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鬼节说鬼之清明 > 第22章

第22章

以为是自作多情的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并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从他回到银江,贺丞接受他回到自己身边那一刻起,他就竭尽全力的对他好,用以前的方式。但是他忘了,贺丞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少爷,他也不需要多一个人为他分忧解难鞍前马后,这样的人他最不缺。 那贺丞接受他回来,把他圈属在自己身边,为的是什么? 楚行云的脑子很乱,任何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案件都没有让他像此时一样劳心又费神。 久而久之,他双肩一垮,握着门把手叹了口气,背对着贺丞无奈又无力的笑说:“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还记恨我,补偿不补偿的,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我有心你无意也没用……” “这么多年,到底是谁不用心!” 贺丞貌似把所有的话语所有的怒气所有的不冷静都从心里释放了出来。 “你敢说你用心了吗?你只看到你对我的那些付出,你自以为对我好,每一笔每一划你都记在心里,当你面对我的时候你眼里有我吗楚行云,你看得到我吗?没有!你心里只有那一本账,你陪在我身边只是为了销账。有一天你欠我的一笔一划全都购销了,你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你敢发誓你对我用心了吗,你敢吗!” 这些话,每个字,都变成一支箭,楚行云就像个被用来借箭的稻草人,因为背负使命,所以无从躲避,更无法还击。向他射箭的不是他的敌人,是他一直以来试图守护,真正用心爱护的人。但是这个人此时却在质疑他,无论贺丞出于何种角度质疑他,都是对他的不信任。 或许他真的错了,贺丞并不恨他,只是不信任他,不信任他的人,更不信任他的心。 背着一身创口,楚行云想离开这个地方,于是打开了门…… ‘砰!’的一声裂响,是类似于玻璃制品被摔碎到地板上的声音,但是那声音比玻璃要厚重一些,更响亮一些。 楚行云回头一看,餐桌边的地板上摊了一地的碎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一束束晶莹剔透的光晕,这种光芒他熟悉,陪杨姝买耳环的时候,那些珠光宝气就是如此,但是眼前的这种光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颗星子,摔碎了,散发着从银河中带来的光芒。 贺丞站在一地碎片的旁边,逐渐恢复了平静,他的眼镜也在灯下闪着光,光晕把他的眼睛遮盖,使他看起来分外的冷情:“你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回不来了。” 楚行云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威胁了,他是在贺丞面前装孙子装惯了,但仅存于玩闹层次,但凡贺丞跟他教起真来,他一定是不肯退让半步的,可能是职业习惯使然,但凡他正经严肃起来,一定要和对方论出个是非黑白。 他拧着眉毛盯着贺丞看了一会儿,但是贺丞佯装的太镇静,太冷酷,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的镜片上淌着水纹似的光斑,让他看起来像是带了一张面具。 楚行云放下手里的猫蓝,走到贺丞面前,却被餐桌上闪耀的星光夺走目光。 哦,原来贺丞摔的是杯子,餐桌上放着一只木盒,木盒里摆着九只星光璀璨的酒杯。每一只都像是艺术品,切面多到自带聚光效果,就算现在把灯关了,借着窗外漏进来的一丝月光,这些精致的艺术品也会照亮整间屋子。 他拿起一只杯子,冰凉滑腻有质地的触感告诉他,这是某种价值不菲的水晶,他又看了一眼贺丞,然后扬起手把酒杯朝地上摔了下去! 他不知道贺丞刚在摔杯子有没有犹豫,反正他是犹豫了。但是事已至此,话都说到这份上,贺丞对他的挑衅已经逼至眉睫,他必须做出回应来反击,不能像一个被他控制的囚徒一样狼狈收场。 水晶杯砸在同类的尸骸里,转眼和他们融为一体,地面的星光霎时更明亮,被顶上吊灯一打,甚至有些晃眼。 楚行云把目光从令人迷炫的星光上移走,用拇指摩擦着指腹上光滑冷腻的余温,对他说:“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我留下的价值在哪里?” 说完,他转身又要走,忽听背后摔金碎玉,好几只酒杯碎裂的声音重叠起来几乎能刺穿耳膜。 楚行云的身形一僵,脊背发凉,他没回头都能看到那一地狼藉的水晶尸骸。 贺丞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他说:“如果今夜晚上你走出这个门,我绝不原谅你。” 楚行云很疑惑,他搞不清楚贺丞到底是在逼迫他,还是挽留他。但是无论如何他是留不得的,贺丞已经把他逼到悬崖边上,却伸手让他回来,他的强硬和执拗让他宁愿跳下去也不会后退一步握住他的手。 他一言不发的提起猫篮立刻走了,直到进了电梯才恍然回神,再回想方才贺丞说的话,贺丞摔的杯子,竟然手脚发凉,浑身打颤。 电梯很快下到一楼,他走出电梯往大堂门口走出,明明是四月的轻暑天,他却浑身发冷,像走在冰天雪地里一样浑身打颤,手脚冰凉,他拢了拢外套,垂着头紧咬着牙关急速的往外走,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赶他。 “楚队长?” 肖树刚推开旋转门,就见楚行云裹着一身寒气步履匆忙埋头走路,险些一头撞到他,他以为楚行云生病了,便连忙扶了扶楚行云的肩膀:“没事吧楚队长,你脸色很不好。” 楚行云拨开他的肩膀就要走:“没事。” 肖树却拦住他:“诶诶诶楚队长,你不用出去了,我已经把蛋糕拿过来了。” “……什么蛋糕?” 他这才发现肖树手里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蛋糕盒。盒子印着蛋糕图样和happybirthday,缠着漂亮的棕色丝带。 肖树笑道:“你的生日啊,不记得了?先生一大早就亲自去定的蛋糕,收到礼物了吗?那套月光石酒杯,太漂亮了,简直是艺术品,意大利水晶匠坊……” 他后面说什么,楚行云没听到,他只觉得有点晕头转向,不对,简直是天旋地转…… 对啊,今天四月二十四,是他的生日,他的生日他自己年年都不上心,年年都是贺丞催着他过,原来杨姝今天说原本应该是她送礼物是这个意思…… 什么叫做‘左右开弓被扇两千多个大嘴巴’,就是他现在了。 楚行云愣在大堂门口,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冷起来彻骨,热起来烧心,他在冷热两极天里茫然僵立了一会儿,忽然一手把肖树手里的蛋糕拿走,说:“你别上去了。” 然后一手提着猫,一手提着蛋糕,又进了电梯。 电梯往上升的时候,他的脸逐渐变得血红,甚至有些抬不起头。早该猜到了,贺丞今天这么反常的举措,一定事出有因才对。还以为他是闲来无聊抑或一时兴起溜着自己玩,原来从头到尾不用心的只有他一个。 他怀着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般的歉疚回到717号门前,房门虚掩着,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室内的光透出来,好像正在翘首企盼的迎接他的归来。 楚行云深吸一口气,像是已经走了很久一样,兜兜转转徘徘徊徊又回到了老地方。他把门轻轻带上,看到贺丞坐在餐厅,脚下是碎了一地的水晶。贺丞累了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把脚随意的搁在水晶渣上,两条胳膊垂在身侧,闭着眼睛,眼镜被摘下来摆在桌子上。几缕柔顺的刘海轻轻的垂在他的眉毛,睫毛在灯光下投落一道阴影,整个人像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楚行云走近了些才发现他的右手在流血,细小的血珠顺着指尖源源不断的滴在水晶碎片上。像是水晶罩里开了一朵朵鲜红的玫瑰花,有种很脆弱很纯净的美感。 他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熟门熟路的拿出急救包,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把他的手抬起来寻找伤口。 楚行云抬起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里还握着几块碎片,伤口就是被碎片划出的。 他把碎片从贺丞手里拿出来扔在地上,抬起头去看他的脸,才发现贺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低头看着他。 楚行云本以为会在他眼中看到怨恨,看到悲伤,但是没料他的目光会如此平静,如此柔和。像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后细雨斜阳,岁月静好。 楚行云看着他的脸,忽然笑了一下,边笑边摇头,貌似亲眼目睹了一场特别幼稚特别荒诞,特别孩子气的闹剧,气不起来了,只能笑。 他低下头,用棉签擦着贺丞掌心的伤口,说:“给我过生日?” 没人搭理他,贺丞把头枕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垂着眼睛看着他为自己清理伤口。 “我都忘了,没想到你年年都记着,今年这个生日过的真是……惊心动魄。你但凡提醒我一句,我就想起来了,怎么这么大脾气摔了这套杯子。这是什么材质?碎了比完整的时候更亮。” “……月光石。” 听着都很贵,楚行云不禁看了一眼满地残渣,摇头叹气,心疼不已。手上动作愈加轻柔的撕开一张创可贴贴在他泛着血丝的伤口上,说:“好了。” 话音没落,贺丞忽然合上手,把他的指尖也包裹在手里。 楚行云一怔,一时也忘记了把手收回来。只感觉到他的掌心温度很低,低到让人想握住他的手替他暖一暖。 楚行云唇角一扬,反握住他的手,还在他的手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仰起头笑呵呵的看着他说:“不是说,绝不原谅我吗?” 贺丞紧紧盯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耳根一红,稍一用力把手抽出来,避开他的眼神说:“随便说说而已。” 楚行云唉声叹气的站起来,从桌子上拿起木盒,又蹲在地上往里捡着月光石的残渣:“你随便说说,可要我半条命。” 捡完,他不死心的拉一张椅子在桌边坐下,边在盒子里扒拉边说:“我看看能不能拼一只出来。” 他拼杯子的时候,贺丞回卧室换了一套家居服,亚麻色的套头低领长袖衫,一条棉质长裤。又把眼镜戴上来到开放式的厨房忙活。 楚行云坐在餐厅不禁多看他几眼,觉得还是这样简单随性的打扮更适合他,但凡他卸下盔甲露出柔和的一面,就让人非常的,想把他拉到怀里抱一抱。 贺丞把已经凉掉的晚餐放到微波炉,站在酒柜前摸着下巴认认真真心无旁骛的挑选酒。 楚行云挑出几块比较大的碎片摆在桌子上,瞟他一眼,说:“喝点白的吧。” “白葡萄酒?” “啧,茅台。” 贺丞置若罔闻的拿出一瓶CHARDONNAY,说:“我只喝白葡萄酒。” 楚行云拼着碎片头也不抬的又问:“吃什么?” 贺丞把酒打开放在流离台上数着秒醒酒:“你?炭火烤神户牛排。” 楚行云忍不住皱着脸抬头去看他:“那你吃什么?”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之类的,不料贺丞斜他一眼,继续看腕表数时间,淡淡道:“罗汉菜。” 楚行云:“……那我还是吃牛排吧。” 这位爷一身仙骨超凡脱俗,人家吃素。 第31章 少年之血 简单又精致的晚餐被端上餐桌,贺丞把楚行云面前的水晶残渣扫到一边,像个贤妻一样说:“吃饭。” 楚行云倒了两杯白葡萄酒,端起来笑道:“碰一下吧。” 玻璃杯相触发出一声轻响,来之不易几经挫折的一顿晚餐在幽暗的烛光下点亮。楚行云吃过不少次西餐,但依旧使不好刀叉,刀子划在盘底里的声音凄厉的像是他吃的不是牛排,而是盘子。 贺丞皱了皱眉,抬手把牛排端走,像个天生的英伦贵族般慢条斯理优雅利落的切牛排。 楚行云忽然觉得此时的气愤有些怪异,比如摆在两边的几盏香烛,比如正在播放的抒情钢琴曲,比如此时正在帮他切牛排的贺丞。 贺丞穿着素色家居服,领子开的有些低,微微低垂着眉眼,轻薄的刘海轻轻搭在他的眉睫,脸上那副眼镜因没有灯光的直射,所以不显得冰冷且疏离。他安静又温顺的样子使楚行云感到有些陌生,也有些久违的熟悉。 思绪一但钻入记忆深处的地方,就像探入洞穴的一缕风,无边无际,深不见底。在他看不到的洞穴深处,永远有一个小男孩儿守在洞底,在等他。 此时这个小男孩就坐在他对面,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为他过生日,帮他切牛排。这一切都让楚行云感到恍惚,他看着贺丞在幽暗的灯光下而模糊了轮廓的脸,仿佛他随时会抬起一张稚气清秀的脸,冲他笑的眉眼弯弯,扯住自己的衣角,叫道:“哥……” 那个叫他哥的小男孩儿已经永远的被留在洞穴深处,此时的贺丞把牛排切成均匀的小方块,又把盘子端回他面前:“用筷子自己拿。” 楚行云站起身走到厨房壁橱前拿了一双筷子,回来坐好,见他正在往‘素斋’里加醋,存心招惹他似的夹起一块牛肉送到他唇边:“菩萨,来尝尝人间烟火。” 贺丞抬起眼睛瞧他,眼神凉飕飕的。 楚行云逗猫似的把牛肉又往他跟前儿凑了凑:“听话,就吃这一块儿。” 贺丞默不作声的看他片刻,唇角一豁,露出一丝笑,虽然不像平时穿西装梳背头的时候看起来有攻击性,但是此人的特质就是危险,即使有造型加持,看起来也像个居心不良暗怀鬼胎的太子爷,他说:“想让我吃肉?” 楚行云脸上平静许多,定定的看着他说:“你得过了这关。” 贺丞把双臂压在桌子上,上身向前倾,却躲过他伸过来的手,低沉的声音就像桌上摇曳隐烁的烛火,灼热,却小心翼翼。 “这关不好过,你得帮我。”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过来,我告诉你。” 此时的楚行云就像被过路的妖精迷住眼的唐僧一样,心怀善念毫无设防的学做他的样子,也倾身过去,被妖孽引进洞府方觉有诈…… 贺丞揪住他的外套领子使他难以后退,两人几乎额头相触,挨得极近,因为贺丞比他更高些,气场比他更危险更富有攻击力些,所以此时几乎以压倒性的气势把他圈属在自己的领地范围。 贺丞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得献身啊,唐长老。” 仿佛一股妖风吹进耳廊,楚行云像是被推了一把似的猛然往后撤。因为力道太猛,所以连人带椅子被自己掀翻,呼通一声四仰八叉的倒在地板上,捂着腰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贺丞亲眼目睹他这幅惨相,非但不帮,还在看笑话,抽了一张纸巾慢调丝缕的擦着手说:“起的来吗?帮你叫救护车?” 两只猫倒时及时赶到他身边,喵喵喵叫的像是在哭丧。楚行云心里很悲锵,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年生活,孤苦伶仃凄凄惨惨。就算他死了,贺丞这王八蛋都不会替他收尸,只会站在一边看热闹。 他这边刚爬起来,就听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杨姝。 方才他提着蛋糕上楼的时候给杨姝发了一条短信,向她道歉,说他有事不能陪她看话剧了。当时杨姝没回他短信,他不确定杨姝是不是生了他的气,现在她把电话打过来,楚行云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来是他实在不擅长哄女孩儿,二来是他现在处境实在尴尬。万一杨姝质问他不赴约的理由,他说因为有只大妖把他抓进洞府非要给他过生日? 大妖看他作难的脸色就猜出了是谁给他打电话,不紧不慢的夹起一块蘑菇,还明知故问道:“杨姝吗?叫过来一起吃饭好了,她喜欢吃什么?我帮她点。” 说着拿起手机要拨号,楚行云见势不妙两三步蹿到他面前,跑得猛了险些又抻着筋,捂着后腰先是吸了两口冷气。然后把贺丞的手腕捉住,说:“祖宗您消停会儿行不行!” 贺丞把手机放下,抬眼瞧他,像瞧一个笑话:“那你就坐下好好吃饭,按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跑出去和她约会,还能做什么?” 楚行云被他堵的无语凝噎,又被手里铃声搞得头大,索性关了机扔到一边。又从酒柜里拿出几瓶酒,气势冲冲道:“难为您看得起我给我过生日,今儿晚上不把您陪舒服了多对不住您是不是?喝,喝死再说!” 贺丞一向为了装逼而存在的酒柜终于在这天晚上发挥了用场。他的酒柜空了,后半夜三四点,楚行云喝的不省人事发酒疯,抓住大满非要往它的肥脸上抹蛋糕奶油。还像训练警犬一样对两只懵逼的猫发号施令,坐!趴下!别动!齐步……走! 贺丞只喝了两杯半的白葡萄酒,清清醒醒的坐在落地窗边儿的单人沙发上,用手机把他训练猫的样子拍了下来。 楚行云把两只猫吓跑后,扶着脑袋往四周看了一圈:“人呢?去哪了?人……” 他确实喝高了,高的连物种形态都分不清了,看到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不知拍什么的贺丞,七摇八晃的朝他走过去,弯下腰把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淌着醉意的瞳孔黑的像是两块被稀释的墨,他像是没认出眼前这张脸是人还是猫,直勾勾的盯着贺丞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贺丞?” 贺丞把手机扔到一边,撑着额角好整以暇的抬起头看着他:“嗯?” 楚行云看着他的脸,忽然长叹一口气:“我得向你,道歉。” 说着,他站直身体,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锵有力道:“对不起!”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太响亮,躲在沙发底下的两只猫像过堂的老鼠一样窜出来转眼又跑了没影。 贺丞很平静,起码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眼神有些放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重新放在他身上。 楚行云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背靠落地窗,歪着脑袋闭着眼,貌似是喝多了感到头疼,正拧着眉掐自己的眉心。 “你还需要向我解释。” 贺丞如此说。 楚行云撑着脑袋抬起半只眼皮去瞄他,得了失忆症似的一脸空白的问:“解释什么?” 贺丞忽然离了沙发,也在地摊上盘腿坐下,摆出彻夜长谈的架势,语气变得有些强硬:“解释你当年为什么选择带走贺瀛,没有带我走。” 楚行云蓦然没了动静,垂着脑袋难捱的沉默着,难以让人看透他此时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只有眉头越锁越深,像是金科状元上朝面圣,却被考倒,无地自容又无从躲避…… 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也一直被他们所规避。贺丞自作高傲不肯问,楚行云心怀愧疚不敢提。这么多年来就像根鱼刺一样梗在喉咙里,时光像陈醋一样把这层龃龉软化,但无法让它消失,它始终扎根在贺丞的心里,让他咽不下,忘不掉。到了今天,借着酒意,或者说是借着楚行云的酒意,他才问出来,这句话一出口,他心里忽然涌上无法言喻的畅快,貌似是……报仇雪恨的畅快。 “……说,我知道你还醒着。” 楚行云睁开眼睛去看他,目光才触及他的脸,就像被扔进炭火里一样慌忙逃开了,把头歪向一边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脸,几乎微不可闻道:“因为你有病。” 贺丞:…… 他也是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行云不是在骂他,而是在陈述事实。 贺丞看着他向左扭转了九十度的后脑勺,胸膛里忽然涌起一股很激烈的情绪。脸上浮现不知是怒,还是笑的神情。他紧紧攥着拳头,眼中的光芒却柔软的不像话,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但是胸膛里却静静浮沉着深沉的笑声。 “呵,你是怕我跟你跑出去后,死在大雪地里吗?” 楚行云被他问的愈加抬不起头,索性把头埋进臂弯里,像个遇到危险避难的鸵鸟,闷声道:“我怕啊。” 贺丞就像被扎了一针的氢气球,火渐渐熄了,气渐渐撒了,从百转千回的天空,绕过黑山白水,静静的,安稳的,着陆了…… 楚行云好像冲他使了一招四两拨千斤,亦或是以柔化刚,一招化骨绵掌打在他心口上,让他浑身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贺丞也是抬不起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似的,把头深深的埋下

相关推荐: 路人攻的上位【主攻】   狩猎期(H)   沦为他们的玩物【nph】   反差引诱(nph)   小圆满(1v2 h)   熹微(H)_御书屋   舅舅!节制点(H)   监禁地下室(NP)(H)   嘤嘤嘤,宝宝心里苦(H)   (咒回乙女)当模拟游戏安装了不可说m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