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得知她叫黎梦,今年刚满二十岁,在P大读管理学。 “陈启他爸是苏州人啊,乔家和黎家渊源不浅,听说也有意撮合下一代。” “但陈媛女士是北京的,就还想给他找北京女孩儿。” 时雨:“必须是得是纯的么,比如说,半个北京人行不行?” 闫佳楷:“别逗我笑。” 要是陈启真喜欢,别说半个北京人了,就算把一句中文不会讲的外国女友带回家,陈媛女士也拿他没辙。 换句话说,时雨可以,黎梦也可以。 时雨从来没有不自信过,这一次却有些迟疑。她爬起来打开邮箱页面,装作出bug发送一封无意义邮件,发现自己又被陈启拉黑了。 幼稚。 她想着想着竟然笑出声,倒在床上滚了两圈。 爱也是恨,恨也是爱。 总比一潭死水好。 — 照片染上血迹不好弄干净。穆姨把照片送回来的时候,画面中间还有淡淡的颜色。 陈启说没关系,也不是多重要的照片,转头就把它塞进相框,再无所谓似的扔到柜子深处。 穆姨走了,陈启倒在卧室沙发看天花板。看了不出半分钟,又认命地爬起来翻照片,用油彩在血迹处画上一颗红色的爱心。 蠢爆了。 陈启不由得庆幸这是在他自己房里,除了他谁也看不到伤成四分五裂还为时雨狂跳的一颗心。 他实在没法想象时雨和其他人联姻。如果有那一天,他可能会做抢婚的蠢人——什么礼貌教养,能做初一就能做十五。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时雨不肯跟他走。 那他就真成全世界的笑话了……还是算了吧。人偶尔一次不要脸是勇敢,一直不要脸是犯傻。 想了很久,他决定和时雨结婚。 可他不知道,老爸说的八九不离十到底是八还是九,万一只是四舍五入呢? 港岛来的林琛一定和时雨有很多共同话题,那天跳完舞他们还聊了很久。作为第一支舞的舞伴,陈启反而多一句话都没跟时雨说。 他看见林琛给时雨送见面礼,丝绒盒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按照时雨的性格,一定会找机会回礼。 也就是说,他们有充分的再见面的理由。 说不定就是明天。 陈启猛锤一下沙发,把受伤的手指锤痛了。刺痛感从撕裂的伤口传来,提醒他相框还缺一块新玻璃。 他连相框也舍不得换,因为是时雨送的。 罢了,明天让人照尺寸搞块玻璃来。陈启颓废地翻个身,面朝沙发背,脑子里一会儿想高中的时雨,一会儿想他们在异国他乡共赏的第一场雪。 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是学院万圣节晚宴前,扮成小丑的时雨问他:“这样可怕吗?” 他说:“好可爱。” 时雨把妆全卸掉,戴个比鬼还丑的头套出来,一点脸都不露,把他硬生生吓醒。 …… 老天是不是在暗示他,时雨不喜欢太捧着自己的。 第一次分手就是因为类似的理由。两人大学不在一个州,虽然车程只有不到两小时,但课程繁忙,他们周末才能见面。陈启忍不了异地恋,经常逃课去找时雨。 时雨生气,他就说宝宝我太想你了,对不起。 有时候时雨问他约会穿哪套衣服,他看着时雨的脸说我分辨不出来,你穿什么都好看。 最后没熬过一年级,时雨残忍地说:“陈启,我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或者至少生活里不只有我。” 血泪教训。 成长这么几年,陈启沉稳不少。他默默握拳,警告自己:人不会两次掉进同一个深渊。 哦不,三次。 第6章 混乱 合作愉快,时小姐 虽说时家和陈家长辈已经私下见过几次面,相谈甚欢,联姻的消息还是没传太远。毕竟是件大事,不到百分百确定的时候不好公开。 父母问时雨和陈启约过会没有,时雨说见过了。 陈启得知时雨没选别人,心又砰砰乱跳,每一下都敲出狂喜的节奏。然而下一秒,陈媛说:“时家父母很喜欢你,整晚上都在夸。” 陈启的笑容僵在脸上:“时雨的爸妈,很喜欢我?” 陈媛说:“是啊。” 陈启问:“有多喜欢?” 陈媛笑说:“时家女婿非你不可那种。” 陈启在心里冷笑。 原来是父母之命,怪不得答应那么爽快。也是,时雨要是真想跟他结婚,三年前就不会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拒绝他求婚。 陈媛察觉儿子情绪不对:“怎么,夸你你还不高兴?” 陈启这下真忍不住冷笑了:“高兴,我特别高兴,想放烟花的那种高兴。” 陈媛迟疑:“……儿子,要是不想结这个婚早点说,别等到我跟人父母谈好了才跳出来悔婚。” 陈启咬牙切齿:“不悔,这婚我结定了。” 陈媛一脸疑惑地看向在一边看书不说话的大儿子。陈卓抬脸,格外淡定:“妈别理他,他有病。” — 时雨和周展宇先后回国,照例少不了聚会。正经接风宴由家里主办,往后应接不暇全是朋友攒局。 舞会结束第三天,时雨在家待够了。正好余筱珊约她去酒吧,她给爸妈留言说晚上不回家住,换了身休闲服就出门。 这天周展宇也在,时雨进门时,他已经喝过一轮了。 有人问:“启哥怎么没来?” 周展宇还没说话,许哲文抢答:“启哥能跟咱们一道混么,他最近烟都不抽了,估计所里管得严呢。” 那人笑说:“什么研究所还管这个,他是老板又不是一线搞实验的。对象管得严还差不多,他最近不是忙相亲呢么?” 许哲文一拍脑门说:“忘了,他那天还跟时家小姐跳舞去,好家伙,他是真喜欢时雨还是真不懂规矩啊?” “嚼你爹舌根,”周展宇推了许哲文一下,“时小姐来了。” 时雨笑笑:“你们随意。” 说完径自越过他们,往角落里走。余筱珊和几个女孩等在那,对她举起酒杯。 刚坐下没多久,房门又开,黎梦走了进来。 看许哲文和她熟络的程度,她来北京时间不短,只是时雨长期在国外,还没正式认识她。 余筱珊小声说:“黎梦,就那个苏州姑娘。” 时雨点头,没有别的反应。等黎梦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她就微笑致意,把自己随手调的一杯酒递给她。 “请黎小姐喝一杯。” 黎梦笑着接过去喝了,意外地感觉不错。 “多谢,时小姐手艺不错。” 时雨说:“叫我名字就好。” 黎梦犹豫一下问:“时雨姐,你有个小名叫濛濛?” 时雨耐心解释:“其实我小时候叫露露,因为出生那年外婆的家乡发生旱灾,她牵挂得很,给我起名叫时雨,小名露露。后来大家听到时雨总会联想到时雨濛濛,连我的家人都会喊错,就干脆改叫濛濛了。” “很好听的名字,”黎梦颔首浅笑,“你也可以叫我梦梦。” 时雨举杯和她对碰,然后一饮而尽。 玩了一会儿游戏,酒也喝过两轮,黎梦的脸色突然不太对劲,独自起身走去洗手间。 时雨看了看她背影,也起来走向洗手间。 余筱珊说:“濛濛,里头有人。” 时雨说:“我知道。” 余筱珊订的房间很大,独卫还得走一段距离才到。时雨在外敲两下门,温声问:“需要帮忙吗?” 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隔了一会儿,黎梦说:“不用,谢谢。” 时雨说:“你是不是犯胃病了,我有药。” 又静默一阵,黎梦拉开门:“是的。” “按时吃饭少喝酒,”时雨把两盒药递到黎梦手上,“喝不了就拒绝,外边那些人看起来都混,实际上很好说话的。” 黎梦眼眶红红,又说了句谢谢,时雨说:“稍等,我帮你要杯温开水来。” 说完,时雨走回去摁服务铃,交代要温清水和温牛奶。 余筱姗在旁边听见,皱眉问:“不是不能喝牛奶了吗?” 时雨说:“给黎梦要的。” 过不久,侍者端水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时雨认出来,是上回见的余筱姗朋友,追着她要微信那个。 好像叫,李修成。 时雨接过侍者的托盘,想自己去静音休息室陪黎梦,正好躲过李修成,却没来得及。 李修成直奔她来,揶揄说:“时小姐,接风宴怎么没邀请我啊?上回说不熟,这回总可以给我联系方式了吧?” 此时周展宇正被一群人围着灌酒,看不见外围情况,不然用不着时雨回话,李修成已经被他赶出去。 余筱姗见时雨为难,忙站起来帮她糊弄,但李修成听不懂人话似的,硬说有生意要谈。 时雨把托盘给余筱姗,拜托她快去救黎梦的急,而后自己一个人应付李修成。 不就是联系方式么,他们这些人人手两三部手机,给他工作号就行了。 李修成当场加上那个公事公办的号,立马发现不对劲。 “时小姐不太真诚啊,”男人向前一步,“给个联系方式都这么推三阻四的,是我不配跟时小姐交朋友?” 讲道理,时雨极少拒绝他人的好友邀请,除非那人让她本能感到抗拒。 李修成就是这样一个人。 “既然是谈生意,这样不就够了吗?”时雨仍旧笑着。 李修成又逼近一步,呛鼻香水味飘进时雨的安全范围。时雨更加厌烦,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给也可以,”他忽然笑了,“时小姐喝一杯罚酒,如何?” 说着他就去倒酒,最烈的金麦酒,装进杯里塞给时雨。 时雨不接,他也不放弃。对峙几秒钟后,身侧突然伸来一只五指修长的手,夺走酒杯,把酒浇到男人的头上。 “你他妈!谁啊?!” 李修成愤怒转头,看见一张冷如冰山的俊脸。 这一声怒吼把扎堆玩游戏的男男女女喊了过来,周展宇好不容易脱身,看见陈启杀神似的站那,冷冷说:“我谁啊?” 有人反应很快,出来维护气氛:“这是世达家的……” 话未说完,陈启轻飘飘地瞥那人一眼,他就没敢接下去。 陈启把时雨圈回自己身边,眼眸结冰似的,看李修成好像在看一堆垃圾,还是不可回收的那种。 房间里音乐停了,陈启掷地有声:“我是,你跟前这位小姐的未婚夫,陈启。” 李修成傻了,一众半醉不醉的男女都醒了。 陈启抬着步子向前走,逼得李修成只能往后退。三步之后,陈启凭身高优势俯视李修成,表情从冷漠变成毫不掩饰的蔑视。 “骚扰我未婚妻,你嫌命太长?” 李修成勉强笑道:“跟时小姐开个玩笑,真的,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上回在沁园玩得挺开心的。” 陈启唰的一下脸更黑了。 黎梦从休息室出来,看见的是陈启拽着时雨走出大门的背影。几步路走出要去杀人的气势,像被谁给惹急了。 “怎么回事?”黎梦问。 许哲文结巴道:“他说,陈启他说,时雨是她未婚妻。” 黎梦好不容易缓下去的胃痛又开始猛烈发作。 走廊尽头是一个开阔观景台,往外可以看到霓虹灯闪烁,街道车水马龙。 时雨回忆李修成对她和对陈启的截然不同态度,禁不住恼火。按家世她和陈启差不了多少,按身价她比陈启还高。李修成对她调侃玩笑,却在陈启出现后立刻闭嘴。怎么的,不敢得罪陈启,却敢得罪她? 说白了,还是没把女继承人当回事。 陈启还在气头上,注意不到时雨的情绪。他把玻璃门“砰”地一关,自己摔坐在真皮沙发上,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时雨,你知道我们两家定下来了吧?” 时雨在他对面沙发坐下,没理他这句话。他焦灼地摩挲腕表,又想起闫佳楷那块当宝贝一样护着的月相大师,越发难受。 最后,他冷声冷气问:“你到底招惹了几个男人?” 时雨睁大眼睛:“什么意思,受害者有罪论?” “你不觉得是你经常给别人希望吗?” “我没有,至少对刚才那男的从没有。” “也就是说对其他人有,比如波士顿那个学医的。” “我不想跟你吵架。” “难道我想?” 时雨深呼吸一大口:“再说一个反问句,我们就没必要对话了。” 陈启:“……” 时雨:“不反问就没话跟我讲?” 陈启:“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现在不就是在反问我?” 时雨被噎住。 陈启说:“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你还有多少桃花要处理。等我们结婚的公告发出去,你记得演也要演出个样,免得被人说闲话。” 时雨几欲窒息:“你已经准备好要跟我演戏了,演什么,商界模范夫妇吗?” 陈启说:“是啊,不然演什么。” 仿佛又回到读书的时候,两个人吵起架脑子转得比谁都快,语速也堪称说唱歌手。 时雨吃软不吃硬,陈启这样只会让她反骨。但无所谓,反正是要结婚了,他们来日方长,大不了再互相磋磨几年。 “行啊,”时雨保持无懈可击的笑容,“合作愉快,陈先生。” 陈启似乎不可置信,她能这么快接受所谓联姻。 难道换成别人也可以? 陈启心里叫嚣着想杀全世界,面上不显山露水,装得一副商务精英的从容样,微笑说:“合作愉快,时小姐。” —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时雨烦到没和朋友打招呼就先走了。陈启一个人回包间,应付一堆人的八卦问话。 “什么时候定下来的啊,启哥藏挺深?” “时雨大美女一个,性格又特别好,让你小子捡到了。” 陈启进门的时候脸还是黑的,听完这几句又缓和了一些。不管怎么说,时雨和他订婚是既定事实,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别急着恭喜,等我发请帖了,再说这些不迟。” 话落又是一阵起哄声,陈启心情不错,挥手说全场他买单。 最后喝到快天亮才散场。陈启扶着醉醺醺的周展宇上车,问他回家还是去哪儿。 “去你家,最近看到我哥我就他妈烦。” “嘴巴干净点,脏了我车上的空气。” “我看你也他妈的烦。咱俩一样的定位,凭什么你就能跟喜欢的人结婚?” 陈启把周展宇塞进车,让司机送他们去丽贝湾。 和时雨一样,陈家离附中比较远,在学校附近给孩子准备了一套上学用的房。陈启毕业后,那里成为他独居的空间。 车子一路开着窗,把周展宇吹醒了,他问:“时雨怎么先走了?” 陈启把他们在观景台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控诉道:“你说她是不是死性不改?” 周展宇恨铁不成钢:“这恋爱你要是谈不明白别谈了,让我谈。就你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死样,分手两次不够,还得再分两百次。” 陈启:“滚。” 过了不久,陈启又忍不住问:“我哪儿说错了,快指教。” 周展宇揉着太阳穴,给他分析:“首先,时雨很要强,就算你不去帮她,那杯酒最终还是会倒在李修成头上。李修成可能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说络通投资集团的董事会对时大小姐信任度一般……因为我也听说了。总之李修成对时雨很轻浮,对你很给面子,这就够让人郁闷了。” “其次,你什么大脑构造啊觉得时雨会主动找李修成交际?更有可能是沁园偶遇,时雨莫名其妙被绑上桌了。” 陈启听完,推着周展宇的前额让他往边上去。 “酒气熏到我了,”他漫不经心,“那我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道歉啊。” “哦。” 陈启心上跑马,表面还是云淡风轻。 周展宇故意凑近他,呼出能把人熏晕的酒气:“死装没有好下场。” 第7章 过敏 道歉也选错礼物 宴会也好,酒局也罢,都是消耗心神的事情。 时雨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三天,才勉强攒足精力,上线回复一大堆邮件和微信消息。 陈家和时家联姻的公告昨天发布,引起不少讨论。 时雨微信里塞满打探消息的问候,她都没回复,只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感谢祝福”的官方文案。 络通北京共享中心发来入职面试通过的贺信,时雨点击确认。再往下翻,邮箱里还有署名Charles的邮件,点进去看到林琛发的几张粤菜酒楼照片,地址在北京。 附文说:“老板在香港做了三十年,搬来北京没多久。” 时雨回复问他有没有微信或者其他联系方式,对面很快把微信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他很克制,也很礼貌。加上时雨微信后,顺理成章地邀请时雨一起吃饭。 这家酒楼时雨小时候去过,阿爷阿嫲也常订餐,献宝似的对放学回家的小时雨说:“猜猜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那烧鹅每天限量二十只,不允许外带。但时雨想吃,爱她的人会想办法帮她买到。 后来阿爷去世了,时雨在北京上学,很少回港,也就很少吃到童年痴迷的味道。 林琛选餐厅相当用心。时雨没多考虑,客气回复:“期待与林先生共进晚餐。” 刚放下手机,门铃响了。时雨从监控里看见一个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男人,帽兜遮着大半的脸,像做贼一样。 见屋主没反应,陈启又摁两下门铃。时雨好气又好笑地给他遥控开门,看着他独自一人上电梯,穿过玄关来到客厅。 “贵客怎么来了?” “……” 陈启手里提着蛋糕盒,熟门熟路地去换拖鞋,换完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迟疑问:“这拖鞋是给客人备的吧?” 多年前他穿的那一双早就不见了,现在脚下这双貌似是同品牌不同款,尺码倒很合他的脚。 时雨说:“是给客人备的,您随意。” 他们谈的第一段恋爱在国内,陈启不止一次来这里“做客”,甚至过夜。那时,时雨会藏起有关他的一切,避免被收拾家务的阿姨看见,再不小心让家里人知道。 现在陈启顶着未婚夫名号登门拜访,还是习惯性地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就好像,他是个小偷,马上要把别人家养得好好的金枝玉叶乖乖女偷走了。 回过头一想:我怂个鬼啊?拜托,时雨哎,我未婚妻哎。 陈启定了定心神,把带来的蛋糕放在茶几上,拆开包装,十分诚恳说:“对不起。” 时雨挑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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