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其冷漠地说:“抱歉啊, 你的学号牌我弄丢了,没法还给你。这一枚我得拿回去,毕竟是我的东西。” 书房门打开又关上, 室内寂静无声。过几分钟, 时雨走出去, 听听客卧浴室有水声。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向时雨袭来。陈启对她防备心很重, 就像在看一块有毒的蛋糕, 漂亮香甜,尝一口就会死。 淋浴停了,响起“咔哒”开门声。 时雨还站在原地, 蓦然看见一副滴水裸半身,手臂和腹肌线条完美, 像照着时雨的偏好练的。 陈启肩上披着浴巾走出来,沉嗓音问:“我就住这间, 行吗?” 怎么看都不是随意选的客房,这间离时雨的主卧最远。 时雨偏开视线,说“行”,陈启退回去关门:“晚安。” 房子隔音做得好,门一关上就什么声响都没有了。时雨走回自己房间, 仰面躺倒,思索用什么方法把断崖分手的实情告诉陈启。 想着想着,她困倦得不行,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陈启已经不在客房。 时雨点开微信,看到最后一条消息:“你安排一下,什么时候见双方父母。要是没空想,我安排也行。” 正要回复,新的消息提醒发了过来,江雪说:“濛濛,我周五晚上八点到首都机场。” 时雨退出去给陈启回:“下周吧,这周五我去接阿雪。” 陈启隔了半小时才复:“好。” 时雨用冷水洗了把脸,换好衣服,边下楼边给江雪回微信,约定去沁园吃顿饭。 这星期照常过,时雨开车上下班,周中回爸妈家吃饭,告知他们陈启下周才有空上门拜访。 时云廷说:“他材料实验室那事儿,真挺棘手的。” 时雨问:“没有人员伤亡,为什么说棘手?” 时云廷说:“这一爆炸,损失至少百亿,里头还有公家投资。前几天调查组漏了点消息,说不排除人为作案的可能。原来只是意外事故,这下涉及刑案了,有得查。” 就因为这事,陈启忙得脚不沾地。时雨五个工作日没看见他,也没收到一条微信。 周五下午下班,时雨出门等余筱珊的车,两人一起去接江雪。 “今儿开什么车?” “最新提的那辆。” “了解。” 时雨站在络通财经楼门口,很快等到余筱珊的车,开车门上车。 余筱珊问:“我在边上见着林琛的车了,他来络通有事儿?” 时雨说:“不清楚,可能和别人有约。” 余筱珊发动车,没再多问。车开出公司园区,往首都机场去。这时刚好是晚高峰,绿灯都磨磨蹭蹭地不一定能过。 “阿雪还不如坐机场专线回来,”余筱珊笑说,“堵车堵得呀。” 时雨说:“机场专线出来,还不是得开车去沁园。” 余筱珊换前行档,开过一个红绿灯。突然间,从右侧冲出来一辆快车,直往他们车上撞。 “筱珊!”时雨吓懵一瞬。 余筱珊急打方向盘,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往左漂移,躲开那车后立刻急刹车。 然而还是被撞到车后门,凹下去一块。 “怎么开车的?!”余筱珊骂了一句,连忙来看时雨情况,“濛濛你怎么样?” 时雨刚被晃一下,额头撞到车窗,从发根处流下一丝血线。 余筱珊急道:“濛濛,你撞到头了!” 时雨摆摆手说:“没事儿,喊交警吧。” 余筱珊先报交警,接着下车跟人理论。时雨坐在副驾驶上,给江雪发微信,说可能接不了她了。 交警赶到,询问时雨的伤情,建议她去做个检查,以检查结果做赔偿的根据。 余筱珊说:“我留下处理后续的事,濛濛你先去医院。” 时雨隐隐约约感觉头疼,颔首说:“嗯,我去一趟。” 附近刚好有个医院,步行就能到。时雨说自己过去就行,余筱珊不太放心,暗地里给陈启发了信息。 陈启接到信息时还在加班开会,助理看见他手机屏幕亮了,屏保壁纸是张聊天记录截图。 “稍等。”陈启拿起手机看微信。 下属纷纷低头,看似在读手上的文件材料,实则打开了无领导工作小群。 “小陈总第一次开会中途回信息。” “脸色越来越黑了,完蛋,该不会实验室那边又有新说法?” “不要啊,我不要加班啊。” “现在就是加班,周五的,晚上!” …… 陈启回完信息直接站了起来,宣布:“散会,明晚补一个线上会议。” 助理肖然跟上来问:“启哥,需要我跟着吗?” 陈启说:“你开车。” 说完长腿一迈,肖然跑着才能跟上,在陈启到电梯之前先摁亮电梯按钮。 从取车到坐在车上,陈启一直焦虑地看手机。 肖然打着方向盘问:“出什么事了?” 陈启说:“时雨出车祸了。” “啊?”肖然大惊,“时小姐自己开车吗?” “朋友开的,”陈启低着头回信息,“少废话,开快点。” 肖然赶紧闭嘴,专心开车。 — 时雨独自走路去医院,半道上抹一把额头流下的血,双腿突然发软。为避免摔倒,她在路边蹲下,缓了将近十分钟。 再睁开眼时,眼前蓦地出现一双黑皮鞋。 男人单膝跪地,着急问:“时小姐,需要帮助吗?” 是林琛。 时雨说:“不用,我自己……” 话没说完,林琛的双手从时雨身侧穿过,把她捞了起来。 “我背你去医院,只有两百米。” 时雨愣着没动,林琛当机立断,揽着她的膝弯和腰抱起她。 “林先生!” “叫我林琛就好。” 林琛步速很快,没多久就赶到医院楼下。与此同时,陈启的车停在他们面前,拦住林琛的去路。 车门开,再“砰”地一声关上。 肖然愣愣地看老板气势汹汹走向另一个高个子男人,眼神里充斥着不友善。 “多谢林先生好心,”陈启朝时雨伸出手,“但我的未婚妻,我自己可以照顾。” 时雨头晕眼花,貌似听见陈启的声音,推了一把林琛,终于从他怀里下来。 林琛难得不客气地说:“陈先生就是这样照顾未婚妻的吗?时小姐出车祸,一个人走路去医院的时候,陈先生在哪里?” “这段堵车你不知道啊?”陈启忍了又忍,把脏话咽回去,“倒是你,怎么这么巧就在附近?” 林琛故意模棱两可说:“不巧,我跟时小姐同路。” 陈启理所当然理解为,林琛和时雨一起给江雪接风,从机场回来不出意外就是朋友聚餐。 时雨还晕着,没心思听他们对话,也就没能反驳。 陈启快气疯了,直接抱起时雨就走。 肖然停好车追上来,跑前跑后挂号约检查,然后来邀功。 “启哥,我插队成功了,排390号的大姐愿意让时小姐先拍。” “怎么插队?” “我说,我给她三千块钱。” 陈启突然无语,不知道还能这样操作。不过也好,他本想换个私立医院,免得时雨等太久。 肖然问:“这肯定能报销吧?” 时雨摸着脑袋上的纱布,神智回来一些,无奈说:“不用。” “需要,”陈启立刻给肖然转钱,“再给你五百当辛苦费。” 肖然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转头去自动贩售机给时雨买了一杯热咖啡。 陈启看了一眼说:“给我,时雨不喝。” 肖然问:“时小姐不喝咖啡?” 陈启说:“不喝牛奶,奶咖不行。” 肖然有些懊恼,陈启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就行。” 390号几乎是最早的一个号,肖然走后不久,时雨就进去拍头部CT。陈启在外等着,焦虑地划拉手机,看到周展宇发来微信。 “阿雪接到了。濛濛怎么样,晚上沁园还去不去?” 陈启说:“你们去,我看过检查结果再说。” 拍完片子,时雨坐在陈启旁边不吭声,陈启突然问:“为什么对牛奶过敏?” 时雨迟疑了,最后还是很小声地说:“可能,水土不服。” 陈启转过身来,单手撩起她的长发,露出前额,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处棉纱看。 “我没事儿,”时雨眨着眼,“就有点轻微晕血,只要不看到伤口和流下来的血就行。” “你以前,”陈启欲言又止,“牛奶不过敏,也不晕血。” 时雨一本正经说:“波士顿克我。在北京好好的,在费城和纽约都好好的,偏偏去了H大就开始这儿不对劲,那儿也不对劲。” 陈启放下手,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她说没有。又问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她说:“过马路,被人从侧面撞了。好在筱珊玩赛车,躲那一下真厉害,换我开车我可能……” “别说了,”陈启把手掌挡在她唇上,“不吉利的话,别说。” 她笑了一笑:“怎么,年纪到了开始信这些?” 陈启放下手,转脸回去,没回答。 报告等了半小时,陈启拿着片子去找医师,医师说脑部只有皮外伤,没别的问题。陈启这才放心,领药方去买涂外伤的药。 时雨跟在他身后问:“你还要加班?” 他说:“我还有心情加班?” 时雨说:“那沁园,你去不去?” 他思索一番说:“得去,怕周展宇说错话。” “展宇去了?” “他接的江雪。” 时雨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翻出手机,果然看见江雪的消息:“展宇来接我了。” 陈启解下围巾,盖在时雨头上,松松系了个结。 “这么冷的天不戴帽子。” “你不也没戴。” “我可没有一个月进两次医院。” 时雨无力反驳,跟上去扯了一下陈启的衣袖问:“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了?” 陈启:“筱珊通知。” 时雨“哦”了一声。陈启很想问,林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更快到达现场?是偶遇,还是本来就和时雨同行。 思来想去,陈启还是害怕时雨给出一个自己不想听的答案,没有问出口。 时雨再次洞察他所思所想似的,主动解释:“林琛在附近办事,我们只是偶然遇见。” 陈启莫名地有些恼,硬气说:“我没问。” “你没问,”时雨轻快地走向副驾车门,“可我想说,不行吗?” 等时雨坐进他的车里,系好安全带,陈启才启唇,说着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行”。 第18章 有幸 不能保证做正人君子 从医院去沁园, 陈启开车,时雨坐副驾,两个人距离很近。 “把手套箱打开, ”陈启直视前方说, “里边有肖然刚买的饭团和热豆浆, 吃了垫垫肚子。” 时雨把盖子揭下,果然看见便利店包装袋。 她问:“那你呢,你吃晚餐没?” 陈启说:“不饿。” 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响了一阵, 时雨掰下一块紫米饭团,送进自己嘴里。再掰下一块,递到陈启嘴边。 “吃点, 免得低血糖, 又出车祸。” 陈启把那饭团叼走, 格外注意地避开了时雨的手, 然后说:“别说那些晦气的话。” “封建迷信要不得。” “你想倒霉我不想奉陪。” “这么薄情啊。” 时雨弯着眼睛转脸看陈启, 陈启不由自主捏紧方向盘,感觉车轮随时都能打漂。 薄情的究竟是谁,陈启都不想说。 车里安静了几分钟, 陈启转移话题问:“你的伤怎么样?要是不舒服就别去沁园了,我送你回家。” 时雨说:“没不舒服, 我答应阿雪去见她,得去。” 陈启不再回话, 专心开车往沁园走。 今晚的接风局就几个熟悉的朋友,周展宇、余筱珊和闫佳楷。进了包间,江雪上前抱住时雨,满眼都是心疼。 “我让阿启不带你来,等我明天去看你, 怎么还是来了?” “我想来嘛。” 时雨和江雪很久没见面,彼此都很想念。闻言,江雪把时雨搂得更紧,半晌才松开。 今晚气温很低,不适合在时雨爱的流水小院摆桌。几个人挤一间中式小茶室,分外温馨。 茶点已经上过几回,时雨和陈启车进园的同时,侍者开始准备上热菜。 江雪笑着说:“吃中餐真的很幸福。” 余筱姗说:“那可不,我再也不想吃沙拉了。” 三五老友相聚,光是交流近况就能说上半天。提到闫佳楷的生日派对,江雪直说可惜,没能早些回来。 闫佳楷说:“你要早回来参加我生日舞会,展宇就不至于没个舞伴,杵在边上一整晚了。你是不知道,未婚男士属他最惹眼,姑娘们眼睛都快盯穿咯,他硬是一个都不去邀请。” 周展宇说:“我就不爱跳你们那种舞怎么了,年纪轻轻不去蹦点热闹的,跳这玩意儿。濛濛家里安排也就算了,阿楷你自己办生日会,你怎么合计的你……” 闫佳楷的心思也是明明白白摆在面上,陈启听了直蹙眉。 “打住啊,”闫佳楷及时喊停,“今晚互不揭短,不然咱俩脸上都不好看。” 周展宇撇嘴,目光扫过江雪又收回去,低头喝酒。 江雪忍不住说:“展宇,少喝点。” 周展宇自戳心肺:“怎么着,还没进门就想当我嫂子,管着我啊?可是我哥都不管,你也少来。” 江雪和时雨的脸色都变了。 陈启见状,隔着矮桌踹了周展宇一脚:“要发酒疯出去发,对阿雪撒什么气?” 周展宇一针见血说:“呸,你是在乎阿雪么,不过是死恋爱脑看时雨脸色,比我好到哪里去?” 陈启被下脸面,第一反应是要扔筷子。最后还是忍住了,时雨在这,他不跟发酒疯的人计较。 谁知周展宇蹬鼻子上脸,自言自语说:“你还有脸色可看呢,我想看也看不着,你不知道自己多幸运啊,还不珍惜……” 闫佳楷自己都醉醺醺的,看架势不对,连忙来搅局。 “说什么呢?周展宇,你酒量也太差了,就这?” 这一晚,闫佳楷和周展宇莽足了劲拼酒,喝到最后俩人都睁不开眼了。 陈启因为要开车,滴酒没沾。 后半夜散场,周展宇爬上江雪家的车就不肯下来,说喝大了回家要被爸妈棍棒伺候。 司机很为难,周展宇趴在车窗上说:“嫂子,收留我吧。” 江雪给他定了个酒店,吩咐司机把他送过去。 回程路上,时雨感觉透不过气,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额头上的伤似乎在疼痛,挑动着她的神经,迫使她回忆这场闹剧。 越想越头痛。 待她回过神,车子已经驶入丽贝湾的大门,往地库开去。 “今晚住这?” “嗯,这里近,时小姐凑合一下吧。” 车外路灯在地上拖出一道黑影,时雨看着,想起陈启跟他表白的那个平安夜,正好也是她第一次来丽贝湾的日子。 周五晚上,圣诞活动结束,陈启问时雨要不要跟他回去。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说。 为上学方便,时雨住在海雅,父母偶尔回来陪她,这一晚刚好不在。犹豫几分钟后,她终究没抗住陈启的恳求,点了头。 那张发给闫佳楷的,气得他拉黑陈启的照片,就是这时拍的。 陈启乐得找不着北,把时雨堵在沙发上亲了又亲。从一开始的小心试探,到后来的缠绵深入,他越来越上道。 时雨想到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抗拒。 陈启后撤些距离,瞳色幽森,克制道:“今晚我睡客房,主卧大床最舒服,让给你,行吗?” 时雨脸红红的,点头说行。 于是这一晚再没发生什么越轨的事。 时雨洗好澡出来,穿着陈启的长袖T恤,双腿光着,陈启眼睛只好往地上看。 “裤子放在T恤旁边,怎么没穿?” “哥哥,你的腰围,是我能穿的吗?” “……” 陈启有些受不了似的,撇开目光说:“不要叫我哥哥。” 时雨随手拿起一条围巾,围着做裙子。陈启催她去床上盖被,两人笑着推搡,一来二去又惹红脸。 临走前,时雨牵着陈启的手,问他可不可以留在主卧。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时雨裹着绒被说,“陌生床我睡不惯,你可不可以陪我?” 陈启顿住片刻,然后转身来亲她,蜻蜓点水的一下就结束了。 “我不能保证,”陈启无奈笑着,“所以,晚安。” 他走出主卧,关门声轻到时雨听不见。时雨愣了几分钟,等到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她倒在床上,难为情地打了好几个滚。 细数来,这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 陈启打开车门,时雨下车,两个人一起上楼。电梯上行时,时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陈启,眼前恍惚出现一对穿校服的小情侣。 周展宇说,他们已经足够幸运,不该不珍惜。 陈启其实一直很珍惜,是时雨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能变得更好。她担心陈启失去自我,后来又害怕陈启难过。 回来的路上,江雪给她发短信:“阿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希望濛濛也是。” 她想要什么? 装作不经心偏头,看了陈启一眼。陈启今天上班,把头发全梳上去,露出额头,眉眼是时雨最喜欢的模样。 她想要,陈启不再为她伤心。 — 到家了,陈启没管时雨怎么样,径自去洗澡。 时雨环顾一周,发现这里的摆设一点都没变。全屋装修偏冷色调,沙发是灰蓝的,其他家具多见锋利线条。 她坐在柔软沙发上,视线从厚织地毯移向自己身侧,隐约看见抱枕下有一个方盒。 掀开抱枕,银色金属皮烟盒就这么暴露出来。她拿起烟盒,随手打开,盒里只剩两根香烟。 陈启不爱把朋友带回家里,以前也不抽烟。朋友们要抽,他只当看不见,闻不到。但如果时雨在场,他总会霸道地把人刚点起的火熄灭,任对方调侃笑骂。 现在他独居的家里,沙发上有一个烟盒。 时雨用手机拍照,发给周展宇问:“你落下的?” 周展宇刚被江雪灌下一碗醒酒汤,拿着手机看见这条消息,迷迷糊糊回复:“阿启的。” 大概半分钟后,他撤回消息,欲盖弥彰说:“我的。” 时雨用照片识图,跳出一个品牌的页面,页面详情说这款烟盒去年限量发售,只能在巴黎和纽约的两家店买到。 像是怕时雨不相信,周展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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