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哪里还有半点京圈太子爷的矜贵模样。 沈淮南望着窗外繁华的夜色,每个人都有家,每个人都过的幸福美满。 但他却亲手毁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些失去的东西,或许真的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他要道歉,他要赎罪…… 站在孟思妤老家的小院门前。 “孟阿姨。”他看着开门的妇人,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我来道歉。” 孟母的表情有些震惊,但很快又变得冷漠,淡淡开口:“思妤不在。” “我知道。”沈淮南低头,递上一个文件袋,“这是沈氏集团55%的股份转让书,还有……” “拿回去。”孟母没接,"我女儿现在很幸福,别再来打扰。"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沈淮南心里。他固执地举着文件袋:“至少让我补偿……” “补偿什么?”孟母突然红了眼眶,“补偿你让她喝了那杯酒?还是补偿你眼睁睁看着她被砸伤?” 沈淮南的手僵在半空。 “那孩子从小就不会哭闹,再疼也忍着。”孟母抹了把眼睛,“可你知道她出国前那晚,抱着我哭了多久吗?” 文件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沈淮南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走吧。”孟母关上门前最后看了他一眼,“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程的飞机上,沈淮南收到了银行退回的转账通知。 他转给孟思妤的巨额补偿金,被原路退回。 附言只有一行字: 空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饮品时,发现这位头等舱乘客正盯着窗外云层,眼泪无声地流了满脸。 沈淮南回公司后,在办公室柜子的最底层翻出了所有和孟思妤有关的物品。 这些东西都没有好好保存,大部分都落了灰,甚至损坏了。 她织的围巾被钉子勾出了线头,成了乱七八糟的一团。 她整理的会议笔记,永远都是言简意赅,清晰标注了所有的重点。 她送的盆栽,之前都被养的很好,现在彻底枯死了。 最后是一个U盘,里面存着她大学时得奖的设计作品。 沈淮南点开文件,发现每个作品命名都是: 淮南的缩写。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憔悴的脸上,沈淮南终于崩溃地抱住头。 毫无形象的失声痛哭起来。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孟思妤看他的眼神。 不再有爱慕,不再有伤痛,只剩下彻底的平静。 原来最残忍的惩罚不是恨,而是遗忘。 一缕耀眼的光芒透过窗帘照在了办公室里。 沈淮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渐渐苏醒。 某个瞬间,他仿佛看到十八岁的孟思妤站在晨光里,对他露出羞涩的微笑。 可当他伸手去碰,只有冰冷的玻璃。 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言语设计工作室”的牌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孟思妤站在崭新的办公室门口,看着工人们挂好最后一块招牌。 陆泽言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陆太太,满意吗?” “还没结婚呢,别乱叫。”她耳尖泛红,手却诚实地覆上他的手臂。 “迟早的事。”陆泽言笑着亲了亲她发顶,“下午《设计周刊》的专访准备好了吗?” 孟思妤点点头,目光扫过办公室墙上他们的第一张合作设计图。 那幅获得国际大奖的《边界消融》,如今被裱在最显眼的位置。 采访间里,女记者好奇地问:“作为新锐设计师中最受瞩目的情侣搭档,你们如何平衡工作与感情?” 陆泽言自然地接过话题:“我们从不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在工作室,她是首席设计师,我是她的合伙人。” “那下班后呢?” “下班后,”孟思妤微微一笑,“他是我的私人厨师。” 全场笑了起来。 陆泽言配合地做了个系围裙的动作:“没办法,有人总忘记吃饭。” 采访气氛轻松愉快。 当记者问到设计灵感时,孟思妤的眼神变得认真:“我的作品一直试图表达女性的内在力量,柔软但不脆弱,独立却不孤僻。” 她指向最新设计的“荆棘玫瑰”系列:“就像这些衣服,外表是优雅的裙装,但内衬绣着荆棘纹路,女性可以很美,也可以很锋利。” 记者注意到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疤痕。 曾经让她自卑的伤痕,如今成了设计灵感的来源之一。 晚上庆功宴后,陆泽言开车带她来到郊外山顶。 “闭眼。”他神秘地说。 当孟思妤再次睁开眼时,整片星空尽收眼底。 陆泽言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小蛋糕,上面插着数字“1”的蜡烛。 “工作室成立一周年快乐。” 烛光映在他温柔的眉眼间,孟思妤突然想起一年前的星空设计展,那个让她心动的告白。 “我也有礼物给你。”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陆泽言翻开,是法国著名设计学院的邀请函,聘请他们共同执教暑期大师课。 “你什么时候申请的?” “三个月前。”孟思妤靠在他肩头,“你不是一直想去普罗旺斯吗?我们可以提前一周去,就当……” “蜜月旅行。”陆泽言接话,两人相视一笑。 夜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暖意。 孟思妤望着满天繁星,想起多年前那个在烟花下偷偷哭泣的自己。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拥有自己的工作室,会遇见一个尊重她梦想的人,会活成自己笔下的“荆棘玫瑰”。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没有署名,但孟思妤知道是谁。 她删掉短信,抬头对上陆泽言询问的目光。 “工作上的事?” “垃圾短信。”她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回家吧,明天还要见客户呢。” 陆泽言了然地点点头,为她拉开车门。 引擎发动时,孟思妤最后看了一眼星空。 如今的一切都是她想要的样子,她会无比珍惜现在的生活,永远幸福下去。 三个月后,巴黎时装周。 孟思妤的“荆棘玫瑰”系列压轴登场。 当模特穿着那件绣满暗纹的白色礼服走上T台时,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后台监视器里,她看到前排的陆泽言正用口型对她说:“我爱你。” 镁光灯下,孟思妤微笑着比了个同样的手势。 这一刻,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躲在暗处流泪的人了,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沈氏集团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沈总,这是最后的机会。”财务总监的声音发颤,“如果拿不下欧美地区的新能源合作,我们下季度的资金链肯定会出问题……” 沈淮南没有立刻回答,而且沉默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合作方资料。 照片上的她穿着干练的白色西装,笑容自信而疏离。 “安排会议。”他合上电脑,指节泛白。 他整理着所有需要用到的文件和资料,忙的连饭也来不及吃,急匆匆的坐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 沈淮南提前半小时到达会议室,却看到孟思妤和陆泽言已经在调试投影仪。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扎着利落漂亮的高马尾,脖颈间一条简约的银链闪着冷光。 “好久不见……”他喉结滚动。 孟思妤抬头,没有多余的反应,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沈总,请坐。” 接下来的两小时,沈淮南见识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孟思妤。 她流利地用三种语言切换讲解方案,精准指出沈氏提案的漏洞,甚至在陆泽言发言时自然地接过话头补充数据。 那种专业与自信,与记忆中低着头小声说话的女孩判若两人。 “综上所述,我们的设计能帮贵公司节省15%的成本。”孟思妤合上文件夹,“如果沈氏愿意采用这套方案,三方合作可以立即启动。” 纽约总部公司的大boss满意的鼓掌:“完美!沈总,您觉得呢?” 沈淮南的视线无法从孟思妤身上移开。 她谈论自己设计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她与陆泽言默契对视的瞬间…… 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狠狠扎在他心上。 “沈总?” “很好……就按孟设计师的方案。”他闭了闭眼调整情绪,哑声回应道。 签约仪式后,大家提议举行酒会好好庆祝一下。 沈淮南看着孟思妤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国客户之间,陆泽言始终站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适时递上她需要的文件或饮品。 “能单独谈谈吗?”他终于拦住准备离开的孟思妤。 陆泽言看了她一眼,她微微点头:“等我五分钟。” 露台上,纽约的夜风带着凉意。 沈淮南递来一杯热茶,是她以前最爱的茉莉花茶。 孟思妤没接:“谢谢,我不需要。” “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口味。” “但现在不喜欢了。”她笑了笑,“人都是会变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远处时代广场的霓虹映在孟思妤侧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 沈淮南突然发现,她左耳的伤疤上多了一枚小小的玫瑰纹身,将曾经的伤痕化作了艺术品。 “我们……”他声音哽住,“真的没可能了吗?” 孟思妤望向玻璃窗内。 陆泽言正在帮她整理手包,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次。 “沈先生。”她转回头,眼神澄澈,“早就翻篇了,我也放下了。”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重若千钧。 沈淮南想起多年前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孟思妤,想起她偷偷放在他桌上的小盆栽,想起她被他伤害后依然温柔的眼睛……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他的倒影了。 “祝你幸福。”他最终只能说出这句话。 “谢谢。”孟思妤礼貌地点头,“商业合作上,我们依然会是专业的伙伴。” 她转身离开时,沈淮南注意到她无名指上闪烁的钻戒。 那是他永远无法给予的承诺。 他也没有再去继续纠缠的勇气了。 回程的车上,陆泽言握住孟思妤微凉的手指,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还好吗?” “比想象中轻松。”她靠在他肩头,“就像见到一个很久不见的……” “客户?” “陌生人。” 车窗外,纽约的灯火如星河般流淌。 孟思妤闭上眼睛,那些关于沈淮南的记忆。 初见的悸动、暗恋的酸涩、心碎的痛苦…… 在此刻,这些感情终于随着时间消失殆尽了。 她彻底放下了。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拂过白色纱幔,阳光在沙滩上碎成点点金箔。 孟思妤赤脚踩在细软的沙粒上,雪白的婚纱裙摆随风轻扬。 陆泽言站在鲜花拱门下,白衬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当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时,他眼眶微微发红。 “紧张?”孟母替女儿整理头纱,声音有些哽咽。 孟思妤摇摇头,望向不远处等待她的男人,笑的眉眼弯弯:“是开心。”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陆泽言的表情像是看到了神迹。 他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在牧师的见证下,将一枚素雅的铂金戒指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 “陆太太。”他在她耳边轻唤,声音里满是珍重。 宾客的欢呼声中,孟思妤瞥见远处的礁石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沈淮南穿着黑色风衣,像一道孤独的剪影,默默的站在无人察觉到的角落里。 他们的视线隔空相遇,他举起香槟杯,做了个碰杯的手势,然后转身离去。 海风吹乱他的衣角,背影很快消失在海岸线的拐角处。 孟思妤收回目光,踮起脚尖吻上她的新郎。 这一刻,她终于彻底放下了。 三年后,沈氏集团年会上。 “沈总,今年我们的利润增长了37%!”财务总监兴奋地汇报。 沈淮南毫无表情的点点头,目光扫过墙上“年度最佳合作伙伴”的奖状。 获奖单位是思妤设计工作室。 照片里的孟思妤挺着孕肚,陆泽言揽着她的腰,两人笑容灿烂。 “今天就到这里。”他起身离开沸腾的宴会厅。 顶楼办公室里,沈淮南打开保险箱,取出那个生锈的铁盒。 孟思妤的日记本静静躺在里面,扉页的字迹已经褪色。 窗外飘起小雪,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冬天。 她站在雪地里等他,而他从未回头。 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他锁上屏幕,将铁盒放回原处。 也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看着她幸福的生活下去,或许也是另一种成全吧。 另一边,孟思妤正在婴儿房里哼着摇篮曲。 陆泽言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热牛奶:“宝宝睡着了?” “刚睡。”她接过杯子,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烁,“今天收到沈氏的新合作意向了吗?” “嗯,我让助理回了邮件。”陆泽言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如果你不想接……” “接啊。”孟思妤望向窗外的月光,语气平静,“很好的项目。” 陆泽言吻了吻她的发丝,没有多问。 婴儿床里,他们的小女儿正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奶渍。 孟思妤轻轻擦掉那点白色,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她。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明天带小玫瑰去海边吧?”陆泽言提议。 “好。” 夜风拂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孟思妤关上婴儿房的灯,轻轻带上门。 那些曾让她流泪的过往,终究成了滋养幸福的土壤。 往后余生的每一天,一定都是幸福而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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