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杀…… 畏惧死亡的人就会成为最好的冲锋者。 冲锋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但被顶头上司盯上,那可是当场就会死。 到时候还是势均力敌,骨兵也就没有任何奇兵的意义了。 “那你认为之后该如何做?” 大营之中,作为监军的二皇子和那位大将军全都被捆成了粽子。 贺羽懒得管这两位。 受限于身份地位差异,一旦要开始向这两位解释,那必然就是长篇大论。 何况贺羽认为沈漪是一个很适合的合作对象。 女扮男装的六元及第状元郎,哪里比得上封建时期改变女子社会地位的象征人物。 扯远了,总之,贺羽本意是想帮沈漪一把,为她父亲翻案以后直接把这位将军弄死。 但二皇子就不太方便杀了。 于是不管要不要把那位将军弄死,暂时都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既然这样,那干脆两人一块绑了算了。 赵正诚也利用位面交易系统的视频通话功能,联通了亡灵法师一起,演了一出戏。 大致内容就是,他们两个要是不听话的话,就直接把他们俩炼制成骨兵一样的傀儡,只要保持肉身不腐,控制起来呆板一点就呆板一点吧,反正也能骗过底下不知事的人。 轻易就将主动权弄到了自己的手中。 现在的问题不再是江铭钧贺羽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而是,悬挂在二皇子和大将军头上的铡刀在威胁他们,要么听话,要么去死。 索性两位仍是俊杰,很识时务。 江铭钧一边给人松绑,一边听贺羽继续陈述着缺德计划。 “该如何做?” “敌人是妖魔鬼怪,要将他们吃了的传言,哪里比不得上敌人要把他们抓走,也把他们变成可控制的妖魔鬼怪要来的瘆人。” “让骨兵逐渐从杀人转成抓人就行,而被抓的人当然也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死亡是谁都能用得上的威胁手段,但行军打仗的时候,可没几个将军会给犯下死刑的愚昧之人,玩一出千刀万剐的手段。” 贺羽誓要将精神恐吓进行到底。 “骨兵不惧生死,想要潜伏,那位亡灵法师也给予了配套的隐匿手段。既然这样,叫他们去火烧敌军粮仓,也不是不行。” “再去暗杀敌军将领……” 贺羽一半脸受光照耀,一半脸隐于黑暗之中,她冷笑着说:“黑夜之中,无人知晓的时刻,宿于大营中的将军无声无息地死去。” “只有第二天前来汇报消息,或前来寻找将军请示的下属发现将军已经死亡……” “消息理所当然地被压下去。” “但敌国可没那么快的时间找到第二个主帅。” “想来内部的一番争权夺利……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也不算是什么。” 正在摩挲手腕的二皇子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难道不应当是牵绊住他们,使得敌军不便统筹大军全力进攻吗?” 贺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因为男子扮相的她实在风采过人,这目光倒不显鄙夷,反而看起来很是意味深长。 “内部的争权夺利,又哪里比得上一整个大虞所能带来的利益。” “再多的不平都能被压下去。” 江铭钧语气平和地配合道:“毕竟这是大虞几百年来最弱的时期。” “干旱天灾,粮食不足,南方士族私兵林立,一朝阁老抛弃年幼帝王,带领诸位大臣立足洛阳,日夜笙歌,人祸痕迹显现。” “敌军上下再如何争斗不休,想来也比不上我们这些人。” “既有为国者。”指他自己, “也有害国者。”指那位并未被解绑,嘴里还塞着抹布的大将军, “更有在关键时刻会被他人保护逃离者。”指眼前的这位二皇子。 甚至直到这时,二皇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说将军也是干卫言的人?” 江铭钧没理他。 “没有什么比这时候的大虞更脆弱了。” “一旦藩邦入主中原,原先只在小部分人口中代称的‘辽国’,可就会是真正可立年号和王都的正统国家了。” “说说引起内乱之后又该如何扩大优势吧。” 贺羽的眼神看起来也不再意味深长,二皇子很明确的体会到了,状元郎就是在嫌弃自己。 二皇子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贺羽:“是以之后的危机应当是,从敌营处派往我方的探子发现,大虞已不再缺少任何粮草。” 二皇子又愣住了:“怎么可能?” “一朝国师云游可不只是真的四处看风景。”贺羽眼都不抬一下。 就算是这会儿,窦微月和卜明良这个正经八百的农业系统持有者分开,来到边境,也依旧时时刻刻关注着至关重要的粮食。 “被控制住的大将军,南下洛阳自以为把握大虞唯二重要粮仓,便可天然立于不败之地的干卫言,也该被围困洛阳了吧……” “若南方氏族想要动手掀翻虞氏王庭,改朝换代,那边境的死忠即便是奔着被敌国连下城池的代价,也敢带着大军调头,南下平乱,绞杀所有!”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那些人敢动吗?惯会两头下注的墙头草罢了,干卫言只是个奸臣而已,还能真的有胆子在洛阳称王?” 就算真的敢也没什么用。 从他们这些外挂者来到边境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会和那人想的一样。 贺羽讽刺地笑了。 “天命在我。”状元郎弯下腰,随手向营中沙盘前方的围棋棋桌上,抛下了一颗棋子。 三百六十一个点上,那颗滑稽的棋子没占据任何一个点,反而奇怪地翻了过来,就像是肚皮朝上的乌龟,晃荡了半天,不动了。 “辽国永远也不会成为真正的辽国。” “中原可以兼并他们,却绝不会叫他们窃取正统。” 贺羽做出如下帅气发言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她没去寻窦微月,也没找同为穿越者的白弘盛。 后者是干厨师的,非常清楚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缺少辟谷丹和真正粮食的时候,只有他这样的接地气人才,才能于荒芜之中寻找到最合适吃的东西。 贺羽发散了一下思维,回过神来,便双手指腹双击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脑海之中便自发出现了忧国忧民一家人的聊天记录。 一边用意识翻动记录,一边精准找到虞洛的头像,然后点了过去。 忽略那一连串已经有了许多来回的聊天记录,贺羽开启了一个之前谈过,但并未真正深入的话题。 贺羽: 贺羽: 什么男神系统? 搞笑。 贺羽永远都为自己是女性而感到自豪,再怎么对外表现出男神特质,甚至自己也会在镜前恍惚,也改变不了她产生真正想变成男人的想法时,往往只是因为想要获得男性特权,以及规避欺骗皇上导致九族杀头的风险。 但小皇帝却在揭穿她身份后没多久,就给出了一条贺羽想过,但始终认为无法实现的路。 指望以一己之力在封建社会拨乱反正,为女子平权,甚至掌握权力本身? 贺羽独身一人的时候,最多只会在坐上高位时,以男子身份表现出对女子的怜惜,为自己讨一些好名声,以及做实男神系统的男神特征,并从系统那里二度牟利。 这样做才是最合适的,但也只是最合适,永远谈不上个人的本意追求。 那只是迫不得已的精致利己主义选择而已。 贺羽可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还是个社会主义战士。 小皇帝是和她从一处来的,懂她的存在吗? 如果是,贺羽由衷的心疼。 理由很简单,身为男性的邬方和白弘盛从未表现过对贺羽的理解。 即便他们曾经身处于同一个时代,同一个美好、但好像还差一些什么的未来, 贺羽的直觉和本能都在告诉她,能理解她的,除非真正和她站在同一立场且经历同样不平之事的人。 小皇帝不会是个穿越者,甚至还是女穿男吧? 这才是贺羽说她只是单纯地想要问一下,决定不需要实际答案的原因。 何必刺痛同行者的心? 祝奚清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人怀疑女穿男。 他不仅没有这种认知,甚至还告诉贺羽: 就让这封建社会去球吧! 贺羽很明显从祝奚清的言语中察觉出了这种含义,只是…… 她忽然又不太能肯定,小皇帝是女穿男的穿越者了。 但无论是不是,贺羽都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那是对同行者,对同伴的认可。 于是她最终回信: 黑夜之中,贺羽看着营帐的顶部,在内心深处发誓,如果小皇帝永远不曾偏离自己的道路,那无论什么时代,无论未来如何发展,她贺羽都会是最忠诚的拥趸。 另一边。 随安殿内,祝奚清感受着身体的冰冷感,轻笑着咳嗽了一声,用手帕擦干了嘴边的血迹。 子实从暗处跳出,不赞同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刚从暗格中取出的,由邬方早早备好的药。 “我说你呀,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如果是我知道,邬自流只需要放点血就能让我活下去,那我就绝对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身边。” “其他人外放的时候,你可是十分在乎他们的安危,甚至还说过‘生死之外无大事’的这种话。” “怎么现在到你身上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冬至快到了,今年许多大臣都跑到洛阳去了,大抵是不用祭天了。 也就不用让他破烂的身体再受疲劳。 可以多活几天。 这样也就够了。 满身脆弱的帝王敛眸:“总要坚持点什么,才好在这永远都不合心意的世界里活下去。” 祝奚清随手将那用于擦血的手帕扔进了炭盆。 ??[169]满朝文武皆有挂10 干卫言,五岁绑定奸臣系统,十岁前往大虞学习,与江南士族交好,学习十三年后,于二十三岁被举荐入朝。 自此便开启了作为奸臣的一生。 或许是过去隐藏得太深,以至于在结论展露在身处洛阳的官员们面前时,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一封送往洛阳的信件,展露了干卫言真正的出身,也写清了他在明知有灾的情况下,不仅没有从外界购买粮食,反而不断向外界售卖粮食之事。 原本倾向于干卫言的人心,也随之动荡起来。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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