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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舞。 屋中摇曳的灯色下,窗下人影朦胧。一朵雪花顺着窗隙飘进里屋,落在人束起的发梢,很快消失不见。 陆瞳起身,走到裴云暎身后,夺过他手中药瓶。 裴云暎一怔。 陆瞳平静道:“伤药很贵,你再浪费,就只能另付五十两再买一瓶。” 裴云暎手中所持伤药,原料虽不贵重,制作起来却也十足麻烦。 她一向见不得旁人糟蹋药物。 裴云暎闻言,这回倒没说什么,只转过头笑笑:“有劳陆大夫。” 陆瞳站在裴云暎身后,他肩很宽,箭衣穿在身上,勾勒足够漂亮的身型。目光所及处肌肤并不似那些白瘦文弱的公子,许是因常年练武的关系,肌理匀称,蕴藏力量。 陆瞳一只手扶上他肩头。 裴云暎身子微僵。 下一刻,陆瞳一扬手,“撕拉——”一声,面前本就撕开的黑衣被扯了大块下来,连带着被血黏在一起的皮肉。 裴云暎倒吸一口凉气。 “一点小伤。”陆瞳拿起药瓶,均匀洒在他伤口处,“殿帅何苦大惊小怪。” 裴云暎回头,拧眉望着陆瞳:“陆大夫这是公报私仇?” “怎么会?”陆瞳塞好瓶塞,将药瓶放到裴云暎掌心,微微笑道:“上药总会有点痛感,裴大人切勿讳疾忌医。” 裴云暎定定盯着她半晌,过了一会儿,自嘲般点头:“好吧,陆大夫说了算。” 陆瞳眸色微动。 她故意下重手让裴云暎吃痛,这人却还能和颜悦色与她说话,养气功夫倒是一流。 上过伤药还得包扎,陆瞳从衣箱里剪了包扎用的白帛,走到裴云暎身后替他包扎。 裴云暎似乎很抗拒与人过于亲密接触,有意无意微微拉开距离,倒是陆瞳并无此担忧,伸手绕过裴云暎肩臂,从身后替他熟练包裹。 说起来,裴云暎肩头伤口不算太深,然而肩头往下背部一部分另有一道狰狞刀痕,应当是旧伤。新伤旧伤添在一起,应当很难忍耐,但今夜自始自终,裴云暎都没露出一丝半点痛楚之色。 或许是因为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又或许,只是他能忍罢了。 陆瞳剪去包扎好的白帛边缘,顺口问:“这里曾有旧伤?” 裴云暎顿了顿,道:“是啊。” 陆瞳瞥一眼那道陈旧的刀痕,刀痕极深,不知被什么人缝过伤口,然而缝得乱七八糟,简直像是她幼时的女红,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歪歪斜斜,烙印在裴云暎背后,像一道滑稽的暗红墨痕。 她道:“像仇人为你缝的。” 能将人伤口缝成如此模样,简直像是故意的。 裴云暎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梨涡越发明显,“算是吧。大夫是个小姑娘,刚从医不久,医术是不如你,不过报复心倒是和你一样强。” 桌上油灯快要燃尽,陆瞳起身从柜子里取出另一盏,边倒进灯油,边开口:“你做了什么,她要报复你?” 裴云暎想了想:“也没什么,几年前我在苏南被人追杀受伤,躲进刑场后的死人堆里。在那里,遇到一个偷尸体的小贼。” “她救了我,给我治伤,不过不太情愿。” 陆瞳一怔,手上灯油倒进,却忘记用火石点燃。 一瞬电光石火,往事冲破重重雪幕扑面而来,有遥远画面自面前浮起,将纷纷雪色映亮。 裴云暎并无所觉,抬眸看向窗外。 盛京风雪夜,窗前一点微弱灯火照得外头飞雪绵绵,檐上地下粉妆银砌,天地一片茫茫,竟生孤寂空凉之感。 他的声音也如雪一般轻寂。 “说起来,遇见她那天,也下了一场雪。” 像是为了映衬他说得那般,院中簌簌雪粒顺着窗隙飞到桌前,白霜落进花灯,荡出一点泛着冷气的涟漪。 他转向陆瞳,笑着开口。 “那可是苏南十年难遇的大雪。” 陆瞳猝然抬眼。 刹那间,雪花覆住灯芯,最后一点微光晃了晃。 烛火熄灭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刑场初遇 大寒日,天地一白,片片鹅毛纷纷而下。 永昌三十五年,苏南迎来十年难遇的大雪。 大雪迅速覆盖苏南城中大小长街,嶙峋树枝在寒夜月光里落下吊诡虚影,家家户户家门紧闭,透过两街亮着灯的窗隙,偶尔飘出些腊八粥的香气。 刑场后的乱坟岗中,冰雪洗去地场中黏稠的血腥气,一具具死尸重叠在一起,因被冰雪凝结看不出原来面目,月光下泛着青白色晶莹。 在这一片静雪中,有暗色人影在其中穿梭,如在夜里出动的小鼠,动作迅捷而谨慎。 十二岁的陆瞳走在刑场后的坟岗中。 前几日芸娘研制新毒,让她下山去寻新鲜人肝。 她从落梅峰上下来,在苏南城中呆了三日,一直等到今日死囚行刑结束,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刽子手归家,官差将死囚尸体丢进乱坟岗后,才从栖身的破庙中出来。 大雪静而密,雪花落在女孩子包裹严实的面衣上,面衣沾了一层濡湿,被寒夜朔风一吹,冰凉刺骨。 陆瞳恍若未觉,只低着头,借着月光仔细挑选尸堆中的死尸。 苏南城的死囚行刑后,有家人的,会花银子将尸体带回。没家人的,死囚尸体便随意堆在刑场后坟岗草草掩埋。 乱坟岗中从不缺尸体,有的新鲜,有的腐败多时。那些狰狞的伤口被风雪凝固,停驻在血淋淋的一幕。陆瞳小心翼翼在尸堆中走着,冷不防脚下绊倒一个圆圆的东西,险些摔倒,她稳住身子,定睛一看。 是颗自脖颈以下被齐齐斩断的脑袋,蓬乱长发如黑草,肤色惨白如蜡,唯有一双眼睛圆瞪,掩不住的凶恶。 应当是今日被斩首的死囚头颅。 陆瞳身子颤了颤。 她忙低头,双手合十,对着面前头颅小声拜了拜,适才绕开这头颅,继续往前去了。 即使常见过各色各样的死尸,每一次遇到时,陆瞳仍然无法做到全然的泰然自若。 芸娘总是要做新毒,新毒则需要各种各样的材料。 有些是草药、甘露、动物身体。 有些却是人心、人肝、人的身体。 当然,活人的身体最好,但芸娘无法为了制毒直接杀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寻最新鲜的尸体。 有时候,芸娘会找到家中新丧的穷人家,与其家人们商量好价钱,买走尸体。 有时候,芸娘会打听到有命不久矣的病者,谈好银子,在一边等人落气,好立刻取走最新鲜的药引。 陆瞳就曾见过一次,贫寒人家的小女儿病重不治,芸娘与其父亲谈好价钱,就在那户人家的小女儿跟前等着小姑娘落气。如秃鹫守着最后一口气的活人,教人悚然。 但这样的人家也不常有,所以更多的时候,芸娘会让陆瞳去乱坟岗找新鲜死尸。落梅峰上的乱坟岗不够新鲜,若要寻初死不久的,还得来苏南城中刑场后的乱坟岗。 这些没有家人的死囚,生前罪大恶极,死后也无人在意骸骨,倒是最安全,官差也不会特意去管。就算被发现了,递一点银子,也就过去了。 陆瞳不是第一次来刑场找尸体,一开始时她总是很害怕,时日久了,倒能镇定一点。有时候甚至觉得,比起在病床前等着人落气,到这样的刑场上来与死人打交道反而更让人安心一些。 毕竟有时候,活人比死人可怕得多。 大雪从苍穹洋洋洒洒飘下,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苏南城中十年不曾下过雪,城里的小河都冻住了。 陆瞳紧了紧身上单薄冬衣。 若是往年在常武县,这个时节,大寒迎年,该为新年做准备了。 食糯、纵饮、做牙、扫尘、糊窗、腊味、赶婚、趁虚、洗浴、贴年红,母亲蒸的糯米饭又咸又香,她和陆谦总是为争夺祭灶的灶糖和油饼打架。 只是今年这个大寒,没有糯米饭和灶糖,也没有父母兄姊,有的只是阴天大雪,冻云垂地。 陆瞳停下脚步。 坟岗最外头平平摆着几副尸体。 许是因为今日大雪天太冷,天黑的又早,刑场的人甚至没将这些新尸蒙上尸布,任由白雪一层又一层覆上去,将这些人体冻成一具具霜白坚硬的冰雕。 女孩子蹲下身,搓了搓手,就着昏暗月色,双手在这些尸体上熟练的摸索着。 摸索了片刻,陆瞳找到了一具还算满意的尸体。 是具身材魁梧的无头尸体,摸上去是位中年人,在一众尸体中,这具尸体显得更为精壮,应当能满足芸娘的需求。 陆瞳拂掉尸体身上的冰雪,打开医箱,从里面掏出罐子和小刀,用力划开尸体的胸腔,忍住不适,从其中摸索着找寻自己要的东西。 大雪呼啸着落在人身上,空旷刑场中,只有风声呜咽。女孩子的身影在这冷寂中幼弱如觅食小兽,敏捷而机警。 陆瞳将最后一块血物放入盛满冰雪的罐中,将罐子盖好,收入医箱,又伸手抓了把地上雪水洗去手中血迹。 雪水浸过指尖,冷得刺骨,像方才挖出的人心。 人死了就没有温度了,再如何滚烫的血,在生命流逝干净后,就变成一汪冷沉的深泉。 她把尸体搬好,又在四处找了许久,总算找到了尸体的头颅。是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五官凶恶沉郁,双眼圆瞪。 陆瞳隐约听围观行刑的平人提起,此人劫掠过路人杀人抛尸,是因此才获罪入狱。 她把头颅摆在尸体头上,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冲这具死尸磕了几个头。 “这位大叔,我只是从你身上取了些东西,已经替你找到了你的头,也算扯平。” 陆瞳虔诚开口:“不是我杀的你,是你杀了人才会被处刑,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的你,你要是心中不平,别找到我头上。” “等来年清明,我会为你烧些纸钱,千万莫怪,千万莫怪。” 以前曾听人说过,处斩的死囚生前穷凶极恶,死后也会化作厉鬼。陆瞳挖尸体心肝这种事,总归做得丧阴德,心虚之下,只能这样冲淡些心中愧意。 她刚念完,还未起身,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嗤”的一声轻笑。 “谁?!” 下一刻,一道冰冷尖锐之物抵住自己颈肩,有人贴在自己身后,声音从耳畔传来,清朗的、尚带几分含混的沙哑。 “哪里来的小贼,死人的东西也敢偷?” 陆瞳浑身冰凉,一瞬间,头皮发麻。 她在刑场里呆了这样久,竟未察觉这里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方才刨尸挖心,他看去了多少? 定了定神,陆瞳故作镇定地开口:“你是谁?” 话音刚落,她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这血腥气和方才死人身上腐臭难闻的血腥气不同,鲜活而浓重,是从身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他在身后挟制着陆瞳,颈间是冰凉刀尖,陆瞳无法回头,也无法看清对方的样貌。 那人默了默,刀尖微微往上一提,陆瞳感到脖颈之上压迫感更强,伴随着对方含笑的声音。 “我迷路了,这里很冷,带我去能休息的地方。不然,”他微微压低声音,“我就杀了你。” 陆瞳僵在原地。 这人好像受伤了,藏在此地,说不定是什么亡命之徒。他的刀还横在自己脖颈上,这时候与他起争执太危险。 僵持良久,她妥协了。 陆瞳慢慢地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间破庙可以避寒……我带你去。” 对方短促地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在欣慰她的识相,紧接着,一只手臂绕过陆瞳身后,搭在她肩上。 远远看去,像喝醉的人将她揽在怀里。 如果能忽略他藏在手心里对准她脖颈的匕首的话。 陆瞳任由这人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刑场外走去。 对方半个身子靠着她,陆瞳不得已承担他小半个重量,他个头又高,陆瞳搀着他,能闻见从他身上传来的更为浓重的血腥气。 他受伤了,陆瞳心中笃定。 但她不敢在这时候逃走,那把压在她喉尖的刀太锋利,而这人身子太紧绷,好似蓄势待发的兽,随时能咬断猎物的喉咙。 她不敢冒险。 约走了半柱香,风雪中远远出现一间摇摇欲坠的破庙。 庙门半开,没有灯,只有一点夜色余晖照着粗破横梁。 陆瞳感觉自己脖颈上的刀锋又逼近一点,连忙出声:“这里没人。” 这里没人。 苏南城中的乞丐游僧常住破庙中,刑场附近的破庙却无人问津。因时人常说,此地挨近刑场,刑场处死的死人冤魂不散,或成厉鬼,常在这附近游荡。就连破庙里原本供奉的泥菩萨也在某个雨天被雨淋坏了。后来,就再没人敢在这里过夜。 陆瞳常在这里过夜,是因为这里离刑场很近,以便她夜里去摸尸。况且与那些乞丐游僧居于一处,未必就比独自一人在刑场过夜安全。 毕竟死人不会害人,活人未必。 陆瞳领着那人来到破庙前,伸手将门往外一推。 “吱呀——” 庙门被完全打开了。 那人堵在门口,放下手上刀,问:“有火吗?” 陆瞳小声回答:“有。” 言罢走到庙堂最中间,泥菩萨的供桌下趴下身,摸索许久,从里面摸出一盏油灯和火折子点燃。 这是她之前就藏在这里的东西。 油灯一被点燃,四周便亮了起来。 供桌前供奉着一尊一人来高的泥塑菩萨,然而先前一场大雨,破庙漏水,连日大雨将泥菩萨身上彩塑冲毁了一半,连面目也辨不清楚。 木盘里空空如也,没有半块供果,这里长久无人踏足,墙角结了一层又一层细密蛛网,灰尘遍布。角落里摞着些破败木板,许是从前塌掉的横梁。 而在供桌底下,几张破烂的旧蒲团拼在一起,依稀凑成张床的模样,那是陆瞳做成的“榻”,夜里她就躺在这上头休息。 那人的目光在蒲团草席上稍稍一掠,若有所思问道:“你住这里?” 陆瞳霍然回身。 刑场天阴,自己又背对着此人,无法看清对方面目。而此刻庙中灯火澄净,她就在这里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是个高个子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箭衣,面覆黑巾,看不出面容,只露出一双极黑极亮的眼睛,在灯火下泛着一点寒漪。 他声音很年轻,虽然有些沙哑,却挡不住少年特有的清朗明亮,陆瞳猜他只有十六七岁,或许更小。 他见陆瞳看过来,将手中短刀重新插入刀鞘,漫不经心走到庙堂中间,开始打量四周。 他没堵在门口,陆瞳心中一动,慢慢朝门前踱去。 就在她快要靠近那扇破门时,身后传来少年冷漠的声音:“去哪?” 陆瞳脚步一顿。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对方的背影慢慢开口:“我已经将你带到了,这里没人会来……” 他打断陆瞳的话:“你这是打算去告官?” 陆瞳一愣。 不等陆瞳回答,面前人转过身,看着她慢条斯理道:“告官的话,我可是会说我们是一伙的。” “你!” 他看了看陆瞳身上的医箱:“还有,你偷尸体的事要怎么解释?” 其实偷尸体的事不难解释,那些官差并不会真的将她怎么样,但若与眼前人稀里糊涂扯上一堆…… 谁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陆瞳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道:“我不会告官,你放心,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 他有些意外地看陆瞳一眼,又看了一眼窗外,忽而哂道:“外面这么冷,你去哪儿,这里是你的地盘,没有客人将主人赶走的道理。” 他指尖轻弹一下手中刀鞘,声音似带笑意。 “坐下吧,一起住。” 陆瞳紧紧盯着他的刀鞘。 对方神态轻松,语气甚至称得上友善,不动声色的威胁却让人隐隐令人感到心悸。 她半垂下眸,目光极快朝门外掠了一眼。 这里地处刑场周围,除了此间破庙,并无人居住屋舍。她若夺门而出,外面没有可蔽身之所,只有一片大雪,他虽受伤,但眼下看来气息平稳,一个男子想追上一个小女孩,总是轻而易举。 他可以很轻易地杀死她,并将她埋在雪地中,无人知晓。 黑衣人又看了她一眼,道:“外面雪大,关门吧。” 对方这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实力悬殊之下,硬碰硬总不是个好办法。陆瞳暗暗攥紧衣箱的束带,磨磨蹭蹭走到门边,将那扇破得快要掉下来的门推了过去。 风雪顿时被掩盖了大半。 他在蒲团上坐下来,脊背笔直,目光扫过墙角那堆破败木板时顿了顿,随即吩咐陆瞳:“小贼,屋里有木头,你去生火。” 陆瞳暗暗咬牙。 这人要杀要剐,不如给个痛快,偏这样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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