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微怒:“……大庭广众的,将主公私密缺陷拿出来说,祈元良,你好得很!” 祈善:“……” 沈棠:“???” 她的……私密缺陷??? 自个儿怎么不知道??? 她蹭蹭蹭倒退回来三步。 “我什么私密缺陷?” 姜胜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他被众人盯着,其中还有准备看他热闹的仇家祈元良,眸光最亮的那位还是告诉他秘密的主公。姜胜心下蹙眉――自己作为“新人”,他都能知道的秘密,没道理其他几个元老不知。此前主公的表情也不似开玩笑。他斟酌,设下言灵防止谈话外泄。 隔绝了他跟沈棠之外的人。 二人说起了悄悄话。 “主公先前不是说您是……” 沈棠道:“我先前是说了。” 姜胜说完剩下的字:“……天阉。” 沈棠恨不得跳脚改口。 恼羞成怒:“这个我没说过!” 姜胜:“……???” 他的言灵能阻隔声音传播却无法屏蔽顾池的窥心,后者已经笑得像是老母鸡打嗝,放肆起来。姜胜见状也意识到自己产生了误会,目光看向其他人。 顾池无奈地看着姜胜,自家主公明示暗示这么明显,他们几个偶尔也会提点,偏偏姜胜转不过弯来,忍笑道:“主公,主公可是货真价实的女儿身,你怎说她天阉?” 祈善悠悠补刀:“当年不识家中娇妻,今日不识侍奉之主,眼神是不好。” 众人:“……” 姜胜咬牙:“……祈!元!良!” 之后发生了啥,外人不知,连官署官吏也只遥遥看到几位打成一团。 准确说是祈善、姜胜打,其他拉架。 再之后,姜胜上火了几日。 诸多清心降火的草药都没压下来,医馆的董老医师连连叮嘱他年纪不小了,肝火太盛不利于养生。没两日,姜胜发狠去聘两条狗崽回来,专打祈善家的猫。 沈棠:“……” 因为祈善挑衅引发的混战,导致之后几人仪容不宜出席分畜肉环节,沈棠只好让人将畜肉分别送到各自府上。再将二人分别关三天紧闭,罚半月俸禄写检讨。 二人这才消停了一阵子。 只是―― 听说浮姑城猫狗联盟已势不两立。 褚无晦有了盟友加入,他家那头底盘低的狗儿也不至于被欺负还无法还手,两派你来我往,打得有声有色。祈善靠着素商强大的繁衍能力,喵霸势力日益扩张。 居然不落下风。 “……这俩加起来至多五岁,不能再多了。”沈棠忍不住跟顾池吐槽,“平日里,单个拎出来都是八百个心眼,凑到一起心眼还要倒贴,成了缺心眼……” 顾池很乐观,笑道:“这般闹腾也好过真刀真枪,元良跟先登的仇不小……” 沈棠老母亲叹气:“或许,只能等他们真正战场配合一次才能化干戈为玉帛。” 顾池对此不指望。 其实帐下僚属偶尔有冲突矛盾才正常,真要相亲相爱一家人才不正常,便是谷仁那十二个义弟也有摩擦的时候。只要斗争没上升到出人命或者不顾大局的程度,权当热闹。毕竟,两个文心文士不顾体面打起来,上一次发生还是祈善跟褚曜呢。 这种热闹真不多见! 看一出,少一出。 顾池私下更是跟祈善“出谋划策”(拱火),问:“你有无志同道合的挚友?” “作甚?”祈善怀疑他没憋好。 “这不是怕你‘孤立无援’吗?” 祈善沉默了一会儿。 但―― 他捂脸:“罢了,吾还想多活两年。” 他认识的所谓“挚友”,各个跟顾池一样没憋好,他们若来,究竟是为自己壮大声势还是给自己坟头添把土,还真不好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 他的仇家跟“挚友”重合度极高。 顾池:“……” 祈善能活到现在,真亏了他那个的文士之道。用主公的话吐槽,只要祈善马甲够多,他就不怕掉马甲。 河尹的日子跟去年一样枯燥。 沈棠这个社畜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儿,屁股跟席垫相亲相爱不分离。 金乌东升西落便是一日。 唯独四周景色变化、浮姑城日渐繁荣、虞紫磕磕绊绊凝聚文心、白素和吕绝二人境界一再提升……鲁小娘子也从搭把手编外人员成了常驻,这一切都默默提示沈棠,时间没有停止,而是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就在沈棠某日惊觉衣裳又小了一号,春衫改成了夏衫,才知时间已走到盛夏。 紧跟着,一道由王庭下发的旨意,也在浮姑城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脸色各异。 ------题外话------ 开始新卷了(#^.^#) 5月前面七天都是双倍月票,起点APP书评区有月票贴,大家投票之前点击月票贴参与,有奖励哦。 392:十乌横祸(二) 退下,让朕来 “草――郑乔狗叫什么?” 顾池还未凑近官署正厅便听到自家主公咆哮的心声,其中暗含的怒火似火山喷发,岩浆汹涌,让人丝毫不怀疑,此时给她一把刀,她能抄着刀跟郑乔拼命。 “那只狗,他祖宗的狗叫什么?” 顾池抬手拦下同行的姜胜。 惹来狐疑不解的眸光。 他低声道:“主公现在火气大得很。” 谁凑近了谁被喷。 河尹浮姑这群僚属,根本没隐瞒各自坑人的文士之道的意思。 姜胜自然也逐渐摸清他的文士之道,咋舌主公好胸襟――这都不介意! 主公都不介意,他心中别扭也不好说出来,相处多了又逐渐习以为常。现在更是不得不承认――顾池的文士之道某些时候确实好用,例如预警“火情”这事儿。 “火气再大也该商量出个结果。”姜胜没见过沈棠发飙的模样,只能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他无奈地同样窃窃低语,“我等在这儿等,难道就能等主公火气消?” 顾池还未张口,正厅传来一声。 “你俩进来,蹲门口作甚!” 二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上。 “主公。”顾池佯装没事人。 姜胜叉手行礼:“主公。” 官署正厅摆设照旧,一切安好,唯独那张四分五裂的桌案默默控诉沈棠此前的“暴力”对待,二人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分别在各自位置端正跽坐,等待沈棠开口。 上首,沈棠眸光闪过凶色。 “你们说――我若是动手将传旨使者干掉――”搁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显然是动了真杀意,但他们同样明白,沈棠会这么想却不会这么做,因为还不是时候。 顾池道:“时机尚不成熟。” 姜胜也道:“主公不妨徐徐图之。” 沈棠深呼吸压下胸腔翻滚的沸水热气,连指甲在手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迹也不知道疼,手背青筋暴起。她忍了又忍,闭上眼尾泛红的眸,不甘压下一切不忿。 顾池道:“主公……” 他能理解沈棠此时的心情。 现在的河尹郡,哪一处不是众人付出过心血,才打造成如今繁荣模样? 自家主公更是兢兢业业,勤耕不辍,为了河尹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庶民,熬了不知多少心血。如今说平调就平调,那地方还糟糕……实在是欺人太甚。 是的。 平调。 王庭使者传旨,将沈棠这位河尹郡守平调为陇舞郡守,同时还要负责将联姻王姬平安送至十乌。陇舞在哪里?在边陲,准确来说是跟十乌接壤的边陲郡县。 要说这地方好,也确实可以。 和平的时候可以跟十乌通商倒买倒卖,是个赚大钱的聚宝盆,但如今却是乱世,人家十乌最喜欢越过山脉城墙,跑到陇舞郡烧杀劫掠。上一任陇舞郡守尸体被掏干内脏,尸首分离,头颅与身躯被分别悬挂在城门曝晒,此事震动朝野,传到郑乔耳中,人家只是象征性问责两句,并没有跟十乌撕破脸的意思,只是给陇舞郡派遣了个新首领。 这倒霉鬼差事,落在沈棠头上。 沈棠:“……&%¥*……” 顾池被迫更新骂人词库。倘若骂人真有效,郑乔的列祖列宗在十八层地狱,估计生活还挺精彩,烹炸炒爆,一个不落。 Emmm――他那几个祖宗,也值得。 沈棠气炸了。 陆续收到消息的众僚属也气炸,官署官吏看着沈棠的眼神都含着泪,看得沈棠晦气得不行。她恶狠狠道:“全部该干嘛干嘛,我人还没走呢,今儿的政务完成了吗?红什么眼,真要哭等到时候在哭也来得及!” 官吏被她一顿狂喷,忙不迭小跑着去干活儿,沈君的火气可不是他们受得起的。沈棠想着刀了使者,但被理智拦了下来。 有个人是真的提剑要去刀人。 “宴安!” “宴兴宁!” “给老子滚出来!” 使者下榻处,康时提剑直闯进去。 两侧护卫不敢阻拦,他如入无人之地,正主正端坐在那儿喝着茶。 康时气更不打一处来,这正是宴安的文士之道,中的。 对方抬头看着怒火冲冲的好友。 浅笑道:“你果真在这里。” 上次送任书没碰到康时,错过了。 之后才发现康时择定沈棠。 对方那个的文士之道,注定康时择主是认真的,这个沈棠确有不凡之处。暗中观察了许久。 他优哉游哉,康时却气得牙根痒。 “你究竟想作甚?” 莫名其妙将沈棠平调去陇舞郡。 这事儿背后要是没有宴兴宁的推动,打死他都不信――若无宴兴宁,来的使者也不会是。康时头一次,这么想将好友当场刀了,但最后还是忍下了冲动。 不为啥―― 因为他干不过宴兴宁。 任何一个文士之道圆满,同时还具备完整文宫,跟还在肝文宫、摸索如何完善的文心文士,彼此之间差着一道沟壑呢。他现在激情动手,烂摊子就摊到主公头上。 道:“行正义之事。” 康时被怼得险些一口老血喷脸上,这东西管这叫“正义之事”? 他道:“你可知河尹若是离了主公,万千庶民会如何?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上几日温饱日子,宴兴宁――你究竟有没有心?” 反道:“这话该问你自己。” 康时脸色煞青。 缓了缓脸色,淡声道:“你是了解我的,不该做的事情,我一桩不会做,但该行之事,谁都不能阻拦!包括你!” 康时从他眼中看出了杀意。 他握紧剑柄,深吸一口气道:“辅佐郑乔本就是倒行逆施之事,我知道你这人顾念旧情,但不能为了少时师兄弟情谊就拿这么多人性命做赌。郑乔,他真不是一个值得付出的人!你一身才学何必葬送在这种人身上?宴兴宁,你究竟是何时变得这般顽固不化?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天下无辜于不顾?你还是康季寿少时结识的宴兴宁吗?你还是吗!” 冷嘲一声:“你说呢?” 康时心下一颤,沉思良久才弃剑,坐对面:“我希望你还是你。” 道:“那我就还是我。” 康时:“……” 他陷入了更漫长的沉默。 康时跟宴安的情谊结交更早,甚至比郑乔还早,宴安的家世、天赋、学识、人品在康时看来,世间,至少在西北大陆这块,比他更优秀的没有几个。他也期待此人真正大放异彩的那一刻,但如今的发展跟他曾经的畅想截然相反,何处出了差错? :“你还信安吗?” 康时:“如果只是康季寿,会信。” 没人比他更清楚宴安的信念多坚固。 道:“那就去陇舞郡吧。” 康时的火气又上来了:“你――” 眸光淡淡地道:“有些事情我很清楚,也希望你能清楚一些。康季寿,还需要我暗示更加明确吗?关于辛国那块下落不明的国玺究竟在何人手中!” 康时:“……!!!” 继续道:“陇舞郡一旦被攻破,死的人绝对比河尹这片地方的庶民,多得多得多,事有轻重缓急,我想你会好好思量孰轻孰重。让沈棠去镇守陇舞郡,已经是我做得最大的退让,另外,再提醒你一桩事情――你真以为郑乔没察觉?” 康时袖中的手暗暗攥紧,面上仍是一派淡漠,没有任何情绪上的破绽,而不在意这点。如果康时演技拙劣,轻易就被诈出来,这厮也活不到现在。 他说道:“再者,沈幼梨待在河尹,真的是明智之举?若只想偏安一隅,此处确实是个不错的养老之地。说实话,能让上南、天海、邑汝三地相处这般和谐,其能耐可见一斑。四家互为攻守,确实能在乱世谋得几分安宁,但――凡事有利有弊。” 沈棠迄今还未发展出像样的势力。 跟野兽没有利爪有区别? 在三家掣肘之下,也很难发展。 康时气笑了:“你还以为此举对我主还有几分好处?主公有自己的谋算,跟郑乔可不是一路人,走的是仁政爱民之路,而非郑乔那般暴主之路。我是很佩服郑乔,恣意这么多年,项上人头还在颈上牢固着……你怎知道这不是主公韬光养晦之策?” 反问:“这与我何干?” 康时扭头去找自己的剑了。 怎么会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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