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房门前冲他招手,笑道:“这里。” 贺丞朝他走过去,获得他不用换鞋的许可便直接走进客厅。 房间里的灯光开的很暗,只有落地窗边的一组相对而放的单人沙发中间亮着一盏落地台灯。 “先坐吧。” 高医生指了指窗边的沙发,然后走进开放式厨房流离台后倒了两杯水。 贺丞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客厅,把四周的布景扫视一遍,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轻抿了两口,客套道:“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客户。” 高医生笑道,随后稍显诧异的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眼镜,问道:“我记得你也有些近视,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贺丞又喝了一口水,开始了此行的第一句谈话:“我不近视,戴眼镜只是习惯而已。” “那为什么忽然变更自己的习惯?” “因为——不想被束缚,想逃脱过去。” “我很愿意听你讲下去,但是请允许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贺丞看着他:“什么东西?” 高医生笑着道了声稍等,然后端着茶杯走到电视柜前拿起了一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回到贺丞面前站好,把照片递给他,笑说:“这个女孩儿,你应该很熟悉。” 贺丞接过去,只见是两个人的合照,其中一人是他,另一个大概就是他上次说起过的女儿了。 这个女孩儿,他当真有些熟悉,和在市局见到过的一位女警,他对那个女警的印象不是很清晰,只觉得她们有些相似,同样是短发,清秀的白净脸庞。 “我好像见过——” 话没说完,贺丞目光一顿,蓦然噤声,随后把照片拿近,因惊讶而扩张的瞳孔里倒映出女孩儿鼻头上的那一点黑痣。 ‘她很清秀,短头发,鼻子上有颗痣。’ 陈静的声音就像魔咒般不断在他脑海中涌现,如撞钟般在他耳边嗡鸣回响—— 手里的马克杯噗通一声掉在地板上,他好像在一瞬间被抽取了全身的力气,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在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贺丞看到站在对面的高医生依然在朝他露出温雅又亲善的笑容,而他持着马克杯的左手,小拇指竟然缺失了第一个指关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位高医生,在89章就出场了,嗯,他姓高。 而且他说过,有一个女儿,儿子和贺丞差不多大,现在只有女儿陪在身边。不想再被说反转的突然什么的,这些细节都提过。 第118章 一级谋杀 落日的时候夕阳格外鲜红,本以为今天晚上将是一个明亮的夜晚,但天幕已经被黑云遮蔽,却不见月亮升起,天空中更是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空气中来回翻涌着入秋以来愈加明显的丝丝凉气。 “起风了。” 苏婉把办公室的窗户关上,回过身靠在窗台,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道:“明天应该会下雨。” 杨开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捧着一份资料看的很仔细,但还是接话:“你查天气预报了?” “那倒没有。” 苏婉把双手从白大褂口袋中拿出来,扣着左手食指圆润的指甲,语气稚嫩又可爱道:“每年这个时候,南方的冷空气就会北上,现在——也该到银江了。” 杨开泰抬起头,看了看她身后窗外亮着灯光异彩的黑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双浓黑清澈的眼眸中隐隐出神。 “傅队的伤怎么样?” 苏婉扣着指甲问。 提起傅亦,杨开泰眼睛一闪,迅速低下头,把手里的资料翻得哗哗乱响:“……挺严重的,医生说拆了线才能下地走路。” 苏婉故作老成的叹口气:“两个队长走的走,伤的伤,你们可有的忙了。” “嗯,那我把报告拿走了,你应该——可以下班了。” 杨开泰打开门,有些不熟练的模仿着楚行云的语气道。 苏婉抬起头,冲他笑弯了一双杏眼:“呦喂,谢谢你。” 杨开泰脸上一红,关上门走了。 上楼的途中,看到赵峰正好从楼上下来,于是停在楼梯口等了他几步。 “怎么样?” 杨开泰问。 赵峰唾了一声:“公子爷什么都不说,像死人一样。我倒要看看他上了法庭还能不能行驶自己的沉默权,这是方雨的尸检报告?” 赵峰要拿他手里的资料,却被他一抬手躲了过去。 “我去问他。” 他卷着资料几步登上楼梯,在三楼一间拘留室外握住门把,拧着眉,面色沉重的僵立了一会儿,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房比审讯室更封闭,小小一间四方墙壁围困的房,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一张铁椅,亮着异常强烈的白炽灯,炙热又强盛的光芒将这间小小的囚室照的比白昼还要亮上好几倍。 覃骁就坐在那张铁椅上,身前挡着挡板,被手铐拷住的双手无力的搭在挡板上,听到开门声也无动于衷,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把头歪向一边。 杨开泰关上门,首先关闭这使人强烈不适的强光。光源一灭,覃骁感到脑子里折磨了他一天的光感也消失了,他睁开眼睛,恢复正常光亮的室内让他长时间遭受强光刺激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只觉眼前一阵昏黑,空气中漂浮着晃动的黑影。 随后,他看到一张近似杨开泰的脸来到他面前,帮他祛除手上冰冷的手铐。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当短暂的恍惚过去,他看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杨开泰。 “你饿吗?” 杨开泰把挡板也去掉,微微弯下腰,看着他问。 覃骁愣住了似的,怔怔的看着他,不言语。 “我同事说你一直没吃过东西,这样不行,你得多少吃一点,我去给你拿点东西。” 说着,杨开泰返身走出拘留室,留下一扇半开的房门。 覃骁很快从怔愣中苏醒,他英俊的面孔上泛着青白,几日未经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黑色衬衫像是被揉烂的菜叶子,此刻他看起来像个狼狈的流浪汉。 他看着半开的房门,揉了揉手腕上被手铐磨出的血痕,心中有一种冲动。只要冲出这间禁闭室,他就能重获自由。 但是很快,跳跃在他心中旺盛的火苗熄灭了——他眼前划过杨开泰的脸,和他眼神中的悉心和温柔,那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杨开泰眼中看到了,只存在于他们交往的那段日子中。 忽然之间,覃骁有种错觉,杨开泰待他如从前,他们之间并未增生你死我活,你争我斗,恨不得寸断肝肠,也要将对方粉身碎骨的仇恨。 没错,他不仅恨周世阳,更恨杨开泰,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在周世阳死去的房间门口,杨开泰是以怎样愤怒又憎恨的口吻对他说出‘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赔不了周世阳的命!’这句话。 被关在警局的这几天,他并不担心自己最终的结局,他只是在想,如果那天躺在死亡现场的不是周世阳,而是他。杨开泰是否会为了他的死表现出同样的愤怒,同样的悲伤,怀着同样的仇恨向周世阳抛以恶毒的诅咒—— 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直到刚才,杨开泰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悉心又温柔的样子让他忍不住相信,他会。 所以,他不想逃了。 几分钟后,杨开泰拿着一个饭盒提着一盒点心回来了。他轻轻关上房门,没有坐到桌子后面去,而是在桌前席地而坐,然后对覃骁招了招手:“过来坐。” 覃骁想保持警惕,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走到他对面,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下。 杨开泰把装着几只包子的一次性饭盒递给他,又给他一双筷子,说:“吃一点吧。”说完又拧开一瓶饮料放在他面前。 食物的香味唤醒他沉睡已久的肠胃,他腹中像是钢铁打的五脏六腑中终于有了进食的欲望。覃骁就像是眠了一整个冬天的毒蛇,被春意绵柔唤醒浑噩的睡眠,在春暖花开时走出洞府,四处觅食。 他没有用筷子,不慌不忙不快不慢的吃着包子,时不时抬眸看一眼杨开泰。 杨开泰忘了他的存在似的,拿着一份白色封皮的文件翻看。几分钟后,余光看到覃骁把已经空的饭盒放下,于是想要站起身:“外面还有,我再给你拿一些。” “不用了。” 覃骁一开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暗哑又疲惫,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狂妄骄傲,显得落魄又狼狈。 杨开泰坐了回去,静如水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拿起饮料瓶递给他:“喝点水吧。” 覃骁抽起瓶底,半瓶饮料下肚,忽然听到他说:“我们找到方雨的尸体了。” 杨开泰把文件摊开转向面对他,口吻平淡的像是跟他唠家常:“你想看看吗?” 覃骁有些艰难的吞咽梗在喉咙里的饮料,垂下头,粗略的扫了一眼印着铅字的白纸,并不说话。 杨开泰看着他,目光平静,声音柔和,依旧带着让他熟悉且向往的清澈的少年嗓音,温声道:“方雨是被掐断喉骨致死的,她的脖子上,都是你的指纹,而且她右手食指指甲盖里面有你的皮肤组织。” 杨开泰温声慢语的把他留在方雨尸体上的证据说出来,然而覃骁始终低着头,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杨开泰看的出来,他太冷酷了,太无情了。一个女孩儿的亡魂不足以敲开他封闭的心门,让他失态,让他忏悔。 他忽然伸出手,触碰到覃骁放置在膝盖上的右手,覃骁猛然抬头盯住他,右手下意识般紧握成拳。 杨开泰低垂着平淡的眼眸,稍一用力就瓦解他的防备与警觉,把他的右手拉到自己腿上,从拿来的袋子里找出棉签和酒精,用沾了酒精的棉签轻轻的涂抹他手上被手铐拉破的一圈皮肉。 “你也是临时起意吧,事先并没有做准备,也没有想置她于死地,对吗?” 覃骁看着他手法细致又温柔的为自己处理手腕上的伤,眼前一阵颠倒,一阵晕眩,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道:“嗯。” “但是你们力量悬殊,她的挣扎对你来说没用,即使你不想杀她,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没有探到她的呼吸,我也慌了。” 杨开泰低下头,在他手腕破开的一条皮肉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像是在哄孩子,声音愈加低柔道:“害怕吗?” 覃骁的喉头剧烈滚动,像是急于向他表示什么似的,目光热烈又殷切的看着他说:“嗯,我当时很害怕,但是那个女孩儿已经死了,我只能想办法处理她的尸体。” “我知道。” 杨开泰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以示安抚:“所以你把她带到老城区了是吗?” “我没有选择,我开着周世阳的车把她接走,她也认为我是周世阳才上车,我只能把她带到周世阳负责的项目工地。” “周世阳怎么没有和你一起?” “他喝多了,被我灌醉了。” “哦,所以你才一个人去找方雨?” “嗯。” “他也一定知情吧,毕竟你都把他的车开走了。” “是,但是他也害怕,也不敢声张。” 杨开泰没有继续问下去,其中原因很简单,因为覃厅长,因为覃家的势力。接走方雨的是周世阳的车,那么覃骁就有一千一万种诬陷周世阳的手段。后来,他不正是这么干了吗?想方设法的把脏水泼到周世阳身上。 “……他怎么会声张呢?” 杨开泰手里的棉签逐渐归于静止,埋着头极轻的笑了一声,声音陡然变的低落伤感,说:“他已经死了。” 听他提起周世阳的死亡,覃骁像是瞬间被飓风吹散脑海中的迷雾,忽然之间醒悟了似的,有些不知所措般看着他发愣。 杨开泰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笑容。但是他牙齿紧咬,目光剧烈颤动,双眼中被赤血染红的恨意让他的五官变的扭曲,且狰狞:“覃骁,我一定,让你被判处死刑。” 说完,不顾他做何反应。杨开泰豁然站起身,丢下手里的棉签,取走了竖在墙角的一台摄录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囚室。 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到身后传出覃骁放肆的笑声。 “哈哈,我就知道!” 覃骁有所感慨似的摇头狂笑,笑声无比的邪妄,无比的疯癫,同时无比的喜悦,无比的悲伤。 杨开泰站在门口,不由得僵住了。他很诧异,一个人怎么能发出那种疯狂复杂,又简单热烈的笑声。 那是人群的笑声,而不是人的笑声。 然后他听到覃骁放声大喊:“三宝啊——三宝儿!” 呼咚一声,他把门关上,再也听不见覃骁的声音。 等在门外的乔师师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三羊?怎么了?哭什么!” 杨开泰紧咬着牙,握着拳头,彻骨的悲伤,断肠的痛苦让他浑身痉挛,止不住的颤抖。 他从没这么伤心过,以后——大概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 第119章 一级谋杀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把覃骁的口供整理了出来,并且打印在白纸上整合成册。恰好,楚行云回来了。 楚行云很快把三页纸翻了一遍,然后看向杨开泰,见他面色乏累又憔悴,眼睛里恍恍惚惚,时常跑神。 楚行云把文件递给乔师师,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笑道:“劳苦功高啊,回去休息吧,要不——让你乔姐送你回去,好好犒劳犒劳你?” 乔师师十分机灵的接了话茬,向他抛个媚眼,撩了一把发尾,故作风情道:“姐姐很疼你的哦。” 杨开泰有些窘迫的笑了笑,低着头揉着眼角从他们面前走过:“我还是去看看傅队吧。” 楚行云在警察办公室找到赵峰,让他把自己上一任手机找出来。 他上个手机随着主人被郑西河踹到了海里,失灵了几天。本着勤俭持家的精神,他把进了水的手机带回队里交给了赵峰,赵峰爱好电子产品,是个维修小能手,更何况楚行云的手机并没有伤到主板,只是进了水,分解开吹一吹就好了。 赵峰把他的手机从抽屉角落里拿出来交给他,楚行云长按开机键,屏幕还真亮了,于是又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国产机的强大。 他往桌子上一靠,边往手机里装电话卡边问:“陆夏怎么样?” 乔师师道:“被我说通了,同意和咱们合作。” 楚行云斜着唇角问:“怎么合作?” “他说想起什么就会告诉咱们。” “怎么保证?” “他还说,想起自己有东西落在了蜀王宫。” 楚行云登时抬头看着她,眼睛里色泽很暗:“蜀王宫?” 乔师师打了个响指:“没错,案发地。” 这的确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楚行云又低下头摆弄手机:“我让你们查覃骁的‘朋友’,查的怎么样了?” 乔师师看向赵峰,于是赵峰硬着头皮上了,道:“正在根据他在蜀王宫的订房记录查,也在向他的熟人取证,但是那些人的身份太杂,目前还没有匹配成功的嫌疑人。” 也是,就算覃骁入住蜀王宫是一个规律,但是他往蜀王宫带人则是根本没有规律。没有规律的找,不好找,或许永远找不到也不是没可能。 楚行云只能说:“尽量找。”末了又问:“方雨的尸体在哪儿?” “陈队带走了,傅队同意的,毕竟方雨的案子由他负责。” “发现方雨的时候,她身上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完整吗?” “我们搜了两遍,把能带回来的都带回来了,要不现在去东城分局看看?” 楚行云安好电话卡,再次把手机开机,和着开机铃声道:“明天吧,我现在带陆夏去蜀王宫。” 说着往门口走,乔师师想跟上他,却被他制止。 “你留下查冯竞成,查和他同一地区,同一时间死亡的人,从他的同事和朋友开始。” 既然冯竞成能制造一个替死鬼,就能制造第二个替死鬼,袁平义是为了躲避当年警察的追捕,那么第二个替死鬼就是为了躲避今天警察的追捕。 没有什么人会比一个死人的踪迹更加无从查起,所以冯竞成不仅没有死,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乔师师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查什么,但还是任劳任怨的准备工作,忽闻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然后楚行云的声音传进来:“高远楠还没回来上班?” 乔师师拖着下巴心不在焉道:“没呢,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是家里人出了点事。” 楚行云站在门口略一沉思,没有再说什么,往二楼的传唤室走去。 二楼传唤室,一位穿制服的警员在值班,窗户下的一排长椅上躺着陆夏。 陆夏见他开门进来了,不紧不慢的爬起来坐好,他的右臂只被犬牙穿了个两个孔,打过针消过毒也包扎过了,伤势并不严重。 值班的警员招呼他一声:“楚队回来了。” 楚行云点点头,径直走到长椅前,迎着陆夏那双一贯不怎么友好的眼睛,笑问:“听说,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了?” 陆夏指了指自己缠着纱布的右小臂,冷笑道:“只要你们不要再放狗咬我,不要再把我当做犯人一样对待,我就把想起来的东西全都告诉你。” 楚行云伸手去拉他受了伤的胳膊,立刻遭到他的反抗。 “你干什么?!” 看着他这张惊怒交加的脸,楚行云面无表情的打量他片刻,讪笑:“力气这么大,看来你伤的也不是很严重。” 对他来说,陆夏至今是个谜团,甚至是一个‘定时炸弹’。楚行云很怀疑他同意被‘诏安’的动机,所以不得不防备他,防备他的同时也必须给他一些信任。 “走吧,去蜀王宫,你最好真的想起了什么。” 带着陆夏走出办公楼,楚行云把他领到一辆警车上,陆夏坐在了后座,一个他看不到的死角。 楚行云把车开上路,夜晚的车流不减,纵使晚高峰已经过去,但是想在城市中心开出三十迈的速度很难,没挂灯的警车跟在车流后走走停停,时快时慢。 陆夏的角度选的很好,楚行云想从后视镜里观察他,都找不到人。于是他把全部的目光放在前方的路况,放下了车窗,窗外有些闷热而夹带着凉气的风钻入车厢。 “我的人从你的别墅里找到一具死尸。” 楚行云腾出一只手撑着额角,胳膊架在车窗上,淡淡道。 没有回应他,陆夏恍若未闻。 楚行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只看到他小半个侧影。 “不打算解释解释,你家里为什么会出现死尸吗?” 陆夏沉默。 “忘了?还是没想起来?” 陆夏沉默。 目前一共有三具尸体,方雨的案子算是破了,但是覃骁杀害方雨的动机牵扯进一个‘教授’,‘教授’死在陆夏家里,而陆夏又是潜在的周世阳凶杀案的目击证人。 这是目前他唯一能捋顺的人物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看似毫无关联,实则都跟同一个人有关系——方雨。 案件的起因是方雨,那么周世阳的死一定也和方雨有关系,至于那个‘教授’,他生前也和方雨有关系,但是陆夏——他跟方雨有什么关系? 楚行云再次看向后视镜,目光深沉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现在根据他们掌握的信息,陆夏不仅和方雨毫无瓜葛,他和‘教授’也同样毫无瓜葛。但是他总是有一种感觉,陆夏是这盘迷局中至关重要的人物。甚至有可能,他将是解开谜局的人。 陆夏貌似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往前方看了过去,霎时便撞上了楚行云印在后视镜里的双眸。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目光颤动几番,然后匆匆扭过头看向窗外。 前方又是长达两分钟的红灯,楚行云把车停在一辆车屁股后面,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刚点着就听有人叫他:“楚队长。” 他循着声音转头往左一看,隔壁车道和他并驾的一辆卧车里坐着一位昔日的同事。 “王志?” 楚行云把烟嘴从唇角取下来,跟他寒暄道:“今天没上班?” “今儿轮到我休息。” 年轻男人也把车窗放到了底,没形没款的趴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他笑说:“这么晚了还公干呐?” 这个王志以前是市局的一名科员,后勤科的,因为手脚不太干净,季末盘账时总是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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