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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般弱不满拍掉他的手。 “分手点注意影响。” 周璨也被她给弄急了,“我知道分手了,你能不能别老提一嘴儿,扎人心窝你还很能是吧,你上辈子是刀的化身吗。” 般弱:不,我是正义的使者。 他还有点儿凶,“安全裤穿了没?等下你那边是摄影重点区域,坐姿端庄点,别走光了!” “行了行了我会注意的。” 般弱相当不耐烦,她在台下坐的好好的,被人逮到了后台强迫换装,对方还在她耳边叨逼逼的。 周璨想把她小脑瓜摁下去。 他将袋子推了推。 “什么东西?” “能毒死你的奶茶。” “……” 在对方的紧迫盯梢下,她不情不愿接了过去,呶着嘴儿,“送个奶茶而已,你这态度能不能好点儿,就差没拿把枪顶我太阳穴了。” “我倒是想。”周璨见她接了,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懒洋洋道,“但这法律不是不允许么,我可是个守法公民。” 般弱总觉得“守法公民”这词儿有点耳熟。 对了,周璨被粉丝逼婚时,最爱用他的年龄当挡箭牌,慢悠悠地说他没成年,建议大家不要犯罪。 等他十八岁了,这厮又说他是个守法公民,不干非法的事儿。 般弱腹诽,有本事你别对我犯法啊。 “那我能出去了吧?” “唔……等等。” 最后般弱被人拎着出去时,从头到脚,先后武装了一顶黑色迷彩鸭舌帽、一只刻着“ZC”金属银片的耳环,一副飞行员款金框墨绿片太阳镜、一条棕糖色格子围巾,全是男款装扮,从“北极小白熊”变成了“深山小猩猩”。 那款太阳镜实在太宽大了,老是滑下去,般弱不得不用手扶住。 众人:“噗。” 周璨还在喊,“哥啊,有没有小毯子?给我来一条!” 众人:“你当这杂货店呢。” 般弱又收到了一条毛绒绒印着白色猫爪的小黑毯。 “好了,你可以走了。曹哥,我换了衣服,你送她出门。” 周璨看着这人挂满了他的黑色应援物,心满意足点了点头。 般弱感觉被他溜了一圈儿。 她冲着哥哥们说了几句应援的话,故意无视这个上蹿下跳的家伙,转身就走。 手腕再度被人熟练捉住。 对方下巴懒散压住她脑壳子,“不对吧,你是不是少了个人没应援到。” “没——” 金属片捎着链子,从上方坠了下来。 他捏着小银片,用煨得滚烫的那一面对着她,狡猾地碰了下柔软的嘴唇。 这是周璨从出道一周年就戴着的金属片链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周璨像模像样地说,“好的,应援完毕。” 般弱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句,“你还烧着呢,悠着点。” 话落,她头顶上方的空气都仿佛焦灼了。 弟弟紧紧握住她的手,呼吸急促,又含着欣喜的笑意,眼睛明亮几分,“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放心,我就算是烧糊涂了,也会给你好好跳完的。跳完之后……嗯,你记得要给我奖励噢,姐姐。” 开演在即,般弱只能事后再收拾小畜生。 曹哥送她回到座位上。 周围多了一溜的安保人员,个个身材壮实,粉丝们似乎被镇住了,没有像先前一样疯狂涌过来。 师姐瞠目结舌,“这才多久了,你,你就换衣服了。” 般弱满头黑线,“不是,是他不爽我穿白色的。” 虽然是这样解释了,但般弱觉得自己罪名深重,跳进黄河都别想洗脱了。 SR四周年演唱会时长两个半小时,从八点半到十一点,群舞大秀跟独舞单人秀轮番上阵。 八点半,准时开场。 舞台上方布满不规则的棱角与切面,镜面反射,光芒极其耀眼。 入口处设置为银白与深蓝交汇的太空舱,卡着音乐节点,传送了五道高大身影。 少年们身形高挑,面目或精致或阳光或冷峻,一一投射在舞台LED大屏幕上,宛如卢浮宫雕像。 “啪。” 寂静中有人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刹那间,雕像挣脱封印,在夜晚出逃宫殿。 “啊啊啊!是哥哥们啊!!!” “好帅好酷啊!!!” “弟弟姐姐爱你!!!” 现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粉丝们高举荧光棒,容纳了7000人的知大体育馆沦为冰蓝色海洋。 冰蓝色是SR组合的应援色,曾经有粉丝很煽情地形容:这是天边第一抹拂晓,亦是刀锋出鞘的第一抹锋芒。 而周璨,就是锋芒中最锐利的一束。 黑铅色发带束着刘海,整个额头都露了出来,五官冷峻分明,他嘴唇鲜红,丢出一个“Dammit”,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修长手指从腰转上,散漫拍了两下肩膀,拍去不存在的灰尘,耳边那副银色十字架招摇晃荡。 弟弟场上不可一世的姿态,堪称嚣张猖狂。 粉丝们震颤不已。 师姐简直疯了,手舞足蹈,全身心都在颤抖,“啊啊啊崽崽我宣你啊!!!” 她甚至还抓住般弱的胳膊,激动地喊破了音,“你小老公真他妈的好帅啊!!!难怪是国内男团第一神颜!!!这脸这身材这副嗓子简直绝了好吗你居然还分手你暴殄天物啊!!!” 般弱:“……” 她好端端就被骂了,真是太冤枉了。 视觉炸裂的群舞大秀持续了半个小时,粉丝们也疯狂呐喊了半个小时。 第一场独舞登场了。 LED大型冰屏陡然暗下,升降舞台托起一个精致华丽的金色鸟笼。 前奏响起,粉丝们混乱尖叫。 是《伪信徒》! 弟弟亲自操刀写的第一首情歌,各种意义上的暗黑、偏执、疯狂的情歌! 弟弟成人礼也唱了! 嗖嗖嗖。 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眼刀子,直直扎在般弱的身上。 周璨撤下了先前的黑色西装,换一身干净雪白的衬衣。头顶上的棱角镜面光芒粼粼,他站在金色鸟笼里,仰着头,从下颚到喉结,处处锋利骇人,而他却紧闭双眼,蒙上了象征着“柔弱”的绷带,手腕也是,一圈又一圈缠着。 以震撼全场的高音歌喉,演绎一场压抑、束缚、浓烈的情爱。 “我贩卖信仰与清醒。” “我游走血肉与神经。” 他从鸟笼踏出,赤脚行走,地面光影如同碎裂的玻璃。 周璨走到舞台最前面。 前排观众纷纷站立起来,惊声尖叫。 而此时的灯光调音台陷入了一场小范围的混乱。 调音师有些慌乱,“掉线了!” “什么?!我去!你快弄啊!” 粉丝们陷入了迷乱当中,只见黑发少年不紧不慢摘下了耳返,轻轻一抛。 火星燎原,全开麦唱跳。 他似乎为舞台而生,光芒璀璨,游刃有余掌控全场。 般弱的耳朵聋了,基本听到的就是“老公”、“弟弟”、“好帅”、“啊啊啊”等词语。 她两边的胳膊均被掐红了。 中途这人抬起了那骨节修长的手,很诱惑放到了衬衫领子上。 般弱突然想起他的邀请函上写了一句:姐姐来看我解扣子。 她盯着他的手看,对方的指尖散漫拨弄了下领子,蓄意引诱,要解不解,看得她都快急死人了。 舞台LED大屏幕暴露了他的微表情——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小模样还挺坏的。 扣子没解。 他就是逗着心上人玩儿的。 唱跳相当激烈,又是全开麦的状态,周璨发挥了超一流的水准,贡献了神级名场面,他气息尚稳,还为了配合歌词,故意压低了嗓音。 直到最后,他从前台退回了黄金鸟笼,清脆一声,径直上了锁。 以你为饵,画地为牢。 冰屏坠下了大片的黑色羽翼和血滴,渲染凄美氛围。 灯光暗下来那一刻,周璨抬手扯下了遮眼的绷带,歪着头,往般弱这边看了看,唱完了最后一句。 “我咬破神明的唇,淋漓鲜血共坠春的沉沦。” 经过几场的洗脑,师姐完全沦为了真爱粉,“啊啊啊眼神好杀啊!!!我心脏不行了要去世了!!!” 般弱东躲西藏,还是被人揪住了胳膊。 她估计这两只手明天要肿成小面包。 十一点十分,SR四周年演唱会进行到了最后一场,屏幕被一片血红取代,映出了五人的黑色剪影。 周璨又换了身末日背景下的舞台服,暗红色的衬衫外套了一件黑色防弹背心,带着黑色半指作战手套,他个子是最高的,在男团里显得又冷峻又猖狂。从般弱的视角来看,他皮肤冷白媲美吸血鬼,与其说是扮演一个“拯救者”角色,倒不如更像是丧尸堆里的丧尸王。 那小嘴给红的,跟妖孽似的。 粉丝热情被群体POPPIN彻底点燃,现场频频失控。 等人退场了,台下还是一片“安可”。 师姐意犹未尽,“现场的跟视频的果然不一样,你家弟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愧是歌坛界的半壁江山,娱乐圈的头号神颜,人间行走的顶级荷尔蒙。” 般弱忍着笑,“还挺押韵。” 师姐白了她一眼,“你全程都在划水,你让我为弟弟感到很痛心知道吗。” 般弱叫屈,“我哪有划水,我好好加油应援了呢。” “屁!你明明就是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亚子。” 般弱:“……” 都是自家同门,何至于如此伤害呢。 不过师姐很快又释怀了,“也是,这你家弟弟,想干什么都行,不像我们,也只能在演唱会饱饱眼福了。话说周璨弟弟真是个完美的机械怪物啊,这整场下来,好像都没听到他喘息啊,营业能力太厉害了啊。” 般弱自动屏蔽某些词语。 小崽子喘起来是要命的好吗。 “你要去后台找人吗?” 般弱很想说不了吧,但她这样讲有点对不起奶茶的良心,而且她的围巾跟帽子都在后台。 想了想,还是要去一趟。 然而粉丝大军蜂拥而上,没等安保人员出手,瞬间淹没了她。 在另一边,周璨跳完之后就瘫了,先前压着的呼吸骤然凌乱。 范先生连忙让人抬回了后台。 “虽然是低烧,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太子爷最近三头奔波,一是掌控周家,二是申请名校,三是准备四周年演唱会,睡眠时间压榨到了三四个小时,小病不断,范博特别害怕他会在舞台猝然倒下,幸亏老幺用过人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 “等……等姐姐过来,一起去。” 他喘了两口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手掌捂住额头,唇角隐约有着笑意。 “奖励,还没拿到呢。” 到底是精力损耗太大,他昏昏沉沉眯着眼。 后台进进出出,声音从大变小。 一个身影来到了旁边。 周璨有气无力撩了下眼皮,瞥见一截黑色毛衣,难得撒娇道,“唔……是姐姐吗?我头好疼,你摸摸我。” 对方小心翼翼抬起了他的头,枕在腿上。 等等,这什么气味? 她很少用这种浓烈凶猛的香水啊。 周璨猛地睁眼,视线上方是一张女人的脸。 前经纪人房舒颜。 他妈的噩梦现场吓死老子! 他吓得一个翻身,滚落在地。 而在颠倒的视线中,他看见了门口的般弱。 般弱心道,来了来了它来了,原世界里经典的膝枕名场面! 这位经纪人居然穿了件及膝的黑色毛衣,跟她的打扮相似度起码70%! 女主是在恶心谁呢。 “对不起,你们继续,我就拿点东西。”般弱冷酷地说。 “我草!” 周璨眼睛发红,气得直爆粗口。 他狼狈爬了起来,几乎没给房舒颜一个眼神,踉跄着追出去。 周璨在绿色消防的安全出口逮住了人。 “你听我解释!我以为那是你!!!” 般弱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要回公寓睡觉了。” 周璨咬着牙,捏着她不放。 “周璨,你弄疼我了。” 他仍然穿着最后一场的舞台服,粼粼发光的眼妆还没卸下来,防弹衣又帅又酷,而黑色半指作战手套磨得她肌肤发疼。 而因为她这一句话,发着烧、体力耗尽、满腹委屈无人可诉的弟弟彻底崩溃了。 “就你疼,我他妈不疼?你什么意思啊,就这样敷衍我?我、我被人占便宜,你,就直接走?哈——唐般弱,你他妈是不是在玩儿我啊。” 他一个冲动上头,满脑子的阴暗就像是开了匣,一股儿涌了出来。 般弱被他压在墙上,仗着身高腿长,囚困住人。 周璨弯下了腰,如同一个庞然大物,自己成了笼子,阴影把她遮得半点不剩。 SR神级门面嘶哑着天籁之嗓,边哭边强吻她,动作粗暴,透着戾气,他迫切想要通过唇舌的亲密接触来寻回他的安全感。 般弱偏了偏头,在黑色毛衣被撩开的那一刻,冷笑开口。 “对啊,我是在玩儿你了,怎么了?” “弟弟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第154章 小狼狗巨星白月光(25) 炙热的掌心贴着般弱的腰, 如同潮湿闷热的蔓藤。 他本想缠绕住她,而这一刻,却凝固了般。 僵在半路。 “……什么?” 周璨喉咙微哑。 “你再说一遍?” 般弱动了动手腕, 被压在墙面上,蹭了一手背的白灰,“松开。” 他捏得发紧,浮起淡青色的血管。 “松开。” 她语气平缓地重复。 ——她生气了。 他的脑内立刻拉响了十级警报。 周璨跟般弱谈了不到一个月的短暂恋爱, 但他们认识的时间长达一年,从追求者到男朋友, 他熟悉她的眼神、表情和肢体语言等传达出的意思。 越平静越是在爆发边缘。 他心一慌, 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周璨并不是爱出汗的体质,然而此刻他的手套湿了大半。 “把我的毛衣,拉下去。” 她转动手腕, 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周璨压下暴动的情绪,尽量冷静地将卷到腰上的毛衣扯下去。 “麻烦你让一下,挡着我的路了。” 冻僵的神经仿佛被骤然唤醒了, 弟弟的目光死死钉住她。 这种情况下, 她说都不说一声, 就要离开?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周璨不耐烦绕圈子,低吼道, “你说你玩儿我!” “对呢。”她的眼睛似琉璃般通彻,同样欠缺了人类的温度,“就是玩儿你, 怎么着了呢?” 暴风雨骤然来临。 圈子里公认的, 周璨是璀璨耀眼的“顶级玩家”。 他天赋一流, 动手能力强悍, 无论什么东西到他手上,都能盘出个花样来。他运动全能,艺术天赋又仿佛与生俱来,沾了沾手,十八般乐器精通入门,轻轻松松就摘获了旁人不能想象的理想荣光。 因为他太轻易得到荣誉了,人们总觉得他做什么都跟玩一样,散漫、轻巧、随心所欲。 这种人,人们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在感情的王国里加冕为王,理应自然占据上风,也理应自然游刃有余。 少年骄阳般热烈骄傲,应该是“被给予”、“被宠爱”、“被纵容”的一方。 但事实正好相反,他是“被蒙骗”、“被抛弃”、“被冷落”的一方。 他甚至被人残忍告知:我跟你就是玩玩而已,成年人不就是走肾不走心吗,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周璨在大院笼子里顽强生存了十五年,数度崩溃绝望,可不也是从那荆棘丛里走出来了? 没遇到她之前,他以为这就是他人生最低谷了。 可还有更狠的。 他沉湎于童话般的爱情,放弃成年人的思考经验,放弃那种理智、成熟、时刻权衡利弊的情绪,像个蠢笨的小孩,情窦初开,抛弃所有,不顾一切同她私奔。他当然知道要隐忍,要蛰伏,不能因为逞一时意气就毁了所有。 可他妈的谁在乎这些东西啊。 他周璨心上人的重量,胜过历代星辰。 她是那么独一无二,不像人间里的任何女孩子,柔弱的皮囊下是桃花般艳烈,活得像他的理想。 可她又那么不坚定,不长情。 他只能靠自己,把理想抱得更紧些,再紧些。 但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冷落,是厌弃,是分手。 未满二十岁的他,是最真挚的,最璀璨的,最热烈的,亦是最鲁莽的,最不懂事的。 他还没来得及完全长大,还没来得及学会大人的周全和决断。 她迎头就给他来了一击。 一个“玩”字,轻而易举抹杀了他的所有尊严。 周璨恍惚又想起了雪天里哀求族老的一幕。 那时的他跟现在的他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求,一个是舔。 哪个更卑微些呢? 周璨分不清了,也不想分清。 他明明记得自己发过誓,无论何时,都要当世界上那一束最独特的光,即使无人爱他,也要热烈地崇拜自己。 可还是低入了尘埃。 周璨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而扭曲,如同凛冽的风雪,极其伤人。 “唐般弱,你是不是很得意?让一个顶流沦落为你的舔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高兴的时候让他生,不高兴就让他去死,你他妈的爽死了吧。” 他讽刺扬起唇角,撕啦一声,扯开鲜红衬衫的领子。 纽扣溅在墙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他几乎是粗暴地撕开了防弹背心,眼睛猩红,呼吸急促,抓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你有种玩死我啊!” 而般弱的神情始终是冷漠的,“你发疯够了?劳驾,放手。” 小男孩的光燃到她这边,熄了。 绿色指示灯亮着“安全出口”的字样,而周璨却感觉他的所有出口已被封死。 够了吧。 没有必要再坚持了吧。 你看,这就是一厢情愿啊,就像数学题,你不会做,依然不会做,就像南墙,你撞了,只会头破血流。 周璨放开了手,她径直越过他,下了楼梯。 渐行渐远。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她既不信任他,不依赖他,也不痴缠他,或许他只能从爱欲的本能中窥得她几分喜欢。 他图她的心,她只图他的人。 天平从来都不对等的。 周璨自嘲一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防弹衣。 他红了眼眶,竟是没哭。 他出息了啊。 周璨靠在墙上,背脊撑着瘫软的皮肉,额头青筋盘结,手指颤抖,系着他敞开的扣子。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出现。 “周璨——” 高大怪物冲她投来冰冷一眼。 “谢谢您的友情出演,我们没有任何复合的希望,您高兴了?” 说实话,房舒颜通体畅快,她就知道小女孩儿就受不了这种狗血。 早在演唱会开始之前,房舒颜从骚动中目睹了般弱的“换衣事件”。她不明白,那么一个娇气任性的家伙,怎么就入了周璨的眼?即使是分手了,顶流前任依然对她念念不忘,还表现了非比寻常的占有欲。 这俩人光鲜亮丽,而做了垫脚石的房舒颜却是全网吐槽的第一名,事业跌落到了谷底,公司也找她谈解约事项。 现在她积蓄花得差不多了,开始借钱维持房贷。 房舒颜今天混到这个地步,简直大受打击。 她不好过,凭什么害她的还能幸福美满? 房舒颜带过歌手,熟悉演唱会的舞台流程,她找了件差不多的毛衣跟单品,使计拿到了工作人员的证件,顺利混入后台。 事情比想象得还要成功。 然而看着这个人颓废靠着墙,眼睛红肿,一颗颗系着纽扣,她的心仍旧泛起了波澜,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对不起,我以为你叫的是我。” “我叫姐姐,叫的是谁,老女人心里没点逼数吗?” 周璨很少这样骂人,骂得又毒又狠。 房舒颜面皮涨红,“我,我还没三十岁,我怎么就成了老女人了?!你嘴也太臭了吧!” “知道我嘴臭,还三番四次往我身上扑?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娱乐圈小鲜肉那么多,你就盯着我薅,恶不恶心?”周璨拎着防弹衣,从她旁边走过,语气森冷,“既然做了,就承担后果吧。之前那只是开胃菜。” 房舒颜如坠冰窟。 周璨返回了后台,经纪人才惊讶抬头,“你去哪里了啊?都找不到人,对了,这是退烧药,还是吃点吧。” SR组合的哥哥们也回到后台,活动身体,点评刚才的采访。 “那话筒都快怼我脸上了。” “嘿,主持人跟我有仇吧,老是给我挖抗。” 年轻男孩说说笑笑,驱散了夜里的寒气。 男生机械般接过退烧药,迅速吞服。 韩夕还笑,“这下不用你小女友来哄了?” 这家伙最烦吃药,宁愿熬着也不肯吃。 周璨坐在小沙发上,捧着水杯,睫毛盛着细碎的光,“夕哥,耀哥,照哥,辉哥。” 众人一愣。 小畜生的嘴巴是相当金贵,私底下还没这样正经喊过他们。 他吐了口气,“我要去国外读书了,而且我的状态……嗯,也不适合在国内发展。” 奚耀缓过神。 “……你要退团?!” 男生低着头,杯中热气模糊了面容,嗯了一声,“抱歉,我会好好唱完四周年演唱会的。” 周璨以头号神颜出道,承担了SR门面的光环,全能ACE,台风独特,唱跳炸裂,吸粉最强,让SR组合在一众鲜肉男团迅速扬名。如果没有周璨的加入,他们会糊团也说不定。而且哥哥们隐隐察觉,公司完全倾斜于SR组合,他们的资源、人脉等等便利,是从老幺那边拨过来的。 范哥也隐隐约约提了,周璨来娱乐圈很大程度是玩票性质,兴趣有余,热爱不足。 而《AWAKE》那一期发行之后,周璨以他冷峻独特的气质进入了全球最美面孔排行榜,人气一骑绝尘。 SOLO可能是更适合周璨的道路。 众人理解归理解,但心情还是低落了下来。 范先生还想打电话给般弱,问问是怎么回事,被周璨制止了。 “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冷冰冰的语调,听不出半点情绪。 SR四周年演唱会开了四站,粉丝连续狂欢了一个多月。 声势越是浩大,越有人感到不安。 周璨的事业独美粉、棒打鸳鸯粉、复合催婚粉又打了起来,吃瓜路人从中辅佐,快乐地煽风点火,让般弱又出了一次圈。 直到最后一站。 在雾气茫茫的蓝津山顶,SR队长宣布老幺退团的决定,粉丝们的房子瞬间塌了大片。 尖叫、哭喊、咒骂、哀求。 现场陷入无序的混乱。 少年箍着焦黑色发带,面朝人海。 冰蓝色的荧光棒从低谷蔓延到了山顶,密密麻麻,宛如神迹。 周璨想着,他当初为什么要选这一条路呢? 他其实并不怎么爱出风头,只是渴望着,他的存在能被人肯定。 更渴望着,有人捡起星光,缝补他不怎么光彩的伤口,让他也能变得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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