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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给姬长赢唱曲儿,姬长赢听完,一把抱起我,说我唱得很好,还说如果我能学着跳秦舞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指正拨弄着我的发丝,顺着发丝,在我肩上画了一个圆。 热气顺着我的后脊梁蹭到了脸上,我连忙答应他,好啊好啊。 我扑进他的怀里,羞涩得不敢说话。 于是我又到林舞姬那里学习秦舞。 林舞姬是梁乐姬的好友,也三十有余了,她长得倒是十分美艳动人,我十分好奇她为什么没有为妃。 不过姬长赢的父亲,那个先秦王,早入土两年了,没人告诉我答案。 林舞姬是江南女子,且身量轻盈。她并没有一开始就教我跳舞,而是教我怎么把姿势放软些。 那些动作太痛苦了,我几乎要放弃。 等到后期,我同她一样能手摸到举过头顶的脚尖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 我们学的第一首曲子,是我的师傅,梁乐姬专门为我作的,词是民间词,秦歌,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等我学完整个舞,我的两位师傅排排坐着,一同叹气。 梁乐姬说,我是她见过的最特别的小孩儿,我的眼睛是碧绿的,一看就是从草原来的孩子。 我反驳她,才不是呢,北原有很长时间都在下雪,只有一段时间是草原。 她连忙,哎哟哎哟,这孩子会顶嘴,不要了。 林舞姬说,你不要的小孩,那我也不要了。 我撒娇说,不能不要,玛格喜欢你们…… 出乐宫时,天色暗了,只有宫门口的灯火幽微。 走了一会儿,我突然停下来,回过头去,二人还在宫门下远远的望着我。 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被顾胡安背叛的那天我没有哭,离开北原的那天我也没有哭,在枫满院被冷落的三个月里我都没哭。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原来已经很久无人爱我了。 于是我便泪如雨下。 4. 十月初一。 这是我在秦国过的第一个新年。 姬长赢揽着我在位置最高的宫墙上看宫人游龙灯表演,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炸开,发出闪烁的光芒,我惊呼一声,被他搂入怀中。 我听到他的声音那样飘忽,像在承诺我,以后的每年都会这样抱着我过,紧紧的抱着我,不会让我害怕。 可是,我不会永远的害怕。 我闭上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在国宴上为他表演了野有蔓草。 远方传来悠悠的击筑声,与我的舞渐渐融合。 我在那些大臣和使臣里的眼睛里看见了惊艳,我想我这一舞,必有秦舞的七八分韵味了。 一曲舞毕,我回到位置。姬长赢向我举起了酒杯,我回应着他,目光略过使臣的席位,却见北原的席位上,是空着的。 后来,姬长赢告诉我,在我换舞服的时候,北原使臣酒力不胜,出去醒酒了。 我想到了那些击筑声,北原的臣子中不曾有过中原人,除了顾胡安。 热闹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很快,使臣陆陆续续的离开秦国了。 有人托人送了一包晒干的玛格花给我。我气愤的丢在桌子上,可是过了很久,又忍不住让蓝薇拿去放进我的梳妆盒里存起来。 姬长赢又是那般抱着我,写诗,念诗,带我去花园。 而我也会陪他作画,为他唱秦曲儿,跳秦舞。 姬长赢很会画画,只是他的画里从不画我的眼睛,他说画不出碧色,便不画了。 从那以后,他就遣人去寻碧色的墨石,只是寻了很久,都未寻到我眼睛那样的绿。 当我渐渐的忘记北原的曲儿,北原的舞,时,我的心,也从顾胡安那,游移到了姬长赢身上。 我开始相信他会给我想要的安定生活,给我想要的关怀,和爱。 是的,爱。 那些在我曾经从未得到的真正的爱。 你会爱我吗,一个纯粹的,好坏皆有的姬明月。 他常常说,我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月牙儿。 为此他在我的宛乐宫里布置了数颗夜明珠,夜晚来临,果真如月光倾泻。 可爱是会让人胆怯的。 当我又一次路过花园,发觉去年三月,那棵开得很好的桃花树已经被人挖了,换了一棵别的树时,我的心不知为何,突然慌了。 我问蓝薇,我这样像宠妃吗? 我在心底浮现出了一个答案,确实不像。我更像他的女儿,他的玩物,他的知己。 他享受教导我成为秦国人的乐趣,享受我陪伴他的快乐,享受我带给他的附庸感。 而这些,都不对。 在他的眼中,我从来都只是明月夫人,而不是木儿玛格。 蓝薇笑着安慰我,不会再有比我更得宠的妃子了。 5. 然而事实告诉我,会的。 选秀的日子一下就到了。这些女子与我具不相同,她们都是正儿八经的秦国贵族世家或大官的小姐。真真正正的风度翩翩,仪态万千,而且琴棋书画,歌舞弹唱,样样精通。 不说姬长赢,我自己都看花了眼。 选秀结束,六人入宫。 一个封了美人,两个封了良人,其余皆为八子。 那个美人是秦国望族,赵家的长女。赵美人不必王亲自指导,便已才貌双全,她比我更懂秦曲儿,更懂秦舞,她不仅能听懂王的诗,还能对出下句。 如果说,王在我身上找到了培养的乐趣,那么,在赵美人身上,他找到了志同道合的追逐感。 赵美人的名字也比我有内涵,叫令仪。 其实我并没有多怨恨赵令仪,我只是有些怨姬长赢的朝令夕改。 可是当他躺在我身边说着,他好累。的时候我又没办法怨起来了。 我知道,秦国很大,比五个北原加起来都大。而秦国的贵族世家名门望族随便一个起了异心都能给秦国造成很大的伤害。我想起当我第一次跪在他身边的那一刻,他眉宇间的狠厉,想来是在这里面折腾了许久了。 所以,天一亮,我又要看着他去爱别人,去抱别人,给别人念诗。 第二年春,我和赵令仪成为了朋友。 花园的杏花开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杏花。在曾经种着桃树的地方,杏花满枝头。 和桃花也没什么差别嘛,只是曾经顾胡安一遍又一遍的向我形容,杏花那样好看,所以格外期待罢了。 这就是顾胡安最喜欢的花吗,一瞬间,我的记忆回到当初我出嫁的那驾马车上,顾胡安身旁的那个女子,身上的衣服便绣着杏花。 翠翠打断我的思绪,问我,要不要折一些去宫里插上。 我摆摆手,说不用了。 叫人铲了去吧。 这是第一次在秦国的后宫中,我使用作为宠妃的权利。 赵令仪笑着说,她也不喜欢杏花,看着就薄幸。 又是一年选秀。 姬长赢对赵令仪的爱很快就得到了过渡,在新来的赵八子身上。 那个赵八子和赵令仪同出一族,是赵令仪的的庶堂妹,名清秋。 她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她是王的青梅竹马,在王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时,她便跟在王的身后喊他,长赢哥哥了。 她不需要像我,或者赵令仪那样,花很多时间,唱歌,或者跳舞,姬长赢就已经很爱她了。 赵令仪说,在宫中,谈情说爱是大忌。 “那你做点心给我吃,等我吃饱了就不爱他了。”我这样跟她说。 赵令仪一下子笑出声来,“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整个秦国最完美的女人?我三岁识字,六岁能舞,十二岁扮成我哥的模样去参加曲水宴,包揽琴书画第一的女人?别说点心,我给你整个国宴出来!” “那棋是谁啊……” “是公子桓,一个算数天才,不过已经得病死了。” 赵令仪真的很厉害,我现在觉得,姬长赢配不上她了。 闲来无事的时候,赵令仪给我讲外面的世界。 她说,在外边有南边来的商队,他们的坐骑高大威猛,会昂昂叫,鼻子长长,能自己卷果子吃。 又说,每当有美男出街,姑娘们都会用荷包砸他,那些美男子轻易不出门了。 于是我也和她说,在北原,男人只会娶一个老婆。在娶这个女人之前,男人会猎一只猛兽,向女人的父兄表明自己有能力照顾好女人。 又说,可是北原太小了,只有玛格花。 我和赵令仪互相靠着彼此,说着许许多多的话,随着赵清秋的得宠,后宫越来越多的无所事事的女人加入我们的讲故事阵营。 有和林舞姬一样的来自江南世家的陈良人、许良人,有本就是长安贵族的黄八子,沈八子。 她们并不叫我明月夫人。 她们叫我玛格。 每年的四月,是宫妃见家人的日子。׾ 不过我是和亲公主,自然无人可见。只有一堆赏赐车马劳顿的运到北原,告诉那里的子民,我还活着,两国依然和平。 我的姐姐们也是如此。 更有甚者,我的前辈,北原的公主,历来如此。 早在我之前,我的姨母,木儿心就是嫁给姬长赢的父亲。 想到这,我不由的唤来翠翠和蓝薇,吩咐她们带我去姨妈住过的地方瞧瞧。 那处宫殿如今已经荒废了的,因为姨母嫁过来之后,甚是得先王宠爱,只是好景不长,没几年就病死了,先王便不再让人入住那处宫殿。 姬长赢登基后更加无人打理,便就一直这么荒置了。 走进宫中,确实到处都是北原的影子。帘上绣着北原的花纹,柱上雕着玛格花,连桌上的小摆件都是北原特有的白尾狐狸。 我坐着坐着,不知为何突然想大笑起来。 结果窜上来一股呕吐感。 我怀孕了。 在我来的第一年,日日承宠的时候,我没怀,在我来的第二年,我爱姬长赢的时候,我没怀,结果在我想随随便便当他不存在的时候,我却怀上了。 6. 姬长赢激动来看我。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尽管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两位良娣也怀过,但都没有出生。 而在他二十八岁的这一年,他终于要当父亲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他一眼了,而现在他映在我瞳孔里,已不像当年我十七岁时见他那样云山雾罩。 他封我为王后。 我是秦国第一个外邦王后,朝中不少人弹劾我的,只有赵丞相举双手赞同。 而赵令仪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试图减少我的不舒服。xļ 赵令仪当夫人了,陈美人许良人她们也都更晋一级了。来向我祝贺时,还提了一嘴,说赵清秋短短一年从八子爬到夫人了。 真是快。 我没有育儿经验,但是我的两位师傅有。她们托人给我带话,让我送个丫鬟去她们那学。蓝薇说让翠翠去,她还要照顾我。 翠翠屁颠颠的去了,回来时还带了好一大包裹。 里面是一套舞裙,说留给我生完孩子后穿,她们两人绣了很久。 我追问她们呢。 翠翠说,已经出宫了,这会儿车已经出长安了。𝓍ł 我无言。 姬长赢好像回心转意了,有时会同我一起吃晚膳,有时我叫他出门,他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说,寡人的好明月,下雨了,留寡人一会儿吧。 他摸索着上床,搂着我睡。 可是只有他睡着了,他在梦里喊的人不是我,是他一声清秋。 如果那么爱赵清秋,又何必封我为王后呢,我不懂他。 后来,我猜想,因为冷清秋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她能入宫已是不易,更何况是当王后。 而其余的妃子中,只有我,没有母家照拂,却又有着和亲公主这样的看上去体面的身份。 有一回,我去书房寻他,他并不在。只有案上晒着他为赵清秋新作的画。 从前为我作画时,他说的如我眼睛一般好看的碧色,我等了很久都未曾等到。 而今不过是她身旁一抹草木。 7. 时间总过得很快。 自从我怀孕后,赵令仪不做点心改学制衣了,她说,挑战新事物她最喜欢了。 然而从江南来的陈美人和许美人就不服气了,她们的苏绣一绝,可要与赵令仪一较长短了。 在我怀到第六月的时候,赵清秋也有孕了,被封为凤贤妃,赏赐无数。 又一年国宴,我真正见到了赵清秋。从前选秀不觉得,今日一看,她确实很美,温婉可人,只是坐在那便觉得如沐月光,只有眉眼间像她的堂姐赵令仪。 使臣席上,我的哥哥,坐在那里。 “木儿逸特,见过秦王,王后。”哥哥向我们鞠了个躬,“承蒙上天厚爱,我的小公主,木儿娜依出生时天降异象,吾与北原人民同喜,也将此喜分享与王后。” 哥哥向我说道。 我微笑着向姬长赢翻译哥哥的话,哥哥向我们问安,说他的小公主出生了是件大喜事,要把这件事分享给我们。 姬长赢看向一旁的译者,译者点头。姬长赢才了然似的,向哥哥举起酒杯。 哥哥也回应似的举起酒杯。 我知道,哥哥的意思是,那个真正那改变北原的公主已经出生,要我随时准备接应。 凤贤妃笑如弯月,盈盈的提醒我,酒凉了,喝了对身子不好。 我说,谢谢。 连忙在把酒卧在手里,感到依旧有些温热了才一口饮酒。 隔了一年,姬长赢又带我看了一回了游龙灯。只是这次,我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第二年给了别人,这对他来说,并不是爱的证明了。 只是在他又一次将我抱入怀中时,我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别怕,明月,寡人会一直陪着你。” 回应他的,是我的昏迷,和腿下殷红的血。 我的孩子没有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蓝薇和翠翠都趴在我的床边小声的呜咽着,周围很黑,一个人都没有。 翠翠握住我的手,问我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蓝薇替我摆好枕头。 肚子上那种负重感没有了。 我一醒来便查觉了,只是我明明那么小心——我突然想到国宴上,赵清秋那个盈盈的笑, 那杯酒。 我哭喊着直到哭不出声来。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我问翠翠,令仪呢? 翠翠说,赵夫人跑去骂了凤贤妃一顿,凤贤妃的胎有些受了惊,王上和几个太医都在那边……赵夫人如今已被贬为美人,禁闭三个月了。 我睁着眼睛看帐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天,他站在书桌前懒洋洋的问我,姬明月,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 那时我便应该回到,我不姓姬,不叫明月。我是木儿玛格,是北原来的公主木儿玛格。我过得不好,所以,放我离开吧。 或者在更远之前,我就不该看那株桃树有什么不同,它能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一枝被人折过的桃树。 我的心好像透了一个口子,呼呼的灌着大风,痛极了。 我躺在床上坐完了月子。 很久以后,姬长赢才来看望我一眼。 他不问我,疼不疼,也不问我,有没有好点。 他说,以后别喝酒了。 你看,他什么都知道。 我告诉蓝薇,给我找些针线活做做吧。 于是我开始绣,开始缝,我给姬长赢绣了一个荷包,上面绣了两只毛茸茸的兔子,真是可爱。 在他又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把荷包挂在他腰上。 他刚想动手拿下来,被我握住手,我靠在他的肩上,用和缓的语气问他,听闻中原女子心慕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给他绣荷包,长赢哥哥,你可以分给我一点点爱,只一点点可以吗? 我不会和凤贤妃争的,看在他的份上可以吗?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腹上。 姬长赢沉默了很久,小心翼翼的揽过我的肩。 赵令仪被放出来后听说我还给他绣荷包,恨不得把我脑袋拧下来。 我以中宫主位的身份恢复了赵令仪的位份,这是我第二次使用我的权利。 赵令仪再也不用制衣了,又恢复了做点心的兴趣爱好。 在赵清秋与姬长赢感情有些疲乏的时候,姬长赢也会来我宫里坐。 我穿着师傅们留下的那套蓝色舞裙为他起舞,在无人为我奏乐时,我独自唱起野有蔓草。 我终于看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痴迷。 舞毕,我落入他怀中。 我问他,想看看北原的舞吗? 姬长赢勾着我的下巴,只是轻轻的吻我,雨声盛大,盖过了他的声音。 但是我听得真切了。 他说,好明月,你会再有一个孩子的…… 8. 赵令仪告诉我,她的叔叔镇国大将军赵央不日将班师回朝。 陈美人和江美人也说,最近江南有人在偷偷收粮米,怕是要不太平了。 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和蓝薇正合计着宫妃的赏赐。因为马上就要到姬长赢的寿辰了,按惯例要大赏一次。 少府的人不敢私自定夺,却来问我这目不识丁的王后。 明明我不像他的王后。 凤贤妃的孩子出生了,是个足月出生的胖大小子,姬长赢给他取名为姬怀瑾。 姬怀瑾一岁多的时候,我怀孕了。 不只是我,还有江美人和两个八子。 姬长赢迫于贵族望族的压力,不得不雨露均沾。 有时候看着他躺在摇椅里闭目养神,我甚至会想,他不过是想当个普通的丈夫,普通的父亲罢了,可是为何要困住我呢。 这数十丈的宫墙,我看了便会害怕。 我常常会做噩梦,在梦里,我在这宫中老死了,病死了无人问津。 他睁开眼,用温柔的目光望着我,许诺会爱我的孩子,像爱姬怀瑾那般。 可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等他踏出宛乐宫后,这些话又通通不作数了。 我入宫的第六年,王七年春。 我的儿子姬晏禾出生了。 晏禾很乖,大部分时间都在奶娘怀里睡觉。若是醒了,就拿那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我,或是赵令仪,他总是要人抱的。 江美人也抱了抱晏禾,说沾沾喜气,也生出个乖巧健康的孩子来,是公子还是公主都无所谓,健康就好。 可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宫人都说,凤贤妃逼江美人连夜绣一副百鸟图。 等我去到时,姬长赢正抱着被吓晕的赵清秋出来。 我和他擦肩而过。 江美人死了,连同刚出生的婴孩也没保住。 几个相好的妃子坐在那抹眼泪,只有陈美人一把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 她和江美人一道从江南来的,来时十六岁。 可如今只剩她一人了。 江美人埋葬之后,两位八子都平坦了小腹,孩子没有了,不过人还在。 这宫里像遮盖了一层厚厚的帷幕,叫人喘不过气来。 在赵清秋看来,只有不被爱的女人才需要争宠。 那段日子,我常常一宿一宿的做着噩梦,不知道接下来是谁,不知道我的晏禾命运如何。 于是,我决定争一争。 幸运的是,这些年里,姬长赢常常戴着我给他的荷包。 从北原出去的公主,无一例外都是宠妃。 她们都说北原的女人美,也许吧。 我更相信经过特殊处理的玛格花会让男人变得痴蠢,那一开始是哥哥的命令,希望秦王变成一个傻子。 但现在,我迫切的希望姬长赢变成一个傻子。 姬长赢在我宫中时说爱我,去了别人的宫中又何尝不是说爱别人。 有一年我见过了那个给我送玛格花的人,尽管披着一身黑色斗篷,我还是一眼认出来顾胡安。 他站在风雪里,出了神的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怀念从前了。 我转身离去。 我学了很多很多舞,很多很多秦曲儿。 我已经不用师傅指导我了。𝓍l 姬长赢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分不出我和赵清秋,谁是他的秋儿,谁是他的明月。 听说他在与赵清秋欢好时,唤了她一声,月牙儿,被赵清秋赶了出来。 姬长赢失魂落魄的来寻我,被我好好接纳。 我像哄晏禾入睡时那样轻轻拍他的背,给他唱小曲儿…… 他像是做起噩梦,一遍又一遍的低喃:“你怎么变了……” 王十七年的初秋。 楚国来犯,那些潜伏在地底下的祸端终于一并暴露了出来。 赵央领兵,三战三败,被问责斩于梧桐关。 人头奉给了楚国示弱。 赵令仪咬牙切齿的咒骂姬长赢,这些年里赵清秋过个生日花的钱比军饷都甚。楚国的兵马用具是新式的,而秦国还在用着二十年前的破铜烂铁。 楚国向姬长赢讨要一名质子。 晏禾就这样离开了我。 其实也好,我的二姐是楚国的皇贵妃,有她照料,想来日子不会太难过。 而我,也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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