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倒是还能喝下去。” “主上?”顾茫怔了一下,“……墨熄?” 李微笑容敛去,瞪他:“没大没小,主上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又说道,“来,吃药。” 顾茫没有什么力气和他讨价还价,何况他余梦未消散,心里正是七上八下,于是也就乖乖地拿了药汁,一碗奇苦,一碗奇辣,捏着鼻子咕噜咕噜全喝了下去,喝完砸了一下嘴,拿起一枚花糕塞到口中。 大概是为了让他昏沉中也好吞咽,花糕做的柔软异常,像雪一样,到了口腔里,不需几下咀嚼,很轻易地也就化了。 顾茫吃了一个,舔了舔嘴唇,抬头问道:“他呢?” 李微一怔:“谁?” “他不在吗?” 李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顾茫是在问墨熄的行踪。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教训道:“什么他不他的,叫主上,或者叫羲和君。教了你多少遍的规矩了。”顿了顿,好奇道,“你问主上在不在干嘛?你有事找他?” 顾茫点了点头,说:“花糕,我分他一半。” 李微失笑:“主上才不要吃这种东西。你为啥要分他一半啊?” “我……”顾茫想了想,自从回忆起弱冠礼之事后,他想起墨熄,心里就总有些莫名的情绪在轻舞摇曳。顾茫道,“我住他的地方,该给他的。” 李微摸着下巴颇有兴趣地念叨:“稀奇,难道这是狼群的等阶意识在作祟?次狼在讨好头狼?” 叨咕还没叨咕完,就听得背后一个沉冷的声音:“什么头狼?” 李微一转头,一身黑衣戎装的墨熄推门走了进来。 李微立刻心虚道:“啊哈,啊哈哈哈,没啥。主上朝会回来了?今天那么早啊。” “快除夕了,还算清闲。”墨熄看了一眼坐在床沿的顾茫,头也不转地对李微道,“你出去吧,我单独跟他说会儿话。” 雕花木门一开一合,李微出去了。 墨熄走到顾茫床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 顾茫犹豫地开口道:“你……” 话没有说完,墨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真是奇怪,之前和这个男人的肢体接触也绝不算少了,捏下巴抵墙上推地上什么都有,摸个头算什么。怎么忽然觉得胸腔里的那个器官猛地颤了一下。 竟有些发慌。 “不烧了。”墨熄没有留意到顾茫的细微异样,他把手放下来,神情是和之前保持一致的清冷寡淡,“说说罢。你这几天,又都想起了什么。” 顾茫不确定道:“我没有……”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撒谎。”墨熄道,这时候顾茫才注意到墨熄眼睛底下有一些青黑,明显是熬夜太久所致的,“这几天我差不多一直在你身边。你的梦话,我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点。” “……” 墨熄说完,清冷白皙的脸面无表情地侧偏着,等着顾茫的回答。 顾茫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是一些很碎的东西。” 墨熄没吭声。他好像在尽力克制什么,压抑什么,可这种克制与压抑崩到了一个临界点,忽然就压不住了。 他蓦地一下抬起眼,锐利的目光直刺顾茫心肺,好像要把这人连骨带肉剥开展现在自己眼前。他就这样以捕猎者的姿态盯着顾茫看了一会儿,忽然咬牙道: “我听到你叫他的名字了。” 顾茫:“……” 墨熄接下来这句话几乎是从臼齿里碾出来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不甘与恨意。 甚至不知是不是顾茫的错觉,居然还有一股子的酸味。 墨熄阴沉道:“你到底还是忘不掉他,你忘不掉陆展星。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熄妹:你到底还是忘不掉他,你忘不掉陆展星。 顾茫茫:没有啊,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不是和你有关的片段吗? 熄妹:你到底还是忘不掉他,你忘不掉陆展星。 顾茫茫:……我第一个想起来的事情只和你有关好吗!! 熄妹:你到底还是忘不掉他,你忘不掉陆展星。 顾茫茫:cnm!!!那是我朋友好不好?!你还不允许我回忆别人了??? 熄妹:你到底还是忘不掉他,你忘不掉陆展星。 顾茫茫:……行吧,算了吧,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第62章 算什么 他的声音不响, 但是满是阴云催压的味道。 “陆展星……”顾茫喃喃地,“展星……” 这过于亲昵的叫法倏地点燃了墨熄心口的火, 他剑眉怒竖,咬牙低声道:“顾茫,果然在你心里,他就是比我重要得多。” 顾茫摸索着自己可怜的记忆, 说道:“他是我的, 兄弟。” 墨熄陡地被刺痛了:“是。他是你的兄弟。”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沉,如同在忍着恶心, 努力去承认一件令他作呕的真相。他低低地呼吸着,抬手扶着自己的眉骨前额,一壁揉着,一壁低声道:“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陆展星那个草包废物。那个意气用事的蠢猪,他就是你兄弟。” 顾茫意识深处觉得不舒服,皱眉道:“你不可以骂他。他不是蠢猪, 也不是废物。” 墨熄没吭声, 按揉着眉骨的动作停下来,但他的手仍然撑在额前,教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情绪。 半晌才道:“脑子都坏了,还不忘护着他呢?” 不知为什么, 他明明没有大声说话, 明明没有任何扭曲愤怒的神情,但顾茫听着他的声音, 竟是觉得不寒而栗。 “顾帅,你可真是,讲情重义,袍泽情深。” 墨熄松开了手,抬起眼。他的眸子幽暗深邃,闪着光斑,他不出声地盯着顾茫良久,脸上是一种阴晴难测,琢磨不定的神色。 他忽然道:“你跟我说说罢。关于你的那位好兄弟,你都想起了一些他的什么?” 墨熄的眼神太沉重了,顾茫在他的逼视下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想了想,说道:“我先是看到了很多人,他们都在怪我。” “……” “怪我没有做到我答应过的事情,说我忘了他们的名字。”顾茫怔忡地,“然后,我就看到了展星。” 墨熄的心抽紧了,只是面上仍不动:“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他在对我笑,他回头对我笑,然后……然后他就转身走了。我想去追他,但我追不上,他消失在那些人影里。”顾茫说,“我就想起来,我从前有这样的一个,兄弟。” 墨熄没作声。 顾茫抬头犹豫地问他:“我以前,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有一个军队?” “……是。” “那展星,是不是也是军队里的……” 墨熄面无表情道:“是。他是你的副帅。” 顾茫眼中闪动着些渴望:“那他人呢?他是不是也在重华?” 墨熄把脸转过去看着轩窗,窗外有鹊鸟啁啾,天光透过缠枝纹窗棂斑驳散落,碎了一地。他说道:“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也不用去想他。” 顾茫怔了一下:“为什么?” 墨熄神情冷淡而刻薄,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他死了。” 几许静默,顾茫茫然地:“什么?” “死了。头首分尸,东市处刑,尸首挂了三日。” 不知是怎样的仇恨让一向清正的男人如此恶毒,汩汩的毒汁从心底漫上来,淬在唇齿之间。 墨熄不去看顾茫的脸,他依旧望着窗户和窗户下散落的光斑。他说:“真抱歉,世上早没这个人了。你想也是白想。平白浪费你自己的感情和脑子。” 顾茫睁大眼睛。 他如今已会了很多的词句,所以他听懂了墨熄全部的话。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希望自己还是落梅别苑里那个只能明白最简单句子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懂得墨熄的意思。 顾茫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心口却是割裂的疼。 他并没有太多的惊愕,好像潜意识中就是知道陆展星已经死了,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已经经历过这样的离别与痛楚。 但他没有料到这块血肉纠结的旧伤疤会被墨熄重新挖出来而后毫不留情地撕裂刺穿――他蓦地低下头,眼前有些模糊了。 墨熄倏地回过脸来,咬牙道:“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要再为他难过?”墨熄的胸腔里血流翻涌,他仍压制着自己,但眼眶已泛起了血丝,“顾茫,你他妈的,疯了吧。” 顾茫只抱着头,喃喃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我不懂什么?!”顾茫这种本能的袒护让墨熄心口一窒,蓦地震怒了,他哗地扫翻了床几上的碗盏,碎瓷乒乒乓乓砸了满地。 墨熄倏地起身,提着顾茫的发髻,强迫他抬头一转也不能转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陆展星是什么东西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废物吗?!” “……” “是,他是你的兄弟。”墨熄的目光几乎要这样探下去,将顾茫的心肝肠肺尽数掏出,揉碎在自己掌心里,不让他再为旁人难过。 他那么恨,那么渴,那么无所适从。 以至于他的手都有些抖了,墨熄低怒道:“可也就是你的这个好兄弟,是他当年在沙场上一时冲动斩了来使,是他酿成大祸点燃了其余中立两国的愤恨,是他把祸水东引让重华当年腹背受敌多少人无辜受累身死!!” “这些你都想不起来了是吧?好!我来提醒你!我告诉你!!” “你的!我的!!我们的袍泽因为他的意气陷入重围!重华百万臣民为了他的愤怒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你的兄弟!!都是你惯的!你护啊!!!” 墨熄积压了那么多年的怒火一夕尽燃,那怒焰几乎要将顾茫烧穿。 “什么兄弟……为了一时痛快,不顾你的命令斩杀了谈判的使臣,这是兄弟?!!把你往火坑里退让你内外交困,这是兄弟?!!你一辈子的夙愿就是想要奴隶也能出头也能建功立业你努力了那么久,风里来雨里去,生死徘徊,他一个冲动就把你的努力全部葬送,这他妈的是什么兄弟?!!” 墨熄说着,手上青筋暴突,脸庞也激着血气,脖颈的血管突突直跳着。 他抵着顾茫的眼睛,他死死地盯住他,把奔流的仇恨与不甘都倾泻于他――墨熄怒喝道:“顾茫,你给我记清楚了,没有他这个孽畜当年什么事都他妈的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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