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 傅亦忙问。 老师傅习以为常道:“炸铁轨,以前环城线不在东边吗?现在要炸了,修到南边银江大桥那边去。” 说着,老师傅纳闷道:“不是说十月份动工吗?怎么现在就开始炸了?” 话音没落,傅亦拔腿跑向警车,极度不冷静的样子把杨开泰吓了一跳。 “所有外勤,现在立刻赶往老城区地下铁轨103路段,快点!” 杨开泰早在他上车时就打着了火,闻言也驱车疾驰在公路上往一轮爆破过去后恢复宁静的老城区赶去。 “发生什么事了傅队?” 傅亦扔下对讲机,拿出手机联络技术队调查负责铁轨拆除工程的是哪一家承包方,挂了电话才咬牙道:“方雨可能就在前面。” 方雨? 杨开泰愣了一下,随后心脏咚的一声貌似坠了底,如果方雨的尸体就在铁轨隧道下,那么此时正在爆破的工程就是在——毁尸灭迹? 他似乎能看到施工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第二轮爆破,而方雨的尸体藏在隧道里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静静的等待着粉身碎骨,等待着魂飞魄散。 傅亦很急躁,从警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如此不冷静,紧紧握着手机等待技术队传来消息,双眼如夜间巡游的隼般刺穿前方的暗夜,盯紧了飘荡在夜幕下引领他们方向的女孩儿的亡灵—— “我知道承包方是谁!” 杨开泰忽然喊道。 傅亦一双异常浓黑的眸子看向他:“谁?” 杨开泰抓着方向盘,浑身都在颤抖,目视前方,牙齿不断的打颤:“周世阳跟我提过,他哥派他盯一个工程,在十月份——就是炸铁轨,重修环城线!” 傅亦面容一怔,心情竟然在一瞬间恢复诡秘的平静,愈加冷厉的眸子再次刺穿前方无边的暗夜,惊怒过头,他竟然有些想笑。 覃骁真狠,他自己犯下的罪孽,却试图让周世阳和周渠良买单。 他拼死,也要泼周世阳一身脏水! 第110章 一级谋杀 袁平义被处死后,袁喜江远赴银江取回儿子的骨灰,同年腊月葬在家乡墓园中,但是同乡人视这个玷污家乡名讳的杀人犯为千古罪人。 就在袁平义下葬的第二天,他的棺木竟被几个侠义心肠的同乡从地下掘出,骨灰撒满了石灰地,像落了一场雪。 袁喜江疾首痛心的把骨灰从地上捻起,跪在黑发人的墓前哭了整整一天,抱着骨灰坛回家了。 据老妇人口述,他的白内障就是那时落下了病根,一个月后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女人找到了袁喜江,留下了一笔钱,带走了袁平义的骨灰,说是既然家乡容不下他,那就让她带到他乡安葬。 她只见过那个女人一面,女人来历不明,去向不明,只是带走了袁平义的骨灰,许诺会好好将他安葬,再也没来过。 楚行云拿出陈静的照片让她辨认,老人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确定道:“是她,下巴有个痣,是她。” 驱车离开回收厂时,他们各怀心事,所以车走的很慢,像是在向这个悲哀的地方报以无声的追悼与怀念。 疏淡的星空下,一位弯腰驼背脊柱变形的老人在街边绿化带上散步,身边围绕跳蹿着几条和他同样无依无靠的流浪狗。 夜就像个墨水瓶子,越往远处,越深沉,越黑暗。 黑色越野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下了,目送老人消失在浓黑的夜幕下,随后猛地提速,像一只离弦的箭般,一往无前义无反顾的奔往墨瓶的入口,像是要刺破黑暗,穿透瓶底,散尽装载在人间的黑暗,击碎不见黎明不得天光的框架。 黑色越野疾驰在静谧无人的高速公路上,车头射出的两道灯光像是在夜间保驾护航摸索探路的灯笼。 车厢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楚行云看着前方的路况,注意力却全在贺丞身上。 副驾驶车窗被放到了底,力的碰撞产生的风从大开的窗口吹进车厢,把贺丞的头发和衣领吹的随风仰倒,肆意飞扬。 贺丞看着窗外墨汁般的夜色,目光很松懈很柔和,神情很平静。 楚行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知道,无论贺丞在想什么,都不能让他的思想继续深入。贺丞的‘定力’极差,极易被鲜血和罪恶吞噬,他一旦陷入找不到仇恨的目标从而拼命仇恨自己的怪圈当中,他将会失控,永远的失控。 楚行云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的用余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但是贺丞自从上了车后就保持凝望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时光遗落,静止了。 他很希望贺丞跟他说些什么,就算是发泄也好,怒吼也罢,但是贺丞好像‘忘’了他,就像时光将他遗忘了一样。 就在他决定主动开口聊一聊方才发生的事时,忽见贺丞抬起右手,摘下了脸上的眼镜。 贺丞捏着眼镜腿把眼镜取下来,像扔一个垃圾一样把手伸向窗外,轻轻的甩了出去—— 风声太急,车速太快,被扔出车窗的眼镜就像坠入了深沉的大海中一样,消失的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在他扔眼镜的那一刻,楚行云清楚的感觉到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擂了一拳,心跳在忽然之间静止,片刻静止后如嘈杂的鼓槌疯狂的敲击鼓面。 失去控制的车头以一条笔直的斜线趋势撞向路边的路沿石时,贺丞出声提醒他道:“当心。” 楚行云猛地向左打了一把方向,不知是不是因为堪堪躲过方才一触即发的车祸而感到后怕,他掌心涌出一层层冷汗,险些握不住方向盘。 “你怎么了?” 楚行云的声音有些暗哑。 “没什么。” 贺丞往后靠进椅背,长输了一口气,依旧看着窗外,淡淡道:“只是觉得有些多余,忽然就——很厌恶,想做出一些改变。” 楚行云一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朝他伸过去,端着他的下巴使他转头看向自己。 他想从贺丞脸上看出一些被他隐藏的情绪,但是贺丞此时很平和,褪去眼镜没有镜片遮挡的双眼清亮透彻,像雨后初晴的阳光般驱走了空气中一切尘埃和杂念。 贺丞迎着他充满探究和疑虑的目光,微微笑了一笑,说:“别担心我,我很好。” 楚行云回过头,目视前方道:“你想跟我聊聊吗?” 贺丞把胳膊架在车窗上,抵着额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嗯,从谁开始?” 楚行云目色沉沉的看他一眼,道:“陈雨南,她应该还活着。” 揭穿袁平义的身份之前,他还以为袁平义至多只是一个替死鬼,被真凶收买的一条人命。倘若袁平义为财而死,那么陈雨南的生死无从追究,但是袁平义是为情而死,那么他换取的一定是陈雨南的生命。 以命换命,是一位父亲能够为女儿做出的最伟大,也是最残忍的付出。 贺丞点点头:“而且,陈静知道陈雨南还活着。”说着,他露出一丝笑:“那么今天咱们没有祭奠成功的亡人不是陈雨南,而是袁平义。” 老太太说,一个年轻的外乡女人将袁平义的骨灰带走安葬,这个女人是陈静无疑了。 长时间开车,精神有些疲乏,于是楚行云腾出一只手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白雾又慢悠悠的吐出来,香烟夹在指缝里抵在唇角,道:“既然陈静知道陈雨南还活着,袁平义是无辜的,那她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袁平义死了,就算陈雨南还活着也已经失踪了,她还保守秘密,相当于在掩护真凶——” 说着,他的眉心皱起,烦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贺丞撑着额角,微微垂着眸子略有所思道:“我记得,在陈静家里看到的那本相册,后面几张夹页有被动过的痕迹。” 被动过? 楚行云目色一凛,默不作声的陷入沉思。 那就说明陈静出示相册之前,把原本属于相册中的一部分掩藏了起来。那么她隐藏起来的那部分到底是什么?是否和她保守的秘密有关? “照片。” 忽然,楚行云抬起双眸,眼中像是迎来一场飓风吹散障目的迷雾。刹那间,天光大作,拨云见日,水落石出。 贺丞面色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照片?” 楚行云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沉声道:“陈雨南的照片。” “……你是说,失踪后的陈雨南的照片?” “嗯,做一个大胆的设想,假如陈静,袁平义,和绑架你们的真凶达成了一种交易,这个交易的内容就是由袁平义代替真凶认罪,摆脱警方的纠缠。真凶开出的条件就是保留陈雨南的生命,并且使陈雨南的生命得以延续,至于可以延续多久,就看陈静能保守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多久。” 贺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然无法解开袁平义为什么心甘情愿顶罪赴死,陈静为什么不肯说出袁平义无辜,陈雨南还活着的实情。 虽然他的假设能够将所有的谜团冲破,但是没有得到陈静的亲口承认之前,假设仅仅是假设。 如果他做的假设成立,那就说明陈静一直以来和真凶有所联系,或许就是以收取照片的形式获取女儿尚存于世的消息。不然,她‘凭什么’保守秘密? 一想到陈静或许和真凶有联系,楚行云禁不住有些激动,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仿佛已经从她口中的只得知了追查真凶的线索。 贺丞脸上的神色即恍惚,又清明,自言自语般道:“也就是说,那几张被动过的夹页中,可能是陈雨南的照片?” 楚行云点头:“有可能。” 四五个小时的路程就这样随着长达十三年的谎言抛洒在路上,他们回到江南小镇,这里已达深夜。 楚行云把车停在小区对面的一排商铺前,四下无人的路边。 小区里几栋高楼静静的矗立在宁静的黑夜里,只有寥寥几扇窗户亮着灯,陈静家里的窗口融于夜色之中,看起来安稳又祥和。 “确定不回酒店休息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行。” 楚行云有些心疼的看着他下眼睑浮现的青乌。 贺丞皮肤白,生活作息规律,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疲惫的很挂相,都熬出了黑眼圈。 “不,我陪你一起等。” 存心逗他似的,楚行云伸手过去摸他的脸,啧啧道:“我们小少爷可是遭罪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贺丞斜他一眼,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你不也一样。” 楚行云笑:“你跟我比什么?我不是在蹲守嫌疑人就是在抓捕嫌疑人的路上,熬夜是我的正常作息。” 说罢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往前走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他走进店里,深更半夜的几乎没有客人,只有两名上夜班的服务员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 十分钟后,他买了一兜西洋快餐走出店门,顺原路返回。 贺丞长这么大就没吃过比手里这块散发着油腻腻的淀粉香味的红豆派更粗制滥造的食物,他本来就没有胃口吃东西,被油炸食物的热气一熏,更不想吃了,但是楚行云盯着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咬了几口。 楚行云又扔给他一瓶水,两三口吃完手里的汉堡,道:“你睡一会儿,天马上亮了。” 贺丞把吃了一半的红豆派搁下,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叹了口气道:“真累。” “什么真累?” “你们警察真累。” 楚行云正在低头翻手机,闻言瞥了他一眼,笑问:“体会到我们的艰辛了?知道心疼我了?” 说着把他搁在驾驶台上的红豆包拿起来:“不吃了?” 贺丞点了点头,以为他要扔到装垃圾的袋子里,却见他一口塞进嘴里,末了又低头翻手机。 贺丞慢悠悠的笑了,嗓音疲惫又低柔:“你活该。” 楚行云‘嗯’?了一声:“我怎么又活该了。” 贺丞温言笑语的往他的痛处戳:“如果当年你把书念的稍微好一些,高考成绩冲出二本线,你现在应该如愿以偿的在盖房子。” 原来在他眼里,建筑师等同于建筑工地盖房子的水泥工。 楚行云被他怼的无话可说,偏偏还不得不承认他就是‘活该’,谁让他当年念书不用心。 不过话说回来,贺丞貌似摆脱了袁喜江给他留下的阴霾,现在都有心情取笑他了。 楚行云咽下嘴里甜的发腻的红豆,又喝了几口水,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说:“你还是睡觉吧。” 贺丞倾身朝他凑过去,笑着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天亮了叫我。” 说完回到座位坐好,闭上了眼睛。 今天一整天都奔波在路上,现在才得暇兼顾被他撩在银江的烂摊子。 他嘱咐过傅亦和乔师师,案情有进展要立刻告诉他,但是很奇怪,今天一整天他的手机都很安静。他们几个拉了一个群,群里也很安静。 楚行云往贺丞安睡的脸上看了一眼,然后打开车门放缓了动静下了车。 在人行道边上坐下,他给傅亦拨了一通电话,响了很久几乎快自动挂断时才被接通。 “楚队。” 杨开泰一出声,楚行云听出他语气焦急,声调哽咽,忙问:“怎么了?傅队呢?” “傅队受伤了,现在被送到医院了。” 第111章 一级谋杀 那边杨开泰避开乱哄哄的大堂中乱哄哄的分诊台,在安全通道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楚行云略一追问,就知道了适才结束的惊心动魄。 傅亦在得知周渠良是工程承包方后,立刻第一时间联系周渠良让他停止工程队的施工,结果连周渠良都不知道十月份的工程为何此时忽然启动,当即联系层层下级帮助警方传达指令。 但是讯息传达需要时间,当工程队被勒令阻止时,第二轮爆破已经响起,恰好赶到现场的刑警们险些被撕破天幕的爆破声震聋。 两次爆破后的弃尸现场一片狼藉,铁轨隧道被炸的残缺不堪,碎石滚滚而落。在场的刑警,包括傅亦和杨开泰均不由分说的钻进还未被碎石挡路的涵洞中操着手电筒四处寻找方雨的尸体。 周渠良得讯后迅速派了两辆挖掘车帮助警方清理碎石,但是爆破面积太广,铁轨线路太长,在层层落石之中找一个或许已经被深埋地下的女孩儿的尸体,任务相当艰巨。 两组外勤一直从前半夜搜到后半夜,才在警犬的协助下在第三轮爆破点安置的涵洞中的一角发现方雨的尸体。 女孩儿着实已经死了,被丢弃在潮湿阴暗的角落,满面青白,尸身僵硬,浑身散发着内脏腐化的气味,歃血食髓的生物遍布她年轻的躯体。 傅亦指挥几名刑警把方雨抬出涵洞,刑警们刚把方雨从地下解救出来,傅亦就被如骤雨般滚落的石块封在了涵洞中,隧道全面坍塌。 经过搜救队长达两个小时的搜救,傅亦才被解救。 他很幸运,一块三角石板替他挡住了其他落石,身上脆弱的部位没有遭受撞击,右腿被尖锐的棱角化了一道,血流如注。 “伤到骨头了吗?” 楚行云坐在路边,垂着头用力握了握布满汗水的右手,声音低沉的问。 “应该没有,现在正在输血。” 和他说了那么多话,杨开泰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还不忘向他汇报好消息:“楚队,我们找到方雨了。” 楚行云沉默着,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他需要为傅亦的遇险和受伤承担一部分责任。如果他没有擅离职守跑到偏僻的南方寻找另一桩真相,那么此时躺在医院里的人或许就是他。 沉默良久,楚行云暗黑且阴沉的双眸紧盯着地面,道:“嗯,看好覃骁,我回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把他带走。” “我明白,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开泰忍不住问。 “……明天,最迟明天晚上。” “嗯嗯,楚队我不跟你说了,傅队好像在叫我。” 挂了电话,楚行云想再给乔师师打一个,但是手机电量过低,低到已经拨不出电话,于是他想回到车上充电。 也就是起身的一瞬间,他注意到对面小区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里无人,而小区大门旁终日不关的侧门此时正微微摇晃。 他心脏一沉,连忙抬头去看小区内的3号单元楼,陈静家里的窗户已经亮了—— 他当机立断的选择没有叫醒贺丞,揣起手机只身一人朝街道对面跑了过去。 漆黑的楼道里感应灯随着他匆忙的脚步自动亮起,他来到陈静家门前,远远就看到防盗门大开着,而房门紧闭。 楚行云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传出年轻男人的声音:“谁?” “物业,楼下说你们家漏水。” 男人说:“你搞错了,漏水的不是我们家。” 楚行云沉着脸退后两步,抬腿就踹:“警察,开门!” 再无人应他。 还好这里的房子年头已久,房门失修,在他踹的第三下房门终于开了。 室内亮着灯,但是楚行云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警惕的往客厅扫视一圈,然后迈开步子走进玄关。 像是有所预料般,他抬起手臂挡住藏在左侧门口后的男人挥下的砍刀,然后曲起右臂以肘击向对方的脖子,左手顺着他的小臂摸到手腕轻而易举的卸了他的兵器,随后抬起膝盖往他的胸骨上狠狠顶了上去。 被卸了刀的男人捂着胸口贴着墙壁慢慢倒了下去。 “好好呆着,别他妈乱动。” 楚行云走到茶几前拿起电话播出报警电话,等待接通时看着卧室方向扬声道:“里面的哥们冷静点,你如果敢对那个女人下手,今天你也出不了这个门。” 险些被他顶断胸骨,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挣扎着要站起来,楚行云抄起茶几上的果猛然朝他砸了过去,果盘贴着他的耳朵摔碎在墙上。 “都说了别他妈乱动!” 此时接警电话通了,楚行云报上地址,挂电话之前着重强调了一遍:“动作快点,杀人了。” 卧室里忽然传出女人颤抖而恐惧的呻吟声,楚行云提着刀朝卧室走过去,背贴着墙壁一把推开了房门。 按照只留一个人守在门口把风,同伴被撂倒也不见支援来看,他估测这帮人最多不超过三个,现在他担心的就是这帮人手里有枪。 不过他的担心貌似是多余的,因为他推开门后并没有子弹射出来。 既然没有枪,那就好办了。 楚行云往门口一站,和里面带着口罩的男人打了个照面,那男人明显是个新手,身上的流氓气还不如他唬人,见他露面,被吓了一跳似的往后退到衣柜前,手里的刀刃对准了他,在灯光下淌着明晃晃的冷芒:“你那条道儿上的?!” 楚行云顿感牙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卧槽,这他妈还是一个未成年! 未成年经验明显不足,被他抬起刀刃一指,险些腿软。 “你又是那条道儿上的?” 楚行云冷笑着问。 未成年眼珠乱转,方寸尽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把刀放下,顶多判个入室抢劫,但是你要是跟我动手,就是袭警了知道吗?” 未成年的两条腿直打筛子,握不住刀了似的垂下手臂:“你是警察?” 楚行云掏出工作证在他面前晃了一眼:“出来吧,趁现在还没人死在你手上。” 未成年杵在原地不敢动,楚行云耐心尽失,迎着他再次举起的刀就走了进去,未成年的花架子风一吹就散,根本不用他发力,被缴了械就举手投降了。 楚行云扭着他的胳膊把他扔到了洗手间,准备把另一个也关进去时才发现躺在门口的那个伤患竟然坚强不屈的打开门逃走了。 锁上卫生间,他担心逃走的伤患通风报信带人回来围堵他们,于是迅速的回到卧室把被绑住手脚,嘴上缠着胶布的陈静松绑,然后搀着她离开了这个已经暴露的危险之地。 陈静被吓的不轻,面色苍白的倒在楚行云身上,两条细瘦绵软的腿异常吃力的紧跟楚行云的步伐。 楚行云带她走出小区门口,朝马路对面望过去的时候,脚步一顿,浑身的毛孔在瞬间炸开,脑子里一阵恍惚,头晕眼花了一瞬间。 车不见了,不,是贺丞不见了! 他忙掏出手机想联系贺丞,但是手机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了,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为什么要留贺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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