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的车流中穿行, 从繁华的闹市区, 一直到光亮黯淡的远郊。 金克斯在下车前拉下车窗, 抬头望了望天空,秋夜繁星朗朗,少了午时灼人的阳光,远郊的风带着几丝潮湿的凉意, 与西切斯特的夜晚竟有些相似。一个一身黑色减震服的男人走到车前, 拉开了车门, 微微弓着身体,语气恭敬地说:“哈里斯先生。” 霍根收起了脸上可亲的微笑,微微抿着唇, 看上去格外不好亲近, 他躬身下车, 然后伸出臂弯, 对着还坐在车里的金克斯道:“来, 金克斯,下车, 让我带你回家。” 金克斯看也没看她一眼, 直接从车后座内出来, 一抬头,便先因不远处屋顶那盏巨大的探照灯刺眼的强光眯了眯眼睛,也就探照灯忽闪而过的那一瞬间, 她就已经看清了那栋建筑的周边站着许多配备了冲锋枪的人。 她加强了戒备,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看了霍根一眼,便随着他走进了这座守卫森严的基地中。 这是一所占地面积极为宽广的军事基地,四处都有三四人成群荷枪实弹的巡逻队员,而且光看步伐,便能看出这些人都具有极高的军事素养;夜中照明有限,然而她还是能十分清楚地看见停在一旁停机坪上的机架战斗直升机。 她在走过其中一架直升机时,借着探照灯一闪而过的光亮,看见了机尾涂装上一个小小的图案。 红色的狰狞的骷髅头。 她眯了眯眼睛,还想再借下一轮探照灯的灯光去看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那座建筑前,霍根站在门前,任大门口的虹膜扫描仪扫过他的瞳孔,然后大门从里被打开,他扭过头,看向还在往停机坪张望着的金克斯,说道:“你对那些大玩具有兴趣吗。” 金克斯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笑了笑,道:“我猜你并不会有兴趣,深泉星系的飞行器科技要比地球上先进得多,这些东西在你眼里估计连玩具也算不上。” 金克斯一脚踏进门中,就看见一条极为敞亮的通道,像极了泽维尔学校地下通往主脑室的密道,然而这个地方却并不算安静,许多身穿黑色减震服的人来来回回,在看见霍根时,都停下了脚步,朝他低头问好:“哈里斯先生。” 霍根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也没有询问跟随霍根一同前来的金克斯,问过好之后,便持着枪,转身前往下一个通道继续巡逻,而在他们转身后,金克斯又在他们减震服的背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标志。 这回她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个红色骷髅头连着张牙舞爪的触手,猛一看去与钢铁侠给她的战衣上的标志几乎一模一样,然而仔细分辨,能看出有些许不同。 她战衣上的标志是有八条触手,而这个标志是六条。 拥有六条触手的红色骷髅。 九头蛇。 她侧头看向霍根,霍根也发现了她之前正盯着那几个特工衣服后面的标志看,他笑了笑,越过金克斯朝前走,他将双手插进了裤兜里,原本严肃而规整的西装崩出了他厚实的背部,一改之前温文儒雅的形象,显出几分力量感来。 他走得很快,金克斯默不作声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通过许多道虹膜确认的关卡,才终于下到最底层的一扇房门前。 金克斯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霍根的背影,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在我印象中,蓝环章鱼人不会龟缩于地下的。” “所以他们都死了。”霍根解开最后一道虹膜锁,伸手推开了那扇门,他侧过头看向金克斯,“而我活了下来。” 金克斯踏入屋中,她本以为会见到一个几面墙都涂成海蓝色,放满了海洋生物的屋子,然后一抬头,却只看见一个普通不过的房间,沙发、地毯、茶几、电视机,以及放在电视柜旁的一束尚还新鲜的坎塔布连水仙,除了没有窗户,这个房间摆设与她在泽维尔学校的房间并没有任何不同。 她朝前走了几步,踏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她的视线缓缓从沙发扫向电视,在看见中间的一面照片墙时顿住,然后慢慢朝那里走去。 照片墙上贴着大大小小三十来张照片,有黑白色,也有彩色的,但从折痕来看,都与现今隔了不少年。 最上面一张是一张黑白色的人物脸部写真照,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戴着一顶黑色军帽,帽檐在他眼部投下一层阴影,他眼神沉郁,然而嘴角却微微挑起,俊美而又危险十足,与扮成罗密欧的金克斯又五六分相像。而他头上军帽,却又与如今任何国家的军徽都不一样,帽子上部是一个银色鹰徽,与鹰徽隔着银色大檐帽牙线的,则是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金克斯在翻阅二战史料时看到过,对这个帽徽可以说是相当熟悉,这是二战时期的德国纳粹党卫军标志。 而这个年轻的男人佩戴着银线锈成的三片橡树叶的领章,以及三股金银线编织而成的简章,胸前还有一枚铁十字勋章。 这是一个拥有党卫军少将军衔的年轻男人。 而这张照片的边角处,是一串潦草的签名:霍根.冯.莱温斯基。 二战时期,九头蛇依附于纳粹,不少高层都是纳粹出身,美国队长也正是为了粉碎九头蛇阴谋,而开着飞机,冲入海中,一睡就是许多年。 “你不是神盾局成员,你是纳粹,也是九头蛇。”金克斯看着那张照片,沉声说。 霍根慢慢走到了金克斯身边,也看向那张照片,他嘴角带着与超片上同样的角度,像是追忆往昔一般,笑着点点头:“不错,与其说我是纳粹,又是九头蛇,不如说,九头蛇一开始,便是依靠着纳粹而生,而等到希特勒和希姆莱觉得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法控制九头蛇了。” 他伸出手,手指从那张黑白写真照移到下面的一张照片上,这张照片看磨损程度,比起之前那张军装照要更久远一些,这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高大英俊的男主人,温柔优雅的女主人,以及站在他们身后的少年霍根。 “这是你的祖父,这是你的祖母。”他语气淡淡地说,“你的祖父出生于1890年,参加过一战,二战东线战争打响后他再次投身战场,1943年死于库尔斯克。你的祖母出生于1894年,1945年死于德累斯顿大轰炸。” 金克斯听他语气平淡地介绍着祖父母的生平,再去看照片上那两个人模糊的相貌,只觉得有些恍惚。 深泉星系居民因为繁殖困难,所以一直很看重传承,每家每户莫不是几世同堂,和乐融融,她在军部大学读书期间,就经常看见来给孙子送便当改善伙食的爷爷奶奶们。 而金克斯从幼年时期,直到成为深泉星系最年轻的少将,身边也永远只有养父恩里克元帅。恩里克元帅是军人,平时忙碌,能交给她的,也就只有作战技巧,以及教导她如何成为一名铁血军人,而她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成长是否孤独,毕竟有着六秒诅咒,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父母,以及自己其他的血缘亲人。 只是每每吃着食堂已经馊掉的鲱鱼,再看那些吃着爷爷奶奶送的新鲜金枪鱼的同学们,她的心底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 然而她在地球上,却遇见了一个号称是她父亲的人,而这个人,指着两个面孔模糊的人,告诉她,这是你的爷爷奶奶。 她盯着这张照片的两个人,皱了皱眉。 那些守在大学门口送爱心便当的爷爷奶奶们近了,但想了想,又觉得远了些。 她直起身子,看向霍根,说:“你是地球人。” 霍根点头:“是的,我是地球人。”他转过身,从茶几上拿起两只高脚玻璃杯,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酒柜前,选了一瓶红酒,开了木塞,往被子里倒了些许,再走到了金克斯身前,“受困于凡尔赛条约,我从出生直到成年,别说红酒,连喝上一杯牛奶都困难,我体弱的母亲一度饿到昏死在街头。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想着既然人类只会压迫人类,那倒不如唤醒海怪海德拉,将这个世界毁灭掉好了。” 他将一只盛了红酒的高脚酒杯递到金克斯面前,金克斯看着里面透亮的红色液体,皱了皱眉,拿过了酒杯,却并没有喝。 而霍根则是抿了抿酒,摇了摇头,叹道:“还没有醒。”他将酒杯放到茶几上的托盘上,又缓缓走到了金克斯身前,“希特勒的出现,让我以为我看见了海德拉,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加入党卫军,并且一直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个。纳粹党内想成立一个研制生化武器以及实行暗杀的组织,我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任务,与我的朋友约翰.施密特,一起成立了这个组织,并将这个组织命名为海德拉——九头蛇。” 金克斯眼带杀气地盯着他看:“你是九头蛇的创始人?” “不错。”霍根点头道,“一开始,九头蛇组织只是召集了一些生化物理方面的专家,进行一些特相研究,比起在欧洲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陆军,以及在集中营中恶名昭著的党卫军特别行动队,九头蛇实在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组织。直到一种特殊性毒气弹的出现,希特勒才发现,九头蛇不愧是以毁灭海怪海德拉为名的组织。” “不过希特勒开辟东线战场,我的父亲战死在库尔斯克之后,我就知道,希特勒并不是什么海德拉,他只不过是一个想着自取灭亡的蠢材。”他走到照片墙前,手指移到那张全家福旁的另一张照片上,那是两个穿着党卫军制服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是年轻时的霍根,而另一人并没有戴着党卫军的大檐帽,整个头是一个骷髅,“所以在二战后期,我与约翰.施密特,选择了背叛纳粹。” “背叛纳粹之后,九头蛇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我也在西伯利亚的地下基地中进行着我的新研究,直到1959年,我在白令海峡的迭日涅夫角,遇见了……”他的手指缓缓移动到了他与施密特的合照一直下,金克斯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移动,然后猛地一顿。 那是她看了几张黑白照后,看到的第一张彩色照片。 那是铺天盖地的冰雪,与黑白照不同,这些白色更有生机,而这一片冰雪之中,盘坐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少女,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臃肿的棉袄,眼睛笑得眯起来,像两弯初一时的新月。 “薇拉,我的海德拉。”霍根说,“你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金妹老爸就是个中二。 出于私心,多写了点二战背景,简单来说,金妹老爸不是章鱼人,他是地球人类,生于一战后的德国,父亲是参加过一战的德国贵族,但是一战后受困于《凡尔赛条约》,不能发展工业农业,德国连贵族都过得很苦逼,是希特勒上台之后,撕毁《凡尔赛条约》,号召着德国人民为了生存空间而战,首先就是驱逐犹太人、吉普赛人的种族肃清政策,然后就是侵略扩张。 中二的金妹老爸出生于最困难时期的德国,一心想要清洗世界,太容易被元首洗脑了,于是就成了狂热的纳粹分子,但在父亲战死母亲死于轰炸,看见德军在东线的颓势之后,觉得,清洗世界还得靠自己,希特勒脑子不太好使,于是就跟红骷髅缠缠绵绵翩翩飞了,多年以后,他遇见了金妹的老妈。 是的,金妹的老妈才是章鱼。 第59章 059 母亲? 金克斯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 看着那张因照片年代久远而显得有些模糊的脸, 她的视线从对方金色的头发, 到弯弯的眼睛, 一眼看上去便具有十分感染力的咧嘴大笑,每一处,都严谨而隆重地扫视过。 霍根用手轻轻抚摸这照片中那个女人的头发,语气轻柔和缓慢:“冬日的迭日涅夫角是个人烟罕至的地方, 我的新研究需要极地生物的基因, 于是我冒险来到了这里, 看见了一架已经成为废铁的航空飞行器,以及生活在飞行器中的神秘女人。” 他回过头,看向金克斯, 说道:“她说她叫薇拉, 来自深泉星系, 本来是随族群前往其他星球远征, 最后他们的队伍只有她活了下来, 她返回母星寻求援助的途中飞行器故障,只能迫降在地球, 在这个地方已经生活了很多年了。”他停了下来, 笑了笑, “她见到我很开心,她希望我能帮助她修好她的飞行器,她要乘坐她的飞行器回去, 继续征战。” “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女人。”他说,“一个美得像是不谙世事的月神阿尔忒弥斯的女人,一张口,就是全是血腥的战争与杀戮。” 蓝环章鱼人拥有极为聪明的大脑,以及强大的力量,同时还非常好战,在弗莱明大帝建立军部之前,蓝环章鱼部族就已经发起过很多次部族战争,军部建立之后,更是每一位部族成员都积极相应,成为最早前往其他星球进行武力扩张的深泉星系居民。 也是最早灭绝的深泉星系部族。 金克斯在回到深泉星系之后,就已经从那些军部大佬口中听说了很多关于蓝环章鱼人的传说,蓝环章鱼人原本的聚居地的珊瑚丛上,也刻满了这个部族祖祖辈辈的传承。 以战而生,以战死为荣。 在金克斯之前,深泉星系军部历史上的最后几位有记载的蓝环章鱼人,是一个由四个人组成的家庭,身为上校衔的父母,已经成为少校的儿子,以及刚从军部大学毕业的尚还是尉官的小女儿薇拉。 蓝环章鱼人从来是一起作战,作为整个星球上仅剩的四个蓝环章鱼人,他们自然而然地被编在同一支作战师。在五六十年前,这支非常强力的作战师去到了遥远的诺赫尔星球,仅两年后,深泉星系的军部指挥部再也没有收到他们的回传消息。 整个师队,全军覆没,连着最后的四位蓝环章鱼人。 金克斯刚被恩里克带回深泉星系时,便有人提出过她是这个蓝环章鱼人家庭的后裔的设想,甚至还有人提议从军部的基因库中调出这个家庭成员的基因来与金克斯的基因进行匹配。 最后是弗莱明大帝亲自否决了这个提议,蓝环章鱼人以战死为荣,说金克斯是这个家庭的后裔,无异于是在讽刺这个家庭有成员成为了逃兵,这是在侮辱蓝环章鱼人最后的光荣。 所以直到金克斯进入军部,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生于地球,只有安东尼时不时调侃着她是生性风流的蓝环章鱼人在地球上春风一度留下的种子,而时间一长,她也自然而然地将这个调侃当成了事实,也没有过多地去关注那已经在很多年前就战死的四个蓝环章鱼人。 而现在,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九头蛇创始人霍根.哈里斯告诉她,她的母亲的确是军部史中最后记载的几个蓝环章鱼人之一,她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悔意,她想立刻回到军部大学,将那本她极少翻阅的史书翻出来,好好地看看那个家庭的故事。 那是她的家人战斗的故事。 她紧紧盯着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只觉得下一刻,那个女人会睁开眼睛,像是那些同学的母亲看着他们的孩子那样,带着像是深海暖流一般的笑意看着她。 她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甚至忘了眨眼睛,眼眶边角都泛出了泪来。 “她……”她金克斯开口,依然是平常那种生硬的语气,然而仔细听去,却仍然能听见其间细微的颤抖,“她在哪里。” 霍根低着头看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轻声说:“我带你去找她。” 金克斯跟着霍根走在满目灰白的通道里,与之前那条通道不同,这条通道并没有持枪的九头蛇特工和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经过,两个人的脚步略有些急促,在空荡荡的通道中发出有些扎耳的脚步声。 金克斯跟在霍根身后,沉着眼,然而越来越靠近通道尽头的那扇门时,越觉得胸腔中的心脏开始了剧烈的跳动,她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薇拉并没有在远征诺赫尔星球时阵亡,她的飞行器发生故障,迫降在了地球,她在地球上遇见一个男人,跟那个男人生了孩子,她忘记了自己回母星求援的任务,抛弃了尚还在诺赫尔星挣扎的家人和战友,永远地留在了地球。 这样的异星球故事,《海洋爱情故事》中也播出过很多,她那时候甚至觉得隔绝了星系的爱情比被海水压强分离的爱情更加凄美。然而当主角换成了蓝环章鱼人时,她却又觉得这个故事充满了讽刺。 如果,她的母亲真的是个逃兵…… 虹膜锁系统扫过霍根的瞳孔,门从侧面打开,寒气从门开的那一刹那涌出,将她包裹在内。而在这些寒气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感觉。 如果,她的母亲真的是背叛了族人和战友的逃兵,那么,她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母亲。 她握紧了拳头,踏进了密室。 密室之中寒气涌动,只短短几秒钟,就在她的头发上凝结出了几点寒气,在寒气遮盖下,照明略显得黯淡,她走了几步,感觉到脚下凹凸不平,她挥了挥眼前的寒气,隐隐约约看见她脚下是一副巨大的九头蛇标志的浮雕,她皱了皱眉,又抬起了头,在最短的时间内习惯了昏暗的光线,然后看见了前方竖着的四个透明的巨大的培养皿。 她只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又上前走了几步,才终于看清,那些培养皿中站着人,都穿着绘有九头蛇标志的减震服,面色惨白,像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左边第一个培养皿里站着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他有着金色的头发,相貌清秀而俊朗,双眼紧闭,双臂极为壮实,隔着减震服都能可见他上臂清晰的三角肌纹路。 而金克斯则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顿住了脚步。 “迈克尔?”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中间的培养皿中站着的,正是安东尼的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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