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转身走向门口,给何云舒留下一室的彷徨和迷茫。 “楚队长!” 楚行云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正欲开门,忽听何云舒声调哽咽的出声叫他。 何云舒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纤瘦的身体像被冷风吹拂的柳条般不断打颤,眼前落了一场磅礴大雨。 “我给你讲个故事可以吗?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小女孩儿,她的命不好,出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有一对不负责的父母。她的母亲是妓女,父亲是禽兽。 你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吗?在她还没进入青春期开始,她就被父亲侵犯,而她的母亲视若无睹,还嘲笑她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父母离婚后,她就像生活在地狱,直到她考上大学,离开家,离开父亲,来到银江求学。 但是她却没有钱支付学费,她只能向有钱人寻求帮助,和他做了交易。我觉得她并不坏,她只跟了一个人。直到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想要结婚的对象,她和那个人提出结束交易,但是那个人却威胁她要毁灭她亲手创造的,来之不易的幸福。 噩梦不止他一个,她的父亲像鬼魂一样阴魂不散,总是在她妄想生活朝着好的一面发展时,跳出来打破她安稳平静的生活。她的父亲和她的情人,就像沾在她身上的两滴污泥一样,企图毁灭她清白的人格,每当她对生活怀有希望,想要好好的活下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在她的噩梦里出现。 她的过去不光彩,但是她的人格很清白,她想洗去衣服上的污点,清清白白的生活,有错吗?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受害者想要保护自己就这么难呢?她是一个出身不好的普通女人,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一个不被权势和法律保护的弱者如果想保护自己,除了采用自私,极端的方式,她还有什么方法?她只想清清白白的活着啊!真正该死的是那些践踏她的自尊,侮辱她的人格,往她身上拼命泼脏水的人!” 听她说完这番话,楚行云沉默良久,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把她说的每个字都认真的思考一遍,结果发现,她并不是在为自己辩解,也不是在向他求饶,她只是在自救。 这些话,是一个不幸的女人的自我救赎。 最后,他听到何云舒说:“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是我最大的不幸。如果伤害了别人,我很抱歉,但是那些伤害我的人,我只想让他们付出代价。楚警官,我错了吗?” 当法律不能保护我的时候,我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我错了吗? 何云舒在问他。 楚行云被她问倒了,无论站在个人的角度,还是站在执法者的角度,他都无法给出评判,他只能说:“或许你说的对,他们的确该死,但是你没有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我不是为了他们不肯放过你,我是为了无辜死去的周世阳。” 他不会放过何云舒,虽然何云舒没有直接参与杀人,真正杀人的只有陆夏。但是从她接受陆夏对她的迷恋和窥探时起,她已经和陆夏融为了一体,她是陆夏的头脑,而陆夏是她的身体。 凶手是他们两个人。 他打开房门,看到面向良善,身材高壮的男人蹲在地上满头大汗的往纸箱上缠胶带。 “走啊,警察先生。” 男人对他笑道。 楚行云累了似的站在门口歇了一口气,凝重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什么都没说,步履匆忙的从他身边走过。 走出单元楼,晨光已经大作,暴雨后的初阳驱散空气中潮湿的雨雾,秋天的凉意减轻了许多,地面蒸腾着温暖湿润的水蒸气。 兜里的手机从他走出小区门口就开始响,他穿过马路,边往停车的方向走,边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 赵峰还未说话,先重重的叹口气:“头儿,覃骁死了。” 楚行云脚步一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去想何云舒。 “谁干的?” 他站在人行道上,像是隔绝了全世界,声音冷漠平静的不像他。 赵峰道:“陆夏。”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通话记录’,请回61章,捕蝶网. 关于楚行云的手机,他的破手机没有丢,捡回来了,贺丞给他买的新的牺牲了,他又用回以前的旧的。 第128章 一级谋杀 覃骁死的很突然,也很荒唐。 就在法警到来之前,杨开泰还在设想,覃骁会以何种方式,以何种罪名,在何时,被法律处以死刑,为了他曾经的恶行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想过覃家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捞人,也做好了打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的准备,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套取覃骁的口供没能发挥用场,覃骁并未如他所愿被法律判处死刑。 他的确死了,却不是死于刑法的宣判,而是死于陆夏的忽然袭击—— 法院的警车驶到市局大门口时,他就站在三楼的办公室窗前看着。他看到两辆印着法院字样的警车停在市局大门口,然后四名法警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两辆车,一辆来接陆夏,一辆来接覃骁。 他走出办公室,恰好看到赵峰把覃骁从拘留室中带出来,所以他得以和覃骁在走廊里短暂的会面。 覃骁的面容和身形都消瘦了不少,样子比他审讯他的那天晚上更加狼狈,但是现在的覃骁眼中已经没有了忧患和忐忑。 在走廊里看到杨开泰,覃骁似乎是想向他传递自己悲愤,恼恨的情绪,但是他僵硬麻木的面部表情却不受他的心情控制,他漆黑冰冷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杨开泰,鼻翼微张,面部肌肉隐隐抽动。 杨开泰以为他想说些什么,或是想做点什么,冲过来揍自己一拳也有可能。 但是覃骁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望着杨开泰笑了笑,随后主动背过身,让法警给他戴上手铐。 杨开泰愣了愣,覃骁的笑容让他莫名的……感到很熟悉,这种感觉不仅熟悉,而且久远。 应该是两年前,和覃骁第一次在宴会上见面的时候吧,当时他不似同龄男女般疯狂,玩游戏束手束脚放不开,输了后被勒令选一位在场的人深情告白。就在他羞红了脸,几乎想落荒而逃的时候,身为宴会主人的覃骁端着一杯酒拨开男男女女坐在他身边,附在他耳边对他说:“不如你选我吧,怎么样?” 他从手掌里抬起头去看他,只觉得他瞳孔闪闪发亮,笑容明朗又英俊,身上自信又迷人的气场让人很难移开眼。 在他犹豫的时候,覃骁又说:“选我吧,你不吃亏。” 他傻呵呵的问:“为什么不吃亏?” 覃骁就笑,笑着笑着,忽然又低头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因为,我也要向你告白。” 请允许我,向一见钟情的你,深情告白。 那是那天晚上覃骁对他说的话,他必须承认自己被他打动了,但是打动他的不是这句告白,而是覃骁向他告白时的笑容。 那是很灿烂,很诚挚,很深情的笑容,一如此刻。 把回到从前的记忆拉回眼前,他忽然察觉到眼角一阵酸涩,再度去看覃骁时,才发现他已经被法警带下楼了。 直到很久之后,他都在后悔,如果当时没有跑神,如果他亲自压着覃骁出警局,如果他没有对陆夏放松警惕,覃骁就不会死在他面前…… 覃骁和陆夏一前一后的被法警押送走在大堂里,陆夏忽然停下步子蹲下系鞋带,谁都没有看到他从运动鞋鞋帮的夹层中取出一枚刀片…… 不,杨开泰看到了,他看到陆夏指缝间寒光一现,但是陆夏的动作太快了,当他有所警觉时陆夏已经甩开身后法警朝着覃骁冲了过去。 覃骁被他撞倒在地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手中的刀片割断了喉咙—— 陆夏骑在他身上,把整根刀片都插进他的喉管,沾满鲜血的双手又紧紧掐住了覃骁的脖子,四名法警去拉他,竟一时无法将他撼动。 杨开泰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混乱,且荒唐,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的枪。 当子弹从枪口射出,沿着既定的轨道撕破空气正中陆夏的太阳穴时,他浑身猛打了个寒颤,像是被枪声所惊醒,从一场噩梦中逃离了出来。 他丢下手里的枪,朝覃骁冲了过去,跪在他身边,看到他脖子连着胸膛都被血染红,鲜红的血液趟了一地,像是在堆一座坟,把他埋葬。 他眼前一阵模糊,眼泪掉的猝不及防,他伸出手愚蠢的想堵住覃骁脖子上的伤口,慌张失措的像是当年头一次出警,头一次见到鲜血的实习生。 “苏婉呢?苏婉在哪儿?苏婉!” 他喊着苏婉的名字,心里即绝望,又无助,在那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想了,他不想为周世阳报仇,不想让覃骁判处死刑,他只想闭上眼睛大哭一场。 覃骁躺在地上,一口口鲜血随着他胸腔里残存的空气顺着唇角涌出,他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似的杨开泰,漆黑明亮的眼睛里一片柔软,平静。他吃力的蠕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杨开泰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用尽全身力气去听取从他口中破碎的只言片语,才听到他说的是:“别恨我。” 在得到消息后,傅亦在第一时间赶回警局,他穿着一套素白色的休闲运动衣,虽然右腿伤口还没拆线,但是出院出的急,连拐都忘了拄。从出租车上下来后,略蹒跚着脚步缓慢的走向办公大楼。 此时已经正午了,明净的阳光洒在盛满水汽的空气中,这一天的白昼异常清朗明亮。 杨开泰坐在大楼台阶上,深深的垂着头,一动不动,安静的好像在时光中静止了。 傅亦慢慢走过去,渐渐闯入他无声的哀痛与默念的领地之内。 他在杨开泰身边坐下,并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陪着他一起沉默。 过了许久,他听到杨开泰说:“傅队。” 傅亦转过头,温柔的注视着他深深低垂的侧脸:“嗯?” 杨开泰闭着眼,咬着牙,眼泪还是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 “为什么这么说?” “杀周世阳的人不是他,我错怪他了。” 傅亦抬起手想触碰他,但是却在落下的途中停住了,微微拧着眉心,心中思虑再三,左手终于落在他的肩膀。 “你的确错怪他了,但是你没有错,你理应怀疑他。站在你所处的立场上,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傅亦搂着他的肩膀把他圈紧了些,低垂着眼眸,唇角溢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柔声道:“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你现在悲伤难过,都是应该的,无论覃骁有没有罪,他的死亡都值得你哀伤,因为你很在乎他,当你在乎的生命逝去了,你有权去悼念。但是你对他的怀念只能限于缅怀和追忆,你没有立场也没有责任为他的死亡负责,你更没有权力操控任何人的生死,你只是一个旁观者,碰巧参与到他的生命中而已。有一天,他的生命从你的生命中抽离,你无法阻止,你能做的,只是给自己一段时间去感怀,去留恋,然后坚强勇敢的从悲伤中走出来,继续你的生活。” 最后,傅亦对他说:“当一个人的离开,造成你生命中的一角缺失时,一定会出现另一个人为你弥补这缺失的一角,他会更爱你,更珍惜你,会陪伴你很久很久。” 傅亦搭在他肩上的手分量很轻,但是杨开泰却觉得他的手很有力量,很有安全感,就像躲在一面厚重的围墙后面,遮住了那些风风雨雨,和生死离别。 “……真的会有那个人吗?” 他问。 傅亦说:“真的,我向你保证。” 他的这番话,杨开泰听懂了,但是他却不敢追问。而傅亦的温柔却给他了索求更多温暖的勇气。 “傅队,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他深埋着头,涨红了脸和脖子,抱着自己的膝盖,低若蚊蝇道。 傅亦再次把手臂收紧,直到把他半个身子都拢在怀里,低沉温润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在他耳边响起:“我不是一直在抱着你吗?” 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闻到他身上极淡的医院消毒水味,杨开泰死死咬住下唇,才克制住紧紧把他抱住的欲望。 “傅队。” “嗯?” “其实你都知道,对吗?” 他低着头,喃喃问道。 “你吗?” 傅亦垂眸看着他像被开水烫的通红的耳朵,反问。 杨开泰点头。 很奇怪,这个问题明明不能回答,明明很难招架,但是他却在短暂的犹豫后承认了。 “是,我知道。” 傅亦道。 “那你会——” “别问了。” 傅亦忽然轻声打断他,然后默了默,歇了一口气,逐渐失去焦点的目光凌乱的抛洒在空气里,微微一笑:“别问了,我现在只能回答到这里。至于其他问题——我还需要时间处理。” 第四卷:莫比乌斯环 第129章 莫比乌斯环 三辅路一家手机维修店门口,一个年轻男人顶着一张宿醉的脸,提着一袋子早餐,站在店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里外两层门,开始一天的营业。 在他开门的同时,停在街口的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三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为首的男人边朝维修店走,边警觉的扫视四周,几步跨到店门前,按住站在门口磨蹭的男人的脑袋,一把推进了店内。 “我操!谁!” 险些扑到在地上的手机店老板回头就骂,只见刚才推了他一下的那男人摘下脸上的墨镜,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浓郁的普通话说:“你是刘峰伟?” 在得到肯定答案后,陈智扬上前一步,龇出一口白牙,笑的阴森森的:“前两天孙海寄存在你这儿的手机,拿出来吧。” 刘峰伟没有丝毫隐藏和狡辩,立刻从一间小小的洗手间里拿出一个被塑料袋包裹的黑色手机。陈智扬拿到证物,即刻收队,行动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站在人烟逐渐稠密的街边,他把手机打开,粗略的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发现其中信息的机密程度和楚行云所猜想的有过之无不及。今天如果不是被他抢先一步拿到手机,手机里的这些资料但凡到了更高层手中,再见天日都难。 把证物交给队员,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楚行云拨了个电话。 楚行云很快接了:“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给你报个喜。” 楚行云似乎漠不上心:“嗯,挂了。” 陈智扬出声阻止他,然后支走两名队员,在街面上扫视一圈,拐到街口静寂无人的垃圾桶后面,往墙上随意的一靠,压低嗓门道:“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说。” “你在怎么知道覃厅长昨晚想坐船逃走?我的人日夜监控他,都快把他们家祖坟抛了,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了一艘船停在六十八号码头。” 昨晚将近子夜,他正在审讯孙海的时候,楚行云忽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言简意赅道:“六十八号码头,覃厅长准备举家非法越境,你管不管?” 他当然得管,当时就派出东城分局全部警力,在轮船启动的前一分钟将其拦停,然后顺理成章的抓捕覃厅长一干人。 这个消息来得邪门,楚行云不止一次的表明他不参与调查,但是两个重要的线索全是由他提供。他就像是隐于幕后的操盘手,知道的太多了。 陈智扬听到他懒洋洋的笑了一声,说:“不感谢我,你还怀疑我?” 陈智扬啧了一声,骂道:“滚犊子,我要是怀疑你,你能好好活到今天?好好说,你的帮手是谁?” 楚行云再次沉默,声音蓦然低沉了许多:“你怀疑我有内应?” “多新鲜,没有内应,你能知道覃厅长买了一艘船?” 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的时候,楚行云就料想到了埋在浅滩里的郑西河或将被他捞出水面。不过既然已经被他点破,话都摊在明面上说,楚行云没有继续迂回,索性开门见山道:“你想干什么?” 陈智扬再次的扫视一圈四周,笑道:“帮人帮到底,你的内应得借我用用。” 楚行云明知故问:“怎么用?” “我刚才看了一遍覃骁手机里的联系名单,里面有一个八月在蜀中落网的藏区毒贩。我估摸着,咱们能利用他的身份。你放心,那小子是匹独狼,和上下线接头从没暴露过身份,穿他的衣裳,更容易打进去。” 陈智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需要一个卧底披上狼皮深入贩毒黑网做卧底。 楚行云很清楚他即保不住郑西河,也藏不住郑西河。郑西河若想在黑道上回头,就必须将功折罪,而眼前的卧底之路,或许已经是他最好的去路。 “时间?”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将郑西河当做了‘自己人’,于是为了即将临危受命只身赴险的自己人和陈智扬展开谈判。 陈智扬笑了一下:“你这话说的太外在了,咱们这行哪有时间限制。” 楚行云恍若未闻道:“四年吧,四年后你把他给我换出来。” 陈智扬沉吟片刻,只能答应:“行,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 “只有一个。” 楚行云提了一口气,一改懒散的态度,严肃道:“对他抛去前嫌,全心信赖,并且和你单线联系。” 陈智扬一顿,笑容中揣上许多深意:“照你这么说——我应该猜到是谁了。” 楚行云笑了笑:“老熟人,好办事,我给你一个号码你自己和他联系,从现在开始我退出你们之间。” 说完,楚行云挂断电话,刚把一条短信发出去,就听坐在副驾驶的赵峰说:“楚队,王志出现了。” 楚行云抬头一看,见一辆救护车驶入对面医院停车场。 “把他带过来。” 赵峰下了车,穿过马路走进医院,在小广场里拦住王志,搂着他的肩膀往对面指了指。 楚行云坐在车里扬起胳膊冲他们招了招手。 半带强迫性的,赵峰搂着王志的肩膀,把他塞进车里。 “什么事儿啊楚队长?我还得工作呢。” 王志坐在后座,探身向前,脸上竭力想做出自然的表情,但他略显僵硬的笑容和他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紧张。 楚行云咬着一根烟向后转过身,眯着眼睛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我竟然把你忘了。” 王志好歹在他手下工作过,很清楚他的行事作风,也很惧他泛着怒意和冷芒的眼神,见他露出一张审犯人的脸,自己脸上的笑容随即就垮了,心虚相暴露的很明显。 楚行云厌烦的拧着眉,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给赵峰递了一个眼色,回过身坐好,取下香烟伸到车窗外掸了掸烟灰,再不说话。 赵峰拿出一张照片举到他面前:“见过这个人吗?” 这张照片是陆夏杀死周世阳后,提着手提包下楼的照片。 王志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咽了口唾沫貌似在准备说辞。 “别琢磨了。” 赵峰道:“这个人在望京路出车祸,是你开着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你敢说没见过?” 王志见他们调查的清楚,索性承认:“见,见过。” “那你也应该见过他的包了?” 王志低着头,想哭的心都有,还未出声先叹气:“见过。” 他爱贪小便宜,把车上的病人送到医院,意外发现车厢角落里躺着一个名牌包,市价几万块,他仅用了几秒钟犹豫,就把包藏在自己的车里带回了家。 他本想尽快把包出手,但是包里一把沾着血的榔头让他傻了眼,打乱他了他的计划。他也做过警察,很清楚一把沾着血的利器可以招引来的麻烦和灾祸,第二天他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时,楚行云已经带人查过医院的监控,盘问过当晚医护过陆夏的所有当事人,这个时候他跳出来,无疑是自找麻烦,或许连工作都保不住。 于是他想尽快把烫手山芋变现扔出去,但是又忌惮于楚行云的侦查手段,怕他终有一天找到自己索要证物。所以两次三番的从旧物交易市场败兴而归,当他第三次带着不敢出手的手提包返回时,碰见了楚行云。 他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楚行云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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