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跟着,只让宇文序亲手撑船,惊得侍从下巴掉了一地。 宇文序默然接过船桨,众人才捡起的下巴又掉一地。 皓月当空,一江灯火一河星。 南婉青应了一声“哎”,身子一歪,似是滚入水中,宇文序眼疾手快,长臂揽上腰肢,一把将人搂入怀中。 烛火明灭,滴水淅沥。 南婉青毫发无伤,手上一盏方形河灯,四面写了朱红的“福”字。 “何时换了四方的河灯?”宇文序不解,那蜀锦花灯分明还在边上。 南婉青手捧灯盏,东翻翻西找找,里里外外寻了个遍,答得自然而然:“这河灯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纱罩泛黄,指尖勾出一张大红花笺。 “不错,”南婉青道,“但河灯是不是我的,与我看不看其中的花笺,是两码事。” 宇文序如何料到南婉青所谓“看河灯”,竟是捞起旁人河灯,翻看祈愿花笺。 “说不准碰上一个‘反齐复楚’的,你也好早做准备。”眼前人神色肃穆,语重心长,自有十二分道理。 宇文序沉吟半晌,无言以对。 大红纸,边缘毛糙,应是现裁的,红色染得极不匀整,主人生计之窘迫可见一斑。 南婉青铺平折痕,对着烛焰细细打量,一头雾水。 “这写的什么……” 墨线一团乱麻,勉强辨出起笔与结笔,远远望去,好似曲江水草成了精。 秀眉紧蹙,南婉青百思不得其解。 “青霄有路终须到,金榜无名誓不归。”宇文序一一念出,解惑道,“这是草书。” 南婉青越发蹙紧了眉头:“他写草书,是担心河神看懂么?” 宇文序忍住笑:“虽是草书,但有点有画,笔见楷法,学的是张旭的路子,倒是不俗。” “你若真心喜欢,明年春闱就该赏他个状元。”南婉青话锋一转,“我却是个俗的,只知这一句出自《西厢记》,状元郎当真――博览群书。” 后四字,一字一顿。 宇文序学从宿儒,何曾读过《西厢》,大略猜度是话本传奇一类的杂书。 正话反说,南婉青有意取笑。 宇文序道:“钟灵毓秀,自不会明珠暗投。” 南婉青冷哼一声,将四方河灯归置妥帖,放回曲江,又捞起几盏重瓣花灯。 ――繁荣昌盛,天下太平。 南婉青吃了一惊:“莫不是吴宗友写的?” 宇文序道:“他的字更为苍劲。” ――惟愿世间无可奈何之事再少些。 南婉青道:“这可比天下太平难多了,我若是河神,拾到了也得扔回去。” 宇文序道:“话中之意,正与‘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异曲同工。” ――诸事顺遂。 ――愿得年年,共赏中秋月。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愉,年年今夜。[5] 南婉青道:“叁人叁句,平仄和谐,恰好凑出一阕词,也是少见的缘分。” 宇文序颔首:“词牌便唤作《贺团圆》。” 一语双关,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 秋风清,秋月明,梧桐叶坠添凉意。南婉青缩去宇文序怀中,半日摸不着一张“反齐复楚”的花笺,痴男怨女等闲事,失了看热闹的兴趣。 “青青有什么心愿?”宇文序问道。 花好月圆,遍地风流。 “我?”南婉青拈起空白花笺,前前后后看了好几趟。 “我事事顺意,别无所求――”朱唇印上笺纸,灼灼七月蓼花红,“不过河神有幸,得大齐第一美人一吻。” 花笺尚未放入河灯,已被宇文序截下,拢入袖中。 十指相扣,宇文序俯身吻去,又气又恼。 “你怎好送他……” ―――――――――― 注: [1]中唐以后,突破坊市制度的现象不断出现,以坊内买卖与夜禁松懈为代表。参考资料:盛会莲. 唐代坊市制度的发展变化[J]. 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03):99102. [2]剔红:又称“雕漆”,是以大漆为原料,在胎体上一层层涂堆到适当厚度再进行加工雕刻的工艺。 [3]美人如花隔云端:出自李白《长相思?其一》 [4]缫丝须长不须白,越罗蜀锦金粟尺:出自杜甫《白丝行》。 [5]@冬减西:“繁荣昌盛,天下太平。” @珠珠投喂bot:“惟愿世间无可奈何之事再少些。” @九久玖酒:“诸事顺遂。” @管斯哲哲:“愿得年年,共赏中秋月。” @仲夏夜之梦Regina:“愿天上人间,占得欢愉,年年今夜。” 作者有话说:热┆门┆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 第二十七章玉京秋 柬帖雪青色,当心一枝泥银龙爪瓣菊,花蕊银扣,勾着开合处两缕银丝带,便似花瓣跃纸而出,迎风摇曳。 薄薄几页纸,捧在沉璧手中却有千钧重。 方才推门漏了一阵风,搅得珠帘轻晃,叮叮当当。 东阁内里,欢声接笑语,倒比风卷珠帘热闹上十分。 “这回不算!”渔歌搂紧绿玻璃竹叶银碗不肯撒手,碗中丁零当啷,两只骰子打架一般,“我一时滑了手,不作数的。” 桐儿眨眨眼,正要点头许她再掷一回,南婉青嗤的笑开:“得了吧,除非你掷出一个六一个十,或是两个八,否则掷到太阳落山又起来,也赢不了这局。” 渔歌闷闷哼一声,撂下银碗,破罐子破摔:“不掷了不掷了,算你赢。” 桐儿不料渔歌冷下脸来,捧起银碗的手拿了又放下。 “如何‘算你赢’?本就是我们桐儿赢。”南婉青直起身,往绿玻璃碗瞧了一眼,玛瑙骰子几点白,一个五一个叁,输得板上钉钉,“你还掷不掷?若是不掷,便照着这个走了。” 主仆二人打了一晌午双陆,十局有九局南婉青被渔歌打得落花流水。如今换了桐儿,叁两下的功夫将渔歌逼入绝处,南婉青总算扬眉吐气,一字一句透着殷切的嘲讽。 渔歌撇过脸,胸中呼出一口浊气,不言语。 “宣父犹能畏后生,渔歌未可轻年少。”纤指点上桐儿鼻尖,南婉青洋洋得意。[1] 桐儿年纪尚小,不解诗句:“这话说什么?” “是说我老大不小,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没日没夜攒几锭银子,只想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你倒好,抢我的棺材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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