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般快马离去。 司马邳登上车,卫��随后。 范宁手一招,让侍卫列阵护着牛车,一行人从原路折返, 此行既已见着人, 又没有别的凶险,回去时速度便慢了一些。 车内摆放的茶水早已凉了,司马邳拿起茗碗就喝了两口, 蹙了一下眉,随手摆到一旁。 卫��看出他虽然没表露出什么,但与慕容临见过之后便一直想着事, 回去的路上没怎么说话。 卫��猜测, 以慕容临的身份, 私下偷偷联系约见司马邳, 必然和此次北伐之战有关。今上病重,又一手扶持殷浩,北伐受阻,令朝廷颜面大损。司马氏内部,大部分人都已将司马邳视为储君。这一点从行宫来往的书信就可以知道。虽然司马邳留在豫章,但建康消息一直密切传递不曾断绝。 既然殷浩正面作战打不过苻健,只能从别的地方想些办法,比如与苻健有灭国之仇的慕容氏。虽然燕国如今已经没了,但慕容氏还有残留的势力,都在如今秦国地界内,振臂一呼,燕国旧党起复,可以在苻健后方造成混乱。 这局面,对燕国旧臣和本朝都有利。 卫��努力回想前世记忆,那个时候她还在卫家待嫁,对外面的事不了解,就算是北伐这样的大事,所知道也只有最后结局,并不清楚其中过程。旧燕是否真的与本朝有过联手也不知道。 卫��垂目思索着往事,突然身体一僵,想到一处关键――前世所发生的事与今世似乎已经有了差别。 她记得清楚,前世殷浩兵败是在明年开春冰化之时,但如今竟提前了半年,其中的变化。她想了又想,总觉着和桓启有脱不了的关系。他在北伐进发的第一仗打得太漂亮,让殷浩产生了北方军力不过如此的想法,大军进发比前世更快,所以败的也快。 相通这一点,卫��悚然一惊,难道是当初她让桓启穿上护心镜的原因,改变了某些事,对北伐这样的军国大事也产生了变化 如真是如此,前世的经验未必就能全部用在今世。 司马邳扭头看她,忽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卫��轻轻摇头。 这时牛车忽然停了下来,范宁在外面道:“郎君,已到城门了,是否需要亮明身份” 司马邳知道范宁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发生什么事了” 范宁道:“守城的人让暂避一旁,似乎在迎什么人。” 司马邳撇了一下头,卫��打开厢门。 他们回来也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此时正值傍晚,暮色四合,城门前点燃了火把,士兵此刻将木篱移开,清空了官道,进出城门只能从边门,所以这个时候尽管进出城门的人并不算多,也排起了细长的一条队伍。其中也有几辆牛车队伍,瞧着是豫章士族外出后归来。 范宁身为司马邳的侍卫统领,无论进出哪里都是畅行无忌,连皇宫内院都是一样,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如今只有狭窄边门可以进,如果不亮明身份,他们也只能排在其他几家士族之后。范宁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司马邳看了城门前空出的官道,目光微凝,道:“不必,先等着。” 范宁只能听从,一行队伍跟在某家士族之后,缓慢朝前移动。 快到边门门前,守城士兵忽然喊了一声道:“来了,来了,速速让开。” 官道上马蹄如雷,由远及近,很快百余侍卫护卫着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些侍卫矫健高大,气势冷峻,守城士兵并无阻拦,由着他们快马直通而入。 等这些人走了,城门又恢复原有秩序,司马邳一行也很快入城。 范宁在城门前驻足,问道:“刚才过去的是谁” 守城士兵道:“那是江州督护的车驾。” 车内卫��瞥了眼司马邳冷淡的面色。刚才路过的时候,她就看到领头侍卫是蒋蛰和何翰之,知道马车里的必然是桓启。范宁的不满是清楚地摆在脸上,司马邳虽没有说什么,但卫��就是觉得,他心里更为不悦。 桓启一行畅行无阻来到府门前。 何翰之蒋蛰几个抬头看到牌匾上已换了桓姓,心下也是感慨不已。 府里的人闻讯早就打开了大门,黄芷音带着媪母婢女跑来门前,路上遇到了子雎肖蕴子佩兰三人,眼看三人都是匆忙收拾打扮,只有肖蕴子穿的朴素些,佩兰头上的钗都歪了。 几女互一打量,心头都各有计较,等到了门前只见侍卫往内抬着箱子,再一问,桓启已经去了正房。 黄芷音和三婢又去正房,在院门前被何翰之拦下。 黄芷音艴然不悦道:“郎君既已归家,我等来请安,为何阻拦” 何翰之道:“郎君有公务处理,娘子还是改日再来。” 黄芷音咬了一下唇,桓启不在家中,卫��又已搬了出去,她在家中犹如主妇,向来是以主人自居,但桓启回来,她连正房的院子都无法进入,一个侍卫就轻易将她拦下。黄芷音想发火,借此机会立一下威,被身旁吕媪拉了一把,立刻又醒悟过来,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既没有出头,三婢更不会妄动。等从正房出来,子雎在路上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黄芷音听见了,脸上火辣辣的发烫,却只能当作没有听见。 何翰之劝退后院几女,又在府中走动,见侍卫府卫都未松懈,这才回到正院。 房里桓启敞着上身,医者正为他换药,撕开布带见上面又沁了一道血印,道:“将军一路奔波,伤口又裂开了,幸好没有生脓,这次回来就该好好静养,别乱走动。” 伤药撒在伤口上,犹如啃噬,痛楚传来,桓启也只是眉心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何翰之进屋来,看到桓启身上伤口从肩连到胸,深可见骨,如今好了大半,但看着依然心惊。 医者换药的当口,桓启手里还拿着几张公务看着。 “将军受着伤,还是歇一歇,这些事放一放也无碍。”何翰之劝道。 桓启坐在席上,等医者重新换了干净的布带,他的身体仿佛被布缠成两段。他挥手让医者退下,这才道:“晋安回来,军中已有骄横之气,我又多月不曾入营,如今更是没规矩了,这一个月里就闹出这么多事,等过几日回去再好好操练他们。对了,这次该抚恤的名单可理出来了” 何翰之点头,“都已经理好了,但如果要照料他们的眷属,这笔花销就太大了。” 说着他从衣服里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桓启却看也不看,“就按原先定的给,不够的再来问我拿,豫章士族当初给了好几份生意路子,不够的钱就从这里取。” 何翰之点了点头,道:“将军如此厚待兵士,是我等之福。” 这次路上受袭实在突然,原本以为到了桓家的地界无需担忧,夜里在恒家的庄子休息,他们竟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凶残袭杀,守夜的兄弟被暗杀了十几个,幸而有人冒死传讯,这才让熟睡的众人惊醒,慌忙迎敌。 袭杀之人是死士,悍不畏死,敢于以命搏命,一路冲杀到了桓启所居的屋子,同时还有人到处点火,别庄里一片混乱。 桓启身边的亲卫死伤无数,在杀了几个死士之后,有一个活着的埋伏在死人堆里,趁着混乱偷袭,将桓启砍伤。 这夜亲卫死伤一半,损失严重,庄子更是被烧了个精光,最后死人全被烧的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桓启带伤站在断壁残换的庄子面前,说重金抚恤死去的侍卫。 何翰之当时听到他冰冷的语调,只留下心惊。 这时他也明白,桓家水深,认回在外养大的郎君绝非外人看的那样轻松。 “将军,刚才黄氏娘子来看你,被我劝退了。”何翰之道。 桓启点了一下头,漫不经心的,又处理了一会儿公务,这段时间他不在江州,早有堆积如山的琐事杂务。一直忙到入夜,婢女安紫进来把灯剪亮,又奉上一碗热汤,道:“郎君先歇歇吧,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桓启拿起碗喝了两口,忽然想到什么,道:“小郎君呢,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安紫一怔。桓启口中的小郎君只有卫琮。她心道,原来郎君还不知道小郎君已搬了出去。她心下一时转了不少念头,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桓启皱眉。 作者有话说: 昨天累爆,回家倒头就睡了,这章补上感谢在2023-02-26 23:29:48~2023-02-28 11:13: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27章 一二七章 争执 安紫瞧着他神色不悦, 这才把卫��已经搬出去的事说了出来。 要说安紫这婢子,曾经也对桓启生出过旖旎心思,可自从试探过一回被厌, 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在桓启跟前露面, 如今觉得事情已经淡忘,便恢复得如以前一般。 她倒是想明白了, 桓启身份又更不同,日后定会娶个高门妻,后院诸女什么模样的没有,她这样的姿色, 虽不算差,也显不出什么特别来。这心思陡然一转,与其削尖了脑袋往桓启后院里钻,不如用心侍奉,在婢女中拔个尖。桓启对身边人十分优厚,见蒋蛰就知道了,市井里混大的泥腿子, 如今人模人样的大小也是个人物了。 安紫想穿这一遭, 心思也通透了,只需要本分老实,以后有了桓家婢的身份, 找个亲卫或是外头打理产业的管事一流,能做正室不说,日子也舒坦。 她说的中肯, 不带偏颇, 将所知道黄芷音叫人收拾了小郎君的东西, 惠娘叫人来搬走的室一五一十全说了。 桓启听着, 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瞥了一眼安紫道:“你这样不错。” 安紫垂下头去,心道自己果然想对了。 桓启将汤喝完,低头将最后半页的纸看完,起身换了一身衣裳。往外走去。离开正院,他去了卫��原来的院子,里面没点灯,黑黢黢的一片。桓启慢慢踱进书房,跟着仆役立刻上前点了灯,微黄火光照亮屋子,案几插架放在原位,上面却已经空了。 桓启在席上坐了片刻。今日回来总觉得没有滋味,原来是少了那个小人儿的灯火和嘘寒问暖。 外面有了动静,守在门前侍卫道黄娘子来了。 桓启淡淡道:“让她进来。” 黄芷音管着偌大一个后院,自然知道桓启离开正院去了小郎君的院子,她心里咯噔一下,坐立不安。吕媪叹气道:“娘子当日不听我的劝,便如今是两家了,可情分仍在,郎君也非那种薄情之人。” 黄芷音轻轻摇头,心里早就藏着一个念头,只是她一直不曾说出口。 等了片刻,听说桓启仍在里面,她坐不住了,将刚才卸下的钗环重新戴上,只带着吕媪一人往小院赶去。 在外遇到侍卫阻拦,自从遇袭之后,亲卫守护地越发森严,即使在家中也不曾松懈。 黄芷音不明就里,见着这个阵仗心就有些往下沉。穿过小院走进有灯火的书房,见桓启坐在几案前,她深呼吸一口,脸上带着笑,行礼道:“郎君路上奔波回来怎么不去休息,却来这里坐着。” 桓启抬起眼,目光如电,笔直朝她看去,“这里收拾的很干净。” 黄芷音道:“虽然卫家小郎君不在这里住了,妾也让人三日一扫。” 桓启道:“卫家小郎君,你这称呼换的倒快。” 黄芷音听他语气不咸不淡,难辨喜怒,不过既然说到这一步,她就继续道:“郎君如今身份不同了,桓家才是本家,卫家是姨母家,称呼上自然要改,不然叫外人知道了,反要说家中不知礼。” 桓启嗤笑一声,“管的倒宽,是觉得现在掌着内院就能管我头上来” 黄芷音脸色骤然一白,吕媪觉得不对劲,赶紧出来打个圆场,“我家娘子全是为了郎君着想,若是有什么想错了,还望郎君念在她一片好意上宽宥几分。小郎君是自己在外置了宅子,并不是我家娘子有意赶人走。” 桓启指着吕媪道:“你这媪母倒是会说话。既然如此明日就把这里打扫干净,把人去请回来。” 吕媪悄悄拉了黄芷音一下,让她赶紧答应。 但黄芷音面色古怪,没有开口。 桓启看过来。 黄芷音咬着牙道:“郎君当是我把卫家小郎君赶出去,可她刚入豫章就置办好了宅子,当夜住了进去,叫人来拿了东西就走,这里头的原由郎君不知吗” 桓启浓眉皱起又展开,神情语气都有些漫不经心,“这么说起来你倒是很清楚。” 黄芷音身子颤抖,生出丝怯意,她自幼也是家族中受宠的女郎,百般娇宠下长大,生性傲气,自嫁入卫府才收敛了性子,但桓启对她冷淡,几个美婢表面顺服,私下却冷嘲热讽。她压抑脾气,自以为温柔小意能换来桓启怜爱,此刻对上他冷淡讥意的目光,黄芷音脑中发热,再也耐不住,道:“郎君道我薄情要把人早早赶了出去,可我为的是谁,还不是桓卫两家的颜面,郎君对小郎君赤诚一片心意,到底是兄弟情深,还是图别的,真当能瞒住所有人不成” 吕媪瞪大了眼,要去捂她的嘴,却也是来不及了。 桓启目光在她脸上一转,眸光深沉,“瞧不出你竟还有这份聪明,不过既已经聪明了,为何还在在这事上犯傻,非说出来不可” 竟是承认了,吕媪抖如筛糠,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黄芷音脱口而出的时候已经有些悔意。她私下琢磨过桓启的心思,但始终将信将疑,如今说了出来见他并为否认,自己的猜测没错,但更浓的一股绝望涌了上来。 她咯咯笑出了声,“家里养着那么多的脂粉不要,非要去打曾经兄弟的主意,实在可笑。” 桓启半眯起眼,“说够了” 黄芷音也摸着他几分脾气,知道眼下虽还是平静,但他若是翻起脸来必是雷霆震怒,她心头百般滋味纠缠,曾经黄卫两家在同一县,有邻里情分在,可如今成了桓府,她家也算不得什么了。真有什么事,家族也难以出头。 她心中酸涩难当,泪珠簌簌往下掉,“我实在不明白,自嫁了郎君我哪里做的不对,叫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顺眼,我是容貌不如那些婢子,还是没有才情,我在家中也读诗书识弹琴,不输那些士族女郎,便是嫁入士族做妻也是应该……” 桓启笑起来,打断她的哭诉,“那你怎么不去做妻,反来做妾” 黄芷音抽噎着瞪大眼。 桓启语气冷淡道:“黄家是奔着什么来的,叫你来做妾,你心里不清楚既然知道原由,有什么可委屈的,奉承小意就是你的本分。我来告诉你何处不如,做妻没有那份身世心胸,做妾又想的太多,还如婢子知情识趣。” 黄芷音楞住了,身子瘫软摔在地上。 吕媪面色惨白,使劲拉住她,“你是这日子管家心烦劳累昏了头,这才满嘴胡吣,快跟郎君请罪。” 黄芷音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桓启道:“连你媪母都比你知进退。” 吕媪跪地磕头,哭诉道:“郎君饶了我家娘子,她对郎君一片心意,黄家与卫家相邻交好。郎君看在卫家的份上,饶了娘子这一回。” 桓启站起身,眉间如拢寒霜,“你黄家就算成了士族,也算不上什么,过去的情分也不必时时挂在嘴上,念你进了门之后前后操持劳苦,这次的事就算了,从今天起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 吕媪叩头拜谢,禁足也比丢了性命的好。 桓启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黄芷音如梦初醒般,猛地站起身追到门边,对着他的背影高声喊道:“桓启,你厌我全因当年我不愿嫁给你,如今你身份不同我又巴巴地来给你做妾,才叫你轻贱于我。告诉你,当年我就知道,你把女人当个玩物,不识真心。我诅咒你日后一片心意也被视为无物,不得所爱。”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章感谢在2023-02-28 11:13:59~2023-03-01 09:4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28章 一二八章 汤药 桓启大步走到院外, 面色黑沉,随从侍卫都默然不敢出声,刚才黄芷音声音高扬, 丝毫没有避讳, 诅咒等言语让人心惊。 夜风吹拂在脸上,桓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心道若不是看在卫黄两家如今交好的份上,就黄氏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可以把她送庄子去。 诅咒之类的话桓启从不放在心上,若嘴皮子一翻说的话就能成真, 世人何必还追求权力富贵。他只信手里掌握的东西,又觉得最后那一句可笑之极,他满院子的女人,艳丽、娇俏、文雅各种风格都有过,屋里的良家,外面的风尘,最后都不过如此。 桓启心里一动, 忽然想到, 只有卫��,让他束手束脚,想割舍又放不开手。 他叫来蒋蛰, 道:“明日就去找到小郎君的住处。” 卫��跟着司马邳回到行宫。下车后司马邳很快带着内侍走了,卫��回到书房外间,吃了块糕点, 坐着歇了片刻, 这才往家赶。 自从在城门口见着桓启, 她心里就跟揣着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 可再想想又觉得或许是多虑。两个多月过去了,或许桓启那阵新鲜劲早过了。两人如今又没有关系,她只需注意些,尽量躲着些就是了。 第二日是去赵府听课的日子,卫��起了个大早,学了一个上午,中午又与罗焕邓甲等人约了在外吃饭,听他们讨论豫章城里的各类传闻逸事。 卫��平日与众小郎君玩闹有度,很少有厮混一天的,今日却例外,众人一直玩闹到傍晚才散。卫��坐着牛车回家,惠娘拿了帕子来给她擦手,絮絮叨叨说了些家中事。 卫��问道:“没发生什么特别事吧” 惠娘笑道:“能有什么特别的,哦,对了,今日钊郎君……瞧我这嘴竟改不过来,是启郎君手下的蒋蛰来了一回,里外都看了一圈,说是若遇着什么难处尽管去找他,启郎君心里还是念着卫家,兄弟也仍如过去一般。” 卫��脸色发白,倒让惠娘吓了一跳,以为她是着了凉,忙要叫人去熬些姜汤。算算日子,离卫��月事日子也该近了。 卫��拦住她,细问蒋蛰来时看了什么说了什么,惠娘只觉得奇怪,又将刚才说的又重复一遍,道:“启郎君不是那些认祖归宗就忘了养恩的,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小郎君见着人也别太生份了,平白伤人心。” 后面说的那些卫��已听不进去,只觉得头胀,又担心桓启贼心不死,如今没了卫申乐氏,让他越发没了忌惮。 这夜卫��睡得极不安稳,第二日并无事,她去了王府,知道今夜该是戚公明值守,主动提出替他。戚公明觉得奇怪,卫��因为年纪小,不用在书房中轮值,如今竟主动要求。他忙问缘由。 卫��道:“大家因年纪小都让着我,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如今先试着值一夜看成不成。” 戚公明道:“我以往总以为士族子弟骄奢淫逸,不通俗务,遇到玉度才知道以前所想多狭隘偏颇。” 卫��连忙摆手说自己没有那么好,让他回去休息。 夜里没有紧急公务,卫��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时想到前世在谢家枯熬光阴,一时又想到桓启步步紧逼,如此朦朦胧胧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色刚亮。 卫��打着瞌睡回到家中,并没有任何事发生。 如此又过了几日,卫��草木皆兵担惊受怕却并无任何人找上门,她笑自己多心了些。蒋蛰来了一次就唬成这样。 这日她早起就感觉到腹中坠胀,是月事要来了,但这日必须去行宫书房,惠娘提前做了准备。卫��穿着的比平日更厚重,这才神色恹恹来到王府书房。 这日李公交给她一卷古籍,让她誊抄。 卫��忍着腹里阵阵抽疼,端坐凝神下笔,写得比往日慢了许多,到了下午才抄完一卷。 她身体不适,腹下沉重的如同灌了铅似的,誊抄又极费神,这日回到家卫��卧在塌上懒得动弹。惠娘去给她拿滋补的汤水,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吃食都有惠娘亲自操持,炖熬汤水更是要避着人。 门口传来脚步声,卫��闭着眼,头也未抬,道:“我累极了,你喂我。” 汤匙在碗上轻轻一搁,然后递到嘴前。 卫��感觉到温度,张嘴喝了一口,含糊喊了一声“烫”,随后听见几下吹气声,再喂来的就是温的。 卫��喝了两口,听见惠娘一声咳嗽,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睁眼一看,惊骇地瞪直了眼。 桓启坐在榻前,手里拿着碗和汤匙,正放在嘴边轻吹。惠娘就站在后面,刚才正是她提醒。 卫��猛地坐直身体,语气惊慌,“你怎么来了” 桓启笑道:“怎么不能来,你才来豫章就自己弄了宅子,做兄长的总要来看看是什么样。” 惠娘不知两人就里,朝卫��使眼色让她别那么生硬。 卫��硬着头皮道:“看也看过了,我住着很好,也写信回去告诉伯父伯母了。” 桓启笑了下,又舀了一勺汤递过来。 卫��哪还敢喝,摇头道:“不要了。” 桓启嗯的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蹙起眉头,道:“看你吃着还以为好喝,原来这么苦。”随后盯着她,“哪里不舒服,怎么吃起了药” 刚才见他喝汤,卫��暗暗着急,站在稍后一点的惠娘也惊呆了。幸好桓启尝不出什么。卫��又把心放回肚子,一手夺了汤碗,放在案几上,“桓郎君,便是有旧交情往来,也该先递帖子,就这样上门有失颜面。” 桓启一脸惫懒地笑道:“才两个多月就这么生分了,和二哥说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叫医” 惠娘赶紧道:“小郎君前两日着了凉,吃汤药已已快好了。” 桓启略点了点头,“去准备些吃的,瞧我们家小郎君脸都瘦尖了。” 卫��听他称呼拉长着脸不语。 惠娘却没察觉,应了一声,赶紧拿了剩下小半碗的汤药出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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