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这条街最渣的崽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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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品行道德，这些我、我的师尊都可以教好，所以他为何会因为没有父亲就遭受非议，被人欺负呢？” 她看向顾父顾母：“我知道你们的担心出于好心，但我说，我和孩子同王爷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们二位此次离京山高路远，还请多加保重。” 易承鹤心头一沉。他知道，顾浅秋这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是在说，她不需要成为摄政王的妻子，她的孩子也不需要成为什么狗屁世子。她根本就不稀罕。顾母红了眼睛：“阿秋……如今我们要走了，你真的不肯再叫我们一声爹娘吗？” “对不起。”顾浅秋实在喊不出口。经历这么多事后，远在千里之外的魏天师反而才是她心目中的娘亲。 “好了，别为难孩子了。”顾父开口。他拿出一沓地契以及一串金丝楠木手串，递给顾浅秋。 “阿秋，这是你祖父的祖父留给我的东西，本来是要传给男丁的，但顾家到我这一代就唯有你一个女儿，皇上仁德，没有收走它们，如今我就给你了。” 他知道顾浅秋会拒绝，所以连忙补充说。 “我知道你如今不缺这些东西，但万一哪天莲清派需要来京城，或者需要发展什么，这些宅院也可以为你们所用，至于手串，你就当留个念想……” “爹和娘这辈子对不起你，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好好疼你爱你。” 说完，顾父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塞给顾浅秋。然后牵着顾母头也不回地离去。他怕最多待一会，他就要忍不住在几个孩子面前痛哭流涕了。顾父顾母走后，主厅内一片寂静。顾浅秋拿着那些东西，最终还是交给了随行的莲清派弟子。 “阿秋……”易承鹤开口。顾浅秋没看他，直接下逐客令。 “王爷，你既然回了京城，还是先回王府看一眼吧，顾夕月毕竟才是你的妻子。” 话落，两个莲清派弟子便挡在易承鹤面前。无奈之下，易承鹤只能回王府。刚进王府大门，他便看到一片狼藉，不禁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自从丞相府获罪，王妃回去看了一次后，王妃就一病不起，性格也变得格外古怪，这些日子她对下人们是非打即骂，见什么东西就会拿起来摔碎……” “王爷，您如今回来了，就快去看看王妃吧。” 看着管家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易承鹤大步向后院走去。还没到地方，一股浓烟直接从顾夕月的栖梧院升起。紧接着就是熊熊烈火。 “走水了！王妃的院子走水了！”下人们惊慌的声音此起彼伏。易承鹤跑到栖梧院，只见顾夕月披头散发，拿着火把四处点着院子里的东西。 “顾夕月，你疯了？” 听到这声音，顾夕月呆滞地看向易承鹤。她歪着头：“表兄？你回来了，你真的舍得回来了？” “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什么日子吗？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都说我是个弃妇……” “爹娘走了，他们离京之前都没有来看看我，我不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吗？” “表兄，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顾浅秋有那么好吗？” 随着顾夕月歇斯底里的控诉，一根燃烧着的木梁狠狠坠下。 “砰”的一声。瞬间把顾夕月压倒在了火海之中！这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整个摄政王府都烧成了灰烬。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易承鹤冲进火海将顾夕月救了出来。只是她引以为傲的脸毁了，以后终身都要和轮椅相伴。经过大夫诊断，她现在跟患了癔症无异。易承鹤只好将她送去庄子上将养，又额外拨了几个婆子过去照顾她。与此同时，寅柳别院。苍凛割开自己和顾浅秋的手腕，使两股血交融。这已经是他第九次换血了。等到第十次，顾浅秋体内的冰蛇心之毒就会尽数转移到他的身体里。那时他的死期便也到了。 “阿秋，你最近心口的灼烧之痛可好些了？” 包扎完伤口，苍凛照旧询问着顾浅秋的情况。 “最近，我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有换血后才会有微微的灼烧之感。” 顾浅秋看向苍凛，眉头微蹙。 “你呢？我听蔡大夫说你的房间经常到半夜都没有熄灭烛火，而且你的脸色比以前苍白了许多。你之前说，在换血后，你有办法保证自己无虞，为何你还会疼痛？” 这些时日，她经常看见苍凛捂着心口咬牙蹙眉。对比自己的平静，她怎会不知如今冰蛇心带来的灼烧之痛全部转移到苍凛身上了？可她毫无办法。苍凛苍白一笑：“这点疼算什么？我没事。” 他又用一贯吊儿郎当的语气：“而且如今我是唯一感同身受过你的痛的人，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变得没那么讨厌，甚至还变得特别一些了？” 顾浅秋横了他一眼：“还会油嘴滑舌，看来你真的没事。” 话虽这么说，可内心那股担忧之感久久萦绕在心头，不能退散。这时，门外响起易承鹤的声音。 “阿秋，我带了些补品，对你和孩子有益，给你放院子里的石桌上了。” 顾浅秋不想见易承鹤，易承鹤却日日都来。今天是送些补品，明天就是送些孩子的小鞋子虎头帽之类的。 “阿秋，今日你还是不见吗？”苍凛问。 “是，你让他走吧。”顾浅秋拿起看到一半的话本子。苍凛闻言走了出去。 “王爷，阿秋今日还是不想见你。” “我知道。”易承鹤苦涩一笑。 “我那日自以为是的话将她得罪了个彻底，她不想见我在情理之中。” 他看向脸上毫无血色的苍凛，皱眉。 “最后一次换血是什么时候？我怎么感觉你快不行了？” 苍凛连忙呸了一声。他扬声：“我可长寿着呢，你可不要乱说。” 紧接着他将易承鹤拉向别处，严肃道：“你可还记得阿秋当时留给我们的签文？” 易承鹤点头，复述。 “易承鹤，苍凛二人，一人爱而不得，孤独终老，一人英年早逝，为爱断魂。” “对咯！”苍凛背过手，一脸淡然。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们俩，注定有一个人要为阿秋而死，你不是说阿秋曾说你会长命百岁吗？那为了她去死的人只能是我了，但无妨，我心甘情愿。” “为何？你真的爱她爱到情愿去死？”易承鹤不解。苍凛勾唇一笑：“我其实舍不得去死，但我更舍不得看着阿秋去死，如果我和阿秋之间必须死一个，那我当然选择是我。” “易承鹤，阿秋这小半生已经过得够苦了，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易承鹤握紧拳头：“什么事？” “等阿秋生下孩子回鹤鸣山，你就不要再去打扰，让她们母子好好地生活。” “你迟来的爱对她来说是负担是利剑，如果你真的为她好，放过她吧。” 易承鹤看向顾浅秋的卧房，只见烛火熄灭，一片黑暗。他闭了闭眼睛，艰难做出决定。 “好，我答应你。” 雪落无声，风过无痕。苍凛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寂寂长夜，易承鹤站在顾浅秋卧房的窗下，白雪落了满身。当他鬓发眉眼全变成白色，他才一瘸一拐离开了寅柳别院。 …… 第十次换血在顾浅秋孕期满三个月后，此时草长莺飞。春天来了。苍凛摘下许多枝迎春、桃花、梨花，扎在一起送给顾浅秋。如今他们默契地不提旧事，倒也似故友般相处。 “阿秋，这次可能会比之前疼一些，你可要忍住，别哭。” 苍凛好似打趣一般叮嘱。顾浅秋笑了笑：“蔡大夫和阿辛才钓了大鱼回来，你可不要耽误我们吃鱼。” “寻常孕妇连半点鱼腥都闻不得，你倒好，隔三天就要吃一次鱼，这肚子里莫不是怀了一只小狸猫？我猜啊是个女孩。” “我也希望是个女孩，女孩好。” 谈笑间，两只手腕再次交叠在一起，温暖而冰凉。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苍凛站起身，强忍着喉头腥甜，若无其事道：“我叫阿辛来照顾你。”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几步，便浑身发软，直直跪倒在了地上。 “苍凛！”顾浅秋大吃一惊。赤脚下床扶住苍凛，只见鲜红的血不断从苍凛口中涌出。 “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苍凛擦去血迹，口齿不清：“你不要抱着我，不要……弄脏了你……” “谁还在乎这些？你骗了我，你要死了对不对？” 明明已经修成无情道，可此时顾浅秋却依旧为苍凛的痛苦而痛苦。 “我的阿秋真聪明，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但你不要难过，这是我处心积虑的阴谋，我就是想为你死，然后让你永远记住我。” 苍凛笑了笑，却有更多的血从唇边溢出。顾浅秋胡乱地给他擦拭着血迹，哑声。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记住你，我会像忘了五年前你替我摘过一支荷花那样，永远忘了你，我不会再记起来任何事，你对我就是个陌生人。” 苍凛一怔：“你都想起来了？” 顾浅秋点点头，一滴泪掉在苍凛的眼睛上。 “不要哭，阿秋，五年前我就愿意为你去死。”苍凛声音很轻。 “为什么？” “因为我愿意。” “阿秋，能不能再叫我一声阿凛，除了你，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苍凛提出最后一个愿望。他满怀希冀地看着顾浅秋，一如记忆里的红袍青年。 “……阿凛。”无数泪水从顾浅秋脸上滑落。 “谢谢你，阿秋。” 苍凛闭上了眼睛，原本想要给顾浅秋擦泪的手也无力垂落。瞬间，卧房内只有顾浅秋隐忍的哭泣声。后来连哭泣声都渐渐平息了。此时，春光正好，蝴蝶蹁跹。自苍凛身死后，顾浅秋鲜少再见过易承鹤。偶有几次，都是在鹤鸣山的神台上，一身百姓装扮的易承鹤随着众人跪拜祈祷。隔着人群遥遥相望，顾浅秋和易承鹤都会淡淡一笑。听说易承鹤已经被圣上革去了官职，又在玄武门前重重打了50大板，废去一身功夫后，贬为庶民，四海为家。而庄子上的顾夕月，日夜都看见幼时害死的乞丐站在床头索命，大病一场后就日渐虚弱下去，最终病死在床榻上。那日苍凛说对了，顾浅秋果然生了个女儿。她给她取名“浣清”，取自“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之意。她希望女儿能够一生清闲自在，徜徉于高山碧水之间。 …… 十八年后，鹤鸣山。顾浣清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