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惴惴不安又神思不属地回到堤坝,徐子戎拉着我坐下,说:“阿泽,你闹肚子啊?去了这么久,脸色却这么难看。”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如果那两个人是正常行为,那我忽然站出来说这些不就显得不信别人、小人之心? “不是……” 但也来不及我说什么,忽然场上的芦笙曲调陡然升高,声音激越,震动得耳膜生痛,心神也随之震荡,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一段芦笙调似的。就在曲调达到顶峰的时候,出乎我们几个的预料地,所有吹笙的男人动作一顿,声音猛地消失。 天地肃静。 在这样极度的喧闹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只觉四周的静更加枯寂,而篝火燃烧的声音低沉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这时,端坐在高台上的老人动了。 他在皖萤的搀扶下站起,缓缓来到台前,声音因为年迈而沙哑,但是他仪态庄重,眉眼威严,没有人敢因为他的年纪而欺侮他。 首领张口说着苗语,我们几个听不懂,但看还是会的。首领老人话音落下的时候,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们一个端酒坛子,一个分发粗瓷酒杯,为苗民们倒酒,两人配合相当默契。 是竹林里的那两个人。 他们很快就轮到了我们几个身前。一个掏出酒杯递来,而另一个则倾着坛子,准备把酒水倒出来。 我迟疑着接过酒杯。 在场所有人都会喝同一坛酒,如果有什么那岂不是所有人都遭殃?他们刚才在竹林里的动作是我想多了吧。 想到这里,我稍微安心,把酒杯迎上前。 等到所有人都拿到了美酒,族长高高立在台上,举起酒杯,朗声道:“敷开!” 围着篝火的苗民也高高举着酒杯:“敷开!” 这个应该是“干杯”的意思,我们几个混在人群中,局促地左右看看,学着他们的样子高喊:“敷开!” 族长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最后落在了我们这边,落在了沈见青身上。他的眼神锐利,如一只老而不弱的苍鹰,让人感觉在他的视线下一切小心思都会无所遁形。 沈见青一脸淡漠地回视着他。 这是一场年轻与年老的对决,狼群里逐渐年迈但威严犹存的狼王在对已经长成的年轻公狼给予无声警告。 最后,是族长先错开视线,仰头,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苗民们也紧随其后。 邱鹿清浅地抿了一口,眼前一亮:“好甘甜!一点都不辣!”说着,便不再客气,喝完了杯中酒。 这酒确实甘甜顺滑,一入口便觉清冽醇厚,顺着嗓子划过喉咙,如薄雾般柔和,还带着微微的青果香气。 只有一向不善酒力的温聆玉手足无措。我记得她酒精过敏,是一滴酒也碰不得的。 我坐她旁边,刚想说让她把酒给我,却看她身旁那个男人微微一动,左手不经意地抬起,却触碰到了温聆玉端酒的右手。 温聆玉猝不及防,右手一歪,酒液全部倾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幸好酒液不多,她又穿一件黑色的厚外套,看不出痕迹。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温聆玉连惊叫都来不及。那个男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打翻了温聆玉的酒杯,还兀自与身旁的人聊着什么。周遭就更没有人发现这个小插曲了。 我与温聆玉对视一眼,她无奈与欣喜交杂,最后只耸耸肩,表示用不上我来帮助了。 喝完酒,芦笙又起,歌舞又回。 可这场仪式总让人感觉怪怪的。节日的庆祝不应该是欢快喜庆的吗?不应该是男女老幼、载歌载舞吗?可在场的多是青壮年,一个小孩儿都没有。 歌舞也并不欢快,动作僵硬,歌声低沉,让人观而生畏。参与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沉肃凝重的表情,随时都能哭出声来。 忽然,族长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数十根红色的绢带。 红绢带,是已逝苗人的象征与代表,每一根都绣着自己的名字。 族长手持绢带,神情严肃虔诚,一步步接近篝火。然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将所有的绢带扔进了火里! 下一刻,芦笙更高,歌声更扬,但所有的舞者却纷纷伏跪,以额头点地。 我幡然醒悟。 这不是节日庆祝的仪式,反而像是一场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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