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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煮的,陈启从前喝过,现在能尝出来。 时小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留学时家里也给配厨师,基本没自己动手做过饭。她第一次下厨是在纽约,陈启的公寓,照着网上搜来的教程煮了一杯蜂蜜生姜水,端给宿醉的男友。 陈启想不到有人能把解酒汤做得那么难喝,放了大半罐生姜,直接把家里的榨汁机弄废了——从此以后,不管榨什么果汁都是生姜味。 但陈启一口气喝完那碗蜂蜜生姜水,竟然感觉很幸福。 时小姐厨艺不行,舌头还是正常的。她知道那解酒汤难喝,于是一遍遍练习,直到试验出好喝的配方。 在这一过程中,陈启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蜂蜜生姜水。 所以,他不可能忘记这个味道。 曾经喝到吐的解酒汤,现在喝着像世界上最好的佳酿。陈启被喜悦冲昏头脑,三两口就喝完了,搁下碗问:“还有吗?” 时雨说:“有,在一楼餐厅。” 这个地点让陈启脸色骤变:“你在一楼厨房做的?” “是啊,”时雨不假思索答,“煮了一大锅,还不知道够不够你们这群酒鬼喝。” 陈启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这解酒汤是只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大家伙儿都有?显然,每个人都有。 他快疯了。明知这样的想法很狭隘,很小气,却还是忍不住心口泛酸地想:为什么不能只给我一个人呢? 高二的三行情诗大赛,他写给时雨:“我不愿将你比作月亮,月亮它变化无常,你是我的太阳。” 后来周展宇对他说:“太阳是什么?普照人间的恒星啊。月亮不忠贞,但太阳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你。” 陈启当时就想去撕毁三行情书大赛的参赛稿。这个比喻真是差极了,他不希望时雨是太阳。 有没有什么是独属于我的?陈启想,我想要时雨只看到我。太阳女神太博爱了,我会嫉妒被她温暖的所有人。 见陈启表情越来越差,时雨也意识到了什么,找补说:“是因为看到你喝醉了,我才去厨房的。其他人,都只是顺便。” 陈启沉默一会儿,笑问:“那余筱珊呢?你叫醒我,先问的是她在哪,也没问我喝了多少酒,难不难受啊。即使我不在,你也会为了朋友去煮蜂蜜生姜水。” 也许是宿醉让人心理防线降低,说完这段话,他眼眶有些红。 时雨无力地解释:“不是的,阿启,如果……” 陈启打断她:“没事,我没别的意思,挺好的,我想睡会儿。” 时雨没说完的那句话是,如果你不在,我就吩咐厨房阿姨去做解酒汤。因为你在,我才会想到你夸过我煮的解酒汤最好喝。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 被陈启用眼神驱赶的时候,时雨眼眶也红了。可陈启利落地起身回卧室,并没看她一眼。 — 卧室内,陈启躺在闫佳楷给时雨准备的公主床上,毫无困意,但就是不想起来。 时雨在小客厅看手机,打算陪着陈启,等他醒了再一起下楼。但待了没多久,余筱珊给她发微信,说楼下在打雪仗。 “打雪仗?”时雨打字回复,“这谁安排的活动,太健康了,不像阿楷的风格。” 余筱珊说:“那不是因为下大雪,游艇出海啊,夜钓啊,甲板蹦迪全都办不成了么。快下楼吧,都在等你呢。” 时雨婉拒好几次,其他朋友也给她发微信,甚至打电话。催得她实在没法,只好穿上羽绒服下楼。 别墅一面朝海,另一面是个宽敞的院子。冬天花谢了,树枝光秃秃的,放眼望去只有雪色。 今天一早,一些客人冒着大雪离开,留下的人除了黎梦,多半是闫佳楷的高中同学。 “时雨!”闫佳楷远远地招呼时雨,“戴上手套再出来!” 时雨没带手套来,把手插在衣兜里走进院子。 闫佳楷问:“怎么回事儿,打雪仗不戴手套,要把自己冻死?” 时雨说:“没手套。你们玩,我看看就行。” 余筱珊说:“光看着多没劲啊!” 说着,一团雪砸了过来。时雨躲闪不及,脸被砸个正着,感觉脸颊凉凉的。 闫佳楷大喊:“余筱珊,你不讲武德,怎么能偷袭!” 两人闹哄哄地互扔雪团,在院子里追逐。时雨抹掉脸上的雪,看着他们笑,睫毛还挂着几片雪花。 黎梦递给她一只白手套:“借你,我们一人戴一只。” “谢谢。”她接了手套,加入打雪仗行列。 黎梦玩了没多久,发现一件摆在明面上的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护着时雨,哪怕朝她扔雪球,也是轻轻柔柔的。 余筱珊和时雨关系最好,除了最开始扔在她脸上那一次,后来也再没开这种玩笑。 仿佛时雨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碰碎。 陈启喜欢的,是这样一个不缺爱的人。 黎梦看着羡慕,又为陈启感到不公。既然是不缺爱的人,得多特别才能成为她心里偏爱的那一个? 又一个雪球砸到黎梦肩膀,定睛看去,时雨对她笑:“梦梦,怎么不来玩?” 她刚准备回应,忽然听见陈启的声音。 “时雨,手套!” 那是从二楼窗子传来的声音。陈启站在窗边,看起来不太高兴。 时雨左手戴着黎梦的手套,右手戴着余筱珊的,怎么看都不会冻到自己。 那陈启在不高兴什么。 黎梦看向时雨的右手,发觉那是黑色皮质手套,远看分不出是男款还是女款。 陈启把自己的手套扔下楼,时雨去捡起来戴上,仰头问:“你下来玩儿吗?我给你留一只手套。” 陈启说:“来。” 时雨把借的手套还给朋友,余筱珊揶揄:“哎哟,你看阿启,连这都要管。怎么着,是我的手套配不上他亲亲老婆?” 同学们一阵哄笑,有人说:“陈启以前也不这样,干嘛呢这是?” 闫佳楷嗤笑一声:“他以前也这样,只是装得好。” 同学追问:“有八卦,快说说。” 闫佳楷不肯说,陈启已经到楼下了。时雨朝陈启扔一团雪,他看见但没躲,让雪正正地砸到脸上。 “时雨,手套戴好没?”他问。 时雨说:“戴好了,给你留一只。” 他说:“不要,你别冻着。” 因为解酒汤而冷下来的氛围似乎消失了。陈启没有生闷气,也不再纠结自己是不是得到独一份关心。 时雨把两只手套都摘了递给陈启,然后突然蹲下抓一把雪。 陈启皱眉,还没说出话来,忽地感觉脖子一凉。时雨双手贴在他温热的颈侧,弯着眼睛笑。 “嘶……” 好冷,但是很开心。 陈启就这么好哄,眼里一下就有了愉色。至少时雨不会这样对别人,这是他的独一份。 “这么坏,”陈启双手捉住时雨的手,“是不是想被雪埋?” 话刚说完,闫佳楷的雪团扔了过来,其余几个同学也跟着围攻陈启,把陈启给砸懵。 “我靠,我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他内样呢?” “秀恩爱死得快啊,砸!” 第二个雪球即将降落,时雨扑在陈启身上,用后背帮他挡了。陈启在原地定住两秒,抱着时雨转身说:“别逞能,躲着去。” 雪球接二连三地砸向他们,大部分被陈启用手臂拦住。时雨抓着陈启腰侧的衣服,躲在他背后。 陈启顿了片刻,偏头问:“拿我当挡箭牌?” 时雨说:“是你让我躲着,况且手套都还你了,我不想碰雪。” 陈启把手套塞给时雨:“我用不着。” 说完徒手捏了两个雪球,猛地砸向闫佳楷。一时间,白雪在空中飞扬,笑骂声不停。 时雨叫不住陈启,等他喘着粗气停下来时,那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我认输,”陈启揽着时雨说,“我认输行了吧,别打时雨。” 有位男同学笑着说:“谁打班长了?你别拿人当挡箭牌。” 时雨以前是班长,好些同学到现在都不改口。 陈启也笑,勾着时雨的脖子往屋里走:“那怎么办呢,班长乐意给我当挡箭牌。” 闫佳楷脸色全阴了,呸道:“不要脸。” 一群人笑笑闹闹地回室内,厨房已经备好暖身的甜汤,装在花纹精致的瓷碗里呈上桌。 时雨握住陈启冰凉的双手,不大高兴:“这么冷。” 陈启说:“还好。” 时雨拽着他去洗手间,放水冲他的手,一开始水温不敢过高,慢慢地从常温调到暖热。 水流把受冻很久的手裹住,带来格外舒服的触感。然而,陈启把注意力放在被时雨握住的手腕上,细细地感受。 喜欢被她触碰,哪怕只是捏一下手腕都好舒服,不枉刚才故意冻了自己那么久。 “哗哗”水声响一阵,突然停了。陈启被迫回神,不动声色地把视线从时雨身上移开。 时雨扯来干燥的毛巾,让陈启自己擦手。等陈启擦干手,又递给他一管护手霜。 “涂完了拿去客厅,问其他人有没有需要的。” 陈启刚想接过护手霜,闻言停了一下说:“你自己不能问?” 时雨说:“能啊,怕有些人不高兴。” “不会,”陈启手背朝上,示意时雨帮他涂,“没有这么小气的人。” 时雨拧开护手霜盖子,挤一点在手心,揉开抹到陈启手背。 “有的。”她说。 陈启手背渐渐变热,这热度顺着手臂攀延,直冲胸腔。到后来他心口也热,下腹也热,整个人都不对劲。 时雨收回手,迎上陈启直勾勾的眼神,妥协说:“不去也可以。” 陈启反应不过来:“嗯?” 时雨说:“不想分享护手霜也可以。对不起,你跟我说过,对外人不需要事事周到,我忘了。” 陈启略一回忆,想起自己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时雨把护手霜塞回自己口袋,往外走着。陈启嘴唇微动,三个字说得又轻又慢,时雨没听见。 “没关系。” 第13章 失衡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客厅播着电影《马戏之王》,茶几上还剩下两碗甜汤。 时雨走过去,坐在地毯上,接了余筱珊递过来的毛毡,盖着自己膝盖和小腿。 甜汤入喉,温暖清甜,把刚才打雪仗积攒的寒气冲淡。时雨舀了一口又一口,直至看见碗底。 陈启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两条长腿垂下,几乎把她圈住。没人对这种亲密有异议,因为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此时,高中同学在嘀咕“暗度陈仓,早有预兆”。而先前和他们不相熟的人在默默诧异,原以为是强行拧在一起的合约夫妻,却怎么这样熟稔默契。 陈启把时雨手里的碗拿走,递上自己还没怎么动过的那碗。 “我不爱喝。” 时雨接过来全喝掉,空碗还给陈启,陈启极为顺手地帮她搁好空碗,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像同居很久的爱侣,预判对方的每一个动作。 侍者端酒上桌,调的每一杯都不一样。时雨昨晚没怎么喝,随手拿起一杯,却被陈启伸手夺了过去。 陈启问:“有没有含牛奶的?” 侍者回答:“抱歉,我不太清楚,先生稍等,我去问一下调酒师。” 陈启道谢:“麻烦了。” 有同学揶揄:“启哥,这么贴心啊,班长不能喝牛奶吗?” 另一人说:“我记得班长是能喝牛奶的啊,那会儿学委天天给她带牛奶。就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有一家鲜奶班长特别爱喝,学委雷打不动每天带一瓶。” 角落里,跟闫佳楷挨着坐的是个斯文清秀的男人,听完这话脸色变了变,稳声说:“助人为乐而已,时雨又不是没给钱。” “什么,原来你只是跑腿的?嗐,我还以为你喜欢班长呢。” “别胡说,人对象在那呢。” 他们班学委叫薛今夏,高一时短暂做过时雨的同桌。后来陈启挤占同桌位,在时雨的桌洞里发现过薛今夏写的情书。 时雨确实给他牛奶钱了,只不过是强行给的,他都不想要。 想到这,陈启又浑身不得劲。时雨的桌子上总有情书,多数被陈启收了,还有少数没来得及收,被时雨带回家放着。 陈启自己也是情书大户,塞在桌洞里就没管过。时雨劝他,即使不喜欢对方,也要妥善保管每一份喜欢。 他说:“我的保险箱装着你的每一张草稿纸,别的装不下了。” 时雨当时说:“懒得管你。” 懒得管我,陈启突然很落寞。凭什么他每天为着这些虎视眈眈的男生吃醋,时雨却可以做到一点都不在乎? 纷乱记忆涌入脑海,青春碎片成了玻璃渣子。 高三那年,新高一来了个很漂亮的舞蹈生,漂亮到一入学就闻名全校,常有人假装路过教室,就为了看她一眼。 开学一个半月是校庆,陈启被拉去凑节目,表演钢琴独奏。他琴技娴熟,压根没想着去琴房练。以至于到彩排前两天才知道,原来安排的就不是独奏,而是给芭蕾独舞伴奏。 那位芭蕾舞者,自然是新高一的漂亮学妹。 陈启要辞演,负责节目统筹的老师说表演名单已经报上去,来不及换人了。 彼时陈启和时雨正在热恋期,分不出一点时间给别人。时雨见老师实在为难,劝陈启顺手帮个忙。 陈启让步说:“晚会当天我会上台,彩排不去了。” 彩排都不去,更不用说彩排前的练习。 校庆晚会当晚,陈启和那学妹第一次见面,凭着各自精湛的专长完成一场完美表演。 掌声雷动间,金童玉女的传说就这样散播出去,有人认定他俩是一对。 一周后,学妹捏着一封信来班里找陈启,那模样谁看了都知道是要表白。 陈启趴在桌上装睡,时雨却把他叫醒,让他去回应学妹。他老大不乐意地起来,垮着脸问:“你不介意?” 时雨软声说:“外边那些人看猴一样看她,很可怜啊。你就出去一下,把她带去天台或者连廊,避开人群拒绝表白。” “为什么?”陈启不耐烦,“有必要这么体贴么,时雨你是不是还没搞明白,她是来挖你墙角的。” 时雨在书桌下牵陈启的手,权当安抚,反问:“能挖动吗?” 陈启不假思索:“不能。” 时雨笑了:“那我担心什么呢?” 陈启被噎住。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最后,陈启还是当着围观群众的面把学妹给拒了。念着时雨的善意叮嘱,他说话不经大脑:“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她让我请你喝杯咖啡,或许,交个朋友?” 本意是想让拒绝变得那么不冷漠,可这么一说,就好像他背后的女生在示威。 学妹红着眼睛说:“不,不用了,谢谢学姐。” 趴在窗边看热闹的同学疯狂憋笑,学姐长学姐短地喊了陈启大半学期。 都知道“学姐”指的是陈启喜欢的人,但同学问是谁,他又不肯说,到头来“学姐”成了陈启自己的外号。 陈启很气,某天放学把时雨拐去天台,堵在墙角。 “时雨学姐,我们真的要避嫌到毕业吗?” 时雨讨好地踮脚亲他,说出来的话却很气人。 “陈启学姐,拜托了。” …… 时隔多年,陈启现在想起来还是生气,气时雨的有恃无恐,气他们之间的不平衡。 他依稀记得,事后周展宇告诉他,被偏爱的才有恃无恐,你少爱她一点就好,否则无解。 年少无知时他不信邪,现在他决定信了。 — 电影播到时雨最喜欢的马戏团大合唱,时雨却只能听到陈启的声音。 调酒师来告知陈启,桌上其中有三杯是朗姆作基酒,含奶泡,陈启道谢后没再说什么。 时雨和余筱姗边聊边喝,电影渐渐播到尾声。陈启离开客厅,不知去干什么,他不主动说,时雨也没问。 傍晚时分,天气转好,陆陆续续有客人回京。闫佳楷干脆让厨房不备热菜,上顶楼烧烤去。 “我先上楼,”余筱姗起身离开,回头对时雨说,“你给阿启说一声晚餐安排,我发微信他不回。” 时雨陪余筱姗走到二楼,拐去客房找陈启。推门进房,室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 陈启多半在远程工作,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工作。 时雨从客房出来,透过窗子看向远天,站了一会儿。转身时,不经意瞥到走廊尽头的露台,似乎有人在那里。 她慢慢走过去,站在露台门内朝外看,茶桌旁坐着一男一女,是陈启和黎梦。 两人手里都拿着纸笔,陈启写写画画,像在讲解课题,黎梦乖巧听着,偶尔点头或提问。 时雨都快忘了,黎梦还是个大学生。那边纸醉金迷喝酒宿醉,这边竟然在讨论课题。 时雨没有打扰他们,低头点开手机,给陈启发微信。 “晚餐在天台花园。” 陈启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他扫一眼,没有拿起来回复,手中书籍翻到下一页。 不秒回的陈启让时雨感觉有点陌生。她摸不透他的想法,只当他又在怄什么气。 回房后,时雨换了身衣服,把头发盘起来露出后颈。做完这些,她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滑手机屏幕。 闫佳楷发来十几张照片,打雪仗时抓拍的,每一张的视觉中心都是时雨。 时雨随手点保存,对面又弹出消息说:“怎么样,我摄影技术不错吧?” 时雨:摄影天才闫佳楷。 闫佳楷:还得是模特长得好。 时雨被夸开心了,挑选三张最喜欢的同步发IG和朋友圈,闫佳楷秒赞认领:摄影在此。 尽管设置了小范围权限,这条朋友圈的点赞评论还是很多。时雨点开消息界面好几次,每次都刷出新回复,却仍然没看到陈启的头像。 莫名其妙地,她有些焦躁。 这公主房是待不下去了,时雨得找其他人说话,才能把陈启从自己脑海里赶走。 “我先上楼了,”她给陈启发微信,“你忙完了自己上来吧。” 露台上,陈启的手机屏幕又亮了,黎梦瞥到置顶和备注,简简单单的一个单词,是法语里“爱人”的意思。 她不由得想起闫佳楷昨晚说的抢角色事件。 附中有很多外语选修班,陈启当年修的是德语,不知道他们排的罗朱音乐剧是哪个版本。 黎梦实在太好奇,没忍住问出口:“哥哥,昨晚佳楷哥说的罗密欧是用什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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