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月一万块打得他肉痛，他又和禾秒说，这是按季度打的。 讽笑是从胸口传出来的，禾秒觉得难听，又不强迫自己笑了。 视觉的世界被俗气的红色灯笼模糊，留下的是清晰的嗅觉，禾秒转到东门边上的小夜市，夜市里人气十足，焦甜的烤红薯，香油的炒饭，渲染出幸福而确定的味道。 · 月朗星稀，宿舍楼下，禾秒停下脚步。 学校里空旷，所以她一眼就看见了齐贺年的车，停在她楼下。 何欣然正指挥张栾从后备箱取东西，老远都能看见她叉着腰怒气冲冲。 “手脚麻利点啊！搬完你和他都赶紧走。”何欣然有些烦躁。 齐贺年问了张栾飞机的时间，他们下飞机的时候，齐贺年发了个定位，说已经在p2停车场等他们了。 人主动接机，何欣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气撒在张栾身上，今天禾秒也回来，她是真怕两人遇见会发生什么。 她也逐渐回过味来了，禾秒这个人，说结束就是真结束了，何欣然在去北海道这件事上试探了她一次，知道她的态度后，也就不想让两人再见面了。 张栾提着两个行李箱，肩上的包眼看要滑落下来，禾秒托了一把手。 张栾刚要道谢，他露出大白牙，“禾秒，你也在这儿啊？” “嗯，我刚回来。”禾秒点点头。 何欣然才瞧见她从过分茂密的夹竹桃里走出来，1月的夹竹桃正在结果，树体高度有3米，果叶张牙舞爪，简直要把人从夜里吞掉。 何欣然心虚，她第一反应是看车主驾驶上的人，车窗关着，她祈祷齐贺年没发现后面的事情。 不过，人最怕什么，反而越发生什么。 一直静悄悄的主驾，忽地推开车门。 齐贺年长得实在高，一出场就存在感十足，他低垂着眉眼，把手机递给张栾，“有人找。”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则一分钟前的未接来电，电话号码…… 张栾抬起头，这不是齐贺年的手机号么，但他没多说，只是拿着手机走到一边配合演出。 齐贺年说完话，没急着回车里，禾秒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一个月没见，原本的齐肩长发松松垮垮扎了个低马尾，发丝被风吹着舞到脸上，冬天她穿衣风格明显，黑白灰三色，整个人简单而利索。 她看着他，毫无情绪，只是清澈而冷静地看着他，和对张栾或者其他任何人，没有半分区别。 从机场再到学校，似乎只是脑子一热的决定，在车里坐着的时候，他抽空把公司月报看了，然后他发现，他装不下去了。 他想看到她，想看她是否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波动，但她没有，眼神无波无澜。 她先开口：“谢谢你送欣然回来。” 礼貌到齐贺年想质问： 我们是说谢谢的关系吗？ 第55章 真实的感情是和一切盛大无关的事 今晚的月亮比之前哪一天都好，高高挂在无云的天上，齐贺年只觉得自己的心无限地沉下去。 直到落在井底，发出“扑通”一声。 大概是太想她了，所以他想象了无数次分手后再见面的场景。 绝不该是如此平静的。 他给自己找了好多恨她的理由，可西城公寓客卧他维持着原状，连枕头上的发丝他都没动，她习惯睡的一侧，小小的凹陷，只是抚摸便觉得温暖。 竟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做替身又怎样，反正那人已经死了。 可下一秒，涌上来的是深切的自厌情绪，他齐贺年要沦落到当人替身的地步，而对方是他永远也无法正面较量、永远赢不了的，禾秒只要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另一个人。 每时每刻，他将要忍受她的不专心。 心脏处持续而尖锐地钝痛，由内而外地窜至全身。 他厌恶这张脸，恨有人用相似的眉眼引诱她。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回应了她感谢的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锐利，他道：“不、客、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禾秒转身拾级而上，她本就背着一个包，手上还从张栾那里接过一个何欣然的礼品袋，慢慢地、腰杆笔直地往上走。 回到宿舍，何欣然挪到床边，宿舍是上床下桌，何欣然站在她的床边，正好能从床帘缝隙里看她整理东西。 这动作有点猥琐，但何欣然不管不顾，她憋得难受，禾秒一路都没和她说话，她叫了一声，“禾秒，对不起，我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 随后又小心翼翼道：“你没事吧。” 床帘里的人停下了窸窸窣窣铺床的动作，她悠悠叹了口气：“还好。” “一开始是有点生气，但是你带了那么多礼物，我又不可能不帮你拿，就消气了。” 何欣然“欸”了一声，她想问的是禾秒看到齐贺年有没有难过，怎么被禾秒误解为对她何欣然的情绪了。 但她也没继续问，知道禾秒不生气也是好的，于是去拆在小樽买的伴手礼，给禾秒她们带的伴手礼装了整整一个行李箱，每一样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只不过，从里面捡出来一样陌生的礼物盒，打开包装，是一个玻璃雪人，雪人一看就是中国人做的，底座写着“你好吗？”、“我很好”。 “啊我都没记得买过这个。”何欣然打视频问张栾，“这是你的东西吗？落在我这里。” 小樽以玻璃为特产，旅程的第一天，齐贺年说去那边逛逛，所有人就都陪着他去了。 小樽那天的雪下得何欣然都有印象，绵绵密密到简直令人寸步难行，车全部停掉了，街边的琉璃diy店随处可见，于是随便选了家进去坐着。 何欣然不想做玻璃，她冻了一天又累又冷，看着张栾在那儿忙忙碌碌做戒指。 她以为是张栾的。 张栾摇摇头，“不知道啊，我就做了个戒指，不是送你了？” “这下面还刻了中文字，你好吗，我很好，应该就是这次一起出去玩的谁的东西吧？放混了，要不你问问？” 张栾挂了视频，找人问。 禾秒下床的时候，也看了一眼，“这是《情书》的台词，一个爱情电影，挺好看的，取景地就在小樽。” “《情书》，听上去很纯爱，讲得啥？” 禾秒皱眉想了想，剧情虽然简单，但又很难以用语言形容，她道：“你自己看吧，我说不出来。” 张栾那边回了何欣然消息：他说他不要了，你扔了吧。 待在何欣然的行李箱里，也是花了她的行李托运费的，何欣然当然要留下，挺好看的小东西，虽然做得雪人头比身子还大。 晚上她在电脑上开始看《情书》。 哭得抽抽搭搭，何欣然叹惋：“禾秒，早知道我去了这么美的地方，我就该多打卡拍照的。” 禾秒笑了，“你身在其中都不觉得美，现在看电影才觉得美啊。” 何欣然被她说得哭噎了一声，“禾秒，我看得心里酸酸涩涩不是滋味，你说这个男树是暗恋女树对吧？那他之后为什么要找博子作替身呢？博子长得再像女树，她也不是那个人啊！” 替身这个词，触动了禾秒沉寂许久的想法。 “或许他两个人都没那么爱，他最爱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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