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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柔的,抱着她的双臂没有什么力气,让谢知微的一颗心顿时都软了。 “珊儿,你看看这是谁?”曾瑶期看到孩子,眉间的那么愁都淡了一些,蹲下身来,牵过了女儿的手。 宝珊抬头一看,是个好美的姨姨,她不由得退后两步,仰着头,将小手塞到了嘴里,咬了咬手指头,奶声奶气地道,“你是谢家姨姨吗?” 谢知微的心都化了,她已经猜到这应是瑶期姐姐的女儿,她们俩的裙子颜色差不多,小姑娘个儿又矮,只看了裙子的颜色,才把人给抱错了。 “我是萧家姨姨,不过,你还是可以喊我谢姨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宝珊,谢姨姨,你呢?” 曾瑶期忙道,“珊儿,这样问长辈是极不礼貌的哦,还有,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吃手指头。” 说着,拉下了她的手指头,小姑娘有些委屈,眼泪汪汪的,谢知微一下子被戳到了心窝,对曾瑶期道,“瑶期姐姐,孩子还小呢!” 她哄着小姑娘,“珊儿,别难过了,姨姨觉得小宝珊真是太乖了,姨姨还从来没有见过宝珊这么乖巧的小姑娘,你不知道啊,姨姨有个弟弟,那真是能够上房揭瓦,可调皮了!” “真的吗?”小姑娘牵了谢知微的手,“姨姨,你坐!” 小姑娘殷勤得不得了,吩咐丫鬟,“快给姨姨上茶,上我外祖父最喜欢的龙井茶。” 曾大太太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知道龙井啊,你个小机灵鬼!” 小姑娘倚着谢知微站着,不时朝自己母亲看一眼,见母亲没有搭理她,她就很难受,眼中的泪珠儿滚啊滚,就是不肯落下来。 谢知微被萌化了,抬手抚了抚小姑娘的发,对曾瑶期道,“瑶期姐姐,你就跟小宝珊说一句话吧,瞧孩子,真是可怜呢!” 曾瑶期的泪水即刻就滚落下来了,她朝女儿招招手,“到娘跟前来!” 小姑娘被吓着了,却也跑过来,小手胡乱地抹着母亲的眼泪,“娘,珊儿乖,娘不哭,娘是乖宝宝!” 曾瑶期实在是忍不住,抱起了孩子,便去了次间,躲在了碧纱橱后。 谢知微心知瑶期姐姐怕是有什么事,她自然不会怪瑶期失礼,待她进去了,问曾大太太,“大太太,这到底怎么回事?快过年了,瑶期姐姐为何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您可一定要跟我说。” “郡主,你若是不问,我也是要跟你说的,你瑶期姐姐的命是真苦,要怪,只能怪我,当初给她说了一门这样的亲事,我想到我和她婆婆是手帕交,又是打小儿订下的亲事,没去打听,谁曾想,竟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了。” 谢知微倒抽了一口凉气,“是怎么回事呢?是女婿有什么不好,还是婆婆待她苛刻了些?” 谢知微过门就不曾在婆婆跟前立规矩,但她前世可是在宁德妃跟前立过规矩,深知一些狠婆婆磋磨起媳妇来,是怎生模样。 “你瑶期姐姐从前没有过门的时候,女婿倒是还好,逢年过节,你瑶期姐姐过生辰,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自己亲自上门,有时候托人送了礼物来。亲家任浙江按察使,离京城着实不近,两年功夫,女婿跑了两趟,我们都觉得他挺好。“ 说到这里,曾大太太抹了一把眼泪,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了,“他那会儿年少,说是身边只有两个通房丫头,每次给你瑶期姐姐送的礼物又都是极为上心的,谁知,等你瑶期姐姐过了门才知道,他竟养了个外室,孩子都有半岁了,那外室竟还是秦淮河上的妓女。” 第833章 多情 “你瑶期姐姐怀了珊姐儿时,他就闹着要让你瑶期姐姐答应那头牌过门。” 谢知微心头的火也是突突地,这种事对她来说,想都想不到,问道,“那孩子,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是个儿子,若是个女儿,你瑶期姐姐还不会这么想不开。”曾大太太抹着眼泪道。 谢知微想到,这恐怕不止是周修文一个人的意思,应当还有周家人的意思,毕竟是个男孩。 往往,做错了事的人一句抱歉,似乎就能赎回所有的过错,甚至,若被伤害的人不原谅,便是这人不识大体。 “你瑶期姐姐的婆婆就说,若是个女儿便罢了,偏偏是个儿子,总不能让周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头,那孩子偏偏生得极像周修文,你瑶期姐姐看着就越是难受。哪怕珊儿这一胎生下来是个儿子,你瑶期姐姐的孩子也不是长子了。” 家里无端多了个庶长子,令谁都会难受。这也是乱家的根源。 当初,襄王府里也是一样,萧恂是庶长子,庄氏百般容不下,若非襄王护着,还不定会怎么样。 谢知微便道,“那眼下怎么办?” 曾大太太咬了咬牙,“我打算让你瑶期姐姐和离,我不能让这孩子一辈子都过得这么不快,早早儿丢了性命。” 谢知微点了点头,“大太太这是真心地在疼瑶期姐姐,您也不用太过担心,您看看我大表姐,和离之后如今活得该是有多畅快,不过,这事还得看瑶期姐姐的意思。” 曾大太太道,“你瑶期姐姐别的尚好,就是舍不得珊姐儿,周修文不可能不续娶,将来摊上个好继母也罢了,若是不好,岂不是又苦了孩子?” “那无妨,珊姐儿跟着瑶期姐姐不就好了?珊姐儿毕竟不是儿子,想必周家也不会太过在意。” 曾大太太为难地道,“也不是没有提过,可周家死活不答应,说毕竟是周家的血脉。” 谢知微笑道,“大太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就让周家选一条,是要那个庶长子还是要珊姐儿这嫡长女?周家若是不要脸,横竖曾家占了大理,怕他作甚?” 曾大太太不由得想到当年崔家的姑奶奶便一直在崔家待着,承平大长公主府也拿崔家没有办法,后来,崔家便寻了个好契机,正好谢知微被聘给了宸王,承平大长公主不敢得罪崔家,只好给了放妻书。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都不由得快意起来了,“你既然来了,一时半刻不要走,我打了糍粑,一会儿你尝尝,要是喜欢,就带一点回去。” “好,我还记得以前我们在京城的时候,每次到了过年的时候,我就来家里玩,过年的时候总能吃上大太太做的糍粑,有包了甜红豆的,也有咸绿豆的,都特别好吃。” 曾瑶期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净过面了,只精神还是很颓废,她这一生和谢知微一样,在曾家娇生惯养长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大太太让曾瑶期和谢知微姐妹俩好好说话,她去看着灶上,让厨上给她们炸糍粑吃。 曾瑶期苦笑着向谢知微赔罪,“你我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我却把你吓着了,让你听了这么多糟心的事,真是不该。” “瑶期姐姐,你我之间还说这样见外的话,珊儿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我让丫鬟带她出去玩去了,一会儿让她来陪你。”曾瑶期想了想道,“刚才娘是不是已经把我的事跟你说了?” 说着,曾瑶期落下泪来,“以前,他总是来,每次给我送东西,其实,我当时就觉得这人不太好,哪有男子汉不把心思放在功名事业上,一天到晚惦记着未婚妻的?只是,我那会儿还年轻,不懂事,自己也挺欢喜,没有往这方面想。” “如今想来,这样的人,对我是这般,对别的女子,也会用情。若是换个人,我心里也好想一些,可那是……是,是秦淮河上的娼妓啊,我怎么能让我的珊姐儿和这样的人活在一个屋檐下?” “我也知道,那孩子是个无辜的,可是,我只要想到,他是那样的人生的,听他叫我母亲,我实在是受不了,我的珊姐儿还要喊她一声长兄,我就觉得我愧对我的珊姐儿。” 谢知微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想到自己是为了灵愫的婚事来的,眼下,这求帮忙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紧紧地握住曾瑶期的手,“瑶期姐姐,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曾瑶期抬起头来,看着谢知微,泪眼朦胧中,微妹妹似乎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眼里的真诚一样,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微妹妹了。 “谢谢你!” 在曾家吃过糍粑后,谢知微便提出告辞,曾大太太让人包了不少糍粑让她带回去,道,“你今日来,必然是有事要来找我,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你不要不说。” 谢知微也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适合帮她探口风了,道,“大太太既然问了,我要是不说,就显得太生分了。我小姑子南漳,您是知道的,我瞧着顾家的儿郎还是很不错的,顾家家风清正,我就想找个人帮忙看看,顾家那边有没有这个意思。” 顾家与曾家是姻亲,曾家的姑太太是顾霁的母亲,如今顾家的宗妇。 曾大太太一听这话就很欢喜,“这是好事啊,郡主这一说,我就觉得,南漳郡主和顾大公子还真是天生一对,这事儿,您交给我,那是千妥万妥的。” “不是我说,我那外甥还真是个好的,身边只有两个通房,你放心,顾家那样的人家,绝对做不出周家这种事来,若是将来有什么不好,你拿鞋拔子打我的脸。” 谢知微便笑道,“大太太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这事儿若是成了,我让南漳给您好好做双鞋穿。” “这鞋,我是一定要穿上的。”曾大太太牵了谢知微的手,“我回头就跟我那小姑子说,让她把那两个通房给处理了,保管将来让萧大姑娘开开心心地过门。” 曾大太太和曾瑶期将谢知微送走后,母女二人踩着雪往回走,曾大太太问曾瑶期,“你还是下不了决心吗?” 曾瑶期摇摇头,“娘,就和离吧,只是,珊儿一定要跟着我。我舍不得她,也不想让她吃苦。” “这事儿,跟你父亲说说,让你父亲帮忙拿个章程。“ 第834章 醋味 谢知微回到家里后,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曾士毅乃是礼部尚书,从二品,上一任首辅致仕后,随着祖父任首辅,曾士毅乃是次辅,建极殿大学士,曾瑶期是他嫡亲的女儿,嫁到了周家,受这样的气! 萧恂今日去看了宫殿,主体部分都已经完工了,几座大殿竖起来了,明年可以搬进去了,他心情很好,可是走到庭院里的时候,见进出的丫鬟婆子们都蹑手蹑脚,他的一颗心也跟着吊起来了。 上了廊檐,丫鬟打起了帘子,正要请安,萧恂摆手止住了,走进去,听谢知微道,“把这几朵珠花,这个项圈用锦盒封好,明日给珊姐儿送过去。” 她今日看到宝珊后,因没有提前准备见面礼,便只好将腰间的玉珮摘下来赏给了她。 谢知微说着,见丫鬟朝门口看了一眼,忙扭头,便看到萧恂走了进来,身上落了雪。 她忙上前去,萧恂却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熏笼面前烘手,“你别靠近我,我才从风雪里回来,别冻着你了。” 谢知微不由得笑了一下,“这屋子里地龙烧得旺,暖和,哪里就能冻到了?” 谢知微伸手帮他解了鹤氅的带子,将鹤氅脱下来递给玄桃,“把雪抖干净,放到熏笼上烘着,把里面的水汽烘干。” 玄桃应声下去了,谢知微问萧恂,“你用过晚膳了吗?” “你呢?” “我还没有,你要是没有用,我们就一起吃一点,曾大太太给我包了好些糍粑,我让人给你炸两片。” 萧恂嗯了一声,他吃什么,从来不计较,只看着谢知微在眼前的容颜,心头一动,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唇瓣轻轻地揉了一下。 谢知微以为自己才吃了点心,留了渣在上面,萧恂帮自己擦了一把,她顿时窘得脸都红了。 萧恂在谢知微炕上坐下来,随手拿了一本书看,见谢知微过来,他伸手一拉,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圈住,“我没有回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到底是谁欺负了她? 谢知微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但鼻端全是他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维持这种姿态有些难受,她索性收了手臂,趴在了他的身上,“我没做什么,我今日去见了瑶期姐姐,她的女儿真可爱,我没有带见面礼,就让人挑几样,给她送过去。” “女儿?湄湄,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生一个。”萧恂一翻身,覆上去,挑起她的下巴,落了一个吻在她的唇上,问道,“还有呢?还做了什么?” 她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做了什么,摇头道,“怎么了?阿恂,你怎么这么问?” “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很不开心。湄湄,我经常不在,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才好。” 谢知微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她不想把这些糟心的事说给他听,便道,“不是为我,是为了瑶期姐姐,我今日在曾家看到瑶期姐姐了。” 萧恂不关心曾瑶期,他问道,“你去曾家做什么?” 他本来从来不过问她的一些事,但今日是个例外,她不开心了,他总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瞧着顾家的公子不错,想让曾大太太帮忙去试探一下顾家的想法,大妹妹年岁已经不小了,不能再留在家里了。” 她笑道,“父王已经提过好几次了,我原本还想问问父王的意思,他也不乐意听,你觉着,顾家公子顾霁如何?” 萧恂皱着眉头,“你怎么会注意到顾家公子的?你觉得他很好吗?” “还不错。” “他有我好吗?” 谢知微愣了一下,顾霁是顾霁,他是他,为何要扯到一块儿谈?不过,谢知微听出了萧恂语气里的醋味儿,不由得很是无语,推了他一把,“你要是存心捣乱呢,我就不理你了,你要是肯帮我一把,明日就去帮忙打听一下,他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原先,谢知微还觉得她自己打听得够多了,但今日出了曾瑶期这件事后,她才觉得,万事可不能光看表面。 “能有什么不妥?你怕灵愫嫁过去会受欺负?顾家敢欺负她?” 谢知微这才觉得,这男人都很天真,她还不知道他竟然存了这样的想法呢,没好气地道,“女子嫁到人家家里去,难道就一个人活着,公婆相公都怕她,日子才过得好?自然是要和和美美才好,公婆疼爱,丈夫敬重,日子才过得自在。” 萧恂忙讨好地道,“湄湄,我敬不敬重你?” 谢知微见他眼中的神色格外柔和,温和得如水一般,不由得笑道,“自然是敬重的!” “那就好,你要是觉得我做得哪里不够了,你就跟我说,好不好?” 他边说,已经不自在起来了,谢知微察觉到了,忙要推开他,他已经起身了,却是一把抱起了她,进了内室,将门一合,烛火声音全部都关在了外面。 谢知微本来有些累,被他折腾一番之后,便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萧恂抱她起来去沐浴后,拿了衣服给她穿,“湄湄,我抱着你出去用膳,不让你走一步,好不好?” 谢知微翻过身,用被子将自己裹着,“我不吃了,我好困,你自己吃吧!” 萧恂被吓到了,以为她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了,凑过来,低声道,“湄湄,我端过来给你吃,我们在床上吃,好不好?” 总是要吃一点的啊,不吃的话,自己这晚上就过不去了。 谢知微忙扭头,“阿恂,我真的不饿,我在曾大太太那里吃了好几块糍粑,这糍粑本就不易克化,你自己去吃,你再不去,饭菜都凉了。” “可是你不吃,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谢知微叹了口气,她还真是拿他没办法,说得可怜兮兮的,她哪里硬得下心肠来,只好坐起来,任由他给自己穿了衣服,把她抱到了桌前。 谢知微的脚缩在裙子里,她连鞋都没有穿。 吃饭的时候,都在打着瞌睡,勉强吃了小半碗饭,实在是吃不下了,又央求着萧恂将她抱到床上去。 第835章 事发 大约是看着谢知微着实累了,萧恂这一晚倒是安分,只搂着她好好睡觉,没有再做别的。 但天亮的时候,谢知微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只听见萧恂低呼一声,一把扣住了她在被子里乱动的腿,咬牙切齿地道,“这可不怪我,谁让你乱动的!” 说着,就覆身上来,没有给谢知微道歉解释的机会。 等从床上起来,又是快到晌午了,谢知微想哭的心都有了,她随便吃了一点,就赶紧到了回事厅里,管事们都等得着急了,看到她来,纷纷上前来行礼。 “都起来吧!”谢知微一开口,声音嘶哑,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忙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回了几桩事后,说起团年饭的事,谢知微道,“今年我和王爷去襄王府那边过年,祭祖是分开的,该如何安排,和往年一样,府里摆上几桌,让没家没口的都热闹热闹,我和王爷身边的人跟着过去,过年这个月,月例翻倍发,管事们和主子跟前贴身服侍的,再每人多五两银子。” 这一说整个回事厅里都热闹起来,人人都跪下来磕头谢恩,谢知微也没当一回事,见百灵在外面探头探脑,她点点头,百灵就进来了。 “郡主,世子妃来了。” 谢知微见这边没事了,便起身,便朝外走,边问道,“人呢?在哪儿?” “奴婢将世子妃带到了随安堂那边。”百灵道。 这便好,萧恂如今回来了,总是在她的屋子进进出出,赵氏若是在那边等的话,的确不方便。 随安堂位于凝晖堂后面一进,谢知微来的时候,赵氏坐在屋里喝茶,忙起身,迎了上来,“郡主!” 赵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找她了,看她的神情似乎还好,谢知微便松了一口气,“王爷回来了,我还说,今日和王爷一起去王府那边看看,看看你有没有要帮忙的,眼看过年了,年底的团圆宴,祭祀上的事,年后的春酒,都要张罗起来了。” “今日家里要磨豆腐,我就说要请嫂嫂和殿下过去喝豆浆,还有也是祭祀上的事要问一问你,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家里的祭祀礼我也张罗过,我就怕还是不一样的。” “嗯,是要麻烦些,不过,也是有章可循的。” 妯娌二人说了一会儿,赵氏便说明了来意,“我娘家不是有个哥哥吗?和原先应天府尹李大人家的姑娘有婚约,前些日子,李大人又补了右副都御史,马上要搬到京城来了,父亲的意思,想让哥哥尽早成婚。” 她在谢知微面前也不做任何掩饰,“如今家里的中馈还是姨娘在襄佐,嫂嫂也知道我母亲那个人,父亲说将来把家里留在这边,不比以前在真定府,这里是站在高处扔一块石头下来都能砸上一个三品大员,把人得罪了,怎么好?” 谢知微点点头,“你思虑得极好,且你哥哥年纪应该也不小了,是该娶亲了,既然眼下时机成熟了,早早把婚事办了是正理。你是想我帮你去做这个媒吗?“ 赵氏的脸一红,“怎么能劳烦嫂嫂,早知道嫂嫂有这个兴趣,我之前就该来求郡主了,不过毕竟是娘家办事,我父亲亲自去跟崔大人说,请了崔二太太帮忙,说这门亲事。“ 谢知微笑道,“不还是一家人吗?不过,你放心,我舅母做事妥当,她一定会帮你娘家把这事儿办妥。” 赵氏说完了话,便起身告辞,近年关了,家里还有很多事要等着她定夺,比不得谢知微在宸王府,什么事都有章程,且手底下都是她用惯了的人,一时不察,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谢知微待她走了之后,便喊了百灵来问,“去打听一下,襄王府那边有什么事?” 如若不然,赵氏不会亲自跑一趟,就只说这么几件事。 午膳过后,谢知微坐在南窗前做针线活,她做针线活的时候不多,每次动针线,都是想亲手帮萧恂做点什么。 萧恂今日没有回来用午膳,让墨痕回来带话,谢知微一个人随便吃了一点,坐着就有些累了,打了个呵欠,眼角噙着两颗泪,她抹了一把,差点被手里的针把脸给划着了。 玄桃吓出了一身冷汗,忙接过了她手里的针线,“郡主,先歇会儿吧,王爷的衣裳还多,也不急着穿这一件。” 谢知微做的是一件厚厚的披风,等她做好的时候,都要开春了,横竖也穿不上。 谢知微一觉醒来,已近申时,萧恂还没有回来,倒是百灵回来了,进来服侍谢知微起身,一面低声道,“郡主,那边太不像话了,三爷居然把世子妃屋里的丫鬟给……世子妃气得不得了,听说昨日怄了一天的气,连饭都没有吃下。” 谢知微的脸色便沉下来了,天底下还有小叔子看中了嫂嫂屋里的丫鬟,还用这种手段收了的,她问道,“马侧妃怎么说?” “听说事发后,马侧妃去了世子妃的院子里又哭又闹,说是世子妃的丫鬟不正经,勾引府里的爷们,世子妃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这丫鬟和三爷不知道多少时日了,竟然有了身孕。” 谢知微气得浑身发抖,她坐在镜子前,百灵帮她梳了个抛家髻,选了一个金累丝嵌宝石飞凤簪戴在头上。 萧恂挑着帘子进来了,见谢知微脸色铁青,他眉头一锁,道,“用过晚膳了没?” 谢知微如今有些知道他了,轻易不在外头用晚膳,总是要回来陪她的,她忙起身,握住了萧恂的手,“你从哪里回来的?” “去了六部衙门,看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大哥的意思,年后差不多了,尽早把京师搬过来。” 萧恂还有一层没有说清楚,他想把谢知微藏在宫里,免得总有那不长眼的惹到她。 他试探着问,“今日有谁来过吗?” 谢知微正要跟他说这件事,不由得愤愤然,把百灵才说的话说了,“这简直是不成体统,马侧妃活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知事,不说把三爷好好说一顿,竟然还嫌别人勾引了三爷,世子妃的丫鬟成日在她院子里进进出出,我到现在都没听说,世子和哪个丫鬟有什么首尾。” 第836章 风声 这就是人品问题了! 萧恂也很是生气,萧恪这个媳妇,是他媳妇相中了说下的这门亲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马氏这么指桑骂槐的,是几个意思?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就好!”萧恂不想谢知微为这样的事生气,按住她的手,“传膳吧,我饿了,早点用膳早点休息!” 谢知微听到“休息”这两个字就不好,“阿恂,父王那边说是今日磨了豆腐,让我们过去喝豆浆,用膳,我们去吧!” 萧恂却听成了谢知微一晚上都不想等,今日就要他帮着做主的意思,他起身道,“好,正好把这件事也一并地解决一下。” 眼下天冷了,襄王府就没有和以前一样成天儿地到街上去逛着,他天天在家里陪着他那只相思鸟,给那鸟儿娶了个名字叫“阿霓”,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唤鸟儿,倒也还好,知道的人听了却是瘆得慌。 也不知道襄王是图近还是怎么回事,不怎么在后殿嘉乐堂里头住,而是住在东首院里。 马氏一开始经常来和花楹说话,目的也是想在王爷跟前晃一下,看能不能让王爷想起她这个侧妃来,谁知,襄王每次见到她后,连话都不怎么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有一次,襄王进来,花楹到后院去了,襄王喊花楹,马氏应了一声,如常一样过来要服侍襄王更衣,却被襄王不耐烦地推搡了一把,“你自己不在你自己院子里,总是来做什么?” 马氏气得回去哭了一场,哪能不含恨在心? 这都是前话,听说萧恂夫妇来了,襄王高兴坏了,换了一身衣服,提着鸟笼子就往前头去,问道,“殿下和郡主在哪儿?” 门口的丫鬟已经得了消息,笑道,“回王爷的话,殿下和郡主自然是要来给王爷请安的!” 襄王正着急呢,看到萧恂和萧惟兄弟二人边说边笑进来,旁边还跟着谢知微。 “父王!”三人上前来,分别给襄王请安,襄王将鸟笼子递给了萧惟,对萧恂道,“怎么想起来看父王了?昨日不是来过了吗?”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听郡主说,父王这里磨了豆腐,儿子来讨一杯豆浆喝,父王难道还舍不得?” 襄王愣了一下,扭头问跟着站在廊檐下的花楹,“府里磨豆浆了?我怎么不知道?” 花楹笑道,“这都是后院的事儿,王爷不知道不也正常?” 谢知微道,“父王,今日晌午,二弟妹去了儿媳那里,说府里磨了豆浆,让儿媳和殿下过来喝豆浆。” 襄王便吩咐花楹,“把西花厅收拾出来,让老二媳妇把宴席安在这边,豆浆煮了就端上来,多放点糖,甜些。” “是!” 襄王便领着两个儿子去了正堂,谢知微跟在花楹身边去张罗,花楹也不是个傻的,问道,“怎么这早晚来了?要喝豆浆了,让老四给你们送过去岂不是省事?” 谢知微便问道,“听说昨日马侧妃跑到世子院子里去大闹了一场,花楹姑姑知不知道这件事?” 花楹吃了一惊,“还有这样的事?我怎地没有听说过?” 王爷最近都不出门,一直待在她这里,她日夜伺候着,哪里有时间管外头的事。一时间,她有些愧疚,“也怪我,竟然没有听到风声。” 谢知微知道花楹估计也是没怎么操心,道,“若是到了您这儿,父王也就知道了,那这么快到得了您这儿?” 两人还没有走出东首院,就看到赵氏带着丫鬟婆子匆匆地来了,看到谢知微,就道,“我怕嫂嫂不来,还准备说让人把豆浆给您送过去。” “我来蹭顿饭吃,殿下也来了,父王说一会儿把家宴摆在西花厅里,正打算帮你收拾一下。” “这是嫂嫂心疼我!”赵氏说着,难免眼圈儿一红。 绿萝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对赵氏道,“世子妃,您仔细身子,这大雪天路滑,要是有点什么,可不得了!” 谢知微听到了心里去,问绿萝,“你们家世子妃怎么了?” 绿萝要说,赵氏扭头横了她一眼,自己上前来握住了谢知微的手,“嫂嫂,我们进去吧!” 谢知微不动声色地将手指头搭在了赵氏的手腕上,两三息功夫,眉眼一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吩咐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你们家世子妃有了身孕,你们这些贴身服侍的是怎么照顾的,这多大的雪,她走过来,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 绿萝噗通跪在地上,“奴婢该死,世子妃身上这个月迟了好些日子了,原本明日打算请太医上门请脉……” 谢知微自然不会越俎代庖地去惩罚赵氏身边的丫鬟,她方才只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握住了赵氏的手,“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花楹也是在一旁心有余悸,“你这孩子,太不知道轻重了,你以为这是能开玩笑的事?你这是头胎,着实马虎不得!” 谢知微让婆子扶着赵氏到了西花厅,里头已经收拾了两桌出来,中间架着屏风,靠东窗下是个炕,赵氏被人放到了炕上,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嫂嫂,我是真的……有了吗?”赵氏欢喜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和世子成婚也有半年,世子每夜只在她的房里过夜,要是再不怀上,实在是说不过去。 家里没有正经的婆婆,免了很多麻烦,但她不能自己生不出孩子,让王府没了子嗣。 她不是不急的。 “自然是真的,我难道还会连个喜脉都诊不出来?”谢知微笑道,“你知不知道,方才我真的是吓了一大跳,你说你太不上心了一些。” “原是想明日再请大夫来看的,实不相瞒,这半年来,大夫每十日请一次平安脉,每次我都好失望,最近两个月,我索性不请了。“ 谢知微有些不能理解,“你失望什么呀,身体又没毛病,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你若是想早些受孕,你可以问我啊!” 说着,谢知微便贴到了赵氏的耳中,与她耳语一番,赵氏的脸红了红,有些后悔,“我是该早些请教嫂嫂的!” 第837章 偏心 赵氏有了喜,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王府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虽说都在向赵氏贺喜,可有的人却不是真心欢喜。 马氏笑道,“这就有了喜,可怜我们家老三,这到如今,连亲事在哪里都不知道呢。郡主也是太偏心了些,听说四爷的亲事也都有了眉目,什么时候把那挑剩下了的,帮我们三爷也操心一下?” 谢知微端茶不语,心里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外头一道声音插进来,“要帮萧恒操心什么?他自己不是找了一个吗?” 萧恂边说边进来了,朝赵氏看了一眼,不认识,但是妇人装束,便想着约莫是萧恪的媳妇,道,“二弟妹,你院子里的那个丫鬟,在哪儿?让人领来瞧瞧!” 马氏跳了起来,拦着道,“殿下,您要做什么?怎么管起了你弟妹院子里的丫鬟了?” 赵氏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无端轻松起来了,对绿萝道,“去把春盈带过来吧!” 事发之后,赵氏将春盈关在院子里。 春盈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谁能想到,这丫鬟心竟然这么大,有两次刻意端茶到萧恪面前,露出了她那双格外好看的手,不小心被萧恪烫了一次后,她就改弦更张。 一次,赵氏让丫鬟送一些福橘到各侧妃院里去,春盈便自告奋勇地去了西次院马氏那里,她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就说是在路上跌了一跤,回房里歇息了一晚才出门。 因她是赵氏陪嫁的大丫鬟,赵氏不问起,旁人也不会太在意,谁知,前两天,与她同屋的丫鬟说春盈早起呕吐,赵氏吓了一跳,请了大夫来看,居然有了身孕。 赵氏以为是萧恪的,要将她抬给萧恪做姨娘,谁知,萧恪说他不曾碰过她的丫鬟,赵氏一问,才知道春盈竟然与萧恒之间有了首尾,不止一次两次。 昨日,马氏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骂上门来了。 赵氏让她把春盈领回去,她也不要,还骂赵氏撺掇丫鬟来勾引她的儿子,简直是黑白颠倒。 春盈看着外头亮堂的雪地,抬头看向绿萝,“怎么,世子妃终究还是要把我放出去了?” 她朝绿萝起身,自得地摸了一把还未显怀的肚子。 绿萝忍着不说话,将她带出院子的时候,她还把着院门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绿萝道,“怎么,还要用八抬大轿把你抬过去?殿下和郡主来了,是殿下吩咐把你带过去。” 春盈的脸一白,“好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殿下知道了?我怀的是三爷的孩子,跟殿下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没有关系,我怎么知道,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春盈打死都不想去,但她也不敢不去,别人可以得罪,殿下和郡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违逆的。 春盈一进去,见整个王府所有的主子都在了,郡主正在跟王爷说着话,“……明大人家的千金,母亲说潭州明氏,乃望族,一门双进士,明家的姑娘自然是好的,当初家里有喜事的时候,请了明家的姑娘来玩过,媳妇也细细瞧过几次了,是个妥当的姑娘。” 谢知微朝萧惟看了一眼,笑道,“我记得你是见过明姑娘的,你若是有这个意思,我就安排,让你们相看相看。” 萧惟的脸红得如同秋日里的柿子,他正要说话,萧恂就道,“你嫂嫂看的人还能有差?苦心费力地为你们张罗,你要领情才是。” 萧惟上前来给谢知微拱手行礼,“嫂嫂费心了,一切都遵从嫂嫂的意思。” 谢知微哭笑不得,“你别听你大哥的,这婚姻大事非同小可,我可不想我苦心费力一番,最后成就了一对怨偶。” “我见过明姑娘几次,觉得,挺,挺好的。”萧惟实在是说不下去,结结巴巴。 谢知微笑道,“那就好。” 看到绿萝领着一个丫鬟进来,她脸上的笑便冷了些,端起茶盏边喝,边看着这姑娘,见她进来就在自己跟前跪下,不由得好笑道,“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识了,轻狂成这样儿?” 春盈听得这话,浑身一颤,她忙转身朝赵氏磕头,赵氏别过脸,看都不想看她。 春盈是娘家带来的丫鬟,如今闹出这样的事儿来,她脸上很不好看,但她不想藏着掖着,索性就把事情摊到面儿上,该如何就如何。 萧恂慢慢品着茶看了脸上神色变化,精彩极了的萧恪一眼,对襄王道,“父王,三弟的婚事,郡主是不敢操心的,这谁家的姑娘说进来,人家当父母的,背地里都要一日骂三遍。过完年就开春了,马侧妃自己满京城地看一遍吧,看谁家姑娘合适三弟,不计较没进门就有个庶子庶女的,就谁好了!” 马侧妃是恨死了萧恂这张嘴了,抹着眼泪对襄王道,“王爷,殿下这话是真诛心啊!” “诛什么心?” 襄王抬起眼皮子朝马氏看了一眼,“你不是还活着吗?既是已经有了身孕,就收到屋里去吧!阿恂说得没错,看哪家的姑娘不介意进门就有庶子庶女,就哪家好了,这事,你去张罗。成日里,连本王也不用心服侍,一年到头别说鞋子衣服了,连双袜子都看不到你的,有脸来本王跟前哭!” 马氏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便看向儿子,萧恒垂下眼帘,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马氏只好站起身来,低头认错,“是妾身的错!” 她哪一日不想服侍王爷了,分明是王爷不给她机会,她不是没有给他做过衣衫,可是他一次都不曾穿过。 襄王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也是,本王一年四季的衣服,以后就你们做,不要针线上的做了,做好了送过来。” “是!”余氏和钟氏也起身了,心里恨马氏得不得了,往日,她们想起来就做上一件,好表一下心意,以后竟然都要她们做,一年四季的衣服,那真是不少。 襄王扭头对花楹道,“上次,本王去赌坊,被人笑话,说本王的衣服一个月穿了三次,问本王是不是把家当输完了?” 第838章 家宴 花楹屈膝道,“是,妾身记住了!” 将四个妾室发作了一番后,襄王的心情好极了,他起身对萧恂道,“走,这些事,咱爷们不要操心,今日老二媳妇有了喜,你也要抓把紧,别落在了弟弟们的后头。” 萧恂扭过头,意味深长地朝谢知微看了一眼,谢知微涨红了脸,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赵氏生怕谢知微难堪,牵了她的手,低声道,“你也别急,这种事越是急,越是急不来。” 谢知微倒是不急,她是有些恼怒萧恂,别人看不懂萧恂的眼神,她可是看得懂,一会儿回去了,还不定又怎么折腾她呢。 那边男人们坐了一桌,这边,谢知微领着女眷们坐了一桌,她自然是坐了首位,次位是赵氏,接下来是萧灵愫,再就是花楹,顺次下来是三个姑娘,最后才是三位侧室。 “嫂嫂,我以茶代酒敬你您一杯!” 一人夹了一筷子菜吃过了,萧灵愉端起茶杯,站起身来,很是殷切地看着谢知微。 谢知微不动声色地朝马侧妃看了一眼,她笑了一下,端起茶杯,“你坐,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何必讲这些虚礼。” 萧灵愉似乎很高兴,笑道,“嫂嫂每次都这样,自己最是讲礼的一个人,却总是叫我们不要多礼。” 她看向萧灵愫,想萧灵愫也帮她凑趣两句,谁知,萧灵愫只一味地低头吃菜,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她。 吃,吃,胖不死你! 萧灵愉心里想着,面儿上却一点儿也不显露出来,谢知微不接话,她便很尴尬。 赵氏见此,只好笑道,“今日虽是家宴,也没有上酒,我请嫂嫂和殿下来,是要喝豆浆。” 她扭头问上菜的丫鬟,“豆浆煮好了没有?煮好了就上来。” 丫鬟去了,很快端了豆浆来,赵氏要起身为大家斟豆浆,被谢知微拉着坐下,“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你不要不在意,把自己护好,比什么都重要。” 萧灵愫便忙站起身来,“嫂嫂,我来吧,以后家里的事,你就先交给我。” 马氏不由得愕然,她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慢条斯理地道,“大姑娘可别说这样的话,这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可不是小事,将来担不起,可就打了嘴了!” 萧灵愫笑了一下,“侧妃多虑了,要是担不起,哪里做得不好,我再问两个嫂嫂就是了,有什么打嘴不打嘴的?谁又是一生下来什么事都是会的?” 马侧妃顿时就很不高兴,“这,几年不见,大姑娘这张嘴,真是……,这都不知道是随了谁?我说一句,她就说了十句。“ 这些年,萧灵愫都是跟着谢知微的,这随了谁,说的又是谁,桌上没有几个傻子,谁又能听不明白呢? 谢知微没有当一回事,萧灵愫帮她斟了豆浆,她端起来喝了一口,一股子豆香,甜滋滋的,很好喝。 萧灵愫却是年轻气盛,听不得这些话,看了马侧妃一眼,“马侧妃有什么话就直说,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叫人听不懂。我也没说什么难听的,您要是不想听,不必理我就是了。” 马侧妃被她气得脸都绿了,对谢知微道,“我是不敢说大姑娘了,郡主若是觉得大姑娘这些举动合适,那就当我没说,要不然,郡主还是该说两句才好,免得别人说丧妇长女,将来名声不好。” 萧灵愫也是气得够呛,给赵氏倒豆浆的时候,手都在抖,差点洒到了赵氏的裙子上。 谢知微笑道,“大妹妹什么都好,跟我打交道的命妇们没有说不好的,我总是说,别人都是看了好的一面,依我看,别的尚可,就是有些沉不住气。做人么,哪有天天听好听的?一些话,喜欢多听两句,不喜欢一句不听,何必计较呢?” 萧灵愫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了心头的情绪,她给花楹倒豆浆的时候,花楹忙起身,“哪能劳烦大姑娘做这些?” 谢知微也道,“后边的就让丫鬟来倒吧,你坐着好好吃,一会儿吃完了,你要帮你二嫂张罗这些事儿。“ 她扭头对赵氏道,“你这段时日,好好养胎,三个月之内,尽量不要出院子,有什么事,让大妹妹来跟你说,大妹妹不能决断的,让她来找你。” 从来没有人跟赵氏说这些,谢知微的医术有多好,她早有耳闻,不由得吓了一跳,“嫂嫂,是不是我这一胎……不太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儿都红了。 谢知微笑道,“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有我在,你怕什么?你这是头胎,前三个月坐胎不稳,容易出事,但也没必要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只要不提重物,不摔跤,不受伤,不登高受累,也不会有事。” 赵氏松了一口气,想到眼下又要过年了,不由得道,“快过年了,很多事,不知道大妹妹能不能忙得过来。” “没事,二嫂,过年祭祀这些事,我从前跟着大嫂都做过。”萧灵愫信心满满。 马氏等人看了心里却很不舒服,余氏以前当家的时候,也让萧灵憬在一旁学过,可她本身就不如谢知微,便道,“大姑娘,你若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你三妹妹在一旁协助,别太把身子累着了。” 萧灵愫喝了一口豆浆,用帕子将嘴沾干,“会的,若是忙不过来,我是要麻烦三位妹妹的。” 饭用过之后,丫鬟过来撤了桌子,萧灵愫也没有坐下,吩咐丫鬟婆子好生将赵氏送回了院子里,她便指挥丫鬟婆子们上了茶点,将桌椅茶碗屏风摆件一一地照着册子送回去,行事格外妥当。 马氏看了之后,心里极为不舒服,她有些后悔得罪了谢知微,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够跟着谢知微学一学,将来去了夫家,什么事担不起来? 但想到,庄氏和谢知微的矛盾还算不深吗?谢知微都能够将萧灵愫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她与谢知微不过是闹了两次矛盾而已,能有什么? 第839章 得意 因王爷那边一桌还没有吃完,还在喝酒,谢知微便等着,眼看谢知微的一盏茶喝完了,马氏忙对女儿道,“还不快去给郡主续杯茶。” 萧灵愉忙接过了丫鬟手里的茶,亲自帮谢知微换了一杯,殷勤地道,“嫂嫂,请喝茶!” 谢知微笑着接过了,看了她一眼,“二姑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马氏早就听说了,谢知微为萧灵愫看中的是楚州顾家的大公子。楚州顾家乃是大族,老太爷原先是昭阳年间的刑部尚书,听说大公子生得人品不凡,是个佳婿。 眼看她女儿也及笄了,如今还没有合适的亲事。 她怎么不急? 谢知微也知道马氏巴结她的原因,只是,萧灵愉的婚事,她没打算插手,毕竟马氏还活着。 坐了一会儿,萧恂那边已经结束了,他将王爷送到了屋里,交给了赶过来的花楹,便过来接谢知微。 萧惟将夫妻二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他才折身回来,穿过游廊的时候,看到萧恒从角门那边过来。 “老四!”萧恒走过来,仰着头看着萧惟,“你现在得意了吧?做了大哥的走狗,你得意了?” 萧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年幼的时候,为何很在乎这样一个人,只要他欺负自己,自己就会好些天都陷入仇恨之中,恨自己,恨生养他的人,恨这个世道。 真是蠢啊! “我没有得意,你想多了!”萧惟格开了萧恒的手,与他擦身而过。 一道破空声传来,萧惟头都没扭,反手一拳,与萧恒的拳头轰在一起,只听见咔嚓一声,萧恒“啊”一声惨叫,蹲在了地上。 萧惟没有看,径直走了。 马氏听说儿子受伤了,急着赶过来,见他的手腕耷拉着,气得不得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真是反了天了!” 萧恒不想说出来,只道,“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马氏却不信,“你摔了一跤,为何受伤的不是腿,是手腕?” 萧惟疼得厉害,闭着眼睛不吭声,他没想到,萧惟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这些年,他跟着大哥和大嫂,历练到了这般地步,比自己胜出了很多。 他们兄弟四人,大哥不用说,从小就得父王宠爱,看得比眼珠子还要宝贵,二哥是嫡子,天生比他们高出一截,他虽是庶出,可好歹还有个身份,只有萧惟,同样是父王的儿子,却什么都不是。 但现在,萧惟的母亲也是父王的侧妃了,地位比母亲还高,萧惟自己又得大哥和大嫂赏识,听说还得了一门好姻缘,岳父是主管燕京城建设的工部侍郎,工部尚书年纪不轻了,下一任工部尚书是明安无疑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帮萧恒正骨后,把他的手腕上了夹板,开了一剂药方,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马氏和萧灵愉在一旁抹着眼泪,萧恒听得心烦,“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你也不跟娘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家里,就一错眼的功夫,就伤成这样,娘不着急吗?”马氏有些怕儿子,声音也很轻。 萧恒道,“现在这家里,谁不比我好?连萧惟那个贱东西都爬到了我的头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马氏心疼极了,“你知道他是个贱东西,你还跟他比!” “我不跟他比,别人也不把我跟他比吗?昨日,我出去,东平伯府的世子,他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不给我让位置,萧惟来了,他们都围上了萧惟,把我一个人冷落到一边。” 马氏落下泪来,“这都怪我,谁能想到?这都是萧恂抬举了他,萧恂都不是你父王的儿子,还有今日呢?” 萧灵愉在一旁道,“这有什么,哥哥真是的,你自己不会去找大哥?正因为他不是父王的儿子,父王冒着砍头的风险把他养这么大,无论如何,他都应当帮哥哥。” 马氏一听,很以为然,“你妹妹说的是,我明日就去找郡主,让她也给你说一门亲事,不比萧惟的差。” 萧恒心里头的气这才少了许多,想到自己今天还是冲动了些,和萧惟计较有什么用,要是大哥愿意,随便赏他一个官,他还怕拿不起吗? 谢知微被萧恂从马车上抱下来,她要自己下地走,萧恂不让她落地,“地上积雪,免得把你鞋子打湿了。“ 谢知微顿时有些无语,沿途来,她都可以走游廊进去,没有游廊的地方,婆子们都将积雪扫干净了。 萧恂直接抱着她进了内室,将她放在床上,两人身上的氅衣也被他拉下来,扔在了地上。 “父王今日让我多加把劲,萧恪都有了子嗣了,我还没有呢,我比他成婚还要早,这要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岂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谢知微的双手抵住他的胸,他握住了谢知微的双手,扣在她的头上,声音沙哑,“湄湄,我不想在这方面被人比下去。我明明可以的!” “这,这,谁在比了?”谢知微的脸颊通红,萧恂说话时带出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她自己都觉得醉了。 “父王都在比了!”萧恂边说,边帮谢知微脱了衣服,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腰间,“湄湄,你也帮我脱吧!” 谢知微笨手笨脚地好容易帮他将玉带解开,萧恂已经不耐烦了,将身上的衣服一剥,便覆身上去。 帷帐在身后被拉下,将屋子里的红烛光遮挡在外面,只留下满床的昏暗,和昏暗中的悸动。 玄桃吩咐丫鬟们往耳房里抬了热汤,将浴桶装满,她退出去后,守在了门口,不一会儿,内室通耳房的门开了。 萧恂抱着谢知微进来了,他将谢知微放进了浴桶里,自己也跨步进去,水满出来,满屋子都是。 谢知微是被冻醒的,她睁开眼睛,看到面对着自己的萧恂,身上的水薄薄的一层,根本不御寒。 “阿恂,我好冷!”谢知微环着双肩,这可是寒冬啊! 屋里有地龙,却也不御寒。 萧恂道了一声,“乖,忍着些,快好了!” 第840章 相思 谢知微累得手指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又快午时了,她将头埋在被窝里,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法见人了。 玄桃听到了动静进来,手里拿着烘得热乎乎的衣服,“郡主,娘娘一早派人来说,这些天天冷,地上滑,她想多睡一会儿,郡主早上不必过去请安了。” 怎么会是娘想多睡一会儿呢?说不定就是殿下去说了什么? 她问道,“殿下今日多早晚起床的?” 她一向睡得没这么死,但萧恂回来后,她就睡得连萧恂起身她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她睡得太死了,还是萧恂起床的动作太轻了些。 “殿下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时辰出门,辰时不到就走了,先去给娘娘请安,后来骑马去了襄王府。 果然,一定是萧恂去和母亲说了什么,谢知微想到这里,脸上越发烧得厉害。 玄桃低声道,“才听说,昨夜里,襄王府那边春盈姑娘小产了。” 谢知微默了默,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襄王府里,萧恂坐在襄王的书房里,两人都坐在南窗下,中间隔了一个棋盘,萧恂慢条斯理地落下了一子,道,“父王,五台山那边,还是要您去一趟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去做什么?她要是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不强求。萧璴当皇帝的时候,她不也没在宫里住吗?你怕什么?天下人要是骂,也是骂我,你跟她隔了一辈了,牵连不到你的头上。” “父王,儿子只是想到,不管怎么说,皇太后都护过儿子,这点情还是要领的。” 襄王正要落子,他猛地将手里头的棋子儿往棋盘上一砸,怒道,“护过你?你知道什么?她为什么要护着你?” 萧恂从未见襄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也有些发怵,站起身来,在襄王身后低下了头,好半天才听到襄王道,“是啊,人都是健忘的,你不说我都忘了,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当初元后娘娘是如何待他们的?恐怕天底下的人都只能看到,你篡谋了皇帝的皇位,谁能记得,这皇位原本就该是你的?” 萧恂唇瓣嗫嚅,最后道,“父王,皇位乃是天下公器,能者居之!” “胡说!”襄王转过身来,“你可千万不要在外头说这样的话,这皇位可不是什么天下公器,乃是萧家的,萧璴才是乱臣贼子。” “是,儿子记住了!”萧恂索性把另一件事摆出来,“父王,将来,儿子尊父王为太上皇吧!” 襄王摆摆手,“你要是敢尊我为太上皇,我立马就去死,你糊涂不糊涂,我若是太上皇,娘娘是皇太后,天下人又会如何想?” 萧恂哽咽了一下,“管天下人怎么想,若父王不能被尊为太上皇,儿子如何坐得稳那把龙椅?天下人如何臣服?儿子又将用什么来治理天下?” 从古至今,天子均是以孝治国。 “你的孝心,父王都知道,但父王已经不想这些了,就在这王府里住着,每日里能够自由自在地出去遛鸟,小赌一下,你媳妇每年酿了佳酿,给我送一点来,我就很快活了!” 说完,他看向了廊檐下那只相思鸟,他怕他走得太晚了,阿霓都忘了他了。 他一直都记得阿霓死之前看他的那一眼,万语千言,明明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却隔了千山万水,他当时为什么不跑过去,和她死在一起呢? 万一她怀疑自己怕死,不想搭理他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襄王的心如刀割一样,“阿恂,你是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的,父王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体会不到,我,还有你的母亲,我们都失去了这世上最爱的那个人,人世间的山山水水,日升月落,都与我们无关了。” 萧恂缓缓地跪下来,他低着头,任泪水滚落下来,砸在了地砖之上。 襄王弯腰下来,他扶起了萧恂,“你起来,动不动就跪着,像个什么样子!” “父王,若非儿子,您和娘,都不必活得如此辛苦!” “若没有你,我们恐怕早就不在了,不,也不一定,萧璴还活着呢!”他想了想,“他到现在一直不咽气,这样吧,年后了,我和你娘回一趟京,我们送他上路吧!” 曾大太太很快就递了帖子过来,谢知微在前面的待客厅里见她。 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很旺,靠墙角的地方,各放了一个高几,上面各摆了一盆腊梅,香气氤氲,混合着茶香,令人精神一振。 曾大太太喝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在桌上,兴奋地道,“顾家老太爷和大太太是前日才到京的,我昨日去拜访了,问起顾公子有没有说亲,顾大太太就说让我帮忙留意一番,郡主看,这可不就是缘分,我一说,就成了。” “这敢情好!”谢知微欢喜不已,“不过,总要相看一番,您看,什么时候安排两家相看相看?” “若是年前能把这桩事定下来,就是喜事一桩了,不如,我攒个局,两日后就在我那里,我帮你瑶期姐姐洗尘,你们过来吃杯酒,正好家里的暖棚里养的茶花开了,有一盆十八学士,你瑶期姐姐说很好,郡主也正好去看看。” “好,后日,我一定到!” 曾大太太坐了一会儿,谢知微问起曾瑶期的事,曾大太太叹了口气,道,“我是劝她了,若实在不肯和离,以后日子该如何过就如何过,该把妾室庶子捏在手里,就把妾室庶子捏在手里,半点都不能心软,若是做不到,就趁早分了算了。” 她抹了一把泪,“这都怪我,把你瑶期姐姐养成这样,经不得一点风雨,竟是把自己苦成了这样。” 谢知微道,“从小儿,我们一起玩,瑶期姐姐总是能够为我们想很多,她一向是个心软的性子,太太何苦说这些呢?若说拿捏妾室,也要有几分心狠才是,瑶期姐姐若是做不到,太太您总是能帮她拿个主意。” “自古劝和不劝离,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今天左,明天右,连珊姐儿都比她有主意些,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谢知微想了想,“后日,我去了,我再问问瑶期姐姐吧!” 第841章 中馈 曾大太太千恩万谢地走了。 谢知微喊来了百灵,“你去一趟襄王府,跟大姑娘说一声,就说后日跟我一块儿去曾大太太那里做客,让她打扮得好看一点。” 百灵笑嘻嘻地去了。 襄王府里,萧灵愫接过了赵氏手中的中馈,她跟着谢知微这两年,没少给谢知微打下手,谢知微的本事,她倒是学了五六成,管起襄王府来,也不见得有多为难。 晌午过后,萧灵愉带着两个妹妹过来了。萧灵愫午睡起身,梳洗一番后,在西次间招待三位妹妹。 萧灵悦长大之后,话儿变得少了些,萧灵憬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倒是萧灵愉看着萧灵愫一身打扮,笑道,“大姐姐倒是越来越像郡主了,我看到郡主每次搭配裙衫,看着好似很随意,可细看又觉得这样才是最好。” 萧灵愫笑了一下,将攒盒往萧灵愉跟前推了推,“是燕京这边才有的豌豆黄,尝一下,我最喜欢吃的还是牛街北口店这家的,妹妹尝尝。” 萧灵愉总觉得萧灵愫这话别有深意,她是嫌自己话太多了吗?萧灵愉有些不高兴,还是问道,“大姐姐这几天管家累不累?我母亲总说让我来问问大姐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要是有的话,大姐姐可千万不要推辞。” 萧灵愫想了想,道,“有是有,这进了腊月,家家户户要打扬尘了,妹妹要是没什么事,明日就帮我盯着打扬尘吧!” 打扬尘?萧灵愉愣住了,居然让她做这种又苦又累的活,要是灰尘落到她身上了怎么办? 萧灵愉却不敢说“不”,不想落下口舌,让人以为她这个大姐姐给了她机会,她自己没有把握住。 萧灵憬抬起眼皮子,淡淡地看了萧灵愉一眼,垂下眼,从攒盒里摸了一块豌豆黄,放在了嘴里,入口即化,的确很好吃。 香橼从外面进来,笑盈盈的,先是行了礼,道,“姑娘,郡主跟前的百灵姐姐来了。” “快请进来!” 百灵一进来,给四位姑娘请了安,清脆的声音道,“大姑娘,郡主后日要去曾家赴宴,大太太说让郡主陪着一块儿去,还说,让您到了那一日,打扮漂亮一点。” 其他的三人均是抬头看向萧灵愫,萧灵愉羡慕不已,萧灵憬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唯有萧灵悦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伸手又摸了一块豌豆黄吃。 “嫂嫂有没有说请大姐姐去做什么呀?这马上要过年了,难道曾家有什么喜事吗?”萧灵愉道。 百灵摇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就是来传个话而已。” 萧灵愫便道,“香橼,你陪百灵姐姐下去,请她喝口茶,包两包点心带回去。” “是!”香橼和百灵相携着去了。 萧灵愉却很不高兴地道,“嫂嫂身边的丫鬟都是这样,你想从她那里打听一点什么,那是一个字都别想打听出来的。” 萧灵悦却道,“二姐姐,你想打听什么?你要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去问嫂嫂呢?” 萧灵愉瞪了她一眼,“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么多话呢?” 萧灵悦拍了拍手,从丫鬟手里接过了帕子,擦了手和嘴,她不打算吃了,回去之后,让母亲帮她出去买一点。 萧灵憬起身,“大姐姐,二姐姐,四妹妹,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萧灵愉讨了一肚子气,也跟着起身告辞离去了,萧灵愫说了让她明日看着打扬尘,她却问都没有问明日如何安排,萧灵愫也没有真的指望她,便也没有留。 萧灵悦最后离开,萧灵愫道,“看四妹妹喜欢吃这豌豆黄,我这里还有两盒,不如妹妹拿去了吃?” 萧灵悦笑着谢了,道,“大姐姐,我来燕京后,还从来没有出去过,大姐姐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看看?” 萧灵愫打小儿就没有和这四妹妹走得多近,想到她母亲钟侧妃是个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人,又想到自己的母亲过世后,一向都是嫂嫂照顾她,她也就起了恻隐之心。 “我让人去跟大嫂问一声,看后日去曾大太太家里是做什么,要是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可以多带一个人,我就带你去。” 萧灵悦真心地道谢,“多谢大姐姐,大姐姐,明日打扬尘,我也帮你吧,我不怕脏!” 萧灵愫不由得笑了,“明日打扬尘,也不是我打,凡事都有管事们盯着,不过,你要是感兴趣,明日卯时中,你到回事厅来。” “卯时中,这么早的吗?大姐姐和嫂嫂也是每日这么早就要在回事厅听事?”萧灵悦吐了吐舌头。 萧灵愫见小妹妹可爱的样子,也没有说她,道,“大嫂平时没这么早,大嫂管事的时候,手底下的人做事都是有章程的,寻常事都是大管事定夺,大管事只需要每日里将重要的事禀报给大嫂,我和二嫂都是这么早听事,担心手底下的人耍懒,做一些欺上瞒下的事。” “为什么?是因为二嫂和大姐姐手底下没有得力的人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还有一点,我们也没有大嫂那种见微知著的本事,一来,她手底下的人都是原先谢家的下人,她用起来很得力,二来,寻常都没有能瞒得过她的。” 萧灵悦不由得一脸向往,她忙道,“大姐姐,明日卯时中,我去回事厅陪大姐姐。” 萧灵愫将四妹妹送出了院子,她往回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喝茶才喝完的百灵,萧灵愫喊住了百灵,问道,“不知后日,大嫂去曾家有什么事?” 百灵见四周没人了,便笑道,“曾家大姑娘来了,顾家太太要带着顾家公子来看曾大姑娘,顾家太太是曾家的姑太太,郡主才说让姑娘陪着去一趟。” 萧灵愫便明白过来了,她的脸儿红透了,什么话都没有说,用帕子捂着脸进了屋,径直去了内室。 屋子里的小丫鬟要端茶进去,被香橼拦住了,姑娘害羞了,她们去打扰,只会让她恼羞成怒。 如此一来,大姑娘倒是不方便带四姑娘出门了。 第842章 欺人 次日,襄王府开始打扬尘,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原本腊月二十四扫尘,但担心来不及,萧灵愫便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提前了。 萧灵悦果然很早就来了,她跟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萧灵愫的后面,仔细地听她吩咐管事们做事,偶尔有不懂的,还会问上一句。 萧灵愫很耐心地给她解释,这让萧灵悦很佩服,由衷地赞道,“大姐姐,你懂的好多啊!” 萧灵愫道,“这些,我都是跟着大嫂学来的。四妹,原本我打算明日带你一起出门,只是,这次大嫂带我出去,是有重要的事,暂时不方便带你一起出去了。” 萧灵悦摆摆手,“大姐姐,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有重要的事,就以办事为主,不要管我了。不过,大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萧灵愫的脸一红,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昨日我问了百灵姐姐,她也没有说。” 萧灵悦自然不信,不过,她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笑嘻嘻地道,“大姐姐是不是去相看的啊!” “哎呀,我不理你了,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萧灵愫佯装生气了,身后传来萧灵悦银铃般的笑声。 萧灵愉一进来,就听到了萧灵悦的笑声,她愣了一下,原来她这个四妹妹竟然还会笑,她不是一直像个木头墩子一样吗? “四妹,你笑什么?”萧灵愉问道。 萧灵悦忙上前来行礼,“见过二姐,我方才是在笑香巧,她差点摔了一跤。” 香巧是萧灵悦的丫鬟,听到这里,忙配合着笑道,“奴婢要是跌了个狗啃地,姑娘身边也没有人服侍了。” 萧灵悦笑道,“也幸好你手快,扶住了,现在想来,也确实是险的狠。” 萧灵愉来得晚,她见四处都没有下人做事了,便问道,“怎么到了这会儿,还是没有人来,这里的管事呢?让她来见我!” 萧灵悦道,“二姐姐,你先在这里忙吧,我去找大姐姐了。” 免得一会儿二姐姐训斥管事的时候,她也在一旁,被人记恨在心里。 管事很快就来了,在萧灵愉跟前虽恭敬无比,可眼珠子四处转着,浑然没有把萧灵愉当回事,听到萧灵愉问扫尘的事,管事道,“回二小姐的话,扬尘都打过了,四处的也都看过了,您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既然昨日说了今日打扬尘,自然是一早起来就要做,省得主子们走动的时候,灰扬在了身上,这是历年的规矩呢。” 萧灵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突然觉得,这四周的下人们都在看她的笑话,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堪的事,一时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萧灵愉的丫鬟香兰见此,忙打发管事,“你走吧,姑娘也不过问问。” 管事淡淡地看了萧灵愉一眼,恭敬地退了下去,到了外边,他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离开了。 萧灵愉没有忍住,眼泪滚落下来,她抓着香兰的手不自觉地就用了力,道,“还不去打听一下,怎么四妹来这里了?” 香兰朝小丫鬟瞥了一眼,那小丫鬟忙一溜烟地就去了。 “姑娘,咱们回去吧!” “大姐姐简直是太欺人太甚了。她当真以为,我真的要跟着她管家不成?”萧灵愉一步一步朝外挪去,浑身都在颤抖。 “姑娘,这些话回去再说吧!” 等萧灵愉回到了屋子里,小丫鬟很快就来了,道,“听说四姑娘今日是跟着大姑娘来听管事们回事的,卯正就起来了,卯时中就到了回事厅,这会儿陪着大姑娘去了大姑娘的院子。” “呵呵,果然,人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呢,我往日还说,她恐怕跟她的娘一个样,谁知道,她也是个有心计的。”萧灵愉冷声道。 香兰将一盏茶递到了萧灵愉的手中,“姑娘,您也别气了,先喝口茶吧!” 萧灵愉喝了一口,问道,“郡主到底要大姐姐明日去曾家做什么,还没有打听出来吗?” 香兰低声道,“听说今日四姑娘也问了,还把大姑娘问恼了,想必还是为了那桩事。” 萧灵愉心头恨得冒烟,“那顾家大公子是个什么好的?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香兰笑道,“瞧姑娘是气糊涂了,王府本来就是宗室,要是皇亲国戚,表亲还好,若是同宗,如何说得亲事?” 萧灵愉一听亲事两个字就烦躁,但马侧妃一向不允许她苛待身边服侍的人,她便道,“你别在我跟前转了,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午膳我要一碗嫩嫩的鸡蛋,用牛乳蒸的。” 香兰忙去了,谁知厨房里却说,到了这个时辰,已经要上午膳了,菜都已经下锅了,实在是不好调整,每个院子的饭菜都是有定例,若是额外要添减,是要加银子。“ 香兰以为自己听错了,道,“又不是我们要吃,是姑娘要吃。” “不拘是谁要吃,要是提前说,我们就把哪一样定例的菜撤下来,换了这一样上去,若是超过了之前那样定例菜的银钱,也是要各院里自己加银钱,这是早就有的规矩了。” “这是哪一年的规矩,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规矩。” 正说着,萧灵愫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来了,她笑呵呵地道,“柳婶子,四姑娘在大姑娘的院子里,午膳要在一块儿吃,大姑娘说,今日的份例菜,只送一份过去就行了,这是五两银子,柳婶子看着怎么简便,帮姑娘做四个菜送过去,还有多的就赏给婶子们了。” 柳婶子忙接了银子,笑道,“怎么赏给我们,姑娘们不要吃的吗?依我说,把姑娘们剩下来的,给姐姐们拿去吃,姐姐们的再挪给我们好了。” “不了,香橼姐姐说她就想吃点清淡些的,今日的几样菜都是油重的口味,她吃不习惯。”小丫鬟说完就走了。 香兰则气了个倒仰,想必这规矩是郡主掌家的时候定下来的,却没有人跟她们说,平白的,她来这里丢人现眼。 第843章 鲥鱼 香兰扔了两钱银子给柳婶子,“一碗牛乳蛋羹,够了吧?” 柳婶子差点被银子砸到了鼻子,她伸手抓住了,道,“够了!” 等香兰走了,柳婶子气冲冲地道,“就两钱银子,买个屁的牛乳蛋羹,刚够买两个蛋,没钱还想喝牛乳蛋羹!” 旁边的人劝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香兰是二姑娘跟前的大丫鬟,有点脾气也是该当!” “这真是什么人领什么样的丫鬟,香橼还是大姑娘跟前的大丫鬟呢,来来往往的,你什么时候看到她朝我们发什么火了?这规矩是郡主定下来的,往年,没这规矩的时候,厨房里一年浪费多少鸡鸭鱼肉,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看不下去了,如今好了多少,每日里都没什么剩的,又不是我们定的规矩,朝我们发什么火?” “也是,咱们大姑娘还有封诰呢,也是跟着郡主才学得好。” 发了一通火,柳婶子心头的气才好了些。她好了,香兰却没有好,方才她也是气头上,那二钱银子可是她自己的钱,哪能不心疼,回去后,便在萧灵愉跟前添油加醋。 “说我们穷,要吃什么都不会自己拿钱去买,一碗牛乳蛋羹,应是要二两银子,奴婢哪里有二两银子,就给了两钱银子,二两银子都能买多少鸡蛋了,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奴婢。” 萧灵愉气得脸铁青,她腾地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香兰心头一喜,忙耀武扬威地跟在萧灵愉的后头,“姑娘,连厨房的人都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香兰话音未落,萧灵愫扭头就是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是不是你也这么以为,觉得如今我和我母亲也是如此落魄,连你们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奴婢不敢!”香兰噗通跪了下来,她的左脸上五根手指头印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眼泪糊了满脸。 萧灵愉理也没理她,眼看走远了,香兰又忙爬起来快速地追了过去,她不敢与萧灵愫靠得很近,离了四五步的样子。 萧灵愫正和萧灵悦次间用膳,两人的丫鬟也不在跟前伺候,一边吃,一边偶尔说两句,气氛极好。 突然外面传来守门婆子的声音,“二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等奴婢去禀报大姑娘一声,好出来迎接您!” “滚开,贱婢,还不给我掌嘴,要她多话!”萧灵愉道,“我进我大姐姐的屋子,要你多嘴!” 啪! 只听到一声脆响,显然是掌嘴的声音,萧灵愫和萧灵悦腾地站起身来,萧灵悦身后的椅子朝后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正在厢房里用膳的丫鬟们也听到了动静,纷纷出来站在廊檐下,看到萧灵愉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冲进了明间。 不等萧灵愫姐妹二人出去,萧灵愉已经进来了,她站在次间的门口,看看二人,看看桌上的菜,竟然还有一道鲥鱼,这大冬天里,她们吃的是鲥鱼,而自己呢,要一碗牛乳蛋羹,竟然还要自己掏银子。 她们不是一个府里的姑娘吗? 越想越气,萧灵愉上前就掀起了梨花木桌子,桌子太重了,她抬不动,也不管不顾,掀起桌布,屋子里顿时响起了碗箸跌落摔碎的声音。 萧灵愫忙拉了萧灵悦一把,两人朝后站了站,眼睁睁地看着一套黄地绿彩园林婴戏碗碟摔了个粉碎。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在嫂嫂的库房里看中了这套碗碟,嫂嫂说,看是她现在就用呢,还是将来她留着给她当嫁妆。 萧灵愫没想过要成亲,便要了来,这才用了几次,她心痛不已,抬头看向萧灵愉,眼中已满是怒气。 “萧灵愉,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竟不知道我疯在哪里?大姐姐,你管的好家,我要吃一碗牛乳蛋羹,厨房里竟然还要我掏银子,你们呢,你们刚才吃的是什么?” “这鲥鱼,别告诉我是你拿了银子去厨房买来的。” 萧灵愫深吸一口气,她想到了嫂嫂的告诫,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声解释道,“这鲥鱼是嫂嫂送过来的,总共四条,父王留了一条,命大哥屋里一条,我一条,还有阿惟一条。” 要不然,她今日也不会把四妹妹留在这里用饭。 听在萧灵愉的耳中,却是萧灵愫拿郡主在压制她,还有,郡主送了四条鲥鱼过来,为什么不能摆个家宴,大家一起吃,非要她喜欢的人一人一条。 呵呵,二哥和二嫂一条,父王和花侧妃一起吃,萧惟那个贱人都有一条,萧灵愫和萧灵悦一起吃,最后吃不到的就只有自己和萧灵憬了。 她怎么不知道,这家里,她和萧灵憬是如此多余! 这边动静大,惊动了正在用膳的赵氏,她听到婆子们说了之后,正要起身,却被萧恪按住了,“你别动了,我去看看!” “世子!”赵氏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萧恪以为她要说什么,赵氏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拿了一件貂裘帮他穿上,“多穿一点,外头冷!” 萧恪垂眸看着赵氏,灯火的光照在她温和的脸上,一如他新婚之夜看到她时候的模样,惊艳无比。 他还记得,当年她被人算计,她可怜兮兮地拉着自己的衣袖,求他为自己作证。 那时候,他们才见第一面,她竟然就如此信任她。 萧恪握住了她的手,“你先吃,那鲥鱼过了夜就不好吃了,你赶紧吃了,别等我了。” “嗯,世子爷路上小心些,走慢些,路上滑。” 萧恪领着人去了,赵氏回到了桌前,将没有喝完的汤喝了,她可以不吃,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不顾着些。 嫂嫂说,她现在只有一个月余的样子,等一个半月开始,就会孕吐,让她趁着这会儿还没有什么反应,多吃些。 “到底怎么回事?”赵氏问道。 她身边的丫鬟已经去把消息打听来了,这一招,她也是学了嫂嫂的手段,身边培养几个得力的人,也省得出了什么事,自己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第844章 兄长 春燕扶着她在南窗前的炕上坐下,接过了茶,一面服侍她漱口,一面将前前后后的事儿说了,“二姑娘这性子也是太急了些,竟然跑到大姑娘的屋里将一桌饭菜全部掀了,差点洒了两位姑娘一身。” “怎么又有两个姑娘?” “四姑娘今日去找大姑娘一块儿听管事们回事,说是学着些管家的事,正好郡主送了几条鲥鱼来,大姑娘屋里分了一条,就留了四姑娘一块儿用膳,还拿了银子去厨上,将四姑娘的几个份例菜换了,还没吃上嘴呢,就出了这事儿。” 赵氏漱口后,又接了要喝的温水,喝了一口,道,“派个人去那边看着,爷回来,饭菜都凉了,先撤了吧,让厨上准备些汤和点心,一会儿世子爷回来了,好填肚子。“ “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知道自己娘家如何了?她想到爹爹说要请了保山帮忙去给哥哥提亲,哥哥的性格说是像母亲,也不完全像,将来走仕途,应是走不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个生意买卖的,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是福气了。 她想着,慢慢地就睡着了,有了身孕之后,似乎特别嗜睡。 萧灵愉做梦都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萧恪,看到萧恪铁青着的脸,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喃喃喊了一声“二哥!” 萧恪冷冷地朝她看了一眼,又看向萧灵愫二姐妹,道,“你们出去,让丫鬟们服侍你们换身衣服,若是没有吃饱,让厨房给你们重新上饭菜。” “是,多谢二哥!”二人行了礼下去了。 “二哥,不是我的错,是她们,是二姐姐太欺人太甚了。她昨日说让我管今日的扫尘,结果,她也不说什么时候开始,我来了,管事们把活都做完了,她分明是想让我出丑。” 才走到廊檐下的萧灵愫听到了,脚步趔趄了一下。 萧恪冷笑一声,“所以呢,你就这样闹,闹得阖府不宁?” “二哥,大姐姐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子,你才这样偏心是不是?都是这府上的人,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何你和大姐姐就有鲥鱼吃,我和三妹妹四妹妹却没有?” 萧灵悦也听到了,很想进去解释一句,她其实不想吃。 她没开口,萧灵愫看到了她的踌躇,拉着她离开了,“我们去东花厅,让人再摆一桌,无论如何,饭还是要吃饱的。“ 东边的厢房被改成了花厅,平日里,萧灵愫在这里听管事回话,或是招待客人,这会儿,摆上了屏风,放上了火盆,虽不及正房地龙舒服,却也暖和。 “大姐姐,你刚才为何不让我去跟二哥说清楚?”萧灵悦有些不解,委屈得眼睛里都是泪花儿。 “明明就是我和大姐姐一块儿吃鲥鱼,是大姐姐说这里有鲥鱼,就特意把我留下来的。” 萧灵愫笑道,“你还小,不懂。以前大嫂常常跟我说,解释是一件最没有用的事,理解你的人你不需要解释,不理解你的人,你解释的话,他会说你是在狡辩。你想想,二哥是我们什么人?” 二哥是我们的哥哥啊,萧灵悦想到刚才二哥对她们和颜悦色的样子,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喊她们前去质问,她放下心来,心头也一阵暖意。 那鲥鱼,她还吃了两筷子,很好吃。 真是可惜了! “你要是想吃鲥鱼了,回头大嫂那里有了鲥鱼,我们再去吃好了。” “这冰天雪地的,从南方把鲥鱼运过来,真是劳民伤财了。”萧灵悦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萧灵愫笑道,“这怕什么,又不是常常吃,也不是为了吃这个,特意去做了这些事,听说是商贩运过来卖的,正好那边厨房上的人遇到了,就买了好几条回来,大嫂见实在难得就分了几条过来,主要还是为了孝敬父王,正好二嫂又有了身孕。” 萧灵愉被萧恪骂了一顿,送去跪祠堂,并命她抄一百卷《金刚经》,跪着抄,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放出来,字迹要端正,不得有涂改脏污。 马氏一听,气着了,为着这事,不顾脸面地去了东首院,一面哭,一面把这事儿说了,“世子爷教训妹妹,妾身原该高兴才是,可这也是太不公平了些,大姑娘管家,也不知道一碗水端平,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这家里,也没个长辈镇压……” “你的意思,我该把你扶正了做正妃,让你好在家里当个镇宅兽?”襄王眯着眼睛看了马氏一眼。 马氏讪讪一笑,“瞧王爷说这笑话,妾身哪里能当得了镇宅兽?” 花楹在次间做针线,马氏来了,不知道会说什么,她得回避点,别让马氏脸面上过不去,心头不快。 “妾身如今连服侍王爷的机会都没了。”马氏低下头,抹着眼泪。 襄王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招呼从廊檐下的丫鬟,“过来,阿霓在哪儿?把她送过来!” 那丫鬟福了福身,就去了。 马氏不知道阿霓是谁,心说,阿霓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等那小丫鬟双手捧着个鸟笼子过来,里头一只看着诡异的相思鸟,她气得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了。 敢情,她生的两个孩子,在王爷的眼里,比不上一只鸟儿。 “王爷,您不能不管妾身和两个孩子啊,我们在这府里,哪里还有一点尊荣?” 襄王最近脾气不是很好,他忍住了朝马氏踢一脚的冲动,斜睨马氏,“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穿,你一个妾室,你管本王的孩子做什么?你不说你养了两个不争气的,还在我跟前哭哭闹闹,庄氏生的孩子都比你的要好多了,你连庄氏都比不上,还有脸来本王跟前哭哭闹闹!” 襄王兀自气不平,偏偏,马氏也很不平,“妾身自然是比不上姐姐的,妾身的孩子又不是嫡出,怎么好与姐姐生的相提并论。” 襄王呵呵一笑,“锡晋斋西边,是不是还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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