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氏擦了一下眼角,起身相迎。 卫申坐下,冷笑道:“刚到卫家就去宾客面前露个口风,现在外面沸沸扬扬全在议论,你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让外人知道卫家养着桓家郎君,有孝道在上,敬道如今还能不认吗” 乐易博为人圆滑,见着如卫申这般端方持重的便天然有些脾气不对付。他道:“妹夫致仕多年,如今闭门读书不知外间变化,桓家正在富贵头上,王家谢家要避一射之地,其他士族更是远远不如。北伐失利之后,朝中还有谁能与临贺郡公比肩,敬道认亲回去有什么不好的我听说如今桓家几个郎君资质平平,以敬道之能,日后说不定还要有大造化,他便是认祖归宗,你们也是他亲姨母姨父……” “闭嘴,”卫申爆喝一声,怒目道,“你这本事不小,口口声声朝廷大事和桓家家事都安排妥当了。什么大造化,引祸上门的话也敢乱说,桓家许了什么好处,竟叫你连一点羞耻脸面都不顾,把自家外甥都卖了” 乐氏忙轻拍他的背道:“别气坏身子。” 乐易博神色幻变,先是气愤,看着卫申乐氏半晌,忽然露出笑容道:“说的不错,的确是有好处,这事如今反正都已经传扬开,实不相瞒,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叫人大肆宣扬,再过几日外面都会知道,敬道也该早些回家认亲才是。这与桓家,卫家,乐家三家都有好处。” 卫申气极反笑,长叹一声道:“你这些年来毫无长进,不思如何培养家族子弟,一心钻营,桓家如何富贵权势,想攀附的人少吗你上下蹦�Q不惜家族颜面,当心好处没落着,反要叫人轻视。” 乐易博脸色难看,甩袖道:“我只是尽了做舅舅的本分,你们如今嫌我多事,日后总有一次会感激念着我的好。”说罢也不再多说,叫上儿子脚步匆匆离去。 到了外面,仆从领路带着两人到了门外,道了一声好走转身回去了。 乐嘉与气喘不畅,“这卫家恁的气人,这么一桩大喜事,他们竟如此冷待父亲。” 乐易博回头看了眼卫府庭院,道:“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 乐嘉与瞪着眼,面露不服的神色。 乐易博道:“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临贺郡公几个郎君确实难堪大用,我打眼瞧着,敬道才最像临贺郡公的那个,你看这不是见过之后就眼巴巴要把儿子认回去了。大造化,这才是大造化。卫申此人迂腐了一辈子,如何能猜到这其中的机缘。” 乐嘉与道:“我看着他就有点怵,便是日后真有大造化,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乐易博狠狠拍了他脑门一下,道:“他长在卫家,与我们不熟,这情分都是处出来的,日后你敬着他多多亲近讨好,他亲娘是我的妹子,关系能远到哪里去,懂吗” 乐嘉与不住点头,只说记住了。 后堂内,乐氏见两人走了,桌上饭菜半点未动,让婢女收拾下去。 她见卫申似有话要说,便先带着婢女离开。 屋内只剩卫氏父子两个,卫申开口道:“刚才说的你全听见了” 卫钊表情冷静道:“任它外面传什么,不做理会就是了。” 卫申呵道:“你真要让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是不是觉得如今已做到了督护,有了根基,不用看人脸色了” 卫钊见他怒意勃发,沉默不语。 卫申道:“事到如今,你是该回去了。” 卫钊挑起眉,“父亲” 卫申道:“这些日子你还没瞧明白,桓家一旦决心做什么就是雷霆手段,你才掌军多久,如何能与桓家抗衡,你也不能去抗衡,既然如此,就顺势而为罢,回去认祖归宗,你原本就该姓桓。” 卫钊肌肉绷紧,心头火起却强压着。 卫申又道:“我和你母亲视你为亲儿,过去是以后同样也是,不会因你改了姓氏就改变,敬道,你的字是十六岁时我为你取的,可知缘由” 卫钊似是想到什么,道:“因为桓家” 卫申颔首:“树有根,人有源,你的表字正是与桓家郎君一样用的道字。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切都是天意。” 卫钊双手在袖里紧攥成拳,桓家的步步紧逼让他恼火,偏偏又无处发泄,从刚才就堆积着一腔怒意,眼里往外冒着戾气。 卫申看了他一眼道,“逢大事需静气,别叫人轻易看出你情绪来。打仗领军的本事我教不了,但这隐忍的道理早就教过你了。当年我致仕对外说是身体不好,真正原因是朝局混乱,凭卫家那点资本不足以左右逢源,若是我站错了边,家族基业都要毁了,还不如暂避一时,这才回到江夏。你这次回去,桓家势大,内部纷争也多,切莫争一时义气。你文武皆备,就是这脾气实在臭了些,容易遭人暗算,千万小心。” 卫钊点头,“父亲,其实当初我在山桑县外差点中了暗箭埋伏,就来自桓家背后主使。” 卫申皱眉,盯着他看了半晌,叹道:“桓家正是兴旺的时候,其中利益纠葛牵涉也大,临贺郡公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你认回去,是什么心思恐怕揣测的人不少,你心里要有数,泼天的权势富贵也并非轻易就能享,万事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一一七章 上门 卫��回到家, 向母亲杨氏打听当年是否有桓家的郎君寄养在卫家的事。杨氏思索好一会儿,不知是因生病糊涂了还是当年乐氏瞒的周全,杨氏摇头道不知。 几日过后, 卫府热闹渐消, 往来宾客少了许多。除了灵山雅集刚下来那两天,卫��并没有每日都去隔壁卫府, 自乐家人来了后,家中气氛便有些不同寻常,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架势。 不多久,卫钊并非卫家子而是桓家郎君的传闻传遍江夏, 县里震惊不已。 小蝉将外面传的那写话绘声绘色讲给卫��听,“……说钊郎君原名应叫桓启,是临贺郡公侍妾乐氏所出的孩子,当年刚生下来的时候乐氏身体不好,天师道的真人给钊郎君算过命,说命格奇特,需隐名埋姓养大才行, 乐氏是我们隔壁卫府乐夫人的妹妹, 两人关系亲厚,便把钊郎君托付给了乐夫人。如今真人所算时间过了,桓府就派人来接钊郎君了。” “听说乐夫人因为此事伤心病了两日了, 但也没有法子,若是钊郎君去了桓家,就要改口喊乐夫人为姨母了。”小婵又补了一句。 卫��听完久久无语, 神色怔忪。二哥卫钊突然就成了桓启, 印证了她前些日子的猜想。卫家兄弟之间一向亲厚情深, 突然之间二哥仿佛就成了外人, 卫��心里像堵了石块那般难受。 不过既听到乐氏生病的消息,她告诉杨氏,母女两个收拾过后一起去隔壁卫府看望乐氏。 乐氏恹恹地躺在榻上和杨氏说话,泪如雨倾,哑着声音道:“他虽不是我肚子里肉变的,可我一向是当亲儿养大的,如今突然就要更名换姓,还不如剜我的心去……” 杨氏擦着泪,想到自己的儿子,心中悲恸不已,陪着乐氏痛哭一场。 卫��不好在里面坐着,红着眼走了出来,在廊下怔怔看了会风景,婢女劝她去找其他人说说话。卫��来到卫进书房,砚儿守在门前,正要通报,卫��从敞开的窗里听见卫钊的声音,她脚步一顿,抬手制止了砚儿。 自卫钊身份转换之后,卫��还没有和他见过面,一开始惊疑震惊过后,刚才见着乐氏又觉得惆怅伤感,但此时听到卫钊声音,她蓦然一凛,过去种种突然浮现出来。从前卫钊是二哥,生出那等歪邪心思来让她惊吓害怕,但又想念着血脉亲情,觉得他只是一时意乱情迷想岔了,等过段时间就会清醒。 可如今两人并无血脉关联――卫��犹豫半晌,没有进去书房,在砚儿疑惑的目光里转身离去。走出院子的时候,她回头望了一眼,既然身世已明,卫钊必要先去桓家祭祖上族谱,可能从此走了,与卫家也再无联系。她百感交集,心情复杂,只好在心中道了一声“珍重”。 卫��刚走开,书房门就打开了,卫家三兄弟走了出来,卫进道:“敬道,桓氏家势强盛,你才回家,处处小心着些。”桓氏是当今顶级门阀,家族内部绝不像卫家这般简单,卫进说了一句后,又笑了笑,自家这个二弟,聪明绝顶,手腕强硬,遇上事也不会吃亏。他拍了拍卫钊的肩。 卫胜则是嘴角下撇,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卫钊问他怎么了,卫胜声音含着哭腔道:“日后我就不能喊你二哥了吗” “怎么不能喊,依旧喊二哥。” 卫胜哇的一声哭出来。 卫进和卫钊都劝了一番,哪知卫胜越劝越哭得起劲,卫进一皱眉,把婢女叫来给他擦脸敷眼睛,等眼睛消了肿就立刻回去读书。卫胜听见立刻收了哭,抽噎地望着卫钊,见他笑眯眯的,半点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只好把眼泪收了,老实跟着婢女回去。 卫进问砚儿:“刚才有谁来过” 砚儿道:“琮小郎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我瞧着他似乎心情不好。” 卫钊闻言朝院门口瞥去一眼,面上波澜不兴,什么都没表露。 又过了两日,卫��跟着卫进一起去黄家走动。灵山雅集上黄家长子定了八品,和卫家一样黄家也热闹好多天。自从黄芷音进了卫府两家关系就很亲厚,雅集上黄家郎君带头谴责严思,前几天又送了重礼来贺,如今卫进卫��上门拜访就是为了还礼。 黄家郎君把两人迎进去,脸上隐隐藏着兴奋之色,坐下寒暄过后,立刻就和两人确定卫钊身份,在得到确定后,脸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 卫��从他神情猜到黄家的心思,卫钊成了桓家郎君,身份又抬高一层,黄家女郎是卫钊妾室,有这样的关系,他们便如同攀上了桓家,本朝四姓之一。 从黄家出来,坐着牛车沿街兜转半圈,就回到自家门口。卫��抬脚往里走,到了院门前却怔了一怔。 蒋蛰和几个侍卫守在门前,看见她行礼道:“小郎君回来了。” 卫��朝书房门口看去,惠娘端了热茶和果子从另一头送来,道:“钊……不,桓郎君来了有一会儿了。” 卫��不知怎么的,心头惴惴,缓步进入书房。 卫钊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几张她昨夜练字的纸正看着。 惠娘将热茶果子送上,转身离开把书房留给两人说话。 男人抬起头,看见卫��站在门前,神色有些怅惘,外面的光线洒在她的身上,那双秋水潋滟的眼睛里透着一层疏离。 这一刹那,他忽然就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远了。 他笑道:“站在那干什么,舌头被吞了” 卫��走过来,坐在他的面前,抬起眼,微微笑道:“二哥怎么来了” 嘴里依旧含着二哥,但态度上却明显生分了,卫钊目光对她上下一扫,道:“你昨天不是叫人送了礼来,二哥来看看你。” 卫��这才看到,他手里除了那几张纸,还捏着一块玉佩,正是前阵子他挑选出来送来的。 自从卫钊身份揭露后,卫��将那份重礼里的绸缎布料和笔墨砚台等物留下,其余贵重的珍品另添了一些东西,命人装在箱子里送还给了卫钊。既然并非血脉兄弟,原先的礼就太过贵重了。 卫钊一脸慵懒,双眼微睐,放下纸,手里捏着玉佩把玩,仍是笑着道:“这是要同我撇清关系” 卫��心头一跳,道:“二哥说那里话,虽然如今身份不同,二哥在我心中没有变过,仍是兄弟。” 卫钊撇了撇嘴,装作没听懂最后那句的意思,道:“你年纪小,人情往来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送出去的东西能有还回来的给你的就是你的,别��嗦。” 说着他直起身,手里的玉佩往卫��腰上系。 卫��从进门的时候就警惕着,他一有动作,她便往后避让,拔高声音道:“二哥!” 卫钊不容分说,手掌快一步拉住她的腰带,将人拽着,将玉佩系了上去。 卫��脸色发白,闭了一下眼,睁开时脸上已经多了一份冷色,“便是亲兄弟都要懂得避嫌,二哥如今身份不同了,还是该注意些。” 卫钊转过脸去,声音松懒道:“注意什么” 卫��道:“你心里清楚。” 卫钊笑了,“看来玉度很清楚我对你的心意,如今我们已经不是兄弟……” 卫��板着脸打断他道:“那也不行。” 卫钊脸色微沉,眸光幽暗,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卫��道:“我不好男风,无论你是不是兄长,我都没有那份心思,二哥要什么样的人得不了,还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作者有话说: 离开卫家后卫钊就要改名了 晚上还有一章感谢在2023-02-16 23:23:39~2023-02-18 09:58: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18章 一一八章 记起 卫钊脸上难辨喜怒, 看了她半晌,挑着嘴角道:“不好男风,莫非玉度看上什么女子了” 卫��不想和他纠缠, 道:“这种事兄长也管不着。” 卫钊漫不经心道:“陪我些日子, 等几年你要真想娶妻我也不会拦着,这样总行了吧。五日后我就要离开开江夏, 你如今雅集结束也该回江州了,这几日叫人收拾行李,与我一同走。” 卫��目瞪口呆,随即一股怒意由心而起。卫钊这话说的赤裸裸不加掩饰, 竟是要她陪着共度一段时日。反正都是男子,日后娶妻生子照样可行,这种同性之间的露水姻缘在士族中不算少见,但卫��并非男子,就算是,也绝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霍然起身,“我敬你曾是兄长, 却不想你竟抱着这种龌龊想法, 我和你无话可说,你赶紧走。” 卫钊脸色骤然黑沉,一把抓着卫��的手, 强硬将她拽着坐回原位。 卫��白着脸,“桓启,你什么意思” 听着她口中喊出这个名字, 卫钊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人之间曾经兄友弟恭的过去全部被揭过, 变成彻底无关的陌生人。他冷笑:“是了, 到底并非血缘兄弟,我打你的主意有什么不可以玉度,你读了那么多书,竟还不知道识时务的道理” 卫��咬牙切齿道:“无耻之徒。” 卫钊挑了眉,忽而又笑道:“谁让你生得如此好看,我也想过放了你,但心里实在过不去。”他声音放缓,诱惑道,“乖乖听我的,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卫��往前倾,动作突兀。 卫钊明知不妥,但脑里首先泛起来却是惊喜,叫他微微一怔。 卫��去抽他腰间匕首。那是卫钊时常在身上的防身之物。卫��用力抽出一截,刀刃银光闪动,卫钊脸色骤变,反手夺去,匕首极短,他抓着卫��手掌的同时,掌心擦到锋刃,顿时见了红。 卫钊面色丝毫不变,用力一扣,卫��匕首脱手摔落。 血滴答滴答落下,在席上洇出一点一点的红色,犹如红梅绽放。 卫��低头看见,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卫钊攥着她的手让人感觉到湿润一片,也全是血。 卫钊阴着脸问:“玉度是要杀我还是要自杀明志” 卫��哑然,她刚才见着匕首伸手去抽全出于一时激愤,想以此威胁一下卫钊,可没想到才刚一动,就被卫钊制止。她看着他手上的血,压着心头的不安,神情冷漠道:“你若真要强迫我,就只能如此了。你可别忘了,我也曾杀过人,见点血不算什么。” 卫钊松开她的手,脸上也一片寒色,他直起身体,突然伸手两指捏住卫��的下巴。 血腥味冲到鼻间,卫��要躲。 卫钊的手纹丝不动,双眸阴骘“胆子不小,不过你这才杀了一个,知道我杀过几个今天不管你动手是要伤我还是要自伤,这件事姑且就算了。” 他话音一转,温柔的叫人头皮发麻,“谁叫我现在看上你,不忍叫你难受呢。不过,玉度,我可没多少耐心,你可想仔细了。” 说罢他放开卫��站起身,推开书房门就走了出去。 婢女小婵和蒋蛰正说着话,看见卫钊手上一片鲜血,小婵捂着嘴低呼一声,蒋蛰也变了脸,“将军!” 卫钊皱眉道:“咋呼什么,去找块干净帕子。” 小婵跑去很快拿了帕子来。 卫钊用帕子捂着伤口,眉毛都没抖一下,见众人惊疑,随口道:“小孩儿看着匕首好奇,我拿着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 小婵着急忙慌朝书房里去,担心小郎君是否受了伤。 蒋蛰颔首,心里却起疑,卫钊是什么人,匕首在手里会伤了手但他也实在想不出,兄弟两个看匕首怎么会受伤,莫非起了龃龉随即他又摇头把这个荒谬念头抛开。要说士族之中,卫家绝对算是人丁稀少的,所以兄弟之间关系都极好。 卫��在婢女进来之前就赶紧把下巴的血迹擦干净,她慌忙动作,手掌却不自觉有些发颤,卫钊眼里的狠厉让她本能害怕,浑身僵硬,几乎说不出话来,这才知道往常卫钊待兄弟已算是十分宽厚友诚。她说的那些威胁话显得那么无力。 她咬了咬牙,把心底那份挫败和害怕深深压下,不让婢女瞧出半分。 小婵擦赶紧席上血迹,又给卫��检查一番,发现并无伤处这才放心下来,叮嘱小郎君下次千万别碰这类凶器。 卫��胡乱点头,打发了人去,静坐在书房内,若是仔细闻,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不去,她红了眼圈,有些想哭,但终究还是忍住。如今卫钊已成了桓启,世人都知卫申乐氏是他亲姨父姨母,有养育之恩。但桓启与卫钊,对卫家而言,并非只有名字差别。 卫钊统领一军,为江州督护,卫进和卫��灵山雅集同时扬名,卫家俨然已有起势之相。可卫钊并非为卫家子,仿佛是把顶梁支柱抽走,虽说不至于被人小瞧,但与卫钊在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卫��很清楚,卫进擢取四品,已经是极高品级,离上三品只差着一品,但卫进端方儒雅,或许成为一方大儒不难,但要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却是奢求,再熬多年,也未必能及得上今日的卫钊。 如此思索许久,卫��揉了揉眼角,心道:今日的事必须瞒住,不能叫长辈知道,丢脸且不用说,她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也不能让伯父伯母为难。日后如何应付桓启,还需她自己想法子。 卫钊回到自家院子,让仆从去拿了上好的上药,敷在伤口再包扎好,都不用喊医师,身边几个侍卫全能做。他一直沉着脸,让随行的人都万分紧张。 包好了手,卫钊推了最近的一桩应酬,躺在榻上歇息。想着刚才卫��冷冰冰不假辞色的模样,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胸口都堵的发疼。 卫钊从不好男色,惦记上卫��之后才在此事上琢磨一番,如今断袖之癖盛行,男子混做一堆,或以好友掩饰,或者干脆不假掩饰,相好之后,若是两相有意,可以一直长伴。若事不能,好聚好散,于娶妻生子也不碍。 卫钊生性霸道,刚才对卫��说可以自行娶妻已是最大让步,若是其他人,他说不许就不许,何须照顾对方心情,也就是卫��,他才愿意退让一些,哪知她全然不领会他的好意断言拒绝,甚至还动上手。 卫钊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再去把人捉来。他攥了攥掌心,伤口抽痛让他稍冷静了些。 仆从担心他手里的伤,熬了一份汤药来,卫钊饮下,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梦里又回到江州,他站在书房中身体燥热,血液滚烫在血管中流动,所到之处如烈火灼烧,他的理智也仿佛烧尽,浑身一股蛮力和欲望急需发泄。书房门被推开,一个纤瘦的身影探了进来,喊道:“二哥。” 卫钊听见这声,骨头都酥了,死死盯着门口。卫��走进来,看见他的模样,转身要走。他突然低吼一声扑上去抱住她,理智全消,哪顾得上身份,直探她的口舌。 卫钊很难形容那番滋味,比他年少时刚知男女事时更激动,心里仿佛有个不见底的深渊,引着他不断往下坠,卫钊手往更深处探去,摸到一片雪脂凝肤,他全身的热血都涌动起来。 这时又见卫��对他轻笑,手还主动伸过来,似乎是愿意的模样。 卫钊迷了心窍,却骤然关键处一痛。 这梦境太过真实,卫钊骤然醒来,身下不舒服的感觉让他皱眉,他前些日子剿匪,回江夏时又未带妾婢,旷了已许久。他对外喊了一声,起身换衣裳。今夜外面值夜的随从也是打小就跟着卫钊的,叫做隆儿。 站在屏风后对卫钊道:“郎君,夫人叫来服侍的婢子有个叫泽芝的,可要叫她来服侍” 卫钊并未说话,隆儿笑了笑正要往外去,忽听见卫钊道:“叫蒋蛰来。” 蒋蛰已经睡了,换了衣服匆匆赶来。卫钊开口第一句就让他有些发懵,“把我在江州吃了五石散那日的事再说一遍,从头至尾。” 蒋蛰心想那日不是都已经说过,他记性好,这件事又印象深刻,于是回忆起来又说了一遍。 卫钊道:“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蒋蛰苦思冥想,眉头一抖。 “想到什么”卫钊观察入微,并未错过。 蒋蛰道:“是有一件事,但这事也不知是否和郎君有关” “快说。” 蒋蛰道:“我在床上看见小郎君的鞋。” 卫钊脑子轰然一声,仿佛所有朦胧的梦境都被拨开,一下和现实重叠起来。他心砰砰地跳动,呼吸都无意识重了些,手紧握成拳。 那些绮思并非是梦。 他冷声道:“过几日留下人看着小郎君,给我盯紧了。” 蒋蛰怔住,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总觉得这句话听着奇怪。 作者有话说: 我可能就是仙侠世界里,中午发誓要努力修行,晚上就被炖成汤的萝卜 感谢在2023-02-18 09:58:00~202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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