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努力做了很多回应了,他想结婚就结,他要每天接送上下班她也接受,微信聊天随他看,甚至他在手机里装定位软件她都忍了,“你还要我怎样?宁牧星,我们结婚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还在害怕什么?” 宁牧星沉默着,于是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因为愤怒染上微红。 他不舍得看这样的她,最后还是开口,“你带的那个研究生追上门跟你表白,如果不是我看了监控,你都没打算和我说。” “那是很小的事,我立刻教育他了,而且将他转去其他教授门下,我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我怕你多想,像现在这样老是翻旧账。” “你也知道我会多想,刚刚你听见江问的名字,多眨了两下眼睛,是不是?” 这话问得她哑口无言,偏偏她真的眨了眼,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觉得我注定会出轨,那我是不是该如你愿?让你心里的这块大石头落地。” 话赶话,她不想落下风,又恶狠狠道:“宁牧星,你也有秘密,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我从没有逼过你,你呢。” 你一直在逼我,把我的私人空间和个人裁量权让渡给你,她无言地、嘲讽地盯着宁牧星。 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眉目冷峻。 手却已经颤抖到力竭。 寒气一寸寸蔓延到四肢,他动也不能动,眼尾耷拉下来,“原来你这样想我。” · 回去后,两个人冷战了。 其实是禾秒单方面不搭理他,单方面冷战。 她抵不过他沉默而忧郁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好像在说:你不要我了吗?你要抛弃我了吗? 她得和内心动摇的自己不断作斗争,索性假装看不见他。 外婆也奇怪,来时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大火气。 还替宁牧星说好话,做夫妻的,遇事要好好商量才行。 但禾秒不吃这套,她坚定地把宁牧星推到门外,“不对我说你的秘密,就不要来找我。” 晚上,他就这样在她门外的地毯上睡了一觉。 清晨,她打开门,被倒下来的身体吓了一跳。 所幸他们在二楼,外婆住一楼,宁牧星这样胡闹外婆也不会看见。 他呼吸间已经有点了呼哧带喘的热度,中央空调打低,又特意洗了很久冷水澡,席地而睡。 禾秒抱着他拖到床上,试了试额头温度,她有点生气,“你干嘛这么糟践身体!” 她起身,想去找药,却被他起身捞住腰,“别走,你不和我说话,我快死了。” “我全都告诉你,你别生气。” 这场漫长的对话进行了约两个小时,故事以他自杀结尾。 “我告诉你这些,目的不是坦白……” 他凝视她,“而是希望你可怜我。” 江问曾死过,他也死过,还不止一次,一比一平,江问从青春时期陪她,他也陪她走过,二比二平,现在胜负只看她的心。 他的眼睛烧得水雾蒙蒙,眼尾泛红,他心惴惴不安。 却不想,禾秒开口第一句话是:“好吧,算你能编,编了两个小时。” 她的手掌,轻轻按压他肌肉绷紧的小腹,有一下没一下,刚刚故事里他吞药自杀的情节,她的心一滞,随即便忍不住按在上面,让胃袋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我去做早饭,你休息下吧。”她把被子掖到他下巴,手指刮了刮他紧抿的唇。 她面色淡淡,宁牧星也看不出所以然,更觉得心慌。 但禾秒真没什么想法,即使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很久以前沈确试图递给她的文件袋里,或许就写满了他重生的证据,但她拒绝了那个文件袋,捂起耳朵闭上眼睛,所以现在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无厘头的,她倒是突然想起来那句话:凑合过吧,还能离咋滴。 · 在遇到禾秒后,黄老师突发奇想,联系当年的班长,想搞他们这届的初中同学聚会。 黄老师倒是好想法,觉得这届人才多,在外闯荡,彼此之间不建立起人脉互帮互助,太可惜了。 上初中那会儿,好多人还没手机,班长便一个个按照家校本上的固定电话打过去。 禾秒也接到了这个电话,她想了想,左右暑假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男人平躺着,从身后轻轻抚摸她光洁的背脊,“有没有说都去哪些人?” 时间定在这周六,也就在本地的七八个人有空,她对着班长发过来的目前收集到的名单一字一字念,“没你想的人,你开心了吗?” 宁牧星没有被邀请,他留的号码早成了空号,但即使打得通,他也去不了,公司那边出了急事,他不得不回京畿一趟。 走前还是不放心,“那些人都快不认识了,有什么好去的。” 禾秒笑着摇摇头,不肯定也不否认。 周六傍晚,宁牧星打开定位app,她人果然已经不在安江,在清川市里。 两分钟打一个电话,她终于接了,背景音吵吵嚷嚷,有人在喊:“禾秒过来喝酒啊!” 她随意应了声,捂着手机走到门口,“刚刚去厕所没拿手机,怎么了?” “现在回家,我担心你。” “宁牧星,我们说好要给彼此留空间的,毕竟我都不计较你之前说的那些了,做人要有信誉。” 轻飘飘两句话,给他堵得哑口无言。 没等他想好措辞,电话里已经只剩下忙音。 室内有人抽烟,空调冷气开得巨大,禾秒搂紧披肩,走到室外透透气。 清川的夜晚还是蝉鸣阵阵,闹市区,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们一群群路过,嬉笑打闹追逐,像出笼的小鸽子,彼此挥舞翅膀,羽毛纷飞。 禾秒抬头,好半晌,她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她忽然想,此情此景有点像做梦。 昏暗光线下,男人的神情看不清,他站在马路对面,不知道看着她有多久了,久到肩膀上落了片巨大的梧桐叶,他还无知无觉,见她发现他,他便抬腿走过来。 禾秒思绪有点混乱,她其实想先笑笑,然后打个招呼,但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还是江问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见,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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