢。” 仆从依次打开几卷,都是上好的碑文和名家笔书。 “知道你喜好书道,这是我从各地搜罗来的,怎么样,喜欢吗”桓启知道前阵子把人强抓了回来,这小人儿心里憋着气,所有专程去找来投其所好。 桓启想着与女子相好都要送些胭脂水粉,既然小郎君喜欢,花些功夫去找来讨她欢心有何不可。 卫��默然不语。这些风格各异的碑文名字手书她确实喜欢,前世为母守孝的每一个清冷枯寂的日夜里,她笔不离手,只有练字写经时才觉得内心平静。卫家本就书道传家,她又怎会不喜欢。 “二哥找来的这些墨宝都是珍品,应好好珍藏。”卫��道。 桓启眯起眼睛,“都给你的,等会儿拿回去。” 卫��摆手道:“我若是要看,再来问二哥借。” 桓启笑容一敛,看着她不说话。 如今他身上更添威势,不怒自威。举着卷帛的仆从都觉得害怕,站着不敢动。桓启想了想,又低笑一声道:“什么你的我的,既是为你找的,全都是你的。”说着不容分说,叫仆从收起先送到隔壁卫��的小院去。 卫��既然拗不过他,趁着这时就要跟着一起走,但桓启抓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二哥!” 桓启道:“瞧你心急的,字帖又不会长腿跑了,这些日子咱们兄弟都没碰着几面,好好陪我说会儿话。” 仆从收拾了箱子,抬着出去。 这时院外通传道:“将军,该换药了。” 卫��趁着桓启分神的片刻,用力一挣,这才把手解脱出来。 桓启朝外喊了一声进来,对卫��道:“站住。” 卫��道:“二哥既然要换药我还是不打扰了。” 桓启道:“刚才还挺乖的,现在这么就不听话了,莫非想等我换了药再去找你。” 卫��已经走到门前又退了回来,坐得离他稍远一些。 医师在何翰之陪同下进来,瞧见还有卫��,倒是多看了一眼,然后便如前几次一样,脱了桓启的上衣,解开布带,观察伤口道:“将军体格强健,伤口愈合的快,这些日子继续忌口,禁止房事。” 卫��在一旁只当自己是聋哑人,垂着眼只看手里的杯子。 桓启见她不自在的样子,反而有心想逗一逗,突然喊了一声“玉度”。 卫��一惊,反射地抬起眼,瞥到他袒露的上身盘踞着的巨大伤口,伤口处刚长的肉芽是红色的,从肩到胸前位置,若是再深些,只怕性命难保。上一次卫��来的时候也碰上他换药,看的却没有那么仔细,只觉得伤不轻。但眼下毫无遮挡,看的十分清楚。 卫��瞪大了眼,看着医师在伤口上撒药,重新包扎干净的布条。 医师离去,桓启重新套上衣服,动作丝毫不见妨碍,他道:“吓着了” 卫��深呼吸一口,道:“二哥这次是死里逃生,凶手可捉到了” 桓启看着她笑道:“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已经不把我的生死放在心里了。” 卫��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亲缘是最难割舍的,就算桓启如今暴露了种种心思,她依旧无法单纯只将他视为仇敌。正是因为这一层复杂的关系在,见他受这样的重伤,她首先涌上来的还是担心。 桓启见她脸上忧色,低声笑起来,道:“还算你有些良心,不枉费哥哥疼你。” 一听他语气有些不正经,卫��板着脸道:“这个时候你还说笑。” 作者有话说: 虽然在这里说私事有点不好,但还是说下最近我的情况,背上那个包昨天破了,全是血水和脓,我滴个老天,大晚上给来了个血流成河,睡觉时我在睡衣背上贴卫生巾才能继续睡,我以为流光了就好了,今天去医院,换药的时候才知道我太天真了。痛到一身冷汗。纱布整个赛进伤口里,那个酸爽,我想到了关公刮骨疗伤,真的超痛。好消息是,现在坐着没有之前疼了,坏消息是,我的精神受到强烈冲击,换药还要很多次……真的,我觉得人间都不值得了 不要怪我唠叨,也谢谢大家的包容感谢在2023-03-14 23:54:10~2023-03-15 23:0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41章 一四一章 因 桓启仍在笑, 随意将腰带一系,又坐回来,道:“好, 不说笑, 当日动手的人已经全死光了,没留一个活口。” 卫��听了这话也没觉轻松, 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桓启摸了摸下巴,心想果然这个幼弟心里门清,能猜出其中的凶险。她神色认真, 小脸略紧绷,看地桓启心痒难耐,但两人难得这样心平气和,交心谈话,他沉声道:“那个当口敢下死手,时间地点还能拿捏那么准的,只有桓家人才能做到, 我认祖归宗碍着谁, 想也知道就那几个。” 卫��刚才犹豫没说出口的正是因为这个,这是桓家的家务事,所谓疏不间亲, 严格来说,她现在是疏,桓家人才是亲。可想到前世桓启早早就没了消息, 也没有像今世这般认祖归宗。卫��大胆猜测, 或许他曾经早早就遭受暗算。 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南康公主是明帝之后, 背后有宗室,还有庾家。就是临贺郡公对她也是十分礼让,二哥日后万事小心些。” 桓启凝目看着她,倒有几分奇怪,“你怎么就知道是南康公主,不是世子” 卫��刚才不假思索就说出南康公主之名,全是因为前世谢王两家已与桓家暗自交锋多年,熟知桓家情况,世子桓熙才智平庸,是个酒肉好色之徒。这样雷霆暗杀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倒是其母南康公主,手段狠毒,且雷厉风行,使这样的手段不稀奇。 桓启极为敏锐不好蒙骗,卫��只好说:“桓家之事我也私下打听过。” 桓启笑起来,眉目间一片柔色,“玉度莫非是担心二哥” 卫��也不能反驳,只好硬着头皮微微点了一下头。 桓启忍不住笑起来,突然伸手揽住她,“你猜的不错,那毒妇害我不止一次,一笔笔的我全记着,如今形势比人强,先忍耐些日子,日后定要全部还回去。” 卫��拍开他的手,听他这阴恻恻的一句话,刚才的担忧散了大半,心想桓启这样的性子,但凡没能一击必中彻底除了他,以他强硬狠辣的手腕,这些账迟早要算,哪会吃亏。 桓启方才听她关心之语,心里舒坦,即使被她用力打了一下,也没在意,放缓了语气道:“我如今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不少,外面的人盯着错,家里那些更不省心。处处烦心,回来你也不给个好脸色,嗯” 卫��听到这里,笑了两声,站起身道:“二哥当务之急,就该早些迎娶翁主进门,增添一份助力。我这里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这句她也不去看桓启神色如何,径直走出屋去了。 桓启手指在面前的小几子上敲了两下,盯着卫��背影看了一会儿,神色不动。这小人儿刚才只在看到他伤口的时候软化了片刻,很快又恢复成冷淡的模样。桓启还想借着伤引她更贴近些,却几乎没什么用。 桓启烦躁地拿起杯子一口喝完半凉的茶水,暂时压下心头的燥意。无论是投其所好的讨好,还是故意示弱引她同情,或是强迫姿态,各种手段都用上,卫��却始终守着那条界限,不肯软化一分。 从她眼里桓启看出来,她仍是把他当做兄长,但也仅此而已。 他将杯子重重放下,脸上泛出一丝冷笑,若是手段用尽都无济于事,他也只能顺应心意了。 又过两日,豫章下了一场小雪,天气骤然转寒。仆从一时疏忽,未提前备好手炉,卫��从行宫回家途中吹了冷风,当夜就发了寒热。惠娘心疼不已,在屋里多摆一个火盆,坐在床头给她换帕子,轻声哄她睡觉。 桓启夜里回来听说卫��生病,脸黑的仿佛涂了碳,来到卫��屋子,就看见惠娘体贴照料的样子。他目光微沉,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便是再娇养的郎君,也没有这个岁数仍让媪母这样贴身照顾的。 他来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卫��的额头,问道:“可叫了医师怎么说的” 惠娘面色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道:“小郎君天生体弱,受了寒就这样,药方子都是现成的,已经熬了药喝下去了,明儿再喝两帖,若是还不好,再叫医师不迟。” 桓启拉长了脸,斜睨她一眼,声音冷冽,“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照顾她,医师也不看,拿旧方子糊弄过去” 惠娘面色发白,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桓启眉间冷凝,正要喊人。 卫��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抓住他的袖子,“二哥。” 她声音有些哑,轻轻的一声,就制止了桓启的动作。他低头看她,只见她蓬松的头发散乱着,衬着皮肤越发白腻,睁着一双乌黑湿润眸子看过来。桓启的心仿佛被掐了一把似的。 “我已经好了不少,惠娘说的都是真的。”卫��绝不能叫桓启当面叫医师来,为了证明身体好了不少,她掀开一角被子就要坐起来。 桓启皱眉,又给她重重压了回去,隔被按着她的肩膀,“行了。” 卫��怕他非要叫人,一只手用力揪住他衣袖不放。 桓启默不作声坐在床前。卫��刚开始放心不下,等了许久他都没再叫医师,她渐渐放下心来,没多久就脑子晕乎乎地熟睡过去。 桓启感觉到她手上没了力气,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又守了一会儿,在侍卫和惠娘都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他缓缓起身,扔下一句“好好照顾”走出门去。 惠娘这才神情缓和,松了口气。 桓启到了外面,把侍卫叫来,吩咐了几句。不到片刻,荆乌就快步跑来,跪在地上。桓启问道:“你在玉度身边可有见着什么奇怪事” 荆乌本就是他挑出来特意送到卫��身边。他沉思片刻,道:“小郎君不常叫我,也没有什么异常。” 桓启又问:“玉度身边人平日都是怎么服侍的” 荆乌经这一问,还真想到有些奇怪的地方,卫��真正贴身服侍的只有媪母惠娘,怀绿和凝冬两个平日也只是奉茶送饭菜。 桓启听他说了一通,眉头皱起,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一四二章 过渡 他在思索时无人敢打扰, 荆乌和侍卫等站立原地。这时一个仆从穿过庭院快步找来,道道:“郎君,刺史府来人请您过去。” 桓启觉得卫��身边有古怪, 只是还未相通关键, 随口问道:“何事” 仆从道:“未曾说何事,不过刺史府催的急。” 桓启知道桓冲老成稳健, 若是一般的事不会急着来找。他招手让何翰之上前,道:“你安排人把小郎君院里看紧了,有什么不寻常的事都记着报给我。” 何翰之不明所以,仍是点头应下。 桓启知道他做事认真, 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卫��病了两日,发了一身汗后就退了热,但惠娘仍是不放心,非要她再多躺一日。到第三日,卫��逐渐恢复精神,惠娘私下和她抱怨,“这荆乌日日就守在外面, 进出的人他都要盯着, 跟防贼似的,还有这两日侍卫巡的也太勤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卫��开始并没放心上, 她前两日头晕目眩,糊里糊涂的,依稀记得桓启来过。等她穿着厚实站在窗前透气, 无意间发现侍卫在院门前逗留的时间极长。她心生疑惑, 又观察了半天, 发现这个情况并非偶然, 侍卫在院子周围来回巡视,有意无意还在门前探看。 卫��一言不发,心头暗惊,回想桓启来探病的情况,他责怪惠娘不请医师,她为惠娘开脱。难道就是这样引得桓启起疑。越想越是心惊,卫��冒出冷汗。桓启目光如炬,心思缜密,难道真让他发现什么端倪 惠娘端了刚熬好的药进来,卫��一边喝药一边拉她到窗前说话,眼角余光瞥到荆乌已经慢慢在屋外靠近。 卫��低声吩咐惠娘把那些会暴露身份的东西藏好。 惠娘知道她谨慎,轻声道:“小郎君身边决计没有那些东西,都收拾了藏在我那,没人知晓。就算被人瞧见了,就说是我用的。” 卫��反复思量,觉得自己身边确实没什么破绽,这才一颗心落回实处。朝窗外看了一眼,荆乌正在帮着仆从打扫庭院,就在离窗不远的地方反复清扫。 卫��连着几日告假没去王府,病好之后先去赵府听课,然后才又去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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