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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 血妖隔着阳台,都差点儿把唾沫笑喷到罗南脸上去:“你刚刚说了这么多一段话?” “缩读。” “神特么缩读。肯定是瞎编!” 血妖很不喜欢这段话:“那算什么狗屎视角?貌似高高在上,可特么虫豸、霉菌这种比喻,一下子就露怯了吧?” 罗南就笑:“真不是瞎编,就是转了三四手的破烂翻译。据说,讲这话的下场很惨。?k的经历被写成‘历史性演变的合理性重构’之类的文本,钉在耻辱柱上好多年。当然,?k酿成的后果,更使得生灵涂炭,灾祸连绵,至今不息。” “去你的吧……”血妖还想喷人,可看罗南一本正经的样子,忽地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点儿阴晴不定,“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 血妖盯了罗南好久,却是露出了好大的笑脸:“你胡说八道的本事见长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讽刺我对不对?” “啊?” 血妖拿手指点他:“我还不至于到自认为超凡脱俗,俯视众生的地步。倒是你,越来越危险了!” 罗南也是一笑:“那就共勉。” “呸!” 再遭鄙视,罗南也不在意。他很清楚,血妖看得没错,自己表现的态度,不是真的通透……当然,也不是讽刺。 非要找个确切点儿的描述,大约就是“历史研究者”自以为是的小骄傲吧。 多看了一些文件资料,掌握了一定的专业知识,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轮回――其实不过是一次随性类比,是对学习成果的一次闷骚展示。 仅此而已。 罗南就此回归正题:“你说的机会,就是这个?让我去参加节目?” “不行吗?我看你前几天挺高调的,让亚布给你做配,一下子就跳到舞台中央了,不趁热打个铁?” 罗南摇头:“公众圈子里,有瑞雯在做,我就不重复了。” “瑞雯?”血妖多多少少有点儿意外,“你还真想让她做明星啊?还有,明星和‘洗脑’不是一码事儿……嗯,也有点儿像,但那位,我记得是个闷葫芦?” “我觉得还好。” “心口不一。”血妖已经认定罗南另有图谋,便又点他,“学坏了啊!” “学习对象是?” “得,随你!” 鉴于最近没脸没皮的表现过多,血妖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倒不是他脸皮厚度磨损,而是罗南提供的混乱而微妙的信息,让他一时间消化不良;而提供信息时表现的态度,甚至让他有点儿心慌。 血妖愕然发现,分明一直在撺掇罗南“分享”,可自己竟然都没准备好。特别是见鬼的“虫豸”、“霉菌”――他难道要在这种烂俗比喻的阴影下,接受所谓的“真实”吗? 即便在“心慌”的反面,是“兴奋”没错。 血妖摆摆手,就拿捏着夸张的笑脸,走回到自家屋子里去。 后面罗南有些意犹未尽:“不聊了?” “等你聊天不再像胡说八道以后吧。”血妖的声音,在飞卷的落地窗纱后面,都变得虚缈起来。 罗南真有点儿不想放他离开了。 血妖“背后嚼舌头”的时候,其实说的不错,罗南并不介意向其他分享知识,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就好比之前提及的“历史知识”,他没有一个字儿是虚言。 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家伙,确实存在。在天渊帝国的专业历史文本中,还是根本绕不过去的一环。 可罗南要怎么给血妖讲呢? 讲很久很久以前、遥远星空之外,对地球人来说几乎不可能计算清楚的某个混沌时空节点上,有一个叫“昧”的古神,像人类研究虫豸、霉菌那样,观察某个遗传种文明,甚至无聊到去主动干预该文明的社会结构和历史进程。只是?k用错了研究工具,拿“天渊网络”去培育,结果一不小心玩脱了? 真要讲的话,这里是有很多话题可聊。 比如,正是这次玩脱的实验,在亿兆生灵积聚的精神海洋中,催生出了宇宙第一头幻想种:孽。 又比如,这次试验也是六天神孽诞生的源头。“孽”在“昧”的体内孕育,顺速成熟并撕碎了?k,形成六个介于真实虚妄之间的邪神。 六天神孽的成就,可不只是毁灭天渊帝国而已,在那个更遥远的时空节点上,初生的它们,制造了一场专门针对古神的瘟疫,并迅速在天渊网络中扩散感染,直接触发了“暗味神战”这一宇宙级的历史事件。 哦,“暗昧神战”造成的大混乱,也给“新神”登台创造了有利环境,是公认的诸天神明体系的肇端。 单只是这一个主题,就凭罗南看过的专业历史文本,聊上十天半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当然了,就算罗南坦承相告,血妖多半还是会疑惑: “天渊网络”又是啥? 这也难不住罗南,他这两天刚看了有关资料。 所谓天渊网络,又叫天渊灵网,是以“天渊”为代表的众古神,为实现大宇宙尺度的交流,从遗传生命尚未出现、古神尚属宇宙框架下待死囚徒的太古时代,艰难推动,一点点摸索、建构起来的。 其间又有幻想种、域外种、新神,乃至无数普通生灵的贡献,最终经过以百亿年计的漫长时光,终在浑茫冰冷宇宙中,留下了专属于智慧生命的秩序痕迹,它伴随着宇宙一起成长、膨胀,又以其独特的形式,扭曲宇宙本来的秩序结构。 如此工程,毫无疑问是宇宙生命史上最恢宏伟大的成就。 其实,地球上的能力者们,已经在接触天渊网络――渊区、极域就是这个生命终极工程改变宇宙根本秩序的表征。 只不过,地球本地时空这里比较特殊,渊区、极域的“硬件”有了,真正点亮它们的“软件”还未加载,特别是渊区,还处在高度混乱的状态下。 哦,你说未“点亮”咋还能用…… 罗南又没看相关资料,怎么可能知道? 看,知识体系在这里就断掉了。 其实,这些知识又哪能称为“体系”?轻率予人,不怕误人子弟么?人们在这种处处踩空的知识片断中,得到的多半不是见识,而是不可控的恐惧与妄想。 便是罗南,也一样。 当他面对宏观尺度上,再怎么认识理解都会大幅扭曲变形的伟大生命形式;看到某个时空节点之后,神与人之间因天渊网络而骤然紧密的联系,还有相应的辉煌与灾难……又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呢? 相应的,随着感知和思维的边界飞速扩张,他必须同时承受内部知识爆炸,还有边缘未知所带来的焦虑、恐惧、无力等情绪重压。 还好,他的承压能力一贯的好。 而且这也大幅助长了他对礼祭古字、天渊文明的学习欲望。 “血妖先生,我今天就走了啊。”罗南隔着阳台和纱帘招呼了一声。 血妖一秒冒头:“去干嘛?” “学习吧,学习遣词造句。” “要不,说点儿我能听懂的?” 罗南很认真地对他讲:“你不是说,我在学习外文吗?既要输入,也要输出,才是学习的正道。哈城这边环境不行,要换个地方。” “……去哪儿?” “雷池实验场。” 血妖严肃脸:“你想搞什么?之前你在协会网站上作妖,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你可别看尼克是你的手下败将,就把他往死里得罪啊! “这家伙当初在陆上枉顾人伦,杀人无数,搞得天怒人怨,总会都撕破脸,满天下的追杀他。牌组上的强者不说倾巢出动,三分之一也有吧,就算人心隔肚皮,声势也是摆在那儿的,可除了把他赶下海,又能怎样? “那家伙是真杀不死的,至少现在是这样。而且他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不只是他,还有水箱,那是往供水厂里吐口唾沫,就能屠城的主儿。他们两个浑若一体,拿你没办法,可对你身边的人……” 罗南若有所悟:“你在怂恿我?” “啊?” “你让我先下手为强。” 血妖一个白眼翻上天:“滚!” 罗南微微点头:“形碎神一,互保共生……这话,是不是有点儿生硬。” “……” “果然还要努力。” 罗南嘟哝一声,很快又笑道:“真的,血妖先生,我并没有刻意针对谁。到雷池实验场,是因为最近事情有点儿多,需要合并同类项,统筹兼顾一下。 “最重要的,学习第一。 “眼瞅就是22世纪,这时候能在书本上找到答案,那可是最划算的生意。” 第六百六十章 练习册(上) 说是去雷池实验场,说着去学习,罗南离开哈城后的第一站,却是回到夏城的家中。 从六月底出门到现在,整三周的时间不沾家门了,还引得瑞雯也在荒野上游荡,身边跟着的还是个油嘴滑舌的男人,罗淑晴女士对罗南已经相当不满。 至少在远程通讯的时候是这样。 无论如何,罗南都要回去一下,表明态度。 大约罗淑晴女士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晚饭的时候到家,顺便再把瑞雯从荒野上拽回来,两人这么一亮相,姑妈脸上的笑容就无论如何收不住了。 虽然和颜悦色的对象主要是瑞雯,可罗南也没有遭冷眼不是? 不过罗南掐着点儿来的行为,也没有帮助他混上一顿晚餐。 实在是他来得不巧。 姑父莫海航在局里加班,深蓝世界信息的无序流动,导致近几天夏城社会一直波动不休, sca这种核心管理部门,正是该发挥作用的时候。 至于莫雅,晚上有串场演出;还有莫鹏,这个社交狗,抓着周末时光,出去玩疯了,早打电话说,晚上在外面吃。 亏得这种时节了,他还能玩得起来。 但也证明了,至少在夏城这一边,因深蓝世界信息冲击动荡的社会秩序,还在可控范围内。 夏城亿万普罗大众,有半数都是从畸变时代挣扎过来,自有他们的生存和处世法则。 夏城是这个模样,哈城则是另一个模样。同类遗传基因的人类都是这般分化、多姿多彩,可他们在礼祭古字文本中的记载,却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几笔统摄。 问题是,还不能说错。 亿万星河,无数族群,世代交叠,在混沌时空中的表现大多如此。绝大多数遗传种群,还有他们世代创造积累的文明,就在那个圈子里打转,从勃勃生机,到归于死寂。 这是从古神的宏观视角,将亿万次实例整合筛选后的定论。 当然,便在这样庞大的基数之上,也有那么一些非凡之士,超拔俗类,跨越天梯,如新神之永生不朽、如大君之强横一时,古神的描述终难概括。 又想远了…… 不管怎样,罗淑晴女士这里是真没有准备饭食,她今天晚上都想着偷懒节食了。 一方面是她对自己以及智能管家升火造饭的能力严重信心不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手里还真有些活计未完。 罗南看着客厅里摆放的那些鼓鼓囊囊的笔记本,多少有点意外: “这些笔记……还要再整理一遍?” 罗南当然知道这些笔记本的来路,这些本就是他从角魔那里拿回来的,再以前则是存放在七零格式实验室。 当初角魔那厮闯进去,拿了这些,还有另外几本格外珍贵的记录,在罗南这里挑衅。有一本甚至送到了翡翠之光拍卖会上去。 现在角魔死得连渣都不剩,当时参加拍卖会的各路富商、达官贵人,也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成立了“罗南和他的朋友们基金会”,基本上恩怨一笔勾销。 罗南却也没有忘记,应该还有记录着爷爷感知信息的特殊笔记本,在天照教团还有李维手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几本笔记短时间内是拿不过来的,而余下这些记录比较正常,没什么超凡价值的,在给夏城分会留档之后,都让罗南拿回了家。 它们在别人眼里没有价值,但在罗南、在罗淑晴这里,却是格外具有纪念意义。 今天罗淑晴就是趁着周末有空闲,把他们拿出来保养整理。 由于最初记录的时候就使用频繁,后来事态混乱,也没能妥善保管,这些笔记本污损颇多。 拿到夏城分会的时候,出于对记录者、当然也是对罗南的尊重,影印留档的工作人员其实是做了一番精心保养的。 可罗淑晴还是觉得不够,如今专门购买了用来保持文本状态的封装机,把这些笔记本一个个的封装进去。 如此状态下,确实整洁好看了很多,可要想常拿出来翻阅,就不太方便了。 这种行为,在罗南看来多少有点矫枉过正,可长辈要如此做,他也没法干涉,少不得还要搭手帮忙。 罗淑晴却道:“你不用管,留着我慢慢收拾,我给你们做饭去。” 说着,又迟疑了一下:“要不让老莫……咱们出去吃?” 这个好像也怪怪的。 厨房苦手总是会面临一些尴尬局面。 罗南其实并不饿,可这种时候,把晚饭略过去好像也不是那回事儿,一个犹豫的当口,就听瑞雯说话: “我来。” 瑞雯回家以后,一直保持乖巧沉默,此时却举起手:“我能做一些。” 面对罗南和罗淑晴姑侄两人的目光,小姑娘表现得如往常般平静:“配比和火候,我没问题。” 连续三句话,三个“我”,便体现出这段时间,瑞雯在“公众人物”位置上经受历练的成果。 罗淑晴女士一贯是尊重孩子们的主观能动性的,也不再多言,让老莫这个智能管家开启辅助模式,翻出了几本简单菜谱之后,就由瑞雯放手去做了。 姑侄两人没其他事,仍留在客厅这里,给笔记本封装。 期间,肯定是要聊天的。 说起来,现在罗南经的事儿多了,罗淑晴和他之间的话题反而变少了。有太多的敏感领域,罗南不想说出来让长辈担心;罗淑晴也不想表现出这份担心,就有些过分小心。 他们总是围绕着以前那些老生常谈的事儿,比如爷爷的身体啊、莫雅那边的娱乐圈恶臭啊之类,能说到莫海航家族那边一些事,都算是拓展话题了。 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最后还是绕回到眼前来。 罗南多少有点儿没话找话:“这些本子,以后要读可就不容易了。” “你不是留档了?” 罗淑晴微微笑着,不让罗南动她的封装机,自顾自低头操作:“反正我也不会看,也看不懂。年轻时候就不成,现在更不行。这样封着也好,也不装箱了,就摆在书架上……昨天才运过来的架子,天天摆在那儿,说不定真以为自己懂了呢。” “……” 罗南知道,姑妈话里是带着些情绪思忆的,可能是爷爷身体状况最近几天有所波动,让她压力增加;也指不定就是因为罗南目前的诡异身份,使她心怀忧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管怎样,都愈发需要在过往记忆中,锚定一些依托。 这时候,罗南不可能拍胸脯说:姑妈你不用担心,现在你侄儿我横得很,万事都顶得下来…… 对面有李维那样的大敌,罗南真不能打包票,只能在格外用心之于,表现得更加乖巧。 只听罗淑晴又道:“你要是想看,撕开就行,我再封起来也不费什么事儿。” “那倒也不用。” 罗南懒得再重复“我有留档”这样的话,事实上他要看这些笔记,真用不到预留的电子文档。 说话间,他手指轻抚过已经封装好的笔记本表面,感受光滑塑封下方,原本封皮的粗糙质感;还有更下层松垮膨胀的纸页,层层交叠的张力;再精细一些,也完全能感受到每一页上的墨染笔划,在纸页上压迫的凹凸痕迹。 只需要将这些信息重新规整,按一定顺序排布,整个笔记本的内容,便都在罗南脑中重印出来。 这其实真不算什么,作为地球上最顶尖的精神感应大师,罗南做到这些,就是理所应当。 事实上,客厅中整齐码放封装的数十本陈旧笔记,此时都映射在罗南的意识层面。 只不过,罗南并没有刻意去整理感应到的破碎信息,至少没有按照笔记本上原本记录的文字逻辑,也没有按照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规则去整理它。 他换了一种模式。 不去考虑既有文字以及它们对应的事物和道理,以至于将有关的意义都抛却,只尝试用刚刚学到的全新语言逻辑,去描述当下的物质状态。 但以他现在的水平,远做不到简洁和精准,多次尝试后,只能放宽要求,一而再、再而三。到后来,罗南自己都混沌了,不确定越来越复杂的描述,是否还与目标相符。 但最终,建构的观想时空,终还是给出了正向的反馈:罗南捕捉到了某个“影像”,动态、重叠、非常模糊,仿佛是一枝瞬间开败的花朵,展现出貌似连缀的演化状态。 罗南有些眩晕,因为这一瞬的印象,隐约包含了承载他的星球上,某段时间……十年?反正是百千个日夜,万物演化的过程。 他并没有真正去接纳这些信息,反正也是似是而非;相应的,他也没能实现准确剪辑,这些笔记本自出现在地球上以来的变化细节,完全淹没在模糊混沌之中,一闪而逝,又颠倒迷离。 罗南深吸口气,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在案几上,略定心神。 这时他忽又有所感,抬起头,就看到瑞雯从厨房走出。手中托盘之上,是三个热气腾腾的粥碗,正将丰富的气味分子送入空气,扩散流动。 “唔,做的什么?”罗淑晴女士抬头往餐桌那儿看。 “皮蛋瘦肉粥,稍热,可以等一分钟。”瑞雯如此回答。 “先吃饭吧。” 罗南需要换换脑子,也不客气,当先走到餐桌旁。便看到半浓的米粥里点缀些许香葱末,色泽鲜亮,且有肉香、米香、姜香、皮蛋香混搅在一起,打着滚儿撞入他鼻端。 抽抽鼻子,罗南莫名觉得,瑞雯正让这些食材的变化格外凸显出来,当变化依着时序,涌动到他面前时,正是最完美的状态。 第六百六十章 练习册(中) 我这是走火入魔了。 微烫的浓粥刺激味蕾的时候,罗南心中尚在自嘲,但他并不认为,他对瑞雯的描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刚刚在厨艺方面小露一手,赢得罗淑晴女士连迭称赞,瑞雯却还是乖巧沉静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喝粥。 她的超凡力量,便如此不动声色展现出来……纵然只是些许表征。 她做的自然,罗南也看得舒服。 这比他强行描述整合爷爷的笔迹旧物时,“词不达意”的情况,可要好多了。 当然,从头到尾目睹有关过程,和在某个层面上前后左右追溯,难度也不一样。 如此来来回回比较、反思,罗南脑子活动相当频繁,无论是喝粥,还是后续又和姑妈聊天,都是这样。 罗淑晴也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这段时间在外面,做什么顾问……累了吧?” “还行,最近闲下来了。”罗南听得出来,姑妈几乎要忍不住问一些事,但最后还是强行忍住。他也只能顺着说,“就是给一些专业意见……” 实在最近和血妖那种货色呆得太久,多少沾染了些饶舌的毛病,说着说着话就多了:“对面配合的也还好,算是开了个好头。以后成功经验推出去,我这里就省心了,也不会再跑那么远。” 罗淑晴女士盯着他的亲侄儿。 这小子,真以为哈城新闻播报,还有那些更混乱也更直接的自媒体消息,传不到大洋彼岸来吗? 或许哈城正经的媒体,多多少少还照顾一些执政官的颜面,但那些自媒体,可是把哈城军警“残酷镇压”的场面,换上了更加惊悚的标题,用网络时代独有的方式,迅速扩散到了全世界。 所以,罗南,这个满打满算,还不到18岁的少年人,他对“配合”的理解和形容…… 真的和她这个监护人拉开距离了? “姑妈?”罗南娴熟地摆出了乖巧疑惑脸。 可也正是这样的面孔,让罗淑晴心中荒诞感觉更甚。作为业界资深hr,她从来与“心慈手软”无关,可罗南这样的情况…… 罗淑晴下意识伸手,轻轻触碰罗南的面颊。 后者有些惊讶,但还是很乖巧的待在那儿,带着一点儿小小的尴尬:“……有脏东西?” 罗淑晴笑起来,却是道:“在家里最好,你还在长身体,几天一个样,出去太久,怕都不认得了。” 我是说不跑太远…… 罗淑晴女士若有所指,罗南当然能领会,终究也没敢分辨。他本来想着今天晚上跑到大金三角去的,姑妈这话一出,怎么都要在家当几天乖孩子。 当然这也不耽误什么,就是多跳转几回的事儿。 他一个人在家也不行,瑞雯这个挡箭牌当然也要留下来,给他烧两天饭也是好的。至于毒沼区那边被抛弃的龙七怎么想…… 关他屁事? 得到罗南承诺,罗淑晴女士很高兴,到楼上去给他们两个换被单,瑞雯跟着去帮忙。 夏城靠山临海,夏天的时候也不算热,就是潮气重了些,这段时间雨水也多,亏得罗南回来的这晚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天气晴朗,星汉灿烂…… 也只是在罗南这样的人眼中是这样吧。 罗南走到外间院子里,仰头看星星。他视线明锐,轻易破开了都市的光污染,又有超凡感知自然流淌,不受都市摩天楼群遮挡,可见灿烂星河横过天际,与都市边缘海岸山脉的氤氲彩光连缀,几若一体。 可又怎可能是一体呢? 百千、亿万光年之外投射来的星光,自不介意地球上微渺众生自以为是的臆想。可它们同样也天然消解了人们趋近了解的努力。 某种意义上,神与人的关系也是如此。 当然,是指天渊帝国专业历史文本中,记录的那种。 罗南看星星时间长了,想得多了,嘴里不自觉就在嘟囔,脑中更是有不可计数的字形翻转流变,尝试礼祭古字的“输出”练习。 可不论对错,便是诗仙也没法在开蒙不久,便说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之类的诗句。 罗南更差得远。 学习礼祭古字,是件很拿人的事儿,过程中难点极多。 比如,它超级复杂,对构形水平要求超高,基础差一点儿,就要在分解组合的规则上晕头转向。 比如,它涵盖了大量地球上根本没有的描述对象和基本概念,这是文明的代差,很难逾越。 可更让罗南头痛的,还是这种文字本身的倾向性:名为双方沟通的产物,整体上讲,礼祭古字还是凡人向神明妥协的更多一些。 好吧,光一个“礼祭”的名字也很明显了。 但更具体些,从描写的视角趋向就能看出,基本上所有相关的专业历史文本,它们的“遣词造句”,大部分都力求从一个宏观尺度入手,去描述相对微观,但对于正常人类尺度仍然是过于宏大的事件。 所以,遗传种方面的使用者,描述起来往往不得要领,留下了大量不那么具备指导意义的文本。 有些罗南能够看出来,有些是要在反复阅读中才豁然醒悟,让他走了好多弯路。 反倒是另一方,站在纯粹神明的立场上,以非人的视角,描述宇宙时空的膨胀变化,以及生命长河的蜿蜒兴衰。他们的描述角度虽然往往出乎意料,可细细思索反而特别精准到位。 前提是,你必须破译成功。 那些记载下来的“神明表述”,可能是这些文本中最具价值的一部分,本身就很少,又高度凝练――不是说语言的艺术,而是指对礼祭古字的整合运用方式。 往往“简单”一句,就要把基准字都用尽了,穷尽了里面的变化,又有大量高级的缩略简写,基本是神明认为“不言自明”的事,基础不够,直接就要懵掉。想要再转译成“白话”,又与礼祭古字的基本原则不符,只能强抠。 出现这种情况,根子就在于“神明”和遗传种的感知层次,以及相应的思维模式上,存在的巨大鸿沟。 特别是古神那种宏观生命,物质层面的躯体结构超乎想象,动不动就是星系级、位面级的跨越,在人类视角中,可计算的那部分,也是以万、亿光年为单位的标准。庞大到自己身上产生多个意识群,自相打架的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况也屡有发生。 人类这种生存尺度,和古神其实搭不上界。银河霸主级别的高等文明,指不定就是古神躯壳角落里一搓就掉的死皮。彼此认知宇宙、描述宇宙的方式,差了无数个维度,沟通什么的,实在是想多了。 可这不是有天渊网络吗?几乎包容了宇宙整个生命历程的天渊网络,让精神、意识、认知这种建构在复杂物质系统上的混沌涌流,汇聚构合沉淀为了具有某种秩序共性的“原始意识海”。 虽说在宇宙尺度下,这样的聚合体必然会被摊薄到几至于无的地步,可它终究让零变成了一。 后又借助古神嵌在宇宙秩序框架下的宏伟躯壳,通过一连串宏大又精妙的构形设计和反应,逐级放大膨胀,如同跨越天堑的天梯,使得遗传种与古神,拥有了一条理论上的联系通道。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虚无的意识,拥有了反作用于物质层面的真实伟力。 在专业历史文本中,天渊网络无疑是遗传种克服生来脆弱本质、古神摆脱宇宙框架禁锢的最便利工具。极大与极小,在这个网络上有了某种共通之处。 问题在于,大与小、强与弱终究是客观现实的比对。遗传种在微缈如尘沙的星球上生存与挣扎的无奈,与古神在宇宙秩序框架下禁锢与撕裂的绝望,概念上同样是情绪,可真的是一回事儿吗? 横空出世的幻想种,正是遗传种投向古神的信仰,在不可能得到回应的结局下,于天渊网络中扭曲回荡的产物。 讽刺的是,也正是幻想种、六天神孽以及后续“新神”的出现,填补了天渊网络上的“生态位”,事实上发挥了中继站的作用,使得遗传种和古神之间,产生了真正有意义的交流。 湛和之主,这位天渊主宰的“真传”,正是这种交流渐次成熟之后的受益者。 嗯,这也是罗南阅读的一系列礼祭古字历史文本中,少有的关于湛和之主的描述。 不管怎样,认知的天堑,绝不是礼祭古字所能填补完善的,它本身就不完善。 知道了天渊灵网在沟通古神与遗传种之间,起到的基础性作用,就能理解罗南在学习礼祭古字过程中遭遇的又一道难关,要比感知落差或“倾向性”还麻烦: 在弥合感知、视角差异的遣词造句技巧中,天渊网络根本就是绕不开的核心元素,很多描述,都要以天渊网络呈现的状态为参考。可这一块儿,在当下的地球本地时空几乎是空白。 没错,渊区极域这样的“硬件”,已经在宇宙膨胀发展的过程中,无声无息地到位了。可是这里绝没有那些专业历史文本中所呈现的规则秩序,有的只是彻底的狂暴与混乱。 丢掉了最核心的参数,正常的转译解释都进行不下去了。 罗南能怎么办?他只能纯粹依靠自己的感知和理解,去揣摩相关的信息。 他应该感谢磁光云母,大幅拓宽了他的感知范围。目前“弱行星系”级别的感知习惯,起码是一级跳转的阶梯。 但他还有点儿忧虑,和磁光云母混得时间长了,感觉被它的审美带歪了些。 现在层次再往上探,非人哉? 第六百六十章 练习册(下)   有时候还是不要当人了。   或许只有人类的念头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否定掉上一秒的结论。   这是非理性的情绪化,也是在复杂稠密的群聚社会中,以往经验难以轻松应对时的过载反应。   让罗南过载的,是骤然增多的联络通讯。   说过载可能是过分夸张了,但突然大幅提高的频率,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里有一些是正常区间的:以他现在的地位和面临的局面,姑妈这边肯定有人24小时蹲守戒备,他大摇大摆回家,还拉了瑞雯一起,有关消息肯定瞒不过人。   通讯号、朋友群;熟悉的朋友、分会的同事,打个招呼是理所应当。   就是何东楼让人一听就拒绝的“出来嗨”的招呼,也算说得过去。   可官面上的某些人物,都转托着关系,把电话打到他这里,说是想请教哈城治理的先进经验……   有一就有二,大约是罗南的态度还算和蔼,有人敢为天下先,反应似乎还不错,后面便有人迅速跟进。   一来二去的结果是:便是在哈城最高调的那些日子里,罗南的电话都没有这么忙过。   谁给夏城这些官面人物涎着脸凑上来的勇气?   罗南从高速运转的大脑中,分出一个角落,思考这些问题,却没有答案。这时候就体现出朋友的重要性。   “大约是桑梓故地,与别处不同。毕竟好攀关系。”红狐阴阳怪气,但说得很有道理。   因为罗南的回归,灵波网上的朋友群,比平时更热闹了些……但也有限。大家平常聊得就多,也不会因为罗南地理位置的切换,显得特别兴奋。   不过,由于罗南在群里刚冒头,便被夏城某议员的来电打断,很是遭了一番嘲笑。   竹竿分析得要更深透一些:“你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无辜,这里面有多少人,已经不知不觉被你绑上贼船了?身为你的家乡父老,人家也是压力山大好不好?”   单从社会权限这一条,罗南现在享受的专家待遇,包括家庭安保等等,就需要相当程度的社会资源支持。   这些资源的调动,可不只是sca的超算,按照所谓的权限,自动划拨那么简单。   这里面也要有人讨论、拍板、签字、担责的,也要有倾向性在里面。   你说公事公办?   深蓝世界横空出世的官方消息可还横在各大网站头条,你说你公事公办,也要看那些点缀了深蓝颜色的同行们,信不信你,愿不愿意信你。   罗南回到楼上,躺在刚换新的清爽凉席上,在群里和朋友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偶尔视线穿过阳台,看明亮的星空与都市。   在夏城的万家灯火之下,人群人心在猜忌、撕裂,又本能地寻找同伴,偏还往往把一个“我”字横亘其间。   也许有些天真的人会想,如果“我”足够强大,是否不再需要这些?   嗯,罗南建议他们去看看“天渊网络建设史”之类的本子。看那些不假外求的古神,在“前天渊网络”时代,在自己和自己打架之余,是如何拼了命的寻找浑茫时空另一侧,仅有微缈存在可能的同类。   虽然找到之后,相当一部分还是以冲突、吞噬结束……   罗南叹了口气,刚扒拉了一些历史八卦,还是别拿这些信息充专家了。   古神的感知、思维和情绪状态,仍然在他难以理解的维度,就算那些记录、撰写专业历史文本的真专家,在“古神解读”这个领域,似乎也没有谁能做出权威性的成绩来。   至少罗南接触的文本里面是这样。   利用、模仿古神的宏观视角,去学习礼祭古字,貌似纯正,实则艰难。   而相应的,遗传种正常视角的记录描述,虽然多有荒腔走板,但只要善于辨析,也有很高的实用价值。   这样,天渊帝国通用语学习也要加快进度。   从罗南阅读的一些比较学文本来看,这类更适应遗传种平庸感知的降维文字,其实才真正承载了遗传种立场的历史文化,是确认自身定位的锚头……   这部分,倒可以借助云端生物脑阵列,做一些解析工作。   但罗南还觉得力度不够。   仍然是“输入”和“输出”的问题。   别怪罗南故意找茬,以他现在的构形理论水平,反观那些专业历史文本,但凡是用礼祭古字描述遗传种生命尺度上的自我与自然状态,多半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竟然没几个让人看得清楚、舒心的本子。   “范本”匮乏,就要更多地自己琢磨。   琢磨如何更恰当地描述所见所闻的事物;   琢磨如何描述一个或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发展过程;   琢磨如何描述人类、或人类修行者所感知的时空自然架构……   这些无不需要大量练习。   练习这种事儿,走量很重要,但有效的比对反思,更加重要。   亏得礼祭古字非寻常文字可比,成功的“遣词造句”可以在意识层面形成“观想时空”,直观检验描述的物象、事件、状态是否清晰、得当,实现初步的反馈。   可要再抠细节,单纯搞思维实验,就不妥当了。   “错题集要建起来,灵感要记下来,所以小本本什么的,一定要有。”   不管是错题集还是练习册,罗南考虑中的小本本肯定不是传统的纸质笔记,也不是目前比较常用的虚拟工作区之类。   事实上,目前的地球上,压根就没有合适记录礼祭古字的载体。   为了尽可能趋近于古神不可思议的感知和思维模式,礼祭古字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可承载维度。   单是三维立体的复杂字形、配套的音节缩读辅助以及即时流变的演化过程,就可以刷掉市面上所有的记录和设计软件。   正因为结果如此绝对,罗南压根就没有在日常层面选择上费过心。从一开始,他就把视线转向了与那些专业历史文本同样来路的资料库……的载体。   日轮绝狱外围的破烂飞船他是不能指望了,但作为重要数据链路,同样也内置极强算力和功能的外接神经元,还是能够尝试一下的。   罗南甚至还有更加清晰的思路。   他所指的就是“内宇宙”模拟器。   前段时间在中继站的梦幻经历,证明了这套模拟器超乎想象的功能作用。   虽然上次罗南使用的时候太不爱惜,把自己的灵魂力量储备榨干了不说,甚至连最要命的孽毒元素,都给“带”了出来,以至于“内宇宙”模拟器严重过载,尚处于自检修复期。   可不管怎样,里面基本的分析演算能力还是在的。   罗南都不需要开启它的高级模式,他需要的只是“缸中之脑”级别的编辑记录功能。   缸中之脑,是模拟器四级模式的最低一级,完全没有任何实战意义。但根据罗南的切身体会,只是这一层功能已经可以模仿时空规则,建构起一个以假乱真的虚拟物理系统,为后面三种更高级模式做基础计算推演。   反正他在中继站的那段时间,没有在感知层面,出现任何与真实世界相背离的出戏感觉。   从这个层面来看,这套“内宇宙”模拟器的底层设计规则,其精密严谨和神奇程度,绝不下于礼祭古字。   在趋近于遗传种生命尺度的层面,甚至更加适用。   由此也能够看出,天渊帝国的文明层次,确实已经到了非常高的程度。绝不能因为礼祭古字的神异力量,忽视了天渊帝国通用语的学习。   可惜,罗南还没有权限窥见模拟器封装的底层编码,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加以利用。   如果非要说有障碍的话,大概就是他需要花一段时间,去熟悉自由编辑的快捷方式,不至于因为生疏操作,耽搁灵感记录。   趁现在闲着,罗南打开了模拟器,进入了“缸中之脑”模式。自检修复状态下,早期的编辑记录仍然忠实保留,映射进入他感知的,还是那圈暗红的光雾。   含光星系。   直径理论跨度达20光年,时空规则错乱复杂,又有孽毒污染长期渗透,以致天渊网络扭曲,生存环境无比恶劣。   而就是这样的地方,是曾经辉煌的天渊帝国最后依托的据点……   “最后”这个词儿,应该没错吧。   即便是通识课本阅读起来磕磕绊绊,孽劫世之后的天渊帝国史,也太过潦草简单,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持续学习,罗南也基本可以确定:   至少在破烂飞船的主人所拥有的资料记录中,天渊帝国再也没有恢复它曾经的辉煌,而是在时光浸透下草草收场。   阅读那段历史的时候,罗南也看得很潦草。   当时心态,他自己都不甚清晰,直到重新见到模拟器里面,这团纯粹由数据拼接而成的暗红星云,方才醒悟:   记录者和阅读者,大约都是心情潦草吧。   在中继站短短几十个小时,还原成本地时空的流速,甚至更短几倍,可那时候,他明明那么投入,那么努力,那么拼命……   这场虚拟游戏却再也没有给他一个机会。   甚至那个操蛋的be结局,都是他从其他的渠道了解到的。   真潦草啊!   这感觉其实并不浓郁,只是淡淡的。   可就是这样淡淡的、几乎品不出的味道,在他心尖儿缭绕,竟不消散。   家中开门声响起,在外面疯玩了一天的莫鹏,在那边大声宣告:   “我回来了!”   后面姑妈和他说了两句,莫鹏嗓门提得更高:“哎哟,罗南同学在外面撒欢,难得知道回来!” &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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