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丹师归来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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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连那杆神兵银枪都遗失了。当时，被宗师陈落追杀，身上只剩下这柄神兵大刀、内甲和这护腕，如今却是全回本。 “其他一些天材地宝？”吴渊目光一扫，都很陌生，以他的眼界见识，根本认不出来。放在一旁。 “金票、银票、金银的总价值，合击约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吴渊迅速清点，露出笑容。暴富！许多顶尖高手，经营家产数十年，不去拼命搏杀，都很难拿出这么大一笔银钱。吴渊实力是不错，可要知道，他一共才修炼多久？ “《仙道灵虫秘录一》、《仙道灵虫秘录二》、《天下地榜》、《圣州人榜》、《大晋知事律》、《晋皇武道总纲》、《银钗秘史》《风月记》……”吴渊又一次阅过储物法宝中一大叠书籍。半数，是闲书、杂书。对吴渊有用的，也不少。两本灵虫秘录，就很有用，上面总共记载了数百种特殊的灵虫。不过绝大部分都已被标注灭绝。仅有少数十几种，有详细的外貌、生活习性、作用、大致活动范围等等。 “倒是开拓了我的眼界。” “这些灵虫，都非常罕见，可那些顶尖大势力，怕都有不少，以后，定要更小心。”吴渊心中愈发警惕。他真切意识到。中土，绝不是单纯的‘江湖武林’，而是疑似有‘仙魔文明遗迹’的武道世界。一些神奇手段，会超乎自己想象。再小心都不为过。 “其次有些用的，就是《晋皇武道总纲》《秘术‘叠血’》。”吴渊默默翻阅着。这两本，是大晋皇室的不传之秘。按理，皇子在阅览记下后，都该直接销毁的，以免泄露。只可惜，九皇子‘晋仁苏’刚踏入‘二品’没多久，还没完全记纯熟。最终，便宜了吴渊。 “基础、力极、刚柔，自身刚柔并济，便是自身力量挖掘的极致，再往上，便是感知天地自然，以求天人合一……”吴渊阅览着《晋皇武道总纲》。当读到这一段话，他不由眼前一亮。可旋即就失望了。书中，只是提了一句，没未展开讲述。 “我认为的‘控境’，在中土世界，被称之为‘天人合一’吗？”吴渊思索。所谓天地自然，和环境的说法，也共通。 “《秘术叠血》。”吴渊继续阅览。很快，他就明白，这是一门很特殊的秘术。寻常秘术，无论是吴渊修炼的《千山》，或是莫景尘送的《百浪》，本质都是通过控制肌肉筋骨的高速震动，做到更迅猛的发力。可这《叠血》，却不同。 “通过刺激气血，冲击中丹田宫，令临战的状态更好，速度、力量、意识运转速度都暴涨？”吴渊暗道。他的战斗技艺非常高，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这门秘术的大致修炼方法。具体的？还要仔细琢磨思考。 “运转气血，令其冲击中丹田宫，一次次冲击，可能损害中丹田宫，但也有可能短暂打开中丹田宫，提升身体素质极限。”吴渊很快又意识到这门秘术的优势和缺陷。 “或许能尝试借鉴。” 吴渊并不着急。武道技艺达到他这般层次，前路茫茫，无太多指引的情况下，只能自己去摸索、总结。 …… 在茫茫群山中待了近十日，直到大雪渐有消融迹象。吴渊方才背起行囊，出山。行囊只是装饰。主要物品都放置在储物法宝中的，当然，战刀却是用布包裹着，负在背后。 “为避免惹麻烦，公开场合，尽量不动用储物法宝。”吴渊做出决定：“连带这这护腕，都要尽可能不显露。” 这种宝物，大晋帝国很可能在册。很容易被认出来。当吴渊进入元湖府的一座郡城，在一座酒肆随意坐下。很快，他得到了两个消息。 “元湖山庄，全面放弃了对暗刀的追杀？说陈堂如他们的死，是咎由自取？”吴渊慢慢品尝着特色美食‘花辣鱼’。 “前两年，可是追查的很凶。”吴渊呢喃自语。他也稍微关注过元湖山庄。结下仇，岂能不关注？对元湖山庄的决定，吴渊很容易理解。自己和陈落一战，爆发出的实力太强，强到元湖老人没有把握了。一位年过九十的宗师高手。一旦过百岁，身体衰败，到时，就凭元湖山庄的几名顶尖高手，凭什么挡住自己？不若早早服软。 “若元湖老人真愿放弃，我也懒得去对付。”吴渊随意吃喝着。自己又没吃亏，没必要赶尽杀绝。当然。若元湖老人衰老，到时横云宗要攻占元湖府，又另当别论。 “元湖老人事小。” “晋皇，才是真的疯狂，竟花这么多银钱来悬赏我的头上？”吴渊心中感慨。酒肆中热热闹闹，许多人都在议论着大晋皇族悬赏之事。一亿两白银！数额很大，堪称天价！ “我前后努力那么久，辛苦杀人，和宗师拼杀，才赚多少？” “总价值加起来恐怕还不到千万两白银。”吴渊一笑：“还不如我这颗人头十分之一值钱。” 看得出，大晋皇族很疯狂。可吴渊丝不太担忧。暴露？再疯狂的人，也不会认为刚满十六岁的‘吴渊’拥有宗师战力。这是超出认知常理的。 “让他们慢慢去找吧。” “就算寻到我，又如何？”吴渊心中平静：“宗师之下，来多少我杀多少。” “宗师？” “虽说仙术诱人，可放眼天下，宗师一共才多少位？也就两百多位。”吴渊不断分析着：“去掉和大晋为敌的势力，剩下的，有几个愿意来同我搏命？” 少之又少。真正会来追杀的，大概率，以大晋帝国内部的宗师高手为主，最多也就三五位。人海茫茫。吴渊一旦施展易骨，只要不出手暴露。谁能寻到？ “等再过几年，就算暴露了，又能如何？”吴渊默默思索：“到时，我的身体素质会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实力会更强，母亲妹妹有宗门保护。” “除非晋皇发疯，命令宗师高手去屠戮！” 然而，这是禁忌。正常情况袭下，宗师高手，轻易不会大规模屠戮普通武者，尤其是普通百姓。为何？有一便会有二，一旦开了先例，你能够屠戮，难道能挡住其他宗师大规模屠戮自身亲人？不可能永远守护。守，也未必守得住。 “眼下最麻烦的，反倒是七星楼。”吴渊微微皱眉。杀死王霄河。任务奖励可是六百万两白银，如此大的一笔财富，吴渊岂会愿放弃？吴渊和七星楼说过，要换成五十滴遗古仙露。放弃？那是白白便宜七星楼！ “除非七星楼真下定决心。” “同时派遣好几位宗师高手，有绝对把握杀死我。”吴渊暗道：“否则，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亿两白银同我翻脸。” 一亿两白银，很多！对一些单独开宗立派的宗师高手，都不少。可对这种顶尖大势力，只是寻常，像横云宗占据三府之地，每年得到起来的财富是笔天文数字。七星楼一旦翻脸，又没能杀死吴渊。那就是往死里得到一位宗师高手，强大如七星楼，也会遭遇大麻烦。别的不说。只要天榜不出手，吴渊愿意完全有希望将七星楼在天下间的据点一处处拔掉。 “不急。” “就算七星楼派遣宗师高手，也不可能一直等。” “我和宗门说过，要在江湖闯荡两月，现在还不到二十天，拖，拖到他们不耐烦，我再去换取奖励不迟。”吴渊大口吃着肉。 “走。” “买些东西，尤其是吃食，去山里！”吴渊取出几块碎银子：“小二，结账！” …… 了解到外界的状况。吴渊迅速做出决定，从这处郡城中购买了大量的食物和打火石、衣物之类的物品。这便是储物法宝的妙处。可十倍百倍储物，随身携带，比之前用包裹方便了无数倍，还不担心遗失。一切准备就绪。吴渊离开郡城，踏着寒风，再度上路。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南云府！百江王楚平，下属四府之一。 “游历江湖、踏遍天下，是一种修炼、体悟。”吴渊对自己的修炼计划很明确。行走不同的山河。踏过不同的风景。当整个天下各方因‘晋皇悬赏’而沸腾不休时。吴渊则踏上了自己来到中土后的第一次苦修之旅。前世，为武道，他曾耗费一年多时间，独行数千里。今生。武道初成。一天！两天！三天！吴渊所行走的，专挑那种人迹罕至之路，常人不敢走，他如履平地。他的心逐渐变得宁静。实际上。要说‘晋皇悬赏’对他毫无影响吗？倒也不！吴渊并不担心自己，他更担心家人、族人、宗门。毕竟，这是大晋帝国，一个有志于吞并天下的超级势力。也正因此。吴渊才想要努力让自己彻底的‘心静’。心静，并非是嘴上说说即可，而是真正要冷静，能够以客观角度来看待自身。行于山林荒野。吴渊无意中见识到了群狼狩猎麋鹿，鲜血染红荒原。他只是默默旁观，这是自然的运转。行走于山涧，他甚至遭遇了一头饥饿的猛虎，从雪地中朝他猛扑过来。今年的雪，格外的大，食物来源更少。只不过，当吴渊随手一巴掌将猛虎拍在地上动弹不得，又丢出几块肉食。猛虎，屈服了。变得如同小猫般。随后，似是被吴渊的武力征服，又或是吃食的诱惑，这头猛虎陪伴吴渊走了数百里，也吃掉了吴渊存储的大量肉食。最后，被吴渊赶走。 “太能吃了。”吴渊摇头一笑，望着猛虎消失的背影，他本就没指望收一头虎宠。继续前行。二十八天！吴渊跨越了数千里，从元湖府，跨过了百江王治下，最终抵达了大龙府境内。江州十六府。自楚江帝国崩溃，最东边的广平府、大龙府最是混乱，陆匪水贼层出不穷。已混乱三十多年，方才逐渐形成几大帮派割据的局面。可依旧乱。人命如草芥。 “乱世！”吴渊心中愈发宁静，在大龙府的沿途，他见识到不少盗匪拦截屠戮。甚至，他自己都遭遇了数次匪徒。他只做了一件事——凡遇到，尽皆杀光。 “弱肉强食，是天地的本质，我救不了天下人。”吴渊内心已彻底变得宁静。 “我能做的，是问心无愧！” “实力。” “我担心亲人，担心宗门，本质上，是因我的实力还不够，我担心不是大晋帝国的对手。” “若我拥有地榜第一的实力，乃至拥有天榜第一的实力，还会担心吗？”吴渊早已看清楚一切：“别说杀一个九皇子，就算宰了晋皇，又有谁有意见？” 看清一切，再无疑惑。站在一座小山之上。 “再过去，就是东州。”吴渊遥遥望着天地尽头的那一座雄伟城关。正是号为天下十大雄关之一的‘铁石关’。是江州和东州的分界线。 “这一趟游历，算上最开始和陈落的交锋，当有万里之远。”吴渊喃喃自语：“山河万里，锦绣如画。” 辽阔大地上，有树木生长出嫩芽，寒冬下云山，转眼已是初春。吴渊轻轻闭上眼。拔刀！ “哗！”刀光乍现，瞬间飙升到最可怕的地步，切割过空气，又瞬间收回了刀鞘。快的不可思议。纵然是顶尖高手，怕都难以看清楚这一刀的始末。这一刀，真正无声无息。从头至尾，没有引起空气的一丝震颤，就仿佛未曾出刀一般。 “终于，一念间，即可彻底融入周围环境，控境第二重，算是真正圆满。”吴渊轻轻睁开眼。最后瞥了一眼那座雄关。转身。 “该回去了。” 距离和群星楼约定的两月之期，只剩下不到半月。 …… 十天后，大雪早已融化的‘云山城’内，夜幕降临。万星楼，江州分楼！ “暗刀来了？”马楼主和一旁的两名执事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置信。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早以为暗刀放弃任务，毕竟，大晋悬赏天下皆知，按理，暗刀该藏起来才对。不过，宗师高手行事，异于常人。 “快走。”马楼主连道，他也不敢有怠慢。宗师高手啊！一旦激怒对方，会有什么后果？很难想象。 ……庭院内。 “马楼主，你说，你七星楼有宗师高手要来见我？”吴渊轻声道，一双眸子扫过眼前的中年人。马楼主心中一寒。他感觉眼前的暗刀，比当初所见的暗刀更为恐怖，却又说不出有什么变化。 “暗刀前辈，晚辈所言千真万确。”马楼主连低声道：“五十滴遗古仙露，贵重非常，故宗师亲自携带，正在距云山城不远处等你。” “其次，暗刀前辈名动天下，楼内宗师有心见前辈。” “我七星楼，对前辈绝对没有敌意。”马楼主躬身诚恳道。楼内宗师有敌意吗？他一个分楼楼主哪里知晓？但在吴渊面前，他哪敢说有敌意，弄不好被吴渊一巴掌拍死。 “行，带我去见。”吴渊一把提起马楼主。两人飞跃而起。吴渊艺高人胆大，又刚经万里山河冲洗心灵，技艺突破，岂会畏惧七星楼的宗师高手？当吴渊和马楼主离去。一佝偻老者才从暗处走出，一脸庆幸：“幸好没冲动站出来，又躲过了一劫，宗师见面，哪里是我们能参与的？” ……百里，对宗师高手来说，并不远。不久。吴渊就带着马楼主抵达了那一座小县城中，来到了马楼主所指的庭院外。荒僻无人，略显破败。 “暗刀前辈，我楼宗师说过……”马楼主刚想开口。 “不必你说。”吴渊淡淡道：“我已经知道他在哪里。” 嗖！吴渊一跃而起，近乎于飞行般，无声无息窜出数百米。来到了距庭院数百米外的楼阁外。数十米外，正站着一道笼罩于黑袍中的高大身影！ “我来了。”吴渊吐出三个字。 “七星楼，李衍。”高大黑袍身影轻声道：“闻名不如相见，暗刀，你比我想象的更强。” 第103章楚江之邀偏僻街巷中。 “嗯？人呢？”马楼主站在原地，惴惴不安，刚才仅一个晃身，一直跟着他的吴渊便飘忽不见了。 “这就是宗师？难怪天下间鲜有宗师传闻。” 马楼暗自震惊，他好歹也是人榜级数高手，却连吴渊刚才奔窜向哪个方向都没弄明白。换做普通人，更不可能弄清楚。这还只是宗师高手，传说中的天榜高手呢？若愿意，只要不掀起大战交锋，根本不会让普通人察觉。 “也不知，两大宗师高手会不会动手。”马楼主暗道，旋即左右扫了两眼：“先躲起来吧。” “这点，得学师伯。” “对！在分楼时，我去禀报师伯说暗刀宗师来了，他明明说让我先出来迎接，他会跟着出来，为啥没来？” “又坑我！” …… 高楼上。吴渊和高大黑袍身影，相隔数十米相对，以他们的爆发速度，瞬息就能贴近。却没有任何一方显露惧色。 “李衍？”吴渊脑海中过滤一遍《地榜》，并没有这个名字。显然，这是个假名。七星楼内，哪有真名可言？ “李衍？” “暗刀只是群星楼给我取的代号，你不如称呼我为千山。”吴渊淡淡道：“另外，在你的想象中，我有多强？” “哈哈！” “那就叫你千山。”高大黑袍身影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来见我，你的胆气，比我想象中强。” “另外，我未曾现身，你相隔数百米，就能洞察到我的存在，你的感知很恐怖，至少比我强。” “传言，果然是真的。”高大黑袍身影道。吴渊一笑。胆气？感知？实际上，吴渊亦曾犹豫，是否要过来，可踏遍万里山河、控境二重彻底圆满，这种顾虑就小多了。来七星楼，唯一所虑的，只是遭遇数位宗师高手围攻。会有身死危险。可首先，七星楼，没理由帮大晋帝国来围剿自己，仅仅一亿两白银？还不够！其次，七星楼的宗师高手，又能有多少位？最重要的是，吴渊对自己足够自信，他的‘神感’本来就够恐怖，如今技艺突破，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更进一步。宗师高手？都别想无声无息对他形成围攻之势。至少，就吴渊感知而言，方圆数里之内，应该只有眼前这一位宗师高手。 “什么传言？”吴渊平静道。 “传言，你的技艺境界可比拟大宗师，已达天人合一第二层次‘身融’。”高大黑袍身影笑道：“之前我还有些不信，以为是陈落那个蠢货为开脱罪责胡编乱造，现在来看，竟是真的。” 吴渊神情如常。天人合一也分数个层次？身融，似乎是指控境二重，指大宗师的境界？据吴渊所知，地榜前十，通常才被称为大宗师。 “李衍，我完成了任务，东西呢？”吴渊目光落在高大黑袍身影身上，眸子中闪过一抹寒光：“可别告诉我，你没带。” 若没带，吴渊必定翻脸。 “放心。” “我七星楼遍布天下，隐于黑暗，靠的就是‘守信’二字。”李衍微微一笑。一翻掌，掌心中浮现玉瓶。唰！玉瓶如流光，闪电般飞向了吴渊，显然，所蕴含的力道非常恐怖，却被吴渊稳稳接下。这是一种试探。若吴渊露出一丝软弱、畏惧，都免不了李衍翻脸杀人。信誉？只是筹码不够罢了！双方尽在不言中。 “嗯，还行。”吴渊打开瓶塞，一股股清香散发出，目光一扫，大致是五十滴左右。吴渊相信。七星楼没必要在这方面玩花样。 “李衍。”吴渊将玉瓶放入怀中，轻声道：“你在这里待了一两个月，费尽心机来见我，恐怕，不是单纯给我送遗古仙露吧。” 若七星楼无事，又不打算和吴渊翻脸。将宝物交给马楼主、莫苟就行了。 “自然有事。”李衍点头道：“我便开门见山，千山，你手中可真有一块楚江令？” “有。”吴渊吐出一个字。过去不敢暴露，是实力不够。现在？说了又何妨。以吴渊的推想，之前横云宗、元湖山庄都敢大张旗鼓的夺，且似乎不怕消息暴露。说明什么？楚江令所蕴含的东西，以宗师的实力，完全能够护住。 “好，我信你。”李衍点头道：“那我也就直言，我想邀请你，以‘七星楼外楼成员’的身份，于明年八月，和我七星楼高手，联手闯‘楚江仙境’。” “楚江仙境？”吴渊笑道：“我凭什么要和你七星楼联手？我有楚江令，难道不能自己去？” 实际上。楚江令有什么用，楚江仙境又是什么？吴渊一概不知。但这影响他从李衍话中进行推测。楚江仙境？光听名字，很可能是和楚江帝国有关系的‘仙家遗迹’。楚江令？大概率是开启的钥匙。或是仙境中某处的媒介、凭证之类。而吴渊的话。就是以自己的推测去赌！赌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从而套出更多的信息。 “你知道楚江仙境的位置？”李衍声音中透着一丝震惊。仅凭这一句。吴渊就大致明白，自己猜对了。楚江令，应该是进出楚江仙境的钥匙或媒介。 “难道，天下间，只有你七星楼知道？”吴渊嗤笑一声：“记住，我是江州人。” 楚州、江州，曾是楚江帝国旧疆！ “嗯。”李衍微微点头，不由深深看了眼吴渊。竟能知道楚江仙境位置？这可是昔日楚江皇族绝密！他心中不由猜想，吴渊是哪一方大势力的，楚江帝国皇族残余？横云宗？再联想到吴渊和大晋的仇怨。同样可能是被攻灭的几大顶尖宗派之一。 “千山，既你都知晓，那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李衍轻声道：“一枚楚江令，可允许一位宗师、两位普通武者进入，所以，我想让你带我七星楼的两位顶尖高手进入。” “带人？”吴渊淡淡道：“我能有什么好处？” “一人，五十滴遗古仙露或等价值的其他宝物。”李衍直接开口：“进入后，你在不危急自身生命的情况下，还望能尽可能保护。” “当然，若实在遭遇不可测的危险，你当以自身为核心。”李衍说道。吴渊神情不变。五十滴遗古仙露？两个人就是一百滴仙露，若要换算成银子，足足价值上千万两白银。这仅是入场。而从李衍所言来看，楚江仙境中，应该有能威胁到宗师高手性命的大危险。多大的利益，才会愿冒多大的风险。楚江仙境，肯定有许多宝物。 “李衍，是你太瞧不起我，还是觉得我不懂楚江仙境名额的价值？”吴渊冷漠道。吴渊的确不懂。 “暗刀，你尽管开口。”李衍神情不变。 “两百滴遗古仙露。”吴渊淡淡道。 “好。”李衍点头。 “外加一件二品神兵级的内甲。”吴渊继续悠悠道。看似是连续说，实则是吴渊看李衍痛快答应，明白自己喊少了，方才临时加价。果然。李衍微微皱眉：“暗刀，你要的太狠了，二品神兵可不是三品神兵，锻造起来无比艰难，一件二品神兵，都能换取百斤源石了。” “仅仅只是两个顶尖高手名额，又非宗师名额。”李衍摇头道。 “百斤源石？”吴渊不动声色。他当然知道自己要价狠，两百滴遗古仙露，就价值两千多万两百白银。至于二品神兵？顶尖高手们用的三品神兵，价值一般是十万两银子以上，最高可近百万两银子。而二品神兵，通常是宗师高手用的。一件，价值千万两白银！而且，并非有钱就能买到，天下间，能锻造二品神兵的势力，是有数的。许多没背景的宗师高手，又不愿去搏杀，都未必能有二品神兵。 “李衍，你不愿就罢了。” 吴渊悠悠道：“我并非寻不到顶尖高手随行，到时，我的收益或许更大。” 激将法。不过，李衍的确摸不准吴渊的底细。半响。 “行，我答应你。”李衍缓缓点道：“明年八月二十二，在楚州‘澧城郡’的七星楼会合，再一同前往楚江秘境。” “到时，我会将神兵和遗古仙露，一同交给你。” “神兵可以慢，可遗古仙露必须五天之内给我。”吴渊微笑道：“否则，免谈！” “千山，你当真过了。” 李衍有些恼怒道：“若你拿了遗古仙露，到时候不来同我们汇聚，自己带着高手进入楚江秘境，我到哪里寻你？” 信誉、誓言。在高手眼中一文不值。 “行。”吴渊淡淡道：“我不为难你，但必须先给五十滴遗古仙露，作为订金，这点宝物，难道你七星楼也会在乎？” 李衍犹豫了下，最终点头：“行。” 唰！他直接翻掌，再度甩给了吴渊一个玉瓶。和刚才的玉瓶相差无几。吴渊掂量了一下，满意收下：“还有件事。” “暗刀！”李衍的声音陡然提高了数个分贝，双眸盯着吴渊：“你别得寸进尺！” 就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暴怒出手。 “放心，小事！” “将你们手中，有关楚江令、楚江秘境的情报，给我一份。”吴渊淡淡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用你们的情报，和我所知的相互印证。” “互换情报。”李衍低沉道。 “李衍，你没得选。”吴渊咧嘴一笑：“若你不答应，刚才我收的五十滴遗古仙露，不退。” 李衍一瞪眼。他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吴渊很可能没有关于楚江秘境详细情报。这是吃定自己了。 “放心。”吴渊笑道：“你不会吃亏的。” 沉默半响。 “行，暗刀，我信你。”李衍狠狠盯着吴渊：“希望你别耍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说着。李衍一挥手，又是一卷宗闪电般飞向吴渊。吴渊伸手抓住。下一瞬。 “暗刀，记住，明年八月二十二，楚州‘澧城郡’！”留下最后一句话，李衍一个闪身便飘出数百米。迅速消失在吴渊视线中。 “走的真快，就好像我要吃了他一样。”吴渊一笑：“不错，这一趟，收获了一百滴遗古仙露。” “回云山城。” 吴渊迅速离去。足足数个时辰后。相距不远的一处街巷内。 “还没给我消息？”马楼主依旧一脸苦色：“暗刀和楼内宗师，交流结束了吗？” “还得等多久？” 从头到尾，吴渊和李衍都没谁理会他。偏偏，不知情的马楼主还不敢走。 …… 天色将明，整个云山城愈发热闹，城东更仿佛苏醒了过来，人来人往。一栋五层楼房中，阴影下。吴渊正站在这里。在他的视线中，一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和一贵妇人出现，正是母亲万琴和妹妹吴翊君。吴翊君已食过早饭。万琴将其送到府邸门口，随后，就在两位护卫的跟随下，离开了吴府。 “家人。”吴渊微微一笑，心中不由生出暖意。他回云山城一趟，就是特地想见见家人。不过。他并未现身。毕竟，在如今公开消息中，吴渊应该正在山上和雨太上修炼，怎会突然下山？ “我闯荡江湖的消息，也就雨太上、桓长老、赵白凡三人知道。”吴渊暗道：“他们，肯定不会泄露出来，我也最好不现身为好。” 虽说，即使现身，也没多少人会将吴渊同‘暗刀’联系起来，最多认为是巧合。 “但是，这仅是一次，将来还会有更多次。” “一次是巧合，次次都是巧合？免不了有心人生出怀疑，一切，小心为上。”吴渊的身影隐入阴影中。无声无息，消失在了吴府外。 ……从云山脚下，走非正常路径，一路直上云山，进入了云武殿。 “吴师兄！” “师兄好。” “好久没见到吴师兄。” “听说吴师兄是跟随雨太上闭关修炼，给人的感觉都有些不同。”沿途一众武院弟子暗自议论着。虽近两个月没现身。并不影响吴渊在云武殿内的名气。 “赵师在哪里？”吴渊随口问了几名弟子。 “在九号武道大殿内。” 很快。一座武道大殿，二楼演武室。 “赵师，我回来了。”吴渊寻到了赵白凡。 “吴渊？”正静心修炼的赵白凡回头，眼前一亮，更似松了口气：“你可算是回来了，闯荡江湖两个月时间，一直没听到你的消息，我一直为你担心。” “若赵师都听到了我闯荡江湖的消息，我怕是难活着回来。”吴渊微笑道。 “别贫！”赵白凡一瞪眼，又笑问道：“感受如何？” 面对吴渊。赵白凡摆不出老师的架子。 “江湖很残酷，也很精彩。”吴渊微笑道：“不过，终究是比不了云山宁静。” “嗯，有如此感悟，看来你这次下山经历不少。”赵白凡感慨道：“早年时，我亦曾坐镇一方，后来，却是烦腻了尔虞我诈，便申请回山，做了一名云武殿老师。” “在这里，安静许多。”赵白凡道。 “赵师，将来有望成顶尖高手。”吴渊微笑道。这并非是吹捧，而是由衷感慨。要成顶尖高手、宗师高手。没有很强大天材地宝帮助的情况下，必须武道技艺够高明，才能深层次挖掘身躯潜力！为师，授徒，亦是教自身。赵白凡，年龄不算大，又能静下心修炼，未来成为顶尖高手的希望很大。 …… 见过赵白凡，相同于通知宗门高层自己回来了。因此。从赵白凡处离开后，吴渊就直接回到了久违的独栋庭院内，同几位侍从吩咐了一声。来到二楼，先检查了临走前设好的六个小玩意。 “没任何痕迹。”吴渊微微点头：“看样子，离开的这段时间，应该没人上过二楼。” 他径直走入储物房间中，从隐秘的隔间夹层中，取出了楚江令，完好无损。将其收入储物法宝。到这时，吴渊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楚江令，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吴渊暗道，一翻掌，掌中出现了一叠卷宗：“希望七星楼的情报，别让我失望。” 他盘膝坐下。阅览起来。 “楚江帝国，乃天榜高手‘楚月’于东武历2558年开辟建立，由楚州逐渐扩张……”吴渊阅览着。刚开始，都是讲述楚江帝国的扩张史，和大晋帝国的扩张史其实没有本质区别。一位天榜高手，开辟一国，势力迅速扩张，席卷数州之地！ “嗯？” 吴渊眼前一亮，望着卷宗上的文字：“楚江帝国，皇族楚氏，代代有宗师高手涌现，高手辈出，不同寻常，后一场大变，世人方才知，楚江帝国皇族，掌控着一处特殊的‘仙家遗迹’，世人常称之为楚江秘境或楚江仙境……” “传说，楚江秘境中蕴含大秘密，有无数天材地宝，有仙人遗法，楚江皇族，就是凭此仙家遗迹方才崛起……楚江秘境，同许多仙家遗迹类似，难以直接抵达，需要‘仙钥’方能开启，即楚江令。” “自大晋破灭楚江，楚江皇族四散，无数典籍遗散，楚江仙境的消息方才彻底传开。” “楚江令，共计十八块。” “楚江秘境，至少凑够六块以上楚江令方能开启，每隔百年可开启一次。” “下次可开启时间，按推测，应当是东武历3227年八月之后……” “天榜高手，无法进入。” “每一块楚江令，可允许三名生灵进入，但最多允许一位身体极限强者……” “以现有的情报分析，十八块楚江令，大晋帝国至少有三块、百江王拥有至少两块、横云宗拥有至少一块、群星楼拥有至少两块、九杀府拥有一块、宗师暗刀拥有一块。” “余下楚江令，下落不明。” 吴渊将卷宗放下。这份卷宗并不算详细，对于楚江仙境内的具体位置、内部到底有什么宝物、有多危险。一概未提。不过。至少让吴渊，对楚江令的作用、来历有了大概印象。 “想来，七星楼自身还有楚江令。” 吴渊暗道：“李衍愿意出价，让我带两位顶尖高手入内，说明他有一定把握回本。” “当年，楚江帝国覆灭，末代楚帝，死战于皇城，最后的皇城之战前，皇族四散。” “楚帝，应该是将皇族内诸多宝物分散各支携带。” “而大晋帝国四面围攻，追杀不断，所以，大晋最后得到的楚江令很可能不止三块。” “百江王楚平，虽只是皇族远支，可作为如今楚氏公开的唯一宗师高手，楚江皇族残余，肯定多有投靠。” “还有横云宗，竟也有？”吴渊思索着。楚江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七星楼能推演出大致开启时间，还愿意将情报分享给吴渊，说明这些情报不算很珍贵。 “到时候，各方势力恐怕都会派遣宗师高手。”吴渊暗道：“若我跟着去？” 会很危险！不止楚江仙境本身有危险。更在于其他势力，例如大晋帝国，所派遣的宗师高手一旦认定吴渊是暗刀，肯定会寻找机会出手。 “我横云宗宗师若要去，大概率，是雨太上去。” “她一个人？”吴渊微微摇头。吴渊并未想过要和两位太上摊牌，那远不到时间，最简单的问题——信任！无论是步雨还是桓剑，和吴渊连面都没见过。根本没太大的信任基础。凭什么能无条件相信对方？另一方面，十六岁的吴渊拥有宗师战力，又凭什么让步雨和桓剑相信他是短短两年靠自己修炼起来的？会不会是老怪物伪装？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本能怀疑。而吴渊根本没法解释。 “实力！” “到明年八月，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吴渊默默思索着：“我还能大幅提升实力。” “我现在之所以如此担忧，只因当下实力，还不足以抗衡多名宗师。” “再过一年半，我的身体素质还会大幅提升。” “到时，再视情况而定。”吴渊做出了决定。他对楚江仙境好奇，想进入，并非是渴望其中的宝物，这是次要原因。最重要的，是想通过楚江秘境，去接触这方世界的深层次隐秘。 …… 回到云山，见过赵白凡后，桓长老又单独召见了一次吴渊，确认无事。吴渊，又开始了在云山的修炼生涯。每日淬炼身躯、修炼战斗技艺。不过。自从达到控境二重圆满，吴渊再尝试去感知环境，却觉得进步微乎其微。因为，他一念间即可融入环境，无论任何特殊环境，都难以对他造成新的触动。就仿佛。战斗技艺，已经走到尽头。唯有身体素质不断提升。就这样，春天过去，又一个盛夏时分。云山之上，却依旧很是凉爽。一天的深夜。 “观想、壮神！”吴渊又照例观想上丹田宫的黑塔，壮大自己的神魄。这两年来，他观想黑塔，神魄不断壮大，进步虽越来越慢。却未曾松懈过。正因神魄的不断强大，吴渊的思维运转速度、分析能力、记忆力都远超常人。战斗技艺才能进步这般快。 “精气神！神，才是最为重要的。”吴渊持续观想。随神魄壮大，他观想黑塔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今天，随观想持续，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清醒。不像往日，当达到极限时会昏沉疲惫。到夜深人静时，无声无息。 “嗯？”吴渊只觉自己内心愈发宁静，对周围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闭上眼，就仿佛睁开眼一样，意念精神所致，就如同流水般抚过演武厅内的一件件物品。 “神感如流水，亦可汇聚如掌。”吴渊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本能的去尝试。当即。 “哗啦啦～”只见吴渊意念所向，室内边角的一把椅子，竟真的摇摇晃晃的漂浮起来。就仿佛。真有一只手将其抓了起来！ “难不成，我的神魄已强大到，可以隔空取物吗？”吴渊心中闪过一丝震惊。不由睁开眼，望向那一把悬浮的椅子。而伴随他精神一散。 “啪～”椅子从半空掉了下来。第104章神念生，宗师心得 “这是……神魄的力量，隔空取物？以虚驭实？”意志坚韧如吴渊，这一刻都愣神了下。因为，这实在太不可思议。超乎他的想象。 “再试一试。”吴渊这次没有闭上眼，仅凝练起精神，当即就清晰感知到，一股无形力量正盘踞于‘上丹田宫’内。只要一念，便能随心所欲调动。比刚才感应清晰得多！ “是神魄，神魄的力量！”吴渊完全确定。旋即，这一股无形如潮水般，自上丹田宫中涌出，向着四面八方幅散开来。用眼睛看，本质是光线反射在大脑层面所形成的‘影像’！是没有实物感的。而此刻。当神魄力量幅散开来，吴渊只觉潮水般的信息，涌入到大脑内。整个演武室的一切构造、布局！都在脑海中迅速形成，就仿佛三维投影，有着极致的真实和空间感。如同亲手触碰到了每一处。可以说，即使吴渊闭上眼，封闭听力，依旧能洞察整个房间布局，甚至比单纯用‘眼睛’看更为清晰。唯一的差别就是——神魄力量的探查，没有颜色！ “视线无法见到的区域，神魄的力量，同样能够涉及？”吴渊感受到这股力量的特殊。一旦幅散，一定范围内，无所不察！ “抓取。”更为熟悉了这股力量的吴渊，再度尝试摄物。只觉原本幅散开的力量，再度汹涌般的汇聚到了椅子上。椅子，又一次缓缓悬浮起来！ “很吃力。”吴渊尝试操纵椅子移动，只能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前行。一个普通小孩，都能轻松避开。而且。仅片刻，吴渊就察觉到精神一阵阵疲惫，当即精神一散，如潮水般的神魄力量收回了上丹田宫。 “啪～”椅子又一次重重摔掉落到了地上。 “呼！” 吴渊盘膝坐下来，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真累，仅控制一把十几斤重的椅子悬浮起来，才一两分钟，就比和陈落大战一场还要累。” 很久，吴渊没生出过这种疲惫感了。不过，还未到倒头就睡的地步。他陷入思索。 “这种源自‘上丹田宫’神魄的力量，倒是类似仙魔之说的‘神念’。”吴渊暗道。无论前世今生，剑仙的传说，谁没听说过？一剑出，杀敌于千里之外！谁不向往？而按传说来看，能够操纵飞剑或其他法宝，一般都是因神魄强大，继而能够‘控物’！原先，吴渊只以为是传说，未曾想，竟真的存在。 “无论是神念，或是所谓的‘念力’‘念动力’‘神魄力’，本质上，都是精神壮大后所产生的力量。”吴渊明白本质。想要做到这一步，非常难。没别的办法，就是‘壮神’。 “上丹田宫，乃神魄之居所，中土世界虽知晓其存在，但能够打开的有几人？”吴渊暗道：“恐怕，唯有传说中的天榜高手才能做到。” 正常来说，壮大神魄就两条途径。一是肉身哺育，神魄强大者，眼神气质都会不同！二是通过天材地宝，如‘凝神丹’。 “无论是典籍，或是现实，没听说有哪位宗师，能做到隔空摄物。”吴渊暗道：“以我的经验，强如人体极限强者，想隔空取物，都很难。” 前世的吴渊，达到人体极限那么久，神魄还远不到现在十分之一强大。除这一世身体更为强健。更重要的原因。是吴渊两年来日日‘观想’黑塔的缘故，神魄以惊人速度壮大。 “两年观想，加上身体的不断强大哺育，方才能神魄强大可离开上丹田宫，影响到真实物质。”吴渊大致推测出原因。 “这股力量，姑且称之为‘神念’吧。” 神念的作用，第一是探查感知。 “过去的神感，只是辅助，实则是通过生命气血的旺盛程度感应，较为模糊。”吴渊暗道：“而现在的神念探查，却堪称‘纤丝毕现’，比眼睛看还要清晰。” 唯一的缺点，是范围。 “现在，仅能探查十余米，而且，一旦神念离体探查，便会不断消耗力量。”吴渊暗道：“探查越远越模糊，消耗也越大。” 虽然，单纯探查，消耗的神念力比摄物要小得多，可依旧很大，无法长久维持。神念的第二个作用，就是控物。 “现在的控物能力还非常弱，连百斤重物都移动不了。”吴渊已尝试过：“仅仅是十几斤的物体，操纵就会感到吃力。” 一旦操纵移动，速度越快、距离越远，神念力消耗便会越大。超过三十米？吴渊连一粒米都‘抓’不起来。如果是感应探查还有奇效，控物？眼下来看，华而不实。毕竟。像威胁到吴渊生命的，基本只剩宗师高手，轻松就能爆发六七十万斤力量。这点控物能力，有什么用？ “不过，这仅是开始。” 吴渊暗道：“神魄强到控物的地步，单单我的思维运转速度、分析感知能力都得以大幅提升。” 随着神魄变得越来越强，吴渊相信，无论是感知探查，或是控物能力都会进一步提升。最终，一定会发挥重要作用。别的不说。像飞刀，若能在激射出去后，令其高速飞行中稍微转向，将会何等恐怖？威胁将大上数倍！ “黑塔！当真是不可思议。”吴渊暗自感慨：“涌现出的血色雾气，不断令我的身躯进化。” “观想它，亦能令我的神魄不断壮大。” 何等神奇？只不过，即使神魄比之前强大得多，相比黑塔本身，依旧如蜉蝣一般，撼动不了分毫。甚至，吴渊神魄观想黑塔时间过长，依旧会疼痛受损。吴渊神魄和黑塔。就仿佛草木与太阳的关系，草木需要阳光才能生长，可若阳光太耀眼，草木同样会被活活晒死！ ……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渊除了每日的正常修炼，花费不少时间，不断琢磨着‘神念’的用途。一天天过去。逐渐的，他开始尝试将‘神念’用于战斗技艺的修炼。 “所谓控境二重，本质，就是神魄、身体肌肤感知周围环境，令身体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吴渊思索着：“而我的神魄不断壮大，所谓环境，本质也是‘物’组成的。” “身体融入环境，令环境对我再无阻碍。” “那么，若我的神念不断强大，能否逐渐控制周围环境？乃至令环境力量为我所用？” 若能做到。相同身体素质的两人，一个战斗时会受到空气、水流等物质阻碍，实力削弱。一个不但不被削弱，反而还会得到加强。实力差距将大到惊人地步！这，仅是吴渊武道技艺达到瓶颈，所思考的这一条路。而他冥冥中更觉得，这条路很可能是正确的。一次次尝试。一次次思考。一次次失败！时间流逝，花开花谢。转眼，从盛夏来到深秋，吴渊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强大，神魄也越来越强。唯有武道技艺，没有明显提升。可吴渊依旧没有放弃。 …… 十一月，秋已近尾声。一楼演武室内，吴渊正独自修炼着《虎豹练骨术》，一次次深层次刺激肌肉筋骨。许久。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真舒服。”吴渊露出一丝笑容，忽然猛的挥拳，如筋条般的肌肉猛然爆发，在半空中爆发出可怕的音爆声。这是吴渊刻意没有融入空气消弱阻力。融入空气，威力更大。可是，一拳轰击出音爆声，却让吴渊心中更为畅快，能将闷气更好发泄出来。 “单臂拳力，终于达到十九万斤了。”吴渊估摸着自身拳力。比大半年前同宗师陈落交手时，提升了约莫三万斤！很惊人。但须知，这是半年来身躯不断融合‘血色雾气’的缘故，吴渊已明显感觉身体进步幅度的放缓。他明白，这是身体黄金发育逐渐结束的迹象。虽说会持续到十八岁。实际上，不同人的体质会令黄金发育时间略早略晚，已接近十八岁的吴渊，高速发育明显已接近尾声。 “无妨，还有一年多时间。” “待黄金发育年龄结束，我的身体素质突破二十万斤，达到‘一品’层次，想来是不难。” “待练力结束，再真正开始‘练脏’。” “到时，身体素质还会有一个大幅提升。”吴渊心中平静。自己的身体素质，注定会超越普通宗师。练力、练脏、窍穴。三大关卡，都会令身体素质大幅提升，像中土世界的武者，之所以成年后，还能从数万斤力逐渐提升到二十万斤力量，本质就是后两个阶段的不断强化。吴渊。第一阶段‘练力’尚未完全结束，身体素质就已接近一品，未来身体素质注定会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再试试神念。” 吴渊按惯例的，擦拭身体，盘膝坐下，闭上眼，又一次开始了‘神念’的修炼和尝试。神念向外逐渐释放。一米、三米、十米、二十米……眨眼间，吴渊的神念就逐渐感知到方圆百余米，比第一次时强得多。随后。他又开始尝试深层次感知这百余米中的物质，神念力迅速开始消耗。一股股疲惫感涌上心头。这种情况，他已经历过许多次。并未放弃。 “呼！呼！”吴渊感知着环境，渐渐的，只觉神念意识飘散的似乎更远，他的内心也变得更为宁静。感知，愈发清晰！他的意识，渐渐沉浸于周围环境，不是那种‘控境二重’的频率一致，而是神魄、心灵、环境的三者契合！就仿佛，神魄心灵彻底和环境同化。置身于房间内，无比宁静；感知至庭院外，能感受到风的律动；贴近大地，能体悟到大地的厚重…… 这是一种非常静谧、舒服的感觉。吴渊完全沉醉其中。渐渐的。吴渊感受到一丝丝特殊力量透过肌肤四肢百骸涌入了体内，逐渐贯穿全身，慢慢向着中丹田宫汇聚。 “这是什么？”吴渊意识迅速恢复清醒。 “来自外界的力量？” 吴渊清晰捕捉到，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力量，源自于外界天地。 “是我的神魄融入周围环境，深入其中，感知到更深层次力量，自然而然吸收的。”吴渊做出判断。如同气流般，流淌过身躯的每一处角落，令吴渊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变得更为强大、纯净。 “杂质，竟还能祛除身体杂质？”吴渊为之震惊。他的身躯，已非常强大，体内蕴含的杂质已非常少，可这股来自外界天地的神秘力量，依旧能祛除杂质。何等厉害。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吴渊心中满是疑惑，他并非去驱除这股神秘力量。只是观察着。渐渐的。吴渊察觉到，这股神秘力量，并非是在体内乱窜，实则是沿着一条神秘莫测的路线贯穿全身、滋养身躯每一寸血肉。这条路线。肉眼难测，唯有强大的意识可感。 “以中丹田宫为核心，横贯全身，足足一百零八处运转……”若吴渊还不明白，也枉他前世修炼。这条路线。应该就是所谓的‘周天经脉’，通达全身任何细微处。 “原来，联邦的推想竟都是真的。” “下丹田宫，吞下各种食物，以‘精血’为养分，壮大身躯，可达人体极限。” “打开中丹田宫，则可打开人体窍穴……开启生命的终极进化！”吴渊只觉一扇全新大门。正慢慢被自己推开。他前世渴望不可及的境界。在这个夜晚，不知不觉中，就被自己触碰到了。许久。吴渊的意识愈发疲惫，沉沉睡去。而那一股源自外界的神秘力量，在反复沿经脉冲刷之后，也迅速散去，没有一丝留存。 …… 清晨。演武室内，吴渊从梦中清醒，站起身。只觉神清气爽。 “我的感知？”吴渊迅速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更轻盈了，力量速度都有所提升，视力、听力同样有进步！他瞬间就回想起昨夜。 “心灵，彻底融入周围环境。”吴渊闭上眼，逐渐使自己内心平静。逐渐的。他又一次感应到了那一股神秘力量，开始有意识的引导。当即，这股神秘力量又一次开始涌入了身体内。 “是一股能量！” “可强化肉身，乃至洗去诸多杂质。” “非常微弱，提升非常缓慢，但无比纯净，真要说的话，唯有‘遗古仙露’能勉强与之相比。”吴渊迅速判断出来。他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遗古仙露，属于很珍贵的天材地宝了，一滴就价值十多万两银子。可这股神秘力量？至少，在吴渊感知中，在这浩瀚无垠的天地中，似乎蕴含无穷无尽，等待自己‘攫取’。 “天地中蕴含的力量吗？”吴渊深吸口气。他终于意识到，观想黑塔，令神魄不断壮大，带给了自己怎样的惊喜？往后。哪里还要费尽心思去弄什么天材地宝？单纯集中精神，去吸收的‘天地之力’，就能令身躯不断壮大。 “难道说。” “天榜高手，就是运用这种力量？这浩瀚天地的力量？”吴渊心中生出猜想。地榜宗师，已是人体极限！想再往上突破，去打破生命极限，展开超凡的进化路线，恐怕不可再局限于人体本身。 “能给我答案的。” “除两位太上，就只有宗门的十六本宗师心得。”吴渊心中有太多疑惑和好奇。若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他还能忍耐住。可现在？思维高速运转，产生出无数疑惑，让他渴望知道真相，求知，是每位智慧生物的本能。 “走。”吴渊自己离开自己房间。 …… 典藏室。 “吴渊，你确定要换取这两本宗师心得？”守在这里的两位执事反复向吴渊确认。 “对！” 吴渊点头：“不必再劝说，我很清楚两本宗师心得要六万贡献点，我要换。” 两位执事对视一眼，很是无奈。在他们看来，这宗师心得或许不错。可按道理，一般都是一流高手以上才会换取的。吴渊一个弟子？再天才，可终究才十几岁，难道还能读懂宗师心得？简直是瞎浪费贡献点！可吴渊坚持，他们两位执事又能说什么？论宗门地位，吴渊可比他们高得多。 “行！” 那较为年长的执事道：“吴渊，换取后，你只可在这里阅览室阅读，不可带出。” “书中内容，更绝对不可泄露，可明白。” “明白。”吴渊点头。见吴渊抱着两本书，头也不回的钻入了一处阅览室，又将门关闭上。 “将这件事禀报长老吧。” …… 阅览室内。足足十平米，较为封闭的空间，隔音效果极高，仅供一人阅读，还有一张床可休息。 “《云山宗师心得》。”吴渊一屁股坐下，翻开了第一本书。 “云山宗师，乃开宗之祖师，他的实力虽无方夏祖师那般厉害，可依旧是当时天下间排名前二十的宗师高手。”吴渊暗道。对宗门的十六位宗师生平，吴渊都已有大致了解。最后选定了两本。 “没有如此实力，岂能在楚江帝国鼎盛时期开宗立派？”吴渊暗道：“他的修炼心得，应该不凡。” 吴渊阅览起来，逐渐沉浸其中。书籍！蕴含着的先贤的智慧。阅读书籍，实则就是同先贤横跨时空的对话。 …… 三天后，云殿。 “你是说，吴渊，开始换取《宗师心得》了？”贵妇人模样的‘雨宗师’坐在主座上，俯瞰着下方。她声音极为温和。 “对。” 桓长老恭敬站着，颇为担忧道：“不止如此，他带着两本宗师心得，一头扎进阅览室后，就整整三天都未出来。” “会不会是陷入了魔障？”桓长老担忧道。 “换取了哪两位宗师的？”雨太上淡淡道，声音依旧平和，似无一丝担忧。 “《云山宗师心得》和《方夏宗师心得》的。”桓长老道。 “好小子，要么不读，一选，就选了两位最厉害的宗师。”雨太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桓长老不由错愕。 “太上，您不担心？”桓长老忍不住道。 “还记得莫长老归乡时说的话吗？”雨太上淡淡道：“年初时，吴渊就已触碰到‘刚柔之境’。” 桓长老不由点头。 “以他的天资，又过去近一年，即使未圆满，想来也有显著进步。”雨太上轻声道。 “和他现在有什么关系？”桓长老疑惑。 “天才，是孤独的！”雨太上道：“了解越多，掌控越多，越会觉无数疑惑涌上心头。” “武院内，已无人能指点他。” “他又不好请教我。” “那么，就只有宗师心得，能告诉他答案。”雨太上微笑道：“想来，如今他正沉浸书中不可自拔。” “该见见他了。” “等吴渊出来。” “领他到我这里来。”雨太上轻声道：“就让我看看，这位开宗以来的第一天才，到底有何独到之处。” “是。”桓长老眼前一亮。他哪里还不明白。雨太上，终于要亲自指点吴渊了。 …… 时间一天天过去。阅览室内。吴渊慢慢品读着，他读的很慢，并非是两本宗师心得字很多。实际上，两本书都不到百万字。只是。都蕴含着诸多武学道理，尤其是《方夏宗师心得》，最后五分之一讲述的内容，尽皆是他成为‘大宗师’后的心得。让吴渊大开眼界。 “原来，由宗师到天榜，是这样的路。”吴渊眼神愈发明亮，不断思索、推演。努力将这些心得消化、弄明白。第八天。吴渊拿着两本宗师心得的书籍，终于走出了阅览室。而不等他开口，就被两位执事强留下来，让他耐心等待。不久。一位紫袍胖老者匆匆赶来。 “桓长老。”吴渊笑道。 “你小子，可吓死我，读书，也不用这么入迷吧。”桓长老一瞪眼：“一读就是八天八夜？” 吴渊一笑。废寝忘食，方可得真！不深入去探索，不沉浸其中，如何有大成就？以他的身体素质，不吃不喝十天都无妨。更何况。这八天来，吴渊每天都是吸收来自外界的神秘力量，没有丝毫饥饿、疲惫感。 “我看你状态还不错。” “行，先将书放下来。”桓长老低沉道：“跟我走，去云殿，雨太上要见你。” “雨太上？”吴渊一愣。宗门最强大，放眼整个天下都排名前列的宗师高手。忽然要见自己？有什么事？第105章炼气者，长生难死 “桓长老，雨太上有什么事？为何突然召见我？”吴渊忍不住询问道。 “应该和你换取两本宗师心得有关。”桓长老笑道。吴渊一愣。 “放心，雨太上见你，肯定没坏处，一般来说，除非成顶尖高手，或许文官武者要下放成为府尹、上将军。”桓长老笑道：“否则，太上轻易不会单独见谁。” 吴渊不由点头。成顶尖高手，便是长老、殿主，真正属于宗门高层，得太上召见很正常。至于府尹、上将军？乃一府之地的政、军首脑，权责重大，自然也会被太上召见。除此外。宗门内一流高手数以百计，没多少人能经常见到太上。 “上一位得太上单独召见的云武殿弟子，是你许辉师兄。”桓长老笑道：“行了，小子，别多追问，也不差这一点时间，速速去洗漱一番，换身干净衣服。” “好。”吴渊连点头。八天不吃不喝，沉浸于阅览、感悟、修炼中时还不觉得。经桓长老这么一说，吴渊打量自身，的确很脏。 …… 洗浴更衣后。吴渊跟随桓长老，迅速来到了距云武殿仅十余里的云顶脚下。这里，仅有两名守卫核验身份。两人直往大殿去。 “长老，我看云武殿的守卫力量，似乎很薄弱。”吴渊轻声道：“都还不如你的大殿。” “薄弱？” 桓长老不由瞥了吴渊一样：“云殿，才是整个宗门防卫最为森严的，暗中有不少机关陷阱，况且，单单太上自身，就抵得上不知多少守卫。” 吴渊一笑。也对，一位宗师高手，抵得上千军万马。若是遇到连雨太上都察觉不到、敌不过的敌人，想来，再多的护卫高手也无用。来到大殿门口。 “太上，吴渊来了。”桓长老恭敬朝殿内喊道。吴渊跟随其后。面对一位实力极强大的宗师，吴渊并未贸然动用‘神念’去探查感知。实在不清楚这位雨太上底细。低调、伪装，是第一位的。 “进来吧。”一道温和声音自大殿尽头传来。声音不算大，却清晰传入了两人耳中。两人进入大殿，殿内光线晦暗些。很空旷的殿宇。 “拜见太上。”吴渊跟跟随桓长老，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坐下。”温和声音道。两人分别坐下。直到这时，吴渊方才得以见到对方，约莫五六十妇人的面容，很和蔼，就仿佛邻家奶奶。衣着颇为华美，但略显臃肿，并不适合战斗。乍一看，坐在大殿主座上的，就仿佛一年老贵妇人，而非传说中一剑横压江州三十载的剑道宗师！步雨，又号‘云山剑神’。当然。吴渊的‘神魄’何等强大，虽收敛自身气息，可依旧能感知到眼前老妇人的生命之旺盛。比之当初遇到的宗师陈落更强。在吴渊感知中，眼前的老妇人对自己有致命威胁。一旦交手碰撞，生死难测。绝对是吴渊有史以来，见到的最厉害高手，根本不似一个年近百岁的老宗师。这就是步雨！横云宗的绝对领袖。而当吴渊目光掠过老妇人，本能就看见了悬于高墙上的那一柄剑。剑锋藏于剑鞘，可剑身所蕴含的可怕锋芒，是掩藏不住的！和青焰棍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月澜剑。”吴渊心中明了：“一品神兵，亦是整个江州第一神兵。” 这柄神剑下，陨落过不止一位宗师高手。阅览过两位宗师的心得，对神兵的了解，吴渊胜于从前，很清楚三品神兵和利器间，没有本质区别，只是更锋利、材质更好。二品神兵，就略显特殊，蕴含一丝‘灵性’。仅是一丝。至于一品神兵，不仅锋利，能承受无穷巨力灌注，更蕴含超胜二品神兵的超凡灵性，非金银俗物能够衡量其价值。灵，是一品神兵的核心。宗师，一旦拥有一品神兵，实力都会暴涨。至于月澜剑？吴渊知晓，乃是横云宗的传承宝物，由两百多年前的‘方夏宗师’所锻造的。正当吴渊思索时。 “吴渊，你的神，似乎非常强。”坐于主座上的雨太上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温和。这句话让吴渊心惊。好一个步雨宗师。须知，吴渊已完全收敛，却依旧被步雨察觉到。 “我从你的眼神里，没有见到对我畏惧，更多的是好奇。”雨太上俯瞰着吴渊，有一丝笑容，亦有一丝惊讶：“不到十七岁的少年，敢于同我对视，吴渊，你是第一个。” “谢太上夸耀。”吴渊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就仿佛一个得到长辈夸奖的少年。雨太上不由一笑，心中疑惑减去大半。这才是正常的少年心性。再稳重，可得到长辈夸奖，心中也不免欣喜。 “吴渊，自你入宗，第一次打破方夏祖师的修炼记录，我就很快知晓你。” “你的天资，不凡。”雨太上微笑道：“当然，因我最初时不在宗门，你的培养计划，是剑太上定下的。” “剑太上？”吴渊暗道。横云宗两大宗师，步雨擅长剑法，被称为‘雨太上’。而桓剑，从不用剑，最擅长是掌法，却被称为‘剑太上’。 “你的进度速度很快，我和剑太上都一直未召见你，心中可否有怨？”雨太上微笑道。 “弟子怎会有怨？”吴渊笑道：“宗门的培养计划极好，修炼宝物众多，还有莫长老这等顶尖高手为师，更用心安排弟子家人亲眷。” “弟子心中有数，对宗门感激不尽。”吴渊郑重道，一脸真挚。笑话！别说吴渊心中没什么怨。就算有，也不能现在说。当领导公开问‘是否有怨’，不能当真，若真傻乎乎将心中不满和盘托出，那才是蠢。 “那便好。” 雨太上点点头，轻声道：“吴渊，我这次单独叫你来，可知为何？” “宗师心得？”吴渊露出‘猜测’的表情。 “嗯。”雨太上点头道：“宗师心得，在宗门内，一般是顶尖高手和极少数一流高手，才会去研读的，毕竟，若技艺境界不够，就算读了价值也不大，远不及三万贡献点。” 吴渊微微点头。武道修炼，当循序渐进，一步步来，提前了解高深武道奥妙，并不一定是好事。如数学，孩童时应当以‘兴趣’为主，若一上来就教授高等数学，如若天书，彻底丧失兴趣。 “弟子明白。” “这些，典藏室的两位执事都说过。”吴渊点头道：“论身体素质，弟子的确还不如一流高手，如今单臂爆发才四万两千斤，估计到明年才有希望。” “可论战斗技艺，弟子自问，应该不比诸位长老弱。” “只是，苦于陷入瓶颈，才借阅宗师典籍，一解心中疑惑。”吴渊很‘老实’道。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说辞。天才之路！就是要逐步展露天赋。 “单臂拳力四万两千斤？”桓长老已听得惊讶。吴渊战斗技艺高？他早就领教过。可身体素质，在他看来，提升也未必太快。 “你的战斗技艺高明，身体素质的确快。”雨太上轻声道：“不过，武道，光说不练假把式，桓长老，就麻烦你和吴渊搭搭手。” 战斗技艺，不是靠说展现，是要比！ “又是我？”桓长老无奈。 “剑太上嘱托过我，让我多监督你动一动。”雨太上微笑道：“可别再胖了。” 桓长老一阵无言。年过七十的老头，天天被自家爹督促减肥……不知该说烦恼，还是该说幸福的烦恼。 “长老，年初那次我输了。”吴渊却一脸兴奋道，眸子发亮：“这次，我定会努力。” “行。” 桓长老也站起身，笑道：“就让我瞧瞧，你小子这大半年又是闯荡江湖，又是读宗师心得，有什么长进。” 很快。在雨太上监督下，吴渊和桓长老遥遥相对，依旧是赤手空拳对敌。 “你们两个，都只允许爆发三万斤力道。”雨太上轻声道：“我自会进行监督，适时会让你们停手。” “是。” “是。”两人尽皆应道。旋即，两人轰然间爆发碰撞到了一起，虽只三万斤力量，可三重力极下也达到了九万斤。很惊人了。可两人的这一战交锋，仅仅持续两息时间。 “停。”雨太上忽然开口，正疯狂交手中的吴渊和桓长老闻言，瞬间暴退了数米。分隔开。以两人的身体素质，都没受什么伤。 “桓长老，你输了。”雨太上轻声道。桓长老一脸颓败，看着吴渊，叹道：“的确输了，你小子，也不给老人家一点面子，招招抢先，从头到尾都不让我赢个一招半式。” 吴渊一笑。他看得出，桓长老并非真生气。两人又坐下。 “吴渊。” 桓长老这才忍不住问道：“我对‘刚柔并济’虽不算完美掌控，可按理，即使输，也不该如此被动才对，你，上感天人？” 这一战，他败的的确惨。 “天人？” 吴渊一脸‘迟疑’道：“或许是，我本质上，只是由内而外，逐渐感知周围环境变化，做到以快打慢、先发制人，不明白这是否属上感天人。” “属于。” 雨太上缓缓开口：“桓长老，吴渊，的确触碰到了天人合一境界的边缘，应该算是‘意感’层次。” “真达到了？”桓长老露出震惊之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吴渊’。 “不到十七岁，触碰天人合一？”桓长老有些难以置信。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吴渊同样一脸‘惊色’的看着雨太上。 “吴渊，你阅览过两位宗师心得，不过，有些话，心得中未必会讲透。”雨太上轻声道：“我今日唤你，实际，就是想确认你的战斗技艺。” “如今来看。” “该同你讲了。”雨太上道。 “弟子聆听教诲。”吴渊一副‘认真’模样。桓长老也适时闭嘴，认真旁听。他知道，能得雨太上讲解一次，非常非常难。 “基础、力极、刚柔，你已尽皆掌控，我便不再赘述。”雨太上道：“你当明白，刚柔圆满，即可掌控全身，感知中丹田宫，有望人体极限。” 吴渊不由点头。不错！刚柔并济，便有望达到人体极限，成地榜宗师。 “实际上，单纯刚柔圆满，很难达到宗师。”雨太上轻声道：“许多顶尖高手，如人榜前十的高手，论战斗技艺，几乎个个都是刚柔圆满，像莫长老，就是如此。” “为何？”吴渊明知故问道。 “气血、年龄。”雨太上吐出四个字：“若三十岁前，就能达到刚柔圆满，成宗师高手轻而易举，例如你。” “我？”吴渊微微点头。 “年轻时，战斗技艺就高明。” “再深层次发掘身体潜力，配合秘术，身体素质自然突飞猛进。”雨太上道：“达到人体极限非常轻松，如你，即使只按部就班修炼，三十岁左右，身体应该就能达到一品之境！” “三十岁，宗师？”吴渊一脸‘期待’。一旁的桓长老目瞪口呆。三十岁的宗师？ “六十岁前才达到刚柔并济的高手，气血衰败，想成宗师，仍有一定希望。”雨太上道：“一旦超过六十？希望就非常渺茫。” 吴渊不由点头。一流高手、顶尖高手，四十岁时，依旧正值鼎盛，身体素质相比二三十岁不会有明显下滑。一旦超过六十岁，看似战力仍在巅峰，可‘生机’会急剧衰减。生机，最明显的标志，是耐久力、恢复力。 “可是，太上，历史上，许多高手都是七八十岁跨入宗师的。”一旁的桓长老忍不住道。吴渊同样‘好奇’。 “若技艺，只是刚柔并济，自然难突破。”雨太上道：“可若战斗技艺更高明呢？” “上感天人！即天人合一！” “天人，是‘天地’的代称。”雨太上道：“掌控身体，精神焕发，由内而外感知天地，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去感知中天地冥冥不可言的‘气’！” “以气代精，纯净身躯，令身体恢复青春，方有望宗师。”雨太上道。 “气？”桓长老露出深思。他早就知道气的存在，只可惜，境界不够，根本没法感应。可吴渊心头却一震。两位宗师心得中有讲述到‘气’，却只是略带提及，并未像雨太上讲述这么详细。 “所谓气，本质，就是游离于天地中的神奇能量，是天地中的最本质能量。”雨太上道：“世人常说，精气神，精，源自下丹田宫，乃人体之精，吃五谷肉食，都能化为精！” “但是，俗物化为精，会有杂质，对人体有害，故食五谷肉食难长生。” “唯有技艺达到‘天人’，神魄不断壮大，才有望感应到‘气’，并食气。” “气，不蕴含丝毫杂质。” “可洗涤身躯、祛除身体杂质，延年益寿，像遗古仙露，便是精纯的‘天地灵气’液化。” “像其他众多天材地宝，本质上都是‘天地灵气’孕养而出。”雨太上郑重道。吴渊听得惊讶。遗古仙露，竟是天地灵气的液态？之前，自己夜晚中所感应到的神秘力量，恐怕，就是这天地灵气。难怪两股力量，近乎相同。吴渊明白，一个全新的世界，已彻底向自己打开，所谓超凡进化，实则就是能量层级的跃迁。吸收天地灵气者。本质上，就已凌驾于食五谷血肉的武者。 “太上，我从宗师心得中知晓。”吴渊忍不住道：“天人合一之境，分为意感、身融、合一三个境界，难道达到意感层次，就能‘食气’吗？” 吴渊已能明确。所谓控境，就是中土世界武者们的‘天人合一’。控境一重，感知周围环境，即意感。控境二重，身体融入周围环境，即身融。至于合一境？吴渊尚未完全明白，只是从方夏宗师心得中，有模糊感念。 “意感境界，的确有希望做到‘食气’。” 雨太上道：“前提，是要神格外强大，再配合高明的技艺，学习专门的‘食气法’，便有一线希望。” “技艺、神魄、法门，三者缺一不可。”雨太上感慨道：“即便如此，依旧千难万险，往往五六位年逾六十的意感境高手，才有一位能踏入宗师。” 吴渊恍然。 “太上，必须要修炼食气法吗？”吴渊忍不住问道。 “倒不是绝对的。” 雨太上摇头道：“若境界高明，例如战意技艺达合一境，或是神魄格外强大，耗费个十年二十年，或许有希望靠自身力量直接‘食气’。” “十年二十年吗？”吴渊一愣。这么久？ “嗯。”雨太上笑道：“觉得久？许多意感境高手，即使有食气法，至少也要耗费五六年，才有希望做到‘食气’。” 吴渊沉默了。食气，竟这么难？那自己不凭食气法，短短数月，就靠自身直接感应吞食天地灵气，又是什么水准？神魄强大的缘故吗？ “太上，食气法，是如何来的？”吴渊不由询问道。雨太上道：“最早的食气法，实际上是一些天榜高手创造的。” “天榜高手们，境界上大多达到天人合一圆满，乃至更高明！” “他们的神魄之强大，都能虚空摄物。”雨太上道。吴渊听得一惊。 “太上，虚空摄物，天榜高手们才能做到吗？”吴渊询问道。 “自然。” 雨太上笑道：“以虚驭实，何等不可思议，宗师们，几乎不可能做到。” “像世间一些剑仙传说，本就源自天榜高手们，一剑出，拥非凡伟力，杀敌于数百米外。” “虚空摄物，是宗师高手跨入天榜的三大条件之一。”雨太上眼眸中满是向往。 “三大条件？”吴渊好奇。 “你将来，必定是宗师，现在告诉你无妨。”雨太上道：“第一，是达人体极限，且气血不可衰败，百岁是极限，越年轻越好。” 吴渊微微点头。 “第二，是技艺境界，至少要达到‘身融’境。” “第三，是精神！神，必须要能做到虚空摄物，当然，不至于达到所谓剑仙，一般能控制‘十斤’重物缓缓飞起，能清晰感知中丹田宫即可。” “如此，便天榜有望。”雨太上郑重道：“三项条件，缺一不可，而身体越强、技艺越高明、神魄越强，突破的希望都会大大提升。” 吴渊听着，彻底愣住了。三项条件。技艺达到‘身融’就行？自己已经达到了。虚空摄物，控制‘十斤’重物飞起即可？自己都能控制数百斤重物环绕自己飞行。感应中丹田宫？自己连身体一百零八窍穴都感到了。唯一所差的。只是身体。可达到人体极限，对吴渊来说，会有很大难度吗？时间问题罢了。 “怎么，被吓住了？”雨太上看着吴渊，轻叹道：“想成为天榜，非常难。” “如我。” “论技艺，我七十多岁时，就已达到‘身融’之境，可神魄，一直未能突破。” “即使拼命弄来凝神丹，效果也不显。”雨太上摇头道：“虚空摄取，太难。” 吴渊不由沉默。一旁的桓长老听得津津有味。天榜，对他太过遥远，这一生，达到宗师的希望都很渺茫。他早就认命。可不代表他对宗师、天榜不感兴趣。 “吴渊。” “太上。”吴渊聆听道。 “你的天资之高，不说旷古绝今，冠绝当今天下是毫无疑问的！”雨太上盯着吴渊：“不到十七岁，你的技艺就触碰到了‘意感’境。” “未来，达到身融境，想来不难。” “你开窍打开上丹田宫，神，也格外强大。” “可以说，只要按部就班修炼，你未来，便会有大成就。”雨太上眼眸中有着渴望：“我希望，你的目标，不要局限于地榜宗师，而是天榜。” “而我，拼上性命，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天榜？”吴渊一愣。他没想到。雨太上对自己的期望，竟会如此之高。 “当年，方夏宗师便有望天榜，若非楚江帝国……罢，这些隐秘不必提。”雨太上看着吴渊，充满期待之色：“你若成天榜，我横云宗当兴三百年，大晋再强势，都奈何不了我们。” 一旁的桓长老听得目瞪口呆。之前，他只觉得吴渊有希望成宗师，按太上的意思，吴渊竟有希望成天榜高手？ “三百年？”吴渊好奇道：“天榜高手，能活三百年吗？” 他阅览的宗师心得。对天榜高手的消息，对言语不详。 “不止。”雨太上轻声道“你要明白，寻常宗师一般活一百四五十岁，而有些宗师高手，为何能活一百七八十岁？” “食气！” “例如剑太上，我的战力比他强。” “但对‘气’的研究上，他比我高明。”雨太上颇有些自嘲道：“正常来说，他肯定比我活得久，至少多活二十年。” 吴渊和桓长老面面相觑。尤其是桓长老，他回想起父亲之前说的话，当时还以为对方吹牛逼，没想到竟是真的。 “宗师高手，只能食气，可窍穴未开，无法存气。” “天榜高手。” “他们已不止是食气，更能‘炼气’，他们彻底打开中丹田宫，以周天窍穴为节点，化天地灵气为己用，长存于身，以‘气’为力量之源。” “食气者，福禄寿昌！” “炼气者，长生难死。”雨太上眼眸中有着无尽向往：“所谓天榜高手，本质上，是一群‘炼气士’。” “自然，他们的寿元无比悠长，三百年只是起点，修为越高寿元越长。” “据我所知，天下间，有活超过五百年的炼气士。”雨太上轻叹道。吴渊和桓长老听得震撼。五百年？尘世沧桑，斗转星移，许多王朝、宗派从兴起到灭亡也就两三百年。像横云宗，也就三百多年的历史。楚江帝国，六百多年就灭亡了。天榜高手，却能活超过五百年？当真是‘炼气者，长生难死’。 “太上，你才说，助我一臂是什么意思？”吴渊忽然道。 “不必多问。”雨太上淡淡道：“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刚才说的，只是大概，让你对地榜、天榜有所了解，令你明志。” 雨太上肃然道：“记住，吴渊，当以天榜为目标！” “弟子谨记。”吴渊郑重道。 “桓长老，有些事，我要同吴渊单独讲，你先下去。”雨太上忽然道。 “是。”桓长老低声道。他明白，太上不让自己听，肯定是要事。 …… 殿内。只剩下吴渊和雨太上。 “吴渊。”雨太上轻声道：“以你的实力，应该快能够闯过横天阁三层了。” “或许吧，弟子没试过。”吴渊点点头。以自己展露出的实力，身体素质距一流高手还差一截，可综合实力，足以媲美一流高手。只是。横天阁三层，对于云武殿弟子来说，堪称一个标杆，宗门先辈立下难度时，几乎就没指望后辈弟子能通过。所以。在吴渊计划里。要十八岁后，再去闯横天阁三层。 “闯横天阁三层的确很难，你的身体素质要慢慢提升，你的战斗技艺想再突破，短时间也很难再突破。”雨太上轻声道：“原本，我还想再等几年，多考验一下你。” “可惜，我没时间再拖下去。” “所以，明年年赛过，去闯横天阁二楼。”雨太上道：“到时候，再去申请参加一次试炼任务。” “试炼任务？”吴渊一愣。 “听我的即可。”雨太上平静道：“我让你去做，自然有我的目的。” “是。”吴渊点头。呼！只见雨太上一翻掌，掌中凭空浮现了一本书籍。 “这书籍，名为《大地沧溟》，乃是一门‘食气法’，亦是我横云宗唯一得到的食气法。”雨太上抚摸着书籍封面，轻声道：“现在，就给你了。” 嗖！书籍飞向了吴渊，吴渊不由伸手接过。书籍很有质感，并非纸张，而是一种很特殊的材质，坚韧非常，显然是耗费了巨大代价制作的。 “这是原本。”雨太上平静道。 “原本？”吴渊顿时一惊。 “食气法门，有两类，一类是天榜高手们创造的，是最早期的一类。”雨太上轻声道：“还有一类，是历代武道强者，从诸多仙家遗迹中探索得到的。” “这本《大地沧溟》，就是方夏祖师，从一处仙家遗迹中得到的。” “拓印本，只有形，没有灵！” “而原本，却蕴含着无形的指引，通过它参悟法门修炼，会比你单纯观看文字修炼，要轻松得多。”雨太上道：“当然，依旧很难。” 吴渊不由点头。这就是宗门的底蕴，自己天赋再高，也难得到这等宝物。 “当然，这原本，你不可带下山。”雨太上轻声道：“等你真正入门，再将原本还我。” “是，太上。”吴渊老实道。 “另外，典藏室的十六本宗师心得，我会传令下去，你想阅览就尽情阅览。”雨太上道：“会免除一切贡献点。” “多谢太上。”吴渊连道。这是意外之喜。单单这一项，就能节省下数十万贡献点了。当然，吴渊明白，所谓贡献点，只是宗门资源的一种形式，更多是为激励门下弟子。类似吴渊所展露的天赋。再用贡献点来限制？就违背促进弟子修行的初衷。 “行，退下吧。”雨太上一挥手，似是想起了什么，心情有些沉重。 “是。” 吴渊拱手，也不多问，将书本收入怀中，躬身离去。望着吴渊消失。雨太上起身，沉思了会。沿大殿廊道，来到了后面的一方略显的殿宇中。这里，摆放着一排排灵位。两侧香火不熄。 “诸位宗门先辈。”雨太上望着牌位上的一个个名字，默默深思：“宗门危急，请允许步雨放肆一回。” “吴渊，太年轻，我不知他是否可靠。” “只是，我没有选择。”雨太上轻叹一声，取了三炷香，点燃，拜了三拜。插上。 …… 吴渊离开云殿下来，等候于此的桓长老并未多问，只是交流几句，就让吴渊回云武殿了。他很懂规矩。雨太上既不让他旁听，他便不多问，有时候，少知是一件好事。回到云武殿的居所。吴渊盘膝坐下，默默思索着。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气。” “感知天地，感知天地中的伟力，吞食天地灵气，即可强大肉身。”吴渊暗叹：“天榜高手，便是炼气士？” 炼气者，长生难死，活数百年都很轻松。 “从普通人，到成为武者，再到成为宗师武者，实际都无本质变化。”吴渊眼眸中有着一丝向往：“唯有成为天榜，才是真正的蜕变，生命进化！” “而且。” “成天榜的三大条件。” “不知不觉，我竟都已达到两个？”吴渊暗自摇头。实在觉得不可思议。唯一所差的，只是身体素质！这同样很容易。 “武王划定一品，是二十万斤力量，恐怕，这就是达到‘天榜’的最低身体要求。”吴渊推测着。他没有详细信息。只能去推想。 “不过。” “神魄和技艺，我虽都达到了突破天榜的要求，可同样不能懈怠。”吴渊认识很清楚。天榜高手，恐怕有强有弱。就像雨太上说的，有些天榜高手，都已达到‘合一境’，做到了真正的天人合一。有些天榜高手，可真正控物御剑杀敌。和这些天榜高手相比，吴渊差的太远。 “我的优势，是身体素质。”吴渊思索着：“寻常宗师跨入天榜时，身体素质估摸也就二十多万斤。” “而我，待达人体极限，身体素质最终会飙升到一个非常惊人的地步。” 吴渊坚信。更强的身体、更高明的战斗技艺、更强的神魄，这些都是积累，等真正跨入天榜境界，只会比正常修炼的天榜高手更强。 “太上，让我年赛后去闯横天阁二楼，还要去参加试炼？是为什么？”吴渊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没有忘记雨太上之前说的一句话——拼上性命，也会助你一臂之力。修行，是自己的事。怎么助力？ “难道，雨太上是打算进入楚江仙境，然后寻宝物帮助我？”吴渊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一念头。越想，吴渊越觉得有可能。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努力，使实力更强大！” “上次，群星楼的地榜，将我排名一百八十多名。”吴渊暗道：“以我现在的实力，不知能排多少。” 一个多月前，群星楼新的榜单出炉。吴渊，依旧排名《江州天才榜》第一。同时，他的暗刀身份，排在了《地榜》一百八十三。地榜宗师，总共还不到两百五十位。显然。在群星楼看来，暗刀的整体实力，在地榜中是非常靠后的，甚至于，就算这一排名，也是仰仗强大耐久力。否则。在群星楼的正面实力排名中，吴渊是垫底的，绝大部分宗师都会比他强。 “结合我所看的两位宗师心得、《天下地榜》以及雨太上的讲述。” “宗师高手们，以实力强弱，大致可分为四个小层次。”吴渊琢磨着：“最弱的，应该是那些技艺未曾突破到天人合一的宗师高手，数量很少。” 原因很简单。和前世不同，中土世界想要达到人体极限非常难，武道技艺突破也更难。想要很年轻就成宗师？几乎不可能！所以，这就导致，凡能成宗师者，战斗技艺都非常高明，大部分都处于天人合一中的‘意感’层次，这是地榜宗师们最普遍的实力。例如宗师陈落！再往上，便是一些强大宗师，他们的战斗技艺达到‘身融’层次，或是拥有一品神兵。或是二者兼备！令他们的实力，都会超越寻常宗师。这样的强大宗师，放眼当今天下，恐怕也就二三十个，都有争夺大宗师的资格，又被普遍称为‘宗师巅峰’。 “更强的？”吴渊暗道。也有！例如晋皇‘晋苍’，就是公认的地榜第一，为何？他的身体素质极为可怕，单臂拳力是超越二十五万斤的！他掌控了一品神兵，且不止一件，其中晋皇剑更是天下公认可怕的一品神兵。他战斗技艺也很高明。最重要的，是他还修炼有天榜高手赐予的‘仙术’，几乎没有任何弱点。 “所谓‘仙术’。” “本质上，就是对‘天气灵气’的运用之术。”吴渊暗道：“只是，地榜宗师只能食气，无法炼气，所以，使用起来代价巨大，想修炼成功也极难。” 一旦练成，威能也大的惊人。 “眼下，别说和天榜高手比，就算是众多地榜宗师，我也难站在巅峰！” “修炼吧。” “雨太上，让我免费阅览十六位宗师的心得，不能浪费，慢慢的，将它们逐一阅览。” “读书，是积累智慧。” “同时，这一本《大地沧溟》，乃是食气法，我同样要抓紧时间尝试修炼。”吴渊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之前没有食气法，自己都能吸收若有若无的天地灵气。如今有了法门。再修炼，会如何？ …… 见过雨太上后。吴渊的修炼生活，再度恢复平静，每日除正常淬炼身躯、技艺修炼。就是前往典藏室，阅览宗师心得。每天夜晚。则尝试修炼《大地沧溟》。刚开始，吴渊认为自己想要修炼成功应该不难。可经过尝试，才明白这《大地沧溟》的厉害之处。 “食气法。” “首要条件，就是洞悉一处处窍穴，唯有令气运周天，引导它们滋润身躯，才能逐步吞食。”吴渊逐一尝试。幸好！他的神魄足够强大，不凭借法门，都能模糊感应到一处处窍穴的存在。有了法门借鉴，再去感应周天窍穴，速度只会更快。时间匆匆。秋去冬来。又是一年寒冬，年赛将近。庭院内。一楼。 “一百零八窍穴，终于完全感应清晰。”吴渊的意识横贯周天，只觉周天完整。轰！海量的天地灵气，涌入了体内。第106章炼气之基自同雨太上交流，明白之前不曾知晓的‘气’之隐秘，又阅览宗门历代几乎所有宗师心得。吴渊的眼界，非过去能相比。他清楚，天地灵气，蕴含于万物中，几乎无处不在，可它并非寻常的空气、水流等物质。这是潜藏于万物深层次的神秘力量。唯有靠神感应。借助身躯。生命的身躯，是非常神奇的，两者结合，方可引动、吸收。 “《大地沧溟》，不愧是横云宗传承许久的食气法，果然不凡，比我去强行食气，厉害得多。”吴渊静静感受着。此刻，无数细小毛孔打开，海量的天地气流，正沿一条条‘通道’渗透进体内。足足一百零八条通道。旋即。沿‘通道’涌入体内的天地灵气，又由主干经脉，涌入一处处细小经脉，逐渐渗透至全身每一处。身体筋骨、肌肉、五脏六腑如同干涸已久的河床，如饥似渴的吞噬着。开始不断进化、提升、蜕变。不止单纯的身体素质提升，天地灵气流淌而过，更似在缓缓推动基因进化、生命本源的提升。只是，这种生命本质的推动进化，很微弱。更多，是排除本就非常稀少的杂质。 “下丹田宫，是精之所在，能壮大身躯。”吴渊暗道：“中丹田宫，是气海之所在，可提升人体极限。” 中土世界的宗师高手，个个身体素质夸张。为何？就是技艺够高明，打开中丹田宫的原因。一旦中丹田宫打开，即使武者不去自主吸收，身躯都会不自觉吸收天地灵气。对武者的提升是非常巨大。许多年老武者，靠‘食气’都能重焕青春，生命本源有本质蜕变，踏入宗师境。只不过。吴渊这大半年吸收天地灵气，乃至到今日，彻底练成《大地沧溟》，却觉天地灵气对自己‘基因、生命本源’提升很微弱。 “是了。” 吴渊心有明悟：“遗古仙露，和真正的天地灵气相比，蕴含的能量更为惊人，仅少了一丝‘灵性’，依旧能令许多初次服用的武者身体本质蜕变。” “可我食气前，遗古仙露对我都仅能强化身躯。” “长久食气，能令寻常武者乃至顶尖高手们，身体纯净乃至蜕变。”吴渊暗道：“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基因未得到进化。” “而我，有血色雾气，在身躯基因进化方面，它比天地灵气更神奇，我的身体基因，很完美的状态。” 对吴渊来说。食气？无法令身躯血肉有本质进化。 “这天地灵气，对我来说，算是遗古仙露的进化版。”吴渊暗自感慨：“不过，相比下，即使练成《大地沧溟》，食气的速度暴涨，之前是数十倍不止，也赶不上直接吞服遗古仙露效果好。” 气运周天。吴渊估摸，自己若一晚上不停歇，不断食气，约莫相当于两到三滴遗古仙露。不算太多。毕竟，吴渊每次淬体时，都会大量使用遗古仙露，往往一两天都要服用数十滴遗古仙露。 “不过。” “遗古仙露，还是较为珍贵，是有限的。”吴渊暗道：“而天地灵气，源自天地，无穷无尽。” “况且，这仅是开始，现在吞食速度慢，最重要的是周天经脉尚未贯穿，窍穴都未曾打开觉醒。”吴渊感知着一百零八条灵气通道。为何是一百零八条通道？因为。人体周天经脉，共有一百零八主窍穴，它们位于人体内。每个主窍穴，都蕴含着一条直通外界天地的灵气一个又一个窍穴，神秘连接形成一体，形成完美无瑕的‘周天经脉’，最终汇聚至中丹田宫。 “难怪雨太上说，许多顶尖高手，耗费一二十年，都难做到食气。”吴渊暗叹。的确很难。想要靠自己食气，首先就要神魄够强大，要能够感知到一百零八窍穴，神贯周天。唯有感应完整经脉，方可引导天地灵气流经一处处经脉。才不会灵气乱窜，损害身躯。以吴渊的神魄之强大，一念间，就能较清晰感应中丹田宫，也耗费如此久，才逐一将一百零八窍穴感应清晰。换成其他顶尖高手？吴渊估摸，至少得十年二十年之功。且要神魄较为强大才行，否则，即使修炼《大地沧溟》一百年，都未必成。 “气贯周天，灵气流淌过经脉，正不断蕴养中丹田宫、周天窍穴。”吴渊细细感应，察觉到食气的更多作用：“并再不断拓宽经脉。” 就如武者锤炼四肢百骸！筋骨肌肉，决定一位武者的实力强弱。 “《大地沧溟》上的描述，中丹田宫、一百零八窍穴、周天经脉，是‘炼气士’强大的基础，就如武者的筋骨肌肉。”吴渊暗道：“丹田气海、窍穴、经脉越强，能存储的‘气’越多，吸收灵气更快，实力自然越强！” 食气养身，是武者的目标。炼气，以气为能量源，是炼气士们的手段。 “血色雾气能令身躯进化，却只能影响到身躯，无法直接强化中丹田宫、窍穴、经脉。” “至于遗古仙露？能量虽磅礴，我却只能吞服进肚，无法直接送入丹田气海，只能用来强化身躯。”吴渊暗道：“必须靠食气。” 食气，天地灵气是沿神秘的窍穴通道，直接进入经脉。 “食气，方可蕴气海、养窍穴、拓经脉。”吴渊真正明悟到‘食气’对自己的作用。这是打基础。为将来成为炼气士打下‘基础’。 “按《大地沧溟》讲，宗师高手跨入天榜，大多是先打开中丹田宫，再逐渐拓宽经脉、觉醒窍穴。”吴渊暗道：“我未达人体极限，虽能感知到中丹田宫，却没法打开。” 精极达气！精是基石，精即下丹田宫，必须下丹田宫孕养成长到极致，方可打开中丹田宫。所谓极致，便是人体极限。 “道理是相通的。” 吴渊眸子中有着野望：“我如今通过食气，令中丹田宫、窍穴、经脉不断强大。” “当未来我真的打开中丹田宫，成‘炼气士’时，实力也定会无比强大。” 就像同为宗师，有些身体素质只是二十万斤出头，极少数却能超越二十五万斤。实力差距很大。同样，刚踏入天榜的高手，根基强的和根基差的，实力能一样吗？ “只是，炼气，按理说天榜高手才能做到，前世人类联邦武道复苏才多久，如何能推演出《百窍通神术》？”吴渊忽然想起了人类联邦的三大法门。《虎豹练骨术》和《化龙洗髓术》都没什么好说的，吴渊都亲身体验过效果，的确非凡。唯有《百窍通神术》，吴渊虽得到，却未修炼过。毕竟，前世的他，只是感知中丹田宫，至于周天窍穴？一窍不通，如何修炼？可是。当吴渊将《大地沧溟》入门，彻底感知周天窍穴经脉，就震惊发现。竟和《百窍通神术》完美契合。这说明。《百窍通神术》并非只是粗略推演，而是基于大量数据总结来的。更意味着，将来吴渊若踏入天榜之境，完全能尝试修炼《百窍通神术》。 “人类联邦中，也存在天榜高手？”吴渊暗道：“或者，和黑塔所在的古遗迹有关？里面有关于‘食气、炼气’的资料？” 越深想，吴渊越觉得其中有秘密。蓝星！黑塔！ “黑塔所在的古文明遗迹，所描述曾有一群‘顶天立地’的伟大生灵，难道，就是炼气士？”吴渊暗自猜想：“曾经的蓝星古代，有过繁盛的修炼文明？” 当然。这些，是吴渊念头发散的猜测，没法去探究，他更不愿去深究。时间流逝。足足数个时辰。 “没有更多的天地灵气涌入。”吴渊停止了继续运转《大地沧溟》的法门。就像人吃饭，饭量有极限。食气，同样如此。 “现在。” “我一方面要继续锤炼身躯，并用‘血色雾气’不断推动基因进化。” “一方面，要继续‘食气’，每天都达经脉窍穴承受极限，尽力铸就最强的‘炼气之基’。” “还有，就是技艺的磨练。”吴渊想到这里，不由皱起了眉头。自行万里河山，达控境二重圆满。吴渊一直在尝试开辟前路，却一直没有所得。 “按方夏、云山、洪禾这些宗师心得，身融，是彻底融入天地。”吴渊思索着：“而合一，是神合天地，感知天地的力量，调动天地之力为己用！” 人有尽时，而天地无垠。只是，哪有那么轻松？十几本宗师心得，没有一本能将‘天人合一’彻底讲透彻。为什么？因为，就算是方夏宗师，写宗师心得时，都没能达到合一境！相关内容，或是他们猜想，或是请教天榜高手，或是从仙家遗迹典籍上得到的只言片语。一句话。想技艺达到合一境？历代天榜高手都未必个个做到。 “还不如神魄壮大来的实际。”吴渊摇头，一抬手，只听咻的一声，一个苹果已飞入他手中。正是他以神念控物，飞过来的。 “这大半年，神魄又壮大不少，控物能力也更强了。”吴渊眼眸中有一丝期待：“等继续观想，再强些，我的暗器飞刀，将真正有一个质变。” 能够控制转向的飞刀，即使幅度不大，也会是非常吓人的！ …… 时间一天天过去。吴渊每天都待在自己的独栋庭院内，沉浸于修炼。他并没有像大部分武院弟子一般，偶尔便会聚餐一顿。实际上，云武殿弟子，绝大部分是非常刻苦的。尤其是上院弟子，几乎不存在‘懒惰者’，只是人终非机器，需要休息、放松。能像吴渊这般疯狂的？很罕见！他的修炼放松？就是去典藏室读书，去云山各处特殊修炼之地静坐，琢磨合一境的奥妙。也正因此。在云武殿中，吴渊的名气才会这般大，让众多弟子心服口服。天赋已如此夸张，修炼还这么刻苦？时光匆匆。又到云武殿一年一度的年赛，云山城的初雪早已过去，可云上依旧气候宜人。 “吴师兄！” “师兄。”一大早，便有武院弟子来到了吴渊的庭院外，两人都显得颇为兴奋。哐～门推开。 “九山、龙河，来的这么早？”吴渊走出门外，微笑望着远处的两道身影。两名身形壮硕的小伙子，一个略大些，一个略显青涩。他们两个。一个叫方九山，乃是‘方氏’在武院的弟子。两年多前，吴渊拒绝了‘方氏’的联姻请求，可方氏却未曾放弃，这方九山迅速成为吴渊在武院内的‘头号粉丝’。论年龄，他其实比吴渊还略大，可师兄却叫的毫不客气。另一个，叫吴龙河，刚入云武殿一年。他，乃是南梦吴氏这一代除吴渊外最杰出的天才弟子。他并非出自云山府城，而是六大分支的另外一分支。自然，一入武院，就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吴渊。同为吴氏，吴渊自然不会拒绝。况且，稍加观察后，他觉得‘吴龙河’性格还算不错，偶尔会指点一二。吴氏，想要立足云山，需要人才。 “让他们进来吧。”吴渊笑道，门口的侍从这才将他们两个放进来。 “大师兄，你起的也太晚了。” 方九山眸子中满是期待：“我们整个下院弟子，可都一直等着的。” “等什么？”吴渊笑道。 “师兄，今天是年赛和大比。”吴龙河低沉道：“都在说，今年，你要挑战十大真传，我们自然很期待。” “十大真传？”吴渊笑看着两人。 “师兄，你这次计划挑战到多少名？”方九山激动道：“是先挑战八九名的，还是直接挑战前五？” “前五？有些难吧。”吴龙河略显迟疑。他刚进入云武殿，没真正见过吴渊战斗。却见过排名靠前的几大真传弟子交手，很厉害。 “龙河，你是没见到去年大师兄横扫下院的景象。” 方九山郑重道：“又过去一年，师兄实力定有进步，别说前五，就算杀入前三，我觉得都有希望。” “前三？”吴龙河听得震撼。 “行，别吵了，一同去看看吧，去了，便知晓了。”吴渊笑道，却不直接回答。年赛？ “我已满十七岁，今年，应该是我最后一年留在云武殿。”吴渊暗道。他可没打算一直在云武殿待下去。在吴渊计划里，一旦身体黄金发育期结束，就该离开云山，去闯荡天下各州。中土世界，十三州辽阔。更有海外三州、无数岛屿。修炼，有所成，便要去看更多的风景。吴渊岂会一直留在小小的云山？ “况且。” “按雨太上吩咐，今年年赛过后，就去闯横天阁二层。” “那么！” “这次年赛，就显露些实力吧。”吴渊心中平静：“算是给‘云武殿弟子’的修炼生涯，画上个圆满句号。” 不久。三人就抵挡了武院最广阔的一片演武场，这里，早已立下了数十个擂台。云武殿八百余位弟子，已来了大半。当吴渊、方九山、吴龙河他们三个过来。几乎眨眼间，整个演武场无数弟子都转过头来。 “吴师兄来了！” “师兄弟！” “师兄。”许多弟子都流露出激动崇拜之色，论名声，论威望，吴渊在武院中高的可怕。 ……演武场一侧。三名青年望着这一幕，无奈摇头。 “明明我们才是排名前三的真传弟子。”脸上有一红色胎记的青年无奈笑道：“我们刚才来，可没见这些师弟师妹如此兴奋。” “真传又如何？” 另一位青袍青年摇头，玩笑道：“早年被许辉师兄压制，本以为许师兄走了，能安稳几年，又来一个吴师弟。” “吴师弟，天资的确不可思议，修炼更是刻苦。”站在最右边的黑袍青年轻声道：“他未来，会比许辉师兄更强！” “可他进入武院才不到三年！” “难不成，今年就要被他击败？”黑袍青年低沉道：“要败，也得等到明年。” “嗯。”红色胎记青年、青袍青年都点头，眼眸中都涌现战意。他们三个，关系极好。更是如今上院公认最强的三大真传。他们并不嫉妒吴渊，更明白吴渊将来成就非自身可比。可身为真传弟子，他们也有骄傲，不愿败。 ……“嘭～”伴随最后一棍闪电般抽打。红色胎记青年手中长枪不自主撒开了手，旋即被一棍抽飞，摔出了擂台！ “居师兄，承让了。”吴渊拱手笑道！ ……“嘭！”“嘭！”“嘭！”两人闪电般数次交锋，最后吴渊猛然一闪身。又倏然回身一击，棍如枪，轰然爆发，轰击在青袍青年胸膛上。他整个人直接抛飞去。 “余师兄，我赢了。”吴渊笑道。 “从今天起，你是我师兄。”青袍青年无奈道。差距实在太大了，明明吴渊展露出的力量就那么强。偏偏，让他无从下手。一路被牵着鼻子走，最后更是被一记‘回马枪’直接轰飞，双方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吴师兄！” “大师兄！” “冲击真传第一！”整个演武场，数百弟子已彻底沸腾了，震天的呼喊声响彻四方，尤其是方九山、吴龙河更是激动！太强势！今年年赛，吴渊一上场，再度十九连胜，横扫下院，这是所有人预料之中的事，未引起太大波澜。随后。吴渊以下院第一的身份，直接申请，挑战上院十大真传弟子。第一战，挑战第十。当时，第十名的真传弟子，脸都绿了。他本以为，吴渊就算要挑战，也该直接挑战前五。没想到，专挑他这个软柿子捏。但很快，这位真传弟子就明白，自己错了，吴渊不是要捏他这个软柿子。而是——捏所有柿子！第十！第九！第八！……吴渊一个个挑战，没有一个真传弟子能在他手上走过十招。游刃有余。在吴渊面前，十大真传，就仿佛云武殿普通下院弟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一路打到第二。整个云武殿，已彻底沸腾，无论上院弟子还是下院弟子，都已彻底被吴渊展露的强大实力征服。最后一战。擂台上。面对近千双眼睛盯着。 “吴渊。”黑袍青年死死盯着吴渊，手握长剑，低沉道：“我明白，我不是你的对手。” “但我希望，你能够用最强实力，击败我？” “最强实力？” 吴渊眼神带着一丝怪异，旋即笑道：“行，唐师兄，我会满足你的要求。” 万众瞩目下。 “轰！” 两人交错，黑袍青年被吴渊随手一棍，直接轰出了擂台！他一屁股落在了地上。一招！吴渊胜。 “唐师兄，这，就是我的全部实力，希望没让你失望。”吴渊笑道：“承让了。” 嗖！吴渊一跃飞下擂台，没有理会已然沸腾的云武殿弟子。至于黑袍青年？已无多少人关注他。而他坐在地上，失神了半天，脑海中，依旧是刚刚那一棍！无论他如何去想，去思考，都只有一个感觉。必败！不管怎么去躲，面对这一棍，都必败无疑。 “哎，吴渊，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黑袍青年暗叹一声。他明白，这一棍，恐怕就值得自己追逐一生。可旋即。他脸色又变了。 “十大真传，我是唯一一个被一招击败的吧。”黑袍青年露出一丝苦笑。丢脸丢大了。关键，这脸面，还是自己求着丢的。 ……仅两个时辰后，又一道消息迅速在云武殿中传播开。新的云武大师兄吴渊，闯过了横天阁二层。再度打破方夏祖师的记录。这消息。自然再隐瞒不住。随后。 ‘横云吴渊，十七岁疑似拥有一流高手的实力’如同飓风，自云山中传播开来。不止整个横云宗震动。一直关注‘吴渊’的各方势力同样为之震动。 …… 江州，位于最西侧的锦阳府。锦阳城。这里，是江州的西大门，同楚州、原州接壤，亦是大晋帝国攻伐江州的大本营！城池偏东的一座超大型府邸内。 “东王殿下，您怎么来了？”面容约莫六十来岁的紫袍老者，一脸震惊的望着来者。 “我再不来，恐怕等横云宗又多出一位大宗师，你们三个都毫无动作。”东王晋九一身常服，声音雄浑而冷漠。紫袍老者一脸错愕。 “横云吴渊，实力越来越强，十七岁就有一流高手实力。” 东王晋九盯着紫袍老者：“你和陈落、律江阴，你们三个就一直坐视不管吗？” 第107章刺杀殿厅内。紫袍老者虽较为恭敬，却也自有一番傲气，听到这番话，忍不住道：“晋王殿下，我们岂是坐以待毙？可根本没有机会。” “那吴渊，常年不下云山。” “偶尔下山，也只待在云山府城东，你很清楚，那里守备森严，我们很难得到准确消息。”紫袍老者道：“至于云山？我们亦曾尝试刺探一二，无论是派遣人，或是暗中买通，最终都没了踪迹。” “再者。” “这一年多来，我们在横云宗疆域中的绝大部分力量都在探查‘暗刀’的踪迹，根本无力顾及吴渊。”紫袍老者一连串话为自己辩解。东王晋九盯着对方。他知道，对方是辩解，亦是陈述实情。能调动的力量不够，而横云宗对吴渊的保护，力度同样空前。 “王荒，我要的不是解释，是结果。” 东王晋九冷漠道：“根据最新的情报，吴渊，已是云武殿当代第一，且闯过云山的‘横天阁二层’，他很可能已拥有一流高手实力。” 紫袍老者听着，心中亦感无奈。这些情报，虽尚未完全传播开，可各方势力的高层，几乎都已知晓。他岂会不知？但知道，又能如何？忽然。 “东王殿下。”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由远及近传递来，跟着一道幻影闪过。一道蓝袍身影，出现在殿内。他，身形瘦削，高近两米，气度不凡，一双眸子极有神，即使在地榜十二的‘东王晋九’面前，都无丝毫畏惧。 “大哥。”蓝袍老者开口。 “律江阴！”东王晋九微微皱眉。稍微明白江州局势的人，听到三人的称呼，瞬间就明白在场三人的身份了。大晋帝国，如今名义是‘十二皇子’镇守江州四府。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首领乃是三位地榜宗师——陈落、律江阴、王荒。三大宗师中，陈落实力最强，而律江阴和王荒则是异姓兄弟更为团结。双方彼此牵制，这亦是大晋帝国的制衡之策。 “东王殿下到来，未能远迎，还望恕罪。”律江阴微微躬身、拱手。见到这一幕。东王晋九的脸色稍缓，他很清楚，眼前两人，都是两位宗师高手，是帝国东进的两柄利刃。不可能真的责罚。宗师高手，都是骄傲的。就如宗师陈落，即使保护九皇子不利，致其身死，也仅削爵了事。 “律公。” “这几年，无论是暗刀，或是吴渊、许辉，这些威胁，你们都未曾铲除掉。”东王晋九轻声道：“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是我等办事不力。”律江阴低声道：“让东王殿下操心，还要远赴江州来。” 和紫袍老者王荒不同。律江阴根本不辩解。东王晋九，身为他们的直属上司，既亲至江州问罪，那么，肯定是有怒气的。认错，要老实！实际情况如何，很重要吗？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认错态度。态度很重要。 “行，我亦知你们应对各方，情形复杂，手中力量力有不逮。”东王晋九点点头：“我不怪你们。” “但是。” “情势至此，总要解决。”东王晋九平静道：“你们可商议有计划？” 律江阴和王荒对视一眼。 “二弟，你制定的计划，说给东王听罢。”律江阴说道。他知自家二弟刚才恶了东王，所以，要将表现机会让给了对方，缓和彼此关系。 “殿下。” 王荒性子直，可并非蠢货，明白自家大哥是给机会，道：“我们共制定两重计划，正准备上报，殿下你就来了。” “说说。”东王晋九不动声色。 “第一，是悬赏。”紫袍老者王荒道：“让七星楼、九杀府等势力，去和……” “难。”东王晋九直接摇头。否决！ “顶尖高手，是有机会杀死吴渊，可风险极高，没多少人愿意，吴渊的悬赏一直在，可没谁能完成。”东王晋九淡漠道：“至于宗师？让七星楼、九杀府的宗师出动，代价极高。” 王荒和律江阴都不由点头。杀一个暗刀，大晋帝国愿出一亿两白银！乃至付出一套仙术的代价。可杀吴渊？一来对方展露的天赋还没那般可怕，二来吴渊的实力还弱，还可以有更多代价更小的安排。最重要的。是天下各方遵守的潜规则，地榜宗师，轻易不会对宗师以下的武者出手。对宗师高手而言，百万大军都毫无作用，一旦疯狂去刺杀，多少天才能挡得住？ “第二呢？”东王晋九询问。 “按我们收集的情报，吴渊，每年过年期间，都会下山回家一次。”王荒道：“云山府的防卫虽强，可人榜前列的高手，潜入还是不难的。” “按时间，吴渊已快下山。” “所以，我们计划，派遣数位顶尖高手，联手潜入云山府。” “刺杀。”王荒郑重道：“第一波刺杀后，无论成败，立刻撤退。” 东王晋九听着。这计划，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这才是常态，真正的阴谋诡计不可能有七八重反转，因为人性难辨，人心难测。所谓算无遗漏、锦囊妙计，大多是文人想象。以绝对实力去碾压、堂堂正正去赢，才是绝大部分智者所希望的。 “嗯，在云山府刺杀，会比在云山上刺杀，容易许多。”东王晋九轻声道：“不过，只安排几位顶尖高手，未必能成功。” “说不定，还会尽皆陷进去。” “王荒！” “既是你构思的计划，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一趟，不如你走一次。”东王晋九淡淡道。 “我？”王荒瞳孔一缩。他不由望向自家大哥。 “东王殿下。” 律江阴皱眉：“宗师出手，那吴渊自然没有幸免的道理，可是，步雨和桓剑，恐怕会发疯。” 脆弱的平衡一旦打破。结果难预测。 “我倒希望，到时候，步雨一怒之下，提剑杀到锦阳城来。”东王晋九轻声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坐镇锦阳。” “不必多担心。” “步雨年近百岁，桓剑自私自利。” “吴渊，是横云宗未来唯一的大威胁。”东王晋九缓缓道：“不能再留，必须在‘定江之战’爆发前，将吴渊铲除。” “否则。” “大战一起，吴渊很可能会逃出云山，隐匿十数年，待成为宗师乃至大宗师高手再现身，到时，再想铲除就难了。”东王晋九说道。律江阴和王荒都一窒。大宗师？世人，一般将《地榜》前十称为大宗师，而实际上，地榜宗师们一般将‘宗师巅峰强者’称为大宗师。天下间，拥有大宗师实力，也就二三十位。放眼万里江州，只有两位大宗师。一是横云宗领袖雨宗师，二是百江王‘楚平’。这两人在，大晋帝国就难征服江州，可知大宗师的威慑力和战力何等可怕。 “定江之战？是什么？”律江阴忽然问道。 “先告诉你们也无妨，毕竟，最迟到五月，会通知你们，让他们准备。”东王晋九缓缓道：“我同陛下已商议过，今年十月，晋圣军第七、八、九三大军团，就会开拔至楚州。” “明年初，进驻锦阳！” 律江阴和王荒都不由一惊，晋圣军乃大晋帝国最精锐的军队，是御林军！共分九大军团，共计九万人。听起来不多，可须知，每位晋圣军军士都是入流高手，乃是整个天下最精锐强大的一支军队。每支军团主将，都是宗师高手！调动三大军团，可敌百万大军。 “今年十一月，北王，就会率原州十万铁骑难下。” “明年三月，六万闽州水师北上，与六万楚州水师合并，共计十二万水师，顺水入江州。”东王晋九道：“待大军汇聚，宗师云集，计划于明年六月前，发动‘定江之战’，顺云江而下，直扑云山城，再杀向九洞城，彻底平定江东。” “此战，会以‘武成公’为主帅！” 律江阴和王荒彻底明白。横山之战结束十年后，帝国，要再度掀起灭国大战了。大晋北王，乃是皇族这一代不亚于东王的‘柱石’，同样是大宗师高手。十万原州铁骑，最弱的也是武师。十二万水师，是弹压楚州、闽州各地的，半数以上是武师，同样精锐非凡。再加上大晋帝国在江州的‘征东军团’，计八万人。共同三十万精锐大军。加上三万晋圣军压阵，这绝对是股能踏宗灭国的恐怖力量。大军对决？即使横云宗、百江王两大势力加起来，都不可能是这样一支大军对手。况且，一旦多路大军汇聚，单单宗师高手就有十多位。最重要的，律江阴、王荒听到了大军统帅，并非东王或北王，而是——武成公！四十年前，灭楚江！三十年前，征南州三国，尽灭！十五年前，八万铁骑马踏西州，远征一万六千里，逼迫西州诸部上表臣服，凯旋而归，彻底解决大晋西陲两百年祸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