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得他背叛于我,此账我尚未与你清算!” 苏玉柔哀然道:“国主,求您放过他吧……当年是我带他逃走的,是我抹了他的记忆,他什么都不记得……却还记得曾授予您的断水剑谱……五年一剑春秋变,十载一剑逆沧桑,此剑凌绝可断水,平生难断向君心……不是他背叛您,是我啊……” 花破暗神色微动,似有迟疑。 苏玉柔心切姜拂黎,见花破暗有所犹豫,接着道:“他……他心底里总是记得您的,求您莫要伤再他……求求您……” 姜拂黎厉声道:“你不必求他!” “……” 姜拂黎在这时承受不住内伤,蓦地呛咳出一口血来,他后掠数丈,以剑拄地,抬头喘息道:“花破暗。你听好了。我确实是……仍能记起断续往事,但那是因为我自己厌极了你,憎极了你!记得你,只是因为……我恨你……已恨到了骨子里去。” 花破暗微微眯起眼睛,沉默地盯着他。 若是细看花破暗此时的眼神,那疯狂与残暴里其实是闪动着一丝惶然的。 姜拂黎喘了口气,接着道:“这一生,无论是姜拂黎还是沉棠宫主,对你,最后都只剩了一句话。” 那种惶然骤然一闪,花破暗面目豹变,怒喝道:“住口!” 他隐约地知道姜拂黎会说什么,那一句话,是百年前沉棠魂散时没有说出口的,而他在这数百年的时光沉浮里,时常会于梦魇深处听见。 他心中的危城已风雨飘�u了数百载,到今日,似乎那一道雷霆终将摧城而落。 姜拂黎在飒飒风中望着他,眼神既有属于姜拂黎自己的冷漠,亦有属于沉棠的悲哀。 花破暗陡地寒毛倒竖,他几乎是厉声喝道:“住口!你给我住口!!” 姜拂黎唇齿相碰,那一句停驻了百年的永诀之言,终于在这一日,在故往旧事的重演中,被道出了口。 “花破暗,我恶心透了你。” 花破暗蓦地抿住嘴唇,神情扭曲古怪,像是想纵声大笑,又像是被触到了某处百年未愈的疮疤,面色陡地惨白下去。 他眼瞳收缩着,异样地盯着他。 苏玉柔见状,忍不住急道:“拂黎,不要再说了!” 姜拂黎却不听苏玉柔的话,他接着道:“那一年,是沉棠赎你出奴籍,收你为弟子,送给了你花破暗这个名字。此时此刻,这个名字,我要替他收回来了。” “从这一刻起,你可以是燎国的国师,国主,不死的魔头,你可以是你想做想自封的一切。但是……你再也不能是花破暗。” “沉棠门下,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花破暗目光若血,眼中蛛丝猩红,咬牙切齿地低吼:“师尊……!” 姜拂黎木然道:“我受之不起。” “……”花破暗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沉棠!你当真要逼我到这个地步?!” 姜拂黎道:“我不是沉棠,我只是你从地府拖回来的一个活死人。你也不是花破暗,你只是当年他在学宫,误信的一条……”他顿了顿,白齿细微颤抖着,却字句清晰地道出这两个字――“恶狗。”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花破暗蓦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鞣鞭狠抽了一下。那张素来只有恶毒能生长的脸庞上,竟闪过一丝痛的神色。 半晌后,他骤然仰头长笑,笑甚痴疯,连声狠厉道:“好――好好!” 三声好罢,陡地狂怒,正欲再击,墨熄那边角楼上空搅动风云的巨鲸,忽然俯仰升入九霄,继而在众人的惊呼之中,爆发出璀璨耀目的阜盛华光,鲸啸吞天,浩尾触日,紧接着它猛地扑向了那洪流涛涛的血魔池之中! “圣仙兽!真的是圣仙兽!” “墨帅能召唤圣仙兽!!” 花破暗此时已近狂暴,一招一式凌厉至极,取向姜拂黎。听众人这般呼喊,他不以为意,森然道:“能召唤圣仙兽那又怎样?召来了也只不过能保重华王城偏安一隅,这后生也不至于会――” 不至于会为了这个已经没有了他恋人的国家牺牲。 不至于会为了这个存在着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九州赴死。 不至于,会为了这个曾指责他的爱人是叛贼逆子的国度,捐身殒命,同归于尽。 可这番话还未说出,那边墨熄已引爆了圣仙兽的耀目穹光,朝着茫茫血海投去! “轰”地一声,势如卷席,天地震动! 北境军的士卒们不由地恸呼出声:“羲和君!!!” “墨帅!!” 花破暗一时大震,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疯了?! 这人是疯了吗?!凭什么历经了那么多苦难,失去了所有亲眷所爱,受到了如此多的命运苛待,却还会走这一条成全旁人的路?!! 能得到什么?为了什么?!! 这个人……难道没有恨,没有私,没有欲吗?! 为什么竟会做出如此抉择!?!! 怔愣之间,姜拂黎已看准时机,一剑斩来!花破暗惊愕之间闪避慢了一拍,被刷地划破了肩膀,血花飞溅!花破暗闷哼一声,向后疾退,低头一看,只见得一道深狠狰狞的血痕纵于肩头,可见血肉下的白骨。 姜拂黎执剑,在这决战的腥风中,望向花破暗这个百年未死的恶魔。 他沙哑地,淌血的嘴唇启合着,低声道:“……想不明白,是不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但是……” 他顿了顿,抬手一寸寸擦亮剑芒,罡风扬起,将与花破暗最后一决。姜拂黎一字一句道:“百年前,你是怎么在重华城外败北的,今天也仍旧一样。世上并不止沉棠会阻止你的野心,愿意以血肉之躯保护的邦国黎民的人,也从来……都不止沉棠一个!!” 海沸山崩,挥斥八极――他猛地向花破暗袭去! 而与此同时,角楼那边铺天盖地的血水溅起,墨熄在吞天的护体之下,扎入了红河血海深处。 “姜药师!!” “墨帅!” 战场一片惊呼。 然而墨熄却不再听得到了,他已投身进了血海之中。而说来奇妙,明明是人生中最后的时刻了,他却觉得一切忽然都变得那么安宁与祥和。 福至心灵般地,他在血海里,满目的猩红中,很快就看到了底部沉降的那一颗血魔兽心脏。 他知道,只要自己毁去这颗心脏,一切就都结束了。 血海会变成清澈的湖泊,花破暗会失去力量,堕为可以被斩杀的凡人。 只是他自己―― 逆转石守护神明的话仿佛就在耳边:“九州得保,不过你会与血魔兽同归于尽,从此永脱轮回之外,不得转世投胎。” 墨熄淡笑,没有再犹豫。他伸出手,触及那一颗跃动的血魔兽之心。 顾茫融入魔兽,而他为仙灵。 但他们终究还是殊途同归了。 墨熄缓然落在在血池之底,他低声对那心脏说:“这是我最终选择的路,顾茫。等我陪你。” 双掌覆上,光辉涌动。 吞天的灵力与净尘的灵力在这一刻碰撞着,却并不是预想中那般厮杀凶狠的。或许正因为两位与灵兽连结的宿主曾是如此的缠绵,尽管血海深处波涛汹涌,怒海腾风,但墨熄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轻,像是迟来的解脱。 在他周围,血水逐渐淡作了清澈的河水,随着血魔兽之心的覆灭,澄澈的河水像是纸上墨渍一般扩涌。 慢慢地,血海不再是血海。 吞噬九州的猩红,成了滋润沃土的流水。 他蓦地呛出淤血,灵力流散,河水倒灌,渐渐地呼吸不过来。他仰起头,知道这就是命运的最后了。逆转石给了他两条路,一生一死,他选择了后者。 顾茫与血魔兽融魂,尚能燃尽一生光明。 他既是与圣仙兽融合的人,又……又怎能输给他的顾茫哥哥呢…… 他有些释然地笑了起来,这时候,天光透过水面洒下,仿佛无数金色的雨丝飘落在墨熄周围,那光芒越来越灿烂,好像天地之间落了一场瓢泼金辉的雨。 甘霖轻落,细雨迷蒙,一切竟都在此刻变得那样安宁。 而在这温柔的雨幕深处,墨熄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慢慢地出现。 墨熄怔住了。 那个人,屐履风流,蓝金色英烈巾飘飞,走近了,能瞧见英挺年轻的容颜,灿烂耀目的微笑,一双眼睛黑黑的,身上无伤,从湖河的最深处,向他灿笑着走来。 顾茫…… 原以为自己不会再痛再难受,再有所留恋的墨熄,在这一刻蓦地哽咽了。 是顾茫…… 可这顾茫又好像并不是从湖底走来的,而是像十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在战场重逢时,顾师兄从篝火边向他走近,向孤独的他伸出了手。 墨熄红着眼眶,喑哑道:“师兄……” 是你吗? 是你的幻影,你的魂灵,还是我将死时的错觉?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顾茫只是像多年前一样,像他们都还年少时做的那样,一路走到他面前,把手摊开,递给他,向沉没在水底的恋人温柔道: “墨熄,我们回家了。” 战火终结了,都结束了。 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了。 第196章 大结局 慕容梦泽负手立在雕绘着百爪游龙的汉白玉石场上, 看着眼前麻衣芒鞋的工匠们敲敲打打,正忙碌地修葺着损毁破败的王宫。 大战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这些日子的修复监工, 都是她在主理。 慕容梦泽令匠人与修士们都去帮助城内百姓重建家业, 直到重华的居民大都已经有容身之处了,她才下令,让工匠们开始恢复王室用度的修建。 慕容辰曾经摆放在金銮殿的暖炉已经碎了个彻底,但挂耳耳缘的小金兽仍在奄奄一息地喃喃着:“君上洪福齐天……君上泽披万世……” 匠工将暖炉的碎片扫到扁担里,挑着它们,打算倒去马车上,连同旧朝的残砖碎瓦一同弃之荒野。 “泽披万世……” 小金兽哼哼唧唧着,躺在一堆断木头破砖头之间, 不住地重复着昨日的谗言媚语。它到底是个死物, 不知自己将命运如何。 只是磕碰的时候终究是掉了金漆,露出下面黑黪黪的玄铁料来,一副颓然之态。 慕容梦泽侧眸看了那拉运的马车一眼, 未置一词,只在工匠诚惶诚恐地与她招呼时, 甚是温柔宽厚地展颜一笑。 “辛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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