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话,可谓是士族之间的客套话,哪家弟子出去,无论作何学问,若是夸一句少年英才,总不会出错。 至于卫钊说的,更是直白一些,剑舞和武功不同,大家还是能细品出来的。 庾散骑冷冷扫了左边的席位,脸色微拉,对庾显道:“你不是为殿下还准备了一份礼吗” 旁边的仆从将一个细长礼盒递上,庾显接过,双手奉于身前,“听闻殿下喜好书法,此乃我临摹碑帖,献于殿下。” 司马邳身边的侍人将礼盒打开,展开里面的书帛。 豫章各士族已经察觉到其中气氛的微妙,但仍是齐刷刷朝殿中看去。 灯火光照下,靠近些的席位都能看清书帛上的字。 卫��心道:原来是礼器碑。 作者有话说: (⊙o⊙)…明天依然肥一点的章,掩面遁走感谢在2022-12-21 23:04:25~2022-12-22 23:1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62 第62章 比试 司马邳看了书帛上的字, 有些意外地朝庾显看去一眼。 刚才庾显所展现的武功有多高,殿内能说个所以然的人不到一只手的数,但书法是本朝文人极为看重的, 从何晏注玄开始, 举国上下的士子都追求精神之道,将其倾注在玄学, 琴棋书画上,其中书法一道尤为重要。说的更直白些,若是士子的字丑,可能一世都难以出头。庾显的字很好, 法度森严,刚健有力,正符合礼器碑的字体庄严之意。 内侍将书帛展开,往前几步,让殿中众人都能看到上面的字。 司马邳手搭在案上,虚握着酒杯,道:“诸位看看, 庾郎君此书可定为几品” 如今定品风气盛行, 人与物都能以九品定论。内侍拿着书帛在殿内走了一圈,庾散骑目光四下一扫,道:“我这个侄儿用笔苍健, 布局亦得体,深得碑文精髓,我看若是定品, 六品可得。” 他此话说完, 众人咋舌, 夸奖的话他是全说齐了, 六品已经算是中品,庾显弱冠之年,书法若是就能定以六品,日后再过二三十年,以书法入道,上三品不就唾手可得了。江右士族们回应者寥寥,一则觉得这个字要定中品确实太过抬高,二则眼下瞧着琅琊王与庾氏气氛有些不对,静观其表更妥当。 庾散骑撂出话后,殿内却变得越发安静了,他大为不满,皱眉道:“如此年龄,书道已经有所小成,难道一个六品都不值” 司马邳嗤地低笑一声,“庾君不要着急,定品之事也不能强求,若说庾郎君写得确实不错,但有这手字的人也不少,中品勉强了些,定个八品九品自是没有问题的。” 庾散骑拉长了脸,“殿下说的不错,能写出这手字的人不少,可像庾显这个年纪的就能窥入书法门径的可就稀少了。定品也需考虑年纪,少年英才更应嘉赏,不是吗” 司马邳转头道:“若说少年英才,在座之中应数谢家郎君。” 众人看向谢宣。论书法,王家有天下一品的王羲之,谢家也有名满天下的谢安。谢宣是谢家年轻郎君中最有名的,据说其才不在谢安之下。 司马邳问谢宣怎么看。 谢宣道:“若说书法一道,在座之中还有钟繇的传承。” 庾散骑笑道:“钟繇书圣出自颍川,我庾氏也出自颍川……”他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猛地眼睛瞪大。 此时殿内大部分人都看向卫钊卫��的位置。 钟繇和庾氏同出自颍川不错,但钟繇书道的传承,其一是卫夫人,而卫夫人又教授过王羲之,若论起来,安邑卫氏才是真正传承了钟繇的书法一道。 司马邳微微一笑,“倒是差点忘了,有安邑卫氏在此,论书道理应有卫氏品评才是。” 庾氏闻言脸上颇为不乐意,心道卫氏世代工书是不假,可如今家中最争气的子孙却是个领兵打仗的,对书法能有几分见解。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此也好,若是卫家子说的不好,正好可以扬庾显之名。 他朝卫钊看去,语气不冷不淡道:“听说卫将军屡建奇功,武功了得,不知对这幅字如何看” 卫钊刚才对殿内发生的事只做冷眼旁观,并不在意,没想到突然话锋转到自己头上,他坐直了身体,招手叫内侍拿书帛上前,上下扫了两眼道:“笔力不错,出锋清晰,有威严书风……” 庾散骑微微颔首,心想倒不全是个莽夫。此时却听卫钊最后一声微挑,道:“可惜太过严谨古拙,用笔约束如此之多,日后难以有进益,定个八品就差不多了。” 庾散骑面色转黑,“荒谬,礼器碑本就讲究严谨约束,如何成了缺点” 卫钊嗤笑道:“书法之道理应师法古人,更有精进,不是叫人将原有的短处发扬光大。” 司马邳闻言立刻笑出声来,“卫将军好见解。” 席间众人也有不少人紧跟着笑起来。 庾散骑为侄儿书法立品之意人人皆知,但表现的太过强势,让讲究风雅的江右士族十分反感。 庾显刚才一直站在殿中,庾散骑为其争取书道定品的时候一言不发,此时见卫钊品评,态度戏谑,他的脸色有些忍不住了,转身过来,作揖道:“安邑卫氏之名早有耳闻,将军既然对书法如此精通,我想当面请教。” 司马邳道:“庾郎君未免太心急,这幅字帖不是你送本王之礼,怎用来和别人比试了” 庾显道:“殿下莫怪,既是钟繇书圣传承后人,卫夫人本家,我醉心书法,只想见识一番,还请殿□□谅。” 庾显姿态摆得极低,意思也很明白,只会品评不算什么本事,干脆比较一下。 庾散骑也道:“正是,卫将军的墨宝我未曾得见,今日正好见识。” 卫��刚才听卫钊开口给庾显定八品已觉得有些要糟,庾家果然忍不下这口气,当即就发作了。她好奇地朝卫钊看去,一面想着在家中时是否看过卫钊练字的字帖。 卫钊此时却扭过脸来,挑着嘴角对她一笑。 卫��微怔。 卫钊道:“让吾弟先写一篇字给大家看看罢。” 卫��:“……” 殿内静了一瞬后,立刻又纷纷议论开。不少人看看卫钊又看看卫��,心中想着,莫非这位卫将军的字拿不出手,便将幼弟推了出来,便是输了也不会丢卫氏的脸,借口也是现成的,年纪尚小。 庾家叔侄也是同样想法,庾散骑眉头拧成深深皱褶,正要发作。 司马邳却先开口吩咐内侍,“去将书案笔墨纸砚拿来。” 内侍领命而去。 庾散骑不悦道:“如此胡闹,胜了这般童子又有何意” 卫钊道:“先胜了再说吧,刚才是谁说,写出这手字的人不少,但这个年纪的可就少了。少年英才,自是越少年越稀罕了。” 庾散骑冷哼,脸色阴沉。 内侍动作很快,书案很快就抬进殿内,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摆了上来。 众人目光全集中到卫��身上,她长吐一口气,卫钊笑吟吟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好好写,兄长的脸面全靠你了。”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今天我外公过世了,他有很多基础病,曾经开刀身体几乎瘫着,感染新冠之后人很快就不行了,今天暂时只写了这些,有时间一定会补上 大家一定要注意防护,这病真不是一个大号感冒可以概括的。感谢在2022-12-22 23:17:28~2022-12-23 23:4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63 第63章 书道 卫��起身走到摆在大殿中间的书案前。 庾显眉头拧了一下, 卫��这个岁数的小郎君拿来与他比较,本身就是卫钊的一种看轻。庾显愤懑不已,庾氏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 但今日琅琊王有偏帮, 卫钊又掌着一支军,可不是个虚名将军, 他心中诸多不满,也只能先压着。 他冷冷注视卫��,嘴里却温和道:“卫小郎君别慌,只当这里是家中书房, 如往常练字一般,莫要压力太大了。” 卫��斜他一眼。大殿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大部分都是本地士族,若真是一般的小郎君,众目睽睽之下书道比试,压力肯定小不了,庾显表面劝慰, 实则是故意提醒这一点, 给她增加压力。 卫��站起时确实有些紧张,可走了几步,来到书案前, 心便慢慢沉了下去。人活两世,她敢顶了兄长的身份,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更严重的事都做了, 还怕比字吗 内侍正主动往砚里添水, 然后磨了起来, 还有空闲对卫��笑笑以作安抚, 他是司马邳身边的人,当然知道司马邳最是厌憎庾氏的人。 卫��趁着磨墨的片刻时间,考虑应该写什么。 很快磨好墨,内侍退到一旁,卫��拈笔蘸墨,手腕稳重,在纸上落笔。 行宫里的用纸都是上很好的,厚薄均匀,质地细密,卫��第一笔就感受到吸墨的程度,微微调整了一下笔势。 庾显原本站在大殿中央,后来避让书案来到庾散骑的席前,他见卫��专心致志写字,头微微低着,头颈纤细,姿态优美如垂颈汲水的鹅 。晋人是最重丰仪的,他却没有欣赏的心思,有心要过去看看卫��写的什么,但碍于要表现出并不在意的态度,即使心中已经如百爪挠心般,脚下也不曾动一下。 卫��很快写满一页纸,放下笔,稍稍退开两步。 司马邳在她写字时就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见她写完立刻吩咐内侍将纸拿上来。 内侍拿起墨迹未干的纸,小心翼翼捏着两脚,缓步送到正席前。 司马邳看过去,先还是漫不经心的神情,看清字迹后身体却微微坐直了些,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笑得别有深意,“给大家都赏一赏。” 内侍躬身拿着纸,如刚才那般满殿走动,偏偏选的位置也很巧,从左起,然后兜了一大圈,最后才来到庾散骑和庾显面前。 庾显先前心中不以为然,书法就算再有天赋,也需要练习,他自认天赋不差,比卫��肯定多练好几年,怎可能输给一个幼郎君,但看着殿中诸人看过字后露出的惊叹之色,他心情忐忑,渐渐不安起来。 内侍终于把字拿到了庾氏叔侄的面前。两人终于看到了纸上的字,齐齐脸色骤变。 卫��写的是乙瑛碑,用的便是钟繇的笔法,在原有碑刻的雄劲笔势中又增添了几分气韵精灵,流美飘逸。笔力或许还有所不足,但字体笔锋所展现的华美和灵气,却胜过庾显不知道多少。 庾显脸色泛白,碑刻字帖他也临摹过不少,乙瑛碑也见过,但要做到如这般能保留原有笔法,又增添几分个人风格的实在太难得,若是换个年纪大些的士子他也不至于这么吃惊,可眼前这个郎君才多大。 庾散骑也说不出话来。 司马邳却含笑问他:“庾君怎么看” 庾散骑神色僵硬,半晌才挤出两个字,“甚好。” 司马邳却专捡着他们的痛处说,“好一个少年英才,庾君刚才说的正是,这个岁数能写出这手字便是难得,久闻卫氏工书,今日才见真章,卫小郎君,你将此帖补完,本王就将你书法定为六品。” 殿中有几道吸气的声音十分明显――卫家小郎君才十四岁,今日书道被定为六品,相当于为日后中正雅集定了基调,书道既是六品,雅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卫��也是高兴,立刻行礼道谢,言表回去就将字帖补完。 司马邳又对庾显道:“庾郎君的字也是不错,如今有了对比,定八品确实有些不适合,九品就正好。” 庾显一张脸忽青忽白的,但对着司马邳亲口定品,他却不敢反驳。 庾散骑也恼怒,张口要为侄儿辩驳两句,书法也有喜好,所谓各花入各眼。 司马邳又先他一步开口道:“卫小郎君比庾郎君可小了好几岁,书道又胜过许多,若是我为庾郎君定个八品,只怕叫人以为我朝士子只论家世有失风骨。” 庾散骑的话被憋了回去,庾显也只好认了。进来时他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现在却失去那份傲然,脸色僵硬。 卫��回到席间,嘴角微翘,当着众人面强压着,写一篇字就让她将来中正雅集的路好走许多,这份喜悦难以压抑,她对着卫钊笑着唤了一声“二哥”,眼睛亮晶晶的等他夸奖。 卫钊本要夸的话都到了嘴边,见她小脸蛋白里透红,容光摄人。他几乎想伸手去捏一把,心里突的一跳后,他脸微沉了些,话出口变成了,“那不过就是个样子货,赢了也没什么稀奇。” 卫��乖觉地敛了笑意,坐直身体。 那边庾显刚才一直盯着卫��,别人没听见卫钊这句,他六识敏锐,却全听见了,脸色变得更难看几分。 酒过三巡,席间十分热闹。 乐伎歌曲助兴,各席推杯换盏,寒暄恭维不断。卫��收到不少人的恭祝,笑着一一应下。她一抬眼,看见对面席上谢宣举起酒杯对她示意。 卫��犹豫了一下,也举了起来。 刚才司马邳先问谢宣,分明是有意让谢宣出来压庾显一头,但谢宣却婉转将卫氏推了出来。卫��不知他的本意是不愿与庾家对上,还是有意给卫家一个机会。要知道卫家已经沉寂多年,卫夫人也已仙去,没有后辈冒出头来,几乎要被世人所淡忘。 卫��不管他本意是什么,最终结果却是利于自己,于是她举起酒杯笑着回礼。 谢宣看着却怔了怔。 众人喝酒正酣,庾显忽然长身而起,脸颊酡红,“卫将军,光看歌舞何趣,听闻将军连立奇功,武功定是了得,显最是敬佩英雄人物,不知今日能否见识将军身手”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的留言,谢谢 今天暂时也只能短小,我会尽快恢复 64 第64章 秋波 卫��惊讶地看着庾显, 心想此人莫不是喝醉上头了主动跟卫钊讨教,在她看来,比刚才比字还没有悬念。庾显文韬武略是有几分才干的样子, 但要说威仪气势, 他与卫钊却差得远了。 殿中众人也是差不多想法。 就连庾散骑也没想到侄儿突然开口要讨教,低声说了句什么, 似不赞同。 庾显目光炯炯只看着卫钊。他是喝了几杯酒,但脑子却格外清醒。刚才他有意观察,去给卫钊的敬酒的人很多,也就只比新刺史桓冲少了些许, 卫钊饮酒的量比他可要多得多。这是其一,其次,庾显想的也并非是比试拳脚,当着大殿拳来脚往的场面太粗暴,不合士族审美,比试弓箭最适合,他对自己射箭的功夫很有信心, 倒也并非一定要压过卫钊, 只要能打个平手,他便能洗刷刚才输给个小郎君的耻辱,叫人知道他是文武双全, 书法上略有欠缺罢了。 卫钊眯了一下眼,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朝司马邳的位置看去, “殿下如何看” 司马邳抚掌道:“只看歌舞甚是无趣, 既然庾郎君有此想法, 卫将军今日就显露一下身手成全他吧。” 既宴会的主人同意, 卫钊便笑着点了点头,问庾显道:“想比什么” 庾显早就想清楚了,却装作沉吟,道:“宴席上拳脚不雅,就弓箭罢。” 内侍得到司马邳示意,立刻令人出去准备。 不一会儿就有仆役在殿外道,都备好了。 行宫内的器物甚是齐全,就是军中的武器也一应俱全,刚才仆从就去库房把弓箭抬了上来。 司马邳一声令下,殿内所有人全都闹哄哄往外走。比试弓箭自然要地方宽阔,在外面那个广场正是适合。 庾家叔侄也紧跟着众人一起出去了。卫钊却是殿内最后几个起身的。卫��看他站起的时候身形还微微晃了晃,担忧地伸手扶了他一下,“二哥你醉了” 卫钊揉了一下额角,道:“没事。”低头看着她的手,却有些出神。 殿外有人回头来看情况,卫钊长吐一口酒气,大步朝外迈去。 广场两侧比刚来的时候又添了两排烛火,照的四周亮堂堂的,但广场太过宽阔,天色又黑的仿佛浓墨似的,虽然各处都有灯火照明,但分散开来,实际上隔得远了,视物仍是有些吃力。 庾显已经站在弓架上拿着长弓试弦,“卫将军,就以那朵红花为靶如何” 卫钊不置可否,也来到架旁,拿起其中一柄弓,拉弦试了试,又换了一把。 庾显刚才先一步出来,已经选好了弓,从一侧箭囊抓了三支箭来,“将军慢选,我先献丑了。” 殿中众人都站在台阶上,包括司马邳和桓冲。 庾显站在阶下中间,持弓崩弦,对准木架上红绸花,神色肃穆,浑身透出一股斗志。 很快第一箭,第二箭,第三箭如连珠炮似的射出,间隔的时间几乎一致,就算是不懂门道的人,也看出庾显这手箭术确实了得。他射完三箭就放下弓,侍从小跑着去看木架,回来禀报道:“三箭正中红花中心。” 司马邳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卫钊也拿了弓,到庾显刚才站立的地方。众人看看出他有几分酒意,不由有些担心,只怕他在熏醉的状态真的落败了。眼下庾显三箭都中红花中心,就算打平,其实占了好处的依然是庾显。卫钊已经是建武将军,庾显还没有入仕,两者相比,当然是更抬高位低者。 卫钊举起弓,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立刻就变了,他抬起眼,直视前方,双目如电。 就在瞄准的一刹那,手指放弦。 嘣的一声轻微弦响,箭飞射而出。 原处木架上的红花应声落到地上。 众人刚才看不清庾显的剑射到红花上哪处,但眼下红花落到地上却看得一清二楚。 一群人立刻明白卫钊是射断了系绳,轰然叫好。喝彩声比刚才庾显三箭要响得多。 没一会儿仆从就跑回来道,“卫将军射断绳索。”说着还将断裂的绳索奉上来给众人看。 那根绳如女子小指那般纤细。 庾显见了,脸上微红的酒气瞬间都褪了个干净。 众多年轻士族子弟都笑嘻嘻地看着他,议论纷纷,就连女郎也聚在一起谈论着。 庾散骑眼里全是冷意,“既是射中花心和细绳,可算是平手了。” 司马邳道:“庾君士子出身,自然不知两者难度有高低。” 庾散骑感觉今晚面子全失,不愿再退让,道:“箭术本就是御敌之用,射中便能取敌,两者都是正中,于战场上区别不大。” 司马邳皱眉。 桓冲忽然开口道:“殿下,庾郎君与卫将军并非校场比武,依臣看,此局可算是不分胜负。” 桓冲今日宴席上话并不多,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老成持重,自有一股沉稳气度。此刻一开口,司马邳也不好驳他的意思。 庾散骑松了口气,只觉得今晚这份脸面却是险险保住,和庾显两个再没有起什么波澜。 经过此轮比箭,宴席后面的歌舞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众人都饮得多了,司马邳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有个内侍来到卫钊卫��这席,低声道:“殿下请卫将军去后堂。” 卫钊长身而起,和内侍一起离开。 卫��看着他的背影,略有些沉思,今天司马邳拉拢展现出拉拢的意思,卫钊的态度也很清楚,直接踩了庾家的脸面。她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立刻抬头过去,对上旁边桓歆的眼。 桓歆喝得有些多了,脑子里轻飘飘的,环顾一圈周围,忽然发现卫钊不见了,原本他坐着将卫��全挡住了,此时桓歆的视线毫无阻碍地落到卫��身上。有一阵子不见,这个小郎君似乎更好看了。夏衣轻薄,勾勒出她削瘦的身影。桓歆体内的酒意都有些发热,目光情不自禁在她身上流连。 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卫��蹙眉,然后瞪了他一眼。 桓歆酒意上头,被瞪了仍不知收敛,身子还往前倾了倾,似乎要再近些看她。 桓冲忽然道:“叔道。” 他声音低沉,却叫桓歆立刻清醒过来。 桓冲低声道:“你做的那些荒唐事不可再犯,这是你父亲的原话。” 桓歆心里一咯噔,垂了眼皮,坐在原处散着酒气。这些日子他过得和过去一样,应酬玩乐一样不少,家里婢女有意亲近调笑,他也一概不拒,但心底始终有个淡淡的影。今日见到卫��,他突然明白那个影是什么。 卫��见桓歆不再看过来,以为自己眼神震慑了他,心想难道桓歆真是个断袖 “玉度。” 邓甲走到席前喊她。 卫��抬起头,见他手里没拿酒,不是要劝酒的样子,问他有什么事。 邓甲脸上有些为难,“你随我出去一趟。” 卫��好奇:“去哪” 邓甲道:“来吧,就在外面,是好事。” 卫��对豫章结交的这些小郎君还是比较信任的,当即起身跟他一起出去。 两人出了大殿,邓甲领着她绕过长廊,来到拐角僻静的地方,重重咳嗽一声,道:“人我已经带来了。” 拐角处露出一片层层叠叠的裙裾,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女郎带着婢子走出来,对着卫��敛衽作礼。 卫��眼皮一跳,见此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朝邓甲看去。 邓甲道:“这是我堂妹,家里排行第六,叫做齐矜。” 卫��没想到自己才十四岁就能遇上这种事,看这个女郎有些眼熟,想了想,记起是罗焕宴席前提过一句,是喜欢诗文的女郎。 邓齐矜离近了看卫��,发现比刚才隔着大殿更好看,毫无瑕疵,仿佛玉人般。尤其是这样的皮肤并不是敷粉的,越发叫她满意。 “卫小郎君见礼,”邓齐矜道,“刚才我见郎君的字,很是心喜,这才托兄长将郎君请出,望郎君勿怪。” 卫��笑着道不怪。 邓齐矜道:“我有一副扇面,有心提字,却找不到合心意的字体,不知能否求郎君墨宝” 这回求墨宝,等写了之后,就回个香囊,这样一来二去就有了交往,这是士族贵女亲近的手段,卫��心里十分清楚。可眼下这个情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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