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了花破暗的影子。当年花破暗谋事,尚有沉棠宫主出手阻止,若你再犯,重华势必又是一场大劫,这一次更不知何人可阻。” 顾茫脸色微微变了,他捏着竹简的指节略发白,低声问道:“我和他像吗?我和花破暗?” “……”看出了顾茫的不安,墨熄语气微和,说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人。虽然你确也叛国,但花破暗他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为了让手上的奴隶修士迅速壮大,抓了很多蝶骨美人席留作军用。” “蝶骨美人席又是什么?” “一种特殊体质的人。”墨熄似乎对此很是厌恶,不愿多说,只简单道,“可以做双修炉鼎,或者直接拿来喝血吃肉。只要吃掉这些人,哪怕再普通的小修,都可以在修为上得到迅速提升。花破暗便是靠这种吃人的残暴方式迅速栽培了一群誓死效忠他的奴仆,甚至开国立业,在重华北境自立为王。” 墨熄说着,抬手掩了顾茫膝头摊开的《重华旧史》,低头道:“说了那么多,我来问问你,现在你知道花破暗是哪个国家的开国元君了么?” 顾茫愣愣地,犹豫道:“……是……燎、燎……” “没错。”墨熄神情慢慢地严肃下来,“燎国开国主君花破暗。他便是重华第一次信任奴隶的恶果。” 墨熄原本只是想与他一诉重华与燎国的前史,并没有影射顾茫的意思。可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顾茫一下子陷入又尴尬又赧然的境地。他竟像被掐住了咽喉,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 这段时间,随着他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失忆前的自己越发不可理喻。尽管重华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至少它曾经试探着想要改制,想要变好,但它却反而遭受了算计――譬如它信任了花破暗,花破暗却反手给了以沉棠为首的贵族们一刀。 换成是他,他能无所顾忌地再一次信任一个奴隶出身的人吗? 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是下一个花破暗,会不会缔造出第二个黑魔燎国。 在这样的情况下,重华还是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无论出于制衡、利用、亦或是别的什么理由,重华第二次把权力交到了一个奴隶手里。那就是他和他的军队。 老君上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用了多大的勇气? 可是顾茫最终还是成了次一等的花破暗。他虽然没有率军起义,但他叛逃了,甚至还逃到了花破暗所创的那个国家。 他还是走上了与花破暗相似的路。 顾茫哑口无言,龃龉很久,才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竹卷。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世上最无力的话,顾茫已经在英烈墓碑前重复了万千遍。 墨熄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了顾茫的意思,但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候他听得顾茫低声问:“那沉棠公主呢?他最后是怎么……灵核尽毁的?” 第73章 年之失 墨熄怔了一下, 明白过来了顾茫的意思,但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他听得顾茫低声问:“那沉棠公主呢?他最后是怎么……灵核尽毁的?” 墨熄答道:“是因为花破暗。” 顾茫又问:“花破暗做了什么?” “他在自立燎国之后,以魔族遗书为依据,行奇诡之道,饲育出了一个有毁天灭地之力的血魔兽。” “血魔兽……” “是。”墨熄道, “那个血魔兽灵禀惊人, 一旦壮大成长,便能将整个重华千万百姓在极短的时日内吞噬殆尽。” 顾茫睁大了蓝眼睛:“那该怎么办?” “异变发生得猝不及防。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墨熄顿了顿, “当时重华境内了解花破暗法术的人只有沉棠,而沉棠对授与花破暗法术一事万般悔愧,认为重华遭遇如此浩劫皆因自己识人不善,所以在与花破暗的决战中, 他最终选择以身殉魔,用自己的灵核与魂魄之力,将血魔兽封印诛杀。” 顾茫怔怔地听着, 几乎可以想象到沉宫主与血魔兽灵流碰撞, 法咒爆溅的画面。 “沉棠最后的结局是灵核毁灭,尸骨被啖。”墨熄说,“别说成仙了,他的魂魄已与魔兽同归于尽, 连转世都做不到。” “你不可能见过君子慧本尊。”墨熄与顾茫的蓝眼睛对上, “你应当是遇到了一个与他相貌相似的人。” 顾茫低头:“可是……”可是了半天,又可是不出来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道:“那,大概吧……” 听完这个故事后的接下来几天,顾茫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总是在梦里见到些零零碎碎的倒影,有时是曾经梦到过的事情,有的又是全新的片段。 还有几次,他甚至梦到了故事里的沉棠宫主。他看不太清对方的脸,但他模糊地意识到那就是沉棠。 沉棠一身雪白衣冠,立在漫天花雨里,但当他试图走近这个人,看清楚他的五官时,海棠花雨却又成了泼天遮地的血。 沉棠的嗓音森森然,饱含着怨戾,失望,痛心与憎恨,说道:“叛徒……你怎么配……” 叛徒…… “重华何曾薄你?我又何曾薄你?” 字字泣血。 叛徒。 叛徒! 顾茫呆呆地,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沉棠,也不明白沉棠为什么会这般对自己说话,但他在想……是啊,他为什么要叛呢? 苦楚挣扎,思绪纠葛,在沉棠的逼问中,他于自己的梦境里下跪,他抱着自己的头…… 为什么要叛呢? 而后忽然场景碎裂,沉棠和漫天血雨都消失了,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到自己跪在金銮大殿前,浑身污脏地哀哭着。 王座上,君上的脸庞漠然。 大殿内,百官的神情讥嘲。 而他像浮沉在修罗地狱血池熔浆里的人,不住地叩首,额头砰砰撞在地上:“求求你们……就让我们修个碑吧……” “求求你们,死了太多人了……真的死了太多人了……” 君上……侯王…… 求求你们…… 如此梦魇,缠绵多日。 到了第四日的晚上,情况愈发严重,就连吃饭都不能让顾茫提起精神,他坐在他的小板凳上,咬着筷子默默地发呆―― 说起来,自从梦泽公主来过之后,顾茫就再也不肯坐与墨熄相对的那个位置了。后来李微就给顾茫弄了一只小板凳,一把椅子,顾茫就矮着身子坐在板凳上吃。 每天墨熄都会命人把自己桌上的菜分给他,理由是“不好吃不想吃”,或者是“吃不下了”,顾茫也就乐得高兴地替墨熄分忧。今天墨熄也不例外,动了几下筷子,就点了桌上的烤鸭,糖醋酥肉和清蒸鳜鱼,对李微说:“给他。” “他”不用说,指的自然就是小板凳上的顾茫了。 顾茫之前很乖,已经学会了每次得到赐菜都说一句谢谢,但今天顾茫没说,他直愣愣地看着佣人们把好吃的摆到他面前,也没露出任何高兴的神色。 墨熄让仆人们退下了,喝了几口热汤,说道:“从前给你一只肉包都会眼睛发亮。现在有鱼有肉,却连句好话都不知道讲。” 顾茫回过头,手上还捧着一只夹了肉的馍饼。 “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顾茫低着头闷闷道:“我今天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叛变。” 墨熄静了片刻:“从前都与你说过了,陆展星是导火索,你的野心是硫磺火药。君上削了你的权,而你不甘心屈于人下。” 顾茫却轻声说:“可……可我却记得,好像有很多人死。” 墨熄一惊,蓦地抬起眼来,目光微寒。 顾茫道:“我只能回忆起来一点点,我记得我跪在大殿上,我一直在磕头,求你们网开一面……”他轻轻地,“没有人听我的。” 墨熄沉默半晌之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追问,风雨积压的味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了这一幕的?” 顾茫说:“就在昨天。怎么了吗?” 墨熄心脏怦怦地搏动着,眼里闪着极其复杂的光泽。 他没有想到顾茫竟已有了这一点记忆的残片,尽管此时还并不清晰,但这个消息却足以令整个重华心惊。 要知道那场朝堂之辩正是顾茫哀莫大于心死的最大原因,是非对错又极难说清,若顾茫只支离破碎地回忆起其中一段,显是比当年更加容易对重华贵族心生报复与敌意。 “墨熄?” “……”沉寂片刻,墨熄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说清楚,一来他确实不擅说谎编造,二来早些把话说开了,也算是提前给顾茫一点准备。 于是他道:“你听着顾茫,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无论你之后有什么相关记忆的回闪,你都先来问问我缘由,不要自行推断。” 顾茫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举手道:“那我现在就有想问的。” “你说。” “我当时跪在大殿上,是在为了陆展星求情吗?” 墨熄道:“不完全是。” 这段朝堂之争,其实墨熄当年也没能亲眼看到。顾茫回城复命的时候,墨熄人还在西线战场,不得脱身,他是后来从史官的载史镜中看到这件往事的。 他只知道,当年陆展星、顾茫、慕容怜一行人师出凤鸣山,顾茫与其余二人兵分两路,顾茫直取燎国南城腹地,而陆展星与慕容怜坐镇中军。 那本是天衣无缝的进攻,却因陆展星性烈,言语不和间竟冲动地将当时还在中立摇摆的第三国使臣斩杀,导致第三方直接倒向燎国,从凤鸣山之后怒袭本营。 重华大军死伤惨重。 当时顾茫在前线与他的军队浴血作战,他们原本制定的就是孤军入敌阵,瓦解燎国铁师势力,但这必然撑不了太久,所以慕容怜的王师一定要在三日内赶来配合增援,里应外合,一击而破。 可是就因为陆展星一时昏头,令慕容怜本营军队陷入与第三国交战的困境,根本无法奔袭应援。顾茫在前方苦等援军不来,原本制定的进攻计划竟成一条绝路。当顾茫在围困中,得知第三国突然与燎国结盟的原因竟是陆展星斩杀了使臣,气得破口大骂悲愤至极。 “陆展星你他妈的是不是要害死我??!你他妈的为什么这么傻!你自不自私啊!你自不自私!!!” 可是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十万大军与顾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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