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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的私仇,摆不上台面,你想到的居然是报府衙,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说出去别人还当是我们理亏,蓄意诬陷他人,你读那么多书,连这么一桩小事都处置不好,真不如一把火把那些书全烧了。也别想着定品为官,省得日后被人耍弄,丢了卫家列祖列宗的脸。” 卫进脸色一时白一时红,双眼泛红,双手撑在地上,用力得骨节泛白。 卫��从未见大哥如此狼狈难堪过,不忍心地移开眼。余光注意到坐在另一边的卫钊面无表情,神色略有些沉凝。 乐氏咳嗽一声,婉转劝道:“孩子不懂,你慢慢教,别气坏身体。” 卫申深深吐了两口气,声音略低了些,对卫进道:“你要将仁义并不错,但要看对谁讲。对牛尚且不可弹琴,对歹人谈什么仁义君子。你是卫家长子,有担负家族之责,若无手段护持,你的仁善便是软弱,谁都可以欺上门来。怎么你是打算只顾自己风光霁月,把那些那些那不得人的阴私全交给弟弟们来处理” 这一番话仿佛两个耳光打在卫进脸上,他懂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乐氏看着长子这般模样,泪水已含在眼眶,她微微侧过脸,以袖蘸泪。 卫申刚才气咻咻骂了一阵,心头那股怒气消了大半,喘息两下,又平缓许多,道:“玉度刚才说说的法子,我看就是极好。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让小人在暗中窥伺,时间久了难免要着他的道。你刚才说这个手段与那姓严的一样,实在荒谬,难道我们也买通他家婢女,让人盗文他若不存歹毒心思,这事就此了解,若他蓄意害你,那雅集上出丑败名也怪不到别人身上,全是他咎由自取,恶行得报。” 卫进已被训得晕头转向,只能点头。 见卫申训完人又拍板决定,乐氏伸手抚他的背,又叫外面送茶进来。 卫��要将卫进搀扶起来,但她力小,一下没扶起来,卫进出神想着什么,卫钊见状上前两手用力一拉,把卫进硬是拉扯起来。 卫进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五味杂陈,拍了拍卫钊和卫��的手,眼里是感谢。 卫申沉着脸道:“你母亲如何安排你全在旁看着,不是让你去学些阴私手段,而是叫你体察人心。” 这话显然还是对着卫进说的,他额上全是细汗,点头道:“是。” 卫申叹了一声,摆手让三兄弟离开。 卫进到了外面,脸色还是很难看。 卫��扶着他道:“大哥,别怪伯父,他虽说的严厉,却全是为了你。” 卫进苦笑道:“我岂是那么心胸狭隘之人,连父亲的训斥都承受不住,我只是……只是有些惭愧。” 卫钊拍了拍他的肩,也没说什么安慰之词,只是道:“大哥先回去梳洗换身衣衫。” 卫进脚下有些打飘地走了。 卫��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三两步要追上去,“大哥我送你。” 却被卫钊大手一把抓住,“怎么那么不懂事,现在该让大哥冷静自处。” 卫��瞪他一眼,用劲拍开他的手,“我也该回去了。” 卫钊却道:“急什么,等会儿只怕还有事未了,既是你出的主意,留下看看是怎么处理的。” 卫��冷声道:“你别碰我,不然我就叫伯父伯母了。” 卫钊却挑着笑,斜眼睨她,“叫啊。你当我要如何,瞧这小脸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挨了一顿训。”他拉着卫��去了另一边的小厅,又叫婢女赶紧送热茶点心来。 卫��见着周围服侍的人多,心渐渐落回实处。刚才乐氏问时她出了那个将计就计的法子,心下一直忐忑,卫家家风清正,如她这样的法子,实则已有些阴私,不应该当着长辈的面袒露。但是大哥前世的遭遇让她心中愤怒难平,想着要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来。 乐氏赞同,卫��已觉得万幸,没想到卫申也并未责怪,她整个人都感觉轻松许多。 卫钊一直看着她,忽然笑道:“胆子这么小,当才那主意是怎么出的” 卫��坐地离他远远的,低头喝了两口热茶,道:“我那也是没办法,难道别人刀都指脸上了,还忍下去” 卫钊挑着眉,听她说“刀都指脸上了”,抿了抿唇道:“倒是有几分胆气,和我说说,今天这事是怎么闹出来的” 刚才他和卫申回来,发现仆妇守在院子外头觉得奇怪,到堂屋门前听见大半,但前面怎么回事却是不知道。 卫��虽然有些怵他,但见他好好说话,这又是乐氏的院子,便愿意好好和他说话,告之前因后果。 卫钊歪斜着身子,一面听一面不动声色地瞄她。 近几日家中应酬忙,她又有意躲避,他已经几日都没见到人,如眼下这般坐在一处饮茶说话更是没机会。他知道,若这里不是乐氏的院子,只怕面前的人儿早就要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一零九章 过去 堂屋内, 乐氏亲手为卫申奉上茶水,道:“伯正聪明上进,是个有担当的, 你刚才话说重了。” 卫申叹道:“他就是从前训的太少, 才养成个守死理的君子。” 乐氏知道长子端方严肃的性子极难改,想着想着又道:“你不是常说, 伯正像你,今儿个怎么不提了” 卫申道:“我岂有他这般不懂变通。过去也就算了,日后家中还需他支撑,没些手段, 日后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他的子嗣兄弟怎么办” 乐氏身子一颤,“这么说,敬道的事……” 卫申颔首,长叹道:“我们已经和南阳来人见过了,如今乐家咬定当年三妹已是桓家妾室。” 乐氏勃然大怒,“无耻, 这样的话竟也说得出口, 为了讨好桓家,南阳乐氏的脸面全不要了。” 她气愤至极,可说完心头又泛起悲伤, 泪水簌簌往下掉,“我养大的儿子,他们非要硬抢了去, 和剜我的心有什么差别。可恨南阳来的这些人, 说要迁三妹的坟, 我还当是念着骨血亲情, 哪知竟是憋着这样的坏心思。” 卫申也是愁苦神伤,眉头褶皱,却不得不先安慰乐氏。 乐氏狠狠哭了一场,小半个时辰才缓过来,问卫申道:“没有其他法子了” 若仔细瞧,卫申双眼也有些微红,思索良久,他摇了摇头,和乐氏分析原委。 桓家既然已经和乐氏已经通了气,如今一口咬定当初卫钊的亲娘是桓温妾室,来江夏时难产而死,孩子在卫家养大,有当年的文书,还有乐氏上下众口一词。以桓家如今的权势,要将这件事做实也再容易不过。卫钊身份大白于天下只是早晚的问题。 乐氏真如心上被挖了一块似的疼,哭着道:“当初三妹生下孩子不久病故,我写了多少信去南阳,一个个都装聋作哑,我见孩儿可怜抱回家养,如今长大出息了,这些黑了心的就来打主意,若我父亲还在,乐氏哪能败坏如此。” 南阳乐氏并非士族,但也曾是官宦高门,只是如今子孙不争气,眼见着败落了。 乐氏心里清楚,就现在南阳当家的那些人,根本经不住桓氏威胁和利诱。说不定如今还有族人正高兴着,毕竟卫钊是桓家的郎君,他们便与桓家也牵上亲眷关系。 卫申拍了拍乐氏握着帕子的手,“如今已是这样,别哭坏身子。” 他面色沉肃,虽没有说出口,但心中伤痛并不亚于乐氏。 当年乐氏怀有二胎,生下一子,可怜那孩子从娘胎里就带着病,没几日就夭折了,乐氏伤心难受,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南阳家中排行第三的堂妹来江夏投奔乐氏。她身怀六甲,又一路奔波劳顿,生了孩子后身上一直不见好,熬了小半年的时间病死了。当时三妹隐瞒的好,除了乐氏谁都不知孩子生父是谁,南阳那里嫌弃这孩子来历不明,无人接回去照料。 乐氏为三妹点了穴入葬,抱着孩子看了半晌,越看越是喜欢,就如同自己的亲儿一样。她将孩子带回来与卫申商量,卫申见她因这孩儿忘了丧子之痛,卫家本就人丁稀薄,他便同意将那孩子认做亲儿,取名卫钊。此子打小就体格健壮,霸道顽劣,与卫家人是完全不同的外表和性子。卫申也想将他性格给掰回来,藤条都不知打断多少,可卫钊年幼之时就有股拗劲,拿定的主意就没有改的。 卫申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担心他顽劣不堪教化,承诺只要把书读好就可以习武,卫钊本就聪明,用心苦读立刻便有了成效,卫申兑现诺言,请武师来教他武功。原只想他会些功夫,强健身体,没想到卫钊在习武上天赋更胜习文,年纪轻轻就练了一身好本事。等卫钊到了十六岁,卫申将他送去文风鼎盛的吴郡求学,哪知这小子千里之外都能闯祸,后来更是在外得了个风流的名声。 卫申看得十分明白,长子固守君子之风缺少机变,幼子卫胜心性不定,且年纪尚小。唯有卫钊,文武兼备,心思深沉,遇到机缘就能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他想到此处,心沉了下去,又劝乐氏,“卫家太小了,让他难以施展,若是回去桓家,又有一番新天地。” 乐氏一片慈母心肠,想的却是:桓家树大根深,瞧着繁茂,可家里各房各支不知会有多少事,卫钊如今回去说不定还要吃亏。 另一边的小厅内,卫��告知卫钊发现素锦的始末,说完之后不见回应,抬头一看卫钊却是盯着她看。 卫��登时脸色一冷,看门外就守着婢女,也不好明说,瞪了他一眼后就转过脸去,不再理睬他。 卫钊摸了摸鼻子,拿起茶碗饮了一口茶。 卫��坐了许久,期间卫钊怎么逗她说话她都不开口,实在烦了,她就坐到窗边,看院里的花草。心里想着若不是等着看大哥的事如何处理,她早就回家了,也不必和卫钊共处一室,心惊胆战的。 窗外有一株梨树,养了多年,枝干粗壮,树皮褶皱干裂,枝叶茂盛,满是绿叶,下面吊着黄色圆润的果子,沉甸甸压得枝头微垂。 卫��看得有些出神,身后的声音近在咫尺,“看什么跟失了魂似的” 卫��回头,发现卫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后,她刚一动,他的大手就按住她的肩。 “放开。”卫��冷声道。 卫钊嘴角噙着笑,“啧啧,在家胆儿是真肥了,对兄长是这么说话的” 卫��气得牙痒痒的,心想你哪里有兄长的样子,肩膀扭了扭,却觉得他的手像铁锁似的难以挣脱。 卫钊身形高大颀长,在卫��背后的时候,把她全挡住了,从外面看根本瞧不出什么动作。他微微倾身,呼吸就在她的脑后。 “别乱动,叫人看出来了,我倒是没所谓,反正那些礼啊书啊,都管不到我。”说着,他一手仍按着她,另一只手却伸出,把她鬓边一缕细碎的头发拨到耳后,手指有意在她脸颊上一划。 卫��一股热气直冲头上,全是气的,心也不自禁高高悬起。 她咬着牙,声音很轻地说道:“二哥,你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便是男子,外面也多的是,何必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若让人知道了,声名尽毁,惹人耻笑。” 卫钊看着她淡粉娇嫩的小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般刺人。他脸色阴沉了几分,很快眉宇间一松,又笑道,“虽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也称不上是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 卫��皱着眉心,不知他为何能坦然说出这么可怕的话,简直视纲常为无物,她不悦道:“对你不是,对我是。二哥,我敬你如兄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清亮的眼眸因为愤怒仿佛燃着光。卫钊从背后几乎是把人虚环着,看着她,许久才道:“当然是心爱之人。” 卫��闻言险些要失笑出声,轻轻摇头道:“二哥心爱的可多了,等把这股新鲜劲熬过自然就冷静了。你我都是男子,又血脉相连,日后若要相安无事,便该今早忘记这些。” “不用拿话激我,”卫钊捏着她的下巴,突然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傻孩子,没到手的怎能忘记。” 卫��大惊,几乎要从榻上跳起来。 卫钊看着她的慌张,眸光深沉难测,“我不好男风,唯有对你例外。” 卫��一凛,猛地瞪大眼。 正在这时,婢女在门外道:“夫人请两位郎君去堂屋。” 卫��趁着这片刻的松懈,肩膀用力撞了卫钊一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然后拼命用袖子擦脸颊,就是刚才被他碰到那一块。 卫钊看见她的动作,脸色一沉。 卫��看也不看他,起身拔腿就往外走。 卫钊随后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卫申已经离开,只有乐氏在。 卫��当着长辈的面,收拾了心情,脸上不敢有半点显露,坐下后她忽然发现,乐氏眼睛有些泛红,脸上似乎重新用了粉,可眼周一圈没能遮盖。她暂时压下心头烦躁,心想莫非刚才乐氏哭过了 不一会儿大哥卫进也到了,换了身衣裳,瞧着恢复了精神。 乐氏反而有些恹恹的,问卫进过去写的让外人见过的文章可备好了。 卫进叫墨儿把文章拿进来给乐氏和卫钊卫��看。 三人看过都觉得很不错。 乐氏叫仆妇把素锦带来。 素锦被带来时头发蓬乱,脸色灰白,眼睛也无神。 乐氏正想给长子好好上一课,便缓缓道:“背主的人,乱棍打死才是应当,你原是刘家婢,看在刘氏的份上,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剜了舌随便找个人配了。” 素锦刚才被看管起来的时候已经想过种种,自觉罪罚难逃,但心底到底还抱着一线希望,听乐氏死罪活罪两种安排,她吓得浑身乱颤,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乐氏停顿片刻,又道:“如今还有第三个法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一一零章 雅集 素锦怔住了, 向乐氏连连磕头求饶,她心里明白,无论是打杀, 还是随意配人, 都是凄惨下场,如今看着还有一丝希望, 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意一试。 乐氏看着她的目光却颇为厌恶,“这里有一篇文章,你拿去给严家郎君,告诉他交代的事办妥了, 不能叫他看出异常,这件事做好了,就将你送回彭城。” 素锦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虽说落了背主的名声,回彭城不会有好差事,但她在那还有亲戚在,到底还是能照顾一二。她流着泪, 将那两页纸颤巍巍收下, 道:“婢一定办成。” 乐氏瞥了眼卫进,又道:“你家娘子未曾亏待过你,吃的用的比外面那些寻常家族的女郎还精细, 听说今年还有意为你挑选人家,为何你就听了严家郎君的话,背主偷稿” 素锦羞臊地满面通红, 几欲滴出血来, 咬着唇道:“婢……婢不愿嫁入那等小户人家。” 乐氏摆手让仆妇将素锦带下去, 转头问卫进, “你可明白了” 卫进皱着眉点了下头。 乐氏道:“这婢子岁数不小了,瞧着是个好模样,原本是刘氏留给你的” 卫进又点头,乐氏猜的半点不错,前些年刘氏透露过这个意思,但卫进专心攻读,不问外物,与刘氏感情甚笃,无意收用素锦,刘氏就打算为素锦另安排人家,哪知出了这种事。 乐氏道:“人皆有私心,就是服侍你的人也不例外,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经得起利诱,驭下更不能一昧宽厚无度,反叫人心里忘了身份尊卑,赏罚分明才好管束。你在外走动,更要有堤防之心,有道是巧言令色者鲜矣仁。满口锦绣文章的人多的是,可人心到底如何,日久危难时才能见。你没有害人的心肠,也要谨防别人害你。” 卫进道:“母亲提点谨记在心。” 乐氏道:“真用心记着才好。只有你立起来了,你的孩子和兄弟才好省些力。” 卫进淡淡笑道:“还有二弟呢。” 乐氏面色顿时一黯,摆手让他们离开。 卫��和大哥道别,急匆匆的就走了,跟后面有什么可怕事物撵着一般。卫钊瞧着她的背影,卫进心思沉沉的并未注意。 素锦第二日便外出与严思搭上线,将文章交给他。严思眼睛一亮,如获至宝,再三询问这是否是这几日卫进新做的文章。素锦笑着横他一眼,“你闻上面的墨是不是新的”严思在无人处揽住了她道:“等雅集过后再过一阵风平浪静了,我就去和表妹说把你要过来。” 两人厮磨一阵,严思又道:“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说着悄悄对素锦耳语一番。 素锦大吃一惊,“你与进郎君交好,为何要这般害他” 严思脸上笑着,目光却阴寒,“既已得罪了,便只能将事情做绝,不能给他一丝翻身的希望,你一个后宅婢子,哪懂这些,听我吩咐的就是。” 素锦回到卫家,当即被仆妇带去乐氏那里,她一五一十并无隐瞒全部禀报,严思最后的吩咐也不例外。 “他让我在雅集前一日找机会在郎君面前透露口风,说我家娘子曾与他相好,有……有过夫妻之事。” 乐氏冷笑不已,卫进正坐在一旁,听完脸色沉得几乎能拧得下水。严思居然如此恶毒,偷盗文稿还嫌不够,更是要让卫进心绪不宁,在雅集上犯错。 素锦被仆妇带下去看管,乐氏见卫进脸色难看至极,知道经过这事让他有了长进,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让他好好准备,又叫他暂时不要和刘氏提起此事,一切等雅集之后再说。 九月初九,灵山雅集,附近三县士子齐聚,三县内士族足有九姓,另还有寒门庶族子弟,说是寒门,其实也是与士族相比,实则这些族户家境富裕,祖上也出过官吏。在寒门之下还有平民贫户的士子,这些士子穿着粗布衣裳,几个一起租着牛车上山。 这日一早卫家上下就忙碌起来,卫申和乐氏为卫进卫��送行,卫钊和卫胜也陪在一旁。 卫��从院子小门过来,穿着一身水白底暗绣长袍,头发全束了起来,越发显得小脸精致莹白,双眸如星。乐氏拉着她着实夸赞一番。卫申严肃叮嘱两人几句,一群人看着他们登车离去。卫��总觉得背后黏着一道目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为此她连卫胜都没有单独打招呼,省得叫人对比发觉她对卫钊格外冷淡。 清早天边刚亮,参加雅集的士子就已出发,各县街市上,经过的全是士子和送行之人,一路如溪流入海,最终全部汇聚到了灵山。 山脚下县衙胥吏把守,也指挥着所来牛车的安置。卫��与卫钊抵达时,胥吏听闻是卫家的车架,脸上堆着笑让车夫把牛车停放在一块开阔平地上。 卫钊和卫��从牛车下来,附近有不少士子已经看了过来,见他们牛车停放的位置好就已经知道是士族出身,再看卫进俊朗,风度翩翩,卫��唇红齿白,仿如玉人,一时间全是惊愕不已。雅集之上,样貌风姿是首要的。士子读书本就有股书卷气,可如卫家子弟这般出色的,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当然是大占优势的。 众士子不由偷偷议论。 很快卫进和卫��就朝山上走来,灵山风景秀丽,树木众多,江夏又是水多的地方,山涧有河流潺潺而过,集合了山,林,水等景色。沿山石路向上,有一条小河,上面架有石桥,过桥便有亭。这是上山第一站,此刻就有不少士子在周围。 雅集是一种考核,但本朝追求行止洒脱高雅自然,若是中正官像学堂考校那样,反而落了下乘,所以众多士子仿佛游山玩水似的,有的临水咏诗,有的在亭里作画,有的两三个清谈,反正不能做出刻意迎奉上官的姿态。中正官也正是在这种看似自然状态下考察品评士子。 卫家兄弟两个刚走过亭子,就有一个人迎过来,笑着招呼,“伯正兄,玉度小弟。” 卫��抬眼一看,正是严思。他今日也穿了簇新一身衣裳,轻袍缓带,脸上还敷了一层薄薄□□。 这也是当下流行,就算平日不用,今天面见中正,正是士子着力表现的时候,所以脸上匀粉的还真不在少数。 卫��噗嗤笑出声道:“严家兄长,你今日脸上涂了什么,怎么那么白” 涂脂抹粉的不少,大家心知肚明,却很少有人这样当面揭穿。但卫��年幼,在今天登山的士子中几乎是岁数最小的,她天真烂漫说这么一句,瞧着就是无心之举。 严思心下恼火,但又不能发作,强笑道:“昨日没睡好,脸色有些差,遮盖一二。” 卫进不擅演戏,看到严思脸色沉肃,眼里更是隐藏不住的厌烦。 严思寒暄几句见他态度冷淡,也不以为许,还以为是吩咐素锦做的事已经成功,心下更是暗喜,心道就算你们兄弟两个风姿卓绝,怕也是要灰溜溜地下山去,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 于是他越发待两人亲热,还为两人介绍景致。 卫��见此人面上热情周到,叫人看不出里面藏着如此恶毒心肠,真是口蜜腹剑的代表了。 卫进少有开口,卫��便与他周旋,有意无意总要装做无辜的样子刺他一下。 严思假意示好,跟两兄弟说了几个在中正官面前表现的方法。 卫��道:“严家兄长说的头头是道,为何蹉跎多年,未曾在彭城定品,却要到我们江夏来” 严思脸沉了一瞬,又很快重拾笑容,“家中遇到些难事。” 卫��笑嘻嘻道:“兄长刚才好严肃,脸上的粉都洒下来了,还是赶紧趁着中正官没来去补一些吧。” 严思:“……” 他本不想在意,但不知为何,卫��总是时不时瞧他一眼,叫他心里别扭至极,赶紧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打算寻个靶镜看看自己的脸。其实平时他也没有这般在意,但卫家兄弟外表实在太过出色,尤其那小儿,一双妙目似笑非笑看过来时,严思总觉得脸上好像露了什么丑。 见严思总算走了,卫进隐含笑意,道:“调皮。” 卫��笑嘻嘻道:“都怪他皮太厚了,总黏着左右不肯走。”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严思蓄意要踩着卫进出头,所以总是和他们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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