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摆放满了开光要卖的串珠，有些本末倒置。 主殿门口，小沙弥看管着一个柜台，徐依依在这里停下来，招禾秒过去，“要不要捐功德？” 陈旧的功德簿，泛黄的纸张上书写着名字和心愿。 沙弥指了指旁边的许愿牌，“捐功德超过一百块，可以拿一个许愿牌挂在树上。” 祈愿是不得意之人的救赎，如果现实幸福美满，谁愿意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的神佛里。 禾秒想小小地替自己祈求，她捐了二十块，她一天的饭钱，然后获得了在功德簿上许愿的机会，她字迹认真，一笔一划，生怕佛祖没听到她的心愿： 姜禾秒 一生平安。 什么都比不上平安二字，她不贪心，只想从命运手里讨到一生的喘息。 徐欣欣捐了一百块，拉着禾秒去寺院中的古树挂许愿牌。 她们前脚走，宁牧星后脚也来到了这个柜台，他翻过一页，姜禾秒三个字写得像小学生笔画书一样认真。 她趴在柜台上写的时候，宁牧星就看到她了，在密集的人群和昏暗的光线下，要辨认一个没有显著特征的人并不容易，可宁牧星偏偏一眼看到。 她的背很薄，人瘦，腰却立得直，思考了很久她才落笔，但写了几个字就停下了。 另一个女孩挽着她离开。 说不清楚是什么心理，宁牧星快步走到柜台前，翻看功德簿。 寺庙外忽地传来幽远的钟磬音，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散。 他回头看到了挂在廊柱上的佛家楹联。 世路崎岖，看迷人捷足登山， 佛天悲悯，愿众生回头是岸。 他闭上了眼睛，从第一天见到姜禾秒时的声音，终于彻底地被他承认，如谶言在耳边一遍遍回放。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惊慌失措，哭泣，挣扎，像拼命抱紧了什么，而那宝贝化作水一般蒸发。 如绝望的猛兽凄厉地吼叫：“苗苗，你不能离开我。” * 活动结束后，禾秒和徐依依交换了微信，约着下次一起参加志愿活动。 马路对面，齐贺年站在树下，一直盯着禾秒，他目光炯炯，让人无法忽略，好在带了口罩，又穿了一身黑，融入夜色里。 禾秒不想过去，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要进大门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宝宝，我在这里等了有一个小时了。”他慢吞吞地说，音色可怜。 “我没让你等着。”禾秒有些不耐烦。 “那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等成望妻石好了。”齐贺年耍无赖。 等下他被认出来，论坛又会多一堆乱七八糟的八卦。 禾秒拧起眉毛，“你好烦。” 她爬了一天山，捡了一天垃圾，懒得和他玩什么拉扯游戏，夜晚风逐渐刮起来，她裹紧了冲锋衣帽子，走到对面。 齐贺年的怀抱是极深的，一手搂着禾秒的腰，另一只手扶在她后脑勺，微微用力，她像嵌在怀里一般契合。 从怀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你不觉得有点臭吗？” 她挣脱了一下挣不出来，就像玩偶一样麻木任他抱着，有些恶意地道：“我今天捡了一天垃圾，身上全是汗，还有股垃圾味。” 大少爷有洁癖，快点放开她吧。 “哦。”齐贺年浑不在意，“我一小时后的飞机，要去参加比赛，所以再让我抱会吧。” 他还想到了什么，“我没来找你，我在这里等你，是你自投罗网的。” “今天我也听话了。” 禾秒不懂他在得意什么。 初秋的风渐起，吹得叶影婆娑，两人的影子也交融在一起。 叶然把约定的钱付给大巴车司机，清点好今天剩下来的物资，站在东门外等宁牧星来接她回学生活动中心。 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正好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两个人，上午还觉得和宁牧星很配的冲锋衣，现在被男人紧紧搂住，小鸟依人般陷进去。 她有点兴奋，以至于坐上宁牧星车的时候还在“哇哇哇”的叫。 “姜学妹，看不出来一点，居然已经有男朋友了！” 而且那个男生看背影都觉得很帅，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她一边说一边喝水，被自己的想象画面呛了两口水。 “咳咳咳。” 宁牧星递上一张餐巾纸，他的声音很平静，“看清楚脸长得什么样了吗？” 叶然反而一愣，她就是宣泄个惊讶的情绪，没指望宁牧星回答，他真的问，叶然反而觉得怪怪的。 “这……看不出来。”叶然迟疑道。 第30章 泥泞 接下来五天，禾秒一直在985学堂上课，为了来回方便，她在西城租了个40块一天的廉价小旅馆。 旅馆的床散发一股油腻的味道，墙壁沁入劣质香烟的冲鼻味，花洒锈迹斑斑，喷出的水先是黄的，然后才慢慢变成透明。 从旅馆出去，要先经过一片菜市场，卖鱼的摊位是必经之地，禾秒踏过去，鞋底一片泥泞。 她对比了几家，这里是最便宜的，于是没犹豫付了房钱。 一下子花出去200块，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节省了来回的通勤时间和地铁交通费，这么一想，禾秒心里也好受了点。 为了挣钱，她还把学堂的晚托班也接手下来，一天12个小时都扑在工作上。 假期送来补课的孩子比较多，基础不一样，有的聪明努力一点就透，有的心思压根不放在学习。 齐思微是后者。 晚托班下课的时候，她挪到禾秒旁边，小姑娘脸皮薄，扭扭捏捏，说起话来又很大声，“姜老师，我替我妈妈那天的话向你道歉！” “姜老师，你千万不要放弃做我舅妈。” 女孩子眼神诚恳，反而让姜禾秒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她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她本来也不会做她舅妈。 她把教案收好放包里，起身要去关教室的灯，齐思微仍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吞吞吐吐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禾秒站定了，把目光重新放在她身上，“思微同学，还有什么事吗？老师要回去了。” 齐思微下定决心，讨厌傅润瑜的心战胜了犹豫，她要做妈妈的叛徒，“姜老师，我妈妈把你的信息都和傅润瑜说了，就是那个被大家都说要做我舅妈的女人，你要小心！” “她肯定会来示威的，你别被她打败。”齐思微小脸皱在一块。 出自然小区大门的时候，马路对面还有零星小吃摊，禾秒过去买了个饼，然后边走边吃。 每天步行一公里，回到租的地方，是她的日常。 齐思微的话，她没放在心上，傅润瑜要来找她就找吧，随便怎样，如果能把齐贺年抢走，提前结束这段关系也行。 贸然和齐贺年在一起，禾秒有点后悔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齐贺年比上个世界黏人那么多，黏得很烦。 上个世界，是禾秒倒追的齐贺年，他越是拽的二五八万的，那股抬着下巴傲气的劲儿就越像江问，她追起来才有主动性。 这个世界这么快就缴械投降，禾秒觉得没意思。 穿过十字路口，人逐渐多起来，和高档住宅附近的干净整洁不同，这里嘈杂、凌乱，路人脸上挂着疲态，她也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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