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话生生拦住。 她回头,眸光微动,落在那架墨色雕纹的马车上。 帘角微挑,隐见一道挺拔身影。 有趣。 “好呀。那便劳烦世子了。” 雨还未落,天却黑得像是傍晚。 马车内,气氛安静得有些过分。 傅怀溪斜倚在软垫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册,高度正好与视线齐平。 只要轻挪,便能看到对面之人。 而那书页自上车后便未翻过第二页。 虞苏坐在对面,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头,视线落在帘缝之间。 风吹动车帘,几滴雨点洒落。 她下意识收回视线,又瞟了一眼傅怀溪。 男人神色端正,姿态从容,书册挡住了正颜,看不清神色。 虞苏唇角一勾,低低笑了下,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道:“真会装。” 傅怀溪的手指微微一顿,纸页差点翻错方向。 他偏过头看她,却只见虞苏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又恢复了刚刚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马车的轮声轻响,雨终于落下,叩在车顶,淅淅沥沥。 “到了。” 虞苏忽然开口,“叨扰世子了,我家就在前面。” 傅怀溪一怔,竟有些怅然懊恼。 这一程太短,他还未想好如何“认识”。 正要说什么,虞苏已偏过身准备起身。 傅怀溪放下书册,张了张唇却说不出挽留的话。 不可表现太过主动,留下轻浮的印象就不美了。 恍惚间,车厢微晃。 一道纤细的身影映下。 目光居高临下。 傅怀溪愕然抬头。 四目相接。 虞苏忽然俯下身来,一手撑在傅怀溪身侧的车壁。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地,近到傅怀溪能闻到不属于自己的幽香。 他绞紧牙,心脏被人抛向高空。 而她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世子有何目的?” 果然,她还是看出来了。 傅怀溪喉咙一紧,下意识挺直了背。 他一手抵住车壁,没避开。 雨水从未关严的窗缝渗入,细细地落在她的指尖,继而滑入他掌心。 水珠微凉,顺着他的手腕滑落。 他心中微痒,竟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想将那水滴轻轻按住,留在掌心里。 虞苏又问:“有通房吗?” 傅怀溪摇头,喉结上下滚动:“没有。” “定亲了?” “未曾。我……干干净净。”傅怀溪急忙解释。 虞苏眉眼弯弯一笑,琥珀色的瞳孔如月下清波。 “很好。”她缓缓靠近,在他耳畔轻语,“那……要不要和我处处?” 傅怀溪呼吸骤重,眸中潋滟出明显的微波。 半晌,他道,“求之不得。” ~下章回正剧情 番外相当于新故事,动笔艰难,缓缓再写。 第278章 夜色沉沉,乌云密布,天空下起霏霏细雨。 “驾!” 陆玄昭用力挥了下马鞭。 马蹄如风,疾驰于山道之间。 他面色阴翳,周身冷得像落雪的凛冬。 身后一众护卫紧紧跟随,却始终追不上他的马蹄。 前方探路人来报:“王妃被押往山崖,白莲教据点就在前面!” “杀过去!” “是!” 一众骏马越过石路,直冲山巅。 陆玄昭眸光凌厉,握住缰绳的手指泛着白。 · 山顶早已一片血海。 白莲教的人横尸遍野。 肆风持剑站在一侧,满身血迹,“属下已经将据点剿平,仅余……王小姐。” 王书瑶被捆在山崖边,面上却带着怪异的笑。 “来得倒快,”她看向陆玄昭,眼里满是癫狂与怨毒。 “你要找的人,在下面。” 她手指轻轻一伸,指向崖下黑如深渊的雾气。 又笑道:“哈哈哈!你来迟一步……她掉下山崖,摔死了!” “啪!” 一阵破空声。 陆玄昭手中马鞭甩出,精准抽在她身侧的石块。 顿时石屑四溅,划破了王书瑶的脸颊,脖颈。 鲜血淋漓,她整个人浸在其中,狼狈至极。 陆玄昭深吸一口气,眸中血丝乍现,冷声吩咐:“肆风,用刑。” 肆风一顿,沉声应下。 “别让她死得太快。” 王书瑶听罢,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裂开。 陆玄昭未理会她惨白惊惧的脸孔,只盯着那漆黑崖底。 他拔下披风,扯过固定好的绳索,转身就要下崖。 肆风急道:“王爷!不可。此地地形复杂,雨天,越发陡峭湿滑,您若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还是交由属下前去即可!” “让开。”陆玄昭脸色毫无血色,嗓音却如浸入雪水般,冰冷刺骨。 “王爷!” “别让我再说一遍,苏苏在下面等我,她一定很怕……” 肆风眼眸湿润,没未再阻拦。 只交代其余下崖寻找的人,保护王爷安危。 / 万籁俱静,四周一片漆黑。 悬崖下的风吹得指尖都冷。 石壁粗粝,偶有水被波动的声音。 深不见底的潭水面下,几条鳄鱼如死物般潜伏着。 它们一动不动,眼睛幽亮,像是狩猎的秃鹫,冷冽、阴鸷。 它们在等,等猎物力竭,等一切归于沉寂。 虞苏也在等。 她在等白天。 她靠着石壁,怀里抱着傅怀溪的身体。 他很沉,很冷。 血早就止住了,大概是因为没得再流了。 衣衫湿透了又吹干,可他胸口早就没了起伏,身体冰冰凉凉。 她抱着他,心中难受。 如果没人来救,他们会这样一直待在这片绝地。 等天亮,等黄昏,最后等待失望,腐烂,变成枯骨。 虞苏缓缓放下傅怀溪,替他理了理发丝与衣襟。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良久,终于低声开口: “傅怀溪,你的性格太极端。爱一个人时,能将命都掏出来。不爱一个人时,冷漠至极,看着她发疯也无动于衷……” 她垂眸,眼中泛出一丝荒凉的笑。 “若不是你处理不好你与王书瑶的关系,怎会陷入这般境地。若你狠得更早一点,或者再软一分,她也未必会疯到如此地步。” “究其根本,这一切……还是因为你。” “不过我不恨你。” 虞苏垂眸,看着他已经发白的脸,神色哀悯。 “再见,我不能再陪你了。我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虞苏闭了闭眼,睁眼时目光清明,像被寒潭洗过。 风起了,卷着水面的潮湿气息。 她道: “我不甘心。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都认命。”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从裙摆下缘撕下一截布条,扔进潭水浸湿,提起、拧干,仰头喝了下去。 腥咸的水顺喉而下,她强忍住干呕,只为补充一点点体力。 必须得撑到天亮。 等天亮,就往上爬。 虞苏蹲下身来,又一点点撕裂布料,把它打结成一条临时的绳索,缠在手掌与鞋上,以免打滑。 就在她闭目养神之时,恍惚间,听到头顶传来细碎的落石声。 她下意识抬头。 山崖之上,一点微弱的光在晃动。 火光勾勒出一个人影。 他逆着风,腰间只系着一根绳索,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扶着岩壁,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陆玄昭!? 虞苏怔住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竟说不出话来。 她都已做好明日爬不上去,摔下水里被鳄鱼分食准备。 直到看到陆玄昭,她才惊觉,她怕死。 超级害怕。 火光越来越近,映得他轮廓分明。 陆玄昭下得很快,像疯了一样。 紧接着,火光扑面,暖意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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