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小学时,系着红领巾, 在操场的主席台上发言。 也有读初中, 她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 走过教学楼前的身影。 还有她上高中那年, 拿了英语竞赛一等奖, 捧着奖杯的照片。 到后来的,她坐在联合国的同传室内, 穿着正装, 垂首敛容的调试着话筒。 仿佛在这条绵延的山道上, 走马观花的,看尽了自己的前半段人生。 她小心翼翼的,把灯带上的每一张照片都取下来, 握在手心里。 这些照片选的很妙, 每一张她都在笑,仿佛长于十里春风。 像把所有艰难的旧时光,都折叠成一幅骨牌,在苦痛里开出细腻的花。 快走到家门口时, 孟葭的手里,已捧了厚厚一沓。 她踩着柔软的红毯, 转过鲜花铺就的最后一个弯道时, 看见了钟漱石。 天气太热,他的衬衫袖口挽到了肘上, 露出一截冷白的小臂。 钟漱石手上端了一盆花, 已开出花苞来。 孟葭看了眼就认出, 这是翠盖华章, 内瓣翠绿,外层紫红,花色白中透着粉,重瓣重台,荷花中最绚丽的一品。 甚至连盛着株茎的瓷罐,打眼看去,都像是久负盛名的定窑。 她惊叹一声,“老钟,这是你养的?” 孟葭曾经尝试过很多次,都没能培育好,反而辜负了那一大把花种。 钟漱石放到她手里,“嗯,养了很久。送别的太俗,它前两天开花了,我想,是时候跟你求婚。” “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孟葭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眸,手捧了花盆,不自觉的往后退。 但被钟漱石一把拉住,他低下头,牢牢看住她,“是,我知道。你才工作,人生刚刚开始,跟你说这个,确实早了。” 孟葭急急忙忙的,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打断他,“不是这个意思。” 她并不觉得未来还有很多变数。 她对钟漱石的感情,不会有变数,这辈子也不可能有。 哪怕是在伦敦,全部的注意力回归于日常生活,他不在她的身边,连每晚照进窗户的月光,都透着悲悯的时候,孟葭也没有这样想。 反而总是听见一个声音,像某种万法归宗的咒语,执着的、在心底重复着。 那就是:你再也不会,像爱他一样的,爱上任何人。 她怔忡间,又听见钟漱石问,“你是在顾虑什么?” 孟葭重弹起老调,“我怕,我怕嫁给你,融入不了你那个家。” 这是她最最担心的,一想到随时可能燃起的烽火,孟葭就想望风而逃。 哪怕钟漱石告诉她,他家里面已经没有人反对,但人心里的怨气和愤懑,哪是这么容易平息的。 钟漱石想了想,“是这样,葭葭。长辈们来往,也是有个度的,他待你客客气气,就多走动两趟,你要是不喜欢,少去两次也无伤大雅。说到底,这日子是我们俩在过。” “如果你实在怕,以后钟家的一切往来,我都替你推了。横竖我厚皮老脸,挨骂挨惯了的。别人说我护短不讲理,也不要紧。在京里头这些年,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心尖子?听也听多了。” 孟葭听笑了,抿着嘴,站在那里不说话。 直到钟漱石单膝跪下来,打开黑丝绒戒指盒,“那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盒中光华璀璨,静静躺着一枚钻戒,主石是五克拉大小的椭圆型黄钻,微镶两排小细钻,戒托的设计也独特,用的是文艺复兴时期,巴黎很盛行的涡卷纹,看起来不像市卖货,大有来历的样子。 她转身,把那个胎骨薄硬的定窑瓶,放在了旁边的台阶上。 孟葭指了下那段坡路,眸中波光盈盈,“我是在这儿遇见你的,你带我去北京。” 他照看她,在风雨滂沱的夜里,踏遍泥泞的山路救起她,她在他的身边,他就宠着她,她去英国,仍为她打点一切。 他将一个又一个四季、暮霭和晨昏,工笔精细的写成有关爱与不朽的隐喻。 这些年,钟先生始终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就是一片片拾起她的残破不全。 然后,给予她一份完完整整的爱。 钟漱石也看了一眼,“是,你一口一个钟先生。” 孟葭笑了下,“那个时候我怕你,看都不敢看你。”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平静而坚定的,“那现在,把你的一辈子给钟先生,愿意吗?” “愿意,是钟先生的话,我愿意。” 孟葭把他拉起来,一双手在他的腰上收拢,扑到了他的怀里。 钟漱石的胸腔震动着,攥紧了丝绒盒,喉头紧张的吞咽几下,无声搂紧她。 软白的月牙平铺一层清霜,山道旁的杂草丛中,扑烁几点流萤,在树梢上落下难言的温柔. 孟葭乌黑柔亮的眼底,也揉进了细碎的星光。 在这条他们初见的路上,钟漱石又领着她,续写一段崭新的今朝。 钟漱石垂首,侧脸轻擦过她的额头,“好乖。” 孟葭仰头,迎着他的视线,垫起脚吻上去。 钟漱石箍紧了她的腰,喉结悄无声息的吞咽一下,更加深入的回吻她。 他把人抱起来,孟葭一双离了的地脚,足尖紧绷着。 她被放到了杂草蔓生的石阶上。孟葭悬空坐着,视线才刚与他齐平。 钟漱石执起她的左手,把那枚戒指缓缓的推进去,戴好了,久久的垂眸,凝视这枚漂洋过海而来的钻戒。 它原本属于法国王室,波旁王朝时期的一位公主,她美丽、博学又聪慧,和她的丈夫厮守终生,这是他们婚姻美满的象征。 他喜欢这个意头,花了大价钱从巴黎拍下,又专程运送回国。 看够了,钟漱石把她的手牵到唇边,郑重的吻一下。 孟葭搂住他的脖子,笑说,“看不出来,你这么急不可待。” “那天看晚会,秦叔叔一眼就相中你,要介绍给他侄子,给我提了个天大的醒。” 钟漱石凑上前,忍住身体深处那股燥热,密密吻她的唇角, 再这么耽误下去,不知道要多出几拨人惦记她,叫他整天提心吊胆。 一天不结婚,他就一天没安生日子过,这不是危言耸听。 她还真打探上了,“那秦局他侄子做什么的呀?今年多大了。” 钟漱石停下来,温柔的把着她的脸,却是很严厉的口吻,“这些事,以后和你无关。” 孟葭就是故意的,“我帮别人问问也不行?我们单位好多小姑娘。” 他头顶乌云难散,一味的实施□□,“不成。我上了年纪,血压一直不太稳定,听不得这些。” “知道知道。” 老同志一拿这个出来说事儿,孟葭就烦得要捂耳朵,没见过这么大年纪了,心眼还只有针鼻儿大小的。 钟漱石被拱起了无名火,身上那股燥热更甚,再吻上去的时候,力道也不由加重了几分。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还想做的更多。 孟葭被他吻得透不过气,错开一点距离,连连说,“我不问了,帮谁也不问了,随便他多大。” 说完,她擦了下唇角的水痕,眼睑下晕着一抹胭脂红,举起手掌跟他保证。 钟漱石转过来,说,“上来,背你回家。” 孟葭欢喜的跳了上去。 “老钟,这个路可难走了,但我每天都得走两趟,早上和傍晚,还背着那么重的书包。有时候起晚了,我还得跑步去追公交,赶死了。” 她挂在他的身上,贴在钟漱石耳边,跟他小声倾诉。 见钟漱石不应声,只淡淡嗯一句,她又问,“钟总,你不应该总结两句吗?说些什么,梅花香自苦寒来,之类的。” 他笑了下,“你真信这些话?苦不苦寒的,梅花都一样香。我一贯不主张,把苦难摆在很崇高的位置上,去歌颂这些虚掷年华的东西。” “你的大道理,怎么就那么......” 孟葭还没说完,远远看见外婆和张妈站在门口,赶紧拍了拍他,“放我下来。” 钟漱石不听,反倒是直接走进院子里,“放不了。” 她是捂着脸叫的外婆。 等钟漱石把她放在院内的石桌上,孟葭才把手上拎着的鞋扔下来,赶紧穿好。 她工工整整的,再叫了一声外婆,张妈,说,“我来出差,看看你们。” 黄梧妹笑着点头,“早就知道了,从这山下忙着铺红毯起,就知道了。” 孟葭扭头看了一下他,“你看你弄的这个阵仗。”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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