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也不及他们北逃的速度快,刺史和督护都不在,张氏兄弟选在这时候动手都是算计好的。但嘴上仍是安慰道:“只要殿下无恙,日后的事可以再谋。” 司马邳看向她,忽然嘴角弯起,道:“玉度方才扮做女子,倒是得心应手的很。” 卫��心扑通一下,赶紧道:“都是为了活命不得已,殿下切莫取笑。” 司马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作者有话说: 补昨日更新,晚上还有一更感谢在2023-01-22 22:48:19~2023-01-24 07:4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93 第93章 乱后 卫��微怔, 往后一避,脑后勺被灌木刮了两下,又缩了回来。 司马邳见灌木枝紧挨着她雪白的颈, 摩擦过皮肤上泛着隐隐的红, 让他喉间莫名一紧,嘴里却轻嗤道:“这些羌族败将果真是见识少, 连男女都分不清,死的一点不冤。” 卫��见他并没有生出什么疑心,心下稍安,赶紧将话题移开:“不知罗熊邓那几家派兵来要等多久。” 司马邳朝行宫望去, 蹙眉道:“一个时辰恐怕都不够。” 卫��也知本地士族安逸日子过得久了,缺少凶险历练,就算是应援行宫也未必能快。她长出一口气,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躲避等待。 司马邳先前神色冷肃,后来后院烟气蔓延,几乎遮蔽半个天日,他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只是眼底仍藏着深深的阴霾, 泄露出几分真实的情绪。 行宫外,骑马的黑衣人来回跑了两次,远远看着似乎是搬运了不少东西出来安置在马车里。 卫��担心此景会触怒司马邳, 偷偷朝他瞥了一眼,果然见他阴着脸。 要不是这一块灌木草丛里空余位置不大,她都想要避远一些。 等了不知多久, 卫��一阵腰酸背疼, 轻轻挪动手脚, 换了个姿势。今日清早就来行宫煎药, 又遇上这么一桩事,她的身体几乎快到极限,稍有些松懈,浑身都觉得难受。 司马邳见她偷偷伸手捶小腿,问道:“腿酸” 卫��“嗯”的一声,又敲了两下收回手。 司马邳朝她骨骼纤细的手腕和小腿看了看,突然道:“刚才力气不小,还能拿石头砸死人。” 卫��记起那张凹陷下去的脸,脸色微微一变,深呼吸两口才把那股不适的感觉压了下去,“我也是一时情急。” 司马邳不知想到什么,露出一丝笑来,“第一次杀人” 卫��听他口气,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妙。 司马邳道:“万事都是初次最为艰难,也是最难忘记的,你切莫记得太清楚,日后时时要想起来。” 他越是这样说,卫��反而脑海中画面变得更清晰,一时间面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她怀疑司马邳是故意这样说,他心情沉郁,便让别人也不好受。 行宫外有成群马蹄远去的声音传来,司马邳握着刀柄的手攥紧了。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不见,应该是张氏兄弟带着人已经离开,司马邳略想了一下,道:“出去罢。” 卫��点了点头,从草丛里钻出来。 司马邳拍了拍衣袍,见一旁卫��头发被枝叶勾地散乱,身上的衣衫也到处沾着血渍,凌乱狼狈,瞧着十分可怜。司马邳微怔,想到一路从行宫出来,她虽害怕,却极坚韧,出手也果决。撞上那黑衣人的时候,虚与委蛇把人引着背对门口,才制造出机会让他一击得手。 司马邳的心不知为何有些发软,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在她肩上拍了两下,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大步朝行宫走去。 行宫外院柴禾全烧了起来,热浪滚滚,无法通行,司马邳绷着脸,提着刀要绕行,这时山路上沙尘卷动,马蹄轰隆,百十骑士侍卫疾驰而来,后面还跟着长龙般的队伍,是小跑行路的侍卫。 司马邳和卫��远远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放下心来,来的这行人衣着各异,且还有行路的队伍,一看就是豫章城士族私军拼凑而成。百十匹骑士很快来到行宫门前,见到敞开的大门已知不好,对内高喊着各家名号,过了片刻,才有幸存内侍来到门前,哭哭啼啼告知刚才发生的事。 这些私军领头的就是罗熊邓三家,其中又以罗弘发号施令为主。他听见行宫刺客手段,神色骤然一变。 司马邳是皇亲中离皇位最近的,若真是在豫章出事,本地士族绝对脱不了干系。集结私兵来行宫之前,罗弘等人心中已做了不好的打算,没想到情况严重至此。罗弘当即命人进入行宫,分兵各处,有的去救火,有的在行宫中把幸存的人找出来。很快就找到王妃王穆之和刚纳入王府不久的侍妾阮珏,还有一些内散落的内侍婢女。 王穆之带着侍卫婢女在一处偏僻殿室内等了许久,只因那几处殿宇年久荒废,也没有什么钱财,张氏兄弟在搜刮时都漏了过去,让一行人都保全下来毫无损伤。王穆之听说司马邳不见,面色惨白,险些站不住脚。 守候在门前的侍卫大喊着:“殿下找到了。” 众人立刻循声看去,只见司马邳和卫��走进大殿,神色疲惫,身上没一处干净地方。 王穆之眼中含泪跑上前,拉住司马邳的手,阮珏早就哭成个泪人,口中呜咽着“殿下”,也跑过来,似乎看着王穆之有意避让,便站在一侧哭成个泪人。 司马邳拍了拍王穆之的手,略点了一下头,转向罗弘道:“来得晚了。” 罗弘几个跪地请罪。 司马邳让人立刻准备笔墨纸砚,下了一道旨给江州各地官府,先行拦截张氏兄弟北去。另又调兵来护卫行宫。罗弘等人带来的私兵很快将行宫上下全找了个遍,将死去的婢女内侍全抬出来,另又配合着清点各宫损失珍宝财宝。 卫��进殿时就四处张望,看到站在角落里的蒋蛰,两人视线对上,蒋蛰也是松了口气的模样,点了点头。卫��这时才算彻底安下心来。 司马邳飞快做了诸多安排,各人领命而去。他目光一转,看见卫��,皱眉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 一个脸生的内侍立刻领着卫��离开,去了一处刚收拾出来的殿室,又拿出一套簇新的衣衫,另有仆从送来热水,卫��梳洗过后又换过衣服,在屋内休憩了片刻,问内侍自己是否能够离开,内侍摇头说不知道。 行宫内如今死了太多人,没有往常的规矩,许多事内侍也茫然不知。 卫��想着找罗弘问一下情况,行宫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可这些与她关系已不大,她又累又饿,只想赶紧回家休息。 一道声音从外传来,“殿下请卫小郎君过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困了,明天再肥一点吧感谢在2023-01-24 07:49:45~2023-01-24 23: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94 第94章 扔出去 天色渐暗, 行宫内早早就点起了灯,司马邳原本居住的殿室里死了好几条人命,到处染着血, 内里摆设珍宝都被张氏兄弟搜刮一空。王穆之令内侍婢女赶紧收拾了一处靠南的殿室。 司马邳刚与豫章城里派兵来的几家交谈, 许以嘉奖,又将书房幸存的幕僚叫来, 安抚商议后事。打发这些人,内侍前来禀报宫中伤亡和金银财帛的损失。一连串的事让司马邳心情沉重,面色不虞。不过其中也有些好消息,福宝身上挨了两刀, 都不在关键位置,无性命之忧。内侍道:“福宝刚才说要来拜见殿下。” 司马邳闻言脸色稍缓,道:“让他好好养伤,等好全了再来伺候。” 内侍应了一声,这时听门外报,“卫小郎君来了。” 内侍抬起眼看向司马邳,他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 道:“让他进来。” 卫��来的时候就想过了, 开门见山马上提告辞的事。司马邳的伤全养好了,今日她提前来报信,又经历这么一遭磨难, 无论怎么算,都是一桩功劳,总能与之前误踢他的事一笔勾销了罢。 卫��刚一进门, 还没开口。 司马邳就指着矮几上的笔墨道:“过来, 我说你写。” 卫��坐过去, 提笔听他道:“叛将张骏张骥, 八月初三于江州豫章偷袭行宫……” 司马邳调用江州的兵马,这是写给建康的呈报,虽然他并未严明是给谁的,但应该是皇室中极重要的。等他说完,卫��放下笔,检查信笺上的字有无错漏,司马邳接过去看了一遍,又让卫��代为记录了一些,都是行宫中死去内侍婢女数量等。 卫��一边写一边心惊,张氏兄弟这番袭击,造成的损失着实惊人。幸好她认识的戚公明今日正轮到去赵府听课,逃过此劫,要知道行宫书房的幕僚书吏这次也死了五个,都是在躲避的时候黑衣人抓出来砍死的。 等全部记录完,内侍在一旁提醒,“殿下,该用饭了。” 司马邳颔首,道:“拿上来吧。” 又看了卫��一眼道,“你也一起。” 卫��颇为意外,就她这些日子经常为司马邳做些文书的事,从早到中午,从没被叫着一起用过饭,只有福宝有时会给她准备糕点果子。 内侍拿了帕子水盆进来,卫��洗手擦干之后,坐到席上。很快外面送来菜和汤水,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婢女动作利落地布菜,放下一盘鲜鱼的时候提了一句,“这是阮氏亲手烹制的,请殿下品尝。” 司马邳夹起一筷子吃了一口,说了句赏,婢女闻言屈身退下。 卫��心想着阮珏在这场袭杀里毫发无损,还能趁着此时宫中人手少,下厨在司马邳面前露脸,这股韧性和手腕着实不一般,让她更有些在意。正垂目出神,眼前突然多了一筷子的鱼肉,是司马邳夹过来的。 她讶然,道:“谢谢殿下。” 司马邳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拘谨,怎么,舌头一起被吃了” 卫��见他心情似乎比之前好了些,放下碗道:“殿下,今日清早离家还未回去,家人该担心了,我……” 司马邳道:“家人你兄长不是剿匪去了” 卫��眨巴两下眼,轻声道:“还有奶媪。” 司马邳险些笑出声来,乜了她一眼道:“你还是个童子先用饭,喝些汤。” 婢女为她盛了一碗热汤,卫��慢慢喝了两口,温热的汤暖胃,比其他吃食更可口,她便多喝了点。 司马邳见她脸上多了些血色,皮肤白里透粉,眉眼秀致乖巧,心情忽然也稍好了些。 用完饭,婢女收拾完,卫��又眼巴巴看向司马邳。 他擦过手,朝外喊了一声,叫内侍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卫��见状不好去听,只好把目光移向别处,这个卧房是今日匆匆收拾出来的,并没有什么摆设,与司马邳之前的住所无法相比,显得有些简陋。 随后又有人前来禀报,都是今日张氏兄弟袭杀行宫的余波,无论大小事如今都报到司马邳面前。他又处理了几桩公事,卫��觉得自己不该留着,可司马邳不时就让她记录一些。 酉时已过,卫��看着外面天色,真有些急了,又提告辞。 司马邳道:“天色都晚了,今夜就留下吧,正好我有些事要问你。” 卫��大吃一惊。 这时刚才出去的内侍这时领着人进来,在榻上铺上被褥等物。 卫��震惊地看向司马邳,“睡、睡在这里” 司马邳道:“秉烛连榻夜谈,有何奇怪” 卫��说不出话来,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士子之间一见如故,秉烛长谈,若是累了抵足而眠,在本朝都是寻常事。可他是琅琊王,她又是不能露白的身份,怎么能秉烛夜谈 卫��几乎憋出一身虚汗来,道:“我鼾声如雷,怕吵着殿下。” 司马邳眼神落在她身上,“今日你立了功,本王有心和你亲近一下,瞧着你似乎并不乐意。” 卫��后颈一凉,道:“当然是乐意的,只是怕扰了殿下。” 司马邳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并未再说什么。 外面有事又报了两回,司马邳处理过公事后,内侍进来侍候,卫��从刚才起就如坐针毡,心里急得上火,偏偏脸上还不能带出分毫,她和司马邳说了一声要知会随从一声。司马邳原要叫内侍代她传话,但卫��却说今日发生事情太多,要亲自交代。 内侍把蒋蛰叫来,卫��出来在廊下和他说话,告诉他今日不回去了,让他回去告诉惠娘,蒋蛰领命而去。 卫��在外面院子走了一圈,磨磨蹭蹭等了许久,连内侍都觉得有些奇怪地看过来时,她才回到卧房内。 司马邳已梳洗毕,穿着单衣躺在榻上。 婢女过来要服侍,卫��屏退她,自己去了屏风后匆匆擦洗,解了外衣后,再三检查自身,幸好衣裳宽大,瞧不出究竟。卫��想到今夜要与司马邳同室,就头疼不已,但方才司马邳已经不悦,若是她拒绝,反要惹他疑心。如今到了这一步,只希望夜一早些过去,明日她回家就称病,再等几日可以准备回江夏的事了。 卫��这样想着,从刚才开始就烦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婢女进屋来熄了一半烛火,卫��趁这个时候出来,上榻赶紧盖好被子。 说是连榻,实际上是司马邳睡床,她睡长榻。 白天经历的事太多,刚才内侍又来禀,张氏兄弟已逃离江州,如今殷浩北伐,沿途兵力不足,等调兵来拦截,两人只怕早就逃远了。司马邳早已料知这个结果,但听到的时候仍是心情不佳。 他沉思片刻,朝榻上看去,卫��被子包成茧似的,只露了个头,还是背着头,看去就是个黑乎乎的后脑。 司马邳下床,从案几上找了一卷帛书,扔到卫��的榻上,“白日如此多事,你睡得着” 卫��转过身来,很想回答他睡得着,可到底是不敢,便问:“殿下有心事” 司马邳道:“这卷经文你念诵来听听。” 卫��就着烛火,打开帛书,开始念诵。 她声音平和,念字准确。司马邳听了一段诵咏的经文后,心绪竟也平静下来。 “好了,”他道,“你这洛阳调学的不错,日后想去建康为官” 洛阳调一向都是北方士族的追求,卫��放下帛书道:“还未定品,何谈为官。” 司马邳侧躺着,目光似从朦胧晕黄的灯光下穿透而来,“要定品也不难,你随我去琅琊,雅集定品时我亲送你去。” 卫��怔了下,有那么一瞬的心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定品擢取应是在原籍,这就是大哥卫进与她都需要回江夏参加雅集的原因。若是司马邳帮助,她可以转道去琅琊参加定品,高品更是大有希望。但卫��还等着为大哥解除危机,必须和大哥一起参加雅集定品。 “谢殿下美意,我与大哥同进退,如受殿下照拂定品,我怕是不能服众,叫人闲话。”卫��道。 司马邳蹙眉,“听说你大哥儒玄二学都是精通。” 卫��笑了笑道:“我大哥学问才识都是上佳,只是专心学问,心无旁骛,有穷经皓首之志。” 司马邳玄石般双眸眯起,道:“你兄弟几人性格大相径庭。” 卫��点头称是。 司马邳又道:“既然你大哥学问上佳,可以让他一起来琅琊参与雅集。” 卫��愣住了,还以为刚才回答之后应该打消司马邳的念头,没想到他居然有意把她大哥也一起叫来。卫��心头惴惴,想道,莫非因为今天因为她立了功,卫钊手握重兵,他有意想把卫家整个拉拢过去。 司马邳道:“怎么样” 卫��当然不乐意,与司马邳走得近的好处显而易见,过了两年就能见着好处,但他在位也才短短几年,背后又有太原王氏的影响,从长久看,只怕是弊大于利。 她犹豫片刻。 司马邳脸色已有些转阴了。 卫��道:“这是大事,我决定不了,等我与长辈商议过后再回复殿下。” 司马邳神色冷傲,瞥了一眼过去。他刚才招揽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换做其他人根本不会犹豫,但卫��这个态度,却是婉转拒绝的意思。 一片好意被辜负,这滋味许久没有过了,他蓦然腾起怒意。再去看卫��,她支着个脑袋,偷偷往他这里看,灯火照耀下粉面如玉,精致的眉眼犹如笔墨绘画出的,让他看得一怔。 司马邳回神过来,更觉恼怒,“你卫氏才高,眼高于顶。” “殿下……”卫��软声正要告饶。 哪知司马邳掀被而起,冷冷道:“这本是你今日立功的奖赏,既然你不稀罕,就换成金银钱帛行赏。” 卫��见他翻脸,立刻跟着起身,跪坐榻前,“殿下莫恼,此事关系重大,我实在……” 司马邳不听她解释,高喊了一声。 内侍与婢女入内。 司马邳指着卫��道:“送他走。” 卫��也不知该紧张还是该松一口气。见他一脸冷色,也不��嗦,穿上外衣,道了一声告辞,跟着内侍出去。 见她没有申辩哀求,司马邳怒火更炽,让人把榻上被褥扔出去。 95 第95章 路遇 内侍一路将卫��送到大殿外的广场, 停住脚步道:“卫小郎君自去吧。” 卫��刚才远远就瞧见地上整齐用布盖着的尸体,入夜了还有侍从正抬着往外搬运,另有内侍提灯站着, 夜风如诉, 摇曳的灯火映照着地上一团团的裹布,场面阴沉可怖。 卫��抽了一口气, 身上发凉,在广场扫了一眼后想起家里的牛车不在,蒋蛰傍晚时被她遣回家,明日才会再来。她问内侍可有牛车, 内侍摇头,婉转说了句如今宫中所留人手不多。卫��皱眉犯愁,刚惹恼了司马邳,眼下回去求他不定要受什么刁难。 她在殿前吹了会儿的风,忽然想起豫章士族今日来援的人还留在行宫,托内侍去问一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罗弘就匆匆赶来, 卫��告诉他难处。罗弘立刻叫人备了牛车, 送她到行宫门外,道:“玉度今日能与琅琊王殿下同历磨难,是天赐机缘, 可莫轻易错失了。” 罗弘是个人精,只看她如此深夜匆忙离开,就猜到里面有些缘由。 卫��轻轻叹了口气, 道了声谢, 叫牛车起行。 回到家中, 惊醒了惠娘和婢仆, 别个都觉得原告知不回来却突然返家有些奇怪,只有惠娘如释重负,悄悄对卫��道:“幸而小郎君回来了。” 卫��打发了众人,躺下闭眼,一时却难以入睡。司马邳今晚有意亲近,她能感觉到。但他性情乖戾,变化无常,让人难以揣摩,前世司马邳中毒而亡,背后牵扯极多。卫��今世只想保全家族,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距离他远些更好。刚才被司马邳呵斥离开,她心下还有些惴惴不安,如今再想,确定从长远来看也并非坏事,这颗心便渐渐落回实处。 这一脚睡到第二日午时才醒,卫��醒来梳洗,听见外间喧闹,是行宫来人送来赏赐,正是昨夜司马邳怒火下应承的。卫��叫人把财帛珍宝登记入册,谢过内侍,又叫荆乌偷偷塞了厚厚一串钱给他。 内侍满意离去,回到行宫立刻就去复命。 司马邳仍是忙着处理公务,内侍在门前等了许久才被叫进去。 内侍道:“小郎君收了赏赐欣喜万分,对殿下十分恩谢。” 司马邳眼风扫了他一记,“卫家小郎君给了你多少钱帛” 内侍面色涨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司马邳的脾气,顿时腿软险些当场摔倒。 司马邳对他浑不在意,提了这一句后冷淡让他退下。 内侍到了门外暗呼侥幸,却又觉得蹊跷,听刚才那话似乎是殿下对卫家小郎君不满,但既有不满,今天清早又何必将行宫中剩余清点的珍玩整理了一些送去。他将这疑惑偷偷说给同是值守的内侍听。 那人笑了一声道:“都怪你这话说的不对,既然卫小郎君恩谢,为何不亲到殿下面前来” 卫��在家休息两日,前些日子她每日天不亮就要去行宫煎药,过得十分清苦,如今总算恢复了往日作息,顿觉轻松自在。 行宫被袭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豫章城内风声鹤唳,连百姓都察觉出不同寻常。 卫��去赵府听课,结束后与赵霖私话拜别。赵霖对这个年幼的弟子十分满意,拿了两卷书给她,还有一卷亲笔书贴,字迹苍劲有力,锋锐如刀,是刚劲一派的笔法。他勉励卫��,虽然来豫章才短短半载,却已声名鹊起,雅名传遍江州,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些极是不易,且卫��为人宽厚,对戚公明提点帮助之事在豫章寒门士子中也有流传,令寒门士子对她也颇有好感。 赵霖道:“若你是在江州定品,定能擢取无疑,如今回到江夏,还需看中正官的喜好,但你岁数还小,再过三年也是不迟,以你才貌,日后定为上品,扬名天下并非难事。” 卫��知道赵师言下之意,是劝她将此次视作历练,一片苦心她自有领会,再三话别后才离开。 离开赵师书房,卫��再与同门告别,她头戴小冠,轻袍缓带,同门士子无不私下暗赞叹她丰仪出众,近些日子还有不少士子学她穿戴。罗焕邓甲几个邀她饮宴。这晚卫��在灵犀楼请他们吃了一场,罗焕偷偷告诉她,他伯父下月就要去庐陵任太守,罗弘也得了官职。 “听说在行宫你也立了功,琅琊王却只赏了钱帛金银,玉度你莫非得罪了殿下”罗焕问道。 卫��并未说任何抱怨之语,只诚心恭贺他一番。 邓甲私下送了她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问她何时回来。 卫��笑着道应是全听家中安排。 一众小郎君在灵犀楼前道别,邓甲拽了拽她的袖子。卫��当他有话说,歪着头看去。邓甲欲言又止,灯火下似有些醉了,两颊酡红,低声道:“玉度在外需小心,如今……盛行断袖,你生得好看,切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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