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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波伦做个实验……” “是雷池那边?要不要我陪着啊,免费的哦。” “这回用不着,等他脑子转过弯儿来再说吧。”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多读书(中) 被评价为拐不过弯儿来的亚波伦,此时就在战场时空外围的混沌迷雾中,品尝着又一次检视失败的挫败感。 如果这家伙真的完全顺从,对他来说,这一步根本没有任何难度。说到底,亚波伦对于罗南划下的规矩法则,仍有着强烈的对抗意识。 战场时空也就罢了,对其中最关键的“检视”环节,也是满心的不服气…… 殊不知,战场时空的“例行检视”,实际上是映射日轮绝狱,由乌沉锁链和魔符具体模仿施行,其核心架构层次,完全超越了他一贯的“借助规则、破坏规则”的能力模式上限。 如此一来,亚波伦的灵魂烙印可以强行嵌入战场时空,可要想扛过检视,则没有任何可能。 他的习惯性倔强,带来的就是一次次失败。可目前来看,他还远没有到被这种惯性失败击垮的地步。 那就先这样吧。 说着是要带亚波伦进行试验,其实只是从血妖眼皮底下脱身的说辞,一时半刻还用不到。 罗南朝那边扫了一眼,径直进入战场时空。 与蛇语、猫眼、亚波伦他们进驻这一处时空的“烙印模式”并不相同,罗南是通过时空挪移的方式,通过雾气迷宫中转,真身进驻战场时空。 这也是地球生命真身进驻的唯一可能路径。 要以这种方式进来,首先就是要在雾气迷宫的“沙尘暴”里,其实就是亿兆时空和领域碎片中,锁定这一方规则时空的相对位置,还要即时搭建起一条通向此间的时空通道。 罗南都不例外。 所以,当他穿透战场时空仍然显得有些脆弱的位面屏障、降落在蛇语常驻的基地废墟之上的时候,已经开始今日份儿工作的蛇语,就看到晦暗苍穹之上,一道格外明亮的光轨,接天架地,前端还与罗南身影隐约相连,后方就如同破碎蒸腾的冰晶,几个呼吸的空当就不见了痕迹。 不过战场时空从这一刻起,又开始了瑟瑟颤抖,特别是罗南身在区域的周边,即便是空无一物的大气中,扭曲裂缝仍然密如蛛网,好像下一刻就要崩解粉碎,恰如大日锁链灭绝一切的检视过程。 以前碰到这般情况,蛇语早就躲在某个旮旯缝道里躲避天灾,如今却不能这么做。 虽然罗南并没有向她打招呼,她还是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即使有几道扭曲的裂缝已经将她灵魂烙印吞噬了小部分。 “逻辑上还是有些问题。” 罗南也很少真身到此。 创世神到自家正在手搓的时空里面,是建房自居,还是握发自举――类似这样有些烧脑的问题,他解决得还不够尽善尽美,只能先含混着过。 视线从蛇语身上一掠而过,随即洒落到更广袤的基地废墟上。 随他的意志贯注,这片似曾相识的崩坏建筑群,似乎也被注入了新的动力,与扭曲撕裂的空间一起,微微颤动,有些区域甚至开始垒砌复原结构…… 可才出了个雏形,就又轰然塌落。 罗南叹气,在战场时空里复原梦中的“中继站”基地,是他“手搓时空”进程中,一个执念般的愿望。 但如今看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是遥遥无期。 毕竟,这里除了时空堡垒的架构以外,大量的基建技术细节仍属于缺失状态,就算强行复原一个轮廓,也抗不过“铁面无私”的大日锁链例行检视。 罗南仍在努力着,他大量阅读外接神经元资料库里的资料,试图填充技术细节,但仅凭借“我”字秘文的玄学翻译,形成的磕磕绊绊的阅读体验,还是给他造成了相当的困扰。 相关进度,实在拿人。 说到底,问题本质就在于罗南并不懂得天渊官方语言文字,全凭意外得来的“我”字秘文硬解转译,这种方式,在大量阅读的时候,连猜带蒙,真能把人给活活憋死。 这种情况下,要想收获起码的阅读体验,就必须要攻克文字关,罗南也确实在学一些相关基础课――血妖说罗南在学习阅读“外星文书”,本质是不错的。 不过呢,这还远不足以涵盖罗南碰到的吊诡局面。 在学习阅读过程中,罗南意外接触到了一部分他相对比较容易“阅读”的资料,其中绝大部分,竟然属于天渊帝国专业历史文本。 罗南以前就知道,天渊帝国的知识体系,纵向可分为通识、专精和天梯三个层级;横向的话,则是“四学二十科”的配置。其中通识阶段的知识,还改造成为归化异文明的“百年序列”体系。 历史,就是“二十科”之一,属“文化学”类别,同样分为通识、专精和天梯三个阶段。其中通识课就是官方确定的历史课本和经典读本,专精和天梯则涉及到越来越多的专业文稿,包括古代语言文字等,这也是应有之义。 通识阶段的历史课本……其实是所有知识,阅读权限不高,应该最是通俗易懂才对。 可罗南这个“文盲”,通俗(白话)史读得磕磕绊绊,倒是出于好奇去开眼界的专业历史文本――那些已经脱离了天渊帝国官方语言文字,据说是以“礼祭古字”编撰而成的“神明记载”、“拓空留痕”,读起来更通顺一些。 嗯,“通顺”也只是形容。 所谓的“神明记载”,乍看去像是编写的特别古老的神话故事,古老到天渊帝国的帝国史都几乎不沾边。 有的都是一些动辙以亿万年计的浑茫时空片断,里面有古神的存灭记录,新神的兴亡解说;以及惨烈的暗昧神战、万神之劫之类,尽是遥远、古早以至于虚妄的传说。 就是这样的文本,一个个阅读权限高到离谱,以罗南现阶段天梯四级的查阅权限,只能接触到其中一小部分…… 就这小部分,也足够烧脑。 这些文本固然是以文字为载体,但理解起来,却又完全不同于常人的阅读――以“我”字秘文解读本来就非比寻常,用在这些特殊的历史文本上,更是古怪。 沉浸其中,“正常阅读”的经验反而丧失掉了,依稀是一种介于感知、经历、领悟的复杂形神活动。 末了,有了一份模糊的“记忆”,似乎是有那样的事迹,但要照着历史文本的记录,一字不差地复述下来,根本不可能。 里面有几个相对来说比较熟悉的概念,比如“天渊灵网”、“六天神孽”之类,在文本中反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现。可想要想梳理清楚――不是简单的概念记忆,而是具备独特认知的深层体悟,短时间内也不可能。 要论体验之古怪迷离,恐怕只有他早先阅读《构形、信仰和大限――从“昧”到“晨曦”历史演变的合理性重构:磁光云母篇》这部由湛和之主署名的文本时,才能更胜一筹。 那个有着冗长名字的大部头……篇章之一,本身就蕴藏着不可思议的能量信息,一旦触发,直接就倒灌进来,将罗南的认知结构重洗一通。 像这些专业历史文本,情况有点儿类似,蕴藏量还是逊色许多。不过读得多了,感觉也有变化。 最常见的后遗症就是:他往往觉得,意识仿佛嵌入了以星河为跨度,每每亿万年演化的宏观视角,再回到当下,总是有一份时空飘摇、宛若风中烛火的脆弱感。 战场时空中,他立身处周边这些扭曲的裂隙,一部分便是映射意识深层的感受。 罗南的意识,在自我与时空交叠之时,确实又有些恍惚,他所阅读过的多个专业历史文本,及其映射拓印的古老情境留痕,层涌上心头。几分钟后,才与战场时空一起,渐渐稳定下来。 天穹倒是愈发暗淡,乍一看去就好像地球上的夜空,甚至还有星辰列布。 罗南抬头去看,久久不语。 蛇语终于脱离了虚空裂痕撕扯的威胁,根据形神烙印塑造的临时躯壳,倒是很快恢复,也学着罗南抬头看天。 战场时空的日夜更替规律并不是特别明显,大日锁链巡空检视,基本上就算日出?但日照时间是很短的,有时候直接就是世界末日。 见不到日头的白昼时光,和幽暗深沉的夜色切换并没有什么固定规律。蛇语在这里工作了好几个月,仍然不能很好的适应。 她只能说,相较于无休止的厮杀战斗,夜晚的战场时空虽然更加危险,总算还有一些星空景致,可以让人目光留连。 这样的景致,也是近段时日才出现。 不同于地球上所见的星辰,动辄以光年计的大尺度时空分布,基本抹消了它们的视觉差等,大致无所差别。 战场时空天幕上,那些“星辰”多多少少有些畸形怪状。如条带、如光雾、如三角……又或者是强行砸碎的各色宝石,随随便便抛洒在天上。 最重要的是这些星辰绝不是什么恒星,也不是什么规律性的卫星――那是说没就没,前一“晚”还能映照大半个夜空,再入夜的时候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还有的,刚入夜的时候渺小得好像碾碎的玻璃渣,一场战斗过后再抬眼看,已经像是硕大的月轮,好像下一秒就要迎头撞上来……真撞上来过。 “这些究竟是什么?像这处‘手搓时空’一样的位面碎片?” 这是蛇语心中的困惑,却不是她问出口。 疑问发自于亚波伦,这位虽然总在战场时空外围徘徊,但“非检视期”的话,总还是能进来一段时间的。 或许是觉得今天罗南的到来非比寻常,他表现出了平常也不太具备的主动性。 罗南依旧仰观天幕,信口道:“应该是某些人所尊奉真理的映射吧。”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多读书(下) 罗南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拗口,所以很快换了种说法:“古时候,人们常说,星宿即神明,这样表示也可以。它们,基本上都是有来历的,只是在这雾气迷宫中粉碎,又彼此磨销,成了现在这鬼样子。” “神明?”亚波伦认真打量罗南,不确定这位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曾经也顶着“黑基督”的名号,更是亵渎神明的惯犯,对相关领域自有他的理解。但结合罗南的前后语,总觉得里面有些正常概念未能包括的东西。 罗南注视着“星空”,表述越来越趋于现实:“战场时空的建构,必然形成多年未有的高能环境。而高能环境覆盖催化之下,很多本来已经绝灭的规则力量,又顽强复生。” 只要听过罗南前段时间,在货轮上的直播实验,就知道他所说的“高能环境”等概念,是怎么个情况。 蛇语和亚波伦都理解无碍。 “这里面,有的只是回光返照,反而耗尽了最后一点儿力量,归于寂灭; “有的还在垂死挣扎,但也没有前途可言; “有的却能够重新启动,依附在战场时空外围,试图获取更多能量,或弥补残损的规则缺憾……眼下这些‘星辰’大约如此。” 话语稍顿,罗南又笑道:“还有的,干脆直接撞上来,本能要鸠占鹊巢。最近这段时间,战场时空这边层出不穷的入侵者,大约如是。当然,我们最近也在主动清剿,搜罗丰富各种规则建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亚波伦终究长期处在外围,在相关话题上,发言权不够,沉默下去。至于蛇语,便有千般疑惑,也不会在此时问出口。 没有人捧哏,罗南也不在乎,他继续往下讲:“不只要注意到这些‘星辰’与战场时空的关系,还要看看它们与外界的联系。既曰真理,在各个时空位面都可适用,都有着特殊的规定性。此前的死寂状态还好说,一旦复苏,就算割裂在两端,依然能够穿透壁垒,指不定就与散落他方的同类们,有所呼应。” “呼应?” 蛇语和亚波伦无意识对望一眼,视线再投向天穹,不免就觉得,上面闪烁的各类星辰,正变得越发复杂。 他们两人对于雾气迷宫、战场时空的情况,以及它们和地球本地时空的关系,都非往昔可比。自然知道,罗南所指的“他方”,是指地球那边。 蛇语就想:所以,这是解释雾气迷宫与地球畸变的关系? 只听罗南又道:“有呼应的,目前来看,还是分两种。一种是战场时空覆盖之后,重新启动,以本身特质,呼应他方同类――在地球本地时空的话,便证明那里也有一定的规模,至少没有畸变到连祖宗都不认得。 “嗯,这里面又分两类情况:第一类是在自然环境中生长发育,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易,想必实力不俗;第二类是雷池实验场,那里我已经收集了上千种畸变基因,高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环境下发育相对完善,更趋向本来面目……这些已经可以搜罗检视,与周边‘星辰’尝试对应。” 罗南不管蛇语、亚波伦如何想法,自顾自地划类分析:“另一种呼应,就要更加重点关注:雾气迷宫时空规则崩溃,战场时空覆盖范围极其有限,影响的只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 “那么,若是战场时空未覆盖,仍然持续与地球时空那边相呼应,这边顽强保持着活性,那边也在地球本地时空充分发育……是不是比较厉害了?” “有这样的情况吗?”蛇语终于问出口。她也算是在雾气迷宫中挣扎过的人,对这里唯一的印象就是死寂破碎,毫无生机。罗南描述的情况,与她的印象大相径庭。 “有的。” 罗南笃定回应,他伸手伸向暗沉的天穹边缘:“虽然很少,但在战场时空的高能环境影响范围外,仍然闪亮的星辰……终归还是有的。” 蛇语和亚波伦顺着罗南手指的方向去看,却不确定他所说的是哪颗。 当然,罗南所说的这些,已经足够证明,他相信雾气迷宫与地球本地时空的畸变环境,有着密切联系。 亚波伦视线转过来:“我记得,你一直主张,目前畸变失控情况,李维有最大嫌疑。现在又说这一处破碎时空……” 罗南笑起来:“他是炖出一锅烂菜的厨师,但不代表基本食材也是由他一手制造。他完全可以是一个采集者、散播者。雾气迷宫是很好的源头,深蓝世界可能也是。” 亚波伦发现了里面的逻辑线索:“所以说,他来过这里?” “也许。” “那为什么还轮到你来发掘?” “不知道。”罗南一派坦荡,“但我想,也许对李维来说,这里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对他毫无价值;又或者,他至今也没有找到解开秘密的钥匙,不具备触碰秘密核心的资格……和现在的我们一样。” 亚波伦皱眉。 罗南视线环顾天穹夜空:“毕竟,这里就算是一枚已然死寂的沙尘,在久远的时空节点上,也曾是某种真理的载体,是智慧和力量的顶峰。只不过,它们已经被时光长河淘洗掉了,只沉淀了这微不足道的痕迹……亚波伦先生。” “嗯?” “昨天觉得完美的东西,今天可能就毫无意义。或许先认识到自己,只是一只比较强壮的蚂蚁,才能找到后续。” 如果只是这种心灵鸡汤,罗南的灌输才真叫没意义。但在此同时,整个夜空骤然光明大放,慑人心魄的哗啦震音中,大日锁链自地平线边缘一跃而出,又轰然激震。 光芒所至,一切有形无形架构,包括基地废墟、荒原土地、草木、蛇语、亚波伦,乃至承载这一切的虚空,都如同粗制滥造的沙堡,自行崩塌,还原为无意义的沙砾。 最终,只剩下罗南,在呼啸而来的沙尘暴中,保持着存身的基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刚刚才毁灭一切的大日锁链,却是虚悬在他背后,光轮灼目,长链伸缩,一时压制沙暴不得近身,却又渐渐虚化归无,好像融入到他身形之中。 罗南静静站着,感受自家手搓的战场时空,瞬间融入这片破碎的世界。那些残留的沙砾,大都也是刹那间,就被沙暴磨销了一切战场时空的规则痕迹,还原到久远之前就一直保留的死寂模样。 到这一步了,他为战场时空确立的规则,仍是梦幻泡影,不值一提,遑论依托规则而建的载体。 相对而言,已经在雾气迷宫中彼此磨销了不知多少年的沙粒碎片,至今仍未彻底归于虚无,便是有一份万劫不磨的根性在。 也就是说,本质上,这不可计数的沙粒,都有复苏的可能。 这就是差距。 所以,他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 罗南自嘲一笑,环顾四周:就算是破碎了,神明和大君的残留,也能如此。这里,雾气迷宫,应该就是某一场神战的遗迹。 随着罗南阅读的专业历史文本不断增加,他对雾气迷宫、日轮绝狱,也有了越来越明晰的判断。 据罗南所读的前天渊历史,从宇宙诞生未久,古神,那不可思议的宏观生命出现以来,一直到诸天神明的统制体系建立。古神之间、古神自己和自己、古神与神孽、古神与新神、新神与幻想种、新神与神孽、新神与大君、还有不再区分类别,各设立场的大混战,有记载的大规模神战不下百次,未记载的就更多了。 这样的记载,通过一般的语言文字,不论怎么描述,也只能是似是而非,挂一漏万。专业历史文本里面,是通过“礼祭古字”这样独特的大信息量载体进行记述的,但理解上又会出现问题。 “礼祭古字”这种独特的信息载体,本身就有着奇妙的力量,阅读时只要得法,刺激大脑形成的信息画面就不再是简单的臆测想象,而是一种对当时情景的模仿重构……本身就是一种构形思维过程,且随着构形思维水平的提升,更趋于真实。 罗南因为“我”字秘文的作用,对礼祭古字相当敏感,但其实并未真正掌握。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闷着头读书,大量读书,从各个角度侧面拼接、理解、领悟,特别是构形层面的法理,才能逐步熟悉有关规则。也为那初始僵冷荒芜的历史画面,点著色彩,使之渐显生动。 越是阅读,越是积累,越能够理解,那些被尊称为“神”的存在,不可思议的威能。那不是通过文字而产生的联想、臆测,而是通过礼祭古字建构、模拟的观想时空,尽可能趋近的体会和感悟。 然而,历史文本中,可以让人顶礼膜拜的神明,在一段未知的断裂后,正式见面,却是这样破碎的残余。着实荒诞,难以言说。 罗南看身畔碎片沙砾流聚,重建战场时空,有时觉得这样的聚散,几无意义;可这时候,自家心脏却在胸腔里发热,砰砰跳动。 第六百五十九章 见活性(上)   罗南有些心绪波动。   他无意给自己做什么细致的心理分析,只是觉得,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正驱动他去做事,做一些和以前规划事项不太一样的事。   依稀更趋近于“礼祭古字”组构的观想时空中,那些模糊又恢宏、虚幻又壮丽的大事件。   这算什么?   理想?渴望?野心?人生目标?又或者只是单纯向上攀缘的本能?   罗南摸摸头发,下意识呼出口气,又按住胸口,体会自家形神结构的微幅颤动。   地球本地时空承载下最自然的动作,在雾气迷宫中都需要强大的内生规则力量支撑,否则他存在本身都会迅速磨销殆尽。   当初蛇语就曾面临这样的绝境。   罗南则凭借自己在时空构形领域的造诣,视这份压力如无物。他在迷宫设计陷阱、伏击宫启、组构透镜,又搭建树洞空间,直至映射中继站的时空结构,建立起战场时空……一系列的事情做下来,他多少自认为在这方领域,有一番成就。   可阅读了大量历史文本后,见识不同往日,对照来看,便明白在勉强称道的时空构形技巧之下,他的根性本源是何等脆弱可笑,实是连旁边信手取用的“沙砾建材”,都远远不如。   人很难认清自身定位;就算认清了,接受也困难;而要再去奋发改变,乃至见到成效,就更难了。   罗南曾见过这般世故言论,觉得解读他现在的状况,还有些道理。但他终究年轻,早早站在了一个相对封闭环境的最顶峰,故而面对这个问题,他心中的情绪依然以正向居多。   前方有路,我又能看得清楚,一步步往前走便是。   然而,历史文本带来的新生驱动力之外,还有一些隐而未发的问题,比遥远的未来更加严肃、现实……甚至冷酷。   罗南安静地站了会儿。   刚被击破粉碎的战场时空废墟,仍然大部笼罩在高能环境中。这是罗南以魔符和乌沉锁链的构合体,映射雾气迷宫最深处的日轮绝狱威能,牵引过来的无尽能源。   当然,也需要以祭坛蛛网以及地球百亿人汇聚运化的精神海洋为缓冲,渐次沉淀过滤,才能初步消受利用。   便在高能环境刺激下,战场时空开始了习惯性的重构。这是罗南预设在本环境中的规则,相较于专业历史文本中,万劫不磨的神明根性,固然幼稚可笑,却仍是他当下思维的结晶。   暴增的专业历史文本阅读量,观想时空中持续趋近的感知结果,带给罗南很多新想法,可他并不急于在这里验证。   他来到高能环境边缘位置的树洞空间。   这里才是罗南在雾气迷宫中,第一个亲手搭建的实验性作品。他曾想过,是否要以此为基底构建战场时空,但考虑到这里是按照父母当年设计而建造,不好往复折腾,终还是另起炉灶。   其实,当下的树洞空间,才算是战场时空的卫星,利用架设起来的高能环境,持续调节运转,也算是这个人造位面的“天线”――透镜结构映射到战场时空的天幕之上,蛇语才能见到雾气迷宫复杂破碎环境下那些闪亮的“星辰”。   蛇语能够看到“星辰”,罗南只会看到更多。   当蛇语还在为“星辰”变化表象而困惑,罗南已经利用“透镜”捕捉到大量隐藏在表象之后的细节线索。   早前, 他还不清楚应该如何分析解读,可近期大量阅读专业历史文本,梳理领会的信息,为他开辟了一个新的角度。   神战的遗迹?神明的残留?   正如罗南此前的分析,外间“星辰”两类“呼应模式”,与高能环境催化之后才生成、恢复联系的“卫星”相比,自然是无需假借外力依然能够持续闪耀的“恒星”才更具分量。   那么问题来了,在毁灭性的神战过后,在这个时空都破碎掉的死寂环境中,仍然保持着一定活性,能够与地球本地时空上的“同类相呼应”……   这样的存在,该怎么确定它的性质和层次呢?   罗南站在“透镜星云”边缘,这里是树洞空间最上层,也是这个特殊建筑最核心的价值所在。   “透镜星云”整体恍若不断扭曲变形的银河漩涡。罗南和瑞雯将它分为“核心辐射区”和“周边安全区”两个区块。相比之下,前者高度明亮,但并非是“星辰”本身会发光,而是对应的监听数据汇聚太多,并直观化呈现的结果。   目前的“透镜星云”,只显示雾气迷宫的“密度”,而非“亮度”。   在罗南这里,后者也可以称为“活性”。   要从“透镜星云”中获知亿兆碎片沙尘中,哪颗是“死”、哪颗是“活”、哪颗是“半死不活”,那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以前是这样没错。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罗南开始了新操作,按照之前所说的“内外呼应”标准,调节星图显示模式――这是新近安装的插件功能,是他最新研究出来的成果。   其灵感和思路,既来自于成千上万次“手搓时空”的经验,也来自于雷池实场验关于畸变基因采集培育的持续实践。   历经多轮调整,插件运行状态正佳。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的“透镜星云”绝大部分区域都黯淡下去,只有中央偏外的一处,攒簇光华,极是醒目。   这正是“战场时空”影响的区域,此时那边虽然崩了,但高能环境还在。至于攒簇的光芒,都是受到辐射而复苏的碎片,在“透镜”中直观化呈现的“活性”。   与非插件版本确认的“存在”,及其密度和分布情况截然不同。   随着罗南调整参数,“透镜星云”的光度持续下降,可是亿兆碎片存在本身形成的干扰,却不可能抹消。   在高能环境辐射区域的光芒映照下,星图大部仿佛变成了翻涌的黑潮,起伏上下,又骤然颠倒卷曲,全无定形。光度越是下降,这种干扰性的黑潮活动,反倒感觉越发激烈。   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在起伏的黑潮边缘,仍可依稀见到,有一些光点,如同断续阴云间,偶尔闪现的星子,倏忽而现,倏忽而灭,没有定数。   天知道,它们是个个皆实呢,又或只是少数几个在错乱时空中带出的幻影。   而且更说不通的,“透镜星云”最深处,日轮绝狱那样一个恐怖的辐射源,在这种模式下,仍然全无反应,彻底隐藏在黑潮之后……   这样的情景,罗南也见了不是一两回了。   他新开发的插件,肯定还有不足,但茫茫迷宫中、大小不等的碎片里面,有少部分仍有极高的“活性”残留,也大概率是事实。   罗南现在仍难以确定它们在雾气迷宫中的具体位置,或许瑞雯有办法,但真的找过去了……   啧!   在不知多么古早、遥远的毁灭性神战中崩解粉碎,却至今还能保留着高度“活性”,该是个什么模样?   神明……的残余?   还是说,干脆就是某个挣扎待复苏的大能呢?   他甚至想到了日轮绝狱。   那般强势存在,又在激烈对抗中达成平衡的恐怖辐射源,突然哪一天“嗷”地醒过来,称尊做祖,立地成神,似乎也不奇怪。   这些事情,罗南在“手搓时空”之前,真的没想过。可这几个月反复折腾,架设的“战场时空”高能环境辐射之下,周边死寂沙尘碎片中,竟然还有那么“活性”暗藏、苟延残喘。   纵然这样的“活性”,从没有什么类似于“生命意志”的表现,也由不得他不多想一层。   所以,就算瑞雯真能凭借她的奇异能力,找到目标,罗南也不敢让她去。甚至他现在都有意瞒着瑞雯,生怕小姑娘一句“我可以的”,转眼又不见了踪影。   话又说回来,不用瑞雯,罗南也能找到线索――“呼应”这种事儿,从来都要两边配合。罗南的精神感应,在雾气迷宫百般受限,可在地球那边,却堪称无所不至。   反向侦测这种事儿,做起来并不难。   特别是那种极其频繁、极有规律、极度复杂,而且极具目的性的“呼应”行为。   他甚至可以主动协助,帮着减轻一下干扰什么的。   是的,罗南说的就是公正教团。   罗南盯住黑暗版的“透镜星云”,在那些自具“活性”,稀疏散落的“恒星”中,有那么一颗,闪现的频率确实要高出很多、很多……   半晌,罗南让星图回归正常模式,转身到了下一层。树洞空间的布局结构,和枯树沙洲内的树洞几乎完全一致。他就在第二层休息室环椅上坐下来,任思绪流动。   公正教团、真理天平、真理之门……   一系列里世界的概念翻涌,罗南已经做了很多功课,但想转译成为雾气迷宫里独有的存在形式,却总还差了些。   但照这个逻辑,公正教团教典上的启示,果然与这处破碎的神战遗迹相关联。而且,指向性相对明确,能量信息传输也高度有序。   最重要的是,这般“呼应”,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那颗“星辰”,究竟是哪类性质、何等层次、怎样面目?    第六百五十九章 见活性(中) 那个“星辰”,应该算是公正教团的“本命星”吧。 根据里世界的传说,公正教团的圣物“真理天平”,并非实质存在,而只是某种威能又或理念,在地球本地时空的投影。 公正教团内部的世俗侧、真理侧派别,也是在解释这一教团根本上,产生严重分歧。 不管怎样,根据公正教团教典,要趋近真实圣物,必须跨越真理之门,来到那什么“厚重云层之下,滚沸岩浆覆盖的岛屿”…… 去年在夏城,公正教团在夏城的主事者安翁,就本着这一启示,试图把包括自己在内,整栋大厦里的人都给献祭掉,以打开真理之门。由此几乎引爆公正教团与夏城分会的正面对抗。 公正教团,或者者说教团中的某些人,在这件事上的狂热,并非罗南需要考虑的范畴。 他只是在想,当前这种局面下,李维砸出来“深蓝世界”逼着他对标,里世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新位面”,雾气迷宫事实上已处在半暴露状态,目前他“信息差”的优势分明在下滑啊! 这种时候,要保持既往优势,有两个选择: 干掉侵蚀他信息优势的人; 或者凭着优势基础,知晓更多,保持代差。 罗南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脑子里先考虑到的,当然是后者。 事实上,他已经在着手了。大脑中的外接经神元,以及链接日轮绝狱边缘破烂飞船后启封的资料库,就是他的本钱。 甚至他今天到这里来,也是要继续读书学习的,多读几部专业历史文本资料。 哈城沙滩那边,一来血妖太吵,二来不够直观。 在雾气迷宫中,无数崩解磨销的碎片,依序重构的时空位面,依稀能与历史文本中描述还原的情境发生联系,更容易给他以灵感。 现在,罗南对那些由“礼祭古字”记载的历史文本,寄予了一定的希望。最直接的,他想从这些文本记载中,找到有关雾气迷宫的线索: 就从“神战”入手。 时空类的专业历史文本虽然有限,但“神战”这种大事件,基本上都涉及到大规模的时空扭曲变化,非常典型。 所以有关记载,尤其是侧面影响和变化脉络,还是比较丰富的。 再硬着头皮,啃一下通识文本,两相结合,如果能狗屎运,找到具体的“神战”信息,别说“真理之门”,就是日轮绝狱的底细,说不定都能扒拉出来。 嗯,说了需要狗屎运了…… 还有,既然要认真阅读相关文本,罗南无论如何也不能指望“我”字秘文包打一切,他必须要把“礼祭古字”,当然还有天渊帝国的语言文字学起来。 礼祭古字,按照罗南对目前文本的理解,是一种所谓“凡人与神明交流”的产物。类似的东西还有一些,有的更高级,有的更简单,但礼祭古字应该是生命力最强的。 和通常语言文字的差别在于,礼祭古字的创立,就是建立在交流双方感知层次落差极大的前提下,专门设计用来转译模拟更广域、更多维度的信息,以实现本不可能的交流。 这里面,既需要发明者极高明的设计能力,也需要使用者极精深的构形思维,它天然就是有极高门槛的,是某种程度上的“必须”,但绝不是“便利”。 有记载显示,天渊帝国的官方文字,就是礼祭古字的“降维版本”――那才是正常交流的载体。 罗南怀疑,他从那张记录着爷爷、父亲古怪姿势的照片中获得的“我”字秘文,与礼祭古字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可能是礼祭古字之一,唔,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他能解读到类似的字义……更有可能是已经完成组合变形的,具有神秘力量的复合结构。 所以,罗南才能通过它见一知十、知百,完成基本的文本解析;隔着一代,也能理解一些天渊帝国的文字意义。 再次强调,罗南不可能凭借区区一个“我”字秘文包打天下――礼祭古字的基准字共1597个,等于是1597个基本构形,但里面又有大量拆分、组构的规则,又有形、音、义的流变等等,在构形规则推动下,几乎可以无限衍生。其复杂和困难程度,就是自小生活在天渊帝国,并进入专精领域,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适应。 罗南不认为,他在智商上能够碾压那些高等文明的专业人士。 但也许是他在构形理论、特别是时空构形上的研究比较深入;共享磁光云母的感知,也让他的感知层次大幅超越种族极限……再加上“我”字秘文这个神奇的切入点,当他硬着头皮去学习的时候,还真有点儿触类旁通的感觉。 拿着资料库中有关礼祭古字的学习教材,就是那种建构在天渊帝国官方文字基础上的文本,明明阅读解释性文字都磕磕绊绊,可集齐了1597年基本字构形以后,相应的条理脉络,许多都直接在心底呈现。 再回过去阅读大部头的专业历史文本,每多读一遍,观想时空中那些恢宏场景,都变得更清晰一点儿,以至他本人都恍惚趋近过去,几乎成为浑茫时空演变的观察员。 这也是罗南敢于靠着“读书”去抢占优势的信心所在。 天渊帝国的官方文字他也在学习,就是那种幼儿启蒙的官方语言教材,可那些已经与构形理念基本脱钩的降维文字,学起来反而要比礼祭古字更麻烦一些,只能说是按部就班推进,还在辛苦遣词造句阶段…… 唔,总还是要学的。 现在累一些,总比遭遇“书到用时方恨少”之类的局面,强上太多。 对罗南来说,两种语言学习,一者入门较易但后续复杂深邃,构形演化无穷无尽;一者进度平庸且后续也不轻松,终究承载了厚重文明历史。 二者加在一起,再怎么努力学习,时间长了也是头晕脑涨。其中决然不同的逻辑视角,更让人精神分裂――即便有云端生物脑阵列加持,也是一样。 连续学习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地球那边夏城时间大约是7月21日傍晚,罗南终于决定,先休息一下。 此时,战场时空的重构早已完成,雾气迷宫的“恒星”、“卫星”基本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变化。 罗南先在休息室里定定神,让宏观时空与常人世界的颠倒交替暂告一段段落,这才从树洞空间跳转到哈城,协助他定位的,是血妖强悍而独特的血气力场。 哈城与夏城时差有十三个小时,正是太阳刚冒头的时候,血妖起得也早,此时正在海景阳台上,和人远程开聊: “分享知识,他应该是不介意的,但他自己好像也有些基础缺陷之类。这很正常,能够理解。大概是这样,才至今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但我想这个机会很快就要出现……” 血妖反应很快,语速更快。罗南刚回归,他就察觉到了――罗南就出现在他隔壁阳台上。 罗南摇头:“你又在背后嚼舌头。” 血妖先挂断电话,却一点儿不尴尬:“我这是代替你和外界沟通,让大家更多地理解你,避免造成战略误判。”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 “这是过誉了,谁敢说了解你啊。” “那你还说?” “帮着你打烟雾弹嘛,要是能让那边对你形成误判……当然是对你有利的那种,你还要谢谢我呢。”血妖娴熟地把正反两面的好话都占为己有。 对这种随便把自家脸皮放在沙滩上摩擦的家伙,罗南真懒得计较,只是问: “你说机会,是哪个?” “啥机会?” 在罗南的目光逼近下,血妖迅速明白,这事儿他不能糊弄,难得正色:“哦,你说那个……你知道,现在深蓝世界的消息,在世俗世界那叫一个爆炸,各大都市控制力参差不齐,可都挺头痛的,星联委也是疲于奔命。 “于是有人就想着,开一些‘科普节目’,趁这个全球一起震撼的空当,猛往大家脑子里塞东西。不管什么深蓝世界、里世界,也不管那啥畸变起源、起凡力量,真真假假的,先拿出点儿因果脉络再说。 “有因果就有逻辑,有脉络就有秩序,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让人相信,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坑爹,明里暗里还是有秩序的,特别跳的就按死,想跳的就憋着,大家一起了解适应……” 罗南皱眉:“所以?” “所以这可是最近几年来,世界范围内,最好的给大众公开洗脑的机会啊!先占先得,先入为主,大概率超人一步,成为救世主也说不定,你不趁机发挥一下?” “这种机会啊。” 罗南笑了笑,视线扫向阳台下方。那里街道人流尚显稀疏,刚颁布一周的“史上最严戒严令”,对于这个肆意惯了的城市,无疑是一记重拳,且直接打在脑门儿上,绝大部分人都还没缓过神来。 以至于从这个高度往下看,似乎也能看到人们的恐惧和迷茫…… 所以,这就是好机会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见活性(下) 罗南的眼神表达太过直接,血妖立刻领会了,当下解释:“我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不傻,心里也有权衡,问题是那点儿小计较,大多数时候都抵不过一个‘从众心理’。 “星联委也好,各城市政府也罢,只需要让民众觉得,他们周边人大多数确实如此,这事儿基本上就成了。毕竟,人都是群体动物……” 讲这种老生常谈的理由,分外需要情绪到位,血妖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却见那边罗南唇齿微动,吐出几个字节,甚至更少,还含混不清。 血妖对罗南的反应很敏感:“啥?” 罗南也看他:“什么?” “你刚刚说啥来着?” “没什么啊。” 血妖恍悟:“你骂我!” 罗南翻白眼:“不是。” “那你说的是什么?” “我在给你的理由找论据。”罗南这次很认真地回复,“你说人类是群体动物……” “是啊。” “那就是遗传种了。” “呃?” 罗南这次是用读课文的语调说话:“对遗传种群体,某一时点的判断并无意义,无数次所谓正确或错误的累积,即便处于最贴近他们的尺度,也只看到虫豸蠕动盘转时,在某段时空轻噬的齿痕,又或星际热风下转瞬乌有的霉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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