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闲人。 蒙安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小娃娃说,“我们五个,可以一试。” 或许他们真的可以。 “小师叔。”夏天无的掌心剩下了一滴殷红。 林渡将几面明镜送到她面前,那点殷红触及镜面,自动隐没到了其中。 很快,千年前的一幕浮现在了他们面前。 从镜中的几次对峙和摊牌中,他们还原出来了千年前那一夜的真相。 沉衍发现了神像的不对劲之后,奋力一击,没有伤到神像,但到底动摇了阵法,让蒙安彻底苏醒。 而沉衍因为攻击神像,被邪灵和精忠阵的阵魂联手绞杀,死前依旧大喊,“就算做鬼也会将吃人的神像毁去。” 和沉衍一道研习香火神道的修士害怕沉衍真的死后作乱,在镇上人的议论声中,将他的魂魄困在了封魂阵中。 邪灵发现了苏醒的蒙安,一山不容二虎,一像又如何容得下二灵,想要将蒙安吞噬。 蒙安力量强大,逃出了神像,但他尚未想起此前的记忆,反倒因为魂魄上的煞气逼得神志全无,被蒙家祠堂的招魂阵召回了蒙家。 邪灵和修习香火神道的修士有共同的力量来源,当即利用托梦将告知那几个修士有千年恶鬼跑到了蒙家。 散修与蒙家两方人马对峙来对峙去,数次摩擦动手,后方邪灵和煞鬼打得也是有来有回。 蒙家聚魂,却并非因为父亲舍不得儿子,家族舍不得少主,而是想要用少主的魂魄修补在那先前一场正邪大战中被破坏的黎阳大阵。 有了黎阳大阵,邪魔不得靠近,这个镇子终究会恢复大战前的繁荣太平,这些年生出的那些驳杂的灵气也会被重新净化。 原本受了那些香火愿力的该是蒙安的魂魄,而不该多出一个邪灵。 而更不该有那些修习香火道偷取愿力的修士。 黎阳大阵需要那些愿力和一个蒙家人的煞魂。 可惜横生枝节,出了太多变故。 最终蒙家人合力结阵,将那些修士和邪灵、蒙安一同埋入阵中,却发现大阵启动的那一刻,花草树木的精气陆续被抽空。 邪灵到底是无数人欲望生出的东西,再如何炼化,求生的欲望也让黎阳大阵出现了反噬。 蒙家人知晓不对,让子弟们迅速转移民众,其余人破阵。 画面到最后,大阵被恶鬼、邪灵、修士彻底破坏,府邸一片幢幢的混乱人影,人们受了阵法反噬,出逃的蒙安煞气不减,想要伤人。 自己犯下的错,自然自己来终结,蒙家人动用遽魂大阵将蒙安封住,而修士忍着反噬将邪灵重新赶回庙中。 这些留到最后的人,浑身生机近乎无,满头白发,躯体都在迅速衰败,在漫长岁月里,化为了厚重的尘土。 他们此前进入小院时,或许踩到的不是灰尘,是蒙家人被风化消解的骨灰。 民众们或许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就被送出了城,更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 而真正知道实情的都已经化为了风中尘埃,不见黎阳。 良久,倪瑾萱出声问道,“小师叔,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好像,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呢?” 林渡笑了笑,轻轻放开支撑着明镜悬在空中的灵力,“或许吧,小师叔不知道。” 随着她说完这句话,明镜却骤然在空中碎裂开来。 林渡嚯了一声,“镜子都被我帅炸了。” 蒙安:…… 那分明是你的冰灵力没收住好吗?他一个鬼都觉得好凉。 林渡拍了拍瑾萱的头,“好心办坏事,是因为许多人的心里还留存着不好的欲望,那是很多坏事悲剧的来源。” “你是好心,可你无法知道对方有没有其他心思。” “而当初始的好心通过无数人的手,那就像是咱们一人放一勺调料的菜一样,那一锅味道,肯定好不了。” “所以啊崽,有些事情,不能因为好心就办,不是完全正道的东西,用了总会有后果的,宗规戒律,就是宗规戒律。” 林渡收了手,看向用力点头的瑾萱。 元烨看了一眼蒙安,“前辈您生气了吗……其实家国天下,总要有人牺牲的。” “我知道。”蒙安笑了笑,看了一眼明显是凡俗界的皇室子弟的元烨,“你觉得我会不甘吗?” “不,我不会的。” “人就活这一世,早在几千年前,蒙安那一世就该死了,之后若是魂魄顺利造福一方,是我功德无量,若是不能,那又如何。” 蒙安说完,抱着胳膊冲林渡抬了抬下巴,“快,送我和我兄弟上路吧。” 林渡应了一声,“来了,师侄们,随我破阵!” 第159章 侮辱我师父可以,不要侮辱我 水镜之前的看客还在回味刚才的震撼。 方才明镜里头,是兵荒马乱,每个人都是斩除妖邪维系一方太平的正道修士,真正的邪灵只有一个,偏偏那邪灵,是他们所守护的万民祈愿凝聚而成。 无数道凌乱的灵光,硕大的阵纹,和大阵开启之时如同黎明朝阳一样的炫光。 座中空茫处响起带着凉薄讥讽的嗓音,“都说那诡计多端的是妖孽,依我看,诡计多端面善心黑的都是人啊,这个林渡,要是不早死,只怕老天爷都要害怕。” “这林渡生得这么好,焉知不是精怪呢?”一道女声嬉笑道。 “你在放什么屁,精怪都在钧定府的地牢里受难吧,还能当上无上宗的弟子?”另一道粗嘎的声音响起,“你说对吧尊者。” …… “怎么这是很值得你骄傲的事吗?你想去那地牢里受难?” “他想去受不受难我不知道,但千屿,你光明正大对无上宗的弟子动手脚,是真想再被埋进土里像条钻地虫一样逃走?” 一道缱绻至极的声音在几人身侧响起,让原本嘻嘻哈哈的一帮人寒毛倒竖了起来。 天底下能突破他们尊者的结界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那道横插进来的声音带了点不耐,“那些不起眼的小动静也就算了,你敢把黎阳秘境放出来?” “哎哟,这谁啊,这不是我们慈悲为怀的佛子吗?”千屿笑了一声,“佛子果然好心,心怀天下啊。” 危止声音很平静,“不,我单纯想看你和无上宗打起来,可惜你好像很没种,只敢对一帮孩子动手脚。” 千屿默然了一瞬,“……你有种?你有种只动动嘴皮子看戏?” 危止却依旧淡然,“我一个清心寡欲的佛修,能有什么种?” 千屿转头骂了一句,不说话了。 佛修佛修佛修,杀龙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佛修。 危止又消失了,但千屿一低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个咒印。 这混账东西什么时候下的咒印?他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吗? 千屿吓得一身冷汗,仔细探了探,想要强行解开,发现好像那咒印只不过是一个禁制,并且对他毫无妨碍,可偏偏他怎么都无法冲破,也就先撂开到了一边。 这危止……一天到晚的净干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这精忠阵在三十六山术阵法之中,却都是偏门的险路子。 林渡正在破阵,手上拎着一根刻满咒印的白骨,“你要控制你自己,懂吗?” 熊诏人高马大地站在那里,小声道,“我尽量。” “这不是尽量的问题,这是必须。”林渡手上捏着符笔,眼中满是绝望,“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你一巴掌下去我就没了,那咱们都没得玩了。” 她这也是兵行险着,精忠阵本质上不可解的。 只有一种情况,守护的东西没了。 方才熊诏说自己死后守护的,是这个神像尸骨上的聚魂咒。 林渡就把这刻在白骨上的咒和阵破了就完了。 在精忠阵消失的前一瞬间,直接送鬼入地,让阎王跟人家阵的力量干去吧。 林渡这个想法很好,就是有点费阎王。 蒙安觉得林渡不太靠谱,“万一精忠阵消失我兄弟就散了呢?” 林渡指了指自己,“虽然您老人家死了多年不太了解,但还是容我自我介绍一下。” “在下林渡,师承阵道魁首阎野仙尊,这城里这么多阵都是我破的,侮辱我师父可以,不要侮辱我。” 蒙安听了前半段虽然不知道阎野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但好歹有个阵道魁首的名儿,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还是无上宗的。 “不是……等一下,你最后一句说什么?” 林渡无辜地看向他,“您没听清?” 没听说过年纪大的鬼还能耳背啊。 蒙安忽然觉得确实得怪她师父,到底怎么养出来这么一个祸害。 林渡已经开始布阵了,她在拔阴斗。 用阵将底下蕴藏的全部阴气凝聚出来,源源不断,模拟出一个熊诏同等强度的“阴魂”状态。 蒙安看了一会儿,察觉到了林渡分明是两手准备,一手破聚魂阵,一手瞒天过海。 这的确冒险,但根本不是莽撞的赌命,或许已经是最完备的法子了。 嘴上欠归嘴上欠,她分明就是把一切都算到了。 蒙安沉默地走到了熊诏面前,算了,帮她按住熊诏就是帮自己。 林渡拎着符笔,在四个师侄身上扫了一圈,“要血画咒。” 晏青犹豫了一下,拽过元烨的手腕就要下刀,“童子血?” “也不一定。”林渡的目光落在夏天无身上,“还是二师侄的吧。” 她的血融了火元素,能更好地吞噬骨头上的咒印。 林渡用血用得理直气壮,夏天无取血也取得格外有效率。 “你们几个也别闲着,赶紧多画几个消煞符,要不送不走蒙前辈。” 这鬼身上的煞气太重了,需要消磨掉煞气才能送鬼入地,不然施术者抵挡不住煞气反倒会被反噬。 四个人也就取出了符笔,消煞符他们都会画,画几个也不费事。 水镜中别的宗门的人还在各种阵法里抓耳挠腮,这边无上宗的堪称岁月静好。 五个人齐齐盘腿坐着,手拿符笔,当中坐着林渡,徒手捏碎了一些赤硝石和白玉精,混入血中,用符笔沾好了破阵材料,在白骨上笔走龙蛇。 另外四个认真画符,画好了就用灵力激活往蒙安身上一甩,流水线作业,一气呵成。 蒙安按着熊诏,防止他控制不住暴起伤了林渡,丝毫没注意自己的后背像是公告板一样横七竖八层层叠叠贴了许多灵符。 那些灵符很快就因为消耗完毕自燃了。 如果忽略蒙安背上乱七八糟的消煞符和在他手底下挣扎的壮汉,还有林渡手上的白骨的话,一切都非常岁月静好,像是一群小学生在叽叽喳喳地上课。 只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还是有些许的瘆人。 林渡认真的时候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落在人眼里就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阴郁冷肃,再加上面前一具白骨,和荒废的破庙背景。 那唯一的艳色是笔落下的赤红。 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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