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时崤无法理解地一皱眉。 难得想起自己还放了一抹鬼气在这书生体内,便驱动着去窥探对方的梦境,却见宴江的魂竟是困在迷宫中,整夜整夜地逃亡,入眼尽是些断手断脚的妖魔鬼怪。 他先是嫌弃,而后又觉得好笑起来。 这书生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还要胆小许多,也难怪魂气恢复得慢,夜夜在梦中担惊受怕,算是哪门子的休息? 如此看来,倒像是他堂堂的鬼府之王气量太小,特地来人间虐待一个人类似的。 于是想了想,便放出黑雾将睡梦中的宴江托放到大床里侧,懒懒地伸过手去,将手心覆盖在那人额头。 眼中红光一闪,睡得不甚安慰的人瞬间就安静下来,不再梦魇。 鬼王满意地收回手,这才重新靠回外侧床头继续运气,周身黑雾不断涌动。 末伏的夜晚仍旧闷热,小屋不通风,宴江又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没过多久便热出了一头的汗珠。 到了后半夜,他开始无意识地往浑身冰凉的鬼王身边蹭,直到额头贴上时崤的腿,才消停下来。 时崤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多加理睬。 这一夜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直到早上天光大亮。 等宴江久违地睡饱了觉,一睁眼,发现自己贴着鬼王睡了一夜,却是吓得差点摔下床去磕头谢罪。 动静有些大。 时崤停止运气,缓缓睁开眼,就见书生正努力瞪大惺忪的睡眼,脸颊还有睡出来的淡淡的压痕,因着休息得好了,身上的魂香更浓了些许,脸也恢复了最开始的清秀白嫩。 看着顺眼不少,便好心情地摸了一把那只通红的耳朵:“本座又没苛待过你,贤侄孙至于那么怕吗?” 宴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告罪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被打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昨夜起风,将屋顶的茅草刮散了一点,露出小小的缝隙,一抹朝阳此时便钻进了卧房,在地上画出一道金色细线。 借着这点光,宴江看见鬼王笑了笑。 不是冷笑,也不是嗤笑。 这是他第一次在白日中看见鬼王做出如此正向的表情,柔和的光线中,那张面容少了几分阴郁,俊俏到夺目,隐约可见画卷中年轻将军的影子。 强大、充满魅力,自信又包容。 生长在锦县这穷乡僻壤的土书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一时竟看呆了过去。 直到鬼王薄唇开合,缓声朝他问:“好看吗?” 他这才回过神来,僵硬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什么,慌慌张张地爬下床,穿鞋的时候尾指甚至带了些抖。 时崤看在眼里,没有拆穿。 想不明白那么心狠手辣的宴淮之,怎么会生出如此无能又窝囊的后辈。 他随手一捞,又执起画卷细细地看,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想从中找出想要的答案。 末了,余光突然看到书生匆匆背起书篓,准备逃出家门的背影,才突然想起什么,轻声吩咐了一句“今夜早些回来”。 说完就自顾自地闭上眼准备小憩了,也不管对方听到没有。 今日是八月十五。 距离时崤离开鬼府来到人界,恰恰一个月整。 又是一个月圆夜。 23:12:52 十 八月十五,是为月圆,是为中秋。 锦县所属的这一片西南地区,其实是百年前才因战败而归入大闵王朝所属,算来到如今也不过换了三代人,又因为偏远闭塞,所以许多风俗习惯尚未完全被大闵所同化,好比中秋这样的大节,锦县民间几乎不会大肆庆祝,只当做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节罢了。 其他人家尚且如此,对于没有当家操持、没有家人可团聚的宴江来说,只会更甚。今日他同往常一样出了摊,也就隔壁摊位卖馅饼的林小哥儿送过来了一个素饼,饼子里头包的是红豆沙,他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味道在嘴中弥漫开来,心情便也难得得轻松起来。 这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算过了,该干嘛干嘛,平淡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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