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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渐渐放缓。 他琉璃色眸子中的霜雪微光也轻轻动了动,他发现在谢翎眼中的自己,似乎很不一样。 不是他自以为的腐朽尸骸,而是有喜怒哀乐的人。 他甚至不像他人口中那般是高山上捂不化的霜雪,谢翎眼里,自己好像总是拢着光。 看得沈辞秋自己也有些恍惚:这真的是我吗? 他……一直这样注视着我吗? 沈辞秋嘴唇翕动,但又缓缓放平,到底没有说出半个字。 只是目光在落向那些画面时,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点点清波涟漪,在寂静的寒潭上轻晃。 谢翎本来也看得喜滋滋,挨个看过去,画面里简直浮现了他们的点点滴滴,所以对沈辞秋来说,深刻的记忆也有这么——多,这个惊喜砸得他心花怒放。 还边看边想忍不住想接下来又该到哪儿了。 唔怎么还在玉仙宗啊,哦是玉仙宗的宗门考核了……等等,宗门考核!? 谢小鸟浑身羽毛一炸,心道不好,然后就在他浑身羽毛炸成团的那一刻,不会说谎的记忆画面已经不由分说闯了进来。 沈辞秋的脚步一顿,面具下的瞳孔骤缩。 那是上一世,他被玄阳尊等人逼死的画面。 沈辞秋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茫然转头,看到了另一边,自己视角上,玄阳尊慕子晨等人清晰的脸。 ……他没看错。 所以谢翎为什么会知道? 根据记忆的时间,问心石……是问心石! 当时谢翎被拽进问心石,出来后有些恍惚,那时自己还想有什么能把他惊成那样,却原来问心石真的出了变故,谢翎看到了自己的记忆吗? 符文判定是共同记忆,而不是“必须共同经历过”的记忆。 他心底藏着上一世的秘密,而谢翎看到了那样的画面,所以,也被符文认定为了共同记忆。 沈辞秋方才掀起了一点涟漪的心口骤静,他浑身冰凉,宛如一阵风雪扑面而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 冷得让他这个明明熟悉风雪的人都被冻得一颤。 沈辞秋死死掐紧了手指,无声无息发起抖来。 谢翎急了,小鸟翅膀一拍就飞到沈辞秋面前:“阿辞,你听我说——!” 他没能说完。 因为沈辞秋忽的一把抓住了他。 有血滴了下来,是沈辞秋方才力道过大,扎破掌心后流下的血。 他刺伤了自己,抓着谢小鸟的手却不怎么用力。 明明对这道分魂稍微用力也可以的,这不是真正的脆弱的小鸟,不会被用力一捏就死去。 可沈辞秋抓着他,一点也不疼。 疼的是沈辞秋自己。 握住谢小鸟的那一瞬间,鲜红的血落在地上。 他肩膀紧绷,几度张口,却半个字都没能说出。 面具遮住了他的眉眼,让谢翎头一回猜不到他此刻是什么神情。 “阿辞——” “谢翎。” 沈辞秋终于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他明明浑身都绷得死紧,却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所以……在那之后,你一直都是在可怜我?” 谢翎明明也是个防备心重,不肯轻信他人的聪明人,对自己的态度转变,都是因为看到了前世自己的遭遇,心生怜悯? 难怪……难怪谢翎有段时日那么古怪。 是了,那段经历是很惨烈,让人瞧着都觉凄惨。 但是,沈辞秋不需要怜悯。 事到如今,尤其是谢翎的怜悯,他不要。 沈辞秋觉得呼吸间都是冰雪,仿佛又回到了禁闭地那种死寂般的雪夜里。 抬手不见五指,触摸间尽是刮骨地寒。 他依旧是独身一人。 沈辞秋的五指一颤,仿佛被冰得疼了,想要松开手里的小鸟。 但谢小鸟翅膀一张,猛地抱住了沈辞秋的手,绝不松手,也绝不放他一个人。 “我不是那种会因为怜悯就随便把人放在心上最重要位置的家伙!”谢翎以孤注一掷的姿态死死抱住沈辞秋的手,“沈辞秋,你要是还不明白,那你现在给我听清楚,我对你好,哄你开心,什么都肯给你命也能给你,不是因为什么怜悯!” “那叫心悦,那叫喜欢,我谢翎喜欢你沈辞秋,你听清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得晚了点不好意思,但是六千字大肥章,感谢大家的投雷灌溉啾咪! 第77章 谢翎一嗓子吼得震天响,把周围记忆画面里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沈辞秋猝不及防,只觉得耳边嗡嗡轰鸣,一时间什么也听不清了。 所有的声音好像都隔了一层云雾水幕,闷闷砸在他耳边。 什……什么? 谢翎在说什么? 上一刻他才被深入骨髓的寒凉冻得发冷,眼前阵阵都是玉仙宗禁闭处无边的黑,心跟着往下沉,只觉得冰原外那点火堆果然是镜花水月,攒起的那点温度不过虚妄,眼看就要被冰渣子毫不留情扑灭—— 谢翎兜头烈火流星从天而降,不仅要把火把重新点了,还要把死寂的雪夜一块燎了。 他说,我心悦你。 沈辞秋方才觉得小鸟冻得手疼,皮肉都僵着死掉了,此刻又觉得烫得吓人,心神还没回魂,先下意识去掰那抱着自己手指的翅膀。 但谢小鸟抱得死紧,绝不肯放。 沈辞秋掰不开那翅膀,瞳孔的惊颤未消,心绪大起大落下手上没有章法,使不上力:“……松手!” 谢翎:“不松!” 若在平时,谢翎足够自信,此刻就该说“有本事你把我狠心摔出去”,但他此时不敢,他是真怕了,怕沈辞秋伤了心,当真不要他。 风流的花言巧语都是调情用的,真到悬崖边上,一句话不好就是万劫不复的时候,谢翎也会害怕。 由爱故生怖,谢翎也是头回这么喜欢一个人。 再张扬狂狷,他也就十七岁,人前再游刃有余,但自己实际上最清楚,人无完人,他不可能一生做到事事尽美。 想好好待一个人,也就会扪心自问,我对他够好了吗,是不是还有哪儿做的不够? 少年情愫如烈火,柴火是他自己的心。 他声音绷得很紧,分魂化身的羽毛被沈辞秋的血染湿了,他身上难受,看着沈辞秋的血,更难受的是心。 “我那时候看到你的记忆,只是更加了解你这个人,若没有我们之间其余种种相处,仅凭看了别人一段遭遇,就让我死心塌地,阿辞,你觉得这是我吗?” 沈辞秋呼吸是自己也没察觉的急促和沉闷,他没觉得手上流血的位置疼……本来心口一点暖意倏地散了,是被冰得有些木然的,但还没来得及疼,就被谢翎的话给撞懵了。 撞成了一片茫然,真是怎样都不对。 谢翎分魂这只鸟又小又轻,虚构的骨头架子也没几两重,但他用尽所有力气,带着几乎要碎了翅骨的力道死死扒住沈辞秋的手:“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确认自己心意,一点一点追着你,想慢慢把你捂热了,我还等着你能对我笑……如果因为误会就被你丢下,我可太冤了。” 谢小鸟睁着那双小眼睛,他火红的羽毛覆盖在沈辞秋冷白的手上,方才那一瞬,沈辞秋的脸色白得让人心紧,谢翎的羽毛动了动,火红的灵力拂过,抹平了沈辞秋掌心的伤口。 他拥着沈辞秋的手,哑声:“我就算怜你,也是怜惜怜爱,想捧在心上疼的那种,才不是路过看一眼的怜悯。” 他趴在沈辞秋手上,又轻又郑重地蹭了蹭。 熟悉的灵力舔过伤口,软软的绒羽蹭在掌心,沈辞秋手一颤,怔愣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险些一脚踏空的时候他都没把谢翎扔出去,此刻……更没可能扔出去了。 记忆画面里,问心石中那惨烈的过去已经成为过去,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起,是他们二人一起喝的第一回酒。 画面里,谢翎在灯火下清晰又认真地注视着沈辞秋,而沈辞秋因为醉意,连记忆都跟着朦胧。 他们停在石板的位置半天不动,身后已经有吞噬道路的黑潮慢慢追了过来。 沈辞秋眼角余光被那黑潮一晃,猛地回神。 谢小鸟:“阿辞——唔!” 沈辞秋抬起另一只手,一把盖住鸟头,也捂住了他的嘴,一声不吭用两手捉着小鸟,抬脚快步朝前而去。 分魂的视野里骤然一片黑暗,但他能听到沈辞秋的呼吸,还有急促的脚步,以及……感受到沈辞秋圈着他,并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 这坎可能已经过了最难捱的时候。 谢翎本体眼圈都红了,喃喃出声:“……吓死我了。” 本体身边正等着他下一步指示的下属们:?? 他们低头看了看谢翎脚边的尸体,不懂刚刚手起扇落一刀把人毙命的殿下突然说什么胡话。 谢翎重重抹了把脸,一脚把尸体踹开:“按计划去挑拨老四和老五,我还有点事,两个时辰内,若无要事先别打扰我。” 其余人低头称是。 五皇子谢摧炎已经从金玉宴上回来了,要同时把三个皇嗣一锅端还是太费劲,不如先惹鹬蚌相争,等个渔翁之利。 谢翎步履匆匆回了房,门板一拍,专注在分魂那边。 可分魂那边的视野还是一片漆黑。 耳边传来记忆画面中的声音,是他迎着风喊: “说好一起走,你怎么不等我呢?” “你不用等,去哪儿我都会找着你。” 以及沈辞秋踏在最后一块秘地石板上的重重一声响—— 这条路走到了头。 他们之间相识时间不算长,可深刻的记忆竟然已经有那么多,尚未用完全部的回忆,就已经铺满了这条祭拜的长路。 周围的画面和声音都散了,而此时此刻,他们共同的回忆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曲散,但人不尽。 沈辞秋俯身,拾起了谢翎需要的那张残卷。 谢小鸟的眼睛也终于得以重获光明,他瞧着沈辞秋的下颌,忐忑又不安地想看看沈辞秋的眼。 他看不到,沈辞秋自己也不知道,面具下那双清冷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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